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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逆袭,科举路上她美又飒全文阅读

作者:会散     寒门逆袭,科举路上她美又飒txt下载     寒门逆袭,科举路上她美又飒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76宴席

    坐在兄妹两旁边不远处的安二爷爷,一双苍老的眼睛里,满是激动的看着安初夏兄妹。

    语气商量的道:“今天让大家回去都准备准备,明天去祭拜安家的列祖列宗和告慰你们的父母,小夏…阿辰…你们兄妹看如何?!”

    安初夏和哥哥安瑾辰对视一眼,由安瑾辰开口说道:“一切听二爷爷安排。”

    安二爷爷高兴的咧开了嘴,从怀里颤颤微微掏出差不多有十两左右的碎银子。

    “小夏啊!你是我们安家的大功臣,我知道阿辰每天去卖卤肉挣了一些银钱。

    可供你去县里书院读书,我听说去那里每个月可交不老少束脩。

    加上这几次去考试,来回路费,吃住哪样不需要大把的银子。”

    安二爷爷喘了一口气,又继续说道:“我们安家因为出了,你这个读书人。

    以后出去无论是打零工,还是办什么事儿,应该都不会有人敢随意的欺辱。

    走出门去也会被人高看一眼。

    既然大家都沾了你的光,无论如何这次宴席的银子,我们安家这些人也应该出。”

    听到安二爷爷说的话,原本还有一些舍不得银子的妇人也都明白了,为什么家里男人临来的时候,让她们把家里的一半银子都带了出来。

    想到以后无论是出门还是回娘家,都能挺起胸和人说,自己嫁的可是有举人女郎君的安家。

    妇人们想到这些也不觉得那么心疼银子了。

    银子可以再挣,和举人女郎君打好关系的机会可不多。

    其他几家的大家长,也分别拿出三,五两,其中一家应该是真的贫困,掏出来的银子除了少量的几块碎银,还有好多铜板。

    五户大家长掏完了,其他分家单过的人家多多少少也掏出了一些碎银。

    放在桌子上的银子加起来大约三四十两,安二爷爷把这次银子推向安初夏兄妹。

    安瑾辰和安初夏本能的推了回去,“安二爷爷这些银钱我们不能收,至于请宴席的银子,我们兄妹还是能拿得出。”

    看见安初夏兄妹推辞,不说安二爷爷脸色不好,就连原先那些心疼银子的族人,脸上也露出落寞之色。

    他们兄妹这是不接受族里的这份人情,这以后他们家里出一些大情小事,这对兄妹还能愿意帮忙吗?

    安初夏感觉到大堂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安静下来,也发觉这不是拒绝银子的事情,而是婉拒了安家族人的这份情分。

    最终安初夏把这些银子收了下来,安家族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们兄妹愿意接受这些银子,说明还是愿意和安家族人亲近,不会因为发达了就不认他们。

    大家把祭拜的事和五天后宴请事商量好,就都离开了。

    次日,安家几十号人浩浩荡荡的拎着祭拜的物品,去西山的祖坟祭拜。

    村里人看见这一幕,这才意识到安家真的不一样了。

    安守理一家这天也跟来了,无论他们现在和安初夏兄妹关系如何,都不能磨灭,他们也是安姓族人的一份子。

    他们自愿来祭拜祖先谁也不能说什么。

    只不过在安初夏兄妹祭拜告慰死去的父母时,安守理也想过去祭奠。

    安初夏看了眼跟在他们兄妹旁边的安守宇。

    安家族人就没有不知道,他们兄妹当年被亲叔叔赶出家门的事。

    要不是安二爷爷带着族里人出面,向村长要了村西的老屋,他们兄妹恐怕连安身的地方都没有。

    安守宇对自己表侄女这个眼神秒懂,他也给自己两个哥哥和几个族里男丁一个眼神。

    四五个安家男人缠住安守理,等他脱身急忙走过去时,安初夏兄妹已经祭拜完自己父母。

    就连带来的祭品都燃烧殆尽,不让他有一丝表现的机会。

    祭拜完后两天,安初夏兄妹又带着来帮忙的族人,开始准备宴席的事。

    这次安瑾辰去熟悉的屠夫家订了两头猪,做饭的厨子也是从镇上专门请的。

    鸡鸭鱼肉也比上次买的多。

    蔬菜这些农家有的东西,二奶奶不让安初夏兄妹乱花钱买,都是安家族人你家一篮,他家一筐送来的。

    开席这天村西这条道上排了长长一溜桌椅板凳,不仅有本村的人,就连外村也来了好多。

    不过大家也都不是空手来,蔬菜,鸡蛋……一些农家常有的东西。

    有的人也许抱着蹭吃蹭喝的心态,还有些人那就真是想来沾沾喜气,凑个红火。

    当村里人认出那些穿着绸缎,拎着好多礼品来参加宴席的人,是他们曾经在镇子上见过有头有脸的老爷。

    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村长刘旺还从中认出刚上任不久的楊镇长也在其中,看见他面对安家那个出息的女娃时,神色中也带着恭敬和小心翼翼。

    刘旺这才真正意识到,他们刘家在西塘村一家独大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宴席刚要开始,就有十来辆马车停在了安初夏家门口。

    在外面帮忙张罗的安守宇看见下马车的人,都穿着考究,行为举止就不像普通人。

    赶忙跑进去通知正在陪客人的安初夏。

    等安初夏正要出去迎接客人的时候,郭县令领着一群人走了进来。

    见到安初夏,哈哈一笑,“不请自来,安女郎君莫怪!”

    安初夏微笑拱手,“县令大人如此说,真是折煞我也!”

    “里面请!”

    县令来了,楊镇长一伙人赶紧让开位置,谁是大小王他还是清楚的。

    这一场宴席下来,不仅让许多村里人意识到安家女娃安初夏,已经只能是他们仰望的存在。

    就连安家族人这时候才真正的明白,安初夏的强大,给他们带来的是什么。

    就连镇上以前的大老爷们,对着他们说话都是客客气气,再也没有以前的趾高气扬。

    安守理一家这天也来吃席,原先还想要进堂屋,让安瑾辰吩咐安家族人拦在外面和村里人一起坐席。

    连门都没让他们进。

    安守理媳妇想闹,被走出来的安二奶奶,差点一巴掌呼到她脸上。

    敢在今天安丫头家宴客时闹事,安二奶奶怎么会轻易的饶过他两口子。

    要不是安守宇怕闹得太难看劝住自己老娘,安二奶奶能直接把他们两口子,打一顿赶出去。

    “什么东西,一家子黑了心肠的玩意。

    这时候想来摆长辈的谱了,早做那些腌臜事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今天。”

    安二奶奶这话说的可不小声,该听到的人都听到了。

    安守理媳妇嘴巴动了动瞟见安守宇斜过来的眼神时,闭上了嘴,她知道这个二婶娘家的三儿子,可不是一个好惹的主。

    这一天安初夏忙的,就连特意前来的几位师兄,她都没有时间好好招待。

    宴席过后安初夏又忙着帮老师家办了一场,毕竟顾童生夫妻年龄大了,顾芳妙又没经历过事。

    顾家给顾芳妙办宴席,安初夏兄妹和润生都去帮忙了。

    楊镇长和青石镇上有头有脸的人也都来顾家贺喜,顾童生教出两个女举人的事,也被人津津乐道广为流传。

77安顿族人

    忙碌一段时间后,安初夏这才找了一个时间,叫来安二奶奶家的三表叔安守宇商量事情。

    安守宇进来就看见安初夏坐在堂屋里等着他了。

    “小夏找我有事?”安守宇进来后坐下问道。

    安初夏认真的微微点了点头,“今天找三表叔来是有事商量。”

    安守宇也正色的说道:“小夏有什么事尽管说,只要三表叔说能做到的一定不会推辞!”

    安初夏又转过头看着安瑾辰,“哥,你去拿一千三百两银子出来。”

    安瑾辰嗯了一声,站起来出门去了自己房间,明显兄妹俩已经商量好了。

    安守宇听到安初夏说的话,好像不认识她一样,双眼睁的老大。

    觉得一定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幻听了。

    当安守宇看见安瑾辰真的拿出一沓百两银票,他差点腿软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娘呀!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银票!”

    安初夏坐在那里悠闲的喝着差,等到安守宇盯着银票平静下来后。

    这才开口说道:“三表叔,听二奶奶说因为你识字,这四周相邻的村子谁家有个红白喜事。

    偶尔都会找你去写礼单,你应该对这四周的村子很熟。”

    安守宇虽然不知道安初夏问这些做什么,但他还是点了点头,表示的确如此。

    安初夏把茶杯放在桌上,继续说道:“我准备买上百亩好田地做祭田,三表叔看怎么样?”

    “祭田!”这下安守宇真的震惊到了。

    这可是只有大家族才会有的产业,安守宇眼睛里似有水光闪现,他们安家真的要兴旺起来了。

    “既然三表叔对这四周非常熟悉,这买祭田的事,就有我哥和你去办可行?!”

    安守宇缓了缓情绪对着安初夏,语气带着恭敬的说道:“行!三表叔,一定会把这件事情办好!”

    “三表叔,我和哥哥差不多过一段时间,就会提前去京城准备明年开春的会试。

    我想把这百亩祭田由你管理!”

    安初夏说的话惊的安守宇站了起来,然后又默默的坐下。

    管理祭田的可都是每个大家族的族长,安守宇抬头见安初夏双眼镇定的看着自己。

    这时候安守宇才知道那一趟府试他跟去的有多值。

    既然安初夏这个表侄女相信自己,安守宇抛开怕自己能力不足管理不好,鼓起勇气答应到,“好!”

    “还有除了这百亩祭田挂在我名下免税外,其他无论是谁家的田地,我都不会让他们挂在我的名下免赋税。”

    安初夏这个决定又惊到了安守宇,因为大多举人考上后,都会接受别人把田地挂在名下,他会收一成的好处。

    “百亩田地买好后,不论老少,就按人头分给族里每家。

    除了每年让他们按人头交买祭拜用品,和维修祖坟的费用。

    其余剩下的粮食,就当我补贴给族人。

    让他们多点收入,也把自家孩子送去私塾,无论读不读的出来…多识点字总是好的。”

    安守宇对于让孩子去读书也是很赞同,安家族人有了这些不用交税的祭田,以后的日子一定会好起来。

    慢慢的也会积攒下来银钱,供孩子读书。

    他敬佩的看着安初夏!

    这样就算这位表侄女,不让族人的田地挂在她名下免税,也不会再有人会有怨言。

    安初夏想了一下说道:“这次我去京城赶考,也许短时间内不会回来。

    想找个人带去平时帮忙跑腿,不知道有没有人愿意去,不过此人一定要嘴巴严谨。”

    有这样去京城长见识的机会安守宇自己都想起,不过明显能看的出来,安初夏想要找一个牵挂少的人。

    安守宇想了想说道:“这样话少能帮忙跑腿做事的少年,族人里到有好几个,不过识字的就我大哥家的小希。”

    安守宇实话实说道,的确族里的少年里就自己家侄子上过几年私塾。

    以自己表侄女现在接触的人,大多应该都是些有学识的人,帮她跑腿办事的人,认识字会更方便。

    安守宇大哥家的儿子安子希,安初夏也知道,是一个机灵的十三四岁少年,平时看着他也不是个爱乱说话的人。

    安初夏考虑了一下,还是同意就带他去了。

    安守宇想的没错,带一个识字的人去,帮忙办事更方便一些。

    之后安初夏又想到他们兄妹走后,卤肉的生意要给谁做。

    原本润生哥是最合适的人选!

    不过这次去江宁城从润松哥的眼神里,已经看出他对妙妙的情意。

    同样从妙妙每次看见润松哥时就会脸红,这两个人之间应该不是单向奔跑。

    很可能这次妙妙要去京城赶考,润松哥会像上次一样跟着,那润生哥同样也会跟着他们走。

    安初夏想了想这件事还是早做安排为好,毕竟肥水不流外人田,镇上两家的生意,还有云水码头,做卤肉生意还是很挣钱的。

    “三表叔你去族里问问,有谁家愿意放弃种祭田,我们兄妹走后,就把这个卤肉生意让他们做。”

    安守宇这次心里有些不淡定了,他是聪明人,当然知道卤肉是一个很挣钱的生意。

    安守宇抿了抿嘴唇还是说道:“小夏你能不能,让我回家和家里人商量商量。

    虽然放弃免税的祭田很可惜,但是卤肉生意我更感兴趣。”

    安初夏笑了笑说道:“当然可以!”

    事情都商量好,安守宇打完招呼之后就离开了。

    安初夏看着安守宇离开的背影,想着要在临走前把族人的事情安排好。不能说让每家每户大富大贵,至少要让他们不愁吃穿。

    如果自己想要走得高,走得远,在这件事上就必须不能让人诟病。

78祭田

    就从安初夏提出要买祭田,安瑾辰和安守宇在四周寻找,均没有找到合适的田地。

    这天安初夏无事在院子里,躺在藤椅上晒太阳看书,安瑾辰和安守宇兴冲冲的走进来。

    自己拿起放在石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水喝,这才兴冲冲的对着看着他们的安初夏说道:“小夏一百亩祭田我们买到了,你猜我们买的是谁家的田?!”

    安初夏看见两个人脸上不仅有买到祭田的喜悦,还带有一点解恨的意思。

    想到哥哥安瑾辰平时为人很是本分,心胸并不狭隘,与人有一些小的摩擦,并不会放在心里。

    他厌恶的人中有这么多田地的人家。

    想到这里安初夏勾起唇角,答案呼之欲出。

    “王地主!”

    “夏夏你是怎么知道的啊?!”

    安初夏莫测高深的看了一眼自己哥哥,然后把目光移到自己书上。

    安守宇摇了摇头,能考上举人解元的人,他们这点事恐怕都不需要一杯茶的功夫,这个表侄女就猜出来了。

    “说吧,他们家怎么愿意卖田地?!”安初夏看着手里的书语气平淡的问着两人。

    安守宇看安瑾辰被自己妹妹这么轻易猜中,这会不想说话的样子。

    于是说道:“王地主家以前仗着妹妹是前青石镇,镇长徐怀的弟媳可没少作出亏良心的事。

    这不徐怀前阵子和自己那个秀才女儿,都犯了事被流放边塞,妻子和脑袋不灵光的儿子,也跟着去了。

    现在徐怀弟弟一家在青石镇上夹着尾巴做人,那还能管得了王地主家。

    这不王地主那个被人打瘸了一条腿的儿子,在镇上万花楼和一个乡绅家的纨绔抢红娘,不小心把人打死了。

    王地主想要花钱消灾,保住自己唯一儿子的命,家里钱不够,只好卖良田了。”

    安初夏想到已经嫁进王家的董琳琳,桃花眼不由眯了迷,看来以后王家要热闹了。

    虽然不知道董琳琳怎么愿意嫁进王家,但是她那么倨傲阴狠的人,怎么会甘愿在落败的王家生活。

    “不过因为王家田地卖的急,原本十三四两银子一亩的水田,现在我们从中人手里,只花十二两银子就买下了。

    而且那片水田离我们村还不远,就在东大河那边。”

    说完安于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对着安初夏说道:“小夏,我已经和家里人商量过了,我们家以后不种祭田。

    等你们离开后想接过卤肉生意,你看行吗?”

    “…行!”

    “不过祭田还是由你管理,每年按照二八收祭粮,即使落八成粮食不交赋税的情况下,也比他们自家田地收成多。

    收上来的粮食卖了钱后,除去买祭品修缮祖坟花销外,剩下的银子你记在账本上。

    当作族里孩童读书参加科考时的奖励,通过县试奖励十两,考过府试二十两,院试三十两,乡试奖励五十两银子。

    如果到时候账面上没有这么多银子,你写信告诉我,我找人给你捎回来。”

    安守宇眼眸中充满了感动,他没想到安初夏会为族人,想的那么周到,那么长远。

    只有族里出息的后人多了,一个家族才能真正强大起来。

    祭田买好后,安初夏让安瑾辰和安守宇,去把安家几户当家做主的人叫了过来。

    大家听说安初夏买了祭田,几个爷爷辈的安家老人激动的差点当场厥了过去。

    有了祭田一个家族才会慢慢成型,这是谁都懂得道理。

    只不过有很多家族里有出息的人,也不会想着买祭田,只帮着自己一支发展。

    听说每年要交两成的粮食做祭粮,安家族人也没有意见,知道要种的祭田不用交赋税大家更高兴了。

    安初夏又把以后谁家孩子读书科举奖励的事说了,大家更是从心里感谢这个带给,他们家族希望的安家姑娘。

    随后安初夏把安守宇叫出来,对大家说道:“以后祭田的事,我会交给二爷爷家三表叔管理,大家有意见吗?

    有意见如果这会不说,之后又找麻烦的人,那我可要收回祭田!”

    安家族人里论能力安守宇也是拔尖的,于是大家都表示同意。

    安守宇大嫂,二嫂,对视一眼无奈的低下了头。

    谁让老三比他们当家的聪明呢!

    好在被安侄女选中的还是他们家的人,这样他们家在族里话语权也更重些。

    站在两个嫂子旁边的安守宇媳妇为人还算沉稳,虽然眼睛里充满了喜悦,但是脸上还是崩住了。

    安初夏瞄见她这样收回了目光,一个农家妇人能做到这样就行了。

    要是三表叔妻子是一个浅浮无理的妇人,她还真不放心。

    安二奶奶和安二爷爷坐在不远处,欣慰的看着坐在堂屋中主持着,安家五户当家人会议的安初夏。

    还有坐在离她不远的安瑾辰。

    没想到当初那两个被撵出来无家可归,敲响他家院门的小可怜,现在已经强大到能够支撑整个安家。

    安家五户四世同堂的有两家人口共七十来人,现在总算出了一个领头人。

    就在这场安家内部会议即将结束的时候,安守理两口子不知道从哪里听说,安姓族人都来到这里。

    推不开安初夏家的院门,在门口就哭闹了起来。

    安初夏带着族人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安守理媳妇董氏坐在地上拍着大腿,诉说着她的委屈。

    “哎呦,没有天理喽!

    所有西塘村安姓的人都被叫到这里,怎么就偏偏漏掉了亲叔叔家。

    这是考上功名就六亲不认了!

    我倒要去问问那大老爷,这样不敬亲叔叔,伤害堂妹,不孝不悌的人还怎么考科举!”

    安初夏并没有像在松江府怼那位举人一般,把人说的哑口无言,自愧难当。

    因为这两个人不配!

    她拉住要上前去撕董氏嘴的二奶奶,神色平静的安慰道:“二奶奶无需动怒,正好我也要去大堂上和县令大人询问一番。

    兄嫂死后,把年幼的侄子,侄女身无分文撵出家门,该当何罪!

    堂妹两次伙同他人,要把堂姐推到水里淹死,又该当何罪!”

    安初夏好像想起什么,又继续说道:“哎呦,我忘了!

    去大堂上怎么可以没有证人呢!

    当年你们对我们兄妹做的事全村皆知,这个证人好找。

    安巧云第一次同吕如月推我下水,好像是被在河边洗衣服的花婶子看见了。

    以前她不一定会去给我作证,但是现在嘛……”

    不用安初夏说完,大家也都明白,以她现在的地位。

    只要开口碎嘴的花婶子,都不需要多考虑,就会去帮他作证。

79准备启程去京城

    董氏看来硬的不行,就又开始哭喊着卖惨。

    “小夏呀!你就不要再计较了。

    你堂妹因为被二赖子纠缠,我们已经把她嫁到了,东山村兄弟多的吴家。

    这样她夫家兄弟多,二赖子也不敢去找麻烦。

    只不过家里兄弟多吴家很穷,小夏你现在都这么出息了,以后看在巧云是你堂妹的份上,可要多帮帮她。”

    站在旁边的几位安家妇人再也看不下去,董事的没脸没皮,出声讽刺道:“董氏你哪来的脸说这样的话,你女儿想要害死小夏。

    以后还想要小夏帮她,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么不要脸的人。”

    董氏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昂着头就要还嘴,被安二奶奶拿过老伴的拐棍,就打在了她的后背上。

    “哎呦!”董氏疼的叫出声来,这才连忙滚到一边躲开。

    站在安守理旁边不远处一个十二三岁的小男孩,正是董氏的儿子安羽杰,他看见自己母亲被打上来就要推二奶奶。

    被二奶奶家十四岁的长孙安子希一脚踢跪在地上。

    这下就连站在一边看着董氏闹的安守理也不淡定了,安羽杰可是他唯一的儿子。

    他正想用长辈的身份教训安子希,就被安二奶奶家的大儿子,一个红脸大汉挡在了他的前面。

    这下安守理不敢吭声了,他看见安守宇三兄弟都在这里,恐怕他连安子希一个手指还没碰到,就会被被这三个平辈的兄弟一顿好打。

    他把目光看向安初夏和安瑾辰,声音带着哀切的说道:“阿辰,小夏,你们就看着你兄弟,在你们家门前被人欺负?!”

    安瑾辰这时候站了出来,他对这个亲叔叔可是一点好感都没有。

    于是说话也没有拐弯抹角,挑着浓眉说道:“我劝你们还是赶快离开这里的好,不管你们想要从我和妹妹这里得到什么,那都是不可能的事。

    当年你们不顾我和妹妹死活,把我们撵出家门的时候,就应该会想到今天。”

    安瑾辰和安初夏相似的桃花眸中,射出凌厉的光芒,“还有你们要是敢出去败坏我妹妹的名声~”

    他看向已经站起来的安羽杰。

    安守理看见安瑾辰微眯起来的眼睛闪过狠厉,心中一惊,他连忙把儿子拉到自己身后。

    “你想干什么?!”安守理声音发颤的问道。

    安瑾辰语气危险的说道:“你说我能干什么?!”

    董氏看见安初夏兄妹油盐不进,还敢无视自己儿子被二奶奶家孙子踢跪在地上。

    这会儿又语气不敬的对着自己亲叔叔说话,一时怒气翻涌,朝着安瑾辰扑去。

    等安瑾辰感觉到的时候只来得及把头偏向一边,脖子被董氏用指甲抓了长长的几道血痕。

    安初夏看见安瑾辰被抓伤,内心火起走上前去就要动手,被安二奶奶拽住袖子,“你别动手…我来。

    她好歹是你的长辈,这要被有心人看见了,就会落人把柄。”

    安二奶奶向族里的妇人们招了招手,几个儿媳妇和族里妇人走了过去。

    她们并没有在安初夏家门口撕打董氏,而是把她带走了。

    随后族里的男人们也把安守理父子推搡着离开了这里,让想要看热闹的村里人,都遗憾的散开了。

    之后听说安守理一家好长时间都没出门,安初夏想看来这次原主这个亲叔叔家的人,肯定被二奶奶他们修理的很惨。

    不然怎么会放弃来她家占便宜。

    不久安巧云还真带自己的夫婿来过安初夏家,不过他们连安初夏兄妹的面都没见到,就被得到消息的安家族人撵走了。

    之后的日子里安初夏买回来的祭田,给各家按人头分了。

    百亩祭田是连片在一起,这样以后也方便安家族人干活管理。

    安二奶奶家经过商量后,派来二儿子安守坤来和安瑾辰学做卤肉。

    大媳妇虽然心里有些不舒服,可是能让自己儿子跟着安初夏去京城,这样的机会太难得,她也只能忍痛把卤肉这件事让二房去做。

    三房安守宇的媳妇也知道卤肉很挣钱,但她也明白自己男人已经得到管理祭田的差事。

    就是为了公平,自己公婆也不会同意他们这房,再去沾染卤肉这件事。

    所以至始至终她都没有表现出对这件事感兴趣。

    忙忙碌碌,等安初夏把事件处理完,时间已经是十月初。

    秋风已经微凉,这还是南方。

    如果是在北方,十月后就逐渐进入冬天。

    安初夏去拜访老师顾家,问顾童生和师母古氏,是否要同她一起提前去京城。

    毕竟越往后朝北方走就会越冷。

    而且从他们这里出发到京城路上大约需要一个月左右,到那里的时候天应该很冷了。

    迟走不如早走!

    顾芳妙拉着安初夏衣袖,明显想要跟着她安姐姐一起走,顾童生老两口对视一眼,好笑的摇了摇头。

    开始和安初夏商量启程的日子,从陆路还是走水路,路上要带的东西。

    安初夏告诉顾童生夫妻,就算明年开春会试落榜,她也会在京城等三年后再考不会回来这里。

    顾童生和古氏听她这么说,都惊讶的看着她。

    古氏提出了实际问题,“京城消费那么高,没有收入,你们要怎么生活?”

    安初夏微笑着回答道:“家里这两年存下一些银子,只要不奢侈在京城生活三年,应该没有问题。”

    这下古氏更惊讶了,能在京城生活三年,不说要上千两了,大几百两银子总是要的。

    她没想到安初夏兄长卖卤肉这么挣钱。

    这下可把老两口难为住了,不说他们家这么多年只攒下二百多两银子,也只能够自己孙女去京城赶考。

    要说在京城生活,那是万万不够。

    最终老两口商量决定还是把顾芳妙交给安初夏,带去京城参加明年的会试,两人还像乡试的时候一样,在家等她们的好消息。

    安初夏无奈…老师夫妻这是越来越放心,把自己孙女交给她,现在说出这种话早没有当初的担心不舍了。

    顾芳妙好像也习惯了跟在安初夏身边,对自己祖父祖母又一次把她托付出去,似乎也没有太大反应。

    安初夏露出无奈的笑容,这一家子是赖上她咋的,她就那么值得相信。

80拜访

    安初夏和老师夫妻商量好后,不久就听润生说他哥知道他们要去京城,把捕快都辞了,说要跟着一起去京城看看。

    对于这件事安初夏早有所料,并没感觉到有多惊讶。

    这次他们去京城木檀也会跟着走,之前他已经打过招呼,也和安初夏兄妹说了。

    他本来就是京城人,这次回去是家里来信说有事。

    这天安初夏和顾芳妙坐着安瑾辰赶的马车,带着她们上次在省城买的礼品,去长青书院拜访老师裴彦华。

    顺便安初夏也去拜访送她阅览楼进出木牌的山长,卢老,卢明渊!

    裴彦华见到两人很高兴和她们聊了很久,才带着安初夏和顾芳妙去见山长卢明渊。

    他们被随从带进去的时候,卢明渊还是悠闲的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喝茶,看书。

    安初夏和顾芳妙行礼后,坐在旁边的石凳上。

    裴彦华落坐在随从搬出来的椅子里。

    安初夏考上举人后就想到过要去拜访的人,所以她买了三块上等的徽墨,送给老师顾童生一块,裴彦华一块,最后这块就是送给卢山长。

    卢山长看着面前两个姑娘,一个坐在那里挺直腰杆,如松柏傲霜雪;天庭饱满,殊丽中略带英气。

    浑身气质,沉稳又内敛,此女今后必然不凡。

    另一个长相娇俏,双眼清澈,娇憨可爱,身材略显丰盈,也是一个福气满满的小姑娘。

    “还没恭喜两位小女郎,得中秋闱,考上举人。”

    “承蒙老师授业,托山长厚福!”安初夏微笑着说道。

    “哈……哈!!!”

    “小姑娘会说话,老夫好久没听到过,这么直白的奉承之语了。”

    “能得卢老一笑,学生荣幸之至!”

    安初夏一点也没因为卢山长说她拍马屁而尴尬,脸上连一丝变化都没有,依旧带着淡然的微笑。

    裴彦华都不得不佩服自己这个学生,这份不卑不亢,沉稳淡然的性子。

    卢山长一噎,看着如此镇定的安初夏,摇了摇头,“我年轻的时候,不如尔也!”

    之后又说了一会话,安初夏他们起身向卢山长告辞。

    临走的时候卢山去书房写了两封信递给安初夏,“去到京城如果遇到什么事,可以去找礼部侍郎卢成达,他是老夫的大儿子。”

    卢山长又指着另一封信说道:“这封信的主人,住在京城外玉林山上的别院。

    就算你拿着老夫的这封信,他愿不愿意见你老夫也不敢保证。”

    安初夏满怀感激的又给卢山长行了一个学生礼,“不管此人愿不愿意见我,学生都非常感谢山长的厚爱!”

    安初夏他们走后,卢山长仿若自言自语的说道,“结下这份善缘,不知道能不能给自己那些资质平庸的儿孙,换的一丝出路。”

    跟随卢山长多年的随从低着头站在那里,这么多年自家老爷也善待过学院里很多优秀的学子。

    经他观察老爷对这位安学子最用心特别,原来原因竟是这个。

    安初夏和顾芳妙出来后,拱手行礼告别自己的老师。

    裴彦华对两人说了一些鼓励的话,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没想到自己无意间收的两个女学生,会给他带来这么大荣誉。

    现在他教出一位女解元的事,已经在文人圈里传开。

    书院里那几个原先嫌她们是女学子不愿收的先生,现在每次见到他都是又羡慕,又悔恨的老拿眼角斜他。

    想到这些裴彦华脸上就会露出既骄傲又得意的笑容,学生学识太好怪他咯!

    安初夏两人还没走出书院,迎面就碰见陈翰走进来。

    “陈师兄!”

    “……陈师兄好!”

    陈翰也看见了安初夏和顾芳妙,对着她们拱了拱手:“安师妹,顾师妹,你们也来看望老师!”

    “是呀!陈师兄!”顾芳妙圆圆的脸上带着可掬的笑容回道。

    陈翰看着可爱的小师妹,呆呆的脸上也露出暖意,“……那你们这是要回去了?!”

    “刚才已经拜别过老师,过几天我们就要提前去京城,陈师兄你们什么去?”

    陈翰愣了一下,“你们这么早就要去京城!”

    “过完年再启程去京城显然时间太紧,如果路上遇到什么事,就有可能来不及参加开春的会试。

    就算路上一切顺利,到了京城住的地方也难找。

    此时天气越来越冷,如果要去京城的话,迟走不如早走。”安初夏分析到。

    陈翰听后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说了一会话分开后,他也认真在考虑去京城赶考的时间要不要提前。

    安初夏和顾芳妙出来坐上马车就去县城里,购买去京城路上要用的物品。

    因为有上次坐船发生的事,安初夏他们商量后决定,这次坐能够随便停下来休息的马车。

    虽然走陆路时间会长一点,但是这次他们并不急着赶路,行程慢点也没关系。

    三人来到来到成衣铺子,顾芳妙在给自己买面袍的时候,也给疼爱她的祖父祖母买了一身。

    安初夏顺便给买了一身罩衫递给顾芳妙带回去,一起送给两位老人。

    今年过年她不在,就当提前送给老师的节礼了。

    安初夏在铺子里转一圈,看上一件月牙白和一件蓝色圆领袍子。

    她让老板娘拿下来递给身旁的安瑾辰,“哥,去换上看合不合身。”

    安瑾辰退后一步连忙说道:“夏夏,哥哥家里有厚衣服,你经常出门给自己多买几身。”

    安初夏看安瑾辰坚持,就动手拿着衣服放在他身前比划,看大小肥瘦长短合适就把两件衣袍放在柜台上。

    又走去给自己也挑了两件长袍,和放在柜台上的两件一起买了下来。

    走出成衣铺安瑾辰嘴里还嘀咕安初夏,就不应该花那么多银钱给他买衣袍,怪浪费钱的。

    安初夏也没理这个对她这个妹妹无底线大方,却对自己连一个铜板都舍不得花的哥哥。

    他们在县城又买了一些路上要用的东西,看时间不早就准备回去了。

    安瑾辰赶着马车,顾芳妙躺在马车里的铺垫上,头枕着放衣服的包裹,随着马车的颠簸颤抖着睫毛。

    安初夏看了眼逛街逛累的顾芳妙,露出一个柔和的笑容,转过头看向车窗外。

    随着秋天的来临,树上的叶子也逐渐泛黄,地上的小草也不在茂盛嫩绿,染上了沧桑。

    就在安初夏看着车窗外的景色愣神时,听到后面传来哒哒哒的声音,一辆马车从后面跟了上来。

81离开前

    安初夏看见两辆马车擦身而过的时候,坐在前面赶马车的人,好像是润松哥。

    果然听到前面传来安瑾辰惊讶的声音,“润松哥你也买了一辆马车,这匹枣红马真漂亮!”

    安瑾辰话刚说完前面的大黑马不仅打了一个响鼻,还在哒哒哒跑的过程中放了一个响屁。

    让看见这一幕的润松哈哈大笑,“阿辰啊!你家的大黑马可不愿意,你夸赞别的马儿。”

    被熏了一脸屁味儿的安瑾辰,拿起小鞭子在大黑马的屁股上撩了一下,“臭大黑,难道你成精了,还能听得懂人话不成?!”

    两辆马车在旁晚前停在了顾家门口,古氏听见动静出来就看见一个高壮的男子,从自己孙女手中接过包裹拎在手里。

    看见自己孙女那毫不客气自然的样子,古氏心中一咯噔,连忙走过去,“…小夏你们回来了。”

    “是,师母!”

    走到跟前古氏才认出帮自己孙女拿东西的是,曾经送两个孩子去考县试时,在他家住过几天的润松。

    古氏看见自己孙女脸颊微红,眼神亮晶晶的看着润松,心里的预感更强烈了。

    她也听说上次孙女在去考乡试的路上遭遇大雨,这个同去省城的润松帮助她挺多。

    “都进来歇歇…喝口水再走吧!”古氏招呼着大家进屋。

    安初夏看了看太阳已经西斜,就说道:“今天…天色已不早,改天再来拜访老师和师母!

    我今天在县里给老师和师母各人买了一身罩衫,二老穿上看看是否合身,如果不合适,等哪天我来再拿到裁缝铺里给改改。”

    “你这孩子…早与你说了,我和你老师年龄大了有的穿就行,你又何必经常这么破费。

    以后可不兴这样了,要不我和你老师真要生气了。”

    安初夏也不辩解,哄古氏开心,拱手行了一礼道:“谨记师母教诲!”

    安初夏一本正经的样子,还是把古氏逗笑了。

    等她反应过来,润松帮顾芳妙把东西送回家,已经走出来了。

    顾童生也跟在后面走出家门,看见安初夏神色故作严肃的说道:“…去和裴彦华那老家伙辞行了?”

    “是!”

    安初夏心中很无奈,老师你要立严师人设,可不可以,把你那眼神中的赞赏和喜悦稍微收敛一下。

    顾童生和爱徒说完话,就目光如炬移向润松身上,两个老人活了这么大岁数,有些事他们不用询问也能看出几分。

    等到把安初夏兄妹和润松送走后,古氏把孙女拉进后院婉言询问,她和润松之间是怎么回事。

    顾芳妙圆润的小脸通红,支支吾吾,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过还是让古氏问出了乡试路遇大雨时,润松背她行走一晚上事。

    古氏听后一脸的震惊,她知道能和安初夏兄妹交好的人,品行方面应该没问题。

    孙女乡试回来后,脚上也的确有磨出水泡后留下的痕迹。

    古氏扔下一脸莫名其妙的顾芳妙,去找自家老头子去了。

    安初夏马车路过村子里的时候,好像看见吕家那个嫁到临镇的女儿,吕如月脸上带着泪痕从吕家院子里跑出来。

    在看见赶车的安瑾辰眼睛一亮,就要跑过来的时候,被追出来的吕家兄弟,拉扯着拖进院子。

    安瑾辰连一个眼神都没给这个要害自己妹妹的姑娘,就赶着马车朝村西自己家去了。

    安初夏把该安排好的事安排好,家里的东西也都打包完整,有许多怕湿的东西,也用从县城买回来的油布包住了。

    特别是安初夏买回来准备做种子的玉米和棉花,更是用油布包的严严实实,就怕路上下雨,被淋湿了。

    辣椒和西瓜种子因为体积小,也用油纸包着放在包袱里了。

    家里大量的银票也用油纸包起来,被手巧的安瑾辰缝在一件破棉袄里。

    那块翠绿的凤佩也被穿上绳子,挂在了安瑾辰的脖子里,这会穿的多,别人轻易也看不见。

    次日就要启程,除了安初夏家忙着在打包东西。

    安二奶奶全家人也齐聚在堂屋里。

    安二爷爷和二奶奶坐在椅子上,其他人也搬着板凳坐在一旁。

    唯独十四岁的安子希,有些手足无措的站在堂屋中央。

    毕竟是十几岁的少年,想到明天就要离开自己家和亲人,去那个自己想都不敢想的京城,心里还是既彷徨又向往!

    安二奶奶眼泪汪汪看着自己疼爱的大孙子,既想让他跟着安初夏去长见识,心里又舍不得。

    安二爷爷看见老妻这样,心中也是一阵酸涩,可也不能因为舍不得,就拦住孙子可能有的机会。

    于是叮嘱道:“跟去后,要有眼力见,多干活,少说话。

    要听你夏表姐的话,她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安二爷爷语重心长的交待着自己孙子。

    安守宇看见老父亲交代完,偏头瞟眼只顾着难过,不舍儿子得大哥夫妻。

    叹了一口气说道:“还有子希…你不能自作主张,认为自己是你夏表姐族里的兄弟,就毫无顾忌的做事说话。

    到了京城别看自己做的事,跟大户人家下人做的一样,就心存怨言。

    要是你有这样的想法,那就不用去了。

    你夏表姐是带人去帮着做事,不是带个少爷去给她找麻烦。”

    “知道了,三叔!”安子希站在那里认真的回答到。

    他知道能跟着去京城是三叔豁出脸面,给他争取到的机会。

    三叔在私下跟他说过,好像夏表姐这趟去京城有些事,需要知根知底值得相信的人去帮她做,因此才会想要从族里带人。

    让自己好好做事,嘴巴要严谨,不要多话。

    还告诉他一些自己以前不懂的事

    因为他们和夏表姐一脉连枝,如果夏表姐犯了天大的错事,他们同样跑不了,一样会被牵连。

    夏表姐如果好了,他们安氏族人不说跟着大富大贵,但像如今这样吃喝不愁。

    地位提高,就连现在镇长见到他们安家人,也要给个笑脸。

    去镇上办什么事也比以前顺利多了。

    这些就是夏表姐给族人带来的好处。

    三叔告诉他,只有夏表姐好了,他们家和族人才会好,让他去到京城后一切以夏表姐为重。

82启程

    翌日清晨,安初夏和哥哥正在做着最后的整理,准备先把玉米搬上自家的马车。

    分量较轻的棉花放在木檀家的马车上,这样也不妨碍马车里坐人。

    安初夏正和安瑾辰把三袋玉米朝马车上搬,润松兄弟就赶着自家的枣红马过来了。

    他们兄弟东西少,家里住的也是茅草屋,即使他们兄弟手里并不缺钱。

    因为没有成亲,所以没打算盖新房,离开这里对他们来说并没有多少牵挂。

    润松看见安初夏兄妹要把玉米搬到马车上,就开口问道:“车厢里放了这么多东西,小夏你和顾姑娘坐在哪里。”

    安初夏把玉米放在车前面朝里推,回答道:“没事,这些东西很重要…没法留下。

    不过没事,里面的空间够我和妙妙坐进去。”

    润松想到小姑娘一上马车就睡觉的习惯,在心里立马摇了摇头,那点空间坐是能坐下,但躺下就有点憋屈人。

    自家马车有他和弟弟在,小姑娘肯定不愿意乘坐。

    想到这里润松跳下马车,把安初夏正在推的玉米,拎起来扔进自家马车拐角处。

    说道:“小夏,你们把玉米放在我家马车上。

    你家马车里放被褥包袱就行,这样你路上坐累了,也能躺下歇歇!”

    安初夏看着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润松哥,挑了挑秀眉,当自己不知道他这么做是为谁。

    不过安初夏还是很给面子的没点破。

    转身看见安二奶奶全家和安姓族人,都早早的过来帮着。

    不久大壮两口子也来帮着搬东西,大壮媳妇还偷偷塞给安初夏二十两银子。

    安初夏想要推回,被大壮媳妇按住了手,眼中含泪轻声说道:“小夏妹妹,说实话没有你,我和大壮日子还不知道过成啥样。

    这是我和你大壮哥的一点心意,你要推辞,就是看不起我们!”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安初夏就不能再推辞。

    既然他们俩口子能拿出这么多银子,应该是商量过,这是给她教早点手艺的钱。

    并不是无缘无故赠送!

    不过他们两口子能想到这些,已经算是有良心,懂得感恩的人了。

    安初夏进屋拿出一张自己的名贴递给大壮两口子,说道:“以后再去做早点的时候,遇到有什么人为难你们。

    就拿这张名贴去找现任的楊镇长,只要不是过分的要求,他应该会看在我的薄面上,帮你们处理。

    不过这张名帖也只能用一次,你们还是慎用为好。”

    大壮两口子没想到来还恩情,还能得到对他们来说如此重要的东西,他们做小生意的人,哪有不碰到地痞流氓的。

    两口子连忙鞠躬,都不知道如何感谢为好。

    即使名帖只能用一次,但只要镇长出面帮了他们,以后地皮也不敢总找他们麻烦。

    安子希看见安初夏和大壮夫妻说完话,就走到她跟前,有些腼腆的说道:“夏表姐,我这几天也跟着辰表哥学会赶马车,过会我来赶马车可好。”

    安初夏明白少年想在自己跟前表现的心情,于是也没泼他冷水,微笑着点了点头同意了。

    安子希看见安初夏答应,也抿着嘴唇笑了。

    安二奶奶家的人看见这一幕,也稍微放下了一点心,自家孙子机灵,小夏也是个宽以待人的读书人。

    他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木檀把自己要带的东西装好,马车拉到安初夏家门口,安瑾辰把棉花塞进木檀家的车厢最里面,这样不妨碍人在里面坐或躺。

    东西全部装上车后,安初夏和木檀把家门钥匙都递给安二奶奶保管。

    安二奶奶说她会让人经常来看看,不会让人进来破坏。

    这时候许多村里人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都纷纷聚集在安初夏家门口来送行。

    就连村长刘旺和她媳妇也来了。

    在众人的送别中,安初夏他们坐上马车离开了西塘村,这个安初夏穿过来居住两年的地方。

    安子希的父母流着泪跟着马车跑了一段路。

    安瑾辰接过驾马车的缰绳,问同样流着泪的安子希,要不要停下来。

    少年抬起胳膊把眼泪擦干,摇了摇头说:“不用!”

    就算停下来和父母亲人说再多的话,他同样不愿把这个机会让给族里的其他人。

    只要忍过这场亲人离别,三叔说他才会长大,变得有出息,成为弟弟妹妹真正的表率。

    安初夏他们去镇上接顾芳妙。

    让人意外的是润松被顾童生叫进书房里,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出来后脸上也没什么变化。

    安初夏心里有所猜测,但并没有表露出来。

    古氏抱着顾芳妙流着泪,不舍得心情溢于言表,最终还是同样满眼不舍的顾童生拉开了两人。

    “去吧,会有人照顾你的,记得你是我顾家的骄傲!”

    安初夏听到这话心里一怔,她瞄了顾芳妙和润松一眼,难道~

    “哎吆!”安初夏捂住被老师敲的额头。

    两只桃花眼危险的眯了起来,看得顾童生讨好的对她笑了笑,“哎呀,谁让你这么聪明。

    老师刚说一句话,你就把整件事都猜到,你这样会没朋友的!”

    安初夏斜着眼,看着自己这个越老越不靠谱的老师,闲闲的说道:“老师,你操心的太多了。”

    “哎,不操心不行呀!有你这么个妖孽学生,你看老师的白头发都变黑了。”

    “哥,走了!再不走,老师脸上的褶子都没有了,那样他还怎么配得上师母。”

    在安初夏和顾童生的插科打诨下,大家离别的情绪也没那么浓了。

    马车越走越远,还能看见古氏抬手擦眼泪的动作,顾芳妙也趴在安初夏的肩头,小声的呜嘤嘤嘤!

    听的润松心头直发紧!

    他们一行三辆马车,这会儿安子希在赶马车。

    安瑾辰坐在木檀那里两人聊天,润松和润生兄弟一辆马车。

    马车在经过县城大门时,木檀把马车停下,这时从旁边走过来一个二十多岁,长相端正的男子。

    冲着木檀喊道:“少爷!”

    “嗯!”木檀轻轻答了一声!

    然后男子就接替木檀驾起马车,这一幕把大家看的一愣一愣的!

83又见红衣少年

    惊讶过后马车要从北门出去继续朝北走。

    在安初夏他们的马车,经过县城大街向北门走的时候,忽然前面街上传来一阵骚动。

    马车在一阵晃荡中,急切的停了下来。

    安初夏扶稳顾芳妙避免她撞在车厢上,马车停下来后推开车门,看见一脸惊慌失措的安子希问道:“出了什么事…子希,马车怎么停的这么突然!”

    安子希转过头看向安初夏眼神中的惊慌还没褪去,声音带着颤抖的说道:“夏…夏表姐,马车…好…好像撞到人了!”

    “夏表姐,马车赶的真不快,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撞上来的!”安子希显然是被惊着了。

    因为在大街上三辆马车不可能挨在一起走,走在前面一段路的安瑾辰和木檀,润松兄弟,并没意识到后面发生的事。

    安初夏这才看见在他们马车前面,侧躺着一位身穿红衣的人,因为看不见脸,并不知道是个男人,还是女子。

    这时候四周围满了人,都在说安初夏,他们的马车撞着人。

    认为是他们在大街上马车赶的太快,才会造成这样的事情。

    虽然感觉这件事有些蹊跷,但安初夏还是跳下马车,走到躺在地上好似已经晕过人的身边。

    当看见那人苹果般嫩红脸颊上沾染少许灰尘,端正挺秀的鼻梁下,长着一张如姑娘家樱桃小嘴时。

    安初夏高高的挑了挑秀眉。

    “……”这真的只是巧合吗?!

    不管是不是巧合,此刻她都不能一走了之。

    安初夏轻轻拍了拍躺在地上少年的脸颊,见他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然后似乎极度虚弱的睁开了,一双漆黑圆溜溜的眼睛。

    当少年看见蹲在自己面前的安初夏时,好似受到了什么极大的委屈,大大的眼睛里忽然闪烁着泪花。

    声音虚弱嘶哑的说道:“我终于找到你了!”

    然后双眼一闭又晕了过去!

    安初夏看着重新躺在地上的娇弱少年,她能怎么办,只能弯腰把他抱起来放在马车上。

    等安瑾辰和木檀他们发现安初夏的马车没跟上来,回头来寻的时候,就看到她抱人上马车的这一幕。

    安初夏向他们摆了摆手示意没事,让大家继续赶路,马车在大街上堵着总归不好。

    马车继续前行,木檀和安瑾辰不放心上了,安初夏她们的马车。

    安瑾辰向车厢里看了一眼,就接过安子希手中抓着的缰绳,轻声的问他发生什么事了。

    木檀进入马车里,被安初夏请他帮忙看一下晕过去的人,身体怎么样了。

    此时的木檀愣愣的看着这张脸,有一种想要抬手呼上去的感觉。

    不过最后还是脸色平淡的抬手为他把了脉,声音清浅的说道:“此人应该是路途疲劳,饮食不律,造成的虚弱晕厥。

    待我使针把他扎醒,让其吃些食物,应该就没有什么大问题了。”

    此时躺在马车里的红衣男子,长长的睫毛轻微颤了颤,暗暗咬着后槽牙,坚强的没有醒过来。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安初夏眯了眯桃花眼,勾起淡粉色的唇角,一脸认真的说道:“那就扎吧!好让他尽快吃上东西…好起来。”

    顾芳妙此时也认出了,被安初夏抱上马车的红衣少年,就是他们上次在松江府曲幽馆里见到过的小官。

    看见木檀真从医药箱里抽出一根长长的银针,顾芳妙颤抖了一下身体,把脸转向一边。

    “……”好可怕!

    这时候三辆马车已经来到县城北门,守城门的侍卫,认出做过捕快的润松,打了一生招呼,马车就顺利的驶出县城北门。

    官道两旁的农田粮食已经收割,只剩下粮食的茬梗还不服输的长出几片青芽,向世人展示它最后的倔强。

    中午的时候,为了照顾刚醒过来不久,自称叫石玉的红衣少年。

    安初夏他们只好放弃吃干粮的想法,停下来拾柴生火做饭。

    用带出来的锅煮了一锅肉稀粥,大家围在一起,就着在县城买的饼子和熟食,热热闹闹吃着午饭。

    安初夏看见坐在自己旁边,低着头喝稀粥的少年,伸手撕下一根烧鸡腿递给他,“吃吧!”

    自称石玉的少年神色腼腆的抬手接过,轻柔软糯的说:“谢谢!我是女郎从曲幽馆赎出来的人,以后女郎叫我阿玉就好了。”

    安瑾辰疑惑的看着自己妹妹,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去过那种能赎人的地方。

    木檀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身材高挑劲瘦,肤色白嫩透红,五官看似稚气未脱的男人。

    眼眸深处藏着一抹鄙夷!

    轻轻的哼了一声!

    红衣少年在无人注意的时候,快速给了木檀一个深邃挑衅的眼神,然后迅速的底下头,一副柔软胆怯任谁都能欺负的样子。

    石玉这副模样看得一旁顾芳妙同情心泛滥,把润松夹给她最爱吃的鸡腿,都无私奉献出去了。

    拿着两根鸡腿的石玉就感觉一阵冷风袭来,抬头就对上了润松乌云密布的眼神。

    赶紧把刚才小姑娘递过来的鸡腿还了回去,“我…我有一根鸡腿就够了。”

    润松柔声对着小姑娘说道:“吃吧!吃完还要赶路,要不天黑就不能到投宿的驿站了。”

    从小调皮被哥哥打到大的润生,什么时候见哥哥说话这么柔声细语过。

    他在自己哥哥和顾芳妙两人脸上来回看了好几眼。

    “哎吆!”润生口中发出一声痛哭。

    大家同时都看向他!

    润生揉了揉大腿,瞄到哥哥看向他的眼神,抽着气连忙说道:“没…没事,我刚才咬到了腮帮子。”

    吃完饭后大家把东西收拾好,放回马车后面继续上路。

    石玉假装看不见安瑾辰和润松不赞同的表情,硬跟着安初夏她们坐上一辆马车。

    木檀的长随朱勇坐在马车前面,见自家少爷眼神清冷的盯着,已经启程的两辆马车不知道在想什么。

    “走吧!”木檀转身上了马车吩咐道。

    “驾~”

    马车哒哒哒的跑了起来,朱勇问出临来的时候父亲交代的话。

    “少爷,父亲让小的问,您回京后,庐山县两家医馆要怎么处理。”

    木檀坐在马车里手里拿着一本医书,很久没有翻一页,微微思考了一下,回答道:“先让你父亲,在那里管着,等回京后看看情况再说!”

    “…是!”

84化名

    安初夏端坐在车厢里,看着上车后缩在角落双手抱着腿的少年。

    两只漆黑的眼眸如小鹿一般怯生生,偶尔抬起来瞟她一眼,又迅速垂下眼帘。

    即使看见他这样童稚未脱,清雅出尘的少年,安初夏还是神色平静的问道:“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石玉低垂着脑袋摇了摇头。

    安初夏又换了一种问法:“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石玉听到安初夏问出的话,惊恐的抬起头,“姐姐,我不能跟着你吗?

    我是你赎出来的人,不应该跟着你么。”

    安初夏抬手揉了揉额头,认真的看着他说道:“你是你自己花钱赎身出来的,并不需要跟着我。

    我这次出远门,是有事要做,也不方便带着你。”

    此话拒绝的意思很明显,只要不是脑袋有问题,应该都能听的出来安初夏话里的意思。

    只不过安初夏碰到的是石玉,只见他双眸含泪,两眼懵懂的看着她。

    就跟安初夏第一次在曲幽馆里,看见他时一样无助,渺小,可怜,让人心生怜惜。

    安初夏看着个头儿挺高,五官却像粉雕玉琢的娃儿,犹带天真气息的少年。

    眯了眯眼眸,还想要再说什么。

    偏头就瞧见把圆润的粉脸皱成包子,眼神满是不忍的顾芳妙,略带恳求的看着自己。

    安初夏无奈的拍了拍额头,真想让润松哥赶快把这个同情心泛滥,单纯又可爱的小姑娘拖走。

    有她在,自己还怎么说出无情狠绝的话,把人劝走。

    低着头的石玉漆黑的眸子闪了闪,然后抬起头,眼中弥漫着水雾,弱弱的说道:“上次在曲幽馆,原本以为你是有急事才离开。

    我从在曲幽馆里聚会的学子那里打听出,你是庐山县来松江府听讲学的学子。

    这才来寻你,早知你嫌我出身低贱不想要我。

    如此,当初就不该让你为我赎身,还不如在那腌臜之地,任人玩弄,了此残生的好!”

    石玉这一番话说的是凄凄惨惨戚戚,就像那痴情的女子,控诉着玩弄抛弃他的负心汉。

    而那个负心汉,安初夏怎么看都好像在说她。

    “安姐姐,你怎么能这样呢!

    你给石玉赎身又不要他了,那你让他一个从那里…出来的…人,要去哪里,怎么生活呀!”

    善良的小姑娘怕提起那种地方,会让石玉难堪,语气不清的表达着自己的意思。

    安初夏扶着额头她好冤,她不是,她没有,自己什么都没做!

    听到石玉是从别的学子那里打听到她是哪里人,安初夏心里的怀疑,也消散了一些。

    她看着如此俊秀的少年,要是真因为无处可去,又被人骗去那种地方,还真真是造孽。

    于是反复思考了一番,还是决定让他留下来了。

    做出决定后,安初夏不由自嘲的讪笑,笑自己真是想多了。

    她又不是什么身份尊贵,家庭显赫的人,怎么会认为有人费尽心思想要接近她呢!

    放下疑心的安初夏让哥哥停下马车,把石玉撵到润松哥他们的马车上。

    理由很充分,小姑娘吃完饭有午睡的习惯,现在已经瞌睡的在打盹了。

    此理由很强大,润松听后朝里面看了一眼顾芳妙,拉着和他差不多高的石玉,就去了他的马车上。

    石玉上了润松的马车,除了润生和安子希还有赶车的朱勇,其他的男人都松了一口气。

    身材高大壮硕的润松和个子高,穿着宽大红衣,却很显瘦弱的石玉。

    两人各坐在马车的一边,石玉同样是乖乖巧巧的低着头,身上却没有那份在面对安初夏时的怯弱与娇柔。

    润松眼神幽深的看着,低着头的石玉,语气不轻不重的说道:“我不管你是从哪里来的,是什么人。

    你最好老实一点,要是胆敢伤害小夏和顾姑娘,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低垂着头的蓝玄九眼神中的厉色一闪而过,看在这个男人是在维护,自己看上的姑娘,还有哪个心思浅薄,单纯的小丫头。

    他又收敛住身上一瞬间散发出的锐气,很是乖巧的点了点头。

    润松对石玉并没有恶意,只是他出现的太过突然,经历过一些事的润松才会出声警告。

    也正是因为他没有带着恶意,所以化名为石玉的蓝玄九才没有和他计较。

    马车一路奔跑,在太阳即将要落山的时候,他们终于赶到了驿站。

    安初夏拿出自己举人身份的符牌,管理驿站的小史看过后,就安排人带安初夏他们入住。

    这里的驿站只接待朝廷公职人员和有功名的人,普通百姓上路都是住客栈。

    在驿站里做事的人,都有朝廷发银子。

    住宿不用交费,吃的饭菜却需要自己花银子。

    因为驿站不像客栈那样来往住的人多,所以他们今天可以每人住一间屋。

    吃饭的时候安初夏他们看见跟着木檀的随从,自己点一碗面坐在旁边的桌子上,都把目光看向木檀。

    木檀从楼梯上走下来,把朱勇的面端到大桌上,“在外面不讲究那么多,大家一桌吃吧!”

    “少爷…我……”朱勇有些无措。

    木檀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妨,坐下来吃吧!”

    一张大桌上坐了九个人,虽然桌子上没点什么昂贵的菜品,但是却因为人多也点了十多个菜。

    吃饱喝足大家因为颠簸一天,身上都很疲乏,洗漱过后就早早的睡下了。

    安初夏刚睡下不久,就听到敲门声,于是出声问道:“谁呀!”

    站在门外的人搓磨了一下,最终还是轻声说道:“安姐姐,我能不能还跟你睡一个房间,这里太陌生,我不敢一个人睡。”

    安初夏听出小姑娘声音里是真的害怕。

    叹了一口气,她还能怎么办,掀开被子下床给人开门去。

    顾芳妙在安初夏打开门后,就抱着自己的枕头钻了进去,滚到床里边。

    对着站在门边,斜眼看着她的安初夏招了招手,“安姐姐,快过来睡呀!站在那里干什么?!”

    安初夏被这个死丫头闹的没脾气,只好又抱来一床被子,然后她把顾芳妙朝床里推了推,两人睡在了一张床上。

    就在她们两人房间里灯吹灭后。

    三个站在廊道里的男人互相对视一眼,纷纷都进入自己房间。

85极品花痴恶毒女

    次日,吃完早饭上马车启程的时候,安初夏看见石玉还是穿着那身艳丽的红衣,嘴角抽了抽。

    虽然少年长得好,穿着红衣也是那样洒逸魅色,异常秀丽。

    但毕竟这样的衣服不适合在普通的场合穿,之后在路过市集的时候,安初夏让赶车的安瑾辰停下来。

    跟在他们后边润生的马车自然也停下来了。

    安初夏抬腿跳下马车。

    “安姐姐你下车做什么?!”顾芳妙从马车里伸出头问道。

    “等我一会,我去去就来!”

    安初夏这话不仅回答顾芳妙,也让想问同样问题的安瑾辰闭上嘴巴。

    她走过去叫石玉下来。

    石玉听见安初夏喊他目光中带着疑惑,不过还是扶着前面下了马车。

    “女郎叫我!”

    安初夏看着眼前乖乖巧巧如小兔子般,看着她的少年,微微点了点头,“…跟我来!”

    石玉被安初夏带进一家成衣铺,不过这间铺子挺大,里面不仅卖男女成衣。

    另一边还卖布匹刺绣用品,简直就是一间小型的绣庄。

    安初夏转过头对石玉说道:“你过去挑两件换洗的衣衫,不要选太贵的衣料。

    要是我买不起,就把你抵给这家老板娘。”

    安初夏这话说的很轻,没有让其他人听见,不过话里的含义确实真的。

    她是不忍让一个少年落入那种地方,但也不想当一个冤大头。

    正好这时店铺里浓妆艳抹的老板娘,看见他们两人进来,眼光在石玉白皙粉嫩的脸上多看了几眼。

    扭着丰满阿娜的身姿迎上了他们,“两位想要买些什么?

    我们店里物品齐全,价格公道。”

    石玉对上老板娘看过来的眼神,浑身一颤,拽着安初夏的衣摆挪到她身后。

    只不过他比安初夏高出一个头不止,即使躲在身后也无济于事。

    老板娘见石玉不仅长相稚嫩俊秀,又如此乖巧胆小,看过去的眼神更加炙热。

    安初夏进来时看见柜台里站着女掌柜,随口一说,可没真想把石玉给送人。

    看见老板娘这样,就在店里扫了一圈,看见两身长短,肥瘦差不多的衣袍,让老板娘拿下来。

    安初夏接过在石玉身前比划着差不多就给买下了。

    衣服是安初夏选的,当然挑选穿着舒服,价格还不贵的料子。

    不过在交完钱要走的时候,安初夏诧异的看着石玉手里拿着的东西,不解的问道:“你买这些干什么?!”

    很明显这些看着就不便宜的布料,绣线,绣花针,都是安初夏在挑选衣服的时候,石玉自己花钱买的。

    被问的石玉脸颊嫣红一片,搓拧着手里的东西,腼腆的说道:“我想做里衣,就买了针线布料。”

    这下轮到安初夏老脸一红,抬手放在唇边,假咳一声,“哦,那就走吧!”

    木檀从马车窗看见两人走出成衣铺,男人手里拿着两个包袱,里面应该是女人给买的衣服。

    心里不由一阵酸涩!

    马车继续前行,就这样白天赶路,夜晚停下休息,时间过去半个多月。

    从庐山县到京城马车正常行驶大约要三十多天。

    因为安初夏他们并没有急事,所以会在赶路觉得累的时候,停下来休息一天半天。

    这样大约估计四十天左右天才能到。

    这天安初夏他们路过管城府,就准备在这里休息一天,补充一些路上要用的东西。

    正好这天赶上管城府的大集街道上挤满了人,一开始顾芳妙还紧紧地拉着安初夏。

    不过随着看见越来越多好玩好吃的东西,她不知不觉就放开了手。

    这一放不要紧很快就被挤进人潮,还好有润松时刻注意着她,连忙挤过人群伸出大手抓住她的衣袖。

    回头大声和安初夏他们喊道:“我带妙妙先去那边买些东西,我们回到驿站会合。”

    然后两人就消失在人来人往的潮汐中。

    安初夏扯了扯嘴角,润松哥这是如愿的找到机会把人带走了。

    润生哥和子希还有那个叫朱勇的在驿站里看守东西。

    安初夏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纹丝不动的三个男人,他们是如何在这么拥挤的人潮中,站的如此洒逸笔挺。

    不得不让人真心觉得佩服。

    木檀和换上一身蓝色长袍的石玉对视一眼,然后又极快的移开,好像不想多看对方一眼似的。

    安瑾辰怕妹妹像顾姑娘一样被挤散,伸手隔着袖子拉住了她。

    安初夏实在不喜欢这拥挤的人潮,就想赶快买完东西回去。

    天气越向北走越冷,他们这次主要多买一些木炭带着,防止天冷下雨可以在马车里点着小火炉取暖。

    再买一些路上吃的食物。

    就在四人挤过人潮去向买炭的店铺,路过馆城府的主街,这里街道宽阔,店铺敞亮,卖的物品也很贵重。

    能来这条街上买东西的人,家底都很丰厚,一般普通人不会来这条街上购物。

    即使今天是大集市,这条街上人虽然也多,但也不那么拥挤。

    几个男人看见离开拥挤的人潮,明显舒了一口气的安初夏,目中都露出了笑意。

    他们先去买了一些糕点和耐储存的食物。

    出来路过一个卖饰品的摊子时,安初夏无意间瞄见摆在上面的三根同料火珀簪。

    鲜艳红润,色泽通透。

    安初夏走过去把三根琥珀簪拿在手中,更觉明莹润泽,其性若松香,更有一种爱不释手的感觉。

    安瑾辰对这些穿的带的都没什么感觉。

    而站在安初夏旁边的两个男人,看见同色同款的三根簪子,却眼神闪烁的紧紧盯着,心里在想什么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这时从不远处走过来一群人,被众人簇拥在中间的女子穿着华丽,妆容艳丽。

    在路过时看见安初夏手中拿着的三根血色琥珀簪,眼神一亮走过来,二话不说伸手就要夺过去。

    被及时看见的安初夏躲开。

    小贩此时看见抢夺簪子的女子,内心叫苦不迭,他今天出门摆摊,一定没看黄历。

    怎么会遇到这个恶女出来逛街。

    他看着面前安初夏他们有意想开口说,让他们赶快离开,又见已经满脸怒色的女子。

    要是几位客人走了,他很可能会成为这位大小姐,发泄怒火的出气筒。

86被人告上大堂

    没有抢到发簪的女子此时双目怒红,满脸狰狞的开口怒道:“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本小姐看上的东西…你们也敢抢!”

    安初夏微眯挑花眼,眸中暗藏凌厉,勾起唇角,她还是第一次看见如此青天白日,明目张胆倒打一耙的人。

    “这位小姐都不知道自己是谁,我们又如何得知!”安初夏淡然自若的说道。

    这话让一些路过看热闹的人,都发出低低的笑声,也更让女子怒意更甚。

    看着那些站在那里看热闹的人,怒吼道:“滚!”

    跟着女子一起的那群人,也眼神不善的看着安初夏他们。

    从里面走出一个满身阴柔之气的男人,阴阳怪气的说道:“哼,说出来怕吓死你们这些穷酸。”

    “那就别说了,小心你谋害了人命,还不自知!”安初夏凉凉的声音再次响起。

    说话的男人一噎,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被安初夏说的话噎死。

    然后不服气的更大声说道:”魏大小姐可是我们管城府,首富家的独女。

    现在你们惹了她,就别想在管城府,过安稳日子了。”

    “哦,是这样啊!幸亏我不在管城府过日子。”

    再一次被噎的男人,感觉自己胸口有点憋闷,呼吸不畅的站在那里直喘气。

    就在此时安初夏好像感觉到有一阵冷风刮来,偏过头就看见一个巴掌,停在自己脸颊不远处,被一只大手抓住。

    “哎呦!疼、疼、疼……”

    魏大小姐疼得龇牙咧嘴,五官扭曲,让人不愿直视。

    “你们这些狗娘养的……杂种……”

    魏大小姐疼的破口大骂,不过骂声在看见抓着她手腕的石玉,还有对她怒目而视的木檀和安瑾辰时截然而止。

    三个俊美各异的男人,就站在这里让魏大小姐无比后悔,她怎么没早看见。

    那样就能把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展现出来,而不像此时自己丑态毕露的在美男跟前。

    她眼神凶狠恶毒的看向安初夏,都怪这个丑女,刚才不愿把几根簪子给自己。

    这才让她在几位美男跟前这么狼狈。

    魏静香满眼花痴的看着木檀三人。

    她看向穿着蓝色对襟长衫的安瑾辰,对上他那双桃花般迷人的眼眸,心脏不由的乱跳起来。

    魏大小姐又把目光移到穿着月牙白长袍的木檀身上,看见那如雕刻般的脸庞,五官俊逸清雅,浑身散发出温润君子般的气质。

    看的魏大小姐双眼晶亮。

    当她看向抓着自己手腕的石玉时,魏静香差点流出了口水。

    这样稚**萌的少年是她的最爱,仿若小兔子般好欺负,看着就让她心痒难耐。

    就在魏静香看得入神,即将要流出口水的时候,就感觉到自己手腕像被捏碎一般。

    “啊……啊”惨叫出声。

    安初夏看见远处有穿着衙役服饰的衙差,朝这边走来,转头问了小贩簪子多少钱。

    小贩此时哪还敢胡乱开价,能把东西卖出去他就很满足了。

    “客人就给十两银子吧。”

    安初夏朝摊位上扔了一锭十两的银子,拉着还不愿放手的石玉就走,木檀也主动伸手隔着衣袖拉住她。

    安瑾辰看着那两个不要脸的男人,也急忙跟了上去。

    安初夏走出老远才发现,拉着自己另一只胳膊的不是哥哥安瑾辰,而是一脸清冷的木檀。

    无语的看了一眼,也只好默默的朝前走着。

    几人买好木炭就回了驿站,谁也没有把今天发生的事,放在心上。

    在大街上,看上同一件物品的人不在少数,时而有摩擦也很正常。

    初初夏深知他们只是路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毕竟她不是一个人。真要出什么事,大家都会被连累。

    安初夏从来都不是一个鲁莽的人。

    也很理智!

    清楚知道此时自己几斤几两,就算以她现在的举人身份,并不怕什么首富家的大小姐,但麻烦总是少不了。

    不过她想此事就此作罢,奈何别人却想纠缠不休。

    安初夏他们刚回来不久,就连一杯茶都没喝完,就有一个自称是管城府捕头的人,带着四个捕快来到了驿站。

    说有人告他们,当街强买强卖。

    能住在驿站的人最起码身上也有功名,捕头在得知安初夏是去赶考的举人后,神色间也少了来时的那份倨傲。

    态度还算客气的把安初夏请去了衙门。

    此时的石玉和木檀脸色简直不能用难看来形容,除了在驿站看东西的润生三人,其他的人都跟去了衙门。

    就连刚回来就迎上这事的顾芳妙和润松两人,也跟在后面。

    润松做过捕快更是走到前头,趁四下无人的时候塞一块银子,给来领人的捕快,悄悄的打听了一下事情的始末。

    然后走到安初夏身边轻声的告诉了她。

    安初夏勾起淡粉色的唇角,与她猜测的差不多,只不过没想到的是,告她的是那个卖饰品的小贩。

    “呵…”

    她是怕麻烦,不想惹事,可那也不代表她怕事呀!

    安初夏被带进大堂上,石玉和木檀还有急得要跟着进大堂的安瑾辰,被衙役拦在衙门口。

    润松拉住想要硬跟进去的安瑾辰,声音低沉的说道:“阿辰你冷静点!”

    安瑾辰这才咬着后槽牙强迫自己稳定下来。

    木檀感觉出石玉身上散发出的血煞之气,脸上也逐渐显露处凶残暴戾的表情。

    急忙从怀里掏出一个洁白的瓷瓶,倒出一粒玉色药丸,塞进他艳红的小嘴里。

    靠近他耳边说道:“不想让人发现你的身份,给我控制好你的情绪!”

    口中药丸散发着清凉的芳香,让化名为石玉的蓝玄九瞬间清醒过来,也收敛了身上肆虐的气息。

    安初夏看向大堂上,坐着一位白白胖胖的中年人,应该就是管城府的府君大人。

    而跪在大堂中央的正是卖自己簪子的小贩。

    还有站在一旁身穿华服的女子,就是和她发生争执的魏大小姐。

    此时她的脸上充满了得意,在看向安初夏的时候,更是露出了抹恶意的笑容。

    府君大人在看见安初夏进来后并没有及时跪下,眼神里闪过不悦的光芒,什么都没问,就重重的拍下手中的惊堂目。

    厉声呵斥道:“大胆!见到本官,还不速速跪下!”

    安初夏眯了眯眼睛,一向带着笑意的脸上,此刻同样还是带着淡然的笑意,只不过多了一份锋芒。

    只见安初夏不慌不忙的双手凑拢,向前拱了拱手,行完该行的礼。

    语气沉稳,不卑不亢的说道:“不知府君大人传学生来,所为何事!”

    坐在大堂上的府君这才从安初夏的自称和行礼中,发现她并不是普通的女子。

    能行这样礼和说这样话的人,必然是身上有功名的读书人。

87密室

    这时候府君大人才正眼看向安初夏,再也不提让她跪下的话。

    语气也和缓了一些,“堂下女郎君,是何等功名?”

    “不才,学生今年刚考过江宁省的乡试,现在是一名举人。”

    此话一出白白胖胖的府君大人,脸上出现一抹惊讶之色,眼中精光闪现,连忙正色道:“请问你是否是,今年江宁城的那位女解元。”

    安初夏当然知道每一个府城的长官,不可能不看府报文书,更不可能不知道各省乡试的魁首是谁。

    不过安初夏还是一脸平静的拱手回道:“正是学生!”

    心中猜想得到证实。

    本来就是收了好处,准备把惹到本城首富家大小姐的人,打一顿板子给她出气。

    此时管城府,府君大人却不敢这么做了。

    给一位举人定罪,可不是他一个府君就能宣判。

    那可是要上报朝廷,还要通知江宁城那边官府,几方府衙调查清楚,方能入罪。

    就这小小的一个诬陷之局,连他都能看得出来,哪敢让那么多府衙的人来调查。

    要真让人来查,他这官也做到头了。

    安初夏来的快,走的也快!

    底下大堂里跪着的小贩此时已经瑟瑟发抖,他不应该贪图魏大小姐给的二十两银子,来诬告买他东西的客人。

    哪能想到他第一次做亏心事,就诬告了一位女解元,小贩此时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府君大人走下大堂亲自把安初夏送出去,他倒不是害怕现在这个,只有举人功名的女郎君。

    就算再笨的人,也知道安初夏他们这会向京城方向走,肯定是去参加明年的春闱。

    就看安初夏凭着女子的身份能考上一省解元,管城府的府君岂敢小看她。

    如果此女真在京城飞黄腾达了,再想到今天这事,心里不痛快,还不得来找他麻烦。

    魏静香看着被府君大人,客客气气送出去的安初夏,紧咬着牙关脸色异常难看。

    她一出生就家财万贯,顺风顺水,也养成了骄横霸道的性子。

    在管城府除了很少一部分人她不敢得罪外,身为魏首富的独女她可没少作恶。

    魏大小姐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在一个臭读书人身上踢到了铁板。

    最重要的是她看上了,这个女人身边的几个俊美男人,想到他们的美貌。

    魏大小姐的眼眸中射出更加恶毒的光芒。

    府君大人回头就看见了,魏静香这样的眼神,他眯了眯眼睛什么都没有说。

    反正不管之后发生什么事,只要不闹到他跟前,都和自己无关。

    府君大人吩咐衙役打了卖首饰的小贩一顿板子,就把他扔了出去。

    安初夏出来后,安瑾辰拉着她的手不放,对于从小就在村里长大的普通人,自然觉得进官府大堂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

    安初夏任哥哥拉着自己,朝着驿站走去,另一只胳膊被顾芳妙抱着,同样没经历过事的小姑娘显然也被吓着了。

    后面跟着三个高大的男人,看着这一幕,嘴角抽了抽。

    就差上去动手把他们分开了。

    安初夏回到驿站后,就看见一脸惊恐的安子希,泪汪汪的看着她。

    安初夏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胳膊,声音轻柔的说道:“没事了,去做自己的事吧!”

    对着同样眼含担心的润生点了点头,就回房要了一桶热水,舒舒服服的洗了一澡。

    吃完饭后木檀问安初夏对魏大小姐诬陷她的事,要怎么处理,其他的人也都看向安初夏。

    安初夏微微眯起桃花眸,把所有的心思隐藏,以她现在的身份地位,如果不用一些特殊的手段,一时半会还真拿魏大小姐没有办法。

    不过给一个教训还是可以的。

    于是安初夏淡然一笑,“我这会儿不是好好的么,还要怎么处理!”

    大家都听明白了,这事她不想追求。

    只不过这天晚上,安初夏没让顾芳妙在自己房间里睡,她说这两天自己运气不好,不想传染给顾芳妙。

    不过润松怕小姑娘害怕,靠坐在顾芳妙房间门前陪她聊天。

    夜黑风高,隐隐绰绰,蒙蒙夜色树枝摇动。

    安初夏换上一件黑色贴身的夜行衣,用一块黑色的布巾蒙上脸,然后从窗户跳了出去。

    她先去了一处破败的宅子,在那里寻到一个小乞丐,给他五两银子,向他打听到自己想要得到的消息。

    然后安初夏就光临了魏首富家的书房,因为银库就算去了,安初夏也不可能把那么多银子扛走。

    像银票这些东西也不可能放在那里,这会儿的银票可没有实名制,只要数额不是特别庞大。

    像百两,甚至千两银票上,都不可能有特殊标志。

    要是都有特殊标志,他们自家人想要干点坏事,还怎么花。

    安初夏利用墙边的一棵大树,顺利的翻过院子的高墙,躲过府里的守卫家丁。

    按照古代府邸的基本设计,安初夏在找错两个地方后,顺利的寻到首富家的书房。

    在这期间她也基本摸清了,这座宅院的东西构造,那处是住着主人的院落。

    安初夏在书房里东摸摸,西摸摸,在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前,并不打算点燃带来的火折子。

    这样很容易被人发现,书房里进了人。

    不过安初夏一直有一个好奇,古代人的书架后面真的有暗室吗?

    于是出于好奇心的安初夏,着重在书架上摸索,无论是书本还是放在上面的观赏瓶,都被她又摸又转的弄了一个遍。

    最后还真让她在书架后面,按到一个木质的按钮,一个书架缓缓打开。

    安初夏在最开始的一愣后,果断的拿出火折子,非常小心的进入书架后的暗室。

    进来后安初夏拿出身上的碎银子,朝里面丢了一下,发现并没有什么利箭射出来。

    她又很小心的走了进去。

    发现这个暗室并不像电视上放的那样危险重重,安初夏把自己丢进来的银子捡起来,她可不想让人发现有人进来过。

    果然安初夏打开几个木质的小箱子,里面不是放着金银珠宝,就是面额不同大小的银票。

    不过这些东西在安初夏打开一个黑色的小箱子后,里面放着四五本类似账本的册子时,显得就不是那么重要了。

88账册

    安初夏看着账册里记录着,官商勾结搜刮来的民脂民膏,每一个级层的官员送多少贿赂。

    在修河坝上用的材料,又是如何低价购进劣质材料,高价卖给官府。

    安初夏还在账册上看到府君大人的官职名字,甚至还有几个京城里的大人物也在其中。

    每一个被贿赂的官员名字,收了多少银子,帮忙办了什么事,都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五本账册安初夏都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保证没有一个字遗漏,她才原封不动的放回去。

    安初夏出来的时候什么也没有拿,她很谨慎的把里面所有的东西还原,不会让人发现有人进来过。

    然后就按照原路爬上树翻墙跳了过去。

    一直跟着安初夏的黑影站在一棵大树上,远远的看着她。

    从窗户跳入房间的安初夏换了一身衣服,拿出纸和毛笔,开始研磨。

    把今天晚上看到的五本账册一字不落的回忆,并默写下来。

    安初夏能把五本账册默写下来,还多亏她拥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坐在顾芳妙房门口凭着聊天把人哄睡着的润松,正准备回去睡觉,就奇怪的看见安初夏房间的灯亮了。

    而且好长时间都没有吹熄,不过他也并没有在意,毕竟他一个大男人,也不好老盯着一个小姑娘房间看。

    等润松回房后,两个男人从房间里走出来,木檀看着脸上再也没有那副乖巧模样的石玉。

    那么清冷的人也不由的抽了抽嘴角,一个比自己还大一岁的人,怎么好意思用他那张宛若少年稚嫩的脸欺骗他人。

    “表哥!”

    蓝玄九眼神幽深的看着木檀,声音里没有往日的乖巧柔弱,清厉而又低沉的说道:“你怎么愿意回京城了,不怕那个女人,再把你送到她侄女的床上换好处了?!”

    木檀听到此话脸色霎间阴沉的可怕,想到三年前的那天晚上,要不是自己随身带着清心醒脑的药丸。

    他一个大男人就被~

    木檀的话好像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似的,“此事表哥无需再提!”

    “哦,那不提这件事,你打算什么时候处理了那个女人,给你母亲报仇。

    还有你那个薄情寡信的父亲。

    如果你还下不了决心的话,我不介意由我给姨母报仇!

    只不过有你这个儿子在,我总不好越俎代庖。”

    此时木檀一双好看的瑞凤眼里已经布满血丝,他好像陷入了巨大的痛苦中。

    记的三年前发生那件事后,他拿着自己研制出来的剧毒,正要去送那两个伤害过母亲的人上路~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想法,被做太医院院首的祖父看出。

    就在要动手的时候,被满头白发的祖父阻止,跪在自己这个孙子的面前,祈求他不要这么做。

    之后他就离开了京城,随便来到个村庄停留下,这一住就是三年多。

    蓝玄九看着表弟痛苦的表情,在他肩膀上拍了拍什么都没有再说,就进了自己居住的房间。

    次日,安初夏他们起来洗漱完,吃过早饭就收拾东西继续上路。

    这天顾芳妙被润松邀请到他乘坐的马车上,理由是路上没事他想学认字,请顾芳妙教他。

    小白兔就这样被大灰狼忽悠走了。

    木檀清冷的目光看向车窗外,越朝北走,外面的景色越苍凉。

    这次京城来信只说祖父身体抱恙,希望他能回去探望。

    木檀紧抿双唇嘴角含着冷笑,垂下眸子,那一刹那的狠厉寡绝,宛若逃出地狱的恶魔来索命。

    顾芳妙上了润松的马车,高兴的当先生去了。

    石玉自然就和安初夏坐在一辆马车里。

    十几岁的安子希不愿闷在马车里,没一会儿,就出去坐在前头和安瑾辰这个表哥聊天,呼吸外面的新鲜空气。

    安初夏坐在车厢里开始看了一会书,也许是昨天晚上没睡好,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放下书靠着车厢上闭目养神。

    一直低着头乖巧坐在角落的石玉,在安初夏闭上眼睛后抬起了头,眼神痴迷的看着她。

    想到第一见到这个姑娘的时候,是在松江府的大街上,他那天站在酒楼包间的窗前,等着属下来向自己回报事务。

    无意间在来来往往的人潮中看见,一个女子眼中也能有这般暖心宠溺的眼神。

    蓝玄九当时就感觉自己冰冷多年的心,被融化了一角。

    闭着眼睛的安初夏似乎感觉有一道炙热的眼神,在逼视着自己,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只看到依然低着头坐在角落里的乖巧少年。

    她又把眼睛闭上,直到传出均匀的呼吸声,再没感觉到有视线在看她。

    蓝玄九慢慢地挪过去,轻轻的把已经睡着的安初夏扶躺下,长长的手臂拿过放在车厢里的靠枕,让她枕好这样睡着舒服一些。

    看着女子眼下的黑眼圈,蓝玄九轻轻的抚了上去,他当然知道这黑眼圈是怎么来的。

    原本昨天晚上他想要去给管城府首富魏家,一个难忘的教训,省的他们不知道天高地厚惹了不该惹的人。

    没想到自己还没有行动。

    就发现隔壁房间有动静,当一路跟去才发现,原本以为自己看上的是一位学识过人的女学子。

    没想到却是一位隐藏之深的小狐狸。

    就在蓝玄九看的入迷时一声马儿的嘶鸣声,马车极速停顿,他连忙伸手护住躺在马车里的安初夏,防止她从马车里滚出去。

    自己的头却重重的磕在了马车厢上。

    安初夏昨天晚上弄到半夜账册,今天才会睡的这么熟,不过这么大的动静,她还是被吵醒了。

    听到外面润松粗犷的厉声呵道:“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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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落崖

    安初夏完全清醒过来,就看见石玉额头上有一个红肿的包,想到她醒来时,被石玉护在臂弯里。

    就明白他头上的包是从何而来了。

    “…你没事吧!”安初夏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毕竟这个包是因为她才被撞。

    “没事!”

    安初夏对他点了点头,知道他没事就推开马车门走了出去。

    看见马车前站着十几个蒙面黑衣人手中拿着刀,他们没有一上来就动手,而是把目光在他们这边男人脸上,来回看了好几眼。

    这才好像确定了人一样。

    领头的人拿着刀指着石玉,安瑾辰,还有浑身散发着清冷的木檀。

    厉声说道:“雇主说了,这三个小白脸让我们毫发无伤的带回去,其他的人生死不论!”

    当听到这番话,安初夏就猜到这些人是谁派来的了。

    找到自己要带走的人,领头的黑衣人不再和安初夏他们多言,手一挥十几个人提着刀就冲了过来。

    润松十八岁被征兵,二十多岁回来做了捕快,身边就没有离开过刀,即使现在他不做捕快也习惯身边有刀。

    此时他手中拿着刀把想伸出头的顾芳妙推进去,声音严肃的说道:“躲在车里…不许出来,不听话小心过会我打你屁股。”

    顾芳妙小脸一僵,圆润的粉颊通红的缩回了头,再也不敢出来。

    安初夏和润生也抽出放在马车后面,挑担子的扁担,双手有些颤抖的站在润松旁边。

    朱勇很明显也是一个会武功的人,同样手里拿着一把厉刃护在木檀身前。

    这边安初夏把要拿着马鞭走上去迎敌的安子希,推到一边,说道:“找一个地方躲好。”

    然后又把看似柔弱的石玉也推到身后,“…你也是!”

    安初夏看见润松那里已经和黑衣人交上了手,就想过去帮忙,发现衣襟被人揪住。

    她皱着眉转过头,就看见石玉递过来一把泛着幽蓝光泽的匕首,不用试,也知道这是一把非常锋利的厉刃。

    这时候也不容安初夏多想,石玉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匕首,她想也没想就接了过来。

    手握匕首步伐轻盈的冲着那群黑衣人杀去。

    安初夏出手招招刺向敌人要害部位,她几乎是挡在安瑾辰和润生前面,把人刺伤后,由着他们拿着扁担把人打个半死。

    再去和另一个黑衣人拼杀。

    黑衣领头人,没想到这群人里,有这么多会武功的练家子。

    他带来的这十几个人,已经少了三分之一

    谁来告诉他一个考上举人的女学子,比他们这些受雇杀人的还凶残。

    还有和自己对战的这位身材高大壮士的汉子,每一刀砍下都没有多余的动作。

    这样的打法明显是有实战经验,甚至是杀过人,才练出来的招式。

    安初夏看了一眼木檀,见他被自己随从保护的很好,就没在过去帮忙。

    安初夏此时虽然下手极狠,但并没有真的把人杀死,只是让他们再也没有还手之力。

    直到她看见有一个黑衣人举着刀砍向安瑾辰时,安初夏瞳眸紧缩手中的匕首如闪电般,划过阻挡在自己身前黑衣人喉咙。

    鲜血喷涌而出,溅在她的衣服上。

    安初夏管不了那么多,她以最快的速度扑向自己哥哥。

    因为距离离得有些远,安初夏根本来不及,只能不敢置信,睁大眼睛,瞳目颤抖的看着那把刀落下。

    在这千钧一发之时,有两道身影同时扑向安瑾辰,穿着竹青色衣衫的木檀被重重的推开。

    身着月白色衣袍的石玉倒在了血泊中。

    与此同时安初夏奔到跟前,手中紧握的匕首,狠狠扎进黑衣人的心脏处。

    安初夏蹲下身子看后背上被砍了一刀的石玉,小心的把他抱了起来。

    石玉苍白着脸看着满眼愧疚感激的安初夏,露出一抹笑容,虚弱的说道:“我没事,你去看看大哥怎么样了。”

    安初夏回头看了哥哥一眼,看见他并没有受伤,这才把石玉抱进马车,轻声说道:“他没事,你安心让木大哥给你治伤。

    我去把那些杂碎处理了,就来看你!”

    说完安初夏跳下马车,她森冷诡魅的扬起唇角,手中握着滴血的匕首。

    看见她走过去的黑衣人,都有一种胆战心惊的感觉。

    看见他们这边有人受伤,润松和朱勇出手更加的凶狠利索。

    润生看见自己的好兄弟,差点被人砍了脑袋,愤怒的双眼通红。

    这时候只剩下一半的黑衣人,想到雇主答应给的大笔佣金,还想再拼一把。

    既然杀不了这些人,那就抢个雇主想要的男人回去,他们把目光看向刚从马车里拿出医药箱的木檀。

    黑衣领头人在其他黑衣人的掩护下,奔过去扛起木檀就朝一边的山上跑去。

    润松和朱勇被黑衣人缠住无法脱身,安初夏紧跟在黑衣领头人后面追赶,三个人很快消失在大家的视野里。

    当受伤躺在马车里的石玉听不到动静,坐起来从车窗向外看时,只见安初夏的身影已经不在这里。

    此时他哪里还能顾得上装虚弱,连忙跳下马车不顾流着血的后背,捡起地上一把刀。

    又大又圆的瞳眸,似纯真又冷漠,浑身围绕着煞气。追上几个黑衣人手起刀落,几颗头颅纷纷落地。

    幸亏大家都去追人了,要不看到平时如此乖巧的少年,杀起人来这么干脆利落,非得吓出心脏病不可。

    当所有人追到一个陡峭的山崖边,安初夏和黑衣人头领,两个人正在崖边纠缠打斗。

    木檀躺在一边昏迷不醒,明显是被摔晕了过去。

    安初夏凭着前世跟着特种兵大哥练的格斗和散打,还有原主天生的力气大。

    她很快在打斗中占了上风,就在她一拳要把黑衣人头领,打落陡坡山崖下汹涌澎湃的河水里。

    没想到这个不讲武德的黑衣人头领,却抓住她的袖子,硬生生的把安初夏也拽了下去。

    掉落崖下的两人瞬间被河水卷走。

    石玉和安瑾辰他们追上来就看见这一幕,两个人疯了一般朝崖边跑去。

    “妹妹!!!”

    “…夏儿!”

    “……小夏!”

    众人同时呐喊道!

    润松和朱勇几人牢牢抓着,安瑾辰和背上还在流血的石玉,阻止两人也要跟着跳下山崖。

90近在咫尺

    距离安瑾辰他们被追杀已经过去三天,黑衣人的尸首也被他们报官拉走了。

    不会水的安瑾辰憔悴的站在岸边,双眼空洞的看着水里被雇来打捞人的渔夫,沉下去,又浮上来。

    脑中浮现出妹妹落崖的画面,泪水不自觉的流了下来,他有些后悔强迫妹妹考科举。

    父母的心愿重要,妹妹更重要。

    现在只要妹妹回来她想做什么,自己都由着她。

    她不是一直想过自由闲适的生活么,最多自己回去卖卤肉养着她,只要她还能回来。

    这边石玉面无表情的坐在一块石头上,木檀正在给他处理背上的刀伤。

    此刻稚嫩的脸上异常凛然,就连平时红润的唇瓣,此时也干裂苍白。

    漆黑的眼眸中透着说不尽的冷酷与残佞,冷漠阴沉之极,那还有一点在安初中面前的乖巧柔弱。

    润生去城里买东西回来,跟自己大哥小声的说道:“我今天去买食物的时候,听说管城府首富魏家的大小姐。

    昨天晚上莫名其妙被人打断两条腿,堵住嘴,扔在自家院里冻了一整夜,第二天才被早起的仆人发现。

    这会管城首富家已经报官,还放出话,谁能提供有用线索就能领到重金酬谢!”

    润松神色莫名的看了石玉一眼,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去干自己的事吧,其他的不必多言。”

    然后走到两只眼睛红肿似核桃的顾芳妙跟前,把她轻轻搂在怀里,柔柔的拍着后背,“别哭了,小夏会没事的,她那么疼你。

    要是知道…你快把自己眼睛哭瞎了,她该有多难过!”

    “安姐姐,会很快回来是不是?!”

    说着顾芳妙红肿干枯的眼眶中,又流出泪来。

    这两年来她们几乎没有分开过,两人虽然没有血缘,但更甚亲姐妹。

    顾芳妙根本就无法接受安初夏出什么意外。

    安子希含泪拽着安瑾辰的衣襟,就怕自己这个族兄表哥,一时想不开跳进水里去找夏表姐。

    木檀帮石玉包扎完伤口,清冷的双目呆呆的看着河面,夏夏要不是为了救他,也不会追着黑衣人来到崖边,最后在打斗中掉落山崖下的河里。

    山崖虽然不高,但底下的河水却很汹涌,大家心里都很明白,这样的打捞基本就是无用功。

    可是谁都不想放弃那几乎渺茫的万一。

    他知道表哥已经吩咐属下顺流而下去寻找,可是那样的机会同样渺茫。

    木檀脑子空空的朝河水里走去,胳膊却被人抓住,他回头看见化名石玉的表哥蓝玄九,脸色黑沉的看着他!

    声音嘶哑道:“表哥!让我去陪夏夏吧!”

    “啪!”响亮的巴掌声,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

    大家这才发现木檀这是要寻短见,此事同样也有这种想法的安瑾辰,跑过来一把抱着木檀,呜呜的痛声大哭。

    安初夏那可是他唯一的妹妹,是他的希望,是他的精神支柱,说是安瑾辰的全部也不为过。

    安瑾辰他们整整在这里雇人打捞十天,就在大家都快要崩溃的时候,还是润松说的一番让大家燃起了希望。

    “我们去京城等小夏妹妹,她如果被人救了,等养好身体一定会去京城找我们。

    别忘了她把家里一切都安顿好了,如果她还……”

    润松看着几个精神随时都可能崩溃的男人,他没有把接下来的话说出口。

    只说安初夏如果被人救了,一定会去京城找他们和参加会试,肯定不会往回走。

    抱着这份希望几个明知道打捞不出结果的男人,迷茫的看着青河水面。

    润松苦笑,再不把他们带走,迟早这几个男人会发疯。

    他已经听说管城府首富魏仁义乘坐的马车无辜失控,马车翻倒时差点把他摔死。

    安瑾辰,石玉,木檀,三人站在大河边看着暗潮汹涌的河流。

    宽阔的青河…河面上有打鱼的渔船,还有偶尔路过的商船和客船。

    他们抱着希望祈求着心里的那个人,会被这里某一只船救起来。

    此时有一只雕刻精美的船舫,从他们眼前的青河驶过,三人的目光都落在这艘舫船上。

    眼神暗淡,情绪萎靡的被润松几人拉上马车,朝京城而去。

    船舫上的江芷柔问着随行的人,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

    看着呼吸平稳,脉搏正常,和常人睡着一般的姑娘,略懂药理的随从,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气的平时不拘小节,松江府第一女纨绔江芷柔,差点蹦起来暴揍他。

    安初夏的魂魄漂浮在前世自己家的楼房里,她看着当公务员的父亲,和一直身体都不怎么好的母亲,疼爱的看着坐在沙发上给他们剥柚子的女儿。

    她已经从原先自己房间里看见的毛笔字,知道这个身体里的灵魂是谁了。

    也好这样她们谁也不欠谁的,只要她在这个世界替自己孝顺,照顾好父母。

    她也会在那个世界帮原主照顾好从小疼她的哥哥。

    在灵魂状态下的安初夏看见自己大哥,领回来一个既温柔又漂亮的女朋友时,她终于放心的闭上眼睛,消失在了这个世界。

    躺在船舫床榻上的安初夏颤抖着睫毛,睁开了琉璃般的桃花眼,看了看四周,这一次醒来看见古色古香的装饰她没有惊慌。

    毕竟在古代生活了这么久,她知道自己又穿回到古代了。

    就不知道是不是,还是自己生活了两年的那个朝代。

    那里有她舍不得的人,疼爱她的哥哥安瑾辰,可爱娇憨,依赖自己的小姑娘妙妙。

    明明老小孩,却每次想要装严师的老师顾童生,还有爱唠叨却很心软的师母。

    木檀…润松…润生哥,裴老师和师兄们……

    这么一算下来她在这个朝代已经扎了根,有自己的亲人,姐妹,良师益友,这些都是她不舍得存在。

    想到这些安初夏想要起身找人问问,确定自己现在还是不是身处在东陵王朝。

    端着一碗粥进来的江芷柔,见安初夏醒过来了,差点激动的把粥碗打翻。

    “……初夏你醒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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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45206/ 第一时间欣赏寒门逆袭,科举路上她美又飒最新章节! 作者:会散所写的《寒门逆袭,科举路上她美又飒》为转载作品,寒门逆袭,科举路上她美又飒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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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逆袭,科举路上她美又飒介绍:
安初夏一个天生拥有超强记忆力,却只想过悠闲生活的人。
无缘无故穿越到一个古代王朝,想着古代山青水秀,空气清新,过安逸舒适的养老生活正好。
哪成想自己穿的这个古代,好像是个假的。
这里女子竟然也可以通过科举当官,于是安初夏悲剧了。
时常被一心望妹成材的便宜哥哥,盯着努力学习,从此后她的日子过得别提多酸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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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陵国一个相对男女平等的王朝。
因为开国皇帝元太祖毕生膝下只有一个皇嗣,还是位皇女。
为了自己费尽千辛万苦打下来的江山,不至于拱手送人。
元太祖在巩固皇权后,强势通过了一道律法!只要是东陵国的子民无论男女都可以通过科举入仕为官。
东陵皇室诸君也是无论皇子,皇女,只要能力够都可以继承皇位。
这样朝堂之上有了女子官员,他唯一的子嗣在继承皇位后,才不会被满朝男性官员孤立。寒门逆袭,科举路上她美又飒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寒门逆袭,科举路上她美又飒,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寒门逆袭,科举路上她美又飒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