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9一战成名
温清一眼中闪过一道寒光,他真想一把毒粉撒出去,把这些人都毒死。
可是他知道在这空旷的地方,不可能一下子毒倒这么多人,如果操作不好的话,还可能误伤了自己人。
“鹿死谁手,还未可知!”揽月眼露寒光,挺直腰杆说道。
“黄口小儿,胆敢口出狂言,老子不出三招,必然让你命丧马下。”说完哪位副将就打马上前,举着大刀向揽月劈头盖脑砍来。
岭南的士兵看见自家副将力压千斤的一击,都纷纷叫好,“副将军,快把他的头砍下来,给我们先锋军当球踢。”
揽月举起手中玉龙宝剑,看似轻轻一挡,却力拔千斤,瞬间两人刀剑相击战在一起。
几十个回合后,那位副将瞳孔微缩,举起大刀挡下揽月当头斩下来的一剑,险险避开致命一击后,副将的两个胳膊微微颤抖。
他越打越是心惊,谁能想到一个如此矮小瘦弱的小兵,不仅剑术了得,而且还力大无比,每一次攻击,都震得他虎口发麻。
原本看见对方上场的副将如此高大壮硕,新兵们都提瘦小的揽月捏了一把汗,觉得她的胜算真的不大。
不过越打他们越兴奋,因为他们都看出来,那位副将已经渐渐落于下风,完全单方面被揽月压着打。
“啊——”一道银光闪过,鲜血洒落。
眼前的情况出乎对方的领将贺达莫意料,谁也没有想到,最终这场对战是以岭南先锋军副将,被砍断一条胳膊收场。
揽月眼神冰冷的看着岭南士兵,把断了一条胳膊摔下马去的副将带走。
“兰越威武,兰越威武——”新兵们高亢的喊声,让士兵们重新燃起了士气。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算本将军眼拙,还真是小看了你。”贺达莫神色狠鸷,说出的话,如从牙缝里挤出来般,让人听着难受。
“过奖!”揽月波澜不惊的回道。
“呵,那就让本将军来领教你的高招。”原本贺达莫觉得稳赢,抱着戏耍的心态,才会默认揽月的挑衅,派一位副将和她对打。
可是有了副将的前车之鉴,贺达莫与揽月交手时,也变得越加谨慎,毕竟能做上将军的人,很少是蠢笨之人。
揽月明显感觉的出,与贺达莫对打要比和哪位副将打斗费劲,不是打不过他,而是这位先锋军将领过于狡猾。
再说他在马上的战斗也比自己娴熟,偶尔借着战马的优势,打的揽月一个措手不及。
战场经验不足,揽月被贺达莫虚晃一招所骗,闷哼一声,胳膊上被锋利的战刀划了一道口子,鲜血瞬间渗透衣服。
岭南士兵看见揽月被砍伤,都兴奋的喊道:“将军必胜,将军必胜,砍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兵。”
这边新兵营的士兵看着揽月险险避开几招致命一击,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一个个忘记了呼吸憋的脸色通红。
温清一几次想要冲过去,都被零一给拦住了。
凑近说道:“今天这一战,要是小殿下赢了,你知道对她有多大意义吗?”
温清一愣在那里久久不能言语,他如何不知,只是太过担忧小姑娘的安危。
但同时他又知道零一说的是对的,这样在士兵中立威信的机会,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
温清一灿若寒星般的眸子黝黑,紧紧盯着打斗中的那抹娇小身影,只要她一有危险。
他就决定冲上去把她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至于其他的,他管不了那么多。
揽月紧抿着有些发白的双唇,皱了皱眉头,想到姑姑对自己说的话,和她身上所要承担的责任。
她举起手中锋利无比的宝剑迎了上去。
贺达莫眼神阴暗,勾起嘴角,露出讥诮一笑,高举手中长柄战刀,准备给这个骑在马上清瘦的少年士兵致命一击。
哪成想眼前一道银色白光闪过,却是他自己身首分家,头颅落地的时候。
在这一刻时间就像静止一样,谁能想到一个驰骋沙场多年的将领,会被一个看似瘦弱的小兵砍了项上人头。
温清一打马走近看着死后还紧紧握在手里,被揽月宝剑砍成两段的战刀。
揽月使用的是庆安帝所赐,削铁如泥的玉龙宝剑,先砍断了贺达莫的武器,剑峰顺势砍下他的头颅。
要是认真说起来这位先锋军将领,并不一定是输在揽月手里,而是输在了兵器上。
“不可能,怎么可能?!”岭南士兵不敢相信的道。
”先锋将军死了,我们要怎么办?”反应过来的岭南兵将,他们主将被砍了头,副将被砍断一条胳膊,心里霎间慌乱。
敌方士兵都目露恐惧的看着,坐在马上腰杆挺直,神色间带着肃杀之气的揽月。
不知道原本只想看自家将军虐杀他取乐,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撤退,赶快撤退!”
脸色苍白,目露惊恐,被手下包扎好断臂,有些被揽月吓破胆的岭南先锋军副将。
急忙让人把贺达莫这个主将的尸体和头颅带上马,迅速领着兵卒们逃离这里。
揽月坐在马上阻止了要去追逐的士兵,“穷寇莫追,他们这群人只是主将被杀,一时慌乱,才选择撤退。
我方人马若是这时候追上去,他们士兵依然比我们多,要是反应过来,不但我们讨不了好,还很可能被逼急的岭南兵将反杀。”
“兰越说的对,我们大家应该听他的,”百户长苟亭中十分赞同揽月说的话。
让自己带领的新兵首先停了下来,等着揽月吩咐。
“兰越威武,兰越必胜!”于枫和明小东他们,和一群认识揽月的士兵兴奋的率先喊道。
“兰越威武必胜——”其他所有士兵也跟着喊道。
苟亭中看着士兵们崇拜的看着坐在马上的兰越,不由为他们这些士兵能在敌多我寡,敌强我弱的战斗中,捡回一条命而感到庆幸。
他早就看出来,这个小个子不是一般。
虽然他平时吃饭时尽量显得粗鲁,人也好像不爱干净,总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但刻在骨子里的东西又怎么会在一朝一夕中消失。
苟亭中曾经做过近卫,跟在军营里的将军身边保护,也见过一些贵人。
不过他总感觉这个兰越身上,不经意间流落出来的气质,比那些人还要矜雅贵气。
苟亭中探头看向坐在马上的兰越,心中不禁讶然,夕阳落山前的光辉笼罩在他身上,更是给人一种他睥睨天下的感觉。
自古军中兵将信奉强者,在领将邓启光贪生怕死,临阵脱逃后。揽月一马当先,迎难而上,单挑岭南先锋军将领,使其一死一伤。
让所有原本以为都要命丧于此的士兵,和这场注定败局的战争,有了转换的余地,最终转危为安。
虽然最后还是以他们这边死伤的人数多,但总比全军覆没的强。
这支剩下一万多士兵的队伍现在没有主将,其他的将领或逃跑,或阵亡,现在就身下七八个百户长。
300凭实力上位的揽月
最终七八个百户长商量后,找到正在带着于枫,石虎子他们在给侯小山收尸的揽月,希望她能答应做这个短暂的领将。
开始其中有几个百户长,对暂时代理这个领将一职,也有些心动。
但他们也有自知之明,知道就算暂时统领这支队伍,其他百户长对其也很难信服。
谁又不是傻子,为了争这个暂代的将领,闹得面红耳赤,最终回去还不一定能落的了好。
又怎么会,为了这个位置去承担责任和风险。
苟亭中他们过来,就看见揽月单腿跪地,眼眶微红,其他和侯小山相处好的战友,也都站在旁边一脸悲伤。
许多士兵已经开始在那边挖坑,准备在天黑之前,把自方士兵的尸体入土为安。
认识他们的人都会找一块木头,刻上他们的名字,以后有机会通知他们家人,如果他们家人愿意的话,还可以来人把遗骸带回老家埋葬。
敌方士兵的尸体,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
虽然大家没有对他们做什么,但也没有再费力挖坑掩埋,只是最终放一把火烧了。
没有留在这里给野兽撕啃,这就是对他们最大的仁慈。
夕阳垂落,晚霞似血,渲染天空,就仿佛像一副凄美的画卷。
几个百户长看见揽月他们把侯小山埋葬后,正要上前,就被化名王辉和李源的鹰王和零一拦住。
而温清一却目光幽深,把揽月带到一处隐蔽无人的地方,处理她的伤口。
撕开伤口处的衣服,一条长长的刀伤还在向外渗着血,温清一抿着唇脸色难看,他掏出金疮药洒在上面。
“咝~”
听到揽月疼的发出声音,少年眼中的心疼都快溢了出来,却没有说话,只是处理伤口时变得更加轻柔。
温清一掏出帕子,把揽月头上疼出的汗,轻轻的擦拭干净。
揽月看见落在自己身上的几刀,要不是姑姑临走时送给她的金丝软甲护身,自己今天绝不可能只受这点轻伤。
处理好伤口后,温清一走出去接过零一送来的衣服,拿过来递给揽月穿上。
等到揽月再次出来,苟亭中这才带着其他几个百户长,找到她道:“兰越,你在这次战斗中立了首功。
我们大家决定推举你这段时间暂代将领一职,统领这支新兵,这样军队才不会乱。”
揽月看着七八个百户长都眼含期待的看着她,微皱眉头,转脸看向温清一。
虽然这是她想要的结果,但是真要她管理一支军队,揽月心里还是有些惶恐。
温清一给了看过来的揽月一个坚定的眼神,他相信揽月那个不管是谋略能力,还是城府都极为高深的太傅姑姑。
既然她把从来没有碰过军事的揽月送来这里历练,温清一相信她就不可能完全不管,只要有那位在后面撑着。
揽月只要有胆子去做,无论做的好与坏,最后的结果都不会出太大的纰漏。
揽月从小就在庆安帝身边长大,也算得宠,在宫里不说横着走,至少也没人敢轻易招惹,造就了她有些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
要是一般家庭的小姑娘恐怕是不敢接这个担子,可是揽月是谁,她是庆安帝亲自册封的储君,怎么可能是个胆小怕事之人。
揽月压下勾起的唇角,想起老师教育过她,作为储君,未来的君王,不能让人轻易看出自己的喜怒。
于是压了压心中的激动,平静的说道:“谢谢你们愿意推举我当这个暂代将领,但要做这个将领,还需要士兵们的赞同和服从。
我去问问他们,如果他们绝大部分人同意,我也愿意暂代这个位置。”
“好,就这么说定了。我相信没有人会反对一个斩杀敌军前锋军首领的人,暂时代领主将一职。”苟亭中眼神清正的看着几个百户长说道。
苟亭中说的话,得到旁边的百户长符合,“说的是!”
“苟百户说的对,没有人会反对一个强大的人,代领我们。”其他几个百户也赞同道。
不出所料剩下的士兵,听说揽月会暂代领将一职,都表示赞同。
因为他们也想不出来还有谁,此刻比揽月这个刚斩杀敌军将领的人,更适合这个职位。
确定了自己暂代将领的职位,揽月就把八个百户长,还有几个在士兵里颇有威望的士兵,也叫来一起商量接下来他们要做的事。
大家围坐在一起,把目光看向揽月,这时候才发现原来他们选了一个,这么小年龄的人当领头主将。
不过她已经得到了全部士兵的认可,这时候就算觉得不妥,也没人再站出来反对。
揽月却不管他们此时对自己有什么想法,军营里靠拳头说话,谁身上有真本事,能带着手下的兵在战场上活下来,那就是王道。
揽月坐在一块石头上,此时她没有掩盖自己身上,与生俱来的皇家气势和尊贵气质。
让刚刚还觉得她年龄小的人,心中不由一怔。
面前的少年额头饱满,一双清亮的明世之眸,双瞳更显冷峻,坐在一块高高的石头上,给人一种睥睨天下,俯视万生之感。
揽月轻咳了一声,声音低沉清朗的说道:“你们刚才也听说了,前方的防守城池,已经被岭南大军攻破。
被打败没有战死逃出来的南宁军士兵,恐怕也会绕道朝后方南宁府,最后一道防守城池撤离。
今天我们碰见的就是岭南国大将,派来的前锋探路军队。”
说到这里揽月沉思了一下问道:“现在我们人这么少,在朝前走,遇见敌人大军,那就是在找死,显然那样做不是明智之举。
现在大家说说我们该何去何从?”
先不说揽月这边一万多新兵,是凭着头硬继续去支援,还是理智的退回离南宁府不远的南宁大军防守营地。
另一边,安初夏在接到东部沿海,代郡王萧淼得知岭南大军打进东陵后,身为皇族国土被人侵略,是他们无法容忍的。
最终无奈同意了二皇女的借兵要求,派儿子萧郢带领五万兵将,来南宁府这边支援。
安初夏这才骤然反应过来,她一直都觉得这次岭南军队,打进南宁边境防守城池太过容易,原来这个二皇女故意为之,想到以借兵之名,控制借来的军队。
“”难道她就不怕引狼入室,放进来容易,恐怕再想驱逐出去,就不是说说那么容易了。”
安初夏眼中寒芒闪烁,“要是真如自己想的这般,那二皇女这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如果真当了东陵王朝的国君,恐怕会把整个国家,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如果不是揽月不做上皇帝,她这个储君就会被弄死,其实安初夏对谁做东陵国的君王,并没有什么执念。
可是这一次她却真的觉得不能让二皇女,这个自私自利,能左右一个国家千千万万百姓生死的人,做上这个至尊职位。
301路遇残兵
岭南先锋军副将坤督断了一条胳膊,带着先锋将军贺迟莫的尸体,匆匆带人逃回岭南大军占领的南宁边境,第二道防守城池。
岭南统帅库尔勒听到属下禀报,急匆匆走出统帅大营,看见被带回来身首分家的外甥,愤怒的两眼猩红。
得知他们因为自大轻敌,原本想要羞辱虐杀对方,最后却被一个不知名的南宁军小兵反杀。
岭南大将军库尔勒气的抽出旁边侍卫腰间的大刀,当场把断了一条胳膊的先锋军副将坤督,斩杀在刀下。
“蠢货,就算是两军对垒,那也是两军派出的将领对战。
怎么就愚蠢到受一个小兵挑衅,还一死一伤两位先锋军将领,真是愚蠢至极。”
岭南将领看见满脸阴沉,愤怒异常的统帅大将军库尔勒,一个个惊若寒蝉。
这时候从营帐中走出一位印堂狭窄,鼻梁骨突起,勾鼻庞腮,唇色略微发紫的中年人。
步伐不紧不慢的来到库尔勒跟前,眼角瞟了一眼倒在血泊里,被库尔勒砍死的坤督。
又看向被士兵托着的贺达莫的头颅,稀疏的眉毛轻轻一挑,下垂的三角眼里闪过一抹恶念,不禁更显阴森邪恶。
如金属摩擦般刺耳的嗓音说道:“东陵国的人实在狡猾,大将军的外甥如此骁勇善战,肯定是被那群贼子,用不光彩手段谋算之死。
大将军英明神武,战无不胜。
东陵国兵将不堪一击,在短短几个月时间,就连续攻下边境两座防守城池。
我等愿意跟随大将军,为惨死的先锋将军和死伤的士兵报仇。”
库尔勒听到这番话,布满血丝的眼眸闪烁了一下,没有人比他更知道,这两座防守城池是怎么轻易被他攻下。
开始时他派出去的探子轻易就得到了,南宁边防军部署图,他还有所怀疑,不敢轻易出兵攻打。
不过在尝试几次后,他确定得到的边防图是真的,这才带兵轻易的攻下了东陵国南宁边境土地。
他作为一方统帅还没有蠢到,没发现这是东陵国内部出现了问题,有人故意把边军防卫图透露给他。
这时候又有岭南兵将出来说道:“大将军,快下命令吧!
先锋军三分一的士兵不能白死,先锋贺将军也不能白死,我等要用整个南宁军的人头,来祭奠我方战死的将士。”
“为死去的将士报仇,岭南军必胜——”被几场胜利迷花了眼的岭兵将,高喊着口号。
这边揽月带着一万多新兵,原本准备回去南宁军大营,前方明显被岭南大军占领,他们这会再去已经没有了意义。
这天揽月正带着这一万多新兵往回走,前去探路的零一匆匆的赶回来,对着领头坐在马上的揽月禀报道:
“领将,前面有一队南宁的残军,正在被一支岭南兵追杀围剿,死伤惨重,我等是否要上前支援。”
零一禀报完,揽月还买有说话。
这时候从旁边走过来一个高瘦的百户长,脸色不好的说道:“领将,我们这队人大多数都是新兵,战场经验不足。
恐怕就上去支援,也发挥不了多少作用,还把自己的命搭上了。
不如我们赶快回到南宁军总部大营,禀报上去,让统帅大将军派兵来救他们。”
“是呀,我们这次身边没有什么战斗力,上次也是给人添菜。”
“是呀!是呀!!!”
此人说完又有几个百户长走出来符合,很明显就是他们不想把好不容易捡回来的小命,丢在这半路上。
揽月眼神冷若冰霜阴沉的看着几人,命是个好东西,大家都想留着。
可是没有遇上也就罢了,既然碰到自方兵将被敌人围剿屠杀,只想着自己保命。
对其避之不及,不管不问,是否令好不容易,从边境城池逃出来的将士心寒。
不过揽月知道她这个临时被大家任命的将领,也不可能让所有人服从自己的命令。
不过让她袖手旁观本国将士,被敌国士兵绞杀,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揽月一身军装勃然身姿,傲然如松,轻勒缰绳调转马头,声音响亮而有劲,铿锵有力的对着身后所有士兵说道:
“我们都是东陵国的好儿郎,岂能看见自己的兄弟,被敌国士兵追杀而无动于衷。”
揽月看了一眼那几个不愿去救援的百户长,“有不愿去的就跟着他们几个离开。
是我东陵好儿郎的,就跟我去求援前面我方将士。”
揽月说完就打马朝着零一所说的方向奔去,这是关于自身生死的抉择,揽月留给新兵们自己做决定。
几个百户长看见静默的新兵们,眼神轻蔑的看着揽月骑马离去的背影。
温清一眼神清冷的看了一眼人群,转身跟上。
已经跟着揽月身后离开的零一和鹰王,连看一眼这些人都没有,他们的责任就是保护小殿下的安危。
苟亭中和于枫还有明小东和石虎子,也没有犹豫太久,跟着跑了上去。
陆陆续续几百上千的新兵朝着打斗的方向跑去,那几个百户长脸色也逐渐难看了起来。
山间树林里,利刃相击,乒乓作响,喊杀声不绝,悽烈哀嚎声一片。
四品武将平寒水带领逃出来的一两万士兵,一路被追杀至此地,已经只剩下七八千人。
看着还不停在倒下的士兵,平寒水心中哀伤不已,他不明白为什么岭南大军,每次都能找到他们防守最薄弱的地方,攻打进来。
前后两个防御城池加起来有近十万士兵,逃出来的将士寥寥无几,几乎全部战死在了抵御的防守城里。
看着被追杀数天的士兵一个个倒在血泊中,平寒水使尽全力砍下一个敌人的头颅,他心里明白,今天他们这队人,是凶多吉少了。
揽月和温清一他们来到此处,就看见穿着东陵国衣服的士兵,已经到了,强弩之末,苦苦支撑。
而对方士兵仗着人多,对他们进行着残忍的屠杀。
看着倒在山间草丛血泊中的人大多数,都是东陵国的士兵,揽月心中难受无比。
谢谢云*端宝贝!
还有所有宝子的支持!!!
302借粮遇到吴阿叔
她没有多做废话,二话不说举着自己的玉龙宝剑,朝着对方将领如一阵烈风般奔了过去。
对方将领没有想到,这个时候竟然会有人闯进来。
已经有些心灰意冷的四品抚顺将军平寒水,更是没有想到。
他看着揽月和温清一他们只有四个人,心中五味杂陈,这几个人要有多勇敢,才敢闯进敌人包围他们的屠杀圈里。
见揽月他们穿的也是东陵士兵的服饰,平寒水不想他们白白丢了性命,一边抵抗着敌人的攻击,一边大声喊道:
“几位小将快快离去,我们这些人已经被追了几天,所剩的士兵也不到对方一半之多,而且已经疲惫不堪。
就算有你们几个帮忙也很难改变什么,你们还是快快离开逃命去吧。”
揽月挡下地方将领一刀,回手一击,斩下对方的马头。
“老将军无需多言,我等自愿和将士们共进退,就不会贪生怕死的自行离去。”揽月高声道。
敌方的战马被砍死,从马背上摔落了下来,翻身而起,“黄口小儿,竟然如此力气!”
“小爷力大无比,尔等还不来快快受死。”
两方的士兵都被揽月一刀砍下马头,力压岭南将领的力气所吸引。
温清一和鹰王,零一三人,在对敌的时候也是刀刀致命,东陵士兵原本萎靡的气势,也在揽月几人的带动下有所恢复。
原本仗着人多嚣张的岭南士兵,听从主将的吩咐,纷纷围住揽月,想要仗着人多把她拿下。
揽月和温清一他们虽然武功高强,可是两方对战的局面,并不是靠一两个人能够改变的。
越来越多的岭南士兵围攻揽月几人。
就在揽月他们疲于应付岭南士兵的车轮战术,就看见树林那边的大道上,密密麻麻奔来了许多穿着东陵兵服的士兵。
“杀呀!”
“杀——”
苟亭中和于枫他们带头,举着手中的长戈,朝着敌人刺杀了过来。
近万士兵冲进了打斗的战场,打的岭南兵将一个措手不及,这时候疲于应付的换成了他们。
虽然两方人马加起来也不如岭南的士兵多,但他们已经追杀平寒水的军队好几天了。
加上今天的这一战,这时候的他们也非常疲惫,面对新加入元气满满的东陵士兵,他们畏惧了。
急忙撤退的他们,变成了被追杀者。
揽月从参战到他们撤退,一直带人追杀到岭南兵将到傍晚,最终他们两万士兵只剩下几千人逃脱。
停下追逐的揽月微笑的看着,最终跟过来求援的苟亭中他们近万士兵:“苟百户长,你把今天选择留下来救援的士兵名字,统计出来交上我。”
又近乎誓言般的说道:“我揽月,今天把这话放在这里,不管你们信不信,总有一天你们会为今天所做的选择,感到庆幸。”
其他几千跟着几个百户长,选择离开的士兵,揽月已经把他们忘了。
平寒水是边疆将领,揽月年龄又小,他并不知道这就是册封不久的皇储太孙。
不过,即使不认识,此时也被她那皇家自带的气势,所震慑。
这就是见过世面的将领和士兵的区别。他们会从细枝末节中,看出一个人的气质不一般。
揽月又看向平寒水带领的七八千士兵,因为吃不好,休息不好还被追杀,一个个已渐变得非常虚弱。
就对着同样满脸疲惫的平寒水说道:“老将军,就算要回南宁主将大营,也还需要一两天的时间。”
揽月看了一眼,已经东倒西歪,躺在地上休息的士兵,“他们现在需要吃的,喝的,还要好好修养一下。
如果在回去的路上再碰到敌军被追杀,他们这样的状态很难再抵抗敌军的围剿。”
平寒水怎么会不知道,只不过他们一路上被追杀,又不想祸害日子已经很难过的南宁百姓,靠着自己解决吃食,士兵们必然是吃不饱。
平寒水听面前小将的语气,应该他有办法解决现在,他遇到的问题。
于是拱手道:“既然小将军救了我们这支队伍,在回到南宁军大营前,我们都听你的安排。”
揽月是皇族之人,她不可能看着平寒水这支东陵的军队不管。
垂目思考间。
温清一走了过来,神色温软的说道:“领将,既然这些士兵需要整顿和休息,这里离竹山县不远,何不去救助那里的官府帮忙。”
揽月一愣,抬头看向面前清隽俊雅的少年,“温哥哥,你是说~”
温清一但笑不语。
揽月骤然开朗,“对,我们就去竹山县修养几天。”
平寒水看了一眼,长相清俊雅致的温清一,心中就是一怔,这长相,这气质哪像一个士兵。
就说是哪个世家大族的矜贵公子,还差不多。
平寒水这个见过世面的老将,已经可以肯定,刚才救下他们的这个小将,和这位穿着士兵服饰的少年,身份恐怕都不一般。
这样的发现,也让平寒水更愿意听从他们的安排。
揽月带着不到两万士兵,披星戴月,赶了几十里路,在半夜时分到了竹山县城。
看着关闭的县城城门,揽月只好吩咐在城外选了一处平坦的地方,安营扎寨。
士兵们既累又饿,揽月同样没有吃晚饭。
她把所有人都安顿好后,就带着鹰王和零一,去太傅姑姑留在山间训练的兵丁营地。
温清一留下给一些受伤的士兵治疗伤口,这时候苟亭中他们才知道,温清一原来会医术,看他的样子医术还很精湛。
揽月几人骑着马半个时辰就到了,安初夏藏在山里的训练营地,大门的守卫在认出揽月几人后,就要去禀报管理这里的左望和林灿他们,被揽月制止了。
借着月光看见这里建起来的一排排木屋,还有远处五花八门的训练场,她崇拜的看过去,觉得能文能武的姑姑,真是能力超群,很难有人企及。
揽月并不想惊动太多人,她只想从这里借一些今天晚上,够吃一顿的粮食。
就让人去把管理后勤吃食的吴阿叔叫了来。
被安初夏安排在这里,管理后勤的顶级抠门人才吴阿叔,听到揽月是来借粮借菜就一阵肉疼。
再听到要借一万多人的口粮时,吴阿叔恨不得,刚才睡死过去,假装没听见有人叫他。
303城门外相见
所以最终她来借粮的事,还是惊动了左望和林灿,这两车粮食也是经过他俩首肯后,吴阿叔才会同意借给她。
至于菜,吴阿叔表示无能为力,因为后勤伙房现在也没有。
最终在揽月期盼的眼神中,吴阿叔还是搬出几坛子他们自己腌制的咸菜,和安初夏教会的腌鸡鸭鹅蛋让揽月拉走,就这些也让抠门的吴阿叔心疼的一夜没睡好。
就从安初夏安排吴阿叔管理后勤这块,不说省不省钱,但至少省心。
吴阿叔虽然抠门,但不是一个贪图的人,这让安初夏很放心,把后勤这块交给他管理。
他管理后勤很仔细,从来都没有发生过铺张浪费,弄虚作假的事情。
这次来这里,揽月觉得太傅姑姑恐怕并不想太多人知道,她训练兵丁的地方,所以并没有带其他人来。
揽月他们走后,忧愁竹山县府衙官员没有朝廷的命令,是否愿意管他们的平寒水老将军,也愁的一晚上没睡。
当天色发白蒙蒙亮的时候,揽月带着两车粮食回来,平寒水非常惊讶,他连县城都没有进去,这粮食是从哪来的,看来这位小将真的不简单。
昨天晚上大家休息时,就用安初夏他们新兵营带在路上食用为数不多的粮食,凑乎一顿,所有人都没有吃饱赶到这里。
听说揽月这位小将拉回粮食后,士兵们摸着瘪瘪的肚子一扫浑身的疲惫,没受伤的士兵都纷纷爬了起来。
开始去不远处树林劈柴的劈柴,埋灶的埋灶,没过多久城门外一片空地上就炊烟袅袅。
和早晨自然形成的一种薄雾,融为一体,形成了一副人间烟火的美丽画卷。
看守县城城门的官吏,清晨起来打开城门,看见这么多人在城门外不远处,小心脏吓得激灵灵一跳,还以为有反军要攻打县城。
刚打开的城门,又重新关了起来,让想要进城找人的揽月,还没走到城门口,就又吃了一顿闭门羹。
安初夏这边刚起来洗漱完,就接到守城门的官吏禀报,在城门口发生的事情。
略以思考,安初夏决定去看看情况。
安初夏带着人走上阶梯来到谯楼处,俯瞰着城门外,席地而坐正在吃饭的士兵。
“这里一下子哪来的这么多,穿着东陵服饰的兵将?!”韩墨染有些奇怪的问道。
安初夏神情淡然,看见这么多士兵在城门在,并没有惊慌。
她看了一眼同样跟过来的冷珊珊,她自小跟着父亲冷鹏在军营里长大,对南宁军比她们都熟悉。
想到刚才看见许多人衣服上都带着血迹,若有所思的开口说道:“我看见里面有挺多受伤的士兵,你们觉得他们可不可能,是边境防守城池被敌军攻破,逃出来的兵将。”
微皱着眉头看向城外的冷珊珊和韩墨染,被安初夏这么一说,瞬间恍然顿悟。
“这就说的通了!
那些士兵身上没有要攻城的紧张气氛,而是安然如素,没有丝毫防备的在吃早饭。
他们也许就是路过这里。”冷珊珊说道。
安初夏眼神慧智,但笑不语。
她觉得这些兵将,并不是单纯的路过,但这也只是她个人的猜测。
至于是不是如猜测的那般,相信用不了多久,她就会知道了。
时刻注意城门的零一,在看见城门楼上站着一身青色袍服的人,机灵一下站了起来。
和他围坐在一起吃饭的揽月几人,奇怪的看着他的举动,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揽月激动的放下食物,朝着城门跑去,高高的举起手摆动。
这下所有的士兵都奇怪的看着她。
平寒水也抬头看向城门瞭望台上的谯楼处,那里站着一群人,正俯视着他们观望。
看这小将激动的样子,应该是认识那上面的人。
果然他听到这位叫兰越的小将,朝着上面喊道:“老师快把城门打开,学生有事要和你说。”
安初夏看见揽月也惊讶了一下,见她身后跟过来的零一和鹰王,还有始终不离她三步的俊雅少年,安初夏对守城门的官吏点了一下头。
城门打开安初夏也跟着出来。
苟亭中和于枫他们就看见在和敌军将领打斗,异常凶狠勇敢的兰越,此时乖巧的站在走出城门,面带微笑,一脸英气逼人的女君面前。
安初夏看见虽然瘦了,但却变得更加劲健挺拔的揽月,眼中透着欣慰。
不过这样的表情,在看见揽月胳膊上受伤时,眼神莫名的看了眼,跟过来的零一和鹰王。
两人心中一惊,他们当初可是两位主子,专门派去保护太孙殿下的暗卫。
太孙殿下身份是何等尊贵重要,他们被派去执行这个任务,两人心里是喜悦的,那是因为他们在主子心里,也是被重点认可的。
可是不管怎么说,太孙在他们的眼皮底下受伤,那就是他们的失职。
两人正要上前拱手行礼认错,被安初夏轻飘飘扫过来的眼神,制止住了动作。
“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回来的这么突然,是要吓老师吗?”
揽月如做错事的小学生般,抬手挠了挠后脑勺。
然后指着不远处,同样看着这里的士兵说道:“他们都是从防守城池逃出来,一路被敌军追杀,被我们碰见搭救后。
因为受伤的士兵挺多,需要修养一段时间,我就把他们带到这里了。”
“你就不怕老师这个穷县,养不起你们这么多人?!”揽月神色不变,意味深长的说道。
揽月借面安初夏一眼,更加不好意思,“当时只想着离这里不远,没想那么多。”
安初夏看揽月伤的并不重,也没真怪她把这些人领到了这里。
她把目光看向穿着一身盔甲的老将,站在不远处眼神探究的看着他们,安初夏眼神询问的看着揽月。
揽月只是在安初夏面前才露出几分真性情,可她本就十分聪明,对上安初夏的目光,瞬间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于是介绍道:“老师,这是四品抚顺将军,平寒水平将军。”
看着面前女君,长身玉立,如竹如松,长相英姿卓越,眉宇间透着威严,浑身上下气度不凡,令平寒水暗暗吃惊。
304遍布几国的产业
虽然此女穿着常服,但平寒水这个四品抚顺将军,不知为何并不敢在此女君面前妄自尊大。
还是恭敬的拱手,“女君,老夫这相叨扰了。”
安初夏还是那样面带微笑,平静的回礼,“老将军无需多理,虽然竹山县并不富裕。
但供给一段时间保家卫国的将士休养,我们地方官府,也是应该做的事。”
如果按照常理来说,没有朝廷的手令,地方官府是不予供养军队的,不过安初夏有自己的想法,于是并没有反对这些士兵在竹山县休养一段时间。
这段时间安初夏为了扶持竹山县,这个偏远贫穷落后县城的经济,已经暗中让为自己打理产业的族弟安子希。
把许多基础的商业版图发展了过来,其中就有这里最缺的粮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知道温清一到了这里,温清一那个奸商亲爹苏云识,也暗戳戳的在竹山县这里开了不少店铺。
而谁也不知道安初夏不仅商业遍布几个国家,还有她在几个邻国都暗地里购买了土地,建起了农庄。
帮她管理几个国家所买土地田庄的人,其实就是已经在工部任六品官的润生。
就连安瑾辰和润松都不知道,润生这么多年经常不回京,不仅是被工部派去教授百姓种植高产粮食。
还有就是他要给安初夏管理各地田庄。
安初夏本身不缺钱,她暗中经营的产业,已经暗地里伸向其他几个国家,每一年所赚的钱都让人心惊。
加上这次剿匪所得,不说只是供养一万多人修养一段时间,就是再多一些,她也不是供养不起。
不过这一万七八千的士兵,安初夏并没有让他们进县城里,那样会打扰到城里百姓的生活。
她把这些人安排到县城外巡检营里,每天会让人送菜和粮食过去。
竹山县因为原先那几个巡检官,不是因和山匪勾结,被上次砍头查办,就是因为这里太穷找人调走了。
现在的几个巡检是安初夏管理这里后,在县衙里为数不多和山匪没有勾结,为人还算正直的人,安排去做的巡检,又重新招收了许多护城的兵丁。
就算以后她离开了,只要这些人在,这里的山匪就聚集不起来,继续祸害这里的百姓。
平寒水很感谢安初夏愿意接受他们,在这里休养一段时间。
那些已经很疲惫的士兵,更是从心里感激这个给他们送吃,送喝,还送治疗伤口药的安女君。
要不是她伸出援手,就凭他们这一路被追杀的虚弱身体,就算能回到南宁统帅营里。
没受伤的要多忍受几天饥饿,许多受伤的士兵也不一定能挺过去。
最让他们感谢的还有,带头救了他们的兰越小将,要不是她,那天他们恐怕会全军覆没在那个山间树林。
县衙后院大厅里,安初夏听着就从上次离开后,揽月他们发生的事。
听到揽月在遇到敌军的时候临危不乱,还单挑敌军将领,给他们造成重创,一死一伤,让大家度过了那次难关。
回来时还救了从防守城池逃出来的残兵,安初夏对此,既骄傲又欣慰。“干的不错,值得表扬!”
揽月被得到崇拜的姑姑夸奖,脸上的喜悦难以掩饰。
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额头,已经洗干净的小脸变得嫣红,羞涩的说道:“都是老师教的好!”
安初夏看见小姑娘害羞,你就没有再夸她。
等揽月和温清一回去休息后,安初夏见了零一和鹰王。
两人进来后,为揽月受伤的事认错,却被安初夏挥手揭过此事。
安初夏又不是个不明事理的人,上战场哪有不受伤的,只要揽月没有生命危险,她都不会过于苛责他们。
两人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更加详细的说了一遍,其中零一说到,上次揽月和温清一被赵静安儿子赵奎看上,想到胁迫他们去做男宠禁脔时。
见两人不愿,赵奎还派了很多人来骚扰,甚至最后还要强行带走他们,要不是他们这次跟随新兵离开总兵营,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听到这里安初夏的脸色,就像染了墨汁一样漆黑无比,眸子似寒冰雪霜般,声音却异常的平静,“你们也下去休息吧,这件事情不要让大爷知道。”
“是,太傅大人!”零一和鹰王行礼后退了出去。
安初夏看着天空挂着一轮冷月,眼神中的寒光比这冷月更冷,哥哥要是知道一直记挂的女儿在外遇到这种事,恐怕会更担心的寝食难安。
“哼!”
南宁统帅赵静安的儿子赵奎是么,他算什么东西,也敢肖想本太傅用心教导长大的太孙,和医仙谷谷主和富甲一方苏云识的独子。
“也不怕温清一母亲和两个疼爱他的父亲知道,把他们父子抓回去做药人。”
看来二皇女安插在南宁军里这条狗,不仅爱顶替别人的功劳,背后放冷箭,心胸狭隘,阴狠狡诈。
生出来的儿子更是个腌臜玩意,就凭这个人对揽月和清一的做法,这样的事应该不是第一次。
不过对这个接替他统帅父亲,原先三品安平将军之职的赵奎,安初夏知道不能用常规手段对付他。
不过,不急,要收拾他们父子,还需要一个时机。
安初夏眸若寒星,勾起冷笑,不过离这个时机也不远了。
南方雨水多,这天又下起了小雨,雨水顺着房檐,滴滴答答有节奏的落下。
现在衙门里的公事有,逐渐上手的哥哥安瑾辰在处理。
安初夏在后衙书房里处理着自己的事。
她人在南宁,派去其他国家收集的消息,还有京城的局势,还是会源源不断的传来。
其中夹杂着皇宫里的消息,安初夏因为回京时间短,在皇宫里并没有自己的眼线。
这些消息应该是四皇女安插在宫里的暗桩,传出来被自己留下的人得知,一并写在密信里传递了过来。
其中有二皇女这个伪帝的一些事,还有四皇女秘密给庆安帝送药,京城的局势和朝廷的官员的一些情况。
还有各国商队带回来的一些消息,安初夏特别关注派去岭南游商的人,传回来的消息。
看完信件后安初夏抬手揉了揉额头,见坐在对面白皙清俊的男子,认真的看着手中的书。
浅笑一下,继续低头处理其他地方传来的事。
木檀这阵子没有再去衙门辅助,安瑾辰管理竹山县的公务。
他坐在书桌的另一边,拿着一本从温清一那里借来的解蛊术的书,在那里研究。
两个人各做各的,互不打扰,却又让人感到异常的和谐与温馨。
可是这样的美好,被下人的禀报打断。
305远方故人送来的礼物
安初夏接到下人的禀报来到前厅,就看见厅堂里坐着两个身穿劲装的男人,放在他们身边,还有一个经过特殊处理防水的箱子。
要说安初夏为什么知道那个箱子防水,因为现在外面正在下雨,两人所在的箱子自然被雨淋湿。
而落在箱子上的雨珠纷纷滚落,箱子却没有一丝渗入雨水的痕迹。
凌风和凌云两人见到依旧英姿勃然,殊丽不减当年的安女君进来,立马站起来拱手弯腰行礼。
“女君大人,我二人受我家主子吩咐,带来百位死士,前来女君身边听候差遣。”
他们的行为和说的话,让安初夏愣了一下,轻皱眉头,想了一圈,也没想起有谁和自己关系这么铁。
除了哥哥和他关系好的人,现在大多都在身边,顾芳妙和润松哥夫妻,木檀,还有离开没有多长时间的司珩。
安初夏想来想去,除了他们还有谁会送人来帮她。
京城里还有两位关系亲近的师兄,不过他们现在恐怕自己的日子也不好过,应该不会派人来这里。
想不出来,于是也不再多想,疑惑问道:“不知你们家主子是何人,怎有如此吩咐。”
性格有些外向的凌云,率先开口说道:“女君大人,打开这箱我家主人送给你的礼物,你应该就知道我家主人是谁了。”
安初夏听完此话,秀眉微微轻挑,和跟进来的木檀互相对视一眼。
木檀眼神清冷,若有所思的看了凌风和凌云,然后走过去打开箱子,他并不是想看别人送什么礼物给安初夏,而是担心有人会暗害她。
看见箱子里的东西,安初夏和木檀都是一愣。
一箱子被叠的整整齐齐的衣服,大多数都是安初夏长穿的青色和淡青色,还夹杂着一些别的颜色。
上面绣的大多也都是一些素雅的竹子,祥云,展翅翱翔的白鹤松柏图案。
安初夏走过去蹲下,看着衣服上熟悉的针线活和刺绣,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
那个人在身边的时候,他霸道的不允许自己穿别人做的衣服,哪怕是外面的绣娘和裁缝师傅做出来的衣服,他也不让送到自己跟前。
那段时间自己喝的茶和吃的饭,多数时间也是他在料理,就连并不重视口腹之欲的自己,也不得不承认他做的饭更合自己胃口。
感受到他对自己的控制欲越来越强,再感情迟钝的人,也感受到了他的心思,于是在他要跟着自己外放时,安初夏拒绝了。
没想到他会离家出走,这么多年了无音信。
安初夏也不是没有派人,悄悄留意过他的消息,可是至今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他还好吗?”安初夏声音带着怀念的问道。
性格沉稳的凌风瞪了一下,还想说话的凌云。
这才回答:“主子这些年很想念女君,如果女君有时间了,希望您能去看看他。”
“方便说出你家主子是谁吗?”
“这……”凌风迟疑,因为来的时候主子并没有说,女君问起,他们要不要如实回答。
“不方便说,也没关系。”安初夏释然道。
凌风和凌云是蓝家在鬼谷训练出来的暗卫,也是死士,没有得到主人交代。
有些关于主人的事,他们是不能随意说的,所以两个人只好低着头沉默。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安初夏在不知道他们主人是谁的情况下,把礼物与凌风和凌云都收下了。
还把他们带来的人,送到山上给她训练自己招收的那些人。
木檀看着安初夏无条件的信任蓝表哥送来的人,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这么多年,也许是出于嫉妒,他从来没有在安初夏面前提起过化名石玉的蓝表哥。
蓝表哥从小被大姨母当成女孩子教养,在大姨夫和几个表哥没有战死时,他性格温润又讨喜。
在蓝家就剩下他一人,家族即将倾覆时,他大病了一场后,被做大儒的外公带去松江府生活了几年,之后直接去了蓝家镇守的西北嘉阳关。
屡建战功后,他也继承了家里的爵位,木檀他不承认蓝表哥比他要优秀,坚强。
所以给他医治过的医仙谷谷主,温姨也很喜欢他,把他当干儿子一样看待。
这么一个讨人喜欢的男子,他怕自己喜欢的女子,也被蓝表哥吸引,再也看不到自己的存在。
木檀看着女子白皙的脸颊,认真的看着手中的信件,然后眉头越皱越紧。
他把手中亲自泡制的红茶轻轻的放在桌子上,慢慢的退出书房,不想打扰她。
安初夏看着冷珊珊交上南宁军中传来的信息,把她原先的计划有些打乱。
原先她安排揽月进军营,想要在里面慢慢让她立起威信,以后坐上女帝后,也有自己的功绩,不会轻易被朝臣看轻。
没想到南宁边境防守城池那么容易被攻破,现在岭南大军不知道受到什么刺激,已经把赵静安统领的十万大军,消灭了一半之多,还把他们逼进了南宁府城里。
岭南主帅库尔勒率领十五万大军,此时把他们困在南宁城里出不来,这是要把他们活活困死在你的节奏。
不知道安初夏想到了什么,忽然站了起来,脚步匆匆的走了出去,大声喊道:“韩墨染,你去把左望给我叫来,就说我有事要吩咐。”
韩墨染看出安初夏脸上的急色,从后院骑上马就朝山上训练营地奔去。
揽月在这里没有什么危险,安初夏也把零一叫来,交给他一封信件,“你带一些人,去一趟辊城五星商行,把这封信交给那里的安会长。”
“是,大人!”
安初夏看向窗外有些灰暗的天空,冷若寒星般的眼眸里,闪耀着暗晦不明的光芒。
有些东西该是有它用武之地的时候了。
想到前段时间就收到,代郡王作为皇室无法看着国土被侵略,收到二皇女求救支援的书信。
派自己儿子萧郢带领五万士兵来支援南宁这边,抵御岭南大军侵略东陵国土。
安初夏揉了揉额头,如果萧郢不知道岭南大军已经打到南宁府,他们的行踪在被敌方得知,那他们这支前来支援的军队危也。
306身份爆出
零一走后不久,左望被韩墨染紧急叫了回来,来到书房,安初夏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了。
“参见大人,不知大人找属下来有何吩咐?!”左望行礼后恭敬道。
安初夏递给左望一块金黄色的令牌,“你拿着这个,去把代郡王派来的军队截下来,让他们暂时找一处掩蔽的地方安营扎寨。
把这次领兵的萧世子请来这里,你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代郡王和萧世子都认识你,加上你手中的这块令牌,我相信他会同意跟你来的。”
“属下领命!”
接下来的时间,安初夏让人叫来了温清一,两人在书房里不知道说了什么。
没过几天,从四面八方来了一群行医之人,他们都是接到医仙令才会来到这里。
这些人刚来的时候,都还奇怪是什么人发出的医仙令,把临近竹山县周围所属医仙谷的医者,都着召集到此处。
不过他们在见到温清一的时候,这样的疑问,就得到了解答。
“少谷主!”
温清一点头后,就把他们带到一处,堆满草药的院子。
安初夏吩咐人,好吃,好喝,好住的招待他们,这些医者有什么需要也尽量满足,其他的事就交给温清一处理了。
不走正规渠道,想要进入岭南国,就要通过各种毒雾,瘴气。
安初夏让温清一把这些医者召集过来,就是为了解决这个难题。
医仙谷以医术闻名各国,怎么可能没有从属的医者,恐怕各国都有医仙谷分属的药铺和医馆,所属的行医之人更是不知道繁几。
原本安初夏只是猜测,抱着试试看的想法,没想到温清一只是用了几天的时间,就召集来了这些人。
这天安初夏迎来了代郡王世子萧郢,这个曾经被她当街大板子的小纨绔。
已经变得成熟许多的萧郢,在看见这里在京城长街上命人打过他板子的女人,还是磨了磨后槽牙。
他堂堂一个郡王世子,还是第一次,那么丢人。
安初夏看着脸上变幻莫测的萧郢,不由挑了挑眉,玩味一笑,“难道萧世子,还在记恨当年的那几板子?!”
萧郢浓郁的剑眉一蹙,耳朵微红,傲娇的抬头,斜了安初夏一眼,“小爷是那么心胸狭窄的人,你这个女人不提,我早就忘了。”
“萧世子怎么会是心胸狭隘之人,我可听说萧世子这几年,帮着代郡王处理封地事务,可是做出了不少功绩。”
萧郢听到安初夏对他的肯定,抿了一下要翘起来的嘴角,“都是他人的奉承之语,你也不要太相信。”
安初夏看出他性子里还带着少时的傲娇,不禁觉得十分可爱。
把人请进厅堂,又好好的招待了一番。
之后安初夏就把这次行动的主要人员,都派人叫了过来。
萧郢在见到揽月时并没有惊讶,说明代郡王和他都知道安初夏和揽月在一起。
“代郡王世子,见过皇储殿下。”
萧郢虽然比揽月长了一辈,但揽月现在还是庆安帝正式册封的皇储,只要二皇女没有得到玉玺和诏书,拜过祖庙,昭告天下。
她依然是个自称的伪帝。
只要揽月有能力回到京城,即使庆安帝发生意外,在两方势力相当的情况下,揽月这个正统皇储登上皇位的机会,都会高过二皇女。
只要代郡王一脉没有其他的心思,此时萧郢见到揽月这位储君,他都要恭敬的行礼。
“郢皇叔,不必多礼,孤此时沦落在外,这些虚礼,就不用过多讲究了。”揽月回礼诚实说道。
被叫来厅堂议事的冷珊珊和平寒水老将军,还有站在安初夏身后,已经成为她近卫的韩墨染。
都惊讶的看着此时,身姿傲然挺拔,语话轩昂的揽月。
原来他们一直都被这个小姑娘的伪装给骗了,此时这一身皇家气派,举手投足间,尊贵有礼的皇储殿下,恐怕才是真正的她。
几人又把目光看向一旁,眉眼殊丽,英气逼人的安初夏。
能被皇储尊称一声老师的人,又怎么会是一个身份简单的女君。
何况就连一旁的什么郡王世子,也对她客客气气,礼让三分,这就让几人更为好奇安初夏的身份。
最终还是身为老将,知道朝廷消息也被韩墨染和冷珊珊多的平寒水,叫出安初夏的身份。
平寒水瞪大眼睛,惊讶的看着坐在上位,神色淡然的安初夏,道:“你…你是那位,被朝廷调到哪里,哪里就被治理的,百姓丰衣足食,商业昌盛。
被老百姓誉为天降福臣的那位六元及第的女君,安大人。”
安初夏只是但笑不语,没有回答平寒水。
不过她也没有否认。
冷珊珊砸了砸嘴,眼神中透露着兴奋,没想到一不注意,自己还抱了一条粗大腿。
韩墨染脸上也隐藏不住激动,能跟着这样的人身边做近卫,他这辈子也算值了。
安初夏轻咳一声,看着大家都安静下来,这才说出正事。
“这次我请大家来,是商量一下南宁城,被岭南大军围困之事。
城里不仅有被敌军偷袭战败,退缩进去的五万左右,赵静安率领的士兵,还有居住在里面生活的几十万百姓。
我们这些周围所处的偏僻县城,脱离在南宁主城之外,幸免于难,没被围困。
这次叫大家来,就是想听听你们的想法和意见。”
除了被允许参加站在后面的几个暗卫,坐在椅子上的十几个人,相互瞄了一眼,一时间无人开口说话。
最后还是恢复沉稳的萧郢说道:“安女君,既然如此问,必然心中已有成算。
看来我们这些人一时间也没有什么想法要说,不如你说出来,办法可行,我等照做就是。”
安初夏看出大家都赞成萧郢所说,也没再谦让,于是说道:“大家也该知道,就算把我们所有人手里的兵丁加起来,都没有岭南大军人数多。
战场打斗不是拼个人,我们不能和敌军正面交锋,所以只能想其他办法。”
大家听到安初夏说的,都知道这是实情,神色间都带上颓然。
307带着性别歧视的遗传
最后又把目光看向坐在上首,双眸若星,闪烁着慧智光芒的女君。
“既然不能与敌军正面交锋,我们要如何帮南宁城解困?”萧郢问道。
安初夏目露狡黠,勾起唇角,“敌我双方实力差距太大,正面交锋必然惨败。
那我们就给他们来一出,围魏救赵,让岭南都城和岭南大军,首尾不能相顾。”
“什么是围魏救赵?”平寒水作为一代老将,上过无数次战场,他从来没有听说过此计谋。
“这个我知道!”揽月眸子灿若星辰,兴奋的说道:“老师曾经给我讲过这个典故。”
揽月看了一眼安初夏,见她让自己继续讲下去。
“典故里说的是这样的一件事。
曹军劫粮,曹操必然亲往,操既自出,寨必空虚,可纵兵先去曹操之寨,操闻之,必速还。
此乃便是围魏救赵之计也。”
安初夏看见有人,听的有些懵懂,于是开口释义道:“袭击敌人后方,以迫使进攻之敌撤退。
此计策若成功,不但能解南宁城之困,同时还能给予敌人一击重创。”
“妙,妙,此计甚妙!”上过战场,在边境和敌军斗智斗勇几十年的老将,平寒水激动的说道。
不过随之又皱起了眉头,“可是岭南小国,这次趁着朝廷政局不稳,派出大军攻打我们,想必他们本国留守的军事力量不会太多。
可是他们有天然的屏障,我们带领的军队,也无法通过毒雾和瘴气轻易过去。”
要不是这样,他们哪能容许岭南小国这么嚣张。
“而且岭南国藏有很多善用蛊术之人,他们的力量也不容小觑。”从小跟着父亲上过战场,对岭南国有些了解的冷珊珊补充道。
“这个你们不用担心,毒雾和瘴气的解药清一已经配制好了。”
“前去岭南的士兵,我还为你们准备了一部分,在战场上威力巨大的武器。”
萧郢和平寒水,还有在座的所有人,看见安初夏一副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的气魄。
原本还有些忐忑的心,也慢慢的沉静了下来。
揽月和冷珊珊几人更是一脸崇拜的看着安初夏。
“那有谁带领这支军队,去袭击岭南小国?”
这个问题让大家瞬间安静了下来。
这是一次立功的机会,如果谁要把这些事情办成了,不说以后能得个什么前程。
就说个人威望在南宁几十万大军,和岭南国这里就是无人能及,以后即使面对比自己品级高的将领心里也不虚。
危险和机会并存,只要有野心的人,都不会放弃这次难得的机遇。
特别是本就在南宁军里做过将领的冷珊珊,和老将军平寒水。
要说平寒水这个老将军有多老,那也不尽然,今年才不到五十岁,还没有到提不动刀,上不了战场的年纪。
只是这段时间被追杀的疲惫,还有那一脸的胡子,让他看起来快到六十岁的样子。
所以才会被揽月误认成年龄很大的老将军。
他们边关的将领只要子孙不拖后腿,能力够用,三品以下的武官大多数职位都会被后代继承。
这也是为什么他这把年纪了,还想带兵去袭击岭南国,为子孙后代拼一把。
揽月双眼晶亮的看着安初夏,显然已经长了见识的她,也知道这次机会难得。
让安初夏差异的是,她竟然瞟间润松哥也眼含期盼的看着她。
安初夏眨了眨眼睛,这是什么情况,润松哥不是在京城护卫营里,升上了五品武官职位了么,他在这凑什么热闹。
不过很快安初夏就想明白了,京城的武职高官一般,都是世家和背景强大的人担任。
像润松哥这样没有背景的人,能在这十年间升迁到五品校尉,安初夏不是给自己脸上贴金。
除了润松哥自己的努力,恐怕也有人看在她和京城里两位,已经站稳脚跟的师兄面子在里面。
不过即便这样,润松心里也明白,五品校尉已经是上层能够给他最高的位置了,在想向上升迁,除非他立下天大的功劳。
所以这次他也想跟去立下功绩,为回京后争取一个升迁的机会。
萧郢只是受母王吩咐来支援南宁,让东陵国土不被掠夺,至于立不立功倒无所谓。
其他的人都是一副听从安排的神色。
安初夏抬手摩挲着自己的下巴,看向眼含期待,想要在军中立下威信的揽月,有一个升迁机会的润松哥。
还有想要重回军营,继承父亲衣钵的冷珊珊,不服老的平寒水将军。
要说战斗经验平寒水将军胜出,要说年轻力壮,润松哥是几人中的担当。
冷珊珊这边那位叫玉贞的男子,安初夏早就发现了,他的不一般。
恐怕就连冷珊珊带领月牙寨的所有人投靠她,都是这位出谋划策的,最终冷珊珊才会靠着跟了自己,走出那物资不丰的大山。
后来才知道这位看似弱不禁风,清秀俊雅的男子,却是冷珊珊父亲活着时,身边堪比军师般存在的人物。
安初夏看向揽月有些头疼,这个小家伙也想要这个机会。
可她除了一身与自己一样的怪力。
轮打仗既没有平寒水将军的经验,也不像冷珊珊身边有一位谋士,就连身材高大魁梧的润松哥看上去,也比她像一位带兵打仗的将领。
看出安初夏的为难,这时候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萧纨绔,一脸笑容的提出:“要不我们以武取胜,谁打赢了谁做这次带兵的主将。”
安初夏觉得不妥,还没等她开口,结果几人不知道咋想的,纷纷点头赞同了这个纨绔荒唐的提议。
看见几个已经走向前面还算空旷的院子,安初夏挑高眉梢,看了一眼满脸坏笑的萧郢。
淡淡的说道:“看来那几板子还是打轻了。”
萧郢原本看热闹的神情一顿,斜眼瞪了一下,不提他窘事会死的女人,然后抬高下巴傲娇的假装没听见,也跟着大家走了出去。
安初夏不用出去看,也知道结果,别看揽月那个小家伙,今年才十三岁,个子也就将近一米六,在几人中显得矮小。
但能在两场敌众我寡的情况下,不仅打退岭南先锋军,还顺路救下平寒水带领被追杀的残兵。
就算有些侥幸的成分在里面,但实力也占了绝大部分,可见他小小年纪勇气和智慧都不缺。
加上她一身安家遗传的力大无比,恐怕外面的几个人,都不是她的对手。
安初夏不禁奇怪,她和揽月两个女子都继承了,安家遗传的这身力气。
可偏偏哥哥安瑾辰力气却只比普通壮汉要大一些,但并没有像她和揽月一样,夸张的能举起几百斤的东西。
难道安家的这种遗传还带着性别歧视,传女不传男。
安初夏摸着下巴想到这种可能性,把自己逗笑了。
木檀回头就看见这样美好靓丽的笑容,自己也不由嘴角上扬。
308怪力小少女
安初夏坐在厅堂里,悠然的喝着下人端上来的茶,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跟出去。
不过还是能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阵惊呼或者叫好声。
就连家中为数不多的下人和护卫,也被吸引过来,悄悄站在不明显的地方观看几人精彩的比斗。
不出安初夏所料,外边打斗的声音停息后,一群看热闹的的人,簇拥着几人重新进入听堂。
安初夏就看见一瘸一拐,走进来的平寒水。
他对上坐在上面玩味看着他们的女君,老脸一红,抬起头看向房梁,谁能想到打了一辈子仗,能阴沟里翻船,被一个小不点踢瘸了腿。
也没见那小子用多大力,他这条腿到现在还麻着呢。
润松进来对着安初夏露出一抹苦笑,托着自己明显异样的后腰,慢慢的坐到了一边的椅子上。
“怎么润松哥扭着腰了,要不要让木檀给你看看?”安初夏挑了挑眉,稍问道。
“噗哧!”萧郢毫无顾忌的笑出声。
发现安初夏和润松同时瞪向他,萧郢撇了撇嘴,讪讪的端起茶盏,假装喝茶。
“哼,女君大人,小殿下,她不讲武德,谁能想到她小小年纪力气会这么大。”托着一条胳膊,端正的脸上好像还挨了一拳冷珊珊,郁闷的控诉道。
安初夏勾起嘴角,给她一个意味不明的笑,让她慢慢体会。
冷珊珊心里机灵灵,打了一个冷颤,她怎么觉得女君大人这个表情有些诡异,让自己有些发怵。
安初夏心想,她可是想要阻止的,可谁让他们自以为厉害,没瞧得起年幼的揽月,现在吃亏了,怪得了谁。
揽月向几人拱手,“几位前辈承让了。”
然后走到安初夏面前,有些得意的问道:“老师,这次可以让我做这个,统帅了吧?”
安初夏笑笑,然后看向厅堂里十几个人,“你们中还有谁想要挑战揽月,不要有过多的顾忌,在比斗场上没有身份,只有实力!”
安瑾辰把揽月拉到自己身边坐下,看见她没受伤,这才放心。
左望和林灿对视一眼,两人笑笑,他们是各自主子身边的侍卫长,统帅这个位置他们既然不会去争。
安瑾辰,木檀,温清一那就更不用说了,前两个没有武功,后面这个要不是跟着心悦之人出谷。
现在还沉迷在医术里,钻研蛊术,对所谓的名利权势,毫无兴趣和欲望。
其他人在看见揽月那一身匪夷所思的力量时,就把自己生出那一点点小小的野心,拍的灰飞烟灭了。
看见没有人在为统帅一职来挑战揽月,安初夏这才有继续说道:“现在我们这里有萧世子带来的五万支援军。
揽月带来的近万新兵,还有平将军带领的不到八千士兵,润松哥带来几百京城护卫营的卫兵。
剩下的就是我这里收编的一些四匪八寨里的人,零零总总加起来,也不到八万人。”
“而岭南国虽然小,大部分的兵力,也都派遣过来攻打我们东陵,但留守的兵力恐怕也不会少于十万左右。”
萧郢听到安初夏分析敌国的情况,神色没有刚才的玩闹,变得沉稳而正经,“我们这些兵力满打满算也只能对抗,岭南小国留守的兵力。
如果我们在攻打时,这边的岭南军得到消息,不需要撤回全部的兵力回去救援。
只要派回三分之一的兵力,恐怕到时候,这个围魏救赵的计划,就会变成我军腹背受敌,夹在中间被别人包了饺子。”
萧郢提出自己的意见和看法。
安初夏看见其他人也看向自己,知道他们也有这种担忧。
“那如果已经进入我东陵的岭南军,不能及时回去救援,你们带领这近八万兵将。
是否能够攻进岭南,打下岭南都城来。”
“正规通往岭南方向的路肯定有军队把手,现在我们通过岭南的天然屏障,毒雾和瘴气这条路,即使有军队,把手也非常薄弱。
在粮草供应足够的情况下,出其不意,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在敌军反应过来前,攻进国土面积不是很大的岭南国都,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和岭南对战多年,对其有一定了解的平寒水将军分析道。
“粮草方面,在岭南军打入东陵国土时,我就派人在商贩走私的那条道路上,某个地方的山洞里。
为这次的战役存放了,近十万人吃用一个月的补给。”安初夏淡定的道。
所有人都被她的这番话震惊到了。
“看来你对今天的局势早有所料,对攻打岭南国也早有准备,太傅大人的远见和城府,是我等远不能企及的。”平寒水将军感叹道。
听到安初夏就有安排,即使他们这次兵力并不充足,也让所有人的心安定下来了。
萧郢信任的看着安初夏,然后微皱眉头,“既然安女君早有安排,南宁城也快被围堵半个月了,虽然那里被岭南大军围困消息很难传出来。
但也不难想象,赵静安带领的残兵败将,退回到府城里防守。
即使只剩下一半的兵力,加上本城的老百姓,每天吃喝用度就是一个不小的数目。
外面的补给送不进去,里面的人出不来,恐怕再被困在城里一段时间,城里储存的粮食被吃用干净。
如果城里的士兵和百姓不能共度难关,上下一心,南宁城里必然会乱。”
头脑异常清醒的润松接着说道:“到那时,南宁城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我猜岭南统帅将领,对南宁城只困不攻,恐怕等的也就是这个时机。
只要等到南宁城里面的人,无粮可食,饥饿难耐,就是他们以利诱人,打开城门。
不费一兵一卒,就能轻松拿下边境南宁府的主城,作为他们的根据地。
一城的百姓将会成为他们的奴隶,帮助创造物资,成为继续让他们前进占领东陵土地的后勤保障。”
“看来这个围魏救赵之计,在敌我双方军力悬殊太大的情况下,也是解困南宁城唯一的办法。”
显然这个局面,安女君早已看的透彻,此时大家都有些佩服的看着安初夏。
善于运筹帷幄,才能决胜于千里,心有鸿壑,计谋过人,不愧年纪轻轻就坐上了一品太傅。
309云氏家族
安初夏看见大家都在等着她发话,看了一眼萧郢,见他也没有异议,这才说道:
“萧世子带领的五万士兵为左军,揽月带来的兵丁和平将军,还有我收留的五六千人合并为右军。
揽月为主帅,萧世子为副帅,你们两人统领全军,这样安排你们觉得可合理?”
安初夏给了萧郢一个饱含深意的眼神。
萧郢挑了挑浓眉,谁打赢了,谁做主帅,是他提议的。这个主帅的位置,是他自己送给比斗胜利的太孙殿下的。
不过他对谁做这个主帅也没那么在意,于是对着安初夏展颜,无所谓一笑。
萧郢:“一切听从安女君安排!”
揽月:“一切听从老师命令!”
萧郢和揽月虽然在皇室地位超然,不过此时自然同意受安初夏安排调遣,当然不能以皇室之人自居,不服从命令。
看见两人令命后,坐回椅子上,安初夏又把目光看向平寒水。
“平将军在对战岭南军的时候经验丰富,此次担任右军副将,你可愿意。”
“末将愿意。”
平寒水没有像揽月和萧郢两个皇族一样,只行抱拳礼;他是抱拳,单腿跪地,在军队里只对主帅才行的礼,也算是军队里最高的礼仪。
安初夏没有谦让,她作为一品太傅,一位四品武官的半跪礼,她还是受得起。
伸手作了一个轻抬的手势,予以回礼,平寒水起身回到自己的座位。
“京城五品校尉润松何在?!”
“属下在!”润松高大的身躯,走到厅堂中央,双手抱拳,单腿跪地,同样行了一个军礼。
不管私下里怎样,在安初夏当初做金兆尹的时候,润松就在她手下做过事。
润松为人沉稳谨慎,在上下级礼仪方面,从来没让外人挑出过错来。
“让你担任前锋将领之职,你可同意?!”
“属下为东陵疆土和百姓,愿意舍命,担任此职!”
“好,不愧是我东陵好男儿!”萧郢赞道。
萧郢是皇室之人,他母亲代郡王是庆安帝的堂妹,也是东陵王朝皇室在皇权争斗中,为数不多活下来的皇室之人。
萧淼能得到东海沿城那么大一片封地,都源于她在帝王跟前,表示出了对东陵国的忠臣。
这时听到润松誓言般,愿意为东陵国,舍命保家卫国,必然会得到从小受代郡王教养长大萧世子的赞赏。
“凌风和凌云你们两个谁愿意跟去,担任先锋军副将?”
凌风和凌云互相对视一眼。
“女君,我去!”凌云走过来,接受先锋副将之职。
两人虽然被主子吩咐前来,保护自家主子心悦之人的安全。
但是主子来时也让他们听从安女君的吩咐,所以此时凌云才会接受这道命令。
“冷珊珊!”
“属下在!”冷珊珊双眼晶亮,兴奋的看着安初夏,心想总算轮到自己了。
此时安初夏到没有像任命其他人一样,直接任命冷珊珊,而是给她一个选择。
“如果在你去袭击岭南和留下来,有可能为你父亲报仇之间,你会选择去攻打岭南,还是留下来报仇?”安初夏意味不明,饱含深意的看着她。
冷珊珊看着安初夏神秘幽深的眼神,她有些明白,这位女君大人,恐怕会在这次大军攻打岭南的时候,她留下来还会有其他的动作。
其中还包括了,要收拾那位卑鄙无耻的赵静安。
冷珊珊想到这种可能变得有些兴奋,又有些挣扎,一边是带着手下建功立业的机会,一边是父亲的生死大仇。
安初夏看见她一时难以抉择,于是道:“回去后给你一天的时间,想好后,给我答案。”
“这次无论你去不去,我都想请你身边的那位清雅公子玉贞,来做这次讨伐岭南军队的军师,不知珊珊可愿意?!”
冷珊珊一愣,她没想到安初夏会请玉贞去做此次大军的军师,“女君大人,你从何得知玉贞有担任军师之才?”
“难道你那么快带全寨的人归顺于我,不是他出的主意。”安初夏眼含玩味的问道。
“呵!呵呵!什么事都瞒不过女君大人这双慧眼!”
这时安初夏吩咐人把玉贞叫过来,看他是否愿意担任这个军师之职,为大军出谋划策。
不久跟随冷珊珊身边的玉贞走进厅堂,大家就看见他清隽的面庞,面色白如瓷玉,下巴瘦削,秀挺的鼻子,唇色浅白,消瘦修长的身材,给人一种弱不禁风之感,
单看他这副身体,大家都会摇头,觉得他身体太过羸弱,很难吃得了行军打仗之苦。
只有安初夏注意到此人,眉眼冷峭,目中生光。
能看得出此人异常低调,但他的才华和智慧像悬在精神深处的皎洁明月,早已照彻人心,又此是一片薄薄的乌云能够遮掩。
“学生,云玉贞,拜见太傅大人。”云玉贞行了一个标准的书生礼仪。
安初夏微微一笑,没有问他是怎么知道,自己是太傅这种有些蠢的问题。
不过安初夏不问,不代表没有人犯蠢的问呀。
冷珊珊就一副好奇的问道:“女君大人是当朝太傅的事,我也是刚才,才知道。
玉贞你怎么会知道女君大人是太傅,你是听到这里出去的下人说的?”
云玉贞只是但笑不语,没有回答冷珊珊的话。
“姓云,这个姓氏倒也不多见,那你可认识一个叫云千白的人?”
安初夏想到二皇女身边,那位足智多谋,气度不凡的男人,听到两人同姓随口问道。
听到安初夏说出的人名,云玉贞愣了一下,眼神暗晦不明,然后又回归平静,“玉贞乃是学生的字,学生原名云千书,云千白是学生的族兄。”
“听说南宁有个云氏家族之人,大多博学多才,智慧超群,善谋略。不知你们二人,可是出于此家族?”
“太傅大人谬赞了,学生和族兄,正是出于南宁云氏家族。
只不过族兄是嫡支,学生乃是云氏家族的旁支。”
史书记载,云氏家族前朝时期,多出谋士。
前朝覆灭,云氏活下来的子孙也都归隐南宁,这几百年间都没有人明面上,再入世为谋为士。
现在却接二连三碰见云氏之人出入军中朝堂,为人出谋划策,看来云氏家族有出世之兆。
看见云千书毫不隐瞒,坦然的表明自己身份,看来云氏家族想要出世,也只是想为子孙后代谋一个前程,并没有其他想法。
不过也是,前朝已经覆灭了几百年,这个前朝的谋士家族,家主都不知道换了多少个。
谁还能死忠前朝皇室这么多年,现在想要为家族后人谋一个出处,也算在情理之中。
310护龙卫
“此次把你请来,是想让云先生作为此次大军的谋士,你可愿意为东陵军效力?”
云千书不由抬手放在发白的唇边,微微一笑,“太傅大人,都说要为我东陵大军效力了,学生那好不从。”
安初夏也眼含微笑的道:“我军求贤若渴,能得先生相助,此行胜算已定!”
“大人把学生捧的这么高,是要把学生放在火上烤吗?”云千书眼神怯怯然的说。
只有安初夏看出他眼神幽深处,隐藏的智慧和淡然,并没有对自己说的话,予以否定。
看来他对自己的智慧和谋略很是自信。
要不是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安初夏知道他为人低调,不是那些盲目自大的人。
都要怀疑自己的这个决定,是否还有待商榷。
军师人选已定。
安初夏又把目光看向一旁的俊雅少年,“清一,可愿意做这次攻打岭南军队的军医。”
温清一看了坐在自己上首的小姑娘,没有一丝犹豫的点了点头,“我愿跟去,做此次的军医。”
安初夏看向林灿,“林侍卫长,可否把司将军留下的鹰字辈侍卫,派去跟随在揽月身体做她的护卫?”
这也是安初夏把司珩留下鹰字辈,和自己培养挑选训练出来的初字辈,一些暗卫叫过来的原因。
“女君大人,我等都是主子走后,留下来听你吩咐做事。
女君有什么吩咐,我等自当领命。”
凌风和凌云互相对视一眼,能在本朝称的上司将军的人,恐怕那就是那位了。
两人看了一眼坐在那里浑身药香,清冷的男子,看来和自家主子抢心上人的,除了这位他们知道的表少爷,这抢媳妇的人又多了一位了。
安初夏这才把目光,转向站在那里的十几个精壮的男子。
在安初夏看向他们的时候,十几个全身黑色劲装的男人,走到厅堂中央,抱拳,单腿跪下。
“鹰王,鹰眼,鹰爪,鹰羽,鹰尾,谨遵女君吩咐。”
“零一,带领初字辈十二人,会昼夜保护太孙殿下安全。”
至此出兵岭南人选决定,人员散去前,安初夏交待大家,揽月和萧郢的皇室身份,不要轻易暴露出来。
否则对他们的这次攻打岭南没有任何好处,如果敌人知道他们的身份,很可能会想尽办法抓住他们,来要挟大军。
这个道理大家都懂,所以就算安初夏不交代,他们也会保密二人的身份。
安初夏和揽月在这里一直以师傅学生自称,其他人也不会有意提到自己的身份,用的下人,除了从黑虎崖上救下来的五个女子,粗活都是安初夏自己带来的人。
因为大家一直都很谨慎,所有他们才没有暴露身份,也因此二皇女派到各处的刺客才没有找到这里。
在军队出发前一个晚上,安初夏带着揽月,两人骑马来到一处深山里。
两人下马后,牵着马来到一处山洞前,借着月光看见那里听到声音,黑压压站起一片人。
她心中就是一惊,转头看向一脸淡然的安初夏,心骤然间就安定下来了。
安初夏拿出一块黑色令牌,举起来,上面雕刻着的却是一个震慑心魂的龙头。
这可是她带着揽月出京城解蛊时,老皇帝给她的令牌。
“参见太孙殿下,太傅大人。”黑压压一片人,抱拳,单腿跪下行礼,场面甚是壮观。
安初夏看着一脸好奇的揽月,问道:“你可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揽月摇头。
安初夏把令牌递给揽月。
揽月接过看了看黑曜金雕刻的龙纹令牌,她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也听母亲向她提起过这块令牌。
“他…他们是护龙卫!”揽月惊讶的看着安初夏,不明白这支只属于帝王的卫队,怎么会在此。
“呵,傻丫头,你是你皇祖父认定的皇位继承人,他怎么会一个人都不派来保护,就让你出京。
只不过你一路上遇到不少刺杀,但那都没有到需要皇家护龙卫出手的程度。
而这一路上,只要你没有遇到致命的危险,他们都不会暴露身份出手帮忙。
如果当初让两位皇女知道,你皇祖父为了保护你,出动了护龙卫。
她们就知道皇上没有完全放弃中蛊的你,为了以绝后患,她们会更加疯狂的派人刺杀你。”
“太傅,我想皇祖父了。”
安初夏摸了摸眼中含泪的小姑娘,“快了,你这次得胜归来,就是我们回到京城的时候,到时候就能看到你皇祖父了。”
揽月抿紧粉唇,压下眼中的泪意,她知道这时候不能任由多余的情绪抒发,那样会让自己心性不够坚定,变得软弱。
“这次我一定要带兵踏平,这个趁我国内政不稳,就派军侵略我东陵的岭南小国。”
“万事小心,不可大意。
行军打仗,最怕轻敌。
就像你们遇到的那群岭南国的先锋军,他作为将领,本可以不予理会你这个小兵的挑衅。
只因为当时他们发现你们是一群新兵,在人数上又远远超过你们,他们就起了轻敌之心。
本想着戏弄侮辱一番与你,最后再斩杀,这样,你们这群新兵更丧失了斗志,他们屠杀你们来也更容易。
原本他们打算的很好,只是没想到遇到了,力大无穷的你,反被你斩于马下。
这里面既有他们轻敌的原因,也有他们自己的小心思。”
“这个教训,我也希望你能谨记于心,不要在战斗中犯了这样轻敌的错误。”安初夏谆谆告诫道。
安初夏把这支护龙卫交给了揽月,这二百人个个身手不凡,说一人抵百,也许有些夸张。
但他们这些人从小就被训练成皇家的一把刀,对付起来那些只会打军拳的士兵来,狠起来,斩杀几十个士兵应该没问题。
这会交给揽月带在身边,她这次为了出兵岭南的大军,不被腹背受敌。
决定留下来拖住回去救援的岭南军,有了这一群护龙卫的保护,再给他们每人配制一把杀伤力强大的武器,揽月带兵去岭南小国,自己才不会那么担心。
和揽月把事情交代清楚后,安初夏口中不知道用什么吹了一声响亮的哨子,不久就从远处奔来了一群人。
他们身上都背着一个袋子,见到安初夏放下袋子来行礼。
“主子,你要的东西,我们给你送来了。”
311送行
“好!”安初夏指着站在山洞前的两百,穿着黑色劲装的护龙卫,“把弓弩和弩箭分发给他们,在教会他们如何射击。”
“是!”带头的大汉一挥手,后面的人走过去,从袋子里拿出一把把弓弩递给护龙卫。
护龙卫统领龙一看着手中,好似一轮弯月的弓身,银色的弓弦紧绷在弓身上,简单古朴。
这样的武器他第一次见,在所有的弓弩分发下去后,有人开始教他们怎么用。
一驽三连发齐齐钉在一棵树上,就是见多识广的护龙卫,也被这么强的杀伤性武器惊呆了。
开始还有些小瞧这些武器的护龙卫,也认真的跟着安初夏安排的人,学着弓弩射杀的用法。
安初夏带着揽月来到一匹马驮着的东西旁边,几个人在安初夏的示意下,把上面的东西抬了下来,看起来这个东西就轻。
“这是什么?”揽月问道。
安初夏蹲下摸着她在揽月被庆安帝册封为皇储时,就画出图纸,安排人如反复试验做出来的武器。
“这是八牛驽,箭矢以坚硬的木头,翎为铁片,射程由一千米以上,威力巨大。
可以远程攻击,也可以用踏橛箭牢牢钉入城墙,攻城时兵士可以借此攀缘而上。
你带着它去攻打岭南,可以成为你一大助力。”
揽月被封为储君,她被庆安帝选为太孙党,安初夏当时就觉得心中不安。
越过几位皇女,立孙辈为皇位继承人,当时的五皇女和二皇女能甘心才怪。
为了揽月这个太孙不被轻易拉下马,殃及她这条池鱼,安初夏就私下里找了能工巧匠,造了这些武器,以备不时之需。
你看现在不就用上了。
揽月也弯腰仔细看着八牛驽,听安初夏说完它的威力,双眼晶亮崇拜的看着安初夏,“这么厉害的武器,老师都能设计出来,你太厉害了。”
安初夏没有答揽月的话,因为这些东西本来就不是她创造出来的,她是借用了那些大智者的设计。
不过这就不用说了,因为说出来没法解释清楚。
“这件武器需要特殊训练过的人使用,你走时把专门用这些武器的人也带去,这么短的时间也训练不出来,会用这个武器的人。”
“老师你对我真好!”揽月依偎在安初夏的身边,抱着她的胳膊。
“萧郢这人对权力并不是很看重,你要用他带来的那些兵,只要和他商量,他应该会配合你。”
“如果他手下的兵将不听你的调遣,切记不要越过萧郢惩罚他们,你可以把不听话的人交给他处理。
遇什么事你也可以找润松哥和云千书商量,他既然带人来投靠我们,现在也是你的党派,遇到什么事也会以你的利益为先。
至于这次的军师云千书,他现在知道了你的身份,不管是为了他自己的未来。
还是未婚妻冷珊珊的前程,他都会竭尽所能的辅助你,得到这次的胜利。”
揽月认真听着最信任的太傅姑姑,对自己的交待,也感觉出她对自己的不放心,把头在安初夏的胳膊上蹭了蹭,“好,我知道!”
………
大军开拔这天,安初夏拍了拍,穿了一身小将铠甲的揽月肩膀。
揽月看见姑姑眼中的心疼,知她疼惜自己小小年龄就要去战场拼杀,挺了挺原本就笔直的腰杆,轻声道:“姑姑不必为我忧伤,作为东陵皇储,这是我的责任,也是我的使命。”
“好,我等你凯旋归来!”
安初夏转头看向温清一,郑重的拜托道:“好好照顾她,也照顾好你自己。”
“我会的安姑姑!”温清一也慎重的回答道。
安初夏走向好似等着她送行的萧郢,见她过来还有些傲娇的抬起头,一副你很麻烦的样子。
这边顾芳妙带着儿子高文耀,眼泪汪汪的送别了润松。
还有不放心自己身体不是很健壮,未婚夫的冷珊珊,身体看似瘦弱的云千书,不知道和她说着什么。
大军开拔的时间到了,揽月跨上马背带头奔了出去。
浩浩荡荡士兵跟在后面,有一个穿着士兵服的兵丁,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站在山坡上向他们眺望的安初夏,然后低下头跟在后面小跑着。
一群送别的人站在山岗的高处,看着大军慢慢的消失在山间尽头,这才依依不舍的往回走。
安初夏好像忘记了什么,心中一阵不安,回到居住的大门前,正要跨过门槛。
她眼中闪过惊慌,急步朝着哥哥安瑾辰的房间走去,最后竟然变成了小跑。
跟在她身后的人,好像意识到了什么,面面相觑后都微皱起了眉头。
木檀和顾芳妙跟在安初夏身后,来到安瑾辰居住的地方,就看见她脚步蹒跚的从房间里走出来。
安初夏对着走过来的顾芳妙和木檀,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抹苦笑,“常穿的衣服和用的东西都不在房间,他不放心揽月跟着去了。”
“你要实在担心,大军刚走,还没有离这里太远,我让人把阿辰给找追回来。”木檀说道。
“是呀!夏姐姐,你要实在担心瑾辰哥,就派人追他回来。”
安初夏摇了摇头,“不用了,让他去吧!”
怪不得就从揽月被任命为这次的主帅,要去岭南打仗,哥哥也没出来反对,原来他早已想好了跟去。
安初夏抬手揉了揉僵硬的脸颊,这才对着跟过来的一群人笑了笑,走过去拉起高文耀小朋友。
“我没事,大家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吧!”
其他人知道安初夏担心并不会武功,还跟着大军去的安瑾辰,于是都没在打扰她,去做自己的事了。
南宁和岭南国边境紧挨着,如果从正常大道走,骑马都用不了几天,就能到岭南国都城。
不过揽月他们为了避免和岭南留守的军队,正面杠上,就选择了毒雾瘴气弥漫,并不好走的,山间丛林。
想要翻山越岭过去,攻打岭南一个措手不及。
为揽月他们大军带路的是,安初夏商队里一个经常去岭南走私商货的人,他对这条路再熟悉不过了。
沿途山洞里的粮草也是这位长相粗犷,为人却很精明的王虎听命带人准备的,不过所用的银钱,那是他主子安初夏出的。
312南宁城乱
大军走后,接下来安初夏也忙了起来。
她知道揽月她们那边避开了岭南留守的主力军,一旦偷袭岭南都城成功。
这里的岭南军得知消息,一定会派人回去夹击揽月他们的军队,安初夏怎么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安初夏把揽月带来的新兵,经过在山里的一段时间训练,从中把一些胆子小,身体弱的留了下来。
这些人就算上了战场,也只能是白白送了性命,当了炮灰,不如留下来做一些他们力所能及的事情。
一千多个新兵,左望留下来训练,林灿带着原来在这里训练的几千人,跟着揽月去了岭南。
大部分的人都被安初夏安排跟着大军去了,她自己手里可用的人,就变得有些紧张。
不过还好安子希接到她这个族姐的信,把所有商队走镖的人,除了实在抽不出来的,剩下的都给送到了竹山县这里。
这些常年走镖的人身上都有武功,就算武功不好的,身体也是异常的强健。
安初夏让自己早期培养出来的黑卫士,领头人汪豹从中挑选出他认可的人,把还剩下的几百个弓弩发给他们,并教会他们怎么用。
汪豹就是那天给护龙卫分发弓弩的大汉,他也是安初夏早期收的一批人。
原本是她查的贪官太多,怕被人打击报复,培养的一群保护自己的人。
之后有了那些从战场上,退下来被推荐给她的各种兵丁,她也就安排培养出来保护自己的黑卫士,去做其他事了。
安初夏在这边紧锣密鼓的准备着怎么对付,回去救援的岭南军。
而南宁城正如他们预料的那般乱了起来。
回到知府府的江芷柔狠狠的摔了手中的杯子,冷峭的眉眼,藏着愠怒,幽深的眸子闪烁之火苗。
这时候一个身材修长,眉眼柔和三十多岁的男子,走过来温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那个赵统帅又纵容他的手下,做出了什么事?惹得你不快。”
江芷柔满脸怒气的神情,在看见男人担心的眼神后,缓了缓,抓起他的手,安抚的拍了拍。
“明轩不必担心,家里这段时间你多操心,把那嘴不严的下人放出去。
让席武带着家里的护卫,把家里守好,保护你们的安全。
这段时间不太平,你和几个孩子照顾好自己,少出门。”
“我知道了。”
沈明轩是江芷柔的正夫君,也是江芷柔在回京述职的一次宴会中,碰见被家里下人都能欺负的他,看不过去,为他出了头。
被已经落寞的成侯府耍赖诬陷,把这个并不受宠的庶子,强行聘结给了官途可期的江芷柔。
沈明轩为此对江芷柔很内疚,就是席文和席武这两个侍君,也是看见他们数次救了江芷柔,为了妻子身边有人保护,替她收的。
不过江芷柔这个渣女也没反对就是了。
这也不能完全怪江芷柔,她本就是个女纨绔,从小江大人把她当接班人养大,性子比男人还要洒脱,随意。
她和沈明轩又不是两情相悦才成亲的,被逼成亲后,江芷柔没把他留在江家,自己上任不管。
还把他带在身边为沈明轩生下一儿一女,那都是江芷柔这个女纨绔仁慈了。
江芷柔安抚完自己的正夫沈明轩后,一个人去了书房,脸色幽暗的坐在椅子上。
就从赵静安带着败兵退到府城里,她就让自己侍君席文,带着一群自己信任的护卫。
在城墙的一个十分隐蔽处,开始挖一条能够通过城墙的地道,这是江芷柔为夫君和孩子,留的最后一条生路。
如果一旦敌军攻破城墙,她就立马让几个夫君带着孩子,通过地道离开。
江芷柔想到先前她就和赵静安那个王八蛋说了,城里储存的粮食就算节省着吃,也不够他带进来的这么多人,吃上一个月。
可这赵统领不知道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还是被门夹了,竟然不管自己手下的兵将,由着他们胡闹。
在自己三番两次阻止无效下。
节省的情况下,够吃一个月的粮食,让他们半个多月的时间胡吃海塞一空。
今天无粮下锅,赵静安竟然还有脸来找她问责。
脸这么好的东西,他咋就不要呢?!
江芷柔气的咬牙切齿。
想起那位足智多谋的半师半友,不由轻喃,“要是你在就好了,肯定能把赵静安那个狗头解决掉。”
“啊嚏!”正在准备给岭南回防救援军,路上设置陷进的安初夏揉了揉鼻子。
这是有人想她了,还是有人想她。
随着时间的推移,南宁城里官府存储的粮食,已经消耗殆尽。
因为南宁这里设有重兵,所以南宁城就没像其他城一样设有总督军营,城里护卫兵也不过几百人。
现在赵静安带着几万士兵退进城,给南宁城造成了很大的负担。
官府库存的粮食吃完后,赵静安依然不约束手底下的亲兵,以至于造成了,他们无法无天,竟然闯进百姓家里开始搜刮粮食。
这样的事情已经让江芷柔这个知府非常恼火,接着又有百姓来哭诉告状,赵静安的儿子安平将军赵奎,这段时间看见哪家的少年长的好,竟然强行带到住处困禁蹂躏。
简直是震碎了,江芷柔这个女纨绔知府的三观。
江芷柔简真想扒开赵静安这个人的脑袋,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为什么由着手下和儿子把围困的南宁城,弄得民不聊生,哀怨四起。
江芷柔再次找到赵静安,看见他人模人样坐在主帅椅子上,江芷柔忍着一口气问道:“赵将军,今天你手下的兵,又去抢劫百姓手里的粮食。
还有令公子的事,不知道你听没听说……”
赵静安听出江芷柔这位女知府,话里带着质问,阴沉的眼神,不悦的看了她一眼。
他自认比江芷柔官级高,现在南宁城被岭南大军围困,他带兵退进城里。
因为他手里有兵,南宁城实际已经被他把控,这也是这段时间江芷柔,已经收到无数百姓投诉有些兵将的恶劣行径,她也拿那些人没有办法的原因。
313恶毒的父子
江芷柔看见赵静安根本就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她恨得咬牙切齿,却没有办法。
在这个被敌军围困的城里,谁的人多,拳头硬,谁就是这方的主宰。
要不是还顾及着她是南宁城的知府,恐怕他的那些亲兵,早闯进她居住的府邸,去抢光她家为数不多的粮食了吧。
赵静安眼神黑沉,看着江芷柔,嗓音阴恻恻的说道:“我劝江知府还是回家去,多陪陪几位夫郎的好,城里其他的事就不用你管了。
到现在都没有听说有援兵来解南宁之危,这南宁城也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敌军攻破。
谁还遵守那无谓的底线,还不如让那些跟着我的兵将,乐呵乐呵,过几天舒坦日子。”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怪不得这么长时间,你从来不约束手下的那些人为非作歹。”江芷柔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眼中带着恶毒,一脸阴险的赵静安。
他这样的人怎么配做一军统帅,被敌军围困在城里,不想着如何自救。
哪怕就是弹尽粮绝,也该有着军人的傲骨,带着军队冲出去,杀了一个够本,杀两个就赚一个的精神,这才不枉称一声铁骨铮铮的将军。
江芷柔鄙夷不屑的看了赵静安一眼,转头就走,这个软蛋她一眼都不想多看,遇到事只会龟缩在这里,纵容手下对百姓为非作歹,他也能算是人。
江芷柔回到府里书房,叫来自己侍郎席文。
长相俊郎的席文进来后,看见妻子眉头紧锁,走过去给她按摩着头部。
江芷柔靠在他的身上,闻着夫郎身上冷冽的味道,深吸了一口气,闭着眼睛问道:“城北角那处地道挖通了吗?”
“今天晚上应该就能挖通。”席文轻声回道。
“出口在城外的旱井里,那里地处偏僻,岭南大军都守在城门口,没有人会想到有人会挖地道逃走。
今天晚上挖通后,你带着正君和三个孩子先走,出去后,去竹山县,找上次我带你们见过的那位安女君。”
说完江芷柔睁开眼睛从书桌抽屉里,拿出早已写好的信件,递给席文,“到那里你把这封信给她,老师她会派人送你们回京城江家。”
“那位女君是柔儿的老师,上次我和席武不知道,真是太失礼了。”
“没有正式拜在她门下,只不过我心里一直把她,当成自己的老师知己尊重。
不过阿文可不能说出来,要不我就不能带她去喝花酒,看她窘迫的模样了。”
席文看见妻子提起那位安女君时,眼中散发出来的神采,要不是知道自家妻子喜欢男人,他都要多想了。
“县和正君带着孩子离开,你和阿武怎么办?”
江芷柔眼睛变得幽暗,“我暂时不能走,阿武经常跟着我出入,他一旦消失,大家肯定会奇怪,过一段时间让他去找你们。”
“…那你呢!”席文清秀的眼睛定定的看着妻子。
江芷柔移开妩媚的眼睛,不敢与之对视,“我不能离开,也不能让太多人知道那个通道。
一旦那个通道被敌人发现,他们从那里进来,城门很快就会被打开。
岭南大军入城,那全城的百姓都会跟着遭殃,那样我就成了整个南宁城的罪人。”
“你是想和南宁城共存亡,是不是?”席文眼睛猩红的问着江芷柔。
“到时候南宁城实在守不住的时候,我会把这个地道出口告诉百姓,能逃出去一个是一个,但这会儿还不是时候。”江芷柔没有正面回答自己夫郎,只说着自己的打算。
“我不管这些,你今天必须跟我们一起离开。
赵静安那个懦夫,连出去一战,为百姓争取一线生机的勇气都没有。
你这个文官死守在这里,到时候除了白白送了自己的性命,又能起到多大作用。”席文拉着妻子的手,激动的说道。
“我们不能没有你,孩子也不能没有母亲。”席文眼含雾气,声音带着恳求。
江芷柔闭了闭眼睛,将压下眼中的泪意,站起身,口气生硬的说道:“阿文不必再说,我意已决。
团团和圆圆,还有席席和不会武功的明轩,就拜托你带着几个信任的侍卫。
把他们平安的带到竹山县,听安女君安排,送你们回京城江家。”
三个孩子团团和圆圆是正夫沈明轩的孩子,最小的席席是席文和席武的孩子,今年也不过才三岁。
就在两人陷入僵持的时候,席武走了进来,不知道席武和哥哥席文说了什么,最终席文同意带着沈明轩和三个孩子今晚离开。
武安也只是说,席文可以把正君和三个孩子送到竹山县,安全后他再回来和自己一起陪着妻子。
南宁城里,因为粮食的短缺越来越乱,赵静安的手下亲兵入室抢劫百姓的粮食,和百姓发生了冲突竟然打死了人。
江芷柔听到下属禀报,匆匆赶去,走到半路上碰见,赵奎正在强抢一个长相白净俊秀的少年。
少年的家人上前阻止,都被赵奎的跟班打的伤痕累累,躺在地上起不来。
躲在暗处的人只能愤恨的看着这群凶徒,自己的日子都过得异常艰难,谁又敢上前阻拦。
江芷柔气的双手颤抖,“简直是无法无天,你们这些横行霸道的人,和城外那群侵略东陵的岭南军,又有什么区别?!”
赵奎和他父亲赵静想的一样,既然要被困死在这座城里,何不及时享乐。
至于江芷柔这位女知府,就凭她手里那几百护城兵,和他们带进来的几万士兵相比,那都不用动手,一人一口唾沫就把他们喷死了。
看着十四五岁的少年面色灰败,恐惧的瑟瑟发抖,口中喊着大人救命。
江芷柔这位南宁城的父母官,忍不住上前阻止,被有武功在身的赵奎,狼狈的推摔在地上,手掌立即擦出了血丝。
赵奎嫌她多管闲事,举起拳头还要上前行凶,这时候从街道另一头走过来一群人。
其中一个满脸络腮胡的中年人,声音洪亮的喊道:“安平将军你还是莫要如此,南宁城还没有被敌军攻破,东陵国法度还在。
江大人毕竟是南宁知府,你这一拳头打下去,南宁城困局一旦解除,你要如何向朝廷交代今日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