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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逆袭,科举路上她美又飒全文阅读

作者:会散     寒门逆袭,科举路上她美又飒txt下载     寒门逆袭,科举路上她美又飒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96小院中的厮杀

    包扎好伤口被再次带到御书房的安瑾辰,在讲述完江洲府发生的事,就要退下离开皇宫。

    庆安帝想到这会让他回状元府,那些人肯定恨他送账本进宫的事,没准还要派人杀他而后快。

    就看见四皇女带着已经睡醒的揽月,来向他请安告辞回四皇女府,庆安帝灵机一动。

    说道:“皇儿,这个人你先领回府里住一段时间,等这次的事了,就不会再有人想杀他,到那时再让他离开。”

    胖胖的四皇女看了安瑾辰点了点头,对着庆安帝行礼说道:“是,儿臣知道了。”

    于是安瑾辰就这样被四皇女领回了府。

    马车上被打红肿手的小揽月,蔫蔫的窝在四皇女怀里,好奇的看着面前的安瑾辰。

    安瑾辰在看见四皇女怀里粉雕玉琢的小姑娘时,他整个人愣在那里,惊讶的瞪大眼睛。

    这个孩子和妹妹小时候长得也太像了,安瑾辰这个傻子,脑子现在还没有转过弯来。

    四皇女知道这件事瞒不了多久,可她不能这时候,让他们父女相认。

    安瑾辰目光移到小姑娘手上,看见一双小手红肿的老高,还有小姑娘因为疼痛皱起的眉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小姑娘,和妹妹小时候长得很像,他竟然心疼的厉害。

    不由挪过去小心翼翼拿起揽月的小手,放在唇边慢慢的给他吹着,希望这样能减轻她的疼痛。

    小揽月在一开始安瑾辰拉起她的手时,还本能的想要抽回来,可感觉到吹在手上风,让原本火辣辣的疼痛减轻。

    她也就不再乱动,随着安瑾辰给她吹吹。

    揽月小郡主眼神清亮的看着安瑾辰,她从小就要比其他孩子聪明懂事的早,看见别的小孩有父亲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向往过。

    可小小年纪的揽月,却从来没有问过四皇女,关于自己父亲的事儿。

    三岁多的她已经认识了很多字,庆安帝也经常夸自己这个孙女天生慧智,不愧当初他亲封的揽月二字。

    四皇女看见父女两如此,眼睛有些微红,父女天性谁也磨灭不了。

    回到四皇女府,在宫里换了一身衣服的安瑾辰,从自己下车都要人扶的四皇女怀中抱过揽月。

    揽月和四皇女两个同时一愣,人小鬼大的揽月和母亲对视一眼,最后谁也没有提出异议。

    揽月还乖巧的爬在安瑾辰怀里,似乎感觉到幸福的眯起了眼睛。

    安瑾辰看几个仆人扶四皇女下车费劲,他还腾出一只手帮忙托了一下,四皇女脸颊微红的下了马车。

    江洲府,安初夏的住宅里,两方人马正在对峙着。

    安初夏看着对面脸色阴沉的何知府,还有一脸恨意的董琳琳。

    “大人就是她谋害妾身嫁给的王家,受尽王家的折磨,要不是父亲和大人同窗,让妾身来求大人相救,妾身如今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她还害的父亲声誉受损,在青石镇上连学生都招不到,真真是可恶至极。”董琳琳梨花带雨娇弱委屈的说道。

    安初夏在董琳琳脸上再也看不见一丝,当初的清高和倨傲,只剩下满脸小心翼翼的示弱献媚和讨好。

    与董秀才年龄相仿的何知府听到娇妾,因为安初夏受到过如此伤害,满脸狰狞的说道:“好,好的很,本官在官场上混了这么多年,却让你一个女子给骗了。

    不仅偷了本官的账本,还害得琳儿如此凄惨,今天无论如何你也难逃此劫。”

    “什么新人刚入官场什么都不懂,不喜欢权力,只喜欢风花雪月,到处游玩,结果都是骗人的把戏。”

    何知府狠狠地说道。

    左望和卫云城一左一右的站在安初夏身边,眼神锐利的盯着何知府带来的人。

    安子希在何知府进院前,就被安初夏吩咐,带着柳香和吴婆母子从后门离开了。

    何知府带来府衙里差役,还有他府里的一群侍卫,脸上露出诡异的笑来:

    “你以为这样就赢了吗?殊不知,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安初夏总有一种反派死于话多的感觉,她就那样静静的看着,何知府在那里蹦跶。

    从何知府的表情上,安初夏已经没有开始那么担心了。

    何知府如此气急败坏,已经说明账本已经送了上去,那哥哥应该也没出什么大事。

    只要哥哥平安,她还怕什么。

    不出意料的话,朝廷很快就会派人来收拾江洲这里,牵扯进贪污修建堤坝和赈灾款的人员。

    “安同知,牵扯到一桩人命案,府衙抓捕时,拒捕!

    大家无需留情,对于拒捕的犯人,格杀无论。”

    “呵,这个罪名好!”安初夏不由赞叹的说道。

    安初夏看见董琳琳阴狠得意的看向自己,勾了勾唇角,并不在意。

    她明白对于何知府带来的侍卫,她可能无法去说动,但那些官衙里带来的衙差,她还是可以挽救一下的。

    “何知府,之所以这么着急,要诬陷杀死我,那是因为他自己的死期已经到了。

    他贪污修建堤坝和赈灾款的账本,已经送到皇上手里,如今他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

    安初夏主要对着跟来的差役说道:“诬杀朝廷命官,可是杀头的大罪。

    你们心里比谁都明白,我有没有牵扯进一桩人命案里,如果现在你们助纣为虐。

    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到时候牵连自身和家人到底值不值。”

    听到安初夏这么说差役们对视一眼,都有些退缩。

    何知府阴狠的勾唇一笑,不屑的说道:“你以为没有这些差役,你今天就能逃出升天。

    看看我身后还有四五十个侍卫,今天你和两个侍卫,也是插翅难逃。”

    衙差们听到何知府这么说,本来就不想掺和进这件事,此时纷纷退出院子。

    何知府恼怒的咬着牙瞪着,府衙里这群窝囊废,好在他也没真指望他们。

    “给我杀了他们!”

    随着何知府一身怒呵,何知府身后四五十个私卫,举起手中的大刀冲了过来。

    一时间院子里刀剑相击的声音响起,安初手握司珩送的匕首,身形敏捷的穿插在人群中,所经之处必然有人倒下。

    何知府瞳目紧缩,谁能想到一个科考入士的女官,伸手会有这么狠辣。

197调来救兵

    安初夏前世跟着特种兵哥哥练的格斗,本就是实打实的招式,每一次出击必然凌厉,刀刀见血。

    加上原身天生力气大于常人,一时间院子打的难分难舍,地上躺着的尸体也越来越多。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安初夏他们毕竟只有三个人,渐渐的还是落了下风。

    安初夏奋力一脚踢开,偷袭卫云城的人,自己的后背上也被砍了一刀。

    左望和卫云城看见安初夏受伤心里更急,手中的招式也越来越狠辣。

    就在何知府和董琳琳看见安初夏受伤,三个已经勉励支撑,他们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安初夏三人已经慢慢被围困在中间,忽然院门被人从外面狠狠的踹开,一个穿着铠甲,身形高大的中年军官,带着士兵闯了进来。

    声音洪亮的呵斥道:“住手!”

    院子里的人,看见闯进来这么多官兵,何知府的私卫无措的看着他。

    何晋安在江洲做了这么多年知府,当然认出带兵闯进来的军官是谁。

    他自认是正四品知府,要比正五品千户官级大,看见陈千户进来没有及时过来向自己行礼。

    语气不悦的道:“陈千户你怎么来了,本官正在抓拿拒捕的犯人,这是属于府衙的政务,还请陈千户不要插手。”

    言语之间就是让陈千户,不要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平时驻扎在府城外的千户所,一向和城内府衙井水不犯河水,何知府不认为陈千户会为一个不相干的人管这间事。

    不过显然他这次猜错了。

    在何知府惊讶的目光中,陈千户跟着一个少年走到安初夏跟前,恭敬的问道:“女君可是持有无品令牌的安大人?”

    安初夏看见安子希把人带来后,就知道他们没事了。

    要是府城外的千户也和何知府是同路人,他不会自找麻烦的跟来掺和这件事,很大可能是不回来。

    既然来了,那就证明他和何知府各自为政,平时除了公务私下来往很少。

    看见皇家令牌必然回来。

    “正是!”安初夏回答道。

    “吾乃江洲府护城千户所…千户陈昆,接到大人的令牌调令前来,还请安大人吩咐。”

    这下何大人蒙了,“什么调令?”

    什么样的令牌,能调动护城军,就连他掌管一府的知府,也不能轻易调动城外的兵丁。

    这个刚被调来不久的女官到底是什么人。

    听自己的外室董氏说,她不就是青石镇上出来的一个女学子,通过科举做上的官,算算时间她应该刚入官场不久,又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本事调动军队。

    他把目光看向也同样一脸惊愕的董琳琳,看见这样的表情,何知府知道董琳琳没有骗他。

    于是何知府貌似好心的提醒陈千户说道:“陈大人不要被她骗了,她一个刚入官场不久的女子,怎么会有什么令牌能调动军队。”

    陈千户转过头勾起嘴角,嘲讽的说道:“何大人,难道没听说三年前,本朝出了一个六元及第的女状元。

    被皇上当堂赏赐一块无品令牌,并金口玉言,无品则无畏,乃是超品也!”

    何知府听完此话鼻孔颤抖,眼瞳紧缩,他早已忘记三年前听说过的这件事,一直顺风顺水的官途,让他早放下了,谨小慎微,小心翼翼。

    过分自负,让他走到了今天的绝境,何知府眼睛扫了一圈满是官兵的院子,他知道自己完了。

    “抓起来,等朝廷派来人,再做决定。”

    安初夏看见正要跑出院门的董琳琳,轻轻的说道:“把那个女人也抓起来,她应该也知道一些何知府犯的罪证。”

    “安初夏你这个害人精,不得好死……”董琳琳话没说完就被人堵住嘴带了下去。

    何知府和那些私养的侍卫也被抓了起来,还有想要开溜的雪琴,一并被带走了。

    这些人都要等着庆安帝派人来处置。

    安初夏因为后背被砍了一刀,流血过多,现在脸色苍白,事情办完后,终于找来大夫给她处理伤口。

    找来的老大夫听说是女子受伤,来的时候就把自己女儿带来帮忙。

    江洲府衙里只要牵连到这件案子里的官员,这一阵子都像热锅上的蚂蚁到处乱窜,想找关系逃脱罪责。

    特别是那两点通判,还来找过我安初夏想要通过贿赂她,隐瞒下他们所做的事。

    安初夏由着他们蹦跶,他们蹦跶的越欢,浮出水面的官员就越多。

    江芷柔来看望受伤的安初夏时,眼神斜斜的扫向她:“我咋不知道你这么能演呢,连我都骗到了。

    害得我还以为你当官后,智商就降了这么多,为你担心了好久,怕你在这狡诈的官场中,被人吃的渣都不剩。”

    安初夏看着江芷柔但笑不语,她来这里当官后,这个丫头可没少送她白眼,也没少劝她上进。

    “怎么样伤口还能吗?”揶揄完安初夏江芷柔又关心的问道。

    趴在床上的安初夏,头放在枕头上,说道:“没事,过几天就好了。”

    “那就好,我把母亲让我带的一根人参拿来了,让人给你炖汤喝。”

    “……”这么豪横吗?

    “不用了吧,我只是背上被砍了一刀,流了些血,并没有什么大碍。”

    “这根参,不仅是友人送的,还是你半个学生送的,你好意思不收吗?”

    安初夏看见江芷柔露出无赖又邪魅的纨绔模样,略显苍白的嘴唇抽搐一下,眯着眼睛说道:“好好说话!”

    江芷柔立即收了脸上的小表情,一副正经无辜的模样,看的安初夏直摇头。

    岩家书房里,岩风定定的看着自己外甥,“你不和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吗?”

    刘飞低垂的头抬起来,有些心虚的看着舅舅:“我和安同知,在同一个学院读过书,算是师兄妹。”

    岩风没想到自己外甥还有这么有出息的同窗。

    这个安同知凭着一己之力,把整个江洲官场搅的天翻地覆,这样一个人恐怕谁都不想去惹。

    还算这个外甥有良心,看出江洲官场恐怕有震动,还知道来打听一下,岩家有没有和官府有牵扯。

    就是有心想让岩家避开这场风波。

    岩风欣慰的看着刘飞,总算不枉他当初收留这个庶妹的儿子。

198潘家倾覆

    江洲修建堤坝和贪污赈灾款的事件,牵连府衙官员数名,还有提供以次充好修建材料的富商。

    朝廷派来官员得知安初夏受伤前来探望,还带来她接任江洲知府的旨意。

    安初夏只想对老皇帝说,“我谢谢你了!”

    就不能给她找一个好地方做做官,又把江洲这个烂摊子扔给了她。

    江洲官衙三分之一的官员因为牵扯进贪污案,被押京受审,当地和何知府他们勾结的富商财产没收,情节严重的全家流放。

    江洲官商来了个大洗牌。

    人人现在提到那个不务正业,爱游玩听曲的女同知,都开始心惊胆颤。

    这哪里是一个啥都不懂就爱游玩的官场新人,这明明就是一个不动声色,杀敌于无形的官场老手。

    安初夏伤好后顺利上任成江洲知府,因为府衙里现在缺少人手办事,她又上报提拔了几个这段时间,观察人品和做事都不错的底层官员。

    江芷柔也在其中,由一个从七品小官,上升到府衙里正六品的通判。

    高兴不已的江芷柔差点要带安初夏去南风馆风流一晚,这个女纨绔想到请人玩,最好的地方就是这里。

    让安初夏一脚把她踢到,每年发水最严重的地段考察去了,因为今年的汛期又快到了。

    江洲府的富商还真是富的流油,被抄的几家银两让朝廷官员带走三分之二,安初夏也不管其他写了一封奏折给老皇帝,强留下三分之一做今年江洲防洪款用。

    否则这些抄家得来的银子一旦入库,再想要出来那是千难万难。

    要是老皇帝因为这件事怪罪下来,那正好她辞官回家卖红薯,也比被老皇帝像算盘珠似的拨来拨去的好。

    显然老皇帝看了安初夏呈上来的奏折,也认同她留下防水患款项的做法,并没有因此怪罪。

    何知府刚被押到京城大理寺牢里,都没有活过第一晚,就传出畏罪自杀了。

    其他被带上京审问的官员,此时都吓得瑟瑟发抖,这卸磨杀驴来的也太快了些。

    庆安帝听到侍卫禀报,只是冷笑了一声:“看来这些人,想给朕来个死无对证!”

    帝王一怒,又此是一般人能承受。

    随之而来的是三皇子因大不敬,被剥夺继承皇位的资格,户部尚书潘越盛因私吞震灾款等等罪名,被罢免了官职。

    潘家党羽在短时间内,纷纷被爆出许多证据确凿的罪证,砍头的砍头,罢官的罢官,流放的流放,一时间京城官场人人自危。

    潘贵妃也顾不上自己禁不禁足,降没降位分,脱下华服,摘下金玉环翠,披发素衣跪在殿前。

    潘丞相这才知道这么多年,皇帝都在防着他们潘家,这么多证据可不是一两日就能收集齐全。

    就算现在他积集力量,想要做点什么,恐怕也在皇帝的掌握之中。

    “罢了,罢了,终归是自己妄想用一个女儿,来牵制一位还不算昏庸的帝王,太想当然了。”

    可是就在老谋深算的潘丞相,想要如何保住家族,全身而退的时候。

    沉不住气的三皇子和心情浮躁的儿子潘越盛,得不到他的同意,自己笼络一帮官员和军兵,进行了一场最愚蠢的逼宫。

    甚至他们带领的几千人刚闯进皇宫,就被忽然出来的御林军和禁卫军包围,这宫逼的有点像笑话。

    早有准备的庆安帝,也没有难为他们,潘贵妃受儿子和母家牵连被打入了冷宫,三皇子被圈禁。

    潘家就没有这么好运了,家里成年男子全部被判斩首,女子进入教坊司。

    权倾朝野十几年的潘家在顷刻间覆灭,这是许多人都没想到的。

    安瑾辰终于可以回在京城的家了,他恋恋不舍的看着站在门口送他的揽月小郡主,还有那个胖女人。

    揽月挣开四皇女的手,跑过去一把抱住安瑾辰的腿,水汪汪的眼睛含着泪问道:“辰叔叔,你可不可以别走,我家可大了,你住多久都行。”

    安瑾辰抱起小揽月用自己的额头顶了顶她的额头,满心舍不得的说道:“辰叔叔会经常来看你的,要是叔叔在京城,小揽月也可以去状元府玩。”

    四皇女看着两人眼中同样有着不舍,可她清楚的知道,此时不是让他们父女相认的时候。

    由于潘家这个外戚差点因为势大,架空了东陵王朝的实权,现在让父皇知道安状元是揽月的亲姑姑,那她的官途也到头了。

    幸亏这个男人不敢朝那方面想,自己也找到一个和他长相有些相似的男人,扮作自己的面首在他面前晃悠。

    现在就算揽月的长相和他们兄妹很像,有这位面首在,安瑾辰也不会多想。

    潘家倒了,最高兴的就是淑妃,现在宫里位分最高的就是她了,剩下一些贵人常在,也都是一些暖床的玩意儿。

    连孩子都没有拿什么和她们母女争。

    自己的父亲可是统领南部的大将军,女儿已经成年,就是喜欢收集美男的毛病,让人头疼。

    五皇女府里已经有一群俊美的男人,现在又看上前年回京的武安侯世子,那可是镇守冀北边城的将军,此是她能够随意收到府里玩乐的人。

    淑妃对这个越长大越不听她话的女儿,感到阵阵头疼……

    还有一个人因为潘家的倾覆心情大好,此时就看见眼下有一颗泪痣的女子,坐在一处百花齐放的凉亭里,和对面作谋士打扮的男子碰了一杯昂头饮下。

    “此次潘家倒台,江洲吞没震灾款是一个引子。把这个引子突破重围,送上来的就是三年前那个女状元。

    此人看似做事漫不经心,但每一件都处理的恰到好处,要是能够笼络为我们所用,又何愁大事不成!”作谋士打扮的男人说道。

    脸色有些微白,看似孱弱的女子,挑了挑秀眉:“看来千,很欣赏这位女状元。”

    “的确很欣赏!”男子豪不避讳的说道。

    左眼下有颗泪痣的女子,眼眸微眯闪了闪,勾起嘴角没有再说什么。

199泄洪

    江洲迎来了每年的雨季,安初夏看着外面越下越大的雨水,紧紧皱起了眉头。

    江芷柔带人勘察河堤回来提交上来的报告,这么多年修固堤坝用的大多都是就近的沙泥,这样比紧实的泥土堆砌起来的堤坝容易被摧毁。

    这么多年那些贪官污吏为了贪污修坝款,修固堤坝最重要的石条和木桩,他们都和商人勾结,用的不合格,便宜的材料。

    只要洪水略微猛一点,就会把这些泥沙和细的木桩,轻易的冲毁。

    今年江洲的洪峰季节即将要来,在修固堤坝显然已经来不及。

    安初夏看着白茫茫的天空,雨滴像黄豆一样,砸在坑里冒着水泡。

    这雨已经下了半个月,安初夏叫来江芷柔和那天去勘察的几个人,让她们带着去那段最容易被冲毁的堤坝上看看。

    一群人坐着马车来到河堤上,穿着蓑衣打着黄油纸伞,走在堤坝上。

    看着土质松散的堤坝,安初夏紧紧的皱起眉头,抬头朝远处望去,堤坝底下不远处就是农田和村庄。

    安初夏向跟在身后的官员问道:“如果河坝从这里被冲毁,被淹的县城和村庄有多少?”

    这时候从人群里走出来一个管理户籍,知晓江洲地理的官员拱手说道:“水从这里冲下去,最少也会有五个县城,数万户人家遭受水灾。”

    安初夏看着河坝里涛涛的洪水,拍打在堤坝,随着雨水的增多,这样不坚固的堤坝随时都会被摧毁。

    “你可知道洪水从什么地方流出,受灾的面积最小?”

    “这……”姓白的官员沉思了一会儿。

    说道:“下游有一个不大的县城,人口也不多,但那里的堤坝位置每年都不会被水冲垮。”

    安初夏低垂着眼眸,沉静的眼眸闪烁着光芒,又把目光看向河堤坝里的水位,抬头看着还没有一丝要停的大雨。

    语气郑重的说道:“通知上游各县腾出地方,准备收容下游小县城的人。

    分派人去组织小县城的人,带上家中值钱的物件,朝各县收容的地方去,我们要在这个洪涝之季,把损失降到最低。”

    “江通判!”

    “下官在!”江芷柔上前应答。

    安初夏看着她说道:“你组织各县的壮劳力,随时观察河堤的状况,一旦上游堤坝有要被冲毁的迹象,立即从下游那个受灾面积最小的县城开堤放水。”

    “有那不服从调配的人员,按照妨碍公务罪论处,百姓和官员同罪!”安初夏严肃的说道。

    “是,大人!”

    大家从这位女知府身上再也看不见,那个懵懂无知的女官,只看到她身上散发的雷厉风行,处理事情果断睿智。

    跟着这样的上官做事,他们自己觉得更有精神。

    果然不出所料大雨连续又下了六七天,安初夏此时还停留在一个农户家。

    这天听到有人来报河堤已经有被冲毁的迹象,安初夏立即组织人固堤,并吩咐人去告诉下游的江芷柔等人,开始挖开堤坝泄洪。

    大雨兜头而下,安初夏带领府衙和地方上一些官员,也在奋力和村民搬着木桩和石条,努力加固着上游的堤坝。

    有几个官员福享的长了,已经弯不下腰来,和百姓一起干活,这些安初夏都看在眼里。

    虽然此时她没有说什么,但他们的官途已经注定。

    江芷柔和几位官员带着农工们,奋力把下游的堤坝挖开,壮士的村民们知道他们这么做,是为了把灾情降到最小,一个个也都不惜力气的拼命干活。

    看见带领他们的官员也和他们一样,满是泥的干活,农工们就更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这也就是江芷柔的聪明之处,不会因为自己从小含着金汤勺长大,就会以为比人高人一等,这也是她在之后的官途上,得到成功的一份机智。

    百姓看着今年的雨水比往年还要多,原本以为自己又要面临,比往年还要严重的水患。

    田庄被毁,粮食颗粒无收,家园千疮百孔,又是一个忍饥挨饿的灾年。

    可当下了一个多月的大雨终于停止,他们的家园依然在,田里的稻谷依然绿油油的随风摇摆。

    这才听说这次有府城下来的大官,来到河堤这里亲自指挥,又在下游挖堤泄洪,这才避免了百姓大规模的受灾。

    太阳升起洪水落下,安初夏走在被冲毁的小县城,看着回来的百姓,正在收拾自己已经被冲毁的房子。

    虽然他们被官府的人提前组织去了别处暂住,家里贵重东西和牲口,也都没什么损失。

    但对农民来说,房子就是最重要的财产,有的村民一边收拾一边抹眼泪。

    安初夏让人敲响了锣,她站在高处,大声的说道:“大家不必如此难过,你们损失的房屋和田里的收成,都会得到官府的补偿。”

    “官府会找来建筑队,会给你们盖成一排排的瓦房,尽量用最短的时间让你们可以入住。”

    “这是真的吗?”

    “官府还给盖瓦房!”

    “我还从来没有住过砖瓦房呢!”

    百姓们听说官府给自家,盖砖瓦房都有点不相信,纷纷的开口问道。

    “是,房子会给你们盖,粮食也会按照你们每家的人口,给足今年的口粮。

    而且今年的税收,也会给你们这个县受灾的百姓免除。”

    “你是什么人,怎么敢开这么大的口,说的话算话吗?”有百姓质疑道。

    跟在安初夏身后的本县官员,厉声说道:“大胆,这是知府大人,是江洲府最大的官,她说的话能不算么。”

    百姓们听说安初夏是知府大人,纷纷贵的叩拜,“草民拜见大人。”

    安初夏看了那个说话县官一眼,好一个狐假虎威,好像他就是江芷柔说的那个,当初不同意百姓搬离的官员。

    后来看形势比人强,他又像墙头草一般,积极的响应百姓搬离的政策。

    不过此时并不是收拾他的时候,安初夏微笑着对百姓说道:“大家起来吧,不久后会有建筑工人来给你们盖房子。

    补偿的粮食,你们拿着家人户籍去官府领取。”

    安初夏安抚完百姓,拒绝本县官员的邀请宴席,就带着人离开了。

200被人告黑状

    回去后安初夏用截留下来的那笔款项,给受了水灾的小县城的百姓,盖了一排排的瓦房。

    村民们你凭着自家的人口户籍去官方领了补偿粮食,那个县城的官员还想从中得利,被安初夏派人查了他以前做过的事,直接把他送进了大牢。

    百姓们知道新上任的女知府为人正直清明,有冤屈的找她告状,查明真相后一律严惩。

    这天安初夏遇到一件特殊的事,正确的来说是人,而且是她管辖之内的两个县城的县令。

    江芷柔看着安初夏有点好笑的说道:“有这么难选吗?”

    安初夏见江芷柔事不关己的淡然模样,眯了眯眼睛,脸上露出了笑容。

    还算了解安初夏这个半师半友的江芷柔,看见这个笑容,立马收敛自己看热闹的表情,一本正经的说道:“我想起来了,我好像有件重要的公务,还没有处理~”

    说完之后就想转身离开,被身后一声闲闲的声音,阻止她挪动的脚步。

    “你这会儿要是敢走出这个屋子,我明天就派你去丰县监督人盖房子。”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大人!”江芷柔哭丧着脸说道。

    一副安初夏好像对她做了什么,不愿意负责的表情。

    “那你说说这两个县令,我提拔谁?!”

    江芷柔真想给自己一巴掌,让你嘴贱,这下好了吧,把难题留给了自己。

    “那个……”

    “嗯,说!”这下轮到安初夏悠闲的看着她。

    “哎呀,这让人怎么选吗?

    一个三年来除了不贪污,不受贿,两袖清风以外。

    把自己管辖下的县城,管理的一贫如洗,啥能力都没有的一个县官。”

    江芷柔走回来找个椅子坐下,继续说道:“另一个,有点小贪的毛病,但他心里有数。

    从来不从百姓身上贪墨一丝一毫,也把他管辖内的政务做的仅仅有条,百姓安居乐业,在他管理之间县城也很繁荣。”

    想到要给这样两个县官打考绩,江芷柔也挠头。

    安初夏接着说道:“是呀!一个县官有些毛病,但他把自己管理的地方,百姓生活变得越来越好,生活的环境也变得繁荣。

    而另一个看似是个大清官,也从来不收贿赂,可他把自己治理下的地方,越治越穷,经济也衰退,这就是个人能力问题了。”

    安初夏也调查过那位被人暗暗告了黑状的县令,他其实收的那笔钱,其实是每位官员上任后,当地富商给的孝敬钱。

    并不是给人办事,收的贿赂。

    要是这都算是贿赂的话,那东陵王朝里的官员,就没几个是清白的。

    安初夏从来没收到过这笔富商的孝敬,那不是她去威县上任县令时,没人拿她当回事。

    后来富商们知晓了她这个县令,也在安初夏一系列的举动中,不敢轻易的给她送。

    所以安初夏才没有收到过,新官上任这样的惯例孝敬银子。

    最后安初夏还是把那个两袖清风的县令,刷了下去。

    把那个叫岳红玲上报吏部,府城衙门内部缺人,提拔一个小官上来办差,这样的事一般吏部都会批准。

    那个清官听说安初夏提拔了,自己的竞争对手,得知还是一位女官。

    特地来府衙想找安初夏理论,结果安初夏并没有见他,只派人带他去岳红玲治理的县城探访。

    如果他看完后,还不明白两个县城的差距,那他今年期满后,安初夏就没打算再留他,在自己管辖县城内续任。

    岳红玲已经在凤鸣县做了六年县官,就因为她是女子为官,所以把自己管辖内的县城管理的很好,这么多年也没有得到过提升的机会。

    这次也不知道自己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收到吏部发来的调令。

    后来打听才知道,是新来的知府听说她把凤鸣县打理的很好,这才被赏识得到提拔。

    岳红玲等到和新来凤鸣县的县令交接完,就会去府城报到。

    府衙这边安初夏看到江洲这里稻谷还是用撒种发,这样秧苗分蘖过密,通风不好容易生虫,秧杆细矮稻穗短产量自然不高。

    安初夏想等到明年就把分苗插秧法,在这里试种后再普及。

    京城皇宫早朝期间,庆安帝端坐在大殿龙椅上,手里拿着一份奏折。

    看着大理寺少卿,漫不经心的说道:“你奏折上写着,江洲知府故意挖开堤坝,冲毁一个县城的事,可是你调查清楚事情原尾后所奏?”

    “皇上,臣所奏之事属实。”

    “哦,户部尚书你来说说,今年江洲和历年来水患过后,报上来的灾情损失。”庆安初威严的说道。

    这时候从早朝官员队列里,走出来的是新上任不久的户部尚书宁海。

    “启禀皇上,今年江洲雨水比往年还要多,堤坝里的水位上涨的更严重。

    历年江洲水患最严重的时候,整个江洲百姓同时受灾,家园被毁,死伤无数。

    就算最轻的洪汛期,也有四五个县城会受灾。

    而今年是历年来江洲水患最轻的一年,只有一个县城受到水灾,而且百姓得到官府通知,带着财产提前撤离到暂住的居所,财产损失小,人员也没有伤亡。”

    “好,你退下吧!”

    此时大理寺少卿秦忠悄悄看向,自己表舅许大将军,只见他面无表情的站立在武官首列。

    “大理寺少卿妄奏,于事实不符,特降两级。”

    “皇上!”秦忠还想为自己辩解,被许大将军凌厉的眼神一扫,最终闭上了嘴巴。

    他这个大理寺少卿,本来就是表舅和淑妃表妹给他运转来的,现在他怎么敢把这件事推到他们身上。

    要说骠骑大将军许镇远为什么要找安初夏麻烦,还要从五皇女说起。

    五皇女萧清玥爱好美男,在看见回京述职的高大健朗,容貌又英俊绝伦的武安侯世子司珩时惊为天人,不惜跟去寒冷的冀北去追人。

    只不过司珩从来对这位五皇女敬而远之,五皇女萧清玥不知道从哪得知,司珩曾经冒着寒风大雪只为去陪,在威县当过县令的安初夏过年。

201十年

    五皇女回到京城找淑妃,让她想办法把司珩看上的安初夏弄死。

    淑妃得知安初夏就是把江洲搅得天翻地覆的女官,无缘无故当然不愿去得罪。

    可淑妃不愿做,五皇女就去找疼爱她们母女如命的外祖父。

    骠骑大将军只有淑妃一个女儿,听说有人和自己高贵乖巧的外孙女抢男人,许镇远当即就怒了。

    这不就有今天早朝上,大理寺少卿呈上了不实的奏折被贬的事。

    安初夏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因为蓝颜祸水被人记恨,这时她正忙着组织人手修建堤坝。

    这次的木桩和石条,还有紧实的黏土,都是按照修堤坝师傅严格的尺寸和要求,买来或者是从别的地方挑过来的土质。

    确保堤坝的坚固和每年基本的维修,加上安初夏在下游的缺口处,建了一个水闸。

    如果洪水上涨太过严重,就可以从此处泄洪,这样江州的百姓就不用每年受洪涝之苦。

    安初夏把如何种植,能够提高稻谷产量和更加保暖棉花的事,密报给了庆安帝。

    民以食为天,得知此事利国利民的大事庆安帝大喜,封安初夏在密报中提到种植出,分苗插秧法的安瑾辰和润生为七品司农小史,来年前去各地教种稻谷和棉花。

    安瑾辰和润生在接到宫里太监传来的旨意,好长时间都处在懵逼状态,还是润松做了这么长时间的公职,给了传旨的太监茶水银子把人打发走。

    “哥,我也当官了?”润生不敢相信的说道。

    “臭小子,你哥努力这么多年,才刚刚爬上一个从七品的小武官,你一下子就做到正七品,这是在向你哥炫耀呢。”

    “哈…哈哈!我就说小夏妹妹对我最好了,这不还给哥哥弄了一个官做。”润生挠头傻笑着说道。

    安瑾辰也没想到就帮着妹妹种出那些粮食,有一天他们也会因为这些粮食,坐上有品级的小官。

    两人做的这个小官,在东陵王朝归工部管。

    翰林院散馆后,陈翰选择留在翰林院,墨子洛已经被分配到户部,两人在听说这件事后,就来和安瑾辰顺便也跟润生,交待了好多官场上的事情。

    虽然他们也刚入官场不久,但好歹在翰林院里混了这么长时间,多少要比什么都不知道的安瑾辰和润生强。

    安师妹不在,照顾她的家人,陈翰和墨子洛一直做的很好。

    安初夏坐在正修建的堤坝上,吃着和民工一样的饭菜,江芷柔也端了一碗大锅菜扣饭吃着。

    在两人旁边还有一个女子,她就是来府城上任不久的岳红玲,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官。

    其他跟来的男官员看着三人大口扒着碗中的饭,嘴角抽搐了一下。

    肉片炖白菜,这些对民工来说已经是好饭菜了。但对他们这些官员来说,就连家里的下人吃的恐怕也比这好。

    不过他们抬头看向天空的太阳,为了下午不挨饿,他们也只好大口的吃了起来。

    安初夏好心的为了,不让更多的人因为贪污入罪,她这次亲自带人在这里监工堤坝修固。

    因为大笔的工程款实在太像一块肥肉,谁见了都想咬一口,能经住诱惑的人很少。

    安初夏截留下来的银子并不是很多,她要把每一分钱都用在刀刃上,不够的上报朝廷,看能不能在今年税收上想想办法。

    民工们从来没看见过官府的人,这么认真的对待过修堤坝这件事,看来他们这些百姓有望不用,因为每年水患去逃难了。

    以前官员不说一次不来,就算来一次也就是随便看看,好吃好喝,看一眼就走。

    哪像现在这些官员每天都在,他们觉得有时候女官员,比那些只会嘴里说大道理,喝酒的男官员更靠谱。

    安初夏在江洲这里当三年知府,带领百姓种植出亩产翻了两倍的稻谷,把辣椒和西瓜的种子也普及开来,散播到了全国。

    三年期满调任洪州城做一省巡抚,这是师兄刘飞的父族所在的地方。

    在洪州城任职期间,安初夏帮师兄刘飞查明母亲死亡真相,刘飞的母亲当时摔在花瓶上,并没有摔到要害,而是被人有意害死。

    证据确凿,刘飞的父亲把一切揽在自己身上。

    师兄刘飞去探望后,刘父病死在牢里,谋害有功名在身的嫡子,刘父的爱妾和小儿子被判流放。

    刘家冷眼旁观的其他几房人,也因为他们的短视,在刘家大房倒台后,刘家也从洪州大族落寞成普通人家。

    安初夏每到一处当官那里百姓的日子,都会得到改变,民间渐渐传出她就是玉皇大帝派来的福官。

    她到那里当官,哪里就会粮食增产,百姓丰衣足食,商业兴盛,城镇更加繁华。

    安初夏曾经在管城当了一段时间的官,把管城的官场同样带来一次震动,还有和官府勾结的管城首富魏家,都一并收拾了。

    现在无论安初夏去哪里上任,当地的官员内心都瑟瑟发抖,她简直就是地方官场的绞肉机,去到哪里哪里的官员就倒台一大片。

    其实安初夏自己感觉真的好冤,这真不是她想要做的事,都是坐在金銮殿上那个老皇帝。

    每次把她调任到一个地方,好像不连带给她一封密旨,老皇帝就像吃亏了一样。

    自己这把刀老皇帝是越用越顺手,可是做刀的人,却没有拒绝的权利。

    站在京都城门口,穿着一身浅青色常服的女子,看着热闹繁华的皇城大街上,人来人往,不由感叹。

    从十七岁考上状元,整整十年的外放,官至正二品总督。

    安初夏带着跟随自己十年的左望,卫云城,柳香,吴婆母子带着左望和柳香的儿女,已经坐着马车回府了。

    走在京城大街上,看见酒楼,茶楼,戏楼,客栈,货栈,娼妓,优伶,相公馆,还是那么人来人往陆续不绝,热闹非凡。

    在安初夏偏过头的时候,骤然间看见一位满脸是泪的女子,眼神幽怨的好像看着负心汉般看着她。

202回京

    安初夏走过去拉住女子的手,看着她身后抱着个三四岁孩子的男人,“润松哥!”

    “…回来了。”

    “嗯!回来了。”

    安初夏和男人说着话,拿出帕子给女子擦着脸上的泪。

    轻声安慰道:“别哭了,再流泪润松哥该怪我欺负你了。”

    顾芳妙红着眼眶,抢过她手中的帕子自己擦着泪,声音沙哑的道:“本来就是你欺负我,一走就是这么多年。”

    安初夏怎么感觉越说她越像负心汉了,她看见有路人好奇的看过来,轻轻拍了拍顾芳妙的胳膊,“走,先回家。”

    安初夏她们回的还是十年前的状元府,不过现在牌匾已经改成安府,只有家里有当官的人,居住的宅邸才可以称作府。

    刚到府门口就看见已经白发苍苍的老师,顾童生和师母古氏相互搀扶着,在那里翘首以盼。

    旁边站着两位穿着官服的男人,脸上带着微笑和安初夏对视,眼中却带有湿意。

    安初夏走近撩袍跪在两位老人面前,声音暗哑的道:“恩师,师母!”

    “快…快起来……”顾童生和古氏,都眼含热泪的弯腰相扶。

    安初夏站起来又转头对着两个清雅温润的男人,喊道:“墨师兄,陈师兄!”

    “师妹,一路劳累,先进去再说吧!”

    安初夏点了点头,探手扶着已经垂垂老矣的顾童生,顾芳妙扶着祖母一群人走进府里。

    安初夏看见宅院里的布置并没有多大改变,廊道扫的干干净净,花池里的花开的淡雅,屋子里也熏了香。

    安初夏知道这几年她和哥哥安瑾辰经常不在,这处府邸能被照顾的这么好,都是这些亲朋好友帮忙看顾。

    大家坐在厅堂里,柳香带着这几年陆续买回的丫鬟奉上茶水。

    大家聊着这些年分别后各自发生的事。

    这些年皇上提拔寒门学子,不爱用世家,墨子洛和陈翰现在也分别是,户部侍郎和翰林院侍读学士。

    就连润松现在也爬上从五品护城军管领,虽然官不大,但是保护家人也处处有余,这也完成了他当初的心愿。

    给安初夏接风洗尘后,担心她一路奔波劳累,大家纷纷提出告辞。

    安初夏把带回的礼物分别送给他们,也没有挽留,她这次进京述职应该会被留在京城,以后相见的日子多的是,也不在这一时半会的相聚。

    安初夏看着赖在她身边不愿走的顾芳妙,抱起眼巴巴看着母亲的小家伙,“耀儿今天和母亲留在大姨母家可好!”

    四岁的高文耀看看自己母亲期盼的眼神,又回头看了看父亲润松,然后点了点头,“好,那大姨母能让母亲,把大姨母给耀儿的糖,还给耀儿吗。”

    “你这个臭小子,还跟你大姨母说起条件来了。也不看看你那口牙,再吃糖还能不能要!”顾芳妙点了点儿子的小鼻子。

    高文耀小盆友捂住自己嘴,不让别人看见他有些发坏的牙齿,屋子里的人看见他可爱的样子,都发出了善意的笑声。

    安初夏让柳香把她的一双儿女带过来,几个孩子倒也能玩到一块,旁边跟着一个下人看着。

    柳香现在是安初夏院子里的管事娘子,她的卖身契也在她和左望成亲前,安初夏还给她了。

    安初夏和顾芳妙坐在竹林里的亭子里,十年时间城外的蘅芜女子书院,已经被顾家经营的有声有色。

    因为有皇上的题字也无人敢去那里闹事,里面又只招收女学生,许多官员富商有能的人家也愿意把女儿送去读书。

    这么多年从女子书院里也考出一些有功名的女子,还做了官。

    “夏姐姐,你比我大一岁,这么多年怎么也没找个人照顾你。

    你在外做官,祖父祖母每次想你,都念叨着你一个人在外,没有一个知冷知热的人。”

    “忙!”安初夏回答。

    “润松哥对你好吗?”

    顾芳妙嘴角露出甜蜜的笑容,“好,松大哥对我很好,只是遗憾我们成亲的时候,你还在外放没办法回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嗯,是挺遗憾没看见,我们妙妙妙做新娘的样子。”

    两个人在一起说着这么多年,分别后她们身边都发生的事,不知不觉时间就过去了。

    夜晚安初夏站在哥哥的房门外,因为这么多年有她给的种植方法,和农具改良方案。

    安瑾辰和润生都被工部派去各地出差,教授种植粮食和改良百姓用的农具。

    他们每到一处,也会听安初夏的话,会注意各地的游商是否有他们不认知的种子。

    如果有就买回来试种,就这样两人找到了花生和一些其他从番外各国,传过来的粮食种子。

    因为培育出来新的食物种子,他们也受到了工部尚书的提拔,升为正六品的农司处官员。

    对于他们两个不是科举出身的人,这样的官位已经到了头了。

    安初夏知道短时间内,哥哥他们出去办事还回不来,即使想念也无可奈何。

    于是她走到另外两个人的房间,推门进去看见里面同样被打扫干净,里面的摆设也没有动,眼中闪过丝丝缕缕回忆。

    木檀前几年已经回到京城,在这里开了一家医馆,这么多年有时候也会去她上任的地方看望她。

    这次回来没通知他,也不知道他可会生气。

    来到石玉的房间安初夏坐在这里很久才离开,想到那个爱给她做衣服和饭菜的男子,安初夏不由勾起嘴角,那年离开就不知道他去了那里,也许已经娶妻生子了吧。

    次日,安初夏穿戴整齐进宫见了老皇帝,已经半白头发的庆安帝,虽比十年前老了很多,但威严依旧。

    “回来了?!”

    “是,臣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万岁,”安初夏恭敬的行礼。

    “起来吧!”

    “这么多年辛苦爱卿了。”庆安帝威严的道。

    “为皇上办差,是臣分内的事!”安初夏一本正经的说道。

    每次做官都等于把它放在火上烤,不知道老皇帝良心会不会疼。

    “爱卿知道朕的良苦用心就好!”

    “……”老皇帝你确定,这说的是人话。

    每次调任不是把她调去穷的鸟不拉屎的地方,就是让她去查贪官污吏。

    最后那些官员都对她的大名有所耳闻,自己还没到任,有些地方官员已经派人去刺杀了,她简直是在拿命给这老皇帝办事啊喂!

203虚职(新年快乐!)

    在外为官安初夏已经混到正二品了,老皇帝这次不知道因为什么,却没给她安排个有实权的职位。

    而是以她这么多年在外为官太累,封她一个名头极其尊贵响亮,其实却只是一个虚衔的从一品少傅。

    要是别人对这个虚职是喜忧参半,喜的是这个职位在朝廷里够尊贵,忧的是这个职位没有实权,只是叫起来好听。

    而安初夏不一样,她不管老皇帝是怎么想的,她挺喜欢这个职位够高,挂着一个虚职不用做事,也没有什么人敢惹的头衔。

    庆安帝看着安初夏得了这个虚职还挺高兴,心里郁闷了一下,对于年轻有能力的官员,对这样明升暗贬的官位,他们恐怕都不会高兴吧。

    以庆安初这么多年观察官员的眼光,他这个臣子是真高兴,绝非是装的。

    这十年间庆安帝在扳倒潘家后逐渐收拢了权利,现在朝廷尽在他掌控,像安初夏这么有能力的官员,他既想用又想防着,就怕培育出下一个潘丞相。

    民间对安初夏的那些传说,庆安帝也听说了,他也没想到这个女官,在民间的声望会这么高。

    这就是所有帝王在年老后,对于身体逐渐衰弱,内心产生了不安,怀疑心重,慢慢也就变得糊涂,亲小人,远忠臣……

    安初夏在前世上学时读了那么多历史书,其中大部分帝王,在年纪大了以后都会出现,这些不安定的症状。

    安初夏回京后,没有像有些人预测的那样,会给京城官场带来震动。

    她每天按部就班的去上早朝,如果皇上没有特殊的吩咐,像她这么高的品级。

    又没有在实权部门挂职,无事可做的她就可以,溜溜达达的回家了。

    因为没有实权,不会碍着其他人的事,也没有人没事找事的找她麻烦,安初夏这段时间的日子过的那个逍遥。

    回到家看见木檀,安初夏一点都不觉得意外,因为就从她回来后,木檀就搬回府里他自己房间住了。

    安初夏回房换下官服后,就准备出去听小曲了,这是她这段时间经常去的地方。

    京城里的人看见这个民间传说的天赐福官,一路就像坐火箭一样升官的女状元。

    现在每天不是去到处游玩,就是去戏楼听曲,已经慢慢变成了一个庸碌之人。

    开始安初夏回来时,每天收不完的请帖邀约,都以为她这次回来可以升官。

    官她的确是升了,但也只是一个虚职头衔,慢慢的请帖也少了,邀约也没了,安初夏对这一切很满意。

    她家如果再门庭若市的话,那简直就是把她架在火上烤。

    “又去听曲?”木檀清浅的问道。

    “嗯,你去吗?”

    木檀站起来走过去,帮她把衣服整理一下,说道:“去吧,早点回来。我要去医馆一趟,晚上回来陪你吃饭。”

    “我尽量!”安初夏微笑着说完,就走出去了。

    现在安子希已经成为安初夏的外管事,管理这么多年置办的私产。

    现在帮安初夏出门赶车的是一位,司珩从退伍兵里,介绍来伤了一条腿的士兵。

    还留了几个退伍下来的士兵做护卫,左望做了侍卫长。

    卫云城因为要回家侍奉年迈的父母,威县有一位巡检官升迁,安初夏安排让他顶替上去,做了威县的巡检武官。

    来到戏楼门口,能进去看戏喝茶的都是穿着一些绫罗绸缎的人,普通人可没有闲钱来这里消费。

    安初夏坐在自己的包厢里,无聊的听着戏台上依依呀呀的叫声,简直堪比催眠曲。

    为了让某些人安心,她就不能表现出一副上进的样子。

    安初夏坐在窗边听着下面有人,说着近期京城里发生八卦,某某官员的小妾红杏出墙了。

    哪家的闺女有豪迈的强抢民男,哪位官员家的纨绔子弟又打伤人了。

    反正来这里的人,也不全都是来听曲的,也有男男女女约在这里喝茶闲聊,顺便听听小曲儿。

    安初夏每天在这里八卦中,也有听到自己想了解的信息。

    看了看西斜的阳光照在窗口,安初夏知道自己该回去了,于是站起来捋了捋宽大的袖摆走出包间。

    安初夏没有坐马车回去,她悠闲的走在大街上,路过一家卖珠宝首饰的铺子,就发现路人经过时都会好奇的朝里面望几眼。

    还不时有讥讽的声音,从店铺里传出来。

    原本这件事跟自己没关系,安初夏就打算走过去,可当她眼角瞟见那个盛气凌人的贵妇,是自己师兄的夫人时,她眉头皱了起来。

    墨师兄的夫人是文昌伯府二房嫡女叫陈玉环,这会正在轻声细语劝她的是,陈翰陈师兄的夫人,她是翰林院掌院梅修远的女儿,倒是一个知书达理的女子。

    安初夏自己挺明白发生什么事了,根老土的戏码,两个女人同时看上一个饰品,互不相让。

    安初夏见过墨师兄夫人几面,是一个增强好胜的性格,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和人比家世,比夫君的事,是她能做出来的。

    摇了摇头,这种让人头疼的事,还是让她们夫君自己操心吧。

    可是事与愿违就在安初夏想要悄悄溜走的时候,正好被劝架不成,转过头的梅氏看见了。

    “安师妹!”安初夏想此时装作没听见,是不是会不礼貌。

    再说和女人吵架或者理论,她是真的不在行。

    “呵呵,梅嫂子,陈嫂子你们出来逛街啊!”

    安初夏发现墨师兄的夫人陈氏,看向她的眼中有着不屑和鄙夷,自己和她并没见过几次,她这样的表情是从何而来,安初夏有些不解。

    梅氏问道:“是呀!安师妹你这是干什么去?”

    “还能干什么去,京城的人都知道,被陛下亲封的少傅大人。

    每天不是无所事事的到处游玩,就是曲楼楚馆,就你揣着明白装糊涂还有多嘴多舌的问。”

    安初夏眯了眯眼睛,勾唇浅笑。

    “天不早了,家里还有孩子要照顾,这段时间我恐怕没时间出来,陈夫人要是下次再要出来逛街找别人吧。”

    梅氏明显被陈氏说话惹的不高兴,连以后陪她逛街都愿意了。

    “两位嫂夫人无事,某有事先走了。”说完安初夏就抬步离开了。

    梅氏也带着跟随的仆人坐上马车走了,独留下不可一世的陈氏在那干瞪眼。

    那位和她争夺首饰的夫人,趁着陈氏不注意买下后,就带着下人离开了。

    气的陈氏就要大发脾气,被下人好说歹说劝住了。

204被找麻烦(新年快乐!)

    梅氏脸色不愉的坐在马车上,她的贴身丫鬟劝说道:“夫人何必与陈夫人生气,安大人是个心胸宽广明白人。

    陈夫人说的糊涂话,安大人必然不会迁怒到夫人。”

    “哼,她懂什么,只知道安师妹现在挂着一个少傅的虚职,却不知道多少人想要这个职位,还得不到呢。

    就算再不济,少傅也是从一品,可比我们两家老爷的品级高多了。”

    丫鬟也觉得陈夫人因为伯府出身,有些清高的太过了,连她一个跟随夫人身边的下人,都能看出来自家老爷和墨侍郎,对安大人这个师妹有多看重。

    她哪怕做不到爱屋及乌,那也不要把对安大人的厌恶,表现的那么明显。

    安初夏之后没有把这天的事和两位师兄提过,因为也没什么好说的。

    回到家安初夏果然看见木檀已经回来,正在拿着一本医书在看。

    木檀听见声音抬头看到安初夏回来,清冷的脸上柔和下来,“回来了,快去洗洗准备吃饭。”

    “好!”

    吃饭的时候木檀会给安初夏夹菜。吃完饭两个人有时候,也会去院子里绕着花园散步消食。

    安初夏这天下了早朝正要回家,被几个武官拦在宫门外的大街上,对着她毫不客气的说道:

    “安女官,今年都二十六七了吧,好像还没有成亲。

    你看看我们兄弟几个怎么样,可否能入了你的眼,也做一回状元夫君。”

    “几位难道平时都不照镜子吗?”安初夏淡淡的说道。

    说完通过几个武官,看向不远处一个华丽马车,如果没认错的话那是五皇女的。

    因为安初夏看见刚才几个武官就从那个方向过来的,这让安初夏不得不怀疑,他们是被人吩咐过来找她麻烦,给她难看的。

    安初夏收回目光,看见有路过的官员朝这边看,大多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同行的兵部古尚书和工部梁尚书,看到这边的动静走过来。

    眼神锐利的看着几位武官,问安初夏道:“安大人,可是出什么事了?”

    安初夏微笑着说道:“没有,只是自己为武将大人,大白天的得了癔症,站在这里胡言乱语呢!”

    几位武官听到这话心里憋着气,碍于两位大人在也不敢再放肆,只能对着两位尚书拱了拱手落荒而逃。

    之后有越来越多的官员无论在朝堂,还是平时都会有意无意挤兑安初夏。

    庆安帝在听到容零禀报安初夏在朝堂内外的处境,只是沉思了一下,就没有下文了。

    最是薄情帝王家,安初恋做了庆安帝手中这么多年的刀,收拾了无数地方官员。

    那些人可是有好多都是和京城里官员,有着亲戚朋友关系的人,这些人能不恨她。

    以前庆安帝用得着安初夏,会在暗处护着她这把好用的刀,现在朝堂稳定,没有人再能撼动帝王的权利,她这把锋利的刀也只能被束之高阁。

    面对这样被针对的事发生多了,安初夏已经确定有人在,暗戳戳的找她麻烦。

    想到每次五皇女见到自己那副恶狠狠的眼神,还有许大将军每次看向她时不屑的眼神,安初夏猜测他们的可能性比较大。

    可是她左想右想无论怎么想,她也没有什么地方惹着这两人,最后安初夏索性不想了。

    这天安初夏被一个陌生的小厮拦住,带到一处隐蔽的酒楼包间。

    走进包间看见里面坐着一位三十多岁,穿着一身儒衫,长相清雅的男人。

    “安大人请坐!”男人看见安初夏进来,站起身有礼的请安初夏入坐。

    安初夏走过来坐下道:“本官并不认知阁下,不知道今天请我来可有何事?”

    “学生云千白,是二皇女府的门客,安大人学识过人,二皇女仰慕已久,吩咐学生特来拜访。”

    安初夏内心一怔,是她想的意思么。

    她就是看出庆安帝已老,很快东陵王朝就会面临皇权的更迭,她才对这次挂了虚衔的事非常满意。

    没想到她手中都没有实权了,还会被皇家的人看上来笼络站队。

    “咳,那个,能被二皇女赏识我很荣幸,本官也只是会背一些死书,当不起二皇女的抬举。”

    都是聪明人,安初夏语气里的婉拒的意思明显,她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担任的又是没有实权的虚职,担不起二皇女的赏识。

    云千白没有勉强,两人喝了一盏香茗,就客气道别分开了。

    就从这件事后,安初夏做事越来越低调,甚至有时候早朝也不去上了。

    庆安帝对卸磨杀驴这种事多少有点惭愧,只要安初夏不闹事,对她不来上早朝,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天安初夏被庆安初安排去给揽月郡主做老师,听说是四皇女求到庆安帝那里,说现在教揽月郡主的先生,根本就管不住聪明又调皮捣蛋的小郡主。

    安初夏领着皇家俸禄,这天就来到四皇女府报到。

    被婢女进到府里上课的房屋,安初夏坐在那里一上午,揽月郡主也没有过来上课。

    中午仆人把她带到正厅,已经略微瘦下来的四皇女看见她,亲切的说道:“安女君,过来一起用饭吧。”

    “臣,见过四皇女殿下。”

    “免礼!”

    安初夏行礼后自然的坐在四皇女下手。

    按理说安初夏还应该给皇上亲封的揽月郡主行礼,只不过安初夏现在是她的老师,揽月见到安初夏应该先行师礼。

    可她见到安初夏进来,竟然都没起来,还别说行师礼了。

    已经十岁的揽月小郡主,桃花般漂亮的眼睛,有些愤怒的看着这个母亲向皇祖父求来的老师。

    看她年龄和母亲差不多,真的有母亲说的那样有学识,不会像前几个先生一样,所讲的课迂腐又无趣。

    “你就是那个母亲说,曾经六元及第,学识渊博的女状元?”

    “应该是!”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应该是!”

    “揽月,不得无礼!”四皇女本着脸说道。

    她这个女儿从小就聪明,但也骄傲,听到几位先生教她的东西都不入她眼后,就不愿再听他们讲课。

    揽月抿了抿嘴唇,吃饭不再言语。

205被针对(新年快乐!爆!!)

    安初夏每天来四皇女府坐在课堂里看书,揽月不来她也不催,日子过的特别悠闲。

    她倒过得潇洒,但揽月却越看越生气,暗想这个女先生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要是以前那些教书先生,自己这样不去上课,早被告到母亲那里了。

    她等会儿来到自己家,每天好吃好喝,有人伺候着,母亲还会给她大笔的赏赐束脩。

    而她每天不用教书,过得又如此悠闲惬意,觉得自家吃亏的揽月郡主,一生气自己跑进课堂里和安初夏分辩。

    安初夏看着面前又聪慧又机敏,用自己所学和她辩论的小姑娘,不由心生喜悦。

    安初夏好赖是一个六元及第的状元,又做了那么多年的官,怎么会辩论不过一个小姑娘。

    揽月信心满满的跑来,要把安初夏这个装腔作势的先生,辩论的灰头土脸自己离开。

    可是从天文,到地理,再到史记,圣言,诗经……

    越说到后面揽月的脸上除了颓败,还有对安初夏的敬佩和崇拜,到最后心甘情愿的给安初夏行了师生礼。

    在外面看到这一幕的四皇女,笑着悄悄的离开了。

    从那以后揽月每天来跟着安初夏读书,安初夏不仅教她书本上的知识,还会给她讲一些揽月从来没有听过的历史和民生。

    朝堂这边由于五皇女和外家许家的暗示,越来越多的官员,有意无意的来找她麻烦。

    安初夏怎么也不会想到,被针对只是因为一个男人。

    这天安初夏收到荣伯府的邀请函,邀请她去参加荣家老太君的生辰宴。

    到了日子安初夏来到荣伯府,才发现来的人大多都是一些普通官员,就算有公侯好官家有人来,也是派家里次房媳妇子孙来走个过场。

    安初夏这才想起来在戏楼里有次听说过,京城里有一些落魄的世家,连普通有实权的官员家都不如。

    安初夏也不明白荣伯府这次邀请她这个,空有一个好听头衔的官员,来赴宴干什么。

    进来后荣伯府的仆人要把她领到后院女眷那里,安初夏对她挥了挥手,转身跟着一位认识的官员,说着话去了招待男客的前厅。

    她又不是后宅妇人,去什么后院。

    荣伯府的老夫人和伯夫人听到下人禀报,都皱了皱眉头,,眼中闪过鄙夷与不满。

    想到家里男人说有人吩咐,要他们家设局毁了这位安大人,事后会给他们家想要的好处。

    在前厅招待客人的荣伯爷,看见身姿挺拔浑身散发一股威严的安初夏时,愣了一下。

    不是吩咐下人这位来了,把她带到后院女眷那里,好让自己母亲和夫人……

    就算那位言而无信,自家得到这样一位高官媳妇,在京城也不会那么快被边缘化。

    此时大厅里都是一些三四品以下的官员,宋安爷也不怕贸然行动。

    安初夏即使没有实权,但品级在那摆着,大家还是主动过来与她攀谈起来。

    荣伯爷看见这一幕,更确定自己的想法,给旁边一位长相柔弱的男子使了个眼色,男子会意朝着安初夏走去。

    “安大人,府里花园有几株珍贵品种的牡丹开了,本公子可否有幸陪大人一起去观赏。”

    这样唐突插进来的一句话,让正和几位官员聊着的安初夏,微皱眉头。

    眼神深邃锐利的瞟了男子一眼,淡淡的说道:“这会儿我正和几位大人聊的兴起,以后有机会再看吧。”

    毕竟是来参加别人家的宴会,安初夏看出男子闪烁的眼中带着算计,于是婉转的拒绝了。

    从进荣伯府安初夏就感觉到一股不正常的安排,就算她是女子,每次去参加宴会时一般也会被请到正厅。

    因为像她这样的女官,已经不能以后宅女子来对待。

    整个宴会安初夏都很小心,但她还是没想到有人会这么大胆,把后院妇人那种腌臜的手段,用在她这个从一品少傅身上。

    安初夏因为在威县被人下过这种药,喝下仆人送来的茶水后不久,她就发现自己身体不对劲。

    她淡定的跟荣伯爷告辞,当她走过一处假山时,忽然从假山后面走出那位,邀请她看牡丹的男子。

    他看见安初夏已经开始有些微红的脸颊,嘴角露出一抹邪笑,“安大人,怎么这么早就要回去,如果没什么事,去我房间坐坐。”

    说着就要伸手去拉安初夏。

    安初夏一手放在身前,一手背在身后,气势慑人的看着他,让荣伯府次子容林心头一惧。

    没想到一个女子身上,竟然有这么强烈上位者的威势。

    “啊……”

    等到荣伯府的人听到惨叫赶来的时候,就看见容林手腕已经被折断,安初夏眼神淡然的看了荣伯爷一眼,让对方心生畏惧。

    管家靠近在他耳边说了什么,荣伯爷狠狠瞪了自己妻子和儿子一眼,想要上前道歉。

    看见安初夏已经上马车离开了,回家后派人叫回木檀,吃了他给的药丸,安初夏很快就没事了。

    两次被人下这种药,安初夏这次让木檀也给她配制一些这种解药,以防不时之需。

    木檀点头答应,就算安初夏这次不提,他也准备给她做些这种解药带着。

    之后几次荣伯府来人拜访,都被以安初夏不在家为由,拒之门外。

    这阵子荣伯府的人还发现,自家有人生病去请京城里的大夫,有许多家药堂和医馆,不仅不卖给他们药,还拒绝给荣伯府的人看病。

    气的荣伯府夫人在家大发雷霆,猜测这件事和安初夏有关,在外人面前没少诋毁安初夏。

    安初夏听说后也只是一笑而过,脸上并没有什么不悦,只是把自己身边两个,做过斥候退役的士兵派出去了。

    不久京城就传出荣家后院叔嫂通奸,妾氏交换着亵玩,随意打死仆人的丑事~

    荣伯府男人给人包揽诉讼,私放印子钱……

    被御史一本参到庆安帝那里,正愁要怎么削这些世家爵位的庆安帝,瞌睡遇到了枕头,顺势就把荣伯府的爵位给褫夺了。

    以包揽诉讼,私房印子钱,把他们家也抄了。

    那天去参加宴会的人,多多少少猜到这其中的原委,明白有些人即使担着一个虚名,也不是能随意招惹的。

    十年的时间让他们忘了,这位安大人可是曾经,在潘家势力最盛的时候,打过潘家大公子板子的人。

    这样的人物他们怎么会以为,回京后做了没有实权的少傅,就是能够随意轻视的存在。

206启程回故乡

    安初夏在教授揽月郡主的时候,发现四皇女从世家给揽月找的两个玩伴,无论是说话还是所做的事,都在把揽月郡主向娇纵无理的方向带。

    她暗自找到四皇女把自己发现的事对她说了。

    四皇女派亲信不动声色的暗中观察,她们总是在揽月要学习的时候,纵容揽月出去玩,还挑唆揽月做一些娇蛮无理的事。

    这下可把四皇女气坏了,说着就要把她们责罚一顿撵出去。

    却被安初夏拦住了,她觉得两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没人吩咐不会做这些事,提议四皇女好好调查一下她们的家人。

    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查,四皇女府探子回报,两个小姑娘家暗里已经投靠,更有希望登上皇位的五皇女和淑妃了。

    从来都不是真愚笨的四皇女,并没有急着把两个世家,送来当自己女儿玩伴的小姑娘撵走。

    而是不动声色在他们两家培养的继承人身边,也同样安排了几个人,勾着他们吃喝玩乐。

    毁一个家族很简单,只要让他们没有出息的继承人,就能让一个家族积攒的基业慢慢败落。

    安初夏上课时,不允许那两个小姑娘进来。

    两个小姑娘也是世家里的小姐,开始时她们认为,安初夏不能对他们怎么样。

    揽月上课的时候悄悄趴在窗户上,想要把她勾出去玩,被安初夏看见。

    直接把两个世家小姑娘罚站在墙角边,饿了一天不给饭吃,至此后两人再也不敢在,安初夏教揽月读书的时候来打扰了。

    四皇女听到仆人禀报,眯眯的眼睛里闪过笑意,挥了挥手让下人不用管此事。

    安初夏除了每天去四皇女府教揽月郡主读书,偶尔还是要去上朝,没事的时候还是会去听曲,顺便听听京城里的八卦。

    因为没有实权不会碍着谁的事,所以在朝堂上,很少有官员找安初夏的麻烦。

    有一些和她以前处置过的地方官员有关系的人,也在看见她上次悄没声息谈笑间,处置了荣伯府的手段中,歇了心中的那份报复。

    此后一段时间安初夏经常去,顾芳妙和润松在京城里的家,看望老师顾童生和师母古氏。

    两位老人年龄大了,所以经常会身体不舒服,安初夏之后除了必要的事,她都会来陪顾童生和古氏聊天,吃饭。

    偶尔天气好还会坐上马车,带着他们去景色好的地方转转。

    一年后,古氏生病久治不愈。

    这天满脸褶皱,眼皮已经低垂的顾童生,对着安初夏和顾芳妙,说道:“小夏,妙妙,我和你们师母,祖母想回一趟青石。”

    安初夏和顾芳妙听到此话心中就是一咯噔,两人暗晦不明的对视一眼,安初夏故作轻松调侃的说道:“我现在就是一个闲人,有的是时间,你二老决定好时间,我陪你们回去。”

    “祖父祖母,这次我们全家都回去,也让耀儿看看我们生活过的地方。”

    “好,好,那就赶快决定下日子,我和你祖母怕快等不及了。”

    顾童生此话一出,顾芳妙激动的就要含泪站起来,被安初夏深深的瞄了一眼,又强忍着没动。

    润松看着两位脸色灰白的老人心里也不好受,就从他们上次生病以后身体就一直不好,大家也明白这一趟回去的意思。

    只有顾芳妙还不懂事的几岁儿子,听说要去一个陌生的地方,两只眼睛里充满了好奇和兴奋,跑到顾童生面前询问老家好玩吗?

    安初夏向庆安初禀明了,对自己有再造之恩的老师夫妻已经年老,想要落叶归根。

    恩师家里只有一个孙女,这次她也会护送老师会去。

    对于安初夏考上状元后,把自己恩师全家带到京城,方便照顾这件事庆安帝是知道的,

    安初夏这么重情重义,尊师重道庆安帝非常满意,于是批准了她请假的事。

    还顺手赐给安初夏的老师顾童生,几百两纹银和一些其他物品,表彰他为朝廷培养出来栋梁之才。

    安初夏替老师谢了恩,这些东西虽然对皇家来说不算什么,但对老师顾童生来说意义重大。

    御赐之品又怎能以贵贱来思量,而是皇家对老师教书育人的肯定,也是对老师最高的称赞和荣誉。

    果然年迈的顾童生拿着安初夏带回来的封赏圣旨,高兴的热泪盈眶,对赏赐之物的价值却不甚在意。

    安初夏又去了趟四皇女府说明情况,揽月对京城外的地方充满好奇,想要跟着去。

    被四皇女阻止了,这次很明显安初夏送老师回乡,是因为恩师夫妻年老体弱,哪里还有时间再照顾揽月。

    安初夏看着情绪低落的小姑娘摸了摸她的头,对她说道:“不就是想看看外面的世界,等老师回来就带你去游学,可好?”

    “真的!”小揽月听到此话双眼忽然就亮起来了。

    “你要在我离开这段时间,听你母亲的话。

    对身边的人要你做的事,多动动脑子想想,他们让做的事对不对。

    在我离开这段时间你表现的好了,我回来后才会带你去看外面的世界。”

    “少傅,我知道身边有些人不安好心,母亲已经和我说了。”

    安初夏微笑的点了点头,对着四皇女提出告辞。

    四皇女同样看在安初夏的面子上,送给顾家一些补药和锦缎。

    十日后润松也把手中的事处理好了,已经能够独挡一面的顾芳妙,把城外女子书院安排妥当。

    安初夏雇了一艘客船,告别回家不久的哥哥安瑾辰,就陪同两位老人坐船回庐山县青石镇。

    因为古氏还在病中,安初夏请了木檀同行,路上有位医术高明的大夫,大家也都放心一点。

    这次安子希也跟着回去,当初十四五岁的少年,此时已经变成身姿挺拔的男子汉了。

    跟随安初夏身边做事多年,现在又管理着多家店铺,身上气质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安初夏因为身份不同,这么多年处理贪污的官员不少,找她寻仇的也有,所以现在她每次出行左望都会带着护卫跟着。

    加上平时伺候两位老人的几个仆人,还有照顾高文耀小朋友的下人,这一趟回去零零总总加起来有几十个人。

    安初夏和被邀请一起回去的木檀站在船头,看着清波粼粼的河面,偶尔有水鸟钻进水里嬉戏。

    “谢谢你愿意跟着一路上,帮忙照顾老师和师母。”

    木檀清浅的眼眸不赞同的看着安初夏,“这么多年,你对我还是如此客气。”

    两人看着远处的景色,静默一会。

    安初夏回头微笑的说道:“有看对眼的女子,就赶快成家吧。

    不要像我一样,对成婚生子一点兴趣都没有,到老了,可是要成为孤家寡人的。”

    木檀看了一眼,眼前铁石心肠的女人,转身进了船舱。

    这么多年木檀看见有很多优秀的男人,对她都产生过爱慕,可这个女人就像看不见一般,继续走着自己的路,没有让一个男人停留在她心里。

    木檀走后顾芳妙来到安初夏身边,两个人惬意的迎着清风站在船头,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207状元牌楼

    成熟美娇娘装扮的顾芳妙,与身着青衣常服高挑挺拔的安初夏,两个人衣袂飘飘的站在船头看风景。

    殊不知她们自己,也成了别人眼中最美的风景。

    再次出来的木檀和润松相视一笑,转过头都各自看着自己眼中那道美丽的身影。

    这一路上有木檀这个大夫精心照顾,古氏身体虽然没好,同样也没有变得更差。

    即使这样木檀还是对安初夏和顾芳妙夫妻说,让他们要有心里准备,毕竟人年龄大了。

    顾芳妙难过痛哭,润松在身边安慰,安初夏把无措的高文耀抱在怀里,心里同样难过。

    只不过她已经在官场上,磨练出一副喜怒不形于色,把悲痛藏在了心里。

    就这样客船顺丰顺水半个多月,停在了庐山县码头。

    安初夏这次回来没有惊动地方官府,刚下船就看见跑过来一个内穿长袍,外套绸缎马褂的中年男人。

    安子希认出来人是谁后喊道:“三叔!”

    安守宇对着自己侄子点了点头,走到安初夏跟前就要行礼,被安初夏及时扶起:“宇叔不必如此!”

    “你现在不仅仅是我族亲侄女,还是官大人,给你行礼也是应该。”

    “宇叔真不必如此,这里都是自己人,又不是官府大堂,没有人会拿这个说事。”

    安守宇看见安初夏坚持,笑着说道:“好,叔就不给你行礼了。”

    之后安守宇走过来给顾童生,和被仆人搀扶着的古氏行了一礼:“两位老人家一路安好?!”

    “好,都好!劳烦你来接我们!”

    安守宇看出顾童生和古氏脸上显出疲惫,就道:“大家都上马车吧,有什么话我们回去再说。”

    看见还像以前一样通透的安守宇,安初夏想当初决定让他管理族中事务,看来是做对了。

    “收到你们的来信,我就每天在码头这等着,算算时间,就这两天你们就该到了。

    这不这几天我早早就把马车雇好,在这里等着你们,省的你们回来了,及时雇不到这么多马车。”安守宇说道。

    “还是宇叔想的周到!”

    安初夏和顾芳妙扶着古氏上马车,润松把顾童生也搀扶上去,两个人不放心也跟着上去照顾。

    润松抱着孩子坐上另一辆马车。

    古氏看着一路跟随精心照顾他们的安初夏,感动的抓住她的手,满是褶皱的眼角湿润。

    没想到自己从街上无意给老伴,捡回来一个董家不要的学生,会给他们顾家带来这么大的福分。

    不仅带着孙女来京城考上科举,开办女子书院,完成老伴一生的心愿。

    就连孙女婿现在的前程,也是她帮着筹谋来的。

    顾芳妙也把头靠在安初夏肩膀上,已经眼花的顾童生坐在一旁,还是微笑着欣慰的看着自己引以为傲的学生和家人。

    安初夏这个学生是他一生的骄傲,不说回到青石镇这个小地方,就在京城只要知道他是一品少傅的先生,那也会受到很多人的礼遇。

    历朝历代又有几个寒门出来的学子,能做到官至从一品大员。

    青石镇顾家老宅,这里早几年顾芳妙就买下一对老夫妻,派来这里看守打扫修缮。

    安初夏把老师一家送到宅子里,看见这里被管理的很好,家里家外打扫的干干净净,房子这么多年有人管也很完好。

    看见老师和师母颠簸一路,脸色有些苍白,安初夏请木檀为他们看过,开了一些温和的补药为两人调养。

    之后看着两位老人在仆人的伺候下进屋休息,安初夏这才向顾芳妙和润松告辞。

    “夏姐姐,你不留在这里住吗?”

    安初夏看了看等在外面的一队人,顾芳妙顺着视线看过去,无奈放开了紧拉着她的手,自家的确住不下这么多人。

    安初夏看着在自己面前,还像以前一样爱缠着她的顾芳妙,道:“等有时间,我就来这里陪你和老师师母。”

    “好!”

    顾芳妙看着安初夏带着人,浩浩荡荡朝着西塘村而去,润松因为要照顾妻儿老人,今天没有跟着回村。

    这时候已经夕阳西下,青石镇上除了本镇做买卖的小商贩,已经没有多少人走动。

    安初夏从马车窗向外看,好像瞧见一处小巷里,有两帮人在打群架,她吩咐左望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不久左望回来道:“大人,是两家在建房时,为了房屋之间留多宽的滴水檐,意见产生分歧,一言不合打了起来。”

    “这会儿已经被属下们劝开了,至于以后他们能不能和平解决,属下不知。”

    安初夏皱了皱眉头,她记得以前这里的民风朴实,很少有人家私下斗殴。

    她挥了挥手马车继续上路,在快要进入西塘村的时候,安初夏看见当初朝廷拨款,给她建造的状元牌楼。

    高大的牌楼矗立在村头最好的位置,有四根又粗又大的木桩支撑,门楼最高处的牌匾提着状元二字,旁边小字记录着安初夏是何年何月得中的状元。

    进到村里无论是大人还是孩童,只要看见都尾随着马车,来到村西安初夏兄妹在村里居住的屋子。

    马车停下后安初夏下了马车,看见已经年迈的二奶奶被几个媳妇扶着,带着安家族人站在那里。

    看见她下车就要行礼,安初夏快走几步托住二奶奶,连忙说道:“二奶奶是长辈,怎可给我一个小辈行礼。”

    “你现在是大官,老妇一个平民百姓,理应还是要给你行礼。”

    安初夏知道东陵王朝当官的地位高,没想到除了至亲,族人见面还要行礼。

    “这里没有外人,都是本家亲人,这礼就免了吧!”

    安家族人看见安初夏做了大官后,还是这么平易近人,脸上的笑容也放松了下来。

    安初夏让人把带回来用纸包着的糖块,撒出去给村民,这是让大家都沾沾喜气,也是每个外出有成就的回乡人,都会做的礼节。

    这时候新选上的村长吕耿,听说在京城做大官的安家骄傲衣锦还乡,急忙跑过来,额头上都渗出了汗珠。

    吕耿跑到近前看见面前的女子一身威严,他被安初夏做官这么多年散发的气势所震慑,连忙跪了下来。

    口中喊道:“草民叩见大人。”

    村里的人这才反应过来,站在他们面前的再也不是那个,任由他们编排的小姑娘,而是真正位高权重的大官。

    纷纷跪下大声的喊道:“草民愚昧,请大人饶恕!”

208回村

    安初夏看着跪成一片的村民,知道这里面某些村里人,曾经在原身兄妹小时候欺负过她们,不过也都是一些口头上的,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安初夏没有替原主原谅他们,但她自己也没和这些人计较,只是免了他们的礼,带着人进到自己久别的家。

    村里人看着安初夏衣着清雅,衣料却是上乘,带回的护卫一趟趟的搬着许多,他们没见过的东西,都羡慕不已。

    三三两两边走边说道:“没想到这安家,真出了这么个人物,而且还是位女子。

    听说在京城里,已经当上可大可大的官了。”

    “是吗?”

    “可不是!”

    正在村民议论纷纷的时候,没走多远的吕村长,就看见几辆马车朝着他们村子赶来。

    他从马车窗看见坐在里面的人,就是青石镇上的楊镇长。

    看来这是听说他们西塘村,当大官的安家女君回乡了,这才急匆匆的从镇子上赶过来。

    这时候晚霞已经铺满了天空。

    安初夏进到自家院子里,看见打扫的干干净净的院子,花池里还有开着的鲜花,墙角的葡萄藤上已经结出青色的葡萄。

    五间正房,东西分别三间厢房,防止下雨下雪,屋檐前的回廊,都被整理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

    她看向二奶奶一家人道:“谢谢你们把这屋子照顾的这么好。”

    二奶奶的几个媳妇已经人到中年,连忙摆手道:“不谢,不谢,托您的福,这些年我们安家族人,才能过上好日子。”

    安二奶奶大媳妇就从看见安子希,眼睛就没从他身上离开过,看着高大健硕的儿子,还有那一身的气质。

    她总算明白为什么自己两个弟妹,每次提到他这个大儿子的时候,都会非常的羡慕。

    现在不说只是每隔几天,来这里帮忙打扫屋子了,就是干再重的活,安家大媳妇也愿意。

    木檀看见安初夏被安家族人围着说话,他就安排带来照顾安初夏起居的婢女红袖去烧水。

    左望看见要招待的人这么多,就派两个侍卫去帮忙。

    族中几位老人和安初夏商量祭拜祖先的事,安守宇看见安初夏刚回来,神色间带着疲态,原本要向她回报族中的事也没说。

    他站起来说道:“初夏侄女一路奔波也累了,有什么事等她休息好了,我们再来商量。”

    “对对对,我们一时兴奋倒疏忽了,那让女君大人休息,我们以后再来。”

    这些族人都知道,他们大多都和安初夏出了五服,已经不能算是近亲,只能算作同宗同族。

    二奶奶家人,因为在兄妹两小时候对此帮助颇多,以表亲近所以按辈分来称呼,而他们对安初夏也只能以尊称。

    安初夏送走族人,安子希也和她打完招呼之后,跟着家人回去了。

    安二爷爷前几年病逝,安子希一路扶着安二奶奶,感觉到堂兄弟们看他的目光里,都是掩饰不住的羡慕。

    “大堂哥,京城里好玩吗?”三房安子皓问道。

    “恩,好玩的地方是挺多,但都不是我们这样的人能去的。”

    “哼,说什么像我们这样的人不能去,不过是怕我们去抢了他的差事。”二房次子安子新讥讽的说道。

    安子希看向二叔夫妻。看他们并有要阻止的意思,笑了一下,并没有和堂弟辩解。

    回到家的安子希看着原本的茅草屋,现在已经建盖成农家宅院,心里也很欣慰。

    这么多年他把自己挣的钱捎回来一多半,只是希望家里人能过上好日子。

    可是让安子希没有想到的是,进去之后才发现,住在东边主房屋的竟然是二叔一家。

    他知道自己父母老实,安子希把目光看向三叔安守宇,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答案。

    安初夏这边在送走族人后,刚坐下喝杯热茶休息,就有一个护卫进来禀报:“大人外面有个说是你亲二叔的男人,带着家人要见你。”

    “你让他们回去吧,好好过日子,以后别来了。”

    “是!大人。”

    原身小时候和哥哥被撵出来吃的苦,安初夏没有资格替她说,原谅安守理这个亲叔叔对他们所做的事。

    让他们看着村里所有安姓人家都慢慢过上好日子,他们却依然在温饱线上挣扎,就是对安守理一家最好的惩罚。

    一脸颓然弓着腰等在院门口的安守理,妻子董氏,还有二十多岁依然没有娶上媳妇的儿子。

    安守理想到当年不想替刚死不久的哥哥养孩子,长大后还要分他们田地,他们夫妻挑唆老娘说两个孩子命硬克亲,把他们撵出家门。

    可是自己除了把他们赶出去,也没做什么其他的事,如今这两兄妹出息了,怎么可以这么记恨他这个亲叔叔。

    董氏看着愁眉苦脸的丈夫说道:“当家的你别担心,那件事都过去那么多年了,初夏和瑾辰应该早就放下了。

    再说你是他们亲叔叔,他们兄妹还能真不管你。”

    “就是爹,安初夏现在做这么大的官,她要是敢不帮我把赌债还了,我就到处传扬她是六亲不认的人。

    到时候她怕别人笑话,说不定不仅把我赌债还了,还能给我安排个官当当。”安羽杰嘿嘿得意的说道。

    楊镇长刚要从马车下来,就听到站在不远处那几个人说的话,门口的护卫更是鄙夷的看着安羽杰一家三人。

    安羽杰高估他说这样的话对安初夏的伤害,青石镇上的人谁不知道,他父母把两个年幼的侄子侄女撵出来差点饿死。

    西塘村除了他们家,其他安姓的人都在安初夏兄妹的帮衬下,日子越过越好,怎么会是一个六亲不认的人呢。

    护卫得到安初夏的吩咐出来说道:“大人,让你们自己回去好好生活,以后不用来这里了。”

    董氏不可置信的瞪着眼睛说道:“你一定说谎,我家当家的,可是她亲叔叔,安初夏那个小……

    她怎么可能不愿见我们。”

    “就是,我爹可是在安姓人家里面,和他们兄妹血缘最近的人,她怎么可能不管我们。”

    说着安羽杰就要上前推开护卫朝院子里闯。

209脑袋有包的一家人

    “大胆,一品大员的住所,也是你能闯到。”两个护卫厉声呵道。

    “一品大员!”楊镇长只知道安家女君在京城当官,万万没想到仅仅十几年,竟然官位升到了这么高。

    听说顾家回来,得知安初夏这位京城回乡的大官,不仅只有楊镇长,还有紧随其后而来的青石镇乡绅。

    楊镇长看了跟在他后面来的乡绅一眼,急忙走到把安家三口推到一边的护卫跟前,非常客气的说道:“麻烦护卫大哥为我通报一声,就说青石镇镇长楊千和拜访大人。”

    这时候左望听到门口的动静,走出来听到护卫的禀报,对着楊镇长礼貌的说道:“大人刚回来正在休息,你们改天再来吧。”

    楊镇长这才发现天已经快黑了,自己一时激动怎么没想到,大人颠簸一路刚回来,正是需要休息的时候,他怎么能在这时候来打扰。

    “是,是,是小可鲁莽了。”

    说着楊镇长就吩咐随从,把他带来的礼物拿给左望,却被左望严辞拒绝:“我家大人不收任何人礼物,如果你下次来求见,再带这些东西,恐怕她也不会见你。”

    “哦!”楊镇长惊了一下,原来还真有不收礼的官。

    “小可知道了。”

    乡绅们看见楊镇长都没得到接见,他们就更不可能得见,原本也想把带来的礼品留下,就算不能靠上这位大官,也想沾沾这位同乡官员的余荫,现在也息了这份心思。

    楊镇长和各位乡绅,正要走回马车改日再来拜访,就被忽然跑过来的安羽杰拦住。

    “我爹是里面那位大官的亲二叔,不信你们去村里打听打听,刚才你们送的那些礼物,里面那位不好收,我爹可以带她收下。”

    正要回院子里的左望刚抬起的步子,转了一个方向,他走到安羽杰的跟前,一脚把他踢的老远。

    然后转过头对着杨镇长和几个乡神说道:“这家人虽然和我们大人,有些亲戚关系,可早已经多年不再往来。

    如果下次他们再以任何理由收取他人财物,均和我家大人无关。”

    “是,是,青石镇上的人,都知道安女君大人,和这家早就不再来往,没有人会被他们骗的。”

    “那就好,杨镇长和几位慢走。”

    安守理和董氏反应回来,赶忙跑过去把儿子扶起来,转过头就要骂打他们儿子的左望。

    楊镇长和几位乡绅都是聪明人,看见左望和其他护卫穿着的服饰布料不一样,就猜到他应该是护卫头领,宰相门前七品官。

    即使安女君不是宰相,但她现在已经是一品官,她的近身护卫也不是普通人能够随意得罪的。

    这位大人家的热闹他们可不敢看,纷纷上了马车离开。

    老远就听到安守理这个安女君的亲二叔在那咒骂,也不知道他脑子里是咋想的。

    这样一门好亲戚不好好维护,却使劲的在那儿折腾,到最后恐怕就连一点亲情也被磨灭殆尽。

    最后安初夏在屋里听见外面的声音,吩咐护卫把安守理一家押去交给安守宇,这个上任成安家族长的人来处理。

    安守宇现在自己一个头两个大,当初盖好屋子的时候,二哥家非说自己当初偏心大哥家子希。

    明明都是他的亲侄子,自己却只把安子希推荐给了初夏,带去京城见世面。

    二房拿着这件事,非要闹着住进东屋主房才罢休,这下好了,家里最有出息的大侄子回来了。

    看见应该住进主屋的祖母和身为大房的父母,居住在了西边的次屋,虽然没说什么,但是也能看出来他的不悦。

    就在安守宇为自己家这点破事心烦的时候,得知安守理一家去西边闹事,一阵气闷之下。

    拿出安初夏考中状元,建状元牌楼的时候新立的族谱,直接刷刷几笔,在安守理不敢相信的神情中,把他们一家从族谱上除了名。

    从今以后,他们再也不是西塘村安家族人了。

    “安老三,你怎么敢!我可是初夏和瑾辰的亲叔叔,就算他们两兄妹白眼狼,不愿意认我这个二叔。

    在血缘上我也比你们这些,出了五服的安家人亲近,你怎么敢把我除族。”安守理歇斯底里的嘶吼道。

    安守宇鄙夷的看了一眼愤怒的安守理,“我要是你,就以后好好的过自己日子,不再去村西边找事。

    那处宅院已经不是普通人的住所,而是官员的老宅,宅院虽然小了点,但住在里面的人却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安守理被这几句话震惊到了。

    看着安守宇一家人眼神厌恶的看着他,安守理这才正真意识到,无论是安初夏兄妹。

    还是安家其他族人,现在都不再承认他们一家,是安初夏和安瑾辰的亲二叔,自家被族人彻底抛弃了。

    “不,他三叔你们不能这样!”

    董氏也意识到他们家被安氏族人,除族的事传出去,原本那些忌惮安家,没来向她儿子强行收赌债的人,恐怕就再也没有了顾忌。

    “反正我不管,她安初夏兄妹,无论怎么说都是我们当家的亲侄子,侄女,想要斩断这层关系没门。”

    安守宇不再想和这家人过多纠缠,只是淡淡的说道:“言尽于此,怎么坐随便你们。

    只要你们能承担,自己造下的后果就行。”

    安守宇吩咐自家几个子侄,把安守理这一家脑袋有包的人,强行的送出去。

    自己要作死,他人也拉不住。

    安初夏这边的宅院住不下这么多人,木檀把其余的人,带到了自己的住处。

    左望和护卫们才知道原来自家大人,以前和木大夫是邻居。

    之后的日子里安初夏和族人们祭祖,又给族里买了一百亩祭田,不算多也不算少。

    青石镇上的人都知道西塘村的安姓人家,大多都和安初夏这个大官出了五服,算不得至亲。

    安家族人自己心里也明白,有那少数糊涂的,也会被安家其他人提醒。

    安初夏帮他们这些族人是情分,就是不管他们,也没人会说什么。

210拜访老师裴彦华

    安初夏休息一晚,次日吃完早饭就和木檀,去了青石镇上看望古氏。

    看见师母日渐消瘦的身体,安初夏心里也很难过,古氏今年六十七八岁的年纪。

    要是在现代很多这种年龄的老人,还在跳广场舞,而她却要面临生老病死。

    安初夏接过仆人手里的稀粥慢慢喂古氏吃下。

    “让下人来做就行了,哪还需要你亲自动手。”古氏虚弱的说道。

    安初夏微笑着继续舀了一小勺,碗中的银耳莲子红枣羹,这是这段时间古氏脾虚食少,木檀特意交代让多吃的食物。

    “不妨事,以前都是师母给我们做饭吃,现在正好我担任一个闲职,有时间能多陪陪您和老师,在你们身边敬敬孝道。”

    喂完古氏,安初夏和顾芳妙陪着她聊天直至睡下,两个人才脚步放轻离开。

    之后的日子里安初夏和顾芳妙,都会经常在顾童生老两口身边陪伴照顾。

    随着她回来的时候长了,即使安初夏再低调,庐山县的官员还是得知她回乡的消息。

    安初夏怕打扰老师和师母,就在自己家里接见了他们。

    庐山县现任知县涂志伟带着人,被左望领进待客的厅堂,安初夏见到他时不由勾起嘴角。

    这位不是曾经在她担任江州知府时,管辖内的一个小县城,标榜清廉从来不收礼的县令么。

    却把一个县城管理的穷当当的涂县令么,他怎么辗转调任到这里来了。

    怪不得她回来这里发现庐山县,这么多年没有任何改变,而且觉得这里的经济和百姓,都没有以前的活跃和精神。

    这应该跟这位知县,管理能力有很大的关系,也许读书刻苦能让他考上进士,却不能改变他平庸的管理能力。

    安初夏没有和他们多说,礼貌接待几位县衙官员。

    涂志伟看着高高在上,端坐在厅堂首位,满脸威严的安大人。

    也许还记恨当年安初夏,宁愿提拔一位女县令,也不愿提拔他去府城里做事,在例行公事般的拜访后,就带着人告辞离开了。

    安初夏眯了眯眼睛,她这次回来主要是照顾好两位老人,让他们安享晚年并不想多事。

    可是有些事情身处在她这个位置,又怎么可能说不管就不管。

    这天安初夏和顾芳妙看见古氏精神好了一些,两个人就去县城探望裴彦华。

    在长青书院读书那几个月,裴彦华这个老师对两人很好,这么多年安初夏和顾芳妙,也会给他写信和捎东西回来。

    在书信中两人已经得知老师裴彦华,因年龄大了也已经不再长青书院教书,两人直接坐马车前去他在县城居住的宅子。

    裴彦华在看见老仆带进来的两人时,从诧异中回过神来,布满皱纹的脸上,双目竟然有些微红,

    “你们两个臭丫头,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事先写信通知老夫。”

    安初夏和顾芳妙两人上前双手凑拢,恭敬给裴彦华行礼,“学生拜见老师,这么多年,老师是否安好。”

    “好,好,好,都好!你们两个快过来坐。”

    “只因学生这次回来的忽然,所以才没来得及通知老师。”安初夏说道。

    安初夏和顾芳妙把带来的糕点和两匹暗纹绸缎,还有一方砚台和瑞州产的贡品墨锭,放在桌子上。

    裴彦华看见她们带来如此多的礼品,严辞拒绝道:“你们能来看我,为师已经倍感欣慰,这些东西你们拿回去。”

    安初夏和顾芳妙都知道裴彦华特别喜好,文房四宝中的砚台和墨,两人这才各选一样当作礼物送给他。

    顾芳妙送的砚台是一方有名的歙州砚,安初夏今天带来送给裴彦华的却是,十分珍贵的瑞州墨锭,这是庆安帝赏赐给安初夏之物,平时她自己也很少舍得用。

    顾芳妙和安初夏对视一眼,把包装精美的砚台和墨锭朝回拉了拉,勾起唇角道:“夏姐姐,既然老师不收我们送的东西。

    那就把这方歙州砚,还有瑞州产的墨锭,带回去送给祖父用吧!”

    裴彦华听完顾芳妙说的话,已是苍老的眼眸忽然闪出精光,想到刚才自己说的话,嘴角两旁留着的胡子撅了撅,眼神紧紧盯着顾芳妙朝回拉着的礼盒。

    是在忍不住喜好的东西从自己眼前溜走,裴彦华还是闷闷的道:“臭丫头,送出去的东西怎么可以收回呢。

    老孙快把两位女君带来的礼品,拿到我的书房收好,再去告诉夫人家里来了贵客准备宴席。”

    “是,老爷!”

    裴彦华怎么会不知道,这是两位学生在揶揄他。

    “师兄和师嫂两人可还安好?”裴彦华问道。

    安初夏和顾芳妙脸上的笑意有霎间的低落,不过看见同样已经满是华发的裴老师,顾芳妙还是微笑着说道:

    “祖父身体还好,祖母这段时间略有抱恙,正在家休养。”

    正在后院的裴彦华的夫人许氏,看见老仆送进来的珍贵物品,听说家里来了贵客,问明后匆匆来到前厅。

    安初夏和顾芳妙看见许氏进来,礼貌站起来行了一个晚辈礼。

    “学生见过师母!”

    许氏侧身避让,微笑着说道:“怎可受两位女君的礼,真是折煞老身了。”

    “尊师重道,此礼师母受得!”

    裴彦华温和的看着一个已经是一品大员,另一个也在京城开办起书院,两个非常有出息的女学生。

    在接人待物上还是如此的低调有礼,真正是内心慧智,品格端方的女郎君。

    裴彦华转过头神色柔和的对着妻子道:“你下去准备一下,中午我要留她们在家里吃饭。”

    “老师,师母不必如此麻烦~”

    “这是当然,我这就去。”许氏对安初夏和顾芳妙两人笑了笑,打完招呼后又匆匆去准备膳食。

    之后师生三人正在厅堂闲聊,就听看门的老仆来报裴彦华的友人,季老秀才来访。

    安初夏发现裴老师听说此人来访,不知为何脸上仿若闪过一抹忧色。

    裴彦华让老仆把人带进来。

    要是平时季秀才来访,多数时候都会被仆人直接领进来,今天因为家里有客,看门的老仆才会来通报。

    神情颓然的季秀才走进来,看见裴彦华家有客在,就准备礼貌的打声招呼离开。

    “不知家中有客,老朽来的实在唐突。”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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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45206/ 第一时间欣赏寒门逆袭,科举路上她美又飒最新章节! 作者:会散所写的《寒门逆袭,科举路上她美又飒》为转载作品,寒门逆袭,科举路上她美又飒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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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逆袭,科举路上她美又飒介绍:
安初夏一个天生拥有超强记忆力,却只想过悠闲生活的人。
无缘无故穿越到一个古代王朝,想着古代山青水秀,空气清新,过安逸舒适的养老生活正好。
哪成想自己穿的这个古代,好像是个假的。
这里女子竟然也可以通过科举当官,于是安初夏悲剧了。
时常被一心望妹成材的便宜哥哥,盯着努力学习,从此后她的日子过得别提多酸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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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陵国一个相对男女平等的王朝。
因为开国皇帝元太祖毕生膝下只有一个皇嗣,还是位皇女。
为了自己费尽千辛万苦打下来的江山,不至于拱手送人。
元太祖在巩固皇权后,强势通过了一道律法!只要是东陵国的子民无论男女都可以通过科举入仕为官。
东陵皇室诸君也是无论皇子,皇女,只要能力够都可以继承皇位。
这样朝堂之上有了女子官员,他唯一的子嗣在继承皇位后,才不会被满朝男性官员孤立。寒门逆袭,科举路上她美又飒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寒门逆袭,科举路上她美又飒,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寒门逆袭,科举路上她美又飒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