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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逆袭,科举路上她美又飒全文阅读

作者:会散     寒门逆袭,科举路上她美又飒txt下载     寒门逆袭,科举路上她美又飒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66京城来人

    丁富商怎么也被想到自己贿赂一个小县令,能把自己送进大牢里,贿赂的银子也成为证据,他还没见过不爱钱的官。

    他已经让人给省城那边去了信,自己肯定很快就能出去,到时候他一定要让这个女县令不得好死。

    不过很快他的这个想法就被打破,他的家人赶来威县给他带来一个消息,富商家常年供奉的那位官员。

    听说他在威县犯的事,这次连面都没见送去的银子也没收,只说让他们家好自为之。

    告诉他家这次得罪的这个女县令,可是上任没多久,就把本县称霸嚣张多年的县丞绊下台砍头了。

    还带累府城的好多官员一起倒霉,抄家的抄家,罢官的罢官,降级的降级,就这样一个人物,谁敢去管这件事。

    富商这次是真的慌了,让家里人不惜代价也要把它弄出去,要不就他逼死过人,还有其他罪刑这次铁定也是要掉脑袋。

    好像这个富商的打击还不够似的,这天在听到两个狱卒聊天后,他才知道豆腐的方子原来是那个女县令,看威县太过贫穷才想出来的东西。

    只是官员不能经商,才会拿给几个大地主让他们去卖,然后再拿出钱建设这个贫穷的小县城。

    听到这些话丁富商彻底瘫软在地,如此为民着想的县令,怎么会去贪污他的银子,诬陷她自己想出来的食物配方。

    安初夏处置了一个省城来强抢豆腐配方富商的事,很快传遍威县,接着传到北安府。

    因为富商家在冀州城居住,就连那里也传出,因为威县新做出来的豆腐太过美味。

    丁富商去抢人家的豆腐方子不成,想要贿赂当地的县令,诬陷他人偷盗自家酒楼的豆腐配方。

    结果威县那个安县令不但没收他的贿赂,还把他以前在那里干的坏事,都调查清楚,最后把他关押进了大牢。

    因为这件事不仅安初夏这个铁面无私的女县令出名了,连带着威县出了美味豆腐制品的事,也同样被传开。

    有了这一波宣传,许良策他们不用费心想着再去打通人脉,寻找销路。

    之后有跑商的人把豆制品带到,越来越远的地方销售,威县豆制品彻底被打开市场。

    这天安初夏从衙门回来刚走进大门,就看见院子里的人怪怪的朝她笑,她眯了一下眼睛也没问,知道答案一定是在厅堂里,径直走了进去。

    当安初夏看见厅堂里坐的人都是谁时,她的眼眶也不免激动的有些微红,“哥哥!王师兄!这么冷的天,你们怎么来了。”

    安瑾辰要不是顾及着兄妹两都长大了,不好过分亲近,就要激动的把安初夏抱在怀里了。

    安初夏红着眼眶看着他们,同时招呼着自己师兄王立斌,还有一位跟他们一起来的年轻女子。

    “这么冷的天,路上一定很辛苦,大家都快坐下喝一杯茶,暖暖身子。”

    然后又转过头吩咐柳香让她去告诉吴婆,去街上买些鸡鸭回来,今天多做一些菜给哥哥他们接风洗尘。

    “妹妹,你怎么瘦了这么多!”安瑾辰心疼的说道。

    安瑾辰这话说的还真不假,安初夏就从来到威县就和陈县丞,虚以委蛇,斗智斗勇,加上后来又在缴匪时受了伤。

    这段时间她又忙着,怎么才能让这个贫穷的小县城富起来,的确是清瘦了不少。

    安初夏激动过后看着安瑾辰道:“哥哥也瘦了,怎么不留在京城来到这里了?”

    安瑾辰能说他想妹妹了么,兄妹俩自小相依为命一起长大,从来没有分开过这么长时间。

    安初夏就是安瑾辰这个哥哥这么多年生活的重心,妹妹忽然离开,他总是不放心。

    这才跟着上任的王立斌一起来威县。

    看着低着头的安瑾辰!

    安初夏能说什么呢!

    转过头看着那个小脸冻的通红的女子道:“这位是~”

    王立斌这才意识到,还没给安初夏介绍和他们一起来的女子。

    女子见安初夏看过来,大方的没有要任何人介绍,自己站起来,拱手行了一礼:“大人,学生白云朵,是今年的同进士。

    受吏部派遣来威县这里做教谕,以后还请大人多多关照。”

    安初夏看着面前长得文文静静,说话慢条斯理的女子,微笑的说道:“你来的正好,县学已经重新修缮,正等着你来主管那里的事务。”

    “是!大人!”白云朵和安初夏两人相视一笑,都对彼此的印象挺好。

    安初夏又对着王立斌说道:“冀北这里冬天很冷,这一路上可没少遭罪吧?!

    南方一般下了雪很快就会被融化,这里可不一样。

    这会儿下的雪,要等到明年开春才会化。”

    王立斌也感叹道:“是挺冷的,师兄还从来没见过,下这么大的雪。”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安初夏,“师妹,这是师兄的委任文书。

    接到你的信后,子洛和陈翰就陪我去吏部办了,只不过一直都没有下文。

    还是瑾辰大哥知道了,拿着令牌去四皇女府,虽然没见到四皇女,但事情还是办下来了。”

    安初夏接过,看着吏部签发的九品主簿委任文书,“办下来就好,这样师兄以后也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走上仕途!”

    停了一下,安初夏忽然想到什么,“师兄来的正好!”

    王立斌不解的看着她。

    安初夏从容一笑却没有说话。

    王立斌眼神闪烁了一下,明白师妹这是有事,不好当着外人和他说,也没有多问。

    傍晚左望和安子希也迎着大雪办事回来,大家凑在一起热热闹闹吃了一顿接风宴。

    屋子里烧了暖炉,大家吃完饭坐在一起喝茶聊天也不觉冷。

    说起北方的吃食,就连不重视口服之欲的安初夏,也苦着一张脸。

    冬天那是一点青菜都看不见,就连储存的白菜那,也不是能可着劲吃的。

    在这里富贵人家冬天吃的最多的就是肉食,贫苦人家吃的最多的就是咸菜。

    好在安初夏带着吴婆他们来这里,因为吴婆是北方人,知道北方冬天吃菜困难。

    在他们来后就在家家都有的地窖里,储存了好多罗卜白菜。

    不过家里这么多人,吴婆每次炒菜的时候,也不敢多做,怕这里的冬天太长,到时候连吃的菜也没有。

    好在这段时间家里不缺豆腐,豆干一类的食材,饭桌上的菜丰富了很多。

167新来的王主簿

    一路颠簸,大家都很劳累,安初夏他们没聊多久,就让柳香带着白云朵去收拾好的房间休息。

    安子希和左望陪着安瑾辰去他的房间了。

    厅堂里就剩下安初夏和王立斌两个人,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只听到火炉里烧的炭火噼啪声。

    外面的风卷起挂在门上,粗布里装着毛草缝制的门帘,从缝隙里吹进来丝丝寒意。

    王立斌捧着热乎乎的茶杯,阵阵暖意从手心传入身体。

    “师兄可想过再升一级?”

    “咔嗒”茶盖落在杯盏上的声音,王立斌惊讶的看向安初夏,“师妹,你说什么?”

    王立斌只单纯觉得自己性格不适合做教谕,所以一直没去吏部讨差事,不过他自小就读书,做别的事他也不擅长。

    他在京城活动了很久,以他同进士的出身没有强硬的背景,很难找到除了比教谕更好的差事。

    有时候同进士比举人更不如,不上不下的,就算你想从八九品县丞和主簿做起。

    当你顶头上官的县令,还怕你轻易顶替他的位置,宁愿去提拔举人出身的人。

    也不会接受和他差不多功名,同进士去做这样的职务。

    这也是为什么大多县衙里的县丞和主簿,都是举人来做的原因。

    无论他们做的有多出色,因为出身不够,他们都很难做上县官之位。

    王立斌在京城里,都快要等的心灰意冷的时候,接到安初夏的来信,他心里明白那是师妹在照顾自己。

    墨子洛和陈翰也说,他来了可以帮助师妹,师兄弟几个商量后自己才决定来这里。

    没想到这时候师妹又说出这么让他惊讶的话。

    几年的师兄妹王立斌知道,安初夏不是爱说诳语的人,于是门道:“师妹这话是何意,师兄不明白?”

    安初夏看见王立斌脸上并没有,因为听到可以升一级官位,有什么特别的喜悦,心里对师兄的人品更认同。

    于是道:“前阵子县衙里的县丞,因为犯了事,被拉到冀州城砍头了。

    这不现在县丞的位置空虚,师兄要是有兴趣的话,我这个做县令的还是有权,给你报上去提拔一下的。”

    “不可!”王立斌微皱着眉头但。

    “师兄知道,师妹是为了我好,可是师妹可曾想过,你来这里没有多久,县丞就犯事被处决了。

    我来这里做主簿是通过吏部任命,就算别人知道我俩是同乡,他人也说不上什么。

    可是我现在要是接替县丞的位置,而且还是你上报提拔的,这就很容易让人说你排出异己,任人唯亲。”

    安初夏恍然她只为自己师兄可惜,作为同进士,去做一个小县城的县令也是可以的。

    只不过他们从偏远地方考上来的学子,一是银子不够多,二也没有背景。

    就连去一些府衙里,做一些八九品的小史,都轮不到他们。

    安初夏恍然一笑,“是我太心急了。”

    王立斌又怎么会不知道师妹的心意,他们几个师兄妹关系好,临来的时候墨子洛和陈翰,还千交代万嘱咐要自己好好照顾师妹。

    要是真因为自己拖了师妹的后腿,他哪还有脸回去见其他几个师兄弟。

    师兄妹二人不再讨论这个话题。

    王立斌又说起安瑾辰一路上,宝贝似的,带来的那些什么种子。

    既然王立斌已经来这里做主簿,这些种子的用处他迟早会知道。

    于是就把她去信让安瑾辰把能够,高产的玉米种子找商队带过来,安初夏没想到哥哥会亲自把种子送来。

    “真的这么高产?

    要是每亩地,真的能收这么多粮食,这可是利国利民的大事,到时候报到朝廷必然是大功一件。”

    “能不能高产,明年我们在这里,种出来就知道了。”

    现在还没大规模在北方种植,安初夏可以确定的是,玉米绝对比其他粮食要高产,至于高到什么程度,她还真的不敢保证。

    师兄妹两人又聊了一会儿,老师顾童生一家发生的事,安初夏知道他们一切都好。

    看天色不早,这才各自回房休息。

    次日王立斌就去县衙里报到,他拿着的是吏部发的委任文书,大家都不知道他是安初夏的师兄。

    两个人在衙门里也并不以师兄妹称呼,王立斌也会给安初夏行礼称呼大人。

    安初夏表面上也不会去特殊照顾王立斌,只不过在她的管制下,衙门里的勾心斗角少了很多,至少明面上是这样。

    王立斌接手自己分内事务还算顺利,安初夏又把一部分县丞要做的事,也让他接手了。

    王立斌也没有拒绝,他知道现在衙门里没有县丞,这些事他不帮着做,那就要师妹自己辛苦处理。

    他来这里一方面是为自己挣一份前程,另一方面也是真心想要帮师妹,让她这个县令做的更顺利。

    进入腊月衙门里办事的大堂升起火炉还是很冷,安初夏裹了一件厚厚的毛皮大衣,还是觉得两条腿冻的僵硬。

    和她同在一个办公大堂的王立斌,不知道从哪里端来一个火盆子,放在她办公的桌下两条腿才觉得好点。

    安初夏抬起头对着王立斌说道:“王主簿,你也把公务拿过来,坐在这里办公吧!

    桌子这么大,坐在一起办公并不妨碍。”

    又对已经被提拔成师爷的柯伊道:“你也过来这里坐吧!

    等一会儿,朱班头带人巡逻回来,天这么冷没什么事就早点回去吧。”

    柯伊亲和的笑了笑,也把椅子搬到火盆旁边取暖,从他带来的布袋里掏出一把干果放在火炉上。

    不一会儿,一阵清香就传了过来。

    柯伊把有拇指大烤熟的果实拿过来放在桌上,道:“两位大人吃吧!”

    安初夏拿起一颗被烧成黑色的干果剥开,里面倒是白色的果仁,吃在口中有一种栗子的清香。

    “挺好吃的!”

    王立斌也放下手中的毛笔,掰开一颗吃了起来。

    冬天北方因为天冷,家家都窝在家里取暖,其实衙门里的事并不多。

    只不过就算事不多安初夏还是会每天来衙门,就和前世上班一样,不能因为今天事不多,你就能提前下班或者不来。

    如果她这个领导没事就不来,那衙门里的其他官吏就会有样学样,这样原本各司其职的县衙,就会慢慢变得松散。

    等到真正有事要做的时候,就会造成找不到人的情况。

168劝学

    下值后安初夏和王立斌一起朝回走,只不过安初夏居住的是每届县令,专门住的后衙。

    他去的是相隔不远租住的一处小院,脚下踩着咯吱咯吱厚厚的雪,没走一会儿寒风就冻的两人只打哆嗦。

    进入到腊月,更是三天两头的下雪。

    来做教谕的同进士白云朵,也带着自己的两个下人,搬去县学那边住下了。

    安初夏也把县学重新招收学子的事,昭告全县村镇百姓,希望下年有学子愿意留在本县读书。

    这段时间安初夏还把自己以前读书时,认为对科举有用的书籍默写下来,用线绳装订好放在县学的藏书馆里,供以后来县学读书学子借阅。

    安初夏自己还编写了一本算术,做幼儿的启蒙读物,她希望每个幼童长大后不仅学问要做的好。

    最起码心里也要有个数。

    不能像有的学子,考上进士写的一手锦绣文章,真正到做官的时候,连最基本的账目都看不明白。

    王立斌知道威县文学落寞,也参与到其中,趁着冬天衙门里没有那么多事儿。

    他也把自己对科举的见解,默写释义出来交给白云朵,这个县学教谕看过后,放在县里藏书馆里。

    白云朵也是一个妙人儿。

    这天她找到安初夏说出想要去走访一些学子家,看看怎么告示贴出去那么久,为什么会没有学生来县学。

    安初夏看衙门里也没事就同意了。

    “走吧!”

    “你真陪我去,太好了。”白云朵高兴的道。

    她原本也只是来问问,没想到这么冷的天,安初夏这位县令真愿意陪她去学子家家访。

    两人第一天带着卫云城和朱铁花三四个衙役,走访了县城里几个家庭殷实的学子家。

    无一例外的都是嫌弃本县教育质量不好,话里话外,不愿意把家中子女留在本县城读书。

    人家不愿意,两人劝说无果后只能放弃。

    次日两人相约去乡镇读书人家走访,这个时代能供得起读书人,大多都是家底比较殷实的人家。

    听说安初夏和白云朵是来劝他们明年,把家里的读书人留在本县城读书,纷纷把头摇的跟波浪鼓似的。

    有的人家更甚,没听他们把话说完,就把两人请了出去。

    他们敢这么做是因为安初夏陪同白云朵走访时,只做平常女子打扮,并没有表露身份。

    跟着后面保护他们的衙役也都穿着普通布袍,只有白云朵介绍自己是县学新来的教谕。

    但这个职位和现代的校长相似,并没有什么官职,百姓根本就不怕她。

    安初夏看着垂头丧气的白云朵,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胳膊,安慰道:“别泄气,威县的教育已经落寞很多年了,不是我们一时半会能够扭转过来的事。

    学子家里人不相信也是可以理解,谁也不敢拿着供了这么多年的读书人,前程来开玩笑。”

    基本上这些学子,都是去临近其他书院读的书,不是他们三言两语可以劝回来的。

    这天安初夏和白云朵去郭庄村,郭地主家劝说他家正在临县读书的童生儿子,明年能不能留在本县读书。

    也不知道曾经见过安初夏一面的郭地主,是真没认出来,还是假没认出来。

    反正最后她两,还是不客气的被郭地主撅了出来。

    在郭家大门关闭前安初夏和白云朵,还听到从里面传出郭地主不屑鄙夷的说道:“真是荒唐,什么教谕,县令的,不过是两个黄毛丫头,还想要毁我儿前程……”

    听到这里大门被关上了,再也听不见里面在说什么,很明显郭地主是认出安初夏,就是曾经让他们捐赠粮食的县令。

    安初夏苦笑着摇了摇头,拉着比她瘦弱矮小的白云朵,踩着脚下厚厚的雪,正要走向停在路上的马车。

    就看见从不远处一间低矮的房屋那里,大步走来一个高壮魁梧的黑脸汉子。

    声音粗犷洪亮的道:“请问两位女郎君是不是,县学里下来,招收学子的先生?”

    白云朵和安初夏对视一眼,白云朵低落的点了点头,无论怎么看面前的人,都不像是读书的学子。

    男子眼睛炯炯有神看出什么,连忙摆手说道:“不是我!是我娘子!”

    安初夏这时候才想起,她们在衙门查找的童生备案里,郭庄村的确是有两个童生。

    只不过那位叫郭秀娟的女童生已经嫁了人,她们看年龄也二十多岁,应该有孩子了。

    “你娘子是郭秀娟?”安初夏问道。

    “是!”

    “她不是成亲了吗?你还愿意供她读书。

    你可知道读书是一件很耗费时间和银钱的事,你也愿意?”

    几乎接近百分之百的人家,不管婆家富不富裕,都不会再供娶回来的媳妇继续读书。

    这也是安初夏和白云朵为什么没有去找的原因,如果她们贸然去说童生可以去县学读书的事,很可能会打扰到女子原本平静的生活。

    粗犷高大的男人提到自己的妻子,晶亮的眼眸中闪过柔情:“我愿意,只要她高兴,想读到多会儿我都供!”

    男人的话说的铿锵有力,让安初夏和白云朵感到动容。

    两人跟着男人走到他家,房屋虽然低矮,但走进去后却热浪扑面,可见男人是多么疼爱自己的妻子。

    这时坐在炕上拿着一本书看的女子,听到声音抬起头看过来,见自己夫君带着两个年轻女子进来。

    先是一愣,然后清秀的脸上露出笑容,对着安初夏和白云朵,声音柔和的道:“快进来上炕暖暖!”

    安初夏看见女子嫁人后,身上依然有些读书人的气质,暗自点头,应该是一个读书人的料。

    此时虎背熊腰的汉子,放轻声音对着女子说道:“娘子你不是一直还想继续读书么,刚才我打猎回来路过那边。

    听到门房里有两个下人说,县学里有人来让本县的学子,可以去县学那里继续读书。”

    “真的!”女子激动的从炕上跪了起来,眼眶微红的问着自己夫君。

    然后好像明白了什么,转过头看向安初夏和白云朵。

169女学子郭秀娟

    颤抖着声音问着周身气质,更加沉稳的安初夏,“这是真的吗?”

    安初夏看着女子眼中含着的泪花,感觉她读书并不是只为了科举。

    在女子眼中安初夏看到当初哥哥安瑾辰,对妹妹读书的那份执着。

    “嗯!是真的!”安初夏肯定的回答道。

    “呜呜呜!”女子骤然捂着脸痛哭出声,声音里好似有着,无法言说的天大委屈和恨意。

    男人见妻子哭泣满脸心疼,碍于安初夏和白云朵在,只能焦急的搓着手,担心的看着妻子来回的在地上走着。

    安初夏和白云朵与这家人并不相熟,也不知道从何安慰,只能提出告辞,让男人好安慰自己的妻子。

    就算男人再舍不得妻子独自难过,他还是礼貌的把安初夏她们送出来,还解释道:“两位女郎君,千万不要误会。

    我家娟娘她是想起了,我那冤死的岳父岳母才会如此,请两位女郎不要介意。”

    听到有人冤死作为本县父母官的安初夏,就有意问道:“此话怎讲,什么叫你岳父母是冤死的。

    如实说来,如果你说的属实,自有人替你们讨回公道。”

    男人此时仔细打量安初夏一番,见她眉宇间透着隐藏不住的威严,忽然想到前阵子听说本县新来了一位女县令。

    “噗通!”一声男人跪在地上。

    安初夏看着地上厚厚的雪没过男人的膝盖,她没有急着叫男人起来,就那样淡淡的看着他。

    白云朵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并不发言。

    卫云城和朱铁花从不远处的马车边走了过来,因为马车上坐不下那些人,今天只有他们两个陪着安初夏和白云朵出来。

    两人看见跪在雪地里的男人,对着安初夏恭敬的道:“大人!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男人听到卫云城和朱铁花对安初夏的称呼,知道自己没有猜错,又要给安初夏磕头。

    就听到安初夏说道:“起来吧!冻坏了,可没人挣钱供你娘子读书了。”

    果然听到这句话,男人慢慢的站了起来。

    安初夏就知道这是个爱妻如命的好男人,她也无意为难,于是说道:“把你岳父母的事说说吧!”

    看着安初夏这个县令站在寒风里,还有问明自己岳父岳母的冤情,男人知道她是一位真正的好官。

    就长话短说道:“……”

    马车上白云朵看着安初夏微闭着眼睛,也安静的坐在那里没有打扰,知道她在想着刚才那个男人说的话。

    安初夏想着回去后,还要派人调查那个叫司徒枫的男人,说的话是否属实。

    不过以安初夏观察男人应该没有说谎。

    他说自己娘子手里有当年郭家祖父母,给他岳父和二叔郭观林分家的契约,上面还有村长和郭家一位长辈的签名。

    听司徒枫叙说,当年郭家长辈分家的时候,郭观林听了做生意妻舅的话,要了家里几乎全部的银子。

    只把家里上千亩的田地,留给为人老实本分的大哥夫妻。

    为人有些小聪明,奸诈自私的郭观林拿走的钱财,几乎是大哥大嫂所分田地的两倍银子。

    最可恨的不是他多分了财产,而是他在做生意,把钱财赔光以后。竟然带着一家老小回来,死皮赖脸住进分给大哥夫妻的郭家老宅。

    最后还勾结靠着叔叔当上捕快的恶霸混混陈文超,要把自己长相秀丽的侄女送去当小妾,活活把大哥夫妻气死。

    听司徒枫说他和郭秀娟机缘巧合下结为夫妻,他以死相护,加上一年前告老还乡的主簿。

    曾经被野猪追赶的时候,他正好路过出手救下,欠自己一份人情,在老主簿的周旋下,当时这件事才算告一段落。

    安初夏现在想郭观森夫妻死的有些蹊跷,就算郭观林算计着要把郭秀娟送人当小妾,好好的人没有大病大灾,也不至于就能轻易被气死。

    不过现在想这么多也无用,等到调查清楚以后,再看看情况怎么样。

    安初夏回来后吩咐做事仔细的卫云城,和对搜查证据有一手的左望,去调查郭庄村郭地主家的事。

    自己依然陪着白云朵,带着朱铁花和安子希去给她招学生,要不明年白云朵这个教谕,就是光杆司令一个人了。

    再说去招学生也有安初夏一份责任,县学出了优秀的学子,对于她的政绩同样有用。

    整个威县的童生学子,以前积累下来的也只有百来人,最终只有十几个愿意明年去县学里读书。

    这还是因为都是一些家庭条件不好,去不起远的地方读书,已经在家停学好几年的童生学子。

    不过就这十几个学子也让白云朵很欣慰了,至少明年县学里有学生可教,总比就她和哪位教导林秀才,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在县学里强。

    陪白云朵招完学生,时间也快到过年了。

    因为衙门里没有什么事,安初夏让大家二十三小年,这天就放假了。

    左望和卫云城调查郭家的事,基本表面上的证据也查清楚了,至于郭秀娟父母的死,安初夏准备过完年再说。

    就算她怀疑郭秀娟父母的死很可能是被人下药,即便要开棺验尸,这会儿北方的土地冻的像铁一般,也要等到明年开春解冻了才能挖得动。

    年前安初夏接见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元德村的老村长带着儿子和几个村民,拎着家里养的老母鸡来感谢安初夏。

    感谢她教会村民泡发豆芽,还给他们找到了销路,这一个冬天他们每家多少都有几两银子的收入。

    这些银子对富贵人家不算什么,但对于他们这些老百姓,可是能让全家过一个好年。

    安初夏留下老村长他们在家里吃完饭,又吩咐人去街上买糕点和红糖当回礼,让他们带回去给家里的孩子吃。

    老村长和几位村民坐在牛车上,不好意思的看着上面,放着一包包糕点和红糖。

    他们送来的五只鸡,恐怕连这里的两包糕点都买不来,老村长觉得心里很过意不去,又让县令大人破费了。

170三件大氅

    小年过后威县的商户和乡绅都给安初夏送来年礼,都被安初夏安排的安子希,以县令大人不在家给拒收了。

    这天终于不用去衙门里,安初夏走到哥哥安瑾辰门前敲了敲门,然后推门进去。

    安瑾辰看见妹妹进来把手中拿着的玉佩放进怀里。

    安初夏看见安瑾辰手里的凤纹玉佩,她已经猜出有很大可能是四皇女的,在这个皇权至上的古代,除了皇家的人那个敢佩戴凤纹玉饰。

    加上还有个小不点和他们兄妹长得如此相像,安初夏去参加过小小郡主的满月宴,按照时间来推算的话,与哥哥发生的事儿,也差不多能对得上。

    她在京城做京兆尹的时候,也听说了几位皇子皇女的一些事。

    现在坐在朝堂上的这位皇帝子嗣真的不算多,皇子更是只有潘贵妃生的三皇子。

    其他的不是没生下来就胎死腹中,还有就是低等妃嫔,生下来没站住夭折了。

    皇女倒是活下来三个,只是除了老皇帝的解语花淑妃生的五皇女,身份高一点以外。

    二皇女是宫女生的身份低微的,连宫里得势的奴才都敢欺负,不知是真是假听说天生体弱,一般不出自己皇女府。

    还有就是四皇女母家倒是江宁城大族,不过生下四皇女后就死了。

    长大后的四皇女,被京城里的人谣传憨傻痴肥,除了贪吃一无是处。

    不过安初夏凭着仅见过她几面的渊源,觉得四皇女并不像京城里传言的那样,不过皇家之人哪个不是伪装的高手。

    身体弱的不一定真的身体弱,憨傻痴肥的也不一定是真的,有着贤能睿智好名声的三皇子,也许比谁都心狠手辣。

    不过这都不管她的事,自己做好臣子本分,安初夏可不想掺和皇家的事儿。

    “哥,今天有空我们上街走走,你去吗?”安初夏走进来问道。

    安瑾辰站起来拿起一件兔毛披风,“走吧,正好在家闷了几天,也该出去走走透透气。”

    今天安初夏没有让人跟着,就她和自己哥哥安瑾辰两人,踩着雪走在威县的大街上。

    兄妹俩好久没有这样单纯的出来逛逛街了,这里是北方皮毛没有京城贵,安初夏和安瑾辰进了一家皮毛铺子。

    挑挑拣拣,买了几张不错的皮毛,准备回去做衣裳披风一类的服饰。

    在买布料的时候,安初夏还是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一个人,那个心灵手巧,会做饭,会绣花做衣服,还会帮着管家的男人。

    不知道他现在在哪,过的好不好。

    被安初夏想的人这会正举着大刀在砍人,嘉阳关外,一个脸上带着鬼面具的人,坐在一匹健壮的黑马上。

    追着逃跑的敌人不肯罢休的疯狂砍杀着,敌方的将领很想骂娘,探子不是说鬼面将军不在嘉阳关么。

    那谁来告诉他,这个杀人如麻的疯子是谁。

    足足把敌人打到几百里路外,蓝玄九才泄出心中那口郁气,带领自己的队伍回到嘉阳关。

    膀大腰圆的副将熊猛看着自家将军,滴血的长刀,都不由的扯了扯嘴。靠近这把长刀的敌人,无不是现在都尸首分家,肠穿肚烂了。

    每次和将军一起去打仗,都感觉从地狱里走过来一次,看着敌人肚子上被捅了一个窟窿,躺在地上惨嚎呻吟着,把自己肠子朝肚子里塞的画面。

    就连熊猛这个大老粗都有一种想呕吐的感觉。

    熊猛硬着头皮走到蓝玄九面前,谁让他和几个副将比谁尿的远输了,他只好愿赌服输来劝自家大将军。

    因为谁也不想在打仗的时候还不能吃饭,就怕看见那样的画面,连苦胆都吐了出来。

    “将军,剩下的几场小仗,就我们兄弟几个带兵去吧。

    你老在这里好好休息,那些王八羔子早就想出风头了,还请将军给个机会,”

    蓝玄九淡淡的瞟了一眼熊猛,粗犷的汉子差点腿软的给蓝玄九跪了。

    心里暗骂那几个副将不是个东西,他们喝饱了水,憋了那么长时间,算计老子就这才输了。

    被他们几个逼着来劝这个活阎王,看来他今天小命休也。

    “可!”

    得到答案的雄猛心里猛然一怔,觉得自己又可以了。

    “嘿…嘿嘿…将军英明!”

    说完就跑出去找那几个副将吹嘘炫耀去了。

    蓝玄九坐在营帐里,从怀里掏出这根红润剔透的琥珀簪,放在手中轻轻的摩擦着。

    不知道那个没心没肺狠心的女人,是否还会想起自己,原本这里今年他本不该来。

    去年嘉阳关外的敌人,成年壮汉就被他砍杀的差不多了,被撵去草原的深处,今年应该是不会有大的战役。

    结果被那个女人拒绝带他同行,自己心中的怒火无处可发,这才又跑到这里。

    蓝玄九用一块红色的锦帕把簪子包好,重新放在怀里,这才大踏步的走向营帐外。

    安初夏买了几张不错的皮毛,让绣庄里的人做成三件男子穿的大氅,安瑾辰看着妹妹他心里知道三件中必然有他一件。

    其他两件大氅妹妹不说,他心里也能猜到是给那两人做的。

    绣庄老板认出安初夏是威县的父母官,热情恭敬的说,会在年前给她做出来送去。

    安初夏只说不着急,就和安瑾辰买了一些年货回去了。

    二十八许良策和罗瑞生还有马翔三家,知道安初夏不受年礼,就都送来了豆腐,豆干,马翔终于做出来了豆腐乳,也送来十几罐子。

    他们送来的这些安初夏收下了,不说这些东西本来就是用她的方子做出来,就算不是这些豆制品也值不了多少钱,到哪也不能说这是受贿。

    腊月二十九绣庄的老板把三件大氅做好送来,安初夏让哥哥在三件里挑一件。

    安瑾辰心里非常高兴,不是这几件大氅有多好看,安初夏让他先挑,这说明他在妹妹心中最重要。

    三件大氅,一件棕色,一件银灰色,还有一件纯黑色。

    安瑾辰最终在三种颜色中,选了那件纯黑色的大氅,穿在身上轻轻的抚摸着顺滑的皮毛。

    年三十这天,厨房里热火朝天,安初夏把师兄王立斌和县学里的白云朵,都请来家里过年。

    原本连林秀才也准备一起请来,不过林秀才他是本县人家里还有近亲,被自己堂哥家请回去过年了。

    就在大家开开心心准备吃年夜饭的时候,安子希从前院大门,领进来两个冒着风雪而来的人。

171除夕夜

    安初夏看着站在门口,身上落着厚厚雪的木檀和司珩,不知道说什么好。

    只好亲自拿起掸子走出去,把他们身上落的雪扫下来,这才问道:“你们怎么这个时候来,雪下的这么大多冷呀!是有什么事吗?”

    “无事!”司珩僵硬的说道。

    两人是骑着快马良驹抄着小路过来的,只用了不到一天时间,等在这里过完除夕还要赶回去。

    安初夏疑惑的看了两人一眼,什么也没有再问,就吩咐柳香打开热水让他们洗洗。

    屋子里生着炉子今天人又多,暖和和的很快让木檀和司珩冰冷的身体缓过来了。

    年夜饭桌子上坐着的有安初夏兄妹,木檀和司珩,王立斌和白云朵,安子希与左望,围成一大桌。

    桌子上鸡鸭鱼肉都有,只是少了南方冬天还有的一些青菜。

    安初夏吩咐柳香把自己准备的一些好酒端上来,之后就让她也去和吴婆母子,趁热吃年夜饭去了。

    不必再这里伺候。

    安子希和左望各接过一壶酒给大家杯中酌上。

    安初夏微笑着端起酒杯道:“新的一年新气象,祝大家来年都能心想事成,身体康健!”

    安初夏说着过年时的吉祥语,大家都笑着碰杯饮尽杯中的酒。

    木檀和司珩都是第一次吃豆腐和豆干,鲜香爽滑,甚是好吃,就问安初夏:“这是什么食材?”

    “就是用黄豆做成的豆制品,如果你们两个爱吃家里还有,等离开的时候都给你们带上。”安初夏喝了酒脸色略染微红的道。

    “嗯,挺好吃的!”木檀夹了一块鱼煮豆腐。

    安初夏笑看着他道:“那就给你们带上。”

    司珩看见你人和谐温馨的一幕,眼神闪了闪,抬头饮尽杯中酒。

    安瑾辰看着木檀他早就知道木檀对妹妹有意思,可是那个男人怎么回事,也老拿眼角偷偷瞟自己妹妹。

    王立斌看着两个如此气宇不凡,玉树临风的男子,都眼神倾慕的看着自己师妹,不勉为自己有这么一个优秀的师妹感到骄傲。

    他们师兄弟几个哪个没对这个,心思剔透沉稳的小师妹动过心,只不过最后都被她的学识折服。

    只觉得自己往那方面想,都是在亵渎师妹,这才把他们那点小心思收了。

    白云朵原本在看见进来的木檀和司珩是,也被两人的出色外表迷惑了一下。

    在发现两个男人眼神无论是放在哪里,意识都跟在县令大人身上,她就收回了目光,专心吃着自己跟前的几道菜。

    安瑾辰和王立斌,左望,还有认为自己已经长大了的安子希,几人已经你一杯,我一杯,喝的开始胡乱吹牛开了。

    安初夏今天在自己家里,身边也都是熟悉亲近的人,就多喝了几杯。

    此时有些微醺的她,平时过于白皙的脸上也染上了红霞,眯着眼睛看着大家。

    吃完年夜饭,大家就移到暖厅各自找个地方坐着,安初夏和白云朵两个人坐在软榻上。

    大家开始聊着天,安瑾辰和安子希已经靠在椅子上,眯起眼眸打起盹来。

    安初夏笑着说道:“哥,子希,这里也没长辈盯着你们熬年夜,快回去睡觉吧!”

    “啊!”

    被同样有些醉的左望用胳膊肘点了一下,安瑾辰这才眯着,有些醉醺醺的眼睛看着安初夏。

    “哦,那和先回去睡一小会,到子时迎生的时候,你再叫醒我。”

    安初夏答到:“好!”

    安瑾辰和安子希还有左望三人,互相搀扶着离开回去睡觉了。

    王立斌也对着大家拱手道:“师妹,师兄也有点熬不住了,也回去早点睡了。

    明天师妹记得给师兄,准备一个大点的红包,做压岁钱。”

    安初夏一愣笑道:“好像师兄记错了,要说给压岁钱,不应该是师兄给我吗?”

    王立斌方正的脸上满是不赞同的说道:“你在哪看见过,下属给上官发红包的吗?”

    安初夏脸上一僵,她被问住了。

    “噗哧!”白云朵也笑着站起来。

    “县令大人记得明天发红包的时候,别忘了我!”然后也和王立斌先后走出暖厅。

    看着人一个个走了,安初夏抬起白皙的手放在嘴边打了一个哈欠,她其实也有些困了。

    木檀看见人都走了,他偏过头看向司珩,意思不要太明显。

    不过司珩就像瞎子一样,低着头看着手中的茶盏,做的那个叫稳如泰山就是不动。

    木檀无法只能当做他不存在,从怀里拿出一个用雪白锦缎包着的东西,走过去递给安初夏:“送给你的新年礼物!”

    安初夏忽然想起来她也被木檀准备了新年礼物,接过木檀手里的东西,然后叫来柳香。

    “大人,有什么吩咐?”

    安初夏道:“你去把我房间柜子里,年前做的那件棕色大氅拿来。”

    “是!”柳香行礼走出去拿东西。

    “打开看看!喜不喜欢!”木檀催促着安初夏打开自己送的礼物。

    安初夏笑了一下,掀开锦缎看见里面放着,一枚非常漂亮的羊脂白玉水麒麟佩饰。

    木檀问道:“喜欢吗?我知道你经常要穿官服,带着其他饰品麻烦又累赘。

    这个水麒麟佩饰挂在腰间佩戴,可以压着官服下摆不被风吹起来,佩戴好看又实用。”

    看着木檀脸上的笑容,安初夏摸着手中温润的玉佩,点了点头回答道:“好看!”

    司珩抬头看了那块他见过木檀,亲手雕刻打磨的玉牌挂件,摸了摸手边自己带来的包袱。

    这时柳香捧着一件棕色的大氅进入暖厅,“大人东西拿来了。”

    安初夏接过大氅递给木檀:“试试看,合不合身!”

    这一路走来,他们彼此都很了解,似亲人般为彼此着想,牵挂着对方。

    安初夏也是想到冀北寒冷,这才给木檀定做了一件御寒的大氅。

    木檀一向清俊的脸上,这时也忍不住笑开,接过大氅穿在身上,身姿挺拔,穿上大氅后,更显得冷俊清雅。

    他抬头对着安初夏笑的柔情。

    此时坐在旁边的司珩却伸手起来自己带来的包袱,走过去放在安初夏的膝盖上。

    声音低沉浑厚的说道:“这时我送给你的新年礼物。”

    然后双眼定定的看着安初夏,好像也在等着她的回礼。

172来去匆匆的人

    安初夏愣了一下,她是真没想到司珩会送新年礼物给自己,两人认真说起来还不是很熟。

    也就上次剿匪的时候,她抱着自己回来,安初夏还觉得挺不好意思的。

    “那…那个……”安初夏真不知道说什么。

    她也真的没给司珩准备礼物,而且安初夏也不知道司珩回来,就连送给木檀的大氅,也是准备那天他来了,才让他带回去。

    “你不喜欢我送的礼物?”

    “哈…哈哈…不是!”安初夏能说什么。

    “喜欢就好!

    天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后面这句话司珩是对着木檀说的。

    他们本来就是说好给安初夏送完新年礼物就回去的,木檀摸了摸身上的大氅就要脱下来,被安初夏阻止了。

    “回去路上冷,穿着吧!”

    木檀有点舍不得穿,安初夏却说道:“穿着吧,等穿坏了,再做一件就是了,并不是什么昂贵的皮毛。”

    木檀眼含期盼的道:“穿坏了,那你还给我做吗?”

    好像安初夏说不再给他做,木檀就会立马脱下来,把大氅珍藏起来似的。

    安初夏无奈的摇了摇头:“给你做,快穿上吧!”

    木檀笑了。

    司珩的脸色黑的比这除夕夜还黑。

    安初夏披上厚披风送两人出去,寒风裹挟着雪花拍打在她脸上,使她激灵灵打了一个哆嗦。

    吩咐身边的柳香:“去让大壮把家里的豆腐和豆干装起来,给司公子他们带回去。”

    “是,大人。”

    借着院子里挂满的灯笼,安初夏看见司珩身上就穿了一件厚袍子,脚上穿了一双麂皮靴,这样的寒冷的天气,他是怎么从边塞骑马来这里的。

    安初夏叹了一口气,有些心累得道:“司公子等等!”

    然后快步走回自己房间从柜子里,拿出给那个不知道现在,在哪的人准备的大氅,回到大门口。

    “司公子,这是给家兄做的大氅,他还没穿。如果合适不嫌弃的话,你就穿去吧!”

    昏暗的灯光下,身材高大威猛的司珩,眼睛中闪过一道狡黠的光芒,然后又变得充满了温柔。

    “那就谢谢安女君了。”

    司珩并没有当着安初夏的面试穿,他怕如果不合适再被收回去,那自己就真没有新年回礼了。

    他们的马被拴在后院喂料,安初夏被两人拦着不让她送,跟着拎着一袋子豆腐和豆干的大壮去后院牵马。

    当司珩穿上大氅长短正合适时,木檀就知道这件大氅原本的主人是谁了。

    安瑾辰身高只有一米八左右。

    而司珩比他还高,差不多快一米九,如果这件大氅真是安瑾辰的,司珩穿着应该是短才对,而他现在穿着正正好。

    能和司珩差不多身高的,只有他那个对夏夏体贴入微的表哥。

    没想到表哥都离开了,夏夏还会想着给他定做这件大氅,恐怕夏夏心里也不是没有表哥。

    夏夏能把这件大氅拿出来,恐怕只不过看见司珩,今天穿的衣服单薄这才不忍,以大哥安瑾辰的名义把大氅送给司珩。

    两人都没有说话骑上马,一声:“驾!”

    两匹良驹迎着寒风和雪花奔向夜幕,好在有雪的反照,路上并不是一点看不见。

    安初夏站在大门口看着他们从后院牵马出来,向她摆了摆手告别,然后打马飞奔而去。

    伸手接住天空落下的雪花,然后融化在手心里,不知为何,轻叹一声,然后甩开披风大步走进院门。

    大壮看见主子进去这才把大门关上,也进入自己居住的房间,里面有母亲吴婆给他拿进来的瓜子干果,他还没来得及吃呢。

    安初夏回到房间看见柳香已经把司珩送的包袱,拿进来放在桌子上了。

    她走过去打开看见里面是一团洁白无瑕的皮毛,安初夏拿起来才发现,这是一件价值不菲纯白狐狸毛的披风。

    无论是毛长还是光泽都是上等货。

    安初夏眼神平静的看着这件狐狸毛披风,然后重新叠好放入柜子里。

    子时被外边接新年的鞭炮声吵醒的安瑾辰和安子希,左望几人,把家里买回来的烟花炮竹搬出来。

    安初夏披着厚厚的披风站在廊檐下,看着他们把鞭炮噼噼啪啦放完,接完新年这才回房休息。

    大年初一,清晨。

    安初夏给家里的几个下人每人发了一个大红包。

    见到哥哥安瑾辰,安初夏狡诈一笑,道:“”哥哥过年好。”

    然后把手伸过去等着。

    “臭丫头,在这等着你哥呢!”

    显然安瑾辰早就给他准备好了,从怀里掏出个鼓鼓囊囊的红色荷包,递给安初夏。

    安子希和左望没等安初夏开口,率先给她问了好,安初夏只好也给他们两个,一人一个大红包。

    一大早晨的大家嘻嘻闹闹的发着红包,红包里有多少银子不重要,主要大过年图个开心喜乐的气氛。

    过年后同样有那商户和乡绅借着拜年的名义送礼,安初夏人是接待了,拜年的喜庆话她也欣然的接受了。

    只要带来的是太过贵重的拜年礼,安初夏都会让处事,越来越圆滑的安子希退回去。

    商人的钱可不是好收的,当你开了第一道口子的时候,那就像洪水一般,堵都堵不住。

    收多了别人送来的钱,如果他人有事求上门,你给不给行个方便。

    恐怕这个方便之门打开,就再也关不住了。

    安初夏没打算做名垂青史的名臣,同样也没打算做贪污受贿的昏官。

    她现在只想把自己治理的这个县,让这里的百姓都能穿的起衣,吃的饱饭,其他的她暂时没想过。

    安初夏过完年接待衙门里的属下来家里拜年,因为人太多她把请带到,酒楼好好宴请了他们一顿。

    热热闹闹一个大年过完,衙门重新开衙,安初夏和王立斌这对师兄妹,还是不管有没有事,每天准时去县衙里当值。

    冀北这里全部冰雪融化需要到三月份,四月左右才可以开始种粮食,一年一季的庄稼让这里的百姓更加贫穷。

    安初夏让卫云城和左望接着调查年前,郭庄村,郭大地主抢夺哥哥家产案。

    安初夏想要是真如自己猜测的那样,不知道郭秀娟会不会同意,开他父母的棺验尸。

173挖坟

    经过调查取证,还有那两位当时参与郭家,分家的族人和村长的证词,也可以证明现在郭观林的财产,就是抢夺哥哥郭观森夫妻的。

    安初夏掌握这些证据后,把郭秀娟夫妻叫来衙门,问他们想怎么办。

    司徒枫看着媳妇,很明显这是郭家的事,他都听媳妇的。

    郭秀娟脸上悲伤又愤恨,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一切按着律法和大人判处!”

    这是相信她,还是相信她,能够秉公办理。

    安初夏微微皱了皱眉头,思考了一下问道:“郭学子,你父母以前活着的时候,身体怎么样?”

    郭秀娟听到安初夏这么问神色诧异了一下,还是照实回答道:“以前身体一直很康健。

    只是二叔做生意失败,带着一家人住进来后,经常因为一些琐事和爹娘闹。

    时间长了,爹娘老因为这些事生气,身体就慢慢变得不好了。

    最后还因为二叔想要巴结,当时掌管威县事务的陈县丞,要把我送给他那个无赖侄子做小妾,爹娘一时怒火攻心不久就离世~”

    说到这里郭秀娟几度哽噎,已经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司徒枫心疼的拍着媳妇的后背,细心的安慰。

    安初夏等着郭秀娟情绪平复下来,这才又说道:“按说你父母既然身体一直很好,不应该会那么轻易离世,你有没有想过,他们是被人所害。”

    郭秀娟猛然抬起头,挂着泪水的脸上,充满不可置信的惊讶。

    嘴唇哆嗦的道:“大人……”

    安初夏眼神清浅的看着她,声音没有多少情绪的道:“本官也只是猜测,如果想要知道你父母是不是被害,必须要开棺验尸方能得知。

    你回去后考虑清楚,要不要这么做,考虑好后来告诉我。”

    郭秀娟瞪着惊愕的眼睛,光芒慢慢暗淡,她看向自己夫君。

    司徒枫把她搂在臂弯,粗狂的声音,放柔道:“要不要对岳父岳母的死因,弄个明白,媳妇你回去考虑清楚后再作决定。”

    郭秀娟低垂着的头,慢慢的抬起来,红肿的眼眸逐渐变得坚定,沙哑的声音,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大人,我想知道,我爹娘到底是怎么死的。”

    听到这话安初夏知道郭秀娟,是同意开棺给她父母验尸。

    “好,那你们回去准备一下,明天本官会带人去开棺,检查你父母的死因。”

    司徒枫带着郭秀娟离开后,安初夏让人叫来杜冷霜和朱铁花。

    “大人!”不久杜冷霜和朱铁花走进来,向安初夏行礼。

    安初夏坐在办公大堂里,看向杜冷霜道:“你回去准备一下,明天跟本官去郭庄村,开棺验尸。”

    “是,大人!”杜冷霜恭敬的道。

    别看杜冷霜平常一副清冷至极的样子,就从安初夏把威县的贪官污吏,都整治了下去,她心里就对安初夏这个县令,万分的认同和敬佩。

    安初夏转过头对着朱铁花说道:“明天你带人换上常服,跟踪县里所有医馆和药堂的人。

    如果发现形迹可疑,想要收拾细软逃跑的,给我当场抓回来。”

    “是!”朱铁花回答道。

    杜冷霜听到安初夏如此安排,若有所思,然后眼神一亮,佩服的看着安初夏。

    两人退下后,安初夏又对一直跟在她身边的左望道:“你明天在我们出发去郭庄村前。

    就把官府要去郭庄村给,已经死去的大地主,郭观森开棺验尸的事传扬出去。”

    “是,大人。”

    王立斌坐在一旁办公,看着越发威严的安师妹,也同样露出敬佩的眼神。

    第二天,清晨。

    安初夏带着,身背验尸工具箱的杜冷霜,还有卫云城二三十个衙役,浩浩荡荡朝着郭庄村而去。

    只要有人问,得到吩咐的衙役都会照实回答,再加上有左望的散播,不久全县都知道了这件事。

    威县里的盛达药堂掌柜子听到这个消息,却有些坐不住了。

    此时他不仅坐立难安,就是双腿也有些发抖,最后还抬手朝自己脸上打了一巴掌。

    这才匆匆朝着居住的后院跑去。

    妻子吕氏看见他有些慌张的走进来,于是问道:“你不在前头看着,这时候怎么回来了?”

    王掌柜不耐烦的道:“我要出远门一趟,你把家里的银子拿给我,顺便去进点药材回来。”

    “前几天不是刚进了一批,怎么又要进药。”吕氏不解嘟囔的道。

    “让你去拿,就快去,哪来这么多废话。”王掌柜怒瞪着妻子。

    吕氏不甘不愿的走进两人的寝室。

    安初夏带着人来到郭庄村,这里的村长得到村民的告知,急忙赶来,带着村民跪下给安初夏行礼。

    “大人安好!”

    “都起来吧!”安初夏说道。

    她看向郭秀娟夫妻道:“…带路!”

    安初夏他们来到埋着郭观森夫妻的地方,等着郭秀娟祭拜完,刚吩咐人开挖。

    就看见郭观林带着一伙人,赶忙上来阻止,口口声声安初夏就算是县官,也没有权利来挖他们郭家的坟墓。

    郭观林转过头恶狠狠的看着郭秀娟:“你这个郭家的不孝女,婚前与人私通,已经被家族除名。你有什么权利,带人来挖我大哥大嫂的坟墓。”

    郭观林一副大义凛然的说道。

    “就是!你一个被家族除名,已经嫁出去的女儿,有什么资格还来挖,埋进郭家祖坟的人。”

    “就是…”

    “…说的对!”有些郭家族人纷纷说道。

    郭秀娟满脸是泪,同样是眼睛猩红的看着自己的二叔,声音沙哑的不像话。

    还是说道:“我要给爹娘讨一个明白,想知道他们到底是因为什么死的。

    我是爹娘唯一的子嗣,就算被宗族除名,我依然是爹娘的女儿。

    从东陵律法上说,也只有我最有资格这么做,就算宗亲也不能阻止。”

    郭秀娟两眼猩红,坚定的看着拿着工具的衙役,咬着牙嘶吼一声:“给我挖!”

    衙役看向安初夏,见她点头后,这才推开阻拦他们的人,继续开始挖。

    “我看你们谁敢挖!”郭观林扑在坟前扒在上面。

174开棺验尸

    安初夏轻蔑的看着,郭观林趴在那里耍无赖,勾起嘴角,淡然的道:“拉来,继续!”

    卫云城带着几个衙役像提拎小鸡般,把嘴里不停口吐芬芳的郭观林,双手拧在身后押在一边。

    有个衙役嫌他烦,不知从哪里找了一块破布,塞住了他的嘴。

    周围的村民默默地看着这一切,都在想,郭观林这么反对开棺验尸,是不是他大哥大嫂的死,真有什么隐情。

    郭家的族人,大部分都是平民百姓,看见安初夏这个县官都发话了,一个个像鹌鹑一样,不敢再发言。

    郭秀娟的父母棺木顺利的被挖了出来,她也哭倒在自己夫君司徒枫的怀里。

    杜冷霜面无表情的走过去打开工具箱,开始她最专业的检验,她们家世代仵作,对检验尸体上那是有着专门的用具和技术。

    经过漫长的等待,杜冷丁阴冷的转过头,“大人你来看!”

    安初夏就站在她不远处,看见她从尸体骨架上取下来一节骨头,拿出带来的一种米汤似的水,隔一段时间浇上去一点。

    这时候那节骨头,已经显现出了黑色。

    “大人,此人是中毒而死!”

    “咝”听到这话周围郭庄村的百姓,倒吸了一口冷气。

    纷纷都把目光看向被堵住嘴,押在一边的郭观林,难道真的是他为了财产把大哥大嫂害死了。

    “呜…呜呜,”郭观林挣扎着想要说什么,此时却没有人有时间听他辩解。

    安初夏看着泛黑的骨头,说道:“既然都挖出来了,把那边的尸骨也一并验了吧。”

    这次百姓们在杜冷霜检验的时候,他们看的更加仔细,亲眼看见骨头,一点点变黑。

    大家这才又把惧怕又鄙夷的目光看向郭观林,惧怕他的狠毒,鄙夷他这种人,竟然能为了财产不顾兄弟情意,亲手杀了自己兄长和大嫂。

    得知父母真的是自己这位丧心病狂的二叔害死的,郭秀娟扑上去就是撕打郭观林。

    “你这个猪狗不如,没有人性的畜生!”

    没一会郭观林的脸就被郭秀娟抓挠的稀碎,司徒枫看着老实,也在拉自己媳妇的时候,暗暗的为自己岳父母踹了好几脚。

    安初夏看着差不多了,命人拉开郭秀娟,沉声道:“不得无礼,郭观林犯罪自有律法判决,还不退下。”

    众人“……?!”县令大人你这话是不是说的有点迟了。

    事情已经调查清楚,安初夏也吩咐人去请来威县有名的寺庙大师,来给郭家夫妻超度。

    郭秀娟非常感谢安初夏为自己父母请来大师,她此时心中虽然非常悲伤,但这么多年存放在心中的郁气,也随着事情的真相大白慢慢的消散。

    “感谢青天大老爷帮民女查明父母死因,使父母得以瞑目,民女感激不尽!”

    “大人清明!”百姓们也纷纷跪下赞颂。

    “大家不必如此,这都是本官该做的。”安初夏平淡的道。

    然后就吩咐人把郭观林夫妻抓拿归案,安初夏之所以连带着把郭观林妻子也带走,那是因为有证据证明,这件事是两人合谋。

    郭观林被押走的时候,已经站立不稳瘫软在地,是被衙役扔在马上带走的。

    夫妻二人会如此害怕,那是因为查明之后,他们在外地读书的儿子同样会受到连累。

    安初夏带着人刚回到衙门,朱铁花就来禀报,“大人,我们在你们走后不久,盛达药堂的掌柜背着包袱匆匆出门,被我们在城门口拦截回来了。

    现在他正在暂时关押的地方闹,说他自己没有犯罪,现在着急要去进药材。”

    朱铁花有些犹豫的说道:“大人我们要不要放了他?”

    安初夏垂眸思考了一下,说道:“…暂时别放。”

    转头对着卫云城和左望道:“走,我们现在分别去提审郭观林夫妻,问他们害人的毒药是从哪里来的。”

    安初夏和卫云城两人来审问郭观林,他咬紧牙关只说自己没有毒杀大哥夫妻,看到拿出的种种证据,知道自己再也推脱不了。

    只是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心想只要安初夏他们找不到毒药来源,就不能定他的罪。

    安初夏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果然就看见一个衙役,兴冲冲的跑进来,“大人,郭家那个妇人招了。”

    郭观林听到这话,有些不信的看着那个衙役。

    那个衙役却不屑的看了他一眼,“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郭夫人为了儿子不受牵连,可是什么都说了。

    你们的毒药不就是从盛达药堂,王掌柜那里得到的么,当谁不知道。”

    “蠢妇,误我!”

    听到衙役把盛达药堂的名字说出来,郭观林再无怀疑,连声说着自己的妻子误他性命。

    安初夏勾起唇角,看了柯伊一眼。

    柯伊立即意会,走过去轻声轻语的道:“你妻子已经招了,现在也不差你这一份口供。

    不过为了少牵连你唯一的儿子,你还是在这上面把字签了吧!”

    郭观林看见事情已然这样,自己媳妇那边已经招供画押,他在这里死扛着已经没有意义。

    于是想到在外读书的儿子,终于颓然的提起柯伊递过来的毛笔,在供词上面签上自己名字,按上手印。

    安初夏和卫云城走出来。

    卫云城佩服的说道:“大人,怎么会想到此计能奏效?”

    安初夏但笑不语,然后朝着关押盛达药堂掌柜,王达盛的地方走去。

    胖胖的药堂掌柜王达胜,在看见安初夏带着两个人,斜睨眼说道:“快放我出去,我又没有犯罪,你们这样关押我,我可要去府城告你们。”

    “不用那么麻烦了,你看看这个吧!”

    王达胜在看见卫云城手里拿着,郭观林签字画押的供词上,提供毒药的人赫然写着自己的名字。

    他惊愕的下意识想要夺过供词撕毁,被卫云城一脚踹翻在地上,”毁坏供词罪加一等。”

    王达胜此时躺在地上瑟瑟发抖,他知道完了,当时和他认知的郭观林,拿了好几百两银子出来。

    自己没有经得住诱惑,就把毒药卖给他了,没想到报应来的这么快。

    安初夏眼眸低垂,不愿看见这迟来的懊悔,世界上买不到的一种药,就是后悔药。

175恶人的结局

    安初夏警醒世人,当堂公开审理了,郭观林为财谋杀兄嫂案,几个主犯都判处了死刑。

    郭观林的儿子没有参与其中,但受到父母的连累,他的童生资格被取消了。

    盛达药堂除了提供毒药的掌柜王达胜,别人都不知道此事,都没有被牵连。

    只不过从此后药房生意逐渐惨淡,王达胜的妻子带着孩子,最后选择了离开。

    郭秀娟接管了父母留下的产业,她把家里交给夫君司徒枫打理,自己来县学继续读书。

    这件案子了解后,天气慢慢回暖,大地冰雪融化,小草抽出了嫩芽。

    百姓们开始翻田施肥,新的一年春播即将开始。

    这天安初夏叫来管理户籍的官吏,问道:“威县一共有多少户人家?”

    “回大人,一共二千三百六十三户。”

    “没事了,你下去吧!”

    “是!大人,”官吏拿着户籍簿退出办公大堂。

    安初夏对着王立斌道:“王主簿,你派人去通知各村村长,问问村民有人愿意尝试种新粮种子么。

    如果有百姓愿意种的话,就来县衙领种子,只要秋收后把借的种子还回来就行。”

    王立斌回想到安瑾辰从京城带来满满几车粮食,他这才有些明白,回答道:“是,大人!”

    王立斌现在主管威县的户籍,还兼担县丞之任,他找来属下办事的官吏,把安初夏安排的事吩咐下去。

    安初夏在王立斌通知下去后,为了不耽搁春播,她等了百姓五六天。

    看见并没有村来领玉米种子,她才让人把威县十来个大小地主找来问问,有没有愿意尝试种玉米。

    此时的场景就像当初安初夏借粮时一样,她坐在主位上看着下面,坐在两边高矮胖瘦都有的地主们。

    “不瞒大家,这个种子是本官偶然发现,买回来后尝试种了一年,的确是挺高产,不知道各位有没有愿意种的。”

    办公大堂里一时间非常安静,十来个大地主微皱着眉头,都沉默的坐在那里,看着桌子上放着县令大人说的,能够高产的黄色种子。

    许良策抓起玉米种子在手里仔细观察,他家有上千亩地,想到坐在上面那位女县令的靠谱。

    “大人,小的愿意拿出两百亩地,来种玉米种子。”

    刚被媳妇任命接手郭家土地的司徒枫,也许是为了报答安初夏的恩情,也站起来说道:“大人,小的也愿意尝试种一百亩。”

    罗瑞生和马翔对视一眼,各自拱手说道:“大人我等也愿意种二百亩。”

    其他大地主有些鄙夷不屑的看着许良策四人,认为他们为了讨好安初夏这个县令,才愿意拿土地出来种这些,不知道能长出什么来的种子。

    “好,那过会本官让人带你们去领种子。”

    安初夏又对着其他地主说道:“种子已经分完了,没什么事,各位可以离开了。”

    这下其他的地主都纷纷松了口气,原本还有些担心自己不愿意拿出土地尝试种,这种不知所谓的种子。

    县令大人会不高兴,现在种子没有了,可怪不了他们不配合。

    就在大地主们告辞要走的时候,柯伊带着元德村的老村长走进来。

    “大人,草民受全村人委托,每家决定拿出一亩地,来种大人说的那种种子。

    我们全村百姓都相信大人,不会害我们。”

    “你来的正好,他们几家已经把种子分的差不多了,剩下几百斤,原本准备留着家里磨玉米面吃,现在你领走吧。”

    大地主们都觉得安初夏是要用他们的土地,来种她自己也不知道,能产出多少粮食的种子。

    都纷纷摇着头和相熟的人,小声嘀咕着离开了衙门。

    安初夏让人叫来安子希,看着留下来的许良策四人,还有后来的老村长说道:“他会带着你们去领种子,我会安排人指导你们要怎么种植。

    等到秋收后,你们要把借的种子换回来。”

    “是,大人。”

    安瑾辰收到信带来玉米时,安初夏就和他说了自己的打算,当看见安子希带人来领玉米种子,他一点也没觉得奇怪。

    就把许良策和罗瑞生,马翔,司徒枫四人跟来的下人,还有老村长带来的村民,领到放玉米的仓房。

    安瑾辰手里拿着账簿和毛笔,“你们分别要种多少亩地,都说说,我来给你们计算要多少种子。”

    老村长带着几个儿子和村民,说道:“我们村五十三户人家,一家准备拿出一亩地来种,新粮种。”

    “一村五十三家,一家一亩那就是五十三亩,一亩地需要种子六斤左右,你们村领三百二十斤回去应该就够了。”

    “这位公子,三百二十斤是多少?”老村长不明白的问道。

    许良策一伙人也疑惑的看着安瑾辰,同样第一次听说,重量还有这么计算的。

    安瑾辰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妹妹教自己的数字计算法,别人根本就不知道。

    于是说明道:“咱们这里一升,大约一斤二两,六斤种子,也就是五升左右,这样大家能听明白吗?”

    “一升多少咱们知道,你这么说,我等就明白了。”

    安瑾辰给老村长用斗量够三百二十斤种子,告诉他们土地翻好要种的时候,让人来通知一声。

    他去教村民怎么种玉米,老村长答应后,元德村的人领着种子走了。

    安瑾辰看向许良策和司徒枫四个大地主:“你们要种多少亩?”

    许良策:“二百亩。”

    司徒枫:“…一百亩。”

    罗瑞生:“…二百亩。”

    马翔:“……二百亩。”

    安瑾辰:“二百亩的需要十石种子。

    一百亩的只需要五石种子,也就是六百斤玉米种子。”

    安初夏看着他们提醒道:“玉米种子,收成产量多少,也分地的好坏,良田产量高,下等地产量略低。

    好了,我就说这么多,同样等到你们要种的时候,让人来说一声,我去教你们怎么播种。”

    罗瑞生眼神精光,闪烁了一下问道:“这位公子,可是大人口中,种植过…这种粮食的人。”

    “你们放心的领回去种,如果不出意外,绝对出乎你们的意料,会给你们带来惊喜的。”安瑾辰没有正面回答,只莫测高深带着笑容说道。

    罗瑞生知道自己猜对了,只有种过这种粮食的人,才会用这种笃定的语气,说出这样的话。

    大家听后都稍稍的安了心,毕竟二百亩土地,可是能种出不少粮食。

    他们也是通过接触比较信任安初夏这个县令,才会拿出这么多地来种,一种根本就不认识的粮食。

176建设威县

    后来一段时间安瑾辰被翻好田地的几家,轮流请去教种玉米,在之后的一年里,安瑾辰常出现在几处种玉米的田间地头,指导大家怎么除草施肥。

    虽然元德村的百姓都是种庄稼的老手,但是他们是第一次种玉米,还是没有种过玉米的安瑾辰有经验。

    安初夏这阵子苦哈哈的,被白云朵抓去做了壮丁,站在县学的教室里,在给下面十几个学生讲课。

    按白云朵话说的,威县这里还有谁比她这个六元及第的女状元学识渊博,不把安初夏抓来提升自己业绩,白云朵都觉得对不起自己。

    教瑜业绩好了,也是可以朝上提升。

    留在威县读书的十三个童生,在听完安初夏给他们讲解释义后,让他们原本还有些懵懂的知识点,如醍醐灌顶一般,忽然开朗。

    在得知这位县令,就是他们听说的那位六元及第女状元,从此以后对安初夏更加佩服。

    夏天的雨水充足,安初夏打着油纸伞顶着毛毛细雨,走在许良策家的田庄里。

    衙门里的事,有王师兄她很放心。

    此时身边跟着听说要来这里的杜冷霜,还有朱铁花夫妻。

    看着膝盖高一大片绿绿葱葱长势很好的玉米苗,安初夏神色间也露出笑意。

    走到近前看见哥哥安瑾辰,裤腿泥了半截站在田里,正在指挥许家的佃户和长工,给玉米追着农家肥。

    安初夏走过去和安瑾辰并排站着,同站在一把伞下。

    “你怎么来了?”安瑾辰看着安初夏问道。

    安初夏笑了一下,不赞同的说:“哥哥就算想帮我,也应该注意身体!”

    安瑾辰挠了挠后脑勺,发觉自己的头发已经被小雨打湿了。

    “雨小,回去洗个热水澡就没事了。”

    安初夏没再说什么把目光看向田野,其中一个浑身湿透,跟长工一起干活的少年,引起她的注意。

    “怪不得年纪轻轻,就能管理这么大一份家业,看来也不是个完全养尊处优的大少爷。”

    站在田埂不远处的杜冷霜,也看出那个少年就是许良策,赶忙过去给他打伞,两人走过来许良策见到安初夏要给她行礼。

    安初夏抬手示意,表示免礼。

    “许大东家,倒也是个勤快人。”这句话安初夏说的诚心实意。

    “大人夸奖了。”许良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被夸的脸颊有点红。

    “哎吆!小祖宗,你掐我干什么,”不解风情的少年郎,被杜冷霜眼神一撇,立马露出委屈巴巴的小表情。

    杜冷霜又探手给刚才捏的地方,揉了揉。少年眼中闪过一道狡黠的光芒。

    安初夏注意到许良策的神情,不由替杜冷霜捏了一把汗,就凭这小少年暗藏的心眼。

    同情的看了一眼高冷的杜冷霜,两人之间,谁拿捏谁还不一定呢。

    在许家热情的款待下,安初夏和安瑾辰吃完饭,就告辞离开了。

    京城皇宫朝堂上,庆安帝沉着脸把折子扔在地上,气势凌然的看着跪在大殿里的官员。

    沉声怒道:“南方水患,千顷良田被冲毁,百姓流离失所,你们告诉朕这是天灾。

    那每年从户部拨下去那么多,修建堤坝的银子,难道都是让你们买纸去糊堤坝的。”

    “皇上息怒!”

    “那你们说说,江浙一带的水患要怎么处理,无家可归的百姓要怎么安抚。

    户部银两每年都吃紧,这庞大的震灾款项,要从何而来。”

    庆安帝神色不明的看着,底下领头跪着的潘丞相,年年请奏要建设水坝的款项。

    每年南方水灾的大小,全凭老天爷下了多少雨量,当他这个皇帝是老糊涂了,不知道那些钱是落在谁的口袋里了。

    想到跟去冀北的人,禀报回来那个得用的女官,到威县后所做所为。

    这么有能力和魄力的官员,庆安帝想要把她调回来,派去南方治理那里的水患。

    顺便调查一下这么多年,这些蛀虫在修堤坝上,到底贪污了多少银子。

    被庆安帝惦记的安初夏,正忙着带领全县管辖内的人,怎么致富奔小康,过上吃饱穿暖的日子。

    看见边城军队派来从威县指定几家豆制坊,给军队采购食材,安初夏通知许良策他们,要低廉一些销售给保护百姓的军士们。

    钱要赚,但良心也不能丢了。

    就从省城富商强抢豆制品配方案后,来威县采购豆制品的商贩们,都知道这是威县府衙扶持的产品。

    听说是帮助威县脱贫的产业,至此后,谁也不敢打这个配方的主意。

    豆制品生意慢慢上了正轨,挣钱后,许良策,罗瑞生,马翔三人,也按照当时的承诺,开始遇水搭桥,修建每一条通往村庄的路。

    以后只要豆腐坊开着,他们都要拿出两成的利润,来建设威县。

    百姓们看着一条条原本坑洼不平,泥泞不堪的泥土路,被花钱雇来的人,拉来石子铺平,两边埋上石路牙子,这样石子就不会轻易朝下滚塌。

    百姓们知道这一切都是新来女县令的政策,大家都觉得也许他们吃了这么多年的苦,就是为了等来这位爱戴百姓,为人清明的女县令。

    许良策三个地主也得到了大家的称颂,威县大商户们,怎么能愿意看见风头被几个土败主全占了。

    他们也找到安初夏说愿意为自己县城里,做些力所能及的建设,出分绵薄之力。

    安初夏让他们在县城里盖起一个早市,这样无论是来摆摊卖菜的村民,还是养家糊口的小贩,都不会因为下雨下雪无处可躲。

    县城里的大街小巷,有着衙门里的差役安部就班的巡逻,小偷小摸和地痞流氓,全都缩起脑袋做人,不敢再猖狂。

    百姓们安居乐业,商贩们挣钱也容易,大街上被清理街道的人扫的干干净净。

    夏末的时候许良策他们给安初夏,送来一些玉米棒煮着吃。

    安初夏也让人给衙门里的官吏和衙役,每人送去几个煮熟的棒子,多了她也没有。

    春去秋来,又是一年丰收的季节,当初选择种玉米的四大地主家。还有元德村的村民,看见饱满的玉米穗,都后悔当初没有选择多种一些。

    玉米亩产千斤的消息疯传开来后,当初选择不种玉米的百姓和地主们,都悔恨的直扇自己嘴巴子。

    骂自己目光短浅,现在才想起来,县令大人没有理由会害他们。

    不过此时已经悔之晚也。

177亩产千斤

    罗瑞生和马翔原本以为自己家玉米收成,接近千斤,已经让他们很惊讶了。

    在听到安瑾辰说他们用的中等地和下等地,种的玉米不如许家上等良田,种出来的玉米穗长饱满产量高。

    两人相约来许家的时候,许良策和安瑾辰正在许家的晒谷场上,看着长工用斗量着玉米收成。

    几人相互微笑见礼后,都没有再说话,看着长工一斗一斗,称量着玉米亩产重量。

    东陵王朝的标准斗,一斗十二斤,一亩上等良田,长工一共装了一百零五斗,也就是亩产一千二百六十斤左右的玉米。

    几个长工称量完后激动的手都在颤抖,他们从来没有见过一亩地,产这么多粮食过。

    要是亩产能收这么多粮食,他们冀北最贫穷的威县,每年至于会饿死人么。

    “亏了,亏了,一亩良田和下等地相差这么多,真真是亏了!”罗瑞生连声感叹,后悔道。

    马翔更想扇自己耳瓜子,好歹罗瑞生和郭家那个女婿,中等地和下等地都分别种了一些。

    只有他全部用的下等地种的,而且还靠在山边,他家每亩才收了七八百斤,最好的一片地也才接近一千斤。

    每一亩少了许家三四百斤,他才是真正亏了。

    看着马翔苦着一张脸,罗瑞生立马被治愈了,好歹他家每亩都接近千斤,可比某人强多了。

    可当他转过头看见笑咧嘴的清俊少年,罗瑞生又觉得自己抑郁了,以前怎么会觉得他缺心眼少根筋,明明是这么奸猾的人。

    许老头家真是后继有人了。

    听说元德村今年种出高产量的新粮食,四周八村都跑到他们村,来帮着掰玉米。

    看着剥开皮金黄色,沉甸甸的玉米,周围村民羡慕的眼睛发着光。

    他们可听说,这种粮食已经有人煮着吃过了,甜糯清香,相传县令大人还说,把玉米晒干后可以磨成玉米面,做玉米粮吃。

    京城皇宫里,内务大总管容零手里拿着一份密报,走进御书房。

    “皇上跟去威县的人,传来了消息。”

    庆安帝从一堆皱折中抬起头,抬手揉了揉眉心,接过容零手中滴着腊印的信。

    展开信后看见上面的内容,庆安帝微微顿了一下,然后眼神中露出了真实的笑容。

    庆安初原本派人跟着安初夏,只是让人观察她够不够资格,得到他的提拔。

    不过此时他满眼满脸的赞赏,已经让容零知道,这位六元及第的女状元,恐怕她以后的仕途不可限量。

    “容零啊!你听说有亩产可达千斤的粮食吗?”

    容零一惊,撇了一眼庆安帝放在御案上的信,然后眼帘微垂道:

    “奴才不知,只听说高产时粮食可达四五百斤,亩产上千斤的奴才没有听说过。”

    就再庆安帝要和伺候了自己半生,值得信任的容零,分享喜悦的时候,就听到御书房外一声声稚嫩的声音。

    “皇祖父,皇祖父,您的小宝贝来看你了!”

    一个粉雕玉琢的奶娃娃,脚步不稳,跌跌撞撞的朝着御书房走去,身后跟着一位衣着华丽,身材胖胖的女子。

    庆安帝听到奶声奶气的娃娃亲切的叫着自己,威严的眸子放柔了下来,笑着让容零去开门。

    “吆,是我们尊贵的小揽月郡主来了,您皇祖父正在里面等着你呢。”容零看见可爱的小娃娃也笑眯了眼。

    “容容…我也可想你了。”小家伙鬼灵精怪嘴甜的说道。

    “哦哟,我的小郡主呀!老奴也可想你了。”

    四皇女头疼的看着自己的女儿,谁能告诉她不到两岁的孩子,就这么口齿伶俐,能忽悠人。

    要是没记错,别人家这么大的孩子,应该是连话都说不清。

    “小乖乖,还不进来,皇祖父御书房里,放的糕点可没你的份了。”

    听到庆安帝说的话,揽月郡主的两条小短腿,在容零的扶着下艰难的跨过门槛。

    “皇祖父,糕糕~”

    揽月郡主晃晃悠悠两条小短腿走到跟前,被庆安帝探手抱在自己腿上坐好,从银盘里拿块糕点放在小人儿白嫩的小手里。

    “块吃吧,小馋猫,倒是和你母亲一样~”

    “父皇你又在背后说儿臣坏话!”四皇女圆圆的脸上带着笑意说道。

    “哈…哈,谁说父皇说你坏话,我是说揽月和你一样胖的可爱。”

    四皇女知道御书房不是她能长待的地方,给庆安帝请安后说了一会儿话,就想带着揽月郡主离开。

    小家伙抱着庆安帝就是不撒手,把小脸埋在庆安帝脖子里,就是不理要带她离开的四皇女。

    “揽月我们该回去了。”

    四皇女无奈的看着庆安帝,“父皇您把揽月放下来,这个臭丫头也该教教她规矩了。”

    “哼,你想教谁规矩,他这么小,你就忍心让她学规矩,我看你的规矩才该好好学了。

    小乖乖,今天我留下了,你回去吧!”

    庆安帝不知道是不是年龄大了,几个皇子皇女中,现在就四皇女生下了孩子。

    他现在是看到那几个每天惦记,他屁股底下位置的成年子嗣就烦,唯独啥事也不懂的揽月现在最得他心。

    潘贵妃知道庆安初把四皇女生的揽月留在宫里,气的不知道又随手摔了,多少瓷器物件。

    想着也该给已经成年的三皇子选妃生子,省的让四皇女的子嗣,在庆安帝面前独美。

    有她这样想法的可不知她自认。

    淑妃坐在窗口的软椅上,若有所思的看着五皇女,明眼人都看到就从四皇女,生下皇家的下一代。

    她在庆安帝跟前,逐渐比其他几个皇子皇女得宠了。

    在皇城,一处宽阔低调的府邸里,眼下有一颗泪痣,平时在人前,总是副唯唯诺诺的女子,此时却眼神阴郁的看着一个方向。

    “主子,要不要属下动手,除掉那个小杂种!”

    女子声音阴沉的说道:“不用,有比我们更想除掉那对母子的人。”

    她倒要看看自己那个在人前伪装蠢笨的四妹,有多少本事,能把孩子保护到长大。

    生在皇家的稚子,想要长到成年可不容易。

178功劳被抢

    威县新粮种高产的消息很快传到府城,新上任的知府周怀仁是潘家一党,他把此事禀报给了丞相府,

    不久安初夏就接到府城派来的官员,来的官员傲慢的神情,让前来迎接的威县官吏们紧皱眉头。

    都怀疑他们是来了解新粮种的事,还是来这里耍官威的。

    安初夏面对这些人,只是和平常一样,面带微笑,淡然的接待他们,表现的不卑不亢。

    府城的官员来了后安初夏并没有安排去酒楼招待,只在普通的饭馆里要了一桌菜。

    这让原本以为会得到热情招待的府城官员,很不满的看着安初夏这个女县令,觉得他们是被慢待了。

    其中一位长脸的府城官员,吊着眼睛问道:“安县令,不知道你这所谓的玉米种子,是从何而来?”

    安初夏沉静的回道:“偶然从一商贩那里所得。”

    “安县令,这是想敷衍本官!”

    安初夏一脸平静的看着手中的茶盏,并没有说话。

    “哼,安县令这是不把我等放在眼里,看来只能请知府大人亲自来,安县令才愿意以实相告。”

    安初夏镇定自若的看着他们,“大人问的,下官不都回答了吗?不知为何如此恼怒。”

    长脸官员看镇不住安初夏这个小县官,给带来的其他几个人使了一个眼色。

    最后王立斌和柯伊几个陪安初夏接待府城官员的人,都被带出吃饭的包间。

    王立斌回头担心的看向安初夏。

    安初夏递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人都走后饭馆包间里,就剩下长脸官员和安初夏。

    长脸官员斜着眼沉声说道:“以后就不要再说,这些高产良种是你发现的了。

    它明明就是知府大人,去年来上任的时候,为冀北这里带来的良种,只是让威县这里试种。

    只有试种后大家看到高产粮食,知府才好在这里推广高产农作物,安县令听明白了吗?”

    安初夏眯了眯眼睛,这是要抢功劳来了。

    “如果下官不明白,又如何?!”

    “哼,明告诉你吧!种出高产粮食的折子,知府大人已经派人快马加鞭送到了京城。

    现在就算你说,这些是你发现种出来的又怎样,不过是图惹人笑话罢了。”

    安初夏并没有惊讶这些看似光鲜亮丽,实则卑鄙无耻的官员,会做出这种事。

    民以食为天,官员发现并种出如此高产粮食,这是关于民生大事,功劳何其大。

    有了这份功劳,升官发财不在话下,谁又能经得起这份诱惑。

    长脸官员看见安初夏只是淡笑不语,看不透她的真实想法,于是又说了好一些威胁的话。

    自认为把安初夏这个胆小的女县令,吓唬住了。

    看见在这里安初夏这个县令,第一,不送他们银子贿赂,再有也不好好请他们吃喝完乐。

    府城官员觉得他们这趟公差出的真是无趣,临走的时候带走几袋玉米,就这样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县衙办公房屋大堂,安初夏坐在首位,王立斌坐在下手处。

    柯伊,卫云城,杜冷霜,朱铁花,还有一些县衙里的官吏,听说府城那边的官员,来明抢自家大人的功劳,一个个都脸色难看的望向安初夏。

    “大人,这么大的功劳,就让他们这样抢走了。”朱铁花不服气的说道。

    “对,大人,种出如此高产的粮食,这个功劳可不一般,难道就这样被他们冒领了。”

    安初夏看着满脸愤然的大家,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笑容:“大家无需为我不平。

    种出高产粮食,本官也只是为了,让这里的百姓过得更好,能够吃饱穿暖。

    至于功劳,知府大人想要,我等又有何能力和他对抗。”

    “唉!大人说的是,可是这样冒进贪功的官员,真的能管理好我们整个北安府吗?!”柯伊和官吏们纷纷感叹道。

    安初夏微眯眼眸,这位知府管不管理好北安府不知道,但想冒领她的功劳,那也要看他安初夏答不答应。

    很快府城里的官员,要冒领种出高产粮食功劳的事被人传开。

    许良策和罗瑞生,马翔,司徒枫,还有元德村的人,都来和安初夏说,他们愿意给大人作证,这个高产粮食是她这个县令,带领他们种出来的。

    知府周怀仁把威县种出高产粮食的事,禀报给了自己的座师潘丞相,得到回信是,不能让这个女县令有升迁机会,有可能还要尽量打压的命令。

    潘丞相这个吩咐正中周知府的下怀,谁都知道这么大个功劳落在身上,那必然是高官厚禄。

    如果能够抢夺过来,谁又会轻易放弃这个机会。

    可是周怀仁梦想很美好,只不过他万万没想到,庆安帝为了观察安初夏是否是可造之才,在她身边安排了眼线。

    究竟是谁种出高产粮食的事,他比谁都清楚,周怀人这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自毁长城,还不自知。

    庆安帝接过内阁呈上来的这份粮食高产的奏折,展开后看见奏折的内容,他笑了,只不过这个笑却没达到眼底。

    “天佑我东陵王朝,让北安府的知府去上任时,偶然从商贩那里得到这种高产的粮食种子,这真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说这话的官员满脸激动。

    下面许多官员符合道:“是呀!如果把如此高产的粮食推广到更多地方,乃是我东陵之福,百姓之福!”

    “是呀!是呀!”

    “北安知府能种出如此高产的粮食,功劳之大……”

    庆安帝在一片赞颂声中,威严的坐在轮椅上,手放在龙头处轻轻的摩擦着。

    看着底下这么多符合的官员,庆安帝的龙眸微微眯了起来,嘴角的笑容更加诡异。

    安初夏这里每天,还是按部就班的在县衙里处理公务,王立斌看见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的师妹,可是你不有担心。

    忧心她会为了功劳被抢的事,而心中抑郁。

    安初夏看出师兄王立斌经常没话找话,明白他的担心后,微笑着说道:“师兄无需这样,我并没有因为功劳被抢,而心中不快。

    只不过有些功劳也不是什么人,想抢就能抢的。”

179冀北边城来人

    还没等到安初夏想到如何让那位,爱好抢人功劳的知府吃瘪的时候,不久后朝廷下来一封调任文书。

    周知府满脸激动的带人去接收,朝廷下达的文书。

    那个长脸的官员献媚的说道:“大人这次一定是要高升,下官愿意继续跟在大人身边,听侯大人的吩咐。”

    周知府故作深沉的嗯了一声,说道:“这有什么,这次本官升迁,带上尔又如何!”

    “谢大人,提携!”长脸官员哪里感激的说道。

    另外两位府城官员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抹鄙夷,把头转到了另一边。

    他们没想到弄走了一个爱贪污受贿的知府和同知,结果朝廷又派这两个玩意来恶心人,难道他们北安府,就不配拥有一位清明睿智的知府么。

    周知府带着几位官僚走进接待贵客的厅堂,传递文书的官吏,在见到周知府几位府官后,并没有和他们多作寒暄,把自己职责交代完就带人骑马离开了。

    独留下双眼呆滞,看着调令文书的周知府,不敢相信喃喃自语道:“不可能,这不可能,一定是弄错了,怎么会这样?!”

    刚才还对着周知府谄媚的长脸官员,在不敢相信后,已经跟着其他几位官员悄悄地离开了。

    几人走出来后,有位方脸的府官,对着长脸官员说道:“赵大人,不是要继续跟着周知府,一起高升吗?这会怎么抛下周知府离开了?”

    “是呀!这会儿周知府正需要有人同甘共苦~”另外几人府官也说道。

    长脸官员有些恼羞成怒的说道:“你们休要胡说,谁说我要和周怀仁一起离开的,我一个从六品的副职官不当。

    跟他一个因为能力太强,被调到边塞小县城,去专心搞粮食种植的县令干嘛。”说完摔袖快步离去。

    “哼,无耻小人之辈!”几位官员不屑的说道。

    当消息传递到威县的时候,北方的天气再次进入到了冬天,安初夏听后清亮的目光闪了闪,坐在书房里,陷入了沉思。

    就从这件事后,她做事更加谨慎,心里也有了一些猜测。

    这一年的赋税,又恢复了往常的秩序,是百姓们自己拉到官府来交的。

    只因为现在安初夏这个县令,从不多收百姓的税务,更没有多余的苛捐杂税。

    百姓们即使没有到了丰衣足食的地步,但也没有以前那般困苦。

    元德村更是有了那一亩上千斤的玉米,这一年他们相比其他粮食收成少的村庄,过的就相当的舒心。

    几位选择种玉米的大地主,更是粮仓都被堆得满满当当,面对其他大地主的羡慕嫉妒恨,他们更是觉得自己当初的决定是多么的聪明。

    现在魏县的百姓都从元德村那里慢慢传开,学会泡制生豆芽的方法,他们生的豆芽除了卖给县城里的饭馆,酒楼,客栈。

    剩下的全部交给许良策,罗瑞生,马翔他们几位大地主,卖豆制品的时候,顺便销售给了过路的商人,被卖到更远的地方。

    百姓们大钱挣不到,但改善家里的生活,给孩子们买一些糖块,扯一件衣服布料还是够的。

    今年北方的天气下雪比较早,安初夏每天除了去衙门当值,就被白云朵拉去县学里教书。

    现在县学的的童生学子,大多都自称是她的学生。

    他们学习安初夏自编出来的算术,数字计算法,更是推崇,这样计算方法变得更加简单,易学,计量出来的东西还很准确。

    安初夏没想到她随手写的九九乘法口诀,基础数学,这本小学生的算术,这会已经放在御案上了。

    “没想到我们这位六元及第的女状元,算术方面也如此了得,真真是一位栋梁之才。”

    颇得庆安帝信任的工部尚书梁荀,兵部尚书古震岳,在看见安初夏编写的算术时感叹道。

    “古爱卿,今年南方水患严重粮食歉收,朕也免除了江浙一带,大部分的赋税。

    每年冬天用量最多的就是抵御外敌,镇守边关的士兵,今年的粮草可准备齐全?”

    “回禀皇上,臣已经把筹备到的,第一批粮草运往了,镇守在嘉阳关的军队。

    至于冀北边城军士的粮草,臣一时也无法凑齐,只能再等一些时日,地方上运输上来,才能向户部申请给他们送去。”

    兵部尚书也很无奈,掌管全国税务的是户部,每次去要军饷,粮草,都要扯皮很长一段时间。

    户部尚书又是潘丞相的大儿子,一门两位实权高官,也只有他面前这位陛下,敢这么提拔官员了。

    他不被架空,谁被架空!

    庆安帝眼神精亮的看着,底下的兵部尚书说道:“这就好!你也不要因为,镇守在冀北边城的是你外甥。

    就每年避嫌的,把粮草先运去别处,司珩那小子,都跟朕抱怨好几次了。”

    “哼,臭小子,他抱怨什么,我这个兵部尚书,还不能决定先给哪里送粮草啦!”

    “哈哈哈!你呀你!”庆安帝点了点自己信任的臣子。

    工部尚书这时候说道:“皇上,臣想三年期满之后,可否把这位安县令,调到工部来任职。”

    庆安帝虎目轻轻的瞟了一眼工部尚书,心里重重的哼了一声,这是来跟他抢人了。

    这么得用的人,他怎么可能会送给工部尚书这个老家伙,庆安帝早已经想好把安初夏放在了何处。

    冀北的雪越下越大,已经快到腊月,地面上积了厚厚的雪,北风吹在皮肤上,就像刀片一样割的人脸生疼。

    安初夏这天刚回到后衙住处,柳香给她端来了一杯茶,就见大壮进来禀报,说门口有人要见她。

    “把人带进来吧。”安初夏喝了一口茶,暖暖身子说道。

    不一会儿,大壮带着一身风雪,穿着军人才会穿的青黄色棉袍,似乎冻的还有些哆嗦的汉子站在那里。

    看清脸,安初夏认出他就是上次跟在司珩身边姓程的副官。

    柳香给程副官倒杯茶来,再去告诉吴婆做一碗面条端过来,这么冷的天气,还是让他吃一碗热热乎乎的面条,更能暖身体。

    “谢…谢谢,安县令!”程明双唇冻得有些打颤的谢道。

    谢谢小桥流水燕归巢的支持与鼓励!!!

180征收粮草

    程副将坐在炉子旁暖过身子,又吃了一碗面条,这才觉得活了过来。

    他站起来给安初夏恭敬行了一个军士礼,这才带着恳求的说道:“安大人,请你帮帮我们将军。”

    安初夏听到程副官这话,心里一途问道:“边城那里发生了什么事?需要我帮忙?”

    “是这样的安大人,今年朝廷拨下来的粮草,比往年要迟一些。

    原本这也没什么,兄弟们勒紧裤腰带等几天也没关系,可是不知道如何走漏了风声。

    让敌人知道了送粮的路线,结果在接近边城的一个山谷时,粮草被敌人劫走了。”

    说道这里程副将咬了咬牙,这明显就是有人故意泄露,运输粮草的路线给敌人。

    “不仅这样,敌人抢走粮草以后,转身就来攻打边城。

    现在冀北边城里,士兵们已经快无粮可食,只能用仅剩的一些粮食每天熬粥度日,将军还要带着饥饿难耐的士兵,守着城门不被攻破。

    没有朝廷的手令,我们也无法向当地征收军粮,万般无奈之下,木军医让我们找你,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忙。”

    听到这些安初夏也是心惊,如果边城被野蛮人攻破,就安初夏对这里历史的了解,他们烧杀抢掠,无所不做。

    那整个冀北城将会沦为人间炼狱,就算之后再把这些野蛮人打出去,此处也恐怕只剩下了满目苍夷。

    “你带了多少人来?”

    “边城那里正在打仗,我也只带来二百多个士兵。”

    安初夏紧皱着眉头,就算她能凑到粮食,这冰天雪地的运输也是个大问题。

    这天晚上安初夏整夜没有睡,她派左望和安子希去通知许良策,罗瑞生,马翔,连夜做出豆腐冻成块,准备到时候一起带上。

    她亲自带着程副将去威县大地主,富商,粮商家,把他们接来商量,为边城将士借粮食的事。

    安初夏为了在最短的时间内征收到粮食,把边城被攻破,乃至整个冀北会陷入怎样的恐怖,利害关系都和他们说了。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安初夏说道。

    “大家只要愿意借粮食,不管这批粮食边城军那边怎样,本官都不会让大家白借。

    今天借粮食的商人,明年可以免三成的税,大地主也看见了今年的高产粮食,明年我会派专人指导你们种植。”

    听了安初夏的话,有些明白事理的商人,点头同意借粮食。

    许良策,罗瑞生,马翔,司徒枫四家和,安初夏关系好的大地主都带头捐赠。

    可也有些目光短浅,只看见眼前得失的大地主和商人,只是低着头沉默不语。

    安初夏眯着眼睛,看着低着头的人,又问了一次:“各位当真不愿借?”

    程副将也脸色难看的盯着这些守财奴,难道边城被敌人攻破沦陷,他们还有什么好日子过不成。

    恐怕到时候老婆被欺辱,孩子被挑在旗杆上,死的死,伤的伤,那时候再后悔,已经为时晚也。

    安初夏看着继续装死的富商地主们,她笑了,“哈!好,好的很!

    既然你们不愿意借!那一定愿意被征收粮食。”

    十几个不愿意借粮的大地主和商人,抬头疑惑的看着安初夏,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借粮那是要还的,因为有个借字。

    被征收的粮食那可是不用还的,不过那需要有朝廷的手令,才能征收粮食。

    程副将也是一脸的疑惑,他可是跟这位安县令说过了,他们可没有得到朝廷的手令,不能随意征收粮食。

    “大人……”程副将想到再提醒一下安初夏。

    不过被安初夏眼神阻止了。

    不愿意借粮的十几个人,看见两个人的动作,不由鄙夷的笑了。

    都是一群老狐狸他们已经看出,程副将是没有得到朝廷的手令,没有资格征收粮食。

    “看来你们是真的心怀大义,不忍心让军士们借粮食,还要还你们。

    是一心想要捐赠,被征收粮食,那本官成全你们。”

    安初夏就在所有人的目光中,从袖袋中掏出一枚金色盘龙令牌,正面刻着无品二字,所有人看清楚后,都纷纷的走到厅堂中间跪了下来。

    金黄色的令牌,无论上面写着什么,必然是出自皇家,谁敢不要脑袋违抗怠慢。

    众人口中喊着:“万岁,万岁,万万岁!”

    包括惊愕过后反应过来的,程副将也跪在前面。

    十多个愿意借粮的商人和大地主,此时心中无比庆幸,没有为了一些身外之物,惹恼这位看似平常,却不平凡的女县令。

    “…程副官何在!”

    “卑职,在!”

    “速去把这几位自愿,被征收的富商和地主家的粮食,留够他们自己家足够食用的,其他的都给我拉回来。”

    安初夏被他们不顾边关将士死活,冷硬心肠彻底惹怒。

    “大人,不可呀!大人……”

    “大人,我愿意借粮,愿意借……”

    安初夏清冷的看了他们一眼,留下了淡淡的两个字:“晚了!”

    然后率先走出了厅堂大门,没办法这么短的时间里,如果手段太软,很难征到粮食。

    安初夏从威县或借,或强硬的征收,一天一夜的时间,凑够一百万斤粮食。

    冀北边城现在有士兵十万左右,每个士兵一天食用,两至三斤粮食,如果只送去这些粮食,也只够士兵吃三至五日。

    安初夏看着堆满县衙仓房的粮食,还有几车冻豆腐和豆干,越发威严的眼眸中,透露着沉稳睿智的光芒。

    程副将钦佩的看着这位做事利索果断的女县令,就算是男官员,恐怕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凑到这么多粮食。

    一百万斤粮食,显然二百多个士兵绝对运输不走,安初夏又叫来本县的巡检带领兵丁,用官府送粮税的特制专用车,亲自带队拉着粮食朝边城送去。

    安瑾辰和王立斌也要跟随,被安初夏以威县也需要有人坐镇,把他们留下了。

    沿路上安初夏拿出令牌,让本地官员协助自己,又征收了一些粮食。

    告诉他们过完年后开春播种的时候,可以去威县那里,向她领高产粮食的种子。

    这下那些被征收粮食的官员和当地土财主们,也不觉得被征收的粮食,有那么肉疼了。

    他们可听说了,威县的高产量粮种,可是每亩能达到上千斤,大家疯了才会拒绝,这么好的交换条件。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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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45206/ 第一时间欣赏寒门逆袭,科举路上她美又飒最新章节! 作者:会散所写的《寒门逆袭,科举路上她美又飒》为转载作品,寒门逆袭,科举路上她美又飒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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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逆袭,科举路上她美又飒介绍:
安初夏一个天生拥有超强记忆力,却只想过悠闲生活的人。
无缘无故穿越到一个古代王朝,想着古代山青水秀,空气清新,过安逸舒适的养老生活正好。
哪成想自己穿的这个古代,好像是个假的。
这里女子竟然也可以通过科举当官,于是安初夏悲剧了。
时常被一心望妹成材的便宜哥哥,盯着努力学习,从此后她的日子过得别提多酸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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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陵国一个相对男女平等的王朝。
因为开国皇帝元太祖毕生膝下只有一个皇嗣,还是位皇女。
为了自己费尽千辛万苦打下来的江山,不至于拱手送人。
元太祖在巩固皇权后,强势通过了一道律法!只要是东陵国的子民无论男女都可以通过科举入仕为官。
东陵皇室诸君也是无论皇子,皇女,只要能力够都可以继承皇位。
这样朝堂之上有了女子官员,他唯一的子嗣在继承皇位后,才不会被满朝男性官员孤立。寒门逆袭,科举路上她美又飒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寒门逆袭,科举路上她美又飒,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寒门逆袭,科举路上她美又飒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