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 干焦急
这东西？
许念芝听到李贵芬话里话外的嫌弃，难以抑制的愤怒。
愤怒中甚至有些后悔，或许这并不是她想要的婚姻，但她还是极力压制住了快要爆发的怒火。
“让我来做吧，白切鸡，保管好吃，便是吃不完，还可以加点盐腌制一下，第二天吃也好吃，有嚼劲。”许念芝说道。
也不管李贵芬愿不愿意，抢了李贵芬手里的活来干。
“让我来，你来搭把手就行了。”许念芝见李贵芬想要做甩手掌柜，便不动声色地说道。
其实所谓搭把手也没有多少事情，只是递一下碟子，拿一下碗什么的，虽然那些事情许念芝也可以做，但也不能光她一个人在忙碌着。
庞大海进厨房里看了一眼，见许念芝和李贵芬两人分工合作，大有一种婆媳俩合作无间的样子，甚是欣慰。
但李贵芬心里可没那样子的想法，总觉得许念芝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便是这抢了厨房的话语权也是为了证明一下自己的实力。
这个家可能不到她做主了，李贵芬心里有些不痛快的。
但她也不可能和许念芝撕破了脸，一切都只是她的猜想而已，她总不能主动去做那恶人。
时间一到，许念芝利索地用筷子试了一下，数了，用筷子插下去没有见到血水，也没有什么阻力。
其实她也做过好些白切鸡，算是她的一道拿手菜，但刚来未来婆家露一手，还是得做做样子才行。
许念芝已经洗干净了菜刀和砧板，然后又等了一会，这天气，东西很快便凉的，煮好的整只鸡放到了砧板上。
“庞大海，可以准备吃饭了。”许念芝看了看李贵芬，到没有吩咐她些什么，直接喊庞大海。
庞大海听到许念芝喊他，快速走进了厨房，见许念芝已经拿起了菜刀，手起刀落，没有一下是废的，这刀工比外面好些大厨的都厉害。
“搞定，你还站着干嘛，准备开饭啊。”许念芝瞥了一眼庞大海，然后看了看切好的白切鸡，拿起抹布擦了擦刀刃。
“哦，好，马上。”庞大海回过神来，赶紧洗了把手，然后准备开饭。
李贵芬看着许念芝那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心里拨凉拨凉的。
这示威也是恰到好处，让她哑口无言。
许念芝洗了洗手，看了一眼李贵芬，“阿姨，准备吃饭了，我再热一下烧鹅就好了。”
李贵芬连应都懒得应了，怏怏不乐地走出了厨房。
才不会承认自己有点被吓到了，没想到庞大海竟然娶了个狠角色，李贵芬忍不住瞪了庞大海一眼。
这一眼搞得庞大海一头雾水，他也没做错什么事吧？
一顿饭一家人，快要成为一家人的他们吃得有些心思各异。
常欢喜家里。
碍于厉海芬和常安都在，许新远便和常欢喜的饭后节目是这样子的，一个人在看书，一个人在写书。
这世间不知不觉就快到了九点多。
厉海芬轻咳了一下，年轻人，该回家了。
这么晚还不走，她女儿的清誉都快不能要了。
许新远还真的是忘了厉海芬他们还在呢，听到声音，看了看时间，确实有点晚了，便抬头对常欢喜说道，“我该回家了。”
“嗯，我送你出去。”常欢喜放下手里的笔记本电脑。
“你也早点休息，明天见。”许新远换上自己的鞋子，然后对常欢喜说道。
“嗯，明天见。”常欢喜对许新远挥了挥手。
待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了，听不到了，她这才锁好了门，回到客厅里，看了看自己的劳动成果，时速两千了。
这已经是她迄今为止最好的成绩了，常欢喜欣慰地笑了笑。
评论区里也没有那么寂寞了，虽然也还只是寥寥几条评论而已，常欢喜将最新的章节上传到网上。
可是想要再继续写些什么，但脑袋里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到了。
大概是灵感被打乱了，常欢喜关了电脑，有点犯困了。
厉海芬和常安见常欢喜睡下了，便离开了家里。
去哪里？
他们不约而同地想到去小静家里看看。
这么晚了，小静的妈妈还在院子里收拾着腌菜，偶尔失神地望着那扇老旧的木门。
她是多么的希望有一天能够看到自己女儿会推开这扇门，然后笑眯眯地喊她一声妈。
屋内是喝得醉醺醺的男人和一个正在玩游戏的年轻人，没有谁愿意搭理她这个半疯癫的老太婆。
其实她才四十多岁，可看上去别人都以为她六十多了，牙齿也快掉没了。
其实她的牙齿本来还是好好的，可是前年，还是大前年？
她和她男人吵着要去找女儿的时候被她男人打掉了。
而她儿子只是嫌弃着这家里的一切，包括她。
她最后还是留了下来，只是偷偷地打听着女儿的消息。
没有最坏的，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好消息。
厉海芬看到小静妈妈那个样子，她的心里突然间就抽痛了起来，她妈妈，不知道会不会也时刻惦记着她，会不会也时刻盼着她能够早日回家。
“我们走吧。”厉海芬对常安说道。
她看不下去了，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帮助这无助的可怜人了。
秦箫朗那里……
其实秦箫朗这人并不需要别人帮忙，是他的家人。
厉海芬叹了一口气，他的家人才是他最大的问题所在。
而他的家人最大的问题就是小静的不甘心。
其他人可以说是死有余辜。
至于秦晓煜，厉海芬头一回也不知道该是可怜他还是该恨他。
但她知道若是常欢喜遭受到不公，她大概不会放过那人。
可是她没有权利去处置一个与她无关的人，决定权在小静那里。
“好吧，我们再想想办法。”常安安慰厉海芬道。
帮助秦箫朗的办法有很多，不一定就是要替他解决这道老大难的问题。
可是常安没敢说出来，还是等到厉海芬自己想明白了再做打算吧。
湖底的沉尸案没有什么进展，这也给了厉海芬和常安时间。
可是有时候时间并非良药。
他们也是看着秦晓煜堕落的，但再这么下去，没有人能够挽救一颗腐朽的灵魂，没有人。
厉海芬和常安只能干焦急。
182 产房
一眨眼，常欢喜才惊觉一年又快要过去了。
这样的认知是在常欢喜收到李立仁打来的电话时才有的，常自在昨晚夜里已经住进医院了，快要生了。
虽然自己和常自在的感情也就那个样子，但是常欢喜听到这个消息还是挺高兴的。
高兴的让她忘记了许新远说过的话，不过便是那小鬼投胎又如何，也还只是一个小娃娃而已。
常欢喜一大早起来，在店门口挂了个“东主有事，暂停营业一天”牌子之后便匆匆忙忙赶着去了医院。
刚刚去到住院部，常欢喜便遇上了被护士推着出来的常自在，这大肚子还在，还没生。
“我来了。”常欢喜对常自在说道。
常自在只看了她一眼便别开了脸，她现在这个样子很狼狈吧，也是没有力气说话了，肚子疼得厉害。
“你老公呢？”常欢喜没有看到李立仁的身影，好奇地问。
“去买早餐了。”阵痛过后，常自在才憋出了一句有气无力的话。
“你还没吃早餐，那可怎么行？”常欢喜心疼了。
常自在没有说话，阵痛又开始了，护士推着她去检查，然后对常欢喜说道，“你看看孕妇有没有其他吃的，找点来，我先给她做检查。”
看样子也是快要生了，护士怕她没力气生孩子，便对常欢喜说道。
“哦，好。”常欢喜愣了片刻，然后说道。
“柜子里有零食，没锁。”常自在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对常欢喜说道。
常欢喜没敢迟疑，飞快跑回病房，但柜子里只有牛奶和一包巧克力，便拿了一盒牛奶和一包巧克力出去。
当她来到常自在检查的地方，只听到护士在说“可以进产房了”，常欢喜连忙进去，让常自在喝了一口牛奶，也吃了点巧克力。
但常自在痛的连吃都不大想吃，便推开了常欢喜的手。
常自在被推进了产房没多久，李立仁便回来了，手里提着两份早餐。
“你回来了，她进产房了。”常欢喜看到李立仁，淡淡地说道。
“哦，那，你吃不吃早餐。”李立仁只应了一声，然后问常欢喜。
“吃过了。”常欢喜心里有些不痛快，转而望着产房门口，希望常自在能够顺顺利利生下孩子。
不过她这心里挺不安的，常自在刚才痛成那个样子，也没吃什么东西，唉，估计顺产有点悬。
李立仁已经坐在护士站旁边的凳子上开始吃早餐了，好像里面生孩子的不是他老婆似的，一点也不紧张。
常欢喜在来的路上吃了个面包，太过于匆忙，也是没有心情吃太多，虽然好像有点饿，但也吃不下东西。
但一个多小时过去了，李立仁早餐也吃完了，正看着手机，产房里也没有什么好消息传出来。
“你通知你岳母了吗？”常欢喜忍不住问李立仁。
“说了，她说晚一点就过来。”李立仁抬起头回了一句。
常欢喜淡淡地应了一声，然后回到了产房门口，这时护士出来了。
“谁是常自在家属？”护士大声地问。
“我是。”常欢喜连忙应了声。
“羊水浑浊，要马上进行剖腹产，麻烦你叫她老公去办一下手续。”护士看了一眼常欢喜，然后说道。
李立仁这时也走了过来，产房出来的护士叫了另外一个护士去带李立仁办手续，主要是签些文件。
“快点，我在这里守着。”常欢喜对李立仁说道。
“哦。”李立仁应了一声。
常自在紧接着便被推了出来，头发都湿透了，脸色也是难看，没有什么血色，怕是累坏了。
“不用怕，没事的。”常欢喜安慰她道，见她张望了一下，便又说道，“你老公在签文件，很快。”
话音刚落，李立仁便过来了，常欢喜让开了自己的位置。
从产房到手术室，常自在一句话都没有说，不是她不想说，而是没有力气说了，折腾了那么久，想不到还是得剖腹产。
手术室外，常欢喜便看到她堂哥带着冯青莲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第一句话便是问，“怎么要进手术室啊，不就是生孩子吗？”
“羊水浑浊，不能再拖了。”常欢喜解释道，而且她那情况也没有力气生。
“怎么会这样？”冯青莲急得团团转。
她二儿媳妇也是难产，嚎了一天一夜才生下了孩子，没想到常自在竟也会难产，冯青莲望着手术室的大门，满是担忧。
没人回答她的话，都在等着。
李立仁却是偷偷地走到一边接了个电话，是李六婶打来的，问他常自在那孩子生下来没有。
“还没，刚进了手术室。”李立仁看了一眼手术室，然后说道。
“手术室？就不能顺产吗？”李六婶皱眉，下意识地问，虽然已经是无力改变些什么。
“顺产不了。”李立仁回道。
“看样子也没那么快，我吃了午饭再过去吧。”李六婶看了看时间，然后说道。
“哦。”李立仁应了一声，然后又回到手术室门口等着。
不过他是坐在手术室外的凳子上等着，和自己的小舅子在聊天。
常欢喜和冯青莲在手术室门口焦急地等着，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有护士抱着孩子出来了，但并不是常自在的。
李立仁听到了声音又坐了回去。
“常自在的家属。”过了好一会才有护士抱着孩子出来大声地问。
“我是。”常欢喜和冯青莲都迎了上去。
“是个男孩。”护士递上新生的婴儿。
冯青莲一时间竟有些胆怯，家里的孩子都很大了，一时间竟不大适应看到这么小的婴儿，都不知道该如何去抱了。
“我来。”常欢喜一边说着，一边抱过小婴儿，小小的一团，软绵绵的样子，像棉花一样轻，又像珍宝一样贵重。
小孩子张着小嘴，伸长了脖子在找吃的，常欢喜心都化了，“他饿了，回去吃东西咯。”
常自在这时也被推了出来，样子更加憔悴了。
“冷。”常自在咬着牙齿说了一声。
冯青莲帮她拉了拉被子，又把自己身上的围巾也给她盖上。
常欢喜看了看手里的孩子，对李立仁说道，“你来抱抱吧。”
“我，还是你抱着吧。”李立仁看了看小小的婴儿，为难地说道。
183 巧遇
就这样子，常欢喜一直抱着孩子，直到回到病房。
冲奶粉的事情是李立仁做的，常欢喜想要放下孩子的，可是想想，还是等孩子喝完奶再说吧。
常自在刚刚生完孩子就一直在休息，眼睛都没怎么睁开过。
孩子喝了奶粉，这才心满意足地睡着了。
将近中午的时分，李六婶带着一份午餐来了，看了一眼自己的孙子，勉强有了点笑容。
常欢喜这个时候肚子已经饿得咕噜噜的叫，只好和冯青莲他们去外面吃个快餐来填饱肚子。
不过让常欢喜意外的是冯青莲吃完了午餐便说要回去，这不是抢了她的台词了吗？
她本是打算有冯青莲在，自己就先回去的，不过想想这一天也没什么事情，就只好又回到病房。
李六婶已经没在病房里，只剩下李立仁笨手笨脚地帮小婴儿换尿片，常欢喜坐在病床前，看着仍旧在休息的常自在，她可以做些什么？
“你回来了。”常自在睁开眼，看了看常欢喜，淡淡地说道。
转而又看了一眼李立仁，好累好累的感觉，什么都管不了，也什么都不想管，就这样子却还是很累很累。
好像很饿很饿，又好像一点也不想吃东西，常自在的视线落在点滴上，又闭上了眼睛。
常欢喜看着手忙脚乱的李立仁，忍不住自己动手做了个示范，但她真的只是想要做个示范而已，不是让李立仁做甩手掌柜的。
李立仁还在一旁偶尔看着，不时拿起手机回个信息什么的，常欢喜看了一脸的黑线。
“你来吧，我该回去了。”常欢喜毫不客气地对李立仁说道。
儿子是他的，这些事情也只是该他自己动手做的，而她不过是帮一下忙而已，再说了，自己也是毫无经验，不过是本着一点点常识和仅有的那么点记忆硬着头皮操作而已。
“这么快？”李立仁挺不想常欢喜回去的，他一个人搞不定这一大一小啊。
“都快吃晚饭了，我还是先回去了，自在，你好好休息，我改天再来看你。”常欢喜勉强挤出一点点笑容，然后对常自在说道。
“嗯。”常自在淡淡地说道。
她的脸色依旧苍白，只是比刚刚从手术室里出来好了一点点而已，额前的碎发还没干透。
这病房住了六个产妇，再加上家属，竟让人在这大冷天里生出了一丝闷热的感觉，常欢喜连外套都穿不了。
这会要回去才拿起自己的外套穿上，还有包包，常欢喜走出病房，回头看了看常自在和李立仁。
不同于别的产妇和家属围着小小的人儿在那讨论着，或者是闲聊，他们太安静了，安静得让常欢喜有些担心。
这一刻，常欢喜真的希望自己不是所谓的旁观者清，或许那只是他们夫妻之间的相处之道而已。
但夫妻之间相处之道，沉默真的好吗？
许新远那人，好像也是个闷葫芦，常欢喜叹了一口气，可不希望自己和许新远之间的相处也像常自在和李立仁那样。
虽然乍一看看上去好像没什么，但他们之间总觉得少了一份亲昵。
算了，不去想那些不开心呢的事情，常欢喜看了看手机里宝宝的照片，这么可爱的孩子应该足以弥补他们夫妻之间所欠缺的一切吧。
厉海芬和常安知道常自在生了孩子的消息之后也去医院看了一眼，然后便离开了医院。
小孩子看上去挺可爱的，但这份可爱却是带有欺骗性的，里面的灵魂像个小老头似的。
“去看看女儿吧，刚才看她好像去商场了。”厉海芬对常安说道。
“好啊，好啊。我们女儿可比常自在她儿子好看多了。”常安笑眯眯地说道，刚出生的时候也比这小小的人儿好看。
厉海芬只是轻飘飘地白了常安一眼，这人越发无聊，就这点小事也争个你输我赢的，有意思吗？
常安假装看着不远处的霓虹，霓虹之上是巨幅的婴幼儿广告，比那还要好看，要是他舍得，他们家欢喜说不定都能成为童星了呢。
而常欢喜没想到自己挑个地方也挺失策的，竟会撞上许念芝和庞大海，他们两人倒是卿卿我我，亲密得很。
常欢喜本来想要离开的，可是服务员已经端着茶水过来了，她只好又重新坐了下来。
她可不想这个时候弄出点什么动静出来，弄巧成拙，只要她假装看不到他们就好了。
不打扰，也不希望被打扰。
如此一想，常欢喜便安心地开始点餐。
老顽童看了看常欢喜，总觉得她今天的脸色看上去不大好，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了。
许念芝和庞大海这阵子的感情还是比较稳定的，老顽童也算是放心了，便是他不得不离开，也是没关系的了。
只是看到常欢喜，老顽童才知道自己对许新远和常欢喜两人之间的事情没有完全放下来。
他真的是害怕自己离开之后他们之间的关系会闹得很僵很僵。
可是自己又能怎么办呢？
现在他也和小心翼翼，生怕会被鬼差发现自己的存在。
他还不想离开这人世的。
坐在靠窗的双人桌上，这位置并不容易被发现。
常欢喜点了一份单人餐，这手机便亮了一下屏幕，是许新远发来的信息，问她在哪里。
常欢喜看了看时间，并不是很晚，但还是回了许新远。
许新远也不可能赶来陪她吃饭，只是说吃完饭再来找她一起去逛逛。
逛逛，常欢喜并不是很想去逛街的，她今天有点累，可是看到许新远言语之间那份小激动，竟不忍拒绝。
透过落地玻璃窗往下望去，街道上的行人渐渐多额起来，多是来吃饭，又或者是逛街的。
像她这样一个人出来吃饭和逛街的人不多。
常欢喜匆匆忙忙吃了这顿吃不知味的晚餐，然后便悄悄地买单离开。
许念芝望着常欢喜的背影，皱眉，是常欢喜吗？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怎么了？在看什么？”庞大海顺着许念芝的目光望去，常欢喜的背影已经消失在扶手电梯里。
“没什么，可能是认错人了。”许念芝收回了视线，继续谈着刚才未尽的话题。
老顽童却是跟上了常欢喜。
184 对不起
常欢喜下了扶手电梯，和两三对情侣擦肩而过。
离开了商场，常欢喜看了看时间，许新远不知道有没有那么快过来和她汇合，这个时间点应该还在吃饭吧。
常欢喜左看看，右看看，都是很熟悉的街道，她有点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了，因为不管哪个方向都不是她想要去逛的。
不过公园在左边，常欢喜想了想，还是逛一下商业街好了，商业街那边比较热闹，人也多一些。
商业街的夜晚是比白天还要热闹的存在，常欢喜也没有什么要买的，就是看看，随便逛逛。
老顽童就这样看着常欢喜到处闲逛，但他的警惕却是从来都没有放松过，生怕错过了些什么。
便是他多心也好，但求安心，老顽童望着常欢喜的背影，隐隐觉得自己的猜测是没错的。
然而幸运没有盼来，反而是越担心的事情越容易发生。
其实老顽童本来也没有想那么多的，只是感觉到后面好像有点不对劲，一回头的时候，一条带电的电线竟往常欢喜的后背袭来。
与此同时，老顽童还好像看到了一道黑影一闪而过，可他已经来不及多想了，伸手便想要阻止那电线袭向常欢喜。
“常欢喜，小心，快走开。”老顽童大声惊叫，本能的举动，都忘了常欢喜听不到他说话了。
但是他好像不可以控制电线的方向，老顽童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直接伸手去抓住了电线。
电光火石间，常欢喜听到了一声声尖叫，前面并没有什么异样，便回头去看了一眼。
而她却是看到自己面前，距离不过几厘米的位置，一条电线在自己眼前闪着火花，她可以听得到电流的声音。
这一刻，她傻眼了，大概是被吓傻的，竟忘记了躲闪，腿大概也是软的，动都动不了的样子。
幸亏热心肠的旁人一把将她拉开了，常欢喜接连后退了好几步，这位置大概是安全的了。
然后本来在那空中好像被定住似的扭来扭去的电线，此时已经带着些许火花了，划过了她的面前。
电线的四周没有什么可以燃烧的东西，原本有一个卖杂货的小摊贩，但那人早在发现危险的时候推开了自己的小摊。
电线碰到了墙壁，传来了一阵阵烧焦的味道，有人打了电话找人来处理这事情，有人在看热闹。
常欢喜在人群之外，一颗心仍是砰砰砰地跳个不停，好险，好险，她应该要烧高香的。
但老顽童却是因为那电线虚弱至极，蜷缩在墙根下，那道幻影似的存在若有若无，他好像不行了。
听到老顽童的声音飞奔而至的厉海芬和常安，看了一眼安然无恙的常欢喜，又看了看那围观的人群，他们已经没有兴趣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许叔，你这是怎么了？”厉海芬忍不住伤心地说道，她从未见过老顽童这般虚弱的样子。
“我们该怎么办？怎么样才能帮你？”常安还是抱着一丝希望的，望着老顽童，希望从他嘴里听到一点点明示。
“没用的，我大限将至，这大概是我躲不开的劫数，对不起，你们不要怪我，也不要怪阿远，都是我自己擅作主张……你们快走，他们来了。”老顽童望了一眼街道的尽头，示意厉海芬和常安离开。
厉海芬和常安眼睁睁地看着老顽童消失在自己面前，正一头雾水，但见有别的孤魂野鬼躲了起来，他们也是下意识的消失不见了。
鬼差来到此处一看，摇了摇头，又离开了。
常欢喜定了定神，已经是了无兴趣再继续逛街了，叹了一口气便往喜庆里的方向走去。
迎面而来的许新远对着自己在笑，常欢喜也笑了笑，又扭头看了看，人群早已散去。
有热心的群众找来了警示牌围住了那根仍有危险的电线，大概来处理这事的人也很快便会来吧。
“我有点不舒服，陪我回去吧，累了一天了，不想再逛了。”常欢喜淡淡地对许新远道。
“怎么会不舒服？是不是吃错东西了？”许新远关心地问。
不过她说她累就有点无法理解了，生孩子的是常自在吧，她只是去看望而已，有什么好累的。
可是看着常欢喜的样子，好像真的是很累很累的样子，许新远忍不住又说道，“你看上去真的是很累的样子，那就早点回去休息吧，好好睡一觉就没事的了。”
“好，把你叫出来又回去，你不会生气吧？”常欢喜看了看许新远，弱弱地问了句。
说要逛街的人是她，说累的人也是她，常欢喜默默地替自己辩解了一句，她性格真没那么反复的，事出有因，可不想许新远替她担心。
“不会，我干嘛要生你的气，回去就回去吧，这一段路也算是逛街了。”许新远望着从商业街到喜庆里的那段路，足够了，他们慢慢走，也是需要一定时间的。
“这么容易满足？”常欢喜挽着他的胳膊，真的是走得极慢极慢。
好像之前所有的不安都一扫而空了，只剩下踏实。
也没有什么好怕的，大概是她命不该绝。
常欢喜又有心情去欣赏一下那橱窗处展示出来的商品，偶尔和许新远聊几句，这段路花了她平生以来最长的时间去走。
而躲在暗处的厉海芬和常安见外面已经是风平浪静了，这才现身，却是看着空空如也的石柱，面面相觑。
老顽童他不见了，该不会是魂飞魄散了吧？
不会的，应该不会的，谁也不愿意相信那是事实。
只是他们更加搞不懂老顽童之前对他们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要和他们说对不起？
为什么要他们不要怪许新远呢？
厉海芬和常安看了看不远处正相依相偎的两人，心里咯噔了一下。
从最初老顽童的阻扰他们两人之间的发展到现在说的这番话，厉海芬和常安都有种不大好的感觉。
“你说老顽童他这是几个意思？”厉海芬叹了一口气，这一回应该不是她在胡思乱想吧。
可她又希望真的只是自己在胡思乱想而已。
然而她怎么也无法安抚早已凌乱的心思，思绪更加是凌乱。
185 有待考验
“也许他只是糊涂了罢了。”常安苦笑着说道，但是这话连自己都无法说服。
真的只是糊涂了而已吗？
可是他却是感觉老顽童是前所未有的正经，但是常安不敢和厉海芬说实话，怕她会更加担忧。
但事实是怎么样的，大概只有许新远知道了。
许新远，他是知道的吧？
常安没敢去看许新远的背影，只是安抚着厉海芬，事情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可是，希望真相来得不要太晚。
常欢喜和许新远聊着，走着，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喜庆里。
许新远的脸色一暗，又得分开了。
“我送你回家吧。”许新远对常欢喜说道。
“嗯。”常欢喜点了点头。
“还有十五天，我姐就要嫁人了。”许新远算了算时间，然后又说道。
他好像还没听到常欢喜的答案，她要不要来参加他姐姐的婚宴？
“又一年了。”常欢喜兴趣缺缺的，这一年她一个人过。
“真希望我们能够一起过年。”许新远脸上一红，轻声说道。
可惜他不能抢在许念芝前面结婚，也不能在自己一无所有的时候结婚。
他真的不想让常欢喜一个人过年，冷冷清清的。
“你说什么？”常欢喜望着喜庆里，也有夜归的人，但她已经不害怕了，因为有人陪在自己身旁。
“没什么。”许新远怅然若失。
“以前我挺怕晚上要出去的，这喜庆里老是黑漆漆的一片，现在可算是亮堂了许多。”常欢喜看了一眼挂在墙壁上的路灯，感慨了一句。
“是啊，这样子好多了，感觉像是在大白天遇见鬼一样，那种恐怖的感觉也弱了许多。”许新远笑了笑。
其实大多数的鬼，并不会恶意的想要抓弄路人的。
“到了，我送你上去吧。”许新远和常欢喜转入了巷子口。
“你们过年的时候打算休息多少天？”常欢喜抬头问许新远。
“初一到初七，不过今年不知道，我姐初六那天嫁人，还要回门什么的。”许新远不知道会不会因此而修改休息时间。
“我打算从大年三十到初七都休息。”常欢喜盘算了一下，然后说道。
虽然她也想早点有事情可忙，但更怕一天天的都是白忙活。
“可以啊，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其实我们虽然说是休市，但是有熟客说要下单，我们一般都不会拒绝的。”许新远补充了一句。
一般在过年期间下单的都是比较大的订单，有宴会或者是招呼亲朋戚友的才会来打扰他们。
常欢喜笑了笑，没有说话，心里小小羡慕了一下下。
“我到了，谢谢。”常欢喜顿了顿，默默地掏出钥匙。
“我看着你进去。”许新远一动不动，能多呆一会是一会。
他舍不得离开，感觉过年的时候，哪怕他多么的不情愿，可是要来往的亲戚挺多的，都不知道有没有时间陪她。
常欢喜背着许新远偷偷地笑了笑，开了门，走了进去，握着门把，然后对许新远说道，“早点回去休息吧。”
“你也是，早点休息。”许新远见常欢喜不关门，便转身离开。
常欢喜见许新远的背影消失在楼梯里，这才关上了门，然后换鞋，上香，接下来才是忙碌自己的事情。
喜庆里，许新远还没走多远，差一点点就到自己住的巷子了，却是被厉海芬和常安拦住了去路。
“伯父伯母……”许新远四下张望了一眼，弱弱地喊了一声，还好没有其他人在，不会有人笑话他像个傻瓜似的。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们？”厉海芬开门见山地问。
许新远仔细回想了一遍，没有吧。
可是看着厉海芬和常安的样子，许新远虽是一头雾水，但有那么刹那都要自我怀疑了。
他是不是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他们的事情，还是常欢喜，没有啊，许新远默默地摇了摇头。
厉海芬和常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从许新远的脸上看到一丝破绽，他真的是不知情的吗？
“最好是这样，别让我们知道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们欢喜的事情。”厉海芬警告他道。
这警告是认真的，最好是别让她最先发现他干过什么坏事。
“没有，没有，我不会的，我爱她还来不及呢。”许新远立马说道，说完脸都红了。
他在厉海芬和常安面前说这些做什么呢？
还不如有点实际行动来得有说服力。
但是，许新远一想到自己的处境和现实，有心无力啊。
他都不敢去看厉海芬和常安的眼神了，是怪他没有尽力吗？
“看着我们说话。”厉海芬白了许新远一眼，心虚了？
“……我没什么要说的了，房子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尽快去买的，请你们一定要相信我。”许新远带着几分不安，还有羞愧。
这话他说得没有任何的说服力，连自己都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怀疑，他们应该不会相信吧。
可是他除了承诺还能怎么办？
厉海芬和常安不约而同地打量了一番许新远的神色，却是越发肯定自己的怀疑，但又说不上来是什么。
但常安也有自己的想法，好像有点理解许新远，可站在父亲的角度上，他自动忽视了所谓理解。
许新远见厉海芬和常安都没有吭声，斗胆偷偷地抬头瞄了一眼他们，他们还是不相信自己的诚意吗？
许新远叹了一口气，弱弱地补充了一句，“其实我已经在努力了，请你们一定要相信我。”
虽然他的努力有点微不足道，这里面还有常欢喜的一份贡献在，许新远一想到这点就更加汗颜了。
“你没做亏心事就挺起胸膛做人，我们又没逼你，反正我现在是不将女儿嫁出去的了，除非你不想娶我女儿了。”常安有些看不过去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了许新远几句。
“没有，绝对没有。”许新远抬起头，很认真很严肃地说。
“算了，没你什么事了，你回去吧。”厉海芬都不想再和许新远说下去了。
都怪常安，是他带歪了节奏，以后的事情谁知道，这么快就帮许新远算什么事情，更何况这个节骨眼上许新远已经被她贴上了有待考验的标签了。
186 小烦恼
虽然厉海芬话是那样子说，但许新远却是不大敢动，“真的没事了吗？”
有什么事情就一次性告诉他好了，许新远心想最坏的莫过于他们又不想自己和常欢喜在一起。
他想他可以承受得了那些打击的，百折不饶也是一种诚意，许新远还在幻想着自己该如何表现一下这满满的诚意。
但待他仔细一瞧厉海芬和常安的脸色，已经是很不耐烦了，他确实应该离开了，许新远讪讪地笑了笑，然后快步离开了。
“许新远……”
“姐。”
“你一个人在那嘀咕些什么？”
“没什么，快回家吧，我帮你拿东西。”许新远也不管许念芝答应不答应，拿过一个最大的袋子便走。
可是，袋子并不重，许新远掂了掂，这才感觉到一点点重量。
“小心点，里面是易碎品。”许念芝看到许新远的动作，心都提了起来。
袋子里是一件玻璃摆饰，很精致，算不上贵重，但她却是对它情有独钟，放在新家应该挺般配的。
“哦。”许新远应了一声，没敢做出大动作来。
“又去约会了？”许念芝望着许新远的背影，好奇地问。
如果是，那她看到的那个背影应该不是常欢喜的。
“没有，就是逛了一小会。”许新远沉默了片刻，然后才回道。
“真搞不懂你们。”许念芝没好气地说道。
要谈恋爱就正正经经，卿卿我我什么的，他们两人说是在谈恋爱，还不如她和庞大海呢。
“……姐夫呢？”许新远连忙主动带一下话题。
“他回家了。”许念芝不甚在意地说道，庞大海买的东西比她还多，就不劳他走多几步了。
许妈妈和许亚强看到许新远和许念芝一同回来，都有些惊讶，许妈妈还问了句，“大海呢，他不进来坐坐吗？”
“我让他先回去了。”许念芝翻了个白眼，才不想要身后老是跟着条大尾巴。
“我们家没那么多讲究的，让他有空多点过来坐坐，吃个饭什么的。”许妈妈叮嘱许念芝道。
她得帮一把庞大海，给他制造一点和许念芝相处的机会。
许新远趁着许妈妈念叨许念芝的时候就赶紧躲进房间里自保。
就晚上这么点时间，许新远却是一点也没有闲下来，维护一下网店，还有玩一会游戏，看看有没有兼职什么的。
虽是忙活了好一会，但又感觉什么收获都没有，许新远打了个呵欠，看了看时间，连忙关了电脑。
谁晓得连晚上的休息时间也是白费了，许新远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晚上的噩梦，怎么样醒不来的那种，比干了一天的活还要累。
许亚强已经对许新远的熊猫眼见惯不怪了，连问都懒得问，反正也问不出些什么来。
天气越发冷了，过年的时候可能会更冷，许新远看了看外面的天气，又偷偷地瞄了瞄正在打盹的许亚强，便安安静静地走到甜品店。
“请问想要喝点什么？”常欢喜看到许新远的身影，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生意太冷淡，她被刺激到了。
“随便，你做的甜品都好吃。”许新远讨好地说道。
“各样来一份？”常欢喜狡黠一笑，做人可不能随便。
“红豆沙吧。”许新远讪讪地说道。
“好的，马上来。”常欢喜说完便转身进了厨房。
门外厉海芬和常安正在守着呢，许新远内心一番挣扎之后，还是觉得背对着店门口比较好。
“有点烫的，不着急喝吧？”常欢喜有点舍不得松开手，瓷碗很厚，摸上去暖暖的，好舒服。
“不急。”许新远没有拿起勺子，他是真的不急。
“有心事？”常欢喜仔细打量了一番许新远，很肯定地说道。
许新远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一文钱都能难道英雄。
更何况他缺的不是一文钱，而他也不是什么英雄。
“算是吧，在想着怎么样才能赚钱，你有没有什么兼职介绍一下？”许新远挺认真地问。
“我，兼职，开玩笑，我能找到的大概就是帮人化妆了，你又不回化妆。”常欢喜一脸黑线。
有兼职可以做，她都想要考虑一下。
“赚钱好难。”许新远苦瓜着脸，小声地嘀咕了一句，他可不敢被厉海芬和常安他们听到，也不想让常欢喜听到。
“生意难做，我听张大伟说他都想要转让那家店，想重新做回厨师。”常欢喜叹了一口气，她也只是在咬牙坚持着，虽然连希望都看不到。
“他，不奇怪。”许新远一点也不奇怪。
“为什么？”常欢喜好奇了，未卜先知吗？
一个好厨子未必是一个好老板，做快餐也不容易，他们才会毫不犹豫舍弃了做快餐那部分营业额。
“只是感觉他不适合做餐饮，可惜了那家店，位置挺好的。”许新远略带惋惜地说道。
“你想要盘下那家店吗？”常欢喜惊讶过后，连忙问道。
如果是，她都想要分一杯羹。
如果那家店，一边做快餐，一边兼营甜品，应该挺好的，常欢喜如是想。
可惜她现在没有那个实力盘下来。
“想倒是想的，可是没有那个实力。”许新远神色一暗，家里又是那样子的情况，大概也没有那个精力再去经营快餐了。
“张大伟还叫我问你有没有兴趣呢。”常欢喜忍不住扑哧一下笑了出来。
那人也是搞笑，把主意打到许新远头上，连她都成了他的目标，就那么急着转手出去吗？
“算了，没兴趣了。”许新远叹了一口气。
“……”
许新远喝完了红豆沙，走到常欢喜身边，惊讶于她在看电视剧，“你这有网络了吗？”
“我专门买了张上网用的卡。”常欢喜不好意思地说道。
无聊的时候可以看看电影电视什么的，而且她还经常上网，回复一下网友的咨询什么的，另外一张卡的流量不够用。
“什么电视剧？”许新远看了一眼电脑画面，有些好奇。
“《主君的太阳》，挺好看的。”常欢喜看了看许新远，“女主角也是能看得到鬼魂的。”
“是吗？”许新远凑了上来，本来抱着随便看看的心思，但却是看得比常欢喜还要认真。
187 相似还是重叠
眼前的画面正是女主遇上了车祸，然后被车祸之后的惨状给吓傻了，幸亏男主赶来护着她。
但许新远对后面的感情戏没有什么兴趣，只是车祸时的那一幕似曾相识，甚至更加恐怖。
那些游离的灵魂，他被吓得连叫都叫不出来，只能一步步地后退，想要远离，离得越远越好。
那么的真实，真实的过分可怕，许新远很快甩掉脑海中的那些画面，可是却是越发清晰了。
难道他真的是经历了那场车祸了吗？
为什么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是因为害怕，所以选择性失忆了？
许新远想要回想起那天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却又无力承受那种混乱的记忆汹涌而来的暴击。
不，不，不。
不一定就是他想到的那个样子的，或许只是因为看到了电视上演的那一幕，他也是阴阳眼，所以才会有那么深的感同身受的感觉。
许新远觉得自己的脚站都站不稳了，电脑椅旁边还有一张红色的胶凳，他看得太多红色的了。
那是他所不能承受的重，许新远用脚推开了凳子，竭力抑制着想要捂住快要被炸裂的脑袋的冲动，只快步走出去。
他想要离开这里的，不想让常欢喜发现他的异样，但是没走几步脑袋疼得更加厉害了。
“你怎么了？是不是头疼，我陪你去看看医生。”常欢喜自他离开之际便已发现，并跟在他身后。
“我没事，只是有点头晕。”许新远冲着常欢喜笑了笑，这笑容很是勉强，比哭还难看。
“还说没事，我去叫许叔过来。”常欢喜可是笑不出来，她都快担心死了，他还若无其事的样子。
大概连他自己也骗不了的吧。
“别，我真的只是头晕而已……我这几晚都没怎么睡好。”许新远拉住了常欢喜，不想让许亚强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
“真的只是这样子的吗？”常欢喜犹在犹豫。
有一刹那甚至想着敲晕了许新远，把他给送去医院好好检查一番，但只是想想而已。
常欢喜仔细打量着许新远的脸色，可算是没那么苍白了，脸上恢复了些血色，回想起自己看到的那些画面，不禁有些怀疑许新远是不是被吓到了。
毕竟他也是能够看得到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常欢喜有些后悔自己怎么就在许新远面前看《我心中的暖阳》。
许新远他平常就能够看得到那些的，大概不会再想在电视上看到一样的情形的，换她也不愿意。
“嗯，我骗你做什么。”许新远抬起头看了一眼常欢喜，这也是他所坚信的。
“那你回去好好休息吧，别太累了。”常欢喜提着的心勉强放下来一点点，然后几乎是半命令式的语气在说。
“嗯，我回去和爸说一下就回去休息。”许新远试着缓缓地站了起来，还好之前的不适已经减轻了许多，让他不至于在常欢喜面前出糗。
虽然眼下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许新远都挺后悔来这么一趟的，不凑巧，他一抬头看到厉海芬和常安，顿时又低下了头，让他们看笑话了。
可是许新远心想，他们该不会以为自己身体有什么毛病吧？
许新远低着头，回到了自己店里，和许亚强说了声便回家去休息。
“要不要我送你回去？”许亚强还是挺担心的。
“不用。”许新远闷闷地回了两个字。
走出这烧腊店也是需要勇气的，但他不得不硬着头皮走了出去，甚至脚步还放慢了。
可是厉海芬和常安并没有像他想的那样子跟了过来质问他一番。
质问些什么？
关于他身体的情况，还是说他欺骗常欢喜的感情。
许新远猜测了许多许多，各种各样的情况都预演了一遍，他们的质问，他的回答，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厉海芬和常安虽然有些担心，也有所怀疑，但不至于在这个节骨眼上和许新远较劲。
只是，厉海芬和常安不约而同地望了望许新远的背影，又看了看仍有些担心的常欢喜，他们心里也惦记上这件事情了。
许新远回到家里，躲进房间里，真的是倒头就睡，可是没有一秒是睡得踏实的，总是做梦，梦见写零碎的画面。
常欢喜看了看时间，又回到电脑前，看着卡在那里的画面，她忽然间对《我心中的暖阳》这部戏一点兴趣都没有了。
算了，还是不看了，常欢喜关掉了浏览器，打开了文档，静坐了片刻才能静下心来开始码字。
才打下两百多个字便有客人进来了，常欢喜便锁了电脑，然后迎了上去。
甜品店外，厉海芬和常安嘀咕了一番之后便离开了，他们想要去看看小静的妈妈，也需要去看看案件的进度。
可是厉海芬和常安都没想到会在小静家门口遇上她的。
厉海芬和常安都以为小静不想回这个家的，哪怕她那么的记挂着自己的妈妈，但仅仅是她妈妈一人而已。
“呵呵，这么巧。”常安见厉海芬不说话，自己讪讪地说了句。
可是没有人理会他说的话。
厉海芬打量了一下小静，可对方不为所动，依旧一动不动地站在院子门前，里面她的妈妈已经病倒了。
案件还是查到她身上了，小静是一点也高兴不起来，特别是这种乡下的小地方，闲言闲语能够淹死人。
她已经不在乎别人怎么说了，但是她在乎她妈妈怎么想，也是怪她不自爱吗？怪她那么轻易将自己放置在危险的处境吗？
没有人教她，教她这个世界除了她所能够认识到的那些危险之外，还有更加危险的存在。
也没有人告诉她该如何去避开那些所谓危险。
其实她已经做得很好的了，那个时候她以为有秦晓煜在便是万无一失的保证，看来她还是太天真了。
小静嗤笑，原以为自己的不幸会得到别人的可怜和同情，以至于他们会放过自己无辜的妈妈。
可是原来不管怎么样，错的都是她们，虽然理由那么的牵强。
说她不自爱，说她妈妈教女无方。
小静在自己家院子门前站了许久，终是没有勇气进去，进去看着她的爸爸和哥哥如何对待自己的妈妈，那也是他们最亲密的亲人啊。...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188 记忆碎片
小静终是离开了这个熟悉的地方。
厉海芬和常安却是还没有离开，一番思量之后还是走了进去。
里面小静的哥哥正在为小静的事情而发脾气，好不容易谈了一个女朋友，却是因为小静的事情而告吹了。
小静的爸爸则是沉默，一再的沉默，多年来的习惯，不管什么事情都只是习惯沉默以对，他都不知道该做出怎样的反应才是正常的反应，哪怕是得知自己的女儿已经遇害。
小静的妈妈则是躺在床上，默默地流泪，眼泪流干了就木然地盯着发黑的蚊帐在看。
她不敢哭出来，害怕惹恼了自己的儿子，也害怕让别人说闲话，现在他们家真的是经不起一点点风浪了。
而她不能让这个家散了，只能硬扛着，能扛一天是一天。
从小静家出来之后，厉海芬不说话了，心情低落得不能再低落了。
她也是个不孝女，也不知道自己离开之后的那些日子父母是如何度过的，她不敢想象。
曾经那个傲然于世的大家，待她寻回去之后已经是破败不堪了，没有人知道她的家人去哪里了。
厉海芬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这万家灯火，本与她无关，但她却是逐一走了进去看看。
有一家人围着电视在看，坐在竹制的沙发上裹着同一床被子，两大一小都在抢着被子，希望能够多一点点温暖，画面温馨而又有点搞笑。
也有泡着脚在打麻将的一家，小孩子还在一旁睡着了，只是盖了个毯子，也丝毫不被麻将声打扰。
当厉海芬听到有人在议论小静的事情的时候忍不住教训了一下对方，叫她多嘴，净火上浇油。
“算了，别和她一般计较。”常安拉住了厉海芬。
厉海芬这才松开手，对着那女人的后背吹了一口气，可以叫她这后背有段时间难受得了。
那女人揉了揉嘴巴，正说这话呢，怎么突然间好像嘴巴抽筋一样，动也动不了，想说话也说不了，像撞邪了一样。
只是想想自己方才那番话，她都不敢吭声了，莫不是真的是撞邪了，这后背凉飕飕的，打心底里发寒。
不过大嘴巴的人是藏不住秘密的，这事还是传开了，只是背着小静一家人在私底下议论而已。
但当着小静一家人的面，到底是不敢在说些什么了，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谁家没有那么一点点糟心事。
常安拉住了厉海芬，两人随即也离开了这小村落。
喜庆里，许新远回到家里辗转反侧，怎么样也睡不着，一闭上眼便是想起那车祸的场面。
如此的真实，好像随时会冲破脑海的限制，在眼前跳跃一般，许新远快要被折磨得疯魔了。
也许真的是不怎么美好的回忆，所以他才会一点印象都没有，只是看到似曾相识的画面才会隐约有点印象。
但许新远不大敢确定自己脑海中那点模糊的影像是不是真实存在的，还是只是那电视剧的剧情而已。
他看不清楚那场车祸里的人，许新远叹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之后，愣了愣，还是又躺了回去。
但他却是不敢再闭上眼睛了，怕又会想到些不好的画面。
只是他从来都不敢在黑暗中睁开眼睛的，生怕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可是相比较之下，他似乎更加害怕想到的那些画面。
已经是夜深，许新远忍不住打开了电灯，这里曾经是他可以安心的港湾，可如今他的心却是浮浮沉沉，无依无靠。
想要和常欢喜聊聊天还缓解一下这苦闷的心情，但他却是没有勇气在这个时间点去打扰。
另一边常欢喜却是才放下电脑，码字，聊天，不知不觉又破戒了，这晚睡的理由让她无法拒绝。
小说已经写了差不多二十万字了，存稿还有三十万，这字数越来越多，让她越发欣喜，只是有点强迫症地追平了整点字数。
常欢喜看了看手机，许新远并没有发信息过来，也没有错过谁的信息，她就是被遗忘的孤家寡人，还是洗洗睡吧。
连素来活跃在她的圈子里的常自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报喜的消息都没有一个，不像她作风。
平常连吃个馒头都要拍照留念的人，常欢喜却是鄙视了自己一下，关心这些干嘛，她这会应该没有那闲工夫管这些的。
确实。
医院里，常自在又汗湿了一件病号服，这闷热的空气比三伏天更甚，她睡不着，伤口还在痛。
婴儿床里的小宝宝很安静，除了要吃喝拉撒睡之外，但这么小的人儿吃喝拉撒睡的频率却是频繁替换的。
李立仁被磨得有点抓狂，小娃儿哭得厉害，他都睡得死死的，常自在推了几番他才勉强睁开眼。
只是这责任他躲不开，不得已起来看看自己儿子是想做什么。
这样的日子才开始。
难念的心经。
许新远有点搞不懂自己是怎么了，很努力地去想着的事情，怎么也想不起来。
那些记忆的碎片总是让他不安。
所以他很想很想快点拼凑出来真相是什么样子的。
可都是无用功，他甚至把那部电视剧都看完了，但没有了下文，还是想不起些别的。
常欢喜只是当他和她一样喜欢看那部电视剧。
不过这电脑都被他霸占了一个上午了，她又不想像他那样老是快进快进的，只好用手机来和潜在的客户聊天。
“看完了？”常欢喜见许新远放下了鼠标，好奇地问。
她有些怀疑他的黑眼圈是不是因为追电视剧给闹的，她可没试过通宵追一部电视剧。
“看完了。”许新远挺失望的，没有他想要的效果。
可能是因为他只是对那车祸的画面有反应，可能是因为他真的有在那次车祸的现场。
许新远下意识望了望外面，没有看到厉海芬和常安，他们不知道去哪了。
没在也好，他看到他们，总是没有缘由的心虚。
“别告诉我大结局。”常欢喜做了个打住的动作，她可不喜欢剧透。
“哦，我去做饭，中午我和你一起吃午餐吧，我和家里人说了。”许新远对常欢喜说道。
他怕自己在家人面前会露馅，他们对他太熟悉了。
189 计划
但常欢喜不一样，她……
她或许看不出来自己的异样，哪怕是看穿了也不会说穿吧。
不管怎样，他还是喜欢和常欢喜呆在一起，分分秒秒，都极为珍贵的感觉，他不想错过每一分每一秒。
常欢喜听到许新远那样子说，心里自然是欣喜的，可是欣喜之余又又邪恶不安，感觉许新远心事有事。
“我帮忙洗菜。”常欢喜也跟着许新远进了厨房。
这么冷的天气，她都没买青菜，水太冰，只是买了点番茄和土豆，但还是很要洗一洗的。
“过年有没有什么打算？”许新远抢过了处理番茄和土豆的活，一边切菜一边问常欢喜。
“还没想好，在想着要不要去旅行。”常欢喜一边淘米，一边思考着这道大难题，过年该干什么好。
可是一个人去旅行会不会太孤单了点，自己也算是有男朋友的人了。
但他应该也有自己的节目的，传统的，她暂时还不想参与的节目。
“你想去旅行？”许新远想了想，自己应该可以和她一起去找个陌生的城市度过一个安静的年关。
“有点，平时也没有时间，更加没有机会出去走走。”常欢喜摁下了电饭煲的摁键，想了想，这念头越发吸引人了。
其实之前父母在的时候她就曾经想过带他们去旅行的，可是一直都没有实现这个愿望。
父母放不下亲戚之间往来的礼数，平时又放不下赚钱的活计，根本就凑不齐人数和时间。
这个年大概也没有谁会想得起她来的吧，即便是父母健在，但还有来往的亲戚并不多。
她少了一个外婆家。
别人都有外公外婆的，再不济还有舅舅阿姨的，但她都没有，也不敢问。
或许她曾经是问过的，只是得不到回复。
“去一个四季如春的地方，这里太冷了。”常欢喜又补充了一句。
可是她和许新远说这些干嘛，他也不可能放下家人陪她去旅行的，还有他姐姐，初六便要嫁人了。
他这个做小舅子的怎么可以缺席那么重要的场合。
但是她可以，反正她并不是很想去凑那个热闹。
“我陪你去。”许新远一个冲动，竟脱口而出。
“你，可是你姐初六要出嫁的啊。”常欢喜摇了摇头，有点不敢相信。
“没关系，在初六前回来就好了。”许新远这才开始认真地思考了一番。
除了大年三十那天，初六前要回来，最多只能出去游玩五天而已，五天应该也足够了吧。
常欢喜有点无法反驳，五天时间的陪伴，那她也没有理由拒绝参加许念芝的婚礼了。
“再看看吧，还没想好去哪儿的。”常欢喜看着许新远熟练的刀工，换她可不能分神和别人聊天。
“没人在吗？常欢喜……”
“我出去看看。”常欢喜听到这声音，好像有点熟悉，可是一时间想不起是谁。
好吧，她没想到竟会是赵有才，他怎么又来了，那么闲吗？
“我又来帮衬你了，给我打个折吧，我要一碗那个什么芋圆。”赵有才得意地朝着常欢喜笑了笑。
“就一种，三色芋圆。”常欢喜客套地笑了笑，也没应他折扣的事情。
就那么点钱，哪还有什么折扣，有也不想便宜赵有才。
“你想喝点什么？”赵有才问他同伴。
“绿豆沙好了。”那人随口说道。
“马上来。”常欢喜说完便转身进了厨房。
“赵有才吗？”许新远看都没看，但他听出来了。
“就是他。”常欢喜叹了一口气，头一回让她对上门的顾客不感冒。
赵有才这人小毛病一大堆，大毛病暂时还没发现，十足的市侩中年油腻大男人，还是光会说不会做的那种。
但和他一起来的那人却是看上去有几分敦厚老实，也不知道怎么就和赵有才走到了一块。
常欢喜将糖水端了出去，放下之后便回收银台坐了下来。
“你在做饭吗？挺香的，一块吃吧。”赵有才用力嗅了嗅，肚子有点饿了呢。
这碗芋圆，感觉不够饱，他又不想做午饭，一个人吃太无聊了。
本来想蹭一顿午饭的，可是眼前这人说吃了午饭，他好说歹说才把他拉到这里来喝糖水的。
赵有才有种以德报怨的骄傲和优越感，叫常欢喜看走了眼，错过了他这么好的男人，让她后悔去。
“还没做好，没那么快。”常欢喜头也不抬便回了句。
会和他一起吃饭，她大概是疯了吧。
那里面的人是谁？
赵有才咽下了快到嘴边的话，明明听到里面还有炒菜的声音，大概是许新远那小子。
常欢喜坐在收银台那，又听到赵有才说起了喜庆里重新改造的事情。
这事情原以为已经被人淡忘了，没有想到还是有人念念不忘的。
常欢喜一脸的黑线，这赵有才是多么的盼着这喜庆里被推倒重建啊，都快成执念了。
许新远做好了饭菜，但也没有端出来，而是拿了两个大碗，饭菜一人一半，然后才端了出去。
常欢喜看着许新远端出来的两份午餐，笑眯了眼，正饿着呢。
“哦，你也在啊，你那店里很闲吗？”赵有才看到许新远，左右看他不顺眼就是了。
“吃饭的时间还是有的。”许新远吃了一口饭才慢吞吞地回了一句。
人才，常欢喜挺佩服许新远的，想不到怼人挺给力的。
就该是这样，叫他酸去。
赵有才在许新远这碰了鼻子，都懒得和他，甚至还有常欢喜拉关系了，继续吹自己的春秋大梦。
许新远和常欢喜坐在一块吃着午餐，两耳不闻窗外事，什么也听不进去，反正说来说去那就那些。
赵有才也觉得有点没意思了，吃完便等着同伴买单，什么折扣的都懒得说了，反正不是他的钱。
“你这厨艺，可以考虑一下做快餐店。”常欢喜吃完午餐，拿纸巾擦了擦嘴巴，对着许新远竖起了大拇指。
“做快餐挺累的，我不想你那么累。”许新远摇了摇头，请人也不好请，以前已经是那样，现在更甚，只能是家庭式的经营。
要是做成连锁店，那就更加考验一个人的经营能力了，许新远觉得自己不大适合经营那些。
190 求助
“在说你呢，怎么扯到我身上了。”常欢喜没好气地白了许新远一眼，“不和你说了，我去洗碗。”
许新远望着常欢喜的背影，他没说错啊，反正做快餐是挺累的，连张大伟他妈妈都舍不得自己儿子受那样子的罪。
常欢喜躲进了厨房，打开了水龙头，水是冰冷冰冷的，心却是火热火热的，脸蛋还有些发烫。
她只是随口说说而已，许新远那人还真当真了。
不过他真要做起快餐生意，常欢喜一想到自己一天到晚躲在厨房里洗碗什么的，还是算了，开玩笑都不拿那个来开玩笑了。
常欢喜洗完了碗，又收拾了一下厨房的卫生，人是彻底冷静下来了，这才走了出去。
“在干嘛？”常欢喜走到许新远身边，见他正在玩自己设置的那个小游戏，心中忽然间一动。
虽然许新远在玩的是消消乐，但她想到了另外一个小程序，她都没有怎么玩过那个空间布置的小程序。
这店里也还是和之前一样没有怎么变过，常欢喜实在是提不起兴趣去做些实际性的改变。
“玩一下游戏，你都没有怎么玩的吗？级数还是那么低。”许新远挺哀怨的，他该不该一下子帮她升级到最后一关，不过她能不能过关也是个问题。
“呵呵，我不怎么喜欢玩游戏的，不过我倒是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你之前帮我做的那个小程序，可以考虑一下商业化的。
就好像是室内设计的那种软件，但是谁都可以玩的那种，屋子该如何装修，如何装扮，我想那样子的小游戏应该挺多人会喜欢的吧。
每个人都希望有属于自己的专属空间，像那种梦幻小屋一样的房子，甚至是房间也可以。
要不叫做个梦幻小屋的游戏吧，从房屋的房型到完工，都可以自己亲历亲为的完成装修，不管是硬装还是软装都可以，立体形象，应该有市场的吧。”常欢喜挺兴奋地说着。
“主意挺好的……”许新远有点心动了，就是难度也挺大的，真要像她说的那样，怕不是他一个人可以完成的项目。
“那你试试呗。”常欢喜见许新远承认自己的想法挺不错的，便笑眯眯地说道，挺期待地望着许新远。
“我，其实我一个人可能做不来……”许新远汗颜，他也是想试一下啊。
“那就找几个人一起合作，开间小公司，专门研发小游戏，听说玩游戏也能赚钱，你不是挺擅长玩游戏的吗？
我有个同事她弟弟就是专门玩游戏，还有个专门的工作室，啊，对了，是靠卖装备什么的，我也不是很明白。”常欢喜冷静了下来。
算了，她就是个外行的，不说了，不说了，说了怕被许新远笑话，她这不是班门弄斧吗。
“你是在帮我想办法赚钱吗？”许新远挺高兴常欢喜对他的事情那么的积极，积极总比漠不关心的要好。
“我就随口说说，你听听就好了，可能是写多了，什么事都会胡思乱想一通。”常欢喜讪讪地解释道。
这理由连自己也说服不了，她就是，好吧，只是看他好像挺苦恼的，网上说男人苦恼的事情大概就两种，一是为了钱，二是为了女人。
他已经有了自己这么个善解人意的女朋友，应该不是为了女人而苦恼，那就只剩下钱的问题了。
所以她才想了这个问题。
便不是他，连自己都正为如何改善一下自己的财务状况而苦恼呢。
但她能指望的技能不多，靠化妆吗？
她的化妆技术算不上最好的，也不想做什么网红的，只是想安安静静地过些小日子。
她就指望着这间小店，还有自己的能够赚点小钱，不求大富大贵，只求能够达到她之前的工资水平就好了。
但，路漫漫，常欢喜都有点泄气了。
“我试试。”许新远下定了决心，不为自己，也为自己喜欢的人努力一回。
但他比较喜欢做完全的准备，许新远觉得自己还是得好好计划一下才行。
许亚强要回家吃饭，让许新远看一下店。
常欢喜连忙将许新远回去自己店里，她也得静下心来好好码字了。
隔壁店里，许新远望着厉海芬和常安，不大情愿地挪到了门口，弱弱地喊了一声，伯父，伯母，生怕惊扰到常欢喜。
“你说说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小静安心离开，再被她这么折腾下去，秦箫朗不会疯掉，我们都快要疯掉了。”厉海芬挺头疼的。
她就是和常安想了好久都想不到怎么解决这事才来找许新远的，实在不行，那就来硬的，找个高人来收了小静。
原本他们对小静还有些同情的，可是看着她祸祸秦箫朗的家人，他们都又有点同情秦箫朗他们了。
毕竟可恨的就只有秦晓煜一人，但秦箫朗的妹妹挺无辜的，却是因为小静被一个又一个渣男伤害。
秦箫朗的妈妈还老是被人骗钱，或者是买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她们何其无辜，只是因为秦晓煜被牵连了而已。
厉海芬因为这事都和小静站到了对立面，只是没有什么帮助，反而是激起了小静更加大的仇恨。
他们都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不该那样子去帮秦箫朗了，怎么好像反而是害了他一样。
看着秦箫朗因为自己家人的问题而愁眉苦脸的样子，可在外人面前还得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他们又觉得自己责无旁贷。
这纠结着纠结着，还是来找许新远了。
人间的事情，还是由人间的人来解决好一点。
他们便是帮了忙，也只是治标不治本的。
“我能想什么办法，要不我去问问欢喜，看看她有没有什么好办法。”许新远弱弱地说道。
“都可以，你别说是秦箫朗的事情就好了。”厉海芬也是没有办法了，只好默认了。
“还有其他事情吗？”许新远毕恭毕敬地站在门口，小声地问道。
“这喜庆里真的要被拆掉吗？”常安好奇地问了句，挺舍不得的，虽然不大愿意相信，可传的人太多了，他都开始怀疑这消息的真假了。
“都是从赵有才那人嘴里说出来的，可信度要大打折扣。”许新远正色说道。
191 麻烦人
他这样子不算是说人坏话吧，会不会给个坏印象给他们？
许新远小心翼翼地察言观色，还是保持沉默吧。
“赵有才说的？我还想着去打听打听是不是真的呢。”常安也不知道该不该松一口气。
其实有机会让常欢喜离开这喜庆里，他应该高兴才对的，不舍的只是他们而已，但他们已经不属于这里了。
“打听那些做什么，反正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厉海芬比常安乐观一点，管它是真是假，她并不是很关心。
“你赶紧想想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要不就找找看有没有什么高人，我们去盯紧点，不让小静搞出人命来才好。”厉海芬紧接着又说道。
“哦，好，好。”许新远连忙应了下来。
他其实并不认识什么高人，便是有，他也不知道自己请不请得动，万一到时候把自己未来岳父岳母都坑了进去可怎么办才好。
许新远赶紧甩了甩脑袋，抛弃了这一想法，太不靠谱了。
兰婆子不知道算不算是高人，但是厉海芬他们也认识兰婆子啊，怎么不去找他们，反而来找他。
大概他们也看不上兰婆子的吧，兰婆子就只会通点阴阳术，其他的也不怎么样，许新远叹了一口气，还是老老实实想个好办法吧。
他得积极一点才行，赶紧把秦箫朗的那份人情给还了，省得厉海芬和常安老是惦记着，万一把常欢喜也给搭上了就不好办了。
许新远越发积极了，只是这样子隐私的事情还是不要问万能的网友好一点，万一被秦箫朗看到可就不好办了。
还是找个机会去问问常欢喜吧，许新远回到店里，望着挂在橱窗里的烧腊发呆，这无辜的小眼神，他还是得赶紧转行。
感觉这小鸡小鸭也是有灵魂的，许新远魔愣了。
忽而冷风吹了进来，钻进衣领，渗入骨髓，许新远才猛然惊醒。
仔细定了定神，他才发现自己正身处烧腊店里，这是他最熟悉的环境。
方才他神游之际，总感觉无处安身，那感觉还有点熟悉，许新远掐了自己一把，会痛的，看来这才是最真实的。
许亚强吃完了午餐，给许新远带来了一个保温瓶，瓶子里装满了热汤，是安神补气的汤水，他特地吩咐许妈妈煲的，说是自己精神不大好，其实却是为了给许新远喝的。
虽然许妈妈可能也知道许亚强是因为许新远才这样子说的，但两人都没有说穿，各怀心事。
许亚强还没忘许新远的古怪性子，他也不是头一回表现得有些神经兮兮的，但许妈妈却是觉得许新远和常欢喜谈起了恋爱之后才又变得神经兮兮的。
红颜祸水，许妈妈不大高兴地想着。
要是知道自己也会被贴上红颜祸水的标签，常欢喜觉得自己应该会挺高兴的，这是对她容貌的称赞啊。
此时常欢喜正在发愁呢，想到了一个绝色美人的配角，但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那种让天地万物都为了失色的绝色美人。
她又卡住了，常欢喜默默地关上了文档，然后开始翻看这各种美人志，想要找出一个相符的原型。
不过选美这种事情应该交给许新远来做才对的，常欢喜坏笑着，好像看看许新远什么反应。
她大概不是唯一一个想要利用美色来考验男朋友的人吧。
算了，还是不开这样子的玩笑，常欢喜又往回翻看，选了一个比较合眼缘的美女，这才又开始继续码字。
不过还没描绘出绝色美人的风姿，常欢喜便被人打乱了思绪，但见是秦箫朗，有点灰头灰脸的秦箫朗。
常欢喜眨了眨眼睛，有那么刹那，她都以为自己认错人了，便讪讪地问了句，“你还好吧？”
“借个地方躲一下。”秦箫朗不便解释那么多，拉着秦晓煜便躲进了厨房。
常欢喜这才发现秦箫朗身后跟了个秦晓煜，也是同样的灰头灰脸，甚至更加狼狈不堪。
不过秦晓煜与其说是跟着，倒不如说是被秦箫朗死死地拉着，无法反抗的那种，他们兄弟俩发生什么事情了。
常欢喜见秦箫朗躲进了厨房，这才傻傻地点了点头，只揣揣不安地重新坐回到收银台。
一抬头发现喜庆里出现了好几个陌生的身影，常欢喜愣了片刻，还是觉得该去看看什么情况，只是小心翼翼的。
“你没事吧。”许新远也看到了，他还看到了秦箫朗和秦晓煜他们，还有厉海芬和常安。
所以猛地喝完了最后一口汤，然后便过来看看什么情况。
“我没事啊，你吃完都不知道擦一下嘴巴的吗？”常欢喜一边说着一边回收银台处抽了一张纸巾给许新远。
本来想着帮他擦擦的，但生怕突然间又冒出个街坊，便没好意思那样子做。
许新远接过纸巾，尴尬了，还是擦了擦嘴巴，“我看到……”
许新远话说到一半，顺着常欢喜的目光望去，那些人又回来了，皱着眉，看了看常欢喜和许新远，凶巴巴地问，“你们有没有看到两个大男人从这里经过？”
“就你们啊。”常欢喜说完，数了数手指，一二三四五，不过她就看到最后面那两个。
带头的那人皱着眉，看了看常欢喜，又看了看许新远，不大甘心地走了。
许新远松了一口气，真怕他们会发飙，他一个人怕是护不了常欢喜。
但厉海芬和常安可以，要不是他们出手，今天这事也不知道能不能善了。
许新远望了望常欢喜，没敢问她秦箫朗在不在这店里，也没敢问厉海芬和常安，是不是他们把秦箫朗和秦晓煜引来这里的。
答案自然会揭晓的，许新远也没打算就这样子离开。
倒是许亚强过来看了一眼他们，见他们都没有什么事才又回店里了，临走的时候叮嘱他们别惹事。
不是他们惹事，是事情找上门来的，秦箫朗啊，秦箫朗，可够麻烦的。
过了好一会许新远才见秦箫朗拉着秦晓煜小心翼翼地从厨房里出来，小声地问了句，“他们都走了吧？”
“都走了，放心吧，这里很安全的。”常欢喜安慰他道，那些人应该不会再回来的了。
192 恨意
“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我也是一时情急，想不到还有别的地方可以躲了。“秦箫朗一脸的歉意，但绝口不提为何要躲。
可秦晓煜却是不懂秦箫朗的一片苦心，仍旧在愤愤不平，认为错的不是自己，自己只是在做好事而已。
他明明看到那男的在欺负那女的，所以义无反顾地上前帮忙了，可谁知道他们竟会是情侣关系。
但在秦晓煜看来也可能是那女孩害怕那男的，所以撒谎了，反正他是不相信的，他们看上去哪里像是情侣啊。
结果那男的以为秦晓煜不知道天高地厚想要当着他的面撬墙脚，那可是他的洗车店，他的地盘，振臂一挥，揍了秦晓煜一顿。
恰好秦箫朗来找秦晓煜，他也是打不过那么些人，只好拉着秦晓煜跑。
他也还不是很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看样子理亏的应该是秦晓煜，秦箫朗连事实真相是怎样都不想知道了，心酸。
喜庆里外面，那些离开的人竟又返了回来，厉海芬和常安皆是皱眉，不应该都离开了吗？
还好许新远听得到厉海芬的话，探出头看了一眼，连忙对秦箫朗他们说道，“他们又回来了，你们赶紧进厨房躲一躲。”
“可是，我怕会连累你们。”秦箫朗迟疑了，大不了和他们在这小小的街道里痛痛快快地打一架。
他不想连累常欢喜的，这店面是她的心血，可不能因为自己的事情而拖她落水了，秦箫朗一想到这个就迟迟未动。
但秦晓煜却是想要痛痛快快打一架的，赢也好，输也罢，他都想要下场试一试才甘心。
这个念头如同魔豆般在心里疯长，占据了他所有的心思，可秦箫朗死死地拉住了他，让他如同困兽一般，无处发泄满腔的怒火。
秦晓煜望了一眼秦箫朗，秦箫朗啊，秦箫朗，他们这个家里如同神祗一样的存在，好像他们能够活着都是托他的福似的。
他们的父亲去世得早，母亲只是把他们拉扯大了而已，没有人教他们该如何成长为一个有用的人才，像秦箫朗一样。
他们母亲说的最多的大概就是，生了那么三个孩子，就秦箫朗是最让人省心了，不像他，也不像妹妹。
为什么秦箫朗可以那么懂事，而他们不行，都是一个妈生出来的。
是一个妈生出来的吗？
秦晓煜小的时候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亲生的，可是没有人给他答案。
这个念头哪怕是现在长大了也会偶尔幻想一下，他不是他妈妈亲生的，将来有一天他会跳出这个家，永不再见，所有的人。
但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他怎么可能不是他妈妈亲生的，他长得那么像他妈妈，人人都说他们一眼便可以看出来是母子关系。
但秦箫朗不一样，他长得不像他妈妈，外甥多似舅，他的长相随了他大舅舅，几乎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一样。
秦晓煜望着秦箫朗的眼神越发深沉，像深渊一样，也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深渊的最深处有着恨。
虽然知道这恨不应该存在的，可他还是忍不住会恨。
恨了那么多人，就感觉全世界都那么的可恶，也包括了秦箫朗……
“别说那些了，赶紧进去躲躲吧，我们不会有事的。”常欢喜还是挺淡定的，半推着把秦箫朗他们赶进了厨房。
待她回到许新远身旁，莫名地叹了一口气。
真恨不得自己能够当个糊涂的人，看不懂秦晓煜的恨意。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秦箫朗就是个大傻瓜，常欢喜看到那些人又返了回来，勉强地笑了笑，“天气这么冷，要不进来喝些糖水暖暖身体？”
带头的那人看了看常欢喜，鬼知道他干嘛要返回来，只是找了几番连个人影也没有看到，然后迟疑着，竟鬼使神差地再次走进这喜庆里。
邪门的很。
他今天被人落了面子，不甘心啊，那小子还敢窥视他女朋友，怎么的也得再教训教训一番才甘心的。
只是这人找不到，来这里也不知道干嘛，他这心里有些发毛。
还是头一回这样子丢了魂似的，像只无头苍蝇一样乱冲乱撞，想到这里，看了看其他人的神色，可不能答应了常欢喜。
不然的话他这面子可就丢得彻底了，又不甘心就这样子回去，带头的那人便带着四个兄弟把每条巷子都找了一遍才离开了。
许新远听到常欢喜那样子说的时候还有些紧张，生怕她是主动惹祸上身，他是该好好教导一下她别那么天真呢，还是该好好想想怎么摆脱这个大麻烦。
但幸亏对方并不想这甜品店的大门。
这里面有厉海芬和常安的功劳。
那些人之所以会再次返回来还不是因为小静对他们使了点邪术，所以才会稀里糊涂地再次走进喜庆里的。
但厉海芬和常安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稀里糊涂地走进常欢喜的甜品店，在店内闹事。
小静也不好在厉海芬和常安面前来硬的，他们之间的水平大概也分不出上下来，那就各退一步，看他们怎么选。
只是这结果不大如意，小静看了看店内，只是能够感觉到秦晓煜就躲在里面，只好跺了跺脚离开了。
总算是送走了小静，厉海芬和常安这才放松了许多，没生出旁的枝节就好。这事也是挺麻烦的，那些人看上去不大好惹。
常欢喜看着那些人消失在喜庆里尽头，这才走进厨房对秦箫朗说道，“他们走了，你们可以出来了。”
“你就不应该拦着我的。”秦晓煜不满地嘀咕了一句。
“我不拦着你，我看着你去死啊，那些人很可能会真的把你打死的。”秦箫朗便是再好的脾气，可是看到秦晓煜这般不爱惜自己，忍不住生气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常欢喜本不想干涉他们兄弟俩之间的问题的，可实在是忍无可忍，得亏她没那么不争气的弟弟，不然的话她怕自己会英年早逝。
秦晓煜见常欢喜说他，便甩开了秦箫朗的手，沉默以对，他手腕都红了，可见秦箫朗没少花力气。
“没事就好，都出来吧，出来坐。”许新远紧跟在常欢喜身后，这时忙打圆场。
193 劝说
“不好意思，让你们看笑话了。”秦箫朗抱歉地说道。
“笑话，我在你眼里就是个笑话，对不对？那你还管我干嘛？你以为我想被你管着啊，你就是为了满足你自己的欲望而已，我已经长大了，不需要你告诉我每天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秦晓煜狠狠地瞪着秦箫朗，一字一句地说道。
说完这话秦晓煜便怒气冲冲地离开了店里，直接无视掉许新远和常欢喜两人，他们也是讨厌，和秦箫朗是一类的人。
秦箫朗望着秦晓煜的背影，眼中的神采渐渐散去，过了许久才转向常欢喜，张了张嘴，最后却是连一句对不起都说不出来。
他对不起谁了？
他招谁惹谁了？
常欢喜和许新远都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秦箫朗了，他们唯一能够做的也只有保持沉默了。
“我该回去了。”秦箫朗又望向门口的位置，垂下的眼帘遮住了满目悲凉。
常欢喜张了张嘴，也说不出什么安慰人的话，只是目送着秦箫朗离开。
许新远竟生不出什么妒忌来。
这一刻，他都有点同情秦箫朗了，这都是些什么人啊，他活得也太累了点，一个家也不是谁都可以扛得起的。
厉海芬和常安相视一眼，都没有动，不想看着秦箫朗那般难受。
他们更加不想去看秦晓煜如何颓废，他的死活不在他们的关心范围内。
唉，凡人，烦人。
许新远和常欢喜面面相觑，搓了搓手，还是不管那么多闲事好了。
“欢喜……”许新远迟疑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去开口问她怎么解决秦晓煜那摊子烂事。
“嗯？”常欢喜望向许新远，等待他的下文。
“怎么样的报复才算狠？”许新远小心翼翼地问。
“为什么突然间这样子问啊？难道你……谁得罪你了？”常欢喜惊讶地望着许新远，这不像他的作风啊。
“没有啊，就是有点好奇，你也知道我看过太多那些心有不甘的孤魂野鬼，我总是在想为什么他们要滞留人间，为什么不重新投胎做人？”许新远挺感慨的，活着累，死了也累。
“你也说了是心有不甘，或许哪一天想明白了，看透了，也就释然了，带着怨念重回人间，我想这本是违背伦常的吧。”常欢喜说到这里不禁叹了一口气。
她的爸妈呢？
也在许新远所说的范围之内吗？
常欢喜扭头看了一眼许新远，他们会结婚吗？
他们结婚之后，她爸妈可以放心离开了吗？
如果是，她不介意早点结婚的。
可是结婚这事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常欢喜忽而有些不好意思了，怎么就想到这问题去了。
“那你说如果一对曾经相爱的恋人因为一些事情反目成仇，女的已经离开了人世，可还是放不下心中的仇恨该怎么办才好？”许新远斟酌了片刻才缓缓地开口问道，还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常欢喜的神色。
“什么样的仇？什么样的恨？”常欢喜放下了鼠标，本是想看看网页的，但听许新远那样子问，不像是随意问的，便认真了起来。
“呃，就是在危险的时候男的抛下女的跑了，害死了那女的。”许新远讪讪地补充道。
他就只能说到这里的，更加龌龊的不想让常欢喜知道那么多。
可是常欢喜在这方面却是挺通透的，许新远在这个节骨眼上问出这样的问题，很容易便联想到秦晓煜身上。
许新远曾经说过秦晓煜他们身后跟了个女鬼的，看看秦箫朗和秦晓煜的样子，大概也知道是恨不是爱。
再想想那些坊间的流言蜚语，常欢喜知道许新远为何含糊其词，一时间心中感慨万千，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了。
但很快常欢喜还是给出了她自己的答案，“我想吧，已经无法改写的过去就不应该纠结了，就该好好把握机会重新做人。如果心中仍有不甘，那就活在那人眼皮子底下，活成最好的模样，光明正大地鄙视他，嫌弃他。”
许新远看到常欢喜说话的样子，好像挺认真的样子，就是这答案让他不大明白啊，这算什么答案？
“没了？”许新远还期待下文呢。
“还不够吗？”常欢喜反问。
许新远尴尬地笑了笑，望着厉海芬，这就是常欢喜的答案了，你看着办吧，他也时候尽力了。
然而厉海芬听到常欢喜那样子说却是心中一动，她好像有点把握说服小静离开秦晓煜了。
哪怕有几十年喘息的机会也好，对于秦箫朗来说足以让他结婚生子，至于以后的事情，将来的事情很难说的。
想必那个时候，所有的问题都将不再是问题了。
厉海芬对着许新远打了个ok的手势，她还是赶紧去找小静吧。
常安和许新远面面相觑，难道这里面是她们女人之间的秘密暗语不成，反正他们都不大明白是什么意思。
许新远挺尴尬的，想不到这么简单就解决了一个老大难问题。
但事实上这问题也没那么简单就能解决的。
厉海芬和小静单独谈了许久才把她给说动了，可是她还是放不下她妈妈就这么离开。
“你要是放不下你妈妈，你就更加应该抓紧时间重新做人，你妈妈等不了那么久的。”厉海芬苦口婆心地劝说道。
“再说了，你现在也帮不上什么忙，不是吗？你真要报答你妈妈的那份恩情，你就应该以最好的全新的模样出现在她面前，替曾经的自己尽孝。
我也是做人妈妈的，做妈妈的心情你不懂，自己女儿没了，要是有个那么乖巧懂事的女孩子出现在自己身边，换我也会把她当成自己女儿一样疼爱的。”厉海芬又补充道。
“知道了，不过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你要帮我守着我妈的。”小静想了想，盯着厉海芬，不容她有半点敷衍。
“行了，我可不是那么没良心的人。”厉海芬义正词严地说道。
“你不是人。”小静幽幽地提醒道。
也只是守着而已，她妈妈感觉不到她们的存在的。
“我们是一类的，你知道就好，还是想想怎么尽快找机会重新做人吧。”厉海芬没好气地说道。
194 密谈
“这事不难。”小静不以为然地说道。
“等你好消息。”厉海芬拍了拍小静肩膀，留点时间和空间给她好好想想。
“搞定了？”常安见厉海芬从小院子，忙上前问问情况。
厉海芬和小静聊了那么久，这事情到底谈成了没有，她也不告诉自己和小静谈些什么，净让他干焦急。
他在不远处等着厉海芬出现的时候，还不时担心她们会打起来，都没敢移开视线，哪怕是一秒钟也不敢。
看着她们有时候像是在吵架似的，指手画脚，有时候又像是好朋友之间在聊天，他都被她们给搞糊涂了。
“走吧。”厉海芬拉了拉常安，不想在这里说那么多。
这里除了他们之外还有别的同类呢，只是常安守在那里，她不敢现身而已，厉海芬瞥了一眼右手边一间破旧的瓦屋旁的柴火堆。
可能是感觉到厉海芬的目光带着几分警告，那道黑影这才消失得彻彻底底。
虽说强龙难斗地头蛇，可她这情形有点势单力薄，连小静都是和他们一伙的，还是识时务者为俊杰，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常安顺着厉海芬的视线望去，他早就知道那里有鬼，可并没有放在心上，八卦的心是不分类别的。
“哦。”常安心里痒痒的，听她那样子说，为了早点从厉海芬嘴里听到好消息，走得飞快，脚下生风似的。
厉海芬对着黑漆漆的天空翻了个白眼，追了一段路之后，忍无可忍地大喊一句，“等等我。”
“哦。”常安刹住了脚步，乖乖地停在原地。
不过他的右手边是条臭水沟，臭水沟旁还有个垃圾堆，常安看了看厉海芬的速度，斗胆往前挪了挪。
“臭死了。”厉海芬捂着鼻子，快步走过那里。
“走回去吗？”常安看了看那长长的村道，腿发软。
“你说呢？”厉海芬没好气地问。
“你们聊了些什么？”常安这才想起问正事，一边听着她说话，一边走，应该也不会太累的。
“你不会想知道的，我也不想说。”厉海芬不大愿意和常安聊她们谈话的内容，怕他有心理阴影。
她能告诉常安她要小静早点重新投胎做人吗？
不过这也很正常，但她的目的可不仅仅止于此的。
她是希望小静去做秦晓煜的女儿，至于他们之间的什么爱恨情仇的，那就在人间一决胜负吧。
其实她也有劝小静一心向善的，有个可以重新做人的机会就该好好把握，做一个完美的女儿，别人家的小孩那种榜样。
只是当小静对她的建议嗤之以鼻的时候，厉海芬才不得不说出她不大愿意说出来的那些话。
一个乖巧的，懂事的女儿，一个相依为命的女儿，一个可以成为秦晓煜全世界的女儿。
也只有那个时候，她才可以选择是否还要恨，她才有资格以最狠的最漂亮的姿态去报复。
若是还恨的话就冷酷无情地离开，让秦晓煜的世界坍塌。
若是还有爱的话就还他一个安稳的晚年。
厉海芬想到这里不禁叹了一口气，她这也不知道是行善还是行恶。
可这总比小静和秦晓煜一家苦苦纠缠来得要好吧。
至于最后的结果是好是坏那就要看秦晓煜行的是善还是恶了。
厉海芬这样安慰自己，想要让自己好过一点。
而听到厉海芬这样子说的常安却是更加好奇了，眼巴巴地望着厉海芬，就想知道个真相。
可厉海芬就是不说话，常安都没办法撬开她嘴巴的，只好眼神控诉一番。
可惜对于厉海芬来说这压根就不事，毫无压力地无视了。
喜庆里，常欢喜看了看自己的小金库，交了铺租之后还有盈余，哪怕只是那么一点点也算是好事。
本来许亚强还想着免了她的铺租，可常欢喜没那么厚的脸皮，这点小便宜还是不占为好，免得被看轻了。
常欢喜望着手机上算出来的数字，笑容很快就凝滞了。
年关啊，年关。
她怎么就忘了呢？
许念芝要嫁人，常自在的儿子应该也要摆满月酒的，这人情往来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不过说道常自在，她好像很久没有更新她的状态了，常欢喜点开了常自在的头像，灰色的，可能没在线吧。
常欢喜想了好一会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她现在应该很忙才对，算了，还是不打扰吧。
常自在却是忙得有些焦头烂额的，她和李立仁都是新手爸妈，什么都不懂，也没有人教他们，他们儿子又比较难带，哪还有空理会其他事情。
李六婶也没空管他们，正烦着李立根的婚事，只是事情不大顺利，这聘礼什么的谈不拢。
常自在看着自己的儿子，那么的天真无邪，那么的可爱，有时候又有点磨人。
她到现在都还没习惯自己身旁突然间多了个小人儿，有时候甚至会忘记自己已经生孩子了。
从十月怀胎到晋升为新手妈妈，这过程总是这个不习惯，那个不习惯的。
然而李立仁怕是比她还要难以适应这种身份的转变，该干嘛就干嘛。
他其实也是有假期的，然而他的假期只是用来给她做一日三餐，还不能准时，常自在看着躲到隔壁房间偷懒的李立仁，脸上的笑容尽失。
可能是感觉到常自在身上气息的改变，她身边的小人儿扁着嘴，转瞬间便从小天使变成小恶魔，那可以刺穿耳膜的嚎啕大哭让常自在很是崩溃。
“李立仁……”常自在大声喊道。
然而在她喊了四五次之后，李立仁才不大情愿地出现，看着有点不修边幅的常自在，心里更加烦躁了，嘴里嘟囔着，“又怎么了？”
“我有点不舒服，你看看你儿子怎么了。”常自在转了个身，强忍着心酸，淡淡地说道。
她跟前这个男人啊，在她出院那天，回到家里之后的刹那，他说什么来着？
他让她好好收拾一下屋子，说这屋子乱七八糟的，看着不像话。
可他这是人话吗？
他说这话的时候良心不会痛吗？
这屋子是她弄乱的吗？
她怀里还抱着孩子呢，从医院到家里就没松过手。
她的伤口还在痛，但那一刻，她的心更加痛。
这心痛着，痛着，就麻木了。
195 警告
李立仁看到常自在那个样子，下意识的皱眉，停顿了好一会才抱起了自己的儿子，在房间内来回踱步哄着。
这房间除了孩子的哭声和脚步声外就再没有别的声响了。
喜庆里，临近年关，总算多了点喜庆的味道。
住在这里的老人还是挺传统的，有好些人还是保留了自己动手准备年货的习惯，连空气里都飘着炸油角，糖环那些年货的味道。
这味道让常欢喜馋了好几天了，光是闻着也得喝点糖水降降火的那种。
常欢喜看了看这几天的营业额，还是提前休假好了，坐在店里对她来说有点浪费时间。
而说打算转让快餐店的张大伟也还在继续营业，她那些糖水大多托他还有许新远的福才推销得出去。
常欢喜在店里默默地码字，鼠标旁还有许新远从旅行社拿回来的长途旅行的线路推荐。
她还没想好去哪儿玩呢，小金库虽然能够支持她偶尔豪爽一回，常欢喜还是有点舍不得的。
可是除了外出旅行，她还有别的可以躲开一段时间的办法吗？
没有，反正她是想不到了。
许新远忙完便过来。
“想好了去哪里玩了吗？”许新远开门见山地问。
“还没想好，你喜欢去看海还是去爬山？”常欢喜拿起那些资料问许新远。
“我都可以，就看你想要去哪里。”许新远看都没看那些资料。
他对旅行并不感兴趣，只是能够和常欢喜一起去旅行，应该没有那么无聊的吧，不像是家庭式出游的那种，他就是当个跟屁虫的。
去哪儿玩，买些什么，吃些什么，都是家里两个女人说了算，他们就跟着东奔西跑的，自打他可以独立抗议的时候他就拒绝参加所谓的旅行了。
“我……”常欢喜想了想，其实她比较想去看看那种世外桃源的地方，有山有水，又或者是有花有海。
不过最最想去的地方有点遥远，她还得掂量掂量着自己的钱包来，所以才迟迟没有做出选择。
常欢喜看了看手机，常自在可算是出现了，虽然只是发了条信息给她而已。
“怕是去不成了，常自在她儿子要摆满月酒，要赶在年前。”常欢喜放下手机，心中已经做了决定。
“哪有什么关系啊？”许新远不大明白，反正也不妨碍他们出去旅行啊。
“其实我有个同学也要结婚，她邀请我做伴娘，顺便帮她化妆，那时我还没想好该不该答应她的。
她的日子和你姐出嫁那天是同一天，我想我还是答应她好了，你会不会生气啊？”常欢喜不好意思地问。
去参加同学的婚礼比参加许念芝的婚礼要自在得多，常欢喜心想。
“可是，这和你不去旅行有什么关系？”许新远更加糊涂了。
常欢喜去不去参加他姐姐的婚礼，其实他无所谓的。
可是他想了那么久的两人世界，她突然间说不去了，他就有点失望了。
“比起花钱，我更喜欢赚钱。”常欢喜望向许新远的样子认真了起来，这就是她的答案。
过年留在喜庆里也不是什么坏事，如若没人打扰的话，她还可以安安静静地写写，正好想了好些剧情还没开展开来呢。
最主要的是短途的旅行她不是很想去，想去的地方又暂时去不了，那就暂时放弃这个念头好了。
要去的话就去天涯海角，一个遥远到没有人认识自己的地方，或者一个人，或者和自己的爱人。
那种熟悉到成为彼此的依靠的感觉大概便是爱情的模样，她想要体验一下那种感觉。
而不是像现在这个样子，偶尔还是会有一点朋友以上，恋人未满的感觉。
还是这波澜不惊的日子的问题。
又或者是她还没有那个能耐，能够在平平淡淡的日子里碰撞出些能够让她悸动的涟漪。
常欢喜茫然了，他不懂，不是吗？
她也有些不懂自己了。
明明想要逃避的，可最后还是选择了留下来。
但她也没有撒谎，她真的是舍不得花钱。
许新远有点无言以对了，良久才说了声，好吧。
“我又找了两个潜在的客户了。”常欢喜见气氛有点沉闷，便说了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不过他们现在高兴得有点过早了，常欢喜觉得自己并没有多大的把握说服对方下单的。
“那挺好的。”许新远想了好一会之后也释然了。
其实他对钱没有什么概念，可是这眼下也是要花钱的时候，他还是得悠着点，不然的话自己的目标可就遥遥无期了。
“其实我们可以找点没那么花钱的节目。”常欢喜眨了眨眼睛，“我看看过年的时候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好节目。”
“其实你不用替我省钱的。”许新远有点受伤，他也没那么穷的。
她是因为这个缘故才不想去旅行的吗？
“不是啊，是我的问题，我在替自己省钱。去旅行也是一时兴起而已，只是想着想着，这理智便战胜了感性。
你想想啊，这过年要花钱，但再怎么花钱也比去旅行花得要少。还有啊，我这店也得留点营运的资金，都是钱。”常欢喜讪讪地解释着。
所以她不能够冲动，冲动是魔鬼。
这店实在是经营不下去的话，常欢喜都想转行了，做回自己的老本行，开店小小的美妆店。
不过这念头常欢喜没敢和许新远说，怕他认为自己好高骛远。
“我理解。”许新远听到常欢喜那样子说，心疼了。
也还是怪他，没能给到她安全感，所以她才会瞻前顾后的。
“我接个电话。”常欢喜看了看手机，是冯青莲打来的，这个时候她打电话来做什么？
许新远看着常欢喜走到一旁接电话，有点无聊了。
但听到门外有人在喊他，许新远回过头，看到厉海芬和常安在门外站着，有两三天没见他们出现了吧。
许新远看了看还在接电话的常欢喜，默默地走到店门口，静候差遣。
“听说你们打算去旅行？”厉海芬开门见山地问。
“不去了。”许新远垂头丧气地回道。
“那就好，花那些冤枉钱干嘛，还有啊，别想着孤男寡女的好事啊。”厉海芬警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