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汪海敏（四更）
当晚，四人下榻于当地最大的镇子，海口镇，最豪华的客栈。
饭毕，四人围坐在一张方桌四边。
庄小楼用自己带来的茶叶，泡好了茶。
茶放到桌子上之后，四人同时开始轻轻的吹散茶杯里的茶叶。
吕传芳：“这个事情，十五天之内真能查清楚吗？”
萧为剑：“整天在山里闲逛，偶尔紧张一下也好啊。人，还是时不时有一些挑战比较好。这个事情，各位怎么看？”
吕传芳抢先：“这个事情不像是台面上的人干的。”
萧为剑：“直觉？”
吕传芳：“直觉。”
庄小楼：“吕先生的直觉，一向很准。”
韦一剑笑了：“如果今天得到的消息无误，那么这个汪海马，是一个低调内敛的好人，绝不应该招来杀生之祸才是。但被杀的，却偏偏是他。那个汪震天，如此乖张，却活蹦乱跳的。”
吕传芳：“我就是这个意思。这个汪海马被杀，必定不是寻常的爱恨情仇。”
庄小楼附和：“同感。”
萧为剑：“目前掌握的线索，不可能下任何的结论。还是等明天去找汪海敏，先看一下情况吧。”
次日，萧为剑再次来到赞盐派的地盘。
这一次，赞盐派的门人看到萧为剑清一色的毕恭毕敬，搞的萧为剑有点不太适应。尤其是赞盐派女眷那色咪咪的眼神，更是让萧为剑不安。
汪海敏年龄不到十八岁，而且是汪震天的幼子，所以看上去比他的实际年龄还要幼稚的多。所以汪海敏看到萧为剑，丝毫没有因为萧为剑是武林盟主而礼节客套，就直接面对面坐下了。
萧为剑柔声道：“我有些关于你海马哥的事情，要问你一下。”
汪海敏：“你想知道什么？”
萧为剑：“平时和你海马哥关系紧密的人，主要有哪些？”
汪海敏明显犹豫了一下：“最紧密的恐怕就是我爹，二叔，二婶，还有我了。”
萧为剑明显注意到汪海敏犹豫的那一下，于是柔声追问：“没有其他人了吗？你再想想呢？”
汪海敏没有再犹豫：“没有了。”
萧为剑劝诱：“你海马哥平时来往最频繁的人，很可能认识凶手，你不想为你海马哥讨回公道吗？”
汪海敏：“真的没有了。海马哥平时比较内向，深交的人并不多的。”
萧为剑觉得汪海敏，似乎在“袒护”某个和汪海马关系紧密的人，但为什么呢？这个人是谁？为什么汪海敏三缄其口？
看起来，这个汪海敏，这次是铁了心的不会说了。
于是萧为剑切换话题：“你海马哥，平时有什么爱好？”
汪海敏：“剑道，茶道。”
听到“茶道”二字，庄小楼怅然若失，仿佛失去了一个至交好友一般。其实，赞江入海口一带，茶山林立，茶道爱好者十中有五，比比皆是。
萧为剑忽然感到有机可乘：“那你哥肯定有不少茶友吧？”
汪海敏：“是的，不少茶友。”
萧为剑：“你知道他们是哪些人吗？”
汪海敏：“我不太喜欢喝茶，海马哥搞茶道的地方是在海口镇的大马茶馆。大马茶馆是我们赞盐派的产业。海马哥的茶友，经常在那里出没，可以去那里打听。”
萧为剑：“明白了。我再问个事啊……”
萧为剑的脸上，出现了神秘兮兮的表情。
汪海敏好奇：“什么事情？”
萧为剑：“你二叔那边，有没有什么大仇家？”
“二叔啊……”汪海敏想了一下：“他们整天打打杀杀的，死伤也不足为奇，这仇家不能说没有。”
萧为剑：“比如呢？”
汪海敏：“唉，不就是另外两个门派嘛，为了点盐，一年到头打打杀杀的，而二叔是我们赞盐派武功最好的，经常牵头打架。可以说，盐汉派和盐生派的人，都是二叔的仇家。”
汪海敏的回答，让萧为剑感觉肺疼，这样一来，汪大兴到处都是仇家，别说半个月了，半年也撸不清楚啊。
萧为剑：“你二叔的仇家当中，和他闹的最凶的谁？”
汪海敏：“都闹的很凶，要死要活的那种。”
萧为剑苦笑，这个环节估计聊不出实质性的线索了，只有日后慢慢查了。
“听说你海马哥被指定为赞盐派的接班人，这个事情，你怎么看？”萧为剑试探。
汪海敏的防御机制启动：“你怀疑我？我不可能杀海马哥的！”
萧为剑浅笑：“别误会，我只是想系统的了解你海马哥的生活状况而已，这有利于找出真凶。你难道不想为你海马哥讨个公道吗？”
汪海敏放下了戒心：“海马哥当我们赞盐派的掌门，其实挺好的啊。海马哥一直很照顾我，而且海马哥的武艺，是我们这一辈里面最好的，这样盐生派和盐汉派不至于欺负我们。”
这个说法，符合萧为剑的预期。在一个常年争斗不休的环境里，掌门的继承人选，“武艺”显然是首要的考虑因素。一个门派不被其他敌对门派灭掉、吞并，显然是这一类门派首要考虑因素。
萧为剑：“赞盐派里，你二叔汪大兴的武艺最高？”
汪海敏：“我爹和二叔武艺差不多吧。但二叔武功高、脾气爆，起冲突的时候，总是冲在最前面。”
这个回答让萧为剑哭笑不得，这汪大兴，到处牵头打架，到处都是仇家，这调查，恐怕会没完没了。
萧为剑问：“你觉得谁会杀你海马哥呢？”
汪海敏：“想不出来。海马哥基本上不会惹是生非的，而且海马哥武艺也高，没那么容易被杀。”
萧为剑：“但他却被杀了。而他经常带头打架的爹却活的好好的。你觉得是什么原因呢？”
汪海敏：“不知道啊。我很想手刃杀海马哥的混蛋。啊，对了，下手之前，我要问问那混蛋，到底为什么杀海马哥。”
萧为剑觉得问的差不多了，于是起身离开。
汪海敏一离开视线，萧为剑说道：“看来还得找汪海马的父亲汪大兴聊一下。这个汪大兴，可不是省油的灯啊。”
吕传芳：“确实很有必要。”
庄小楼：“汪海马出事之后，汪大兴牵头和盐汉派大打出手，他为什么如此肯定，这个事情就是盐汉派做的呢？这我很好奇啊。”
萧为剑：“确实，死伤百余人，动静太大了，除非汪大兴有充分的理由。”
第218章 汪大兴（五更）
去汪大兴宅邸的路上，萧为剑问：“那个汪海敏，各位怎么看？”
吕传芳抢先：“他不是凶手。”
庄小楼：“他显然不是。”
萧为剑：“对汪海敏提供的信息呢？怎么看？”
吕传芳：“我觉得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汪大兴打打杀杀不是一天两天了，而是二十多年了，而汪海马也好好的二十多年了，充分表明汪大兴的那种程度的打打杀杀，不会导致儿子被杀。而这个时候，汪海马的武艺也在赞江入海口这里很有名了，照理更不应该被杀。但他却在这个时候被杀了，我看，这个事情和汪大兴没什么关系。”
萧为剑：“吕兄的看法很有道理。赞江入海口的三个门派，摩擦不断，整个武林都知道。然而几十年了，从来没有搞到那么严重过。汪海马被杀，确实非常蹊跷。”
韦一剑：“我也是这种感觉。”
萧为剑：“对了，你们有没有注意到一个细节，问汪海马平时交往最多的人的时候，那个汪海敏，似乎有所保留？”
韦一剑：“感觉到了。难道有一个和汪海马平时来往密切的人，汪海敏不愿意说？”
庄小楼：“我也注意到了。这有点耐人寻味了。得想办法把那个人挖出来。说不定和汪海马被杀有关。”
萧为剑：“那个汪海敏，其实挺在乎他堂哥的。而厉害关系，我已经说了，但他依然三缄其口，是不是他觉得，此人和汪海马被杀没什么关系？”
韦一剑：“有可能。不过只要存在这个人，就一定能挖出来。先不管他是不是凶手。”
萧为剑：“另外一点，汪海马似乎热衷于茶道……”
庄小楼笑眯眯打断：“这条线索，我来负责。说不定能把’那个人’挖出来呢。”
萧为剑：“那这条线，就交给小楼了。”
马车停在了汪大兴的宅邸前面。汪大兴马上出迎。
坐定之后，汪大兴又给几人倒上了顶级的红茶。
庄小楼非常高兴，这红茶，中原虽然有，也有好的，但这种顶级的红茶，却是难觅。
喝了一口茶水，萧为剑问：“汪先生，这次贵派和盐汉派大打出手，死伤百余人，是贵派发起的吗？”
汪大兴叹了口气：“是的。回头想想，确实是我太过于冲动了，而掌门基本上也都是听我的，于是就找盐汉派兴师问罪，火气大，后来也没有能收住，所以才会闹那么大。”
萧为剑：“这么说，汪先生也不确信，此事是不是盐汉派干的？”
汪大兴面露尴尬之色：“当时有点急火攻心了，总觉得只有石九门这样的人，才会干的出那种事情。”
萧为剑：“现在汪先生为什么又不确信那是石九门干的了呢？”
汪大兴：“那石九门的武功，未必是我家海马的对手，而验尸的结果显示，海马身上除了主要的那处伤，没有其他的伤了。这说明海马是被一剑毙命。石九门显然没有这个能力。而我们和盐汉派是世仇，海马显然不会对石九门这样的人疏于防范，所以，石九门也不可能有机会对海马突施冷箭。所以，现在想想，当时确实太冲动了，一心想为海马报仇。”
萧为剑安抚：“汪先生失去了爱子，可以理解。那么赞江入海口这一带，哪些人的武功比贵子高，具备一剑致死的能力？”
汪大兴苦笑：“没有。”
萧为剑惊讶：“没有？”
汪大兴：“确实没有。或者说，我不知道有这样一个高手的存在。我们三个门派，常年摩擦不断，互相之间争斗也很频繁，坦率的说，我并不认为这一带有武功比我们父子高很多的高手。”
萧为剑沉思片刻之后才开口：“这对决之事，多多少少会有些意外。会不会是意外？”
汪大兴：“海马为人谨慎，不是那么容易出现意外的。”
萧为剑暂时放下隐藏高手的话题：“听闻汪先生平时争斗颇多，最主要的仇家有哪些？”
汪大兴：“争斗虽然多，但一般都是小冲突，掌门、门派高手之间的比划，一般也会有分寸。上次因为冲突导致掌门重伤，还是在十几年前。而每年的那些意外的死伤，一般都是门派里面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角色之间的争斗，导致的意外伤亡。萧盟主肯定是想知道，谁和我有深仇大恨吧。其实小仇恨遍地都是，但我不认为这些瓜葛，要闹到诛杀我的独子。”
萧为剑点头：“原来如此。那就很奇怪了，我的调查，似乎表明并没有什么人有明显的动机，要杀害贵子啊。”
“唉，”汪大兴叹气：“我也想不明白，所以才急火攻心，和盐汉派大打出手……”
没有高手、没有动机。
萧为剑开始对汪海敏不愿意说出来的那个人的身份产生浓厚的兴趣，于是问道：“汪先生，贵子平时往来最多的人有哪些？”
汪大兴：“海马平时也就几件事情，赞盐派的派务、剑道、茶道。所以交往最多的人，主要就是掌门、掌门之子汪海敏，还有不少茶友。当然，还有我。”
萧为剑：“没有其他人了？”
汪大兴：“应该没有了吧，海马是个内向的人，深交的人应该不会太多。”
那些人，除了“茶友”，汪海敏都已经交代过了，显然不会是汪海敏“不愿意说”的那个人。
那么，那个隐藏的人物，很有可能是隐藏在汪海马的“茶友”里面。
萧为剑：“汪先生真的觉得，没有什么人有充分的动机要杀贵子？”
汪大兴面露痛苦之色：“我真的想不起来。”
这个汪大兴，其实挺可怜的，有强烈的复仇欲望，却搞不清楚该把复仇的怒火指向谁。
于是赞盐派和盐汉派的很多门人，就成了这一股怒火的牺牲品。
由于汪大兴和死者的特殊关系，这一次聊天的时间很长，但之后的时间，基本上都是原地转来转去，没有什么大的收获。
出了汪大兴的宅邸，萧为剑对庄小楼说：“目前看来，这个‘隐藏人物’，很可能就在汪海马的茶友里面，这个方面的调查，就靠你了。”
庄小楼笑眯眯的回答：“那我现在就去那个大马茶馆吧。”
茶馆，是庄小楼的地盘，萧为剑非常放心。
庄小楼走了之后，吕传芳也告辞：“我也去活动一下筋骨啊，先告辞了，回头见。”
萧为剑笑了，这家伙肯定又去找场子了。
第219章 调查方向
由于没有明确的调查方向，萧为剑和韦一剑先回客栈，打算捋一捋思路。
萧为剑：“看起来，目前的调查，似乎并未触及事件的本质。”
韦一剑：“是的。汪海马本身，似乎连冲突都没有。而其父汪大兴，冲突虽多，但都是些赞江入海口这一带司空见惯的冲突，没有什么致命的冲突。”
萧为剑：“那个汪海敏不愿提及的人，值得期待。”
韦一剑想了一想：“还有，这一带，一共有三个门派，还有一个盐生派。”
萧为剑：“二师兄的意思是，盐生派杀人，嫁祸盐汉派，引起赞盐派和盐汉派的冲突？”
韦一剑：“不是没有可能。”
萧为剑：“那看来，要去一趟盐生派了。”
韦一剑：“我们出发之前，大师兄已经投过拜贴，掌门是武林盟主，怎么说也应该去一趟了。”
萧为剑：“今天似乎有点晚了。明天去吧。今天先通传一下。”
夜深了，庄小楼回来了。
萧为剑问：“怎么样？”
庄小楼：“刚才在大马茶馆打听了一圈，发现不少人认识汪海马，他以前是大马茶馆的常客。我首先问了大马茶馆的掌柜。掌柜肯定对汪海马印象深刻。整体上来说，掌柜对汪海马的印象，和我们调查的结果，基本上没有什么出入。低调、内敛、不惹事，那边的人，都挺喜欢汪海马这个人的。值得一提的是，我今天正好遇到一个盐生派出来办事的，正好在大马茶馆茶歇的人，他居然也很认可汪海马这个人。”
萧为剑：“哦？赞盐派和盐生派，好像互相是死敌啊。”
庄小楼：“死敌归死敌，人品归人品。这说明，汪海马这个人，在这一带的口碑确实可圈可点。”
萧为剑自言自语道：“那不是汪海马更不应该被杀了吗？为什么死的偏偏就是他？”
庄小楼：“肯定还有我们不知道的事情……那个大马茶馆，和汪海马最谈得来的，是一个叫’老吴’的人。那个老吴，对茶道的理解非常深刻。”
然后庄小楼叨叨叨叨叨，把老吴的茶艺叙述了一番。
萧为剑对茶艺并不是太感兴趣，不过反正也没什么事，就先听了很长时间庄小楼的鬼扯，听着听着，萧为剑就感觉到庄小楼并没有打听到什么实质性的消息，否则鬼扯那些事情干嘛？
萧为剑提醒：“那个老吴怎么说？”
果然不出萧为剑所料，庄小楼回答：“老吴说的无非还是那些。什么汪海马是个好人啦，汪海马茶艺很棒啦，这些。”
萧为剑：“汪海马的茶友，不止老吴一个吧？”
庄小楼：“确实有一大堆，对汪海马的看法，也大同小异。”
萧为剑：“他们怎么看待汪海马被杀？”
庄小楼：“对了，这个都忘了说了。他们都很震惊。然后我挨个问他们，谁可能杀汪海马？他们都想不出来，胡乱猜测说盐生派和盐汉派的人，原因是三个门派是世仇。这明显是一种敷衍。”
萧为剑失望：“本来还指望你把汪海敏掩护的‘那个人’挖出来呢。”
庄小楼：“我觉得那个隐形人，应该不是汪海马的茶友。因为我们第一次得知汪海马喜欢茶道，正是汪海敏说出来的，而汪海敏说的一点都不为难。这说明那个隐形人并不是汪海马的茶友。而且……那个隐形人，真的存在吗？”
萧为剑：“小楼分析的有道理，不过那个隐形人，我的直觉是存在的。”
庄小楼：“那还是找汪海敏问比较靠谱啊。”
萧为剑：“汪海敏那边，肯定还要问的。那么小楼，在你看来，似乎汪海马的茶友，并没有什么疑点，甚至可以这么说，调查的价值都很小？”
庄小楼：“我正是这个意思。我调查的过程中，感觉轻飘飘的，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萧为剑有点失落的点点头：“总之，茶馆那条线，你还是多打听打听。感觉这个事情，另有隐情，不一定和茶友无关。”
庄小楼：“明白了。”
萧为剑：“睡觉吧。明天去南岸找盐生派掌门夏春秋调查一下。”
次日清早，吕传芳准时出现。
萧为剑：“吕兄准时啊。”
吕传芳：“那个汪海马，似乎和地下的世界，没什么瓜葛啊。”
“哦？”萧为剑问：“你还打听到什么？”
吕传芳：“总之，那边的人，和汪海敏并没有什么交集，他们所知道的，也都是道听途说。我感觉他们的说辞都是含含糊糊的。”
萧为剑：“看来，那个汪海马，真的是个好好先生啊。”
吕传芳：“是的，基本上没有什么负面的传闻，都是好评。”
萧为剑：“我们今天去拜访盐生派掌门夏春秋。”
一上马车，吕传芳立刻睡着了。
庄小楼找车夫攀谈，结果车夫对汪海马的印象，与其他人也别无二致。聊完了汪海马，庄小楼提了一提茶道。结果马夫对“功夫茶”有很深入的研究，于是一路上庄小楼都在很兴奋的向马夫请教功夫茶的事情。
萧为剑和韦一剑闲聊：“二师兄，感觉这个汪海马和赞江一带这个暴躁的环境，格格不入啊。”
韦一剑：“汪海马确实是个异类，和他爹的脾气，完全是两个极端。”
萧为剑：“汪海马的这个性格，和他被杀，是不是有关联呢？”
韦一剑：“至少目前没有什么明确的指向。”
萧为剑：“我也只是猜测。似乎，汪海马最特别的地方，正是他的性格。”
韦一剑：“如果汪海马被杀是因为他的性格，那这次我就开了眼界了。”
萧为剑：“纯粹是因为性格，我觉得不至于，我只是在思考，是不是和他的性格有关？”
韦一剑：“武林中的杀人，最常见的就几种，比斗的时候落败被杀、仇杀、意外冲突失手杀人这些。比如上次仁义山庄仇师傅杀人，属于仇杀。但这次汪海马被杀，我认为不是武林中典型的杀。”
萧为剑：“没有武林杀的味道？”
韦一剑：“完全没有。”
萧为剑：“我忽然想起了一个事情，似乎从来没有人提起汪海马情感生活，而汪海马已经二十多了。”
韦一剑的脸一红：“呃，这个嘛……我在汪海马这个岁数，也没有任何情感生活。”
第220章 盐生派
盐生派掌门夏春秋跑出来老远，迎接萧为剑一行。
从外表上看，这个夏春秋，身材魁梧、粗放的方脸上还有一条切断眉毛的明显的刀疤，肯定不是省油的灯。
“萧盟主，欢迎，欢迎。”夏春秋脸色堆满了不知真假的笑容，行了一个大礼。
萧为剑还礼：“夏掌门客气了。”
夏春秋的大手向身后的豪华马车一摊：“萧盟主，请。”
“请。”萧为剑没有对客气，直接上了那马车。
其余三人，则是上了另外一辆马车。
夏春秋陪萧为剑坐那辆豪华马车。一上马车，夏春秋便主动捅破：“萧盟主此来，必定是调查赞盐派汪海马被杀一事吧。”
萧为剑浅笑：“难得夏掌门直爽，不知夏掌门对此事怎么看？”
夏春秋：“这个事情挺奇怪的，那个汪海马人品好，武功高，怎么忽然就被杀了呢？我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啊！不过幸好，汪震天没有把怀疑的矛头指向我们盐生派，算是躲过一劫。”
萧为剑：“这么说，夏掌门对此事完全没有概念？”
夏春秋：“嗨，谁会去做那种事情？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多做些盐生意。我们三派斗来斗去，还不是为了盐吗？没有其他什么原因了。而盐这个事情，地盘一定要抢，但犯不着杀对方掌门的后代啊。上一次大事，已经是十几年前了，当时是我们盐生派和盐汉派掌门之间的对决，造成双方都受了重伤，打那以后，三个门派都意识到，为了盐，没必要上升到那种高度，所以，再也没有各个门派的核心成员伤亡的事件了。”
萧为剑：“听说你们三派还是一年斗到头，偶有死伤？”
夏春秋：“那都是一些新人，一旦斗起来没有分寸，冲动过度造成的伤亡，这种事情确实很难避免。”
萧为剑明白了，这个夏春秋，说来说去，无非就是“我们三派平时的争斗，也就是随便斗斗，基本上以娱乐为主，至于死伤，完全是一不小心”、“汪海马的死，和我们盐生派没关系”。
但萧为剑估计，这个事情，这个夏春秋多半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于是对夏春秋的说法，表示理解和赞同。
得到了萧为剑的肯定，夏春秋那张嘴更是叨叨个不停：“我们赞江入海口一带，自古以来盛产食盐，这盐的生意嘛，谁做都是做，所以这里的盐商，自古以来就争斗不休。于是，不少人开始抱团，初始的门派开始形成。一旦这个局面开始形成，大家很快就发现，人多的门派，抢地盘的时候有明显的优势。于是门派吞并、合并不断上演，到了大约一百年前，局面才最终固定下来，赞江以北，赞盐派一家独大，赞江以南，形成了两个大派，盐生派和盐汉派。而三个大派，谁也无法吞并谁。实力方面，北边的赞盐派略强，南边的盐生派和盐汉派稍弱一些。”
萧为剑：“原来如此。”
那个夏春秋有心思一路上和萧为剑叨叨这些，萧为剑觉得至少这个夏春秋，和汪海马的死并没什么关系。
到了盐生派的会课堂，夏春秋安排了隆重的欢迎仪式，盐生派最重要的成员，包括二当家夏天罡、夏春秋之子夏欣玉、夏欣石到场陪同。
这个宴席和盐汉派完全不同，盐汉派只是掌门出来，而盐生派重要成员，悉数到场。
盐生派的红茶，再次让庄小楼惊叹不已。庄小楼有一种想每隔一段时间来一趟这个地方的冲动。
仪式结束，吹散了茶杯里的雾气之后，夏春秋说道：“各位，萧盟主此次大驾光临我们赞江这里，是为了调查赞盐派汪海马被杀一事。虽说杀死汪海马的剑法，是盐汉派的剑法，但此事关系到我们这里的安宁，所以如果萧盟主有什么事情要找我们盐生派的人问话，我们必须无条件配合。”
二当家夏天罡带头表态：“掌门放心，我们定当知无不言。”
夏天罡的名字比起夏春秋刚硬的多，长相却相对柔和。
夏春秋的两个儿子夏欣玉和夏欣石，也先后表态。两个儿子的长相，也都比其父夏春秋精致的多。
本来萧为剑还以为夏春秋的长相，在盐生派是典型的代表，没想到他那粗犷的脸，居然是个特例。
其他人更不在话下，纷纷表示全力配合。
萧为剑扫描了盐生派的要员们的脸色，并没有发现做做的成分。
“夏先生对汪海马被杀一事，怎么看？”萧为剑问二当家夏天罡。
夏天罡回答：“其实最该死的是汪海马他爹汪大兴。”
会课堂里一阵哄笑，包括夏春秋。
这种哄笑，含有一种“看戏”的成分，毕竟盐生派目前正在“坐山观虎斗”的幸福时刻，趁着赞盐派和盐汉派的争斗，通过搞盐多赚了不少钱。
萧为剑明白，这种氛围之下，只适合饮酒，调查肯定是没什么意义的。
于是，萧为剑启动“闲聊”模式，时不时的随便问一句汪海马的事情，结果和之前的调查并没有什么区别。汪海马几乎是处于对立面的盐生派唯一“认同”的人。
聊到饭点，萧为剑基本上已经笃定，靠这种台面上的调查，不可能得到更多的有用信息，于是打算辞行。
但夏春秋坚持要留萧为剑吃完饭，萧为剑推脱不过，于是参加了这个饭局。但依然没有任何收获。
饭局结束，已经是深夜，也搞不成什么事情了，于是萧为剑决定干脆先修整一晚。
修整完之后，老问题浮出水面，庄小楼问：“萧盟主，我们今天怎么办？”
这个问题，萧为剑并没有答案，想了一下之后，萧为剑回答：“这样吧，先摆渡去北岸，然后去海口镇逛街。”
“逛街？”庄小楼惊讶：“那汪海马被杀一事怎么办？”
萧为剑笑了：“不逛街，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啊。不如随意逛逛，随意打听一些和赞盐派、汪海马零散的消息，说不定对调查有帮助呢？”
庄小楼笑眯眯的回应：“也好，我看到海口镇里面，有不少茶馆。这里的红茶，真的很不错，和我们中原的绿茶各有风韵。”
狠狠的睡了一晚的吕传芳也精神抖擞，正愁精力没处去，听萧为剑说要逛街，马上精神抖擞，吕传芳自然有吕传芳的目标。
于是四人摆渡过了赞江，来到了海口镇。
第221章 海口镇
逛街，如果不打算购物，那就是走走看看，遇到馆子进去坐坐。
遇到人，就漫不经心的聊聊赞盐派、汪海马的话题。由于赞盐派是海口镇的大地主、汪海马又是这一带的明星人物，所以这个话题，总是能找到人聊。
但逛了大半天，聊来聊去，依然无法突破之前调查得到的那些信息。
调查似乎走进了死胡同。
下午，萧为剑决定再去找一次汪海敏，因为他几乎是唯一可能的突破口。
找到了汪海敏，萧为剑先假装闲聊其他话题，趁着汪海敏来回应付，萧为剑忽然话题一转：“对了，你海马哥除了你之外，还有其他交往比较频繁的人吗？”
汪海敏在回话之前，明显“卡”了一下：“没有了。”
萧为剑等人密切的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所以看的清清楚楚。
萧为剑柔声劝道：“是不是还有其他人呢？这可能是为你海马哥讨回公道的关键哦！”
汪海敏：“没有了。”
萧为剑感觉牙疼，什么人，他会如此袒护呢？
然后无论萧为剑使什么招，汪海敏都不为所动。
萧为剑无奈道别。
萧为剑上马车之前，陷入了沉思。
庄小楼提醒：“下面去哪儿？”
萧为剑：“继续逛街。”
庄小楼：“啊……？”
萧为剑：“边逛边聊，顺便打听消息。”
韦一剑：“看来那个隐形人，确确实实是存在的，今天我看的清清楚楚。”
吕传芳：“是啊，但那小子就是不说。”
庄小楼：“是不是他觉得那个隐形人不可能是杀汪海马的凶手？”
萧为剑：“小楼推测的不错。大家有没有发现，汪海马二十多的人了，依然单身，所以那个隐形人很可能是个女人，这样就解释的通了。可能汪海马的婚姻上有些问题。我想起了仁义山庄庄主任千秋，喜欢的第一个女人是妓女。如果汪海马的女人也是妓女，那很可能出现现在的局面。无论如何，这个疑点要调查清楚。今天太晚了，明天去找汪大兴调查一下这个细节。”
之后的逛街，把晚饭顺便解决了，还喝了功夫茶，但调查没有任何进展。
晚上，喝足了茶水的庄小楼选择留在客栈休息，而吕传芳则是准时溜出去搞地下活动。
次日一早，萧为剑一行来到了汪大兴的宅邸。
汪大兴问：“萧盟主是不是有什么进展？”
萧为剑：“暂时还没有调查到有效的线索。”
之后，萧为剑把盐生派调查的情况，和汪大兴简单的交代了一下之后问：“贵子婚姻状况如何？方便说一下吗？”
汪大兴的脸上立刻出现了牙疼的表情：“这个事情，海马好像一直很抗拒，给他说了好几房亲了，他都说要集中精力修炼剑术，需要缓一缓。”
萧为剑：“原来如此。不知道汪先生有没有留意过，他在外面，是不是已经有了女人？”
汪大兴的脸上出现了恍然大悟的表情：“萧盟主这么一说，好像也有道理啊，难怪他一直说要暂缓呢……不，不对啊，海马如果看中了那个女人，直接娶进门就可以了啊，为什么不能直接和我说呢？”
仁义山庄庄主任千秋的案例，萧为剑还不能直接说。
总不能直接说“你家儿子的相好有没有可能是个妓女？所以他不想让你知道？”
萧为剑很隐晦的提示：“有没有这种可能，贵子觉得他的相好，不太合适跟您提起？”
汪大兴：“这不太可能吧？海马从小就很独立，也很争气，所以我都不太管他。海马无论做什么，我都会支持的。就算他的相好是个妓女，又有什么关系呢？”
萧为剑：“会不会你觉得无所谓，而他不这么认为？”
汪大兴陷入沉思。
“不是没有可能。”汪大兴点点头。
萧为剑：“汪先生是否能想起，有那么一个女人存在呢？”
汪大兴：“这个我确实不知道，是我太疏忽了。萧盟主怀疑，存在这样一个女人，而且此人和海马被害一事有关？”
萧为剑：“只是一个推测。不瞒汪先生，经过我的多方调查，贵子的口碑非常好，连和你们对立的盐生派，都对其称赞有佳。所以我感觉，此事不像一般的江湖仇杀，而是另有隐情。”
汪大兴黯然：“那么萧盟主是否觉得，此事不是盐生派或者盐汉派所为？”
萧为剑：“这个时候下结论，为时尚早。所以我想多了解一下贵子平时的人脉往来，看看能不能发现一些不同寻常的细节，寻找突破口。”
汪大兴：“有道理。此事我也去调查一下看看，争取早日找到害死他的人，了结了我的怨念。”
萧为剑：“能否见见尊夫人？”
汪大兴把老婆叫了出来。
刚失去了独子的汪夫人哭哭啼啼的，根本没法问话。
萧为剑几次想问，都被她的痛哭所阻。
无奈，萧为剑放弃了问话。
和汪大兴告别的时候，萧为剑叮嘱：“请帮忙找和贵子往来频繁的人问问，看看是否存在这样一个人。”
汪大兴：“萧盟主似乎掌握了一些线索，非常确定这样一个人的存在？”
萧为剑权衡了一下，没有把汪海敏的事情说出来。
“我也是听到一些流言，但不太确信，所以找汪先生核实一下。”萧为剑最后这样和汪大兴解释。
汪大兴点点头：“明白了，这个事情就交给我，一有进展，我马上通知萧盟主。”
萧为剑肯定是一百个放心，毕竟汪海马是汪大兴的亲生儿子，这个事情，他最上心。
一离开汪大兴的宅邸，萧为剑马上又面临那个老问题：接下来去哪儿？
庄小楼：“萧盟主，我们下面去哪儿？”
萧为剑被逗笑了。
“去逛街吧。”萧为剑回答。
“啊？又去逛街？”庄小楼惊讶。
萧为剑：“小楼，你有更好的去处吗？”
庄小楼笑了：“嗯，我也觉得逛街是最好的方案了。”
韦一剑默不作声的跟在后面，这表明他也完全没有思路。
吕传芳开口：“我有些事情，下午先消失一下下啊。”
说罢开溜。
说是逛街，其实大部分时间是喝茶，所以庄小楼就很乐意陪萧为剑一起“逛街”。
但逛街逛到海口镇的很多掌柜，都快记得萧为剑他们几个了，萧为剑还是得不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第222章 糖葫芦
正当萧为剑逛到感觉没什么好逛的了，准备收工的时候，一个小贩正在吆喝：“糖葫芦！上好的糖葫芦！不甜不要钱！糖葫芦……”
萧为剑想起了陪慕容翠逛街的情形，于是买了四支糖葫芦，分给了庄小楼、韦一剑一人一支，三人边走边舔。吕传芳不在，萧为剑把多余的一支拿在手里。
然后萧为剑路过了两个儿童。
其中一个说：“盼盼，你这木剑哪儿来的？”
盼盼：“海马哥送的哦。”
“真是漂亮啊，我也想要一把……”
“海马哥”三个字，刺激了萧为剑的神经。萧为剑意识到，汪海马是海口镇的明星人物，不但大人都知道他，小孩也不例外。
而孩子，正是萧为剑忽略的群体。
于是萧为剑马上凑了上去。
“哇，好漂亮的木剑！”萧为剑很夸张的赞叹，顺便把本来应该属于吕传芳的那支糖葫芦塞进了孩子手里。
庄小楼又回头买了两支糖葫芦，给另外一个孩子手里也塞了一支。然后庄小楼和那个孩子，也聊开了。
盼盼一看到萧为剑那瘦长而俊朗的外表、迷人的浅笑，再加上糖葫芦的作用，立刻放下了戒心：“叔叔也觉得好吗？”
萧为剑鬼扯：“送这么漂亮的木剑，肯定是因为非常不同寻常的事情吧？”
盼盼傻笑，但是不回答。
萧为剑光天化日之下鬼扯：“是不是你看到了海马哥的朋友，海马哥让你不要说出去？”
盼盼惊讶：“你怎么知道？”
萧为剑心跳的速度增加了百分之五十。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从盼盼的嘴里，把那个隐形人给套出来。
萧为剑面露黯然之色：“海马哥被害，你知道吗？”
盼盼面露哭相：“知道啊，海马哥是好人，为什么要害他呢？”
萧为剑继续表演：“只有海马哥的那个朋友，能帮海马哥报仇雪恨啦！可惜除了盼盼，没有人知道海马哥的朋友是谁……”
盼盼：“是吗？”
萧为剑：“哎……”
庄小楼在一旁，都快看不下去啦！太做作啦！
但盼盼很明显被萧为剑的情绪感染了：“那我告诉叔叔，叔叔不可以告诉别人哦！”
萧为剑一脸真诚：“放心吧！都是为了海马哥！”
盼盼：“夏叔叔。”
夏，盐生派掌门是夏春秋。萧为剑马上联想到了盐生派。
萧为剑赶紧追问：“哪个夏叔叔？”
“夏欣洋。”孩子基本上是下意识的把名字说出来的。而他的主要注意力，显然是在舔糖葫芦上。
萧为剑搜索了一下，发现不记得这个名字。
庄小楼提示：“夏欣洋，是盐生派二当家夏天罡的长子。”
萧为剑：“昨天在盐生派，他并没有出现。”
庄小楼：“没有出现。照理说，夏欣洋应该算是盐生派非常重要的人物。”
韦一剑：“盐生派掌门夏春秋的两个儿子比较优秀，不像赞盐派汪震天的儿子，不太成器。所以，夏欣洋虽然优秀，但毕竟是二当家的孩子，重要性比不过汪海马在赞盐派的地位。”
萧为剑继续问盼盼：“海马哥给你木剑的时候，是怎么跟你说的呀？”
盼盼舔了一下糖葫芦：“海马哥说‘不要把我和夏叔叔碰面的事情告诉别人哦’。”
萧为剑：“海马哥还说了什么？”
盼盼：“没别的了。”
萧为剑：“盼盼看到海马哥和夏叔叔在做什么呢？”
盼盼：“练剑。”
“练剑？！”萧为剑被惊到了，练剑为什么不能让别人知道？
萧为剑马上意识到，赞盐派和盐生派是世仇，而汪海马和夏欣洋分属两派，汪海马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个事情，也在情理之中。
之后，无论萧为剑怎么问，再也问不出什么东西出来了。
和孩子道别之后，萧为剑手一挥：“今天不住这里了，去南岸！明天找夏欣洋聊聊。”
庄小楼：“吕先生还在这里鬼混呢。”
萧为剑：“让客栈掌柜给他留个言吧。”
海口镇，大部分在赞江北岸，南岸也有一部分，是一个少见的跨江的繁荣大镇。
找了个上好的客栈住下之后，三人开启了闲聊模式。
庄小楼：“要不要先通传一下？”
萧为剑：“不。我们突然拜访。”
韦一剑：“人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会暴露出更多的细节。”
庄小楼：“有道理。”
萧为剑：“这个事情，小楼你怎么看？”
庄小楼：“赞盐派的汪海马和盐生派的夏欣洋，有某种惺惺相惜的关系，但可惜两派是世仇，所以汪海马不想把这层关系公开。”
萧为剑：“我也是这种感觉。”
韦一剑：“我总感觉，似乎有点别扭……”
庄小楼：“啊啊，韦先生也有那种感觉？我也感觉，似乎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但有想不太明白。”
萧为剑：“所以，要突然拜访夏欣洋，看看他什么反应。对了，你们说，汪海敏不肯透露的那个隐形人，会不会是夏欣洋？”
韦一剑：“这好办，等回头，诈一诈就知道了。”
庄小楼：“刚才萧盟主诈的实在是太精彩了，搞得好像完全知道底细一样。”
萧为剑：“只是碰碰运气而已。没想到居然成了。不过，话说回来，你们说，这汪海马，把这层关系隐藏的确实够深的。居然赞盐派和盐生派两个门派的人，没有一个人知道汪海马和夏欣洋的关系。”
韦一剑：“这很可能是我的潜意识里面觉得奇怪的重要原因吧。”
四人畅聊一晚，子时将近。
正在萧为剑打算散会的时候，吕传芳居然出现了。
“大消息！”吕传芳摸了摸头上的汗水。
萧为剑：“吕兄，先喘口气，慢慢说。”
庄小楼奉上了茶水。
吕传芳：“我打听到了汪海马的事情，场子里有人说，看到过汪海马和盐生派的夏欣洋，在一个偏僻的地方，促膝长谈！”
萧为剑笑了：“很多人都看到过吗？”
庄小楼也跟着笑。
吕传芳：“那倒没有，只有一个人说看到过。其他人都嘲笑他，说他是不是眼睛花了。赞盐派和盐生派是世仇，怎么可能发生那种事情？”
萧为剑：“如果很少有人看到，那就对了。”
吕传芳喝了一口热茶：“我拼死拼活过江找到你们，告诉你们那个惊爆的消息，怎么你们一点都不惊讶？难道你们也觉得那个人在胡说八道？”
庄小楼：“吕先生你误会了。我们不是不相信，而是我们早就知道了汪海马和夏欣洋的关系啦！”
“早就？！”吕传芳跳了起来：“什么时候？”
庄小楼：“就是今天下午。”
然后庄小楼把下午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之后补刀：“否则我们干嘛赶到南岸呢！”
吕传芳：“嘿嘿！我可是牺牲了玩骰子的时间来报告这个消息的啊！早知道我就留在北边爽爽算啦！”
萧为剑：“不，吕兄，你的情报很重要。这不，我们明天去找夏欣洋的事情，不更有意义了？而且，我们一起去，不是更好？”
第223章 夏欣洋
次日，萧为剑赶到夏欣洋宅邸的时候，夏欣洋似乎正想出门。
而夏欣洋的外表，斯斯文文的，和夏春秋基本上是两个极端。
萧为剑上前一步：“夏先生，我们有点事情想找夏先生帮忙。”
夏欣洋脸上的厌恶之色很明显，不过他的修养，让他做出了客气的回应：“我今天有点事情……”
庄小楼赶紧上前一步：“这位是当今武林盟主萧盟主，找你是想调查一下汪海马被杀一事。”
夏欣洋一惊：“居然是萧盟主到访……那就……里面请吧。”
萧为剑浅笑：“很抱歉打断了夏先生的行程。”
夏欣洋：“萧盟主客气了，都是为了同一件事情，我本来今天想去拜祭一下海马兄的。”
萧为剑：“哦？看来你和汪海马的关系，非同一般啊。”
夏欣洋：“可惜我们生在不同的门派。”
萧为剑：“对于汪海马被害一事，夏先生有什么看法？”
夏欣洋：“我一直在调查，可惜一无所获。想必萧盟主已经调查了很久，海马兄的为人，不用我多说了吧？可以这么说，在赞江入海口这一带，海马兄可以说是最不会惹是生非的人了。我这调查，哪里像什么调查？因为都不知道调查什么人啊！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并不是打不过你的敌人，而是根本你知道你的敌人在哪里！”
说到这里，夏欣洋的脸上，已经出现由悲愤和无奈组合而成的复杂表情。
这个局面，萧为剑和韦一剑的心口，同时一凉。
首先，夏欣洋的表现，完全没有做作的成分，这是善于察言观色的萧为剑和韦一剑的共同直觉。
其次，夏欣洋和汪海马那种惺惺相惜的关系，和之前的调查完全一致。
最后，本来这次是为了调查这个夏欣洋，哪知道他本身就是一个在暗中调查这个事情的调查着，而且调查的结果和萧为剑的调查结果没什么两样。
但萧为剑不死心：“夏先生调查到了什么蛛丝马迹吗？”
夏欣洋一脸苦相：“没有啊。其实不瞒萧盟主，以我对赞江口岸这一带的人的武艺的了解，我不认为有什么人的武艺比我高，更别说一剑刺死我。而海马兄的武艺，比我略高。那么这一带根本就不存在这样一个人，能一剑刺死海马兄。所以我的调查重点是，调查海马哥被害前几天，有哪些其他地方的高手曾经到过这一带。但是我一无所获。”
萧为剑点点头：“嗯，这确实是一个思路。但这个方向，杀人动机是什么呢？”
夏欣洋：“这个，我也想过，但是想不明白，想不明白的事情，肯定不能作为调查方向。而调查，总要有个方向，所以我思虑再三，最后选择了’’武艺高’这个方向。”
萧为剑：“夏先生确实是有条理的人，而你的这个方向，确实是我没有调查过的。”
夏欣洋：“萧盟主过誉了，我什么都没有调查到，真的非常惭愧。”
萧为剑：“有没有可能，这一带有隐藏的高手？”
夏欣洋：“完全有可能，可惜我不知道他们在哪里。”
萧为剑：“夺人性命，要么是致命的冲突，要么是一时情绪失控。如果是路过的高手，那么必定是一时情绪失控杀人。而汪海马的性格，似乎不会把一个以前不认识的人，逼到这个地步吧。”
夏欣洋叹了口气：“这其实我也想过，但如果这个考虑再加上一剑刺死海马兄，那这个海马兄被杀的事情，就不是人干的了……”
萧为剑：“所以夏先生就只查武艺高的人？”
夏欣洋默认。
萧为剑：“据说杀人的剑法，属于盐汉派。”
夏欣洋坚决反对：“我不认为是盐汉派的人干的，恕我直言，盐汉派没有武艺能胜过海马兄的人。盐汉派，是一个没有城府的门派，更不可能有隐藏的高手。”
萧为剑：“那杀人的手法，属于盐汉派，又如何解释？”
夏欣洋：“如果杀人者有一剑刺死海马兄的能力，那么模仿盐汉派的剑法，相信并不是难事。”
萧为剑：“但如果是高手，大可以堂而皇之的约汪海马比斗，就算杀了汪海马，武林中的惯例是‘技不如人被杀不寻仇’，这样堂而皇之的比斗，岂不是更省心？根本没有必要暗下杀手，更加没有必要模仿盐汉派的剑法。而事实上，杀手却用盐汉派的手法一剑杀了汪海马，他必定是想掩盖什么。”
夏欣洋：“萧盟主的分析很有道理，但那人想掩盖什么呢？我真的是想不明白啊！”
萧为剑笑了：“这正是我们要查清的事情，这个环节想明白，事情就解决了。”
庄小楼忽然插嘴：“夏先生，我请教一个问题啊，我们发现汪海马的情感生活一片空白，而夏先生是汪海马的知交，不知道汪海马有没有跟夏先生透露过那方面的情况？我们觉得，这方面似乎有些不太正常，说不定和汪海马之死有关。”
夏欣洋手指忽然收缩，而且左眼的眼皮出现了连续的跳动，这表明他内心深处一阵惊慌。
但夏欣洋马上镇静了下来，心平气和的回答：“我和海马兄都是嗜好武艺之人，我们一起追求剑术的最高境界，而谈婚论嫁之事，对修习剑术非常不利，所以那方面的事情，海马兄从未和我提起。”
这个细节大家都看在眼里，但又不好马上逼问。
萧为剑假装没有发现夏欣洋的小动作，点点头道：“原来如此。”
而事实上，夏欣洋的小动作，就算最粗心大意的吕传芳，都看的清清楚楚。
调查就是这样，往往在看上去最没有希望的环节出现转机。在软磨硬泡的尽头，出现有价值的线索。
韦一剑虽然一直没有开口，却一直死死的盯着夏欣洋，夏欣洋的任何小细节，显然都逃不过韦一剑那犀利的双眼。
话到此处，夏欣洋话题一转：“我潜心练剑，已有十载。而我和海马哥相识、一起练剑，也有五载。而赞江口岸一带，一直被武林中人诟病‘没有真正的高手’。今日幸得萧盟主来访，在下有个不情之请，希望得到萧盟主的指点，不知道萧盟主是否能赏脸？”
萧为剑也很希望知道夏欣洋的修为，这样，就间接的知道了汪海马的修为，于是马上同意了夏欣洋的请求：“那就切磋一下吧。”
第224章 拜祭
夏欣洋摆好了起手式。
萧为剑拔出了背上的宝剑，持剑肃立。
夏欣洋先出手。
萧为剑发现，虽然武林中一直有“赞江口岸一带无高手”的说法，但这个夏欣洋的剑术，可圈可点。
顷刻之间，夏欣洋攻出三剑。
萧为剑只守不攻，采用格挡的手段，轻轻松松的架开了这三剑。
开始三剑虽然犀利，但很可能只是打个招呼，而萧为剑的目的是，看看夏欣洋的真正实力。
果然，三剑试招之后，夏欣洋变招。
电光火石之间，夏欣洋攻出七剑，这七剑，又快又狠，显然是夏欣洋的真正实力。
萧为剑不敢怠慢，展动身形，配合格挡，顷刻之间化解了这七剑。
能逼萧为剑认真对待，夏欣洋的剑术，已经非常不错了。
夏欣洋虽然竭尽全力，但依然感觉根本使不上力，他的剑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牢牢控制，即使下狠手，却依然连威胁萧为剑的机会都没有。此刻，夏欣洋已经明白了自己和萧为剑的差距，再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夏欣洋跳出圈外，拱手道：“萧盟主果然武艺非凡，非在下可比。果然是天外有天。”
萧为剑：“我和很多人交过手，但你这个年纪，能有这种修为，已经非常不易。”
萧为剑说的不是假话。
夏欣洋：“谢谢萧盟主鼓励。”
萧为剑：“汪海马的剑术，比你高一点点？”
夏欣洋：“是的。海马兄的剑术，绝对在我之上。”
如果夏欣洋的说法属实，那石九门之流，还真的不是汪海马的对手。更别说一剑刺死汪海马了。萧为剑刚刚和石九门、汪大兴交过手，因此对这个判断很有把握。那么，赞江口岸一带的三个门派里面，至少表面上看，没有任何人能一剑刺死汪海马。这样看，夏欣洋苦苦调查汪海马被杀之前几天内在赞江口岸出现过的高手，也不是没有道理。
萧为剑点点头，眼神迷离：“这么说，汪海马的死，确实很蹊跷。既没有动机，也没有明显的嫌疑人。”
夏欣洋的眼神更迷离：“海马哥到底惹了谁呢？”
说罢，夏欣洋一声叹息。
萧为剑切换话题：“夏先生刚才说要去拜祭一下汪海马，不知道是去哪儿拜祭？”
夏欣洋：“赞江北岸一个比较偏僻的岸边，那里环境不错，我和海马哥切磋剑术的时候，都是在那个地方，没办法，我们分属赞盐派和盐生派两个对立的门派，避嫌嘛。拜祭海马哥，我自然也是去那个地方。你们能找到我，应该是有人见过我和海马哥在那个地方练剑，那个人告诉萧盟主的吧？”
萧为剑：“没错。那个地方，我们能不能一起去看一下？”
一路上，萧为剑试图了解更多的信息，但似乎夏欣洋该说的都已经说了。
来到赞江北岸，夏欣洋开始指路，马车晃晃悠悠的往一个比较偏僻的路径而去。
最后，夏欣洋付了车钱：“萧盟主，最后这一段，只能走路了。”
萧为剑：“正好，一会儿摆渡，一会儿马车，坐的人都快散架了。走走更好。”
然后就开始七拐八拐，吕传芳的心里暗自嘀咕：“有必要隐藏的那么深吗？”
其余几人，也都有这个想法。这也隐藏的太深了吧！
“到了。”夏欣洋忽然开口，然后走下一个泥土阶梯。
这个泥土阶梯，虽然原始，却不失精致。
萧为剑走下泥土阶梯，立刻感觉眼前一片开阔。不能不说，这确实是个好地方。海口镇南岸的部分，尽收眼底。海口镇北岸最繁华的部分，也能看的清清楚楚。由于没有开垦，背后是一片原野，小小的野花，如繁星点点，点缀着此地的背景。这里人迹罕至，基本上不会被他人打扰。
江边的这一块平地，确实是专心练剑的绝佳地点。萧为剑甚至联想到了悟剑堂，从意境上看，这个地方，和悟剑堂有异曲同工之妙。
唯一的缺陷是，如果站在海口镇的岸边，能够看到这里。
显然，这就是那个叫“盼盼”的孩子目击汪海马和夏欣洋在这里练剑的原因。
萧为剑：“夏先生，这里虽然偏僻，但似乎目击这里，并不困难，为什么看到夏先生和汪海马练剑的人，如此稀少呢？”
夏欣洋：“练剑，一个时辰足矣，我们来的很早，而且早起的人，一般都是忙碌的人，哪有空闲东张西望？”
萧为剑笑了：“有道理啊。”
夏欣洋拿出了拜祭物品，默默的点燃了香烛。
“海马兄，恕我无能，查了大半个月，依然一无所获。现在萧盟主来了，一定会给你一个公道。请安息吧！”
夏欣洋把一碗酒洒在了地上。
拜祭的仪式，特别简单，很快就结束了。
然后，夏欣洋就呆呆的看着赞江的水流，眼神迷离。
萧为剑等人，也一起看着赞江的流水出神，这个地方，让人的内心莫名其妙的感觉到平静。说偏僻，这个地方能非常清楚的看到海口镇最繁华的部分。说不偏僻，这个地方确实人迹罕至。这个小小的地方，是人与自然的最佳结合点。
过了一个时辰，夏欣洋道别：“萧盟主，我马上要返回盐生派了，之后萧盟主有任何的需要，请直说，我会尽最大可能，提供一切萧盟主所需的情报。希望能早日找到凶手，还海马兄一个公道。”
萧为剑：“找到真凶，相信只是时间问题。既然做了，必定留下蛛丝马迹。”
之后，双方分道扬镳。
萧为剑：“这个夏欣洋，各位怎么看？”
吕传芳：“感觉他有所保留。”
庄小楼附和：“同感。尤其是提到汪海马的情感生活状况的时候，他很紧张，但他的回答，明显是在回避这个话题。”
韦一剑：“这很奇怪，难道他们喜欢的同一个姑娘？”
萧为剑：“这个事情，得再找汪海敏确认一下。”
吕传芳：“汪海敏三缄其口，奈何？”
萧为剑笑了：“以前我们不知道方向，连那个隐形人到底是不是存在都拿不准，当然拿那个汪海敏没有办法，现在我们有了明确的调查方向，办法有的是。”
韦一剑笑了：“那个汪海敏，没什么城府，诈一下，肯定就出来了。”
第225章 死胡同
路上，萧为剑问：“那个夏欣洋，不可能是杀人凶手，这个，大家都赞同吧？”
吕传芳：“不是他。”
庄小楼：“吕先生的直觉，一向很准。”
韦一剑：“感觉他和汪海马的关系，跟我和掌门的关系差不多，感情深厚。这是其一。再则，刚才观摩了他们平时练剑的地方，那种宁静的氛围，和杀戮完全是两个极端。”
萧为剑：“是啊，我也是这种感觉，但这个点，本来是一个疑点，但现在这个夏欣洋，似乎没什么可以怀疑的。我实在想不出来，他和汪海马的死，有什么关系。”
韦一剑：“这确实是个遗憾。我们的调查，似乎一直在强证明和强化一件事情，汪海马没有任何理由被杀、没有任何人有动机杀汪海马，这非常奇怪。”
萧为剑：“正是。这个事情，真的是很奇怪。不管如何，先找那个汪海敏去吧。”
见到了汪海敏，那个家伙似乎有点不悦。
萧为剑问：“你海马哥的情人，你了解吗？”
汪海敏不假思索的摇头：“没听说过。”
这个细节，萧为剑基本上排除了那个隐形人是个女人的可能。
萧为剑试探：“汪海马和对面盐生派的夏欣洋的关系，好像不错啊！”
汪海敏身体一震，一脸惊讶的表情：“你怎么知道？”
被韦一剑说中了，真的一诈就出来了。
萧为剑：“看来你知道那个事情啊，上次我们问你海马哥深交的人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提起呢？”
汪海敏有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海马哥叮嘱，不让说的。”
萧为剑：“现在汪海马不在了，你应该早说啊，这样可以尽早给你海马哥讨个公道。”
汪海敏：“没想那么多。”
萧为剑：“海马哥还有其他深交的人吗？”
汪海敏：“没了，真的没了。”
萧为剑看看它的模样就知道，他已经“没货”了。
回到客栈，萧为剑不停的来回踱步，左手的两根手指，不停的摁自己的太阳穴，这表明他很头大。
吕传芳：“我先出去逛逛，出去逛逛。”
说罢一溜烟的跑了。
庄小楼建议：“不如把现有的调查结果，梳理一下。”
萧为剑赞同：“那小楼你主持吧。”
庄小楼不紧不慢的先泡好了红茶，给萧为剑和韦一剑倒上。然后才开始陈词。
庄小楼：“首先是汪海马被杀，用的是盐汉派的剑法，而调查的结果显示，整个赞江入海口一带，包括盐汉派的人，根本没有能一剑刺死汪海马的人。那么凶手有两种可能，其一是他确实是盐汉派隐藏的高手。其二是凶手不是盐汉派的人，只是模仿盐汉派的剑法，嫁祸盐汉派。如果是第二种可能，那么他的目的已经达到。我们暂且把‘杀人手法’作为第一个疑点。”
萧为剑点头：“好。”
庄小楼：“第二个疑点是，汪海马从未谈婚论嫁。他毕竟是二十多岁的人了，虽然说男儿事业为重，但多少有点奇怪。”
萧为剑点头：“可以。”
庄小楼：“第三个疑点，汪大兴后来也承认，和盐汉派斗的很凶，那是因为一时冲动。这当然可以理解。但盐汉派的石九门，他的儿子并没有被杀，他为什么不暂时忍一忍，避避锋芒，非要和赞盐派死斗到底呢？这一点，我感觉挺奇怪的。难道背后有人挑唆？如果有，那个人是谁？”
萧为剑夸奖：“这个观点不错，斗的这么凶，肯定是要两派一起上火，而盐汉派的石九门，又不是他的儿子被杀，根本没有必要上那么大的火。这个争斗的结果是，隔岸观火的盐生派，倒是多做了很多生意，得了不少好处。小楼你继续。”
庄小楼：“第四个疑点，夏欣洋和汪海马的关系，耐人寻味。那种……呃……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萧为剑：“同感。他们分属对立的门派，成为好友，实为不易。这可以理解。但也可以说是个疑点。”
庄小楼：“第五个疑点，汪海马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因为从调查的结果来看，他根本不该惹上杀身之祸。也根本没有人有杀他的动机。我认为，我们调查的死角，正是对汪海马这个人，并不了解。这是最后一个疑点。”
萧为剑：“小楼总结的非常精彩，非常精彩。”
韦一剑也鼓励：“小楼真是个天才。”
萧为剑：“第五个疑点，才是调查的核心。但这也是我们调查受阻的原因。除非是汪海马临时起冲突被杀，否则，汪海马身上的那个导致他被杀的核心特征，我们尚未触及。”
庄小楼：“后面只有慢慢打听更多的线索，急不来的。”
萧为剑：“嗯，没错，要有耐心。”
庄小楼：“萧盟主承诺了十五天给调查结果的，这个怎么破？”
萧为剑：“现在赞盐派和盐汉派都已经冷静过了，超过十五天也没什么问题的。这争斗，往往就是斗的一口气，这口气松了，人就恢复理智了。如果用脑子思考问题，根本不会发生那样的两边都拿不到任何好处的冲突。”
庄小楼：“有道理，只要不再起冲突就好。这个事情，确实急不来，非得找到新的线索才行。”
之后，萧为剑等在三个门派之间来回转悠，汪震天、汪大兴、石九门、夏春秋、夏天罡、夏欣洋等人拜访了几轮，庄小楼在茶馆里都混的像本地人一样熟了，吕传芳在地下世界也四处打听，但是竟然一直原地踏步，没有任何进展。
三天之后，四人在海口镇客栈集合的时候，脸上都出现了疲态。
这种事情，有进展还好，如果一点进展没有，不要说身子累，意志也累。而意志的疲倦，显然比身子累更要命。
庄小楼：“唉，我答应了哥，只出去一下下的。”
庄小楼的这一声叹息，是屋子里所有人“心累”的一个缩影。
萧为剑：“这个事情，确实很离奇，越查越没线索，感觉就像掉到一个大坑里了。”
庄小楼：“后面我们怎么办？”
萧为剑摇摇头：“我也没有思路。我打算再去一次汪海马和夏欣洋练剑的地方看看。我总觉得，这个汪海马，最不寻常的地方，正是这个细节。”
韦一剑：“这样也好，换换空气。”
第227章 再访夏欣洋（三更）
离开了夏春秋的宅邸，萧为剑对自己的猜测，更加有信心了。
下一个目标，是夏天罡，夏欣洋的父亲。
夏天罡见到萧为剑的时候，脸上出现了温暖的笑容。
萧为剑想起了第一次碰面的时候，夏天罡的那一份独特的幽默感。
坐定，萧为剑微笑表明了来意：“贵子夏欣洋，婚事可有过考虑？”
异样的表情在夏天罡的脸上一闪而过，随后，夏天罡的脸，又被温暖的笑容占据。
“欣洋是个要强的人，总是把武艺修为放在第一位。”夏天罡如此简答的解释。
萧为剑捕捉到了夏天罡脸色那个一闪而过的表情，那就足够了。
但凡家长，总是希望孩子尽早成家立业，萧为剑相信眼前的这个夏天罡，也不例外。夏欣洋对婚事的抗拒，应该让夏天罡非常头大，但孩子大了，家长也不能硬逼。
和夏天罡聊天的时间不长，但萧为剑发现，虽然夏天罡的脸上一直挂着温暖的微笑，但他的言辞，再无幽默感可言。
和夏天罡道别，萧为剑直接去找夏欣洋。
一路上，萧为剑都在考虑，到底怎么开口。
坐定之后，萧为剑还是从谈婚论嫁的事情下手：“夏先生，你真的没有考虑过娶妻生子的事情吗？”
夏欣洋的脸色果然不太好看：“这个，好像萧盟主上次已经问过了。”
萧为剑紧逼：“我调查了汪海马的生平，发现他和你一样，从未有过那方面的考虑和行动。”
吕传芳、庄小楼、韦一剑和萧为剑的八只眼睛，像八把锐利的刀子一样，盯着夏欣洋。
夏欣洋的脸色出现了极度厌恶、不堪重负的神色，勉强应付：“萧盟主的意思是……？”
看到夏欣洋痛苦不堪的神色，萧为剑有点不忍心再逼问。但萧为剑更加确信自己的判断。
为了查明真相，调查不能留死角，这是常识。
所以萧为剑继续发炮：“你和汪海马真的只是练剑的好友关系吗？”
夏欣洋没忍住，站起来，暴走。
“我们都对剑术如痴如醉，而且正好年龄、水平差不多，所以，一起练习，能更快的长进。”
萧为剑点头：“确实，有一个水平差不多的人一起练，长进会更快。对了，你们各自所属的门派，互相之间是世仇，你们是如何相识，并且惺惺相惜的呢？”
夏欣洋被问的想死的心都有了：“啊，这个嘛，一个偶然的机会……我们相遇了……然后聊了起来，互相发现对方都是剑术爱好者，然后切磋了一下，发现水平差不多，然后就约了以后多交流……嗯嗯，大概就是这样。”
这个流水账把萧为剑弄的哭笑不得，说了等于没说啊。
萧为剑继续：“你们见面是不是非常频繁啊？”
夏欣洋被问的非常不舒服：“这个嘛……还好啦，萧盟主为什么对这些细节感兴趣？难道萧盟主觉得这些事情和海马兄的死有关？”
萧为剑打哈哈：“我只是想多了解一些汪海马平时往来频繁的人的信息，方便做出综合判断……你们大概多长时间见一次面？”
夏欣洋苦笑，这个萧盟主，怎么就那么冥顽不灵呢？明明就是不想再聊这个话题了嘛！还问！还问！
“大概……一个月见一次吧。”夏欣洋回答的很勉强，一看就知道回答有猫腻。
萧为剑接话：“一个月？一个月的话，那你们见面的次数，好像挺少的啊！如果为了练剑，一般不会一个月才对练一次的，太少了，剑术哪能提高啊！”
夏欣洋吞吞吐吐：“哦，可能我记不清了，最近海马兄出事，心情不太好，可能是十天、或者半个月见一次面吧。”
萧为剑：“这样啊……对了，上次我们又去了一次你们练剑的地方，发现又有人送去了祭品，应该是你去的吧？”
夏欣洋终于有点上火了，但是勉强忍着：“萧盟主的意思是……？”
萧为剑打出了重炮：“我总觉得，你和汪海马的关系，不止于练剑的伙伴那种关系。”
夏欣洋反问：“萧盟主怀疑我和海马兄的死有关？”
萧为剑把话题扯回去：“夏先生误会了。我们希望把汪海马周边的亲近关系查清楚而已，调查嘛，肯定是越清楚越好。”
夏欣洋哭丧着脸：“萧盟主，我可以肯定对告诉你，海马兄的死，肯定与我无关！我真的不知道是谁干的，要知道的话……”
夏欣洋握紧了拳头。
萧为剑：“嗯，这话我相信。”
夏欣洋：“那萧盟主又何苦在不该查的地方浪费时间？”
这话，对武林盟主说，就有点过火了。
萧为剑叹了口气：“调查，就是要查清楚啊。如果有一些不清不楚的地方，晚上哪里睡的好啊？”
夏欣洋愣住了，这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节奏啊。
萧为剑决定不再绕弯弯：“我以前在一个岛上，碰见了几个特别的男人。他们不喜欢女人，而是彼此喜欢。”
八只眼睛盯着夏欣洋的脸。
夏欣洋的脸，青一阵，白一阵。
萧为剑继续：“这次我调查了汪海马和你的关系，生平……呃……我觉得，你们……”
说到这里，萧为剑看着夏欣洋。
空气已经冻结。
夏欣洋的表情已经石化。
过了很久，夏欣洋坐下，缓缓说道：“萧盟主，你是不是很鄙视我这样的人？”
萧为剑：“那是你的事情，我不关心，当然谈不上鄙视。”
夏欣洋点点头：“萧盟主能给出中性的评价，我已经很感激了。我从懂事开始，就发现了这个异常，发现自己和周围的男孩不一样。十几岁之后，我发现这个问题非常麻烦，以至于不能融入正常人的圈子。所以有我‘性格内向’一说。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一直在寻找自己的同类。上天开眼，让我遇到了海马兄。虽然我们分属对立的门派，但我们很聊的来，而且也都痴迷于剑术，有共同语言。于是，我们就一直保持密切的交往。所以，我想萧盟主应该能理解，海马兄被杀，我有多伤心了。哎。这么说吧，我和海马兄，由于自身的异常，所以从来不轻易招惹周围的世界，以求自保。以前不捅破也就罢了，现在既然说开了，我的观点是，海马兄被杀，很可能与他的特性有关。”
第228章，疑难
萧为剑：“原来如此。那么，你身边的人，知道你的这个事情吗？”
夏欣洋：“我觉得没有。因为我做事非常细致，绝对不会把自己的那个事情透露给任何人的。”
萧为剑：“汪海马那边呢？有人知道他的那个事情吗？”
夏欣洋：“据我所知没有。不过也不好说。我没有问过海马兄。但海马兄也是一个做事情细致的人，而且那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
萧为剑：“问一个冒昧的问题，汪海马那边，除了你之外，会不会有别的……”
夏欣洋明白萧为剑的意思：“这个，就是我上次没有说出口的事情，我确实花了很多工夫调查海马兄死前出现在赞江口岸这一带的高手，但这只是我查的一条线。另外一条线，就是查海马兄是不是有……呃……其他的……”
夏欣洋停了一下，因为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这一层意思。
萧为剑：“我明白你的意思。”
这谁都明白，吕传芳也明白，庄小楼也明白，韦一剑也明白。而这次萧为剑把那一层关系点破、夏欣洋承认之后，吕传芳觉得夏欣洋嘴里出来的“海马兄”三个字特别让他“隔应”。于是吕传芳坐不住了：“我有点事，先出去一下啊，失陪。”
庄小楼也请假：“啊，我也有点事，要去办一下啊。”
然后两个家伙就一溜烟的跑了。
夏欣洋：“但我并没有发现海马兄有别的人。但这个事情，就算有，也很难查吧。我和海马兄之间的事情，本身就不能放到台面上来，而如果海马兄还有别的纠葛，那肯定是层层包裹，就更难查了。”
萧为剑：“也就是说，你的调查，一无所获？”
夏欣洋：“一无所获。”
萧为剑：“你还有什么重要事情隐瞒吗？”
夏欣洋：“我还能有什么事情呢？那个事情，就是我唯一不希望曝光的事情，其他任何事情，我都不怕别人知道。我所知道的所有事情，再无半点隐瞒。”
萧为剑看看，觉得差不多了，于是道别。
夏欣洋：“那个事情……”
萧为剑：“放心我不会告知他人。”
夏欣洋很是意外，激动的送了出去：“感谢萧盟主！”
隐藏的细节挖出来了，但萧为剑却高兴不起来。这个环节，无非是挖出了一个“隐私”而已，对调查似乎并没有什么帮助。
客栈里，萧为剑和韦一剑面对面坐着。
萧为剑：“今天的调查表明，那个夏欣洋和汪海马的关系，似乎非常好啊，那么夏欣洋的嫌疑，就更小了。”
韦一剑：“夏欣洋的嫌疑小了，但是却找到了另外一个思路，也值了。”
萧为剑：“其他和汪海马有那种关系的人……这个不太好差查。那种事情，当事人都是层层包裹，讳莫如深。而我希望能尽快解决问题。”
韦一剑微微摇头：“这个事情，恐怕不是一天两天能解决的。”
萧为剑：“我们换一个眼光来看待这个问题，我们假设事情的起因是’情杀’，那么最大的可能有两种情况。第一种情况，另一个和夏欣洋有关系的人，发现了汪海马和夏欣洋的关系，因为嫉妒夏欣洋和汪海马的关系，杀了汪海马。另外一种情况，另一个和汪海马有关系的人，发现了汪海马和夏欣洋之间的关系，认为汪海马背叛了自己，所以一怒之下杀了汪海马。”
韦一剑：“有道理。两种情况都有可能。”
萧为剑：“但问题是，怎么查？”
韦一剑怔住。这种事情，好像确实不太好下手。
这种事情，肯定要有把握的时候，才能问，直接问，人家会觉得萧盟主是个神经病。
然后，萧为剑和韦一剑在客栈里喝闷茶。
如果韦一剑不在，估计萧为剑会一个人喝闷酒。
庄小楼回来之后，萧为剑把想法和他说了一下，结果庄小楼也没什么好办法。
庄小楼：“不管如何，夏欣洋有没有其他……呃……那个，这总是个疑点，先盯着这个查。”
萧为剑：“这肯定要查，不过，我总感觉，夏欣洋该交代的，都已经交代了。二师兄，你觉得呢？”
韦一剑：“我也是这个感觉。夏欣洋交代完他和汪海马的事情之后，我明显感觉他变轻松了，仿佛变了一个人。如果他还有其他心结，不会有这种表现的。这很难装。”
萧为剑：“所以，另外一种情况，’另一个和汪海马有关系的人，发现了汪海马和夏欣洋之间的关系，认为汪海马背叛了自己，所以一怒之下杀了汪海马’可能性更大。”
庄小楼：“可惜汪海马已经不能开口说话了，查起来会很费劲。”
萧为剑深呼吸：“很费劲也要查啊。”
次日清早，早餐时间，吕传芳出现。
一顿猛干，解决了早餐之后，吕传芳问：“后来，昨天，那个……事情，怎么说？”
萧为剑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把目前的困难也给吕传芳简单的说了一下。
吕传芳笑了：“这很容易，那一类人，喜欢男人。反过来看，就是不喜欢女人。而和汪海马有交往的人，可以迷迷糊糊的圈定一个范围。在这个范围里，我们可以找两类人。第一种，到了岁数，没讨老婆的。第二种，只有一个老婆的。这第二种嘛，要进一步打听，看看目标人物对老婆是不是很冷淡。如果很冷淡，那有可能讨老婆只是为了掩盖自己的问题。”
庄小楼：“第二种情况，实在是太恶劣了。”
吕传芳：“没办法，为了把自己伪装成正常人嘛。”
三人齐刷刷的盯着吕传芳。
吕传芳被盯的浑身起鸡皮疙瘩：“你们这样盯着我，我隔应啊……”
萧为剑夸奖：“吕兄真是个天才啊！”
吕传芳伸出右手，做出了一个“停”的手势：“萧盟主，以后千万别再称我’吕兄’了，自从听到夏欣洋称呼什么’海马兄’，现在我一听到这个’兄’字就膈应。这样吧，萧盟主以后还是叫我传芳吧。”
说罢，吕传芳搂住庄小楼：“小楼，你以后也别叫吕兄啦，还是像在银子岛上那样，叫吕先生吧！”
庄小楼脸红了：“吕先生，你这样搂着我，难道就不隔应吗？”
吕传芳：“这不一样。咋们是好兄弟嘛！”
韦一剑都被这两个活宝，给活活的逗笑了。
第230章 夏天罡
和石九门分道扬镳之后，萧为剑感觉迷失了方向。
汪海马、夏欣洋、石九门这个非常特殊的圈子，是一个很小的圈子，高手，就更少了。
之后走访的几个“那个圈子”里的人，都是无小卒，这些人，想杀汪海马，根本无从谈起。
调查再一次进入了死胡同，没有任何突破的方向。
之后几天，吕传芳和庄小楼又收集了不少“那个圈子里的人”的信息，但都是些花边新闻，对调查根本没有什么帮助。
萧为剑又去了汪海马和夏欣洋约会的地方，想找找灵感，结果正好碰到了夏欣洋来拜祭汪海马。
长聊之后，萧为剑更加排除了夏欣洋的嫌疑。
接下来一天的局面是，庄小楼和吕传芳消失不见，萧为剑和韦一剑无所事事。
萧为剑更是拿出了《三国演义》，来消磨时间。
萧为剑有一种“收拾行李回青山”的冲动，但总也觉得不甘心。
晚上，萧为剑更加归心似箭，于是想起来青山，想起了慕容翠。
当回忆起慕容翠上次说“嫉妒”霜霜这个细节的时候，萧为剑忽然被触动。
慕容翠嫉妒霜霜，是因为霜霜怀孕了，而慕容翠没有怀孕。
怀孕，后代。
慕容翠的嫉妒，本质上是因为希望早点生孩子，有后代。
而汪海马、夏欣洋、石九门这些人，都没有后代。
他们这些人没有后代无所谓，不过他们的父辈呢？会不会觉得无所谓？
显然不会。
汪海马的父亲汪大兴、夏欣洋的父亲夏天罡，都是只有一个独子，肯定是希望早点抱孙子的。
那么汪海马和夏欣洋迟迟不娶媳妇，两位父亲肯定压力很大。
如果汪大兴知道汪海马和夏欣洋的事情呢？
如果夏天罡知道汪海马和夏欣洋的事情呢？
萧为剑把这两种可能简单的过了一遍，觉得如果他们知道，肯定会“很不爽”。
脾气火爆的汪大兴，说不定会找夏欣洋。那么夏天罡呢？
而汪大兴是汪海马的父亲，萧为剑已经和他打过很多照面，他杀夏欣洋倒是有可能，但不可能是杀汪海马的凶手。
而夏天罡，虽然见过两次，但萧为剑没有和他交过手。
想到这里，萧为剑忽然觉得夏天罡有很大的嫌疑。如果他是一个暗藏的高手，那么极有可能是他模仿盐生派的剑法，杀死了汪海马。
萧为剑把自己所想到的，除了“慕容翠嫉妒霜霜”这个细节没有讲之外，其他的都和韦一剑讲了。
韦一剑的眼睛亮了。
“这么说，这个夏天罡很可疑。”韦一剑起身开始踱步。
萧为剑：“只需要确认几件事情，第一，夏天罡是否知道夏欣洋和汪海马的事情。第二，夏天罡是不是一个隐藏的高手。如果两个事情都属实，那么夏天罡是凶手的可能性，就非常大了。”
韦一剑：“这不难办，第一件事，可以明着做。第二件嘛，可以暗地里搞。”
萧为剑：“如果夏天罡真的是杀汪海马的凶手，那么多拜访几次，猜也能猜到他到底是不是凶手。”
韦一剑：“正是。那明天就去拜访他吧。刚开始随便说的别的，放松放松，然后时不时的拿点汪海马、夏欣洋的事情出来刺激一下，应该很能瞧出来很多底细。”
萧为剑笑了：“没想到二师兄对人的研究，那么深刻。”
韦一剑：“眼力，是一名优秀的剑客必须拥有的技能。如果两名剑客论剑，其中有很大的成分，是在比拼眼力。对手做出一个动作，剑客必须在最短的时间看清楚，并且做出合理的反应，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久而久之，剑客便对人的细微的动作做出本能的判断。”
萧为剑：“二师兄总结的不错。所以一名优秀的剑客，往往能胜任’捕头’这个角色，不光光是因为武艺高，能干翻悍匪，更因为优秀剑客的眼力和直觉，能辨别对手的善恶，吐露真言还是在说谎。”
晚上，庄小楼归来，本来打算向萧为剑辞行，回剑山。
但听完萧为剑的分析，庄小楼决定不走了。
次日清早，吕传芳得知了萧为剑的新想法，也是精神一振。
夏天罡的宅邸。
刚开始，双方聊的不错，因为萧为剑等一直在“请教”他对北岸赞盐派重要人物的看法，让他自由发挥，夏天罡那种独特的幽默感得到了发挥。
聊的正高兴呢，萧为剑忽然提到：“我以前在一个岛上，发现了一群特别的人，他们都是男人，但是他们却不喜欢女人，喜欢男人。”
夏天罡的脸色立刻阴了下来。
萧为剑补刀：“我们调查发现汪海马，正是那一类人。”
夏天罡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萧为剑进一步刺激：“夏先生，难道不知道吗？”
夏天罡反驳：“我为什么要知道？”
萧为剑：“夏先生肯定是知道的，因为一般我说出这个事情的时候，不知道‘那个事情’的人，多半会对那一类人是否存在持怀疑态度。而夏先生居然矢口否认自己知道汪海马是那一类人，说明夏先生早就知道那一类人的存在。”
夏天罡情绪有点激动：“知道也并不能说明什么吧？既然存在，就有人知道，我碰巧了解到了这个事情，这也不足为奇吧？萧盟主不也知道吗？”
萧为剑思索着，要不要把“夏欣洋”这个重炮打出来。
夏天罡质问：“今天本来聊的好好的，可是后来萧盟主忽然好像怀疑我什么，这是何故？”
萧为剑干脆打出重炮：“我们调查发现，贵子夏欣洋和汪海马的关系非同一般的好……”
夏天罡情绪失控，起身，暴走。
“萧盟主到底要说什么？请直说！否则我看我们没什么好聊的了。”
萧为剑故意叹了口气：“原来夏先生早已知晓此事。”
夏天罡的心口剧烈起伏。显然，萧为剑戳中了他灵魂深处的伤疤。
萧为剑觉得挺不好意思的，这种拆台的方式、力度，确实下手太狠了。
夏天罡送客：“萧盟主，我忽然觉得身体有点不适，是不是今天到此结束？”
萧为剑对目的已经达成，所以起身道别：“那夏先生要保重身体，我们改天再聊。”
夏天罡恶狠狠的说了一个字：“请！”
第231章 试探
一离开夏天罡的宅邸，吕传芳叹息：“那个老哥，真是一个可怜的人啊，我都不忍心看下去了。”
庄小楼：“吕先生，你要挺住啊，这才是开始啊，更残忍的手段，还在后面。”
吕传芳：“今天下午，我要好好睡一觉，晚上出去放松一下。”
庄小楼：“嗯嗯，下午我也睡一觉，晚上出去喝喝功夫茶，放松一下自己紧绷的内心。”
萧为剑有点受不了这两个活宝。
晚上，吕传芳和庄小楼出去之后，韦一剑换上了夜行衣。
萧为剑警告：“二师兄，那个夏天罡，很可能是一个高手，二师兄试探的时候，不可大意啊。”
韦一剑：“掌门放心，我对待任何对手，都一样认真。而且能有个高手对阵，想想也挺好的。”
话音刚落，韦一剑身形一闪，消失在了夜幕里。
萧为剑总感觉很担心，有点心神不宁，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但韦一剑的剑术，萧为剑肯定是一百个放心，这种试探，无论对方是什么样的高手，自保还是没有问题的。
无所事事的萧为剑，又拿出了看了几遍的《三国演义》。
忽然，萧为剑感觉到了一种杀气，马上本能的屏住了呼吸，手放到了剑柄上。
一条黑影串了进来，一言不发，一柄长剑直接向萧为剑的心窝刺了过来。
这一剑，足以让萧为剑心惊肉跳。
萧为剑拔剑、后退、格挡，用尽了生平所学，才化解了这一剑。
那黑衣人见一击不中，立刻后退，想离开客栈。
但萧为剑的胃口已经被吊起来了，而且萧为剑显然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就能甩掉的人。
于是，暗弱的月光下，两条黑影在屋顶上，一前一后，仿佛两道轻烟飞速的向空旷的地方蹿去。
城镇，很快被甩在了身后，周边的环境，越来越荒凉。
紧追不舍的萧为剑感觉，追击的路线，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以前来过，但月光暗弱，萧为剑又要紧盯黑衣人，所以无暇顾及其他细节，拼命往前追去。
到了前面一片未开垦的地皮，萧为剑终于认出来这里是哪里了。
那是汪海马和夏欣洋约会的地点。
难道那个黑衣人，是夏欣洋？
身材上看，确实很像夏欣洋。
如果是夏欣洋，那么上次交手，他必定隐藏了自己的实力。客栈的那一剑，如果夏欣洋没有隐藏实力，那绝对不是上次的那个夏欣洋能刺出的。
到了那个泥阶，黑衣人一跃而下，然后站定。
萧为剑站在了黑衣人的对面。
“萧盟主，本来我不想和你有什么过节，可是，是你逼我成为武林中第一个手刃武林盟主的人的。”
那人淡淡的口气，正是夏天罡的声音。既然夏天罡知道这个隐蔽的地方，那么夏天罡必定知道汪海马和夏欣洋的事情。那么夏天罡一直在说谎，杀汪海马的人，多半就是他了。
萧为剑：“杀死汪海马的，果然是夏先生。可是，即使你杀死汪海马，也无法改变夏欣洋的那个倾向啊。”
“住口！”夏天罡大怒。
萧为剑继续：“这不是汪海马的错，你杀错人了。”
夏天罡：“杀区区一个汪海马算什么？”
萧为剑怔住。
“夏先生又何苦把自己的事情，迁怒于他人身上？无论如何，汪海马罪不至死。”萧为剑试图说服。
夏天罡愤愤的说：“肯定是那个姓汪的勾引了我的欣洋。他该死。如果不是遇到那个姓汪的，说不定我早就抱孙子了。”
萧为剑决定闭嘴，这种思维方式，神仙也劝不过来啊。
看这个架势，打架不可避免。萧为剑暗自汇聚精气神。从客栈的那一剑来看，此人剑术高深莫测。
夏天罡缓缓拔出了佩剑：“萧盟主，既然你苦苦相逼，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萧为剑也拔出了剑。谈不拢，就只好干了。
两人同时出手，暗弱的月光，对这个层次的高手来说，根本不是问题。
夏天罡的黑黢黢的剑，瞬间攻出十一剑，每一剑都是致命的剑，如果对面的是普通人，那么夏天罡的第一轮攻击，足以杀死至少十一人。
但他的对手，是萧为剑，天下第一的萧为剑。
所以萧为剑只守不攻，化解了这十一剑。
但萧为剑并不是轻轻松松的化解了这十一剑，而是化解的非常吃力，用尽了生平所学。
“不愧是武林盟主！好剑！”夏天罡忍不住赞叹。
萧为剑暗暗心惊，还有工夫赞叹对手，说明夏天罡还没有拿出真正的实力。
果然，夏天罡顷刻之间，又攻出七剑，这七剑，连起来看，就像一张黑色的蛛网，把萧为剑的身体，给包了个密不透风。
夏天罡自信满满，这七剑，肯定能解决问题。
不过萧为剑又用不可思议的身法和不可思议的剑法，十分勉强的化解了这七剑。
夏天罡怒，乘萧为剑刚接完招，看起来很狼狈之机，再次连续攻出五剑。
出剑少了，但每一剑却速度更快，更加凶险。
这五剑，不再组成体系，而是直取要害，只追求实用、力图尽快解决问题。
五剑，就像五条剧毒的毒蛇，直扑萧为剑而去。
萧为剑身体转动，剑也像一阵狂风一般，随着萧为剑一起转动，正好在萧为剑的身体周围形成了一道屏障，正好化解了这五剑。
夏天罡根本不相信有人能化解这五剑，但偏偏就被化解了，而且化解的好像比前面七剑更加轻松。
夏天罡一言不发，双手一震，扭动腰部，汇聚全身力量，刺出三剑。
这三剑，已经不再是“攻”，而是直接刺，这表明，夏天罡已经完全失去耐心，只求立刻、马上、赶紧解决问题。
殊不知，这刺，速度虽快，却正是萧为剑最熟悉的套路。萧为剑和韦一剑练剑从小练到大，见的最多的就是“刺”。
于是，虽然这三剑，是凝聚夏天罡毕生功力的三剑，但却被萧为剑轻描淡写的化解了。
之后，夏天罡便乱了方寸，开始没有规则的乱刺、乱砍。
萧为剑自然是轻轻松松的应付，不但应付，而且开始反击。
反击，对夏天罡而言，显然是更要命的。
萧为剑反击的第一剑，就把夏天罡弄的很不舒服。
这一剑，看似平淡无奇，但格挡，正好来不及。于是只能靠躲避。
夏天罡把身子扭曲到不可思议的地步，差点闪了老腰，才勉强避开那看似风淡云轻的一剑。
第232章 战胜
夏天罡正准备调匀一下呼吸，再次发动更加疯狂的进攻，但快他半拍的萧为剑的看似平平淡淡的第二剑又来了。
很不爽，那平平淡淡的一剑，真的把夏天罡弄的很不爽。
极其不爽。
躲，不完美。挡，又有风险。
这剑，飘。
这就是夏天罡唯一的感觉。真的不好处理。
然而，夏天罡忽然灵光闪现，看到一个机会，非常巧妙的化解了这一剑，不但化解了这一剑，还很好的调整了自己的状态。
正当夏天罡准备攻击的时候，萧为剑的第三剑又来了。
经过调整，自信满满的夏天罡以为，无论萧为剑如何出剑，都能轻松应对。
但萧为剑那个出剑的角度、力度、速度，把夏天罡搞的极其不爽。
夏天罡很来火，毕竟这一辈子，就没有被搞的这么狼狈过。
身子扭曲到极限、握剑的角度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扭曲，夏天罡终于把萧为剑的这第三剑的力道卸了下来。
此刻，作为剑术高手的夏天罡才意识到，萧为剑的第二剑和第三剑，其实是一剑。这种出剑的方式，表明自己的实力、弱点，萧为剑已经清清楚楚，而这两剑，正是萧为剑为夏天罡“量身定做”的。要么第一剑不爽。如果第一剑能过，第二剑肯定更不爽。
萧为剑的那两剑，就是为了让夏天罡疲惫不堪、知难而退。
夏天罡跳出了圈子。
那是因为萧为剑容许他跳出圈子。
夏天罡开口：“萧盟主真是神人，我练剑一生，从未遇到对手，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了。我有一事不明。”
萧为剑：“但说无妨。”
夏天罡：“我第一轮攻击，萧盟主明明已经露出败相，但为何萧盟主能越战越勇？”
萧为剑：“凡事留点余地。我不会一下子出全力，所以才能从容应对。”
夏天罡：“话虽如此，但如果萧盟主不出全力，第一轮便败了，那又当如何？”
萧为剑：“我正求一败。”
夏天罡：“此话何解？”
萧为剑：“我希望有人能在剑术上胜过我，这样我才能把我的绝技使出来。可惜，至今尚无人能在剑术上胜过我。”
夏天罡：“绝技？不是剑术？”
萧为剑：“剑术之外，还有绝技。你剑术上无法胜过我，就不可能看到我的绝技。”
夏天罡仰天长叹：“此前我也求一败，现在已经如愿以偿。从此以后，我将隐居山林，再也不在武林中出现。”
萧为剑：“哦？夏先生有信心能从我这里跑掉？”
夏天罡哈哈大笑：“看来萧盟主江湖经验尚浅啊。”
萧为剑一惊，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夏天罡纵身一跃，跳进了赞江。
那身形，比萧为剑估计的要快，这说明刚才夏天罡在身法上，有所保留。而且水性方面，萧为剑毕竟是常年在山里生活，比不过在赞江一带讨营生的人。
所以，跳江追击，不上算。
所以，萧为剑眼睁睁的看着夏天罡几起几落，娴熟的游了出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将近子时，这个地方也没什么风景好欣赏的，萧为剑只好返回客栈。
话说另外一头，韦一剑一身黑衣，准备去试探夏天罡的剑术。
结果，韦一剑找来找去，硬是找不到夏天罡的踪迹。这就奇了怪了，三更半夜，这家伙能去哪儿鬼混呢？
找不到，又等了半个时辰，韦一剑实在等不下去了，心想，这试探，哪天试，都是试，明天也可以搞，于是返回客栈。
韦一剑回到客栈，发现庄小楼正在客栈门口一脸懵相，团团转。于是凑了上去。
“小楼，你在做什么？”韦一剑问道。
庄小楼：“啊！韦先生！你终于回来啦！我说今天好玩了，客栈怎么一个人都不见了呢！”
韦一剑：“一个人都不见？萧盟主呢？”
庄小楼：“不在啊。”
韦一剑：“不对啊，萧盟主又没有出去。”
庄小楼：“韦先生一身黑衣服，这是从哪里回来啊？”
韦一剑：“进去再说！”
换掉了衣服，韦一剑里里外外找了一遍，发现萧为剑不见了。
韦一剑：“这就奇怪了，怎么萧盟主不见了呢？”
庄小楼：“韦先生和萧盟主怎么分开了呢？到底怎么回事？”
韦一剑：“之前说过，要去试探一下夏天罡的剑术，看看他有没有可能一剑刺死汪海马。萧盟主的身份，肯定不方便试探，于是我就去试探夏天罡，萧盟主在客栈等我。但那个夏天罡，整夜都不在，所以我扑了个空。我回来一看，发现萧盟主也不见了。你说奇怪不奇怪？”
庄小楼耸耸肩：“那就只能坐等萧盟主归来了。萧盟主武艺超群，韦先生不必担心。”
萧为剑回到客栈，发现韦一剑和庄小楼居然在客栈大堂里喝功夫茶。
韦一剑：“掌门，你去哪儿了？”
庄小楼添加了一个茶杯，倒上了红茶。
萧为剑一饮而尽，庄小楼把茶杯添满。
“一言难尽啊，”萧为剑微笑：“二师兄走后，那夏天罡就找上门来了。”
韦一剑惊了：“难道他来客栈这儿了？”
萧为剑：“是啊，你走后不久，夏天罡就来了。他也是穿的夜行衣。”
韦一剑苦笑：“难怪找不到他，想法居然撞车了……他来干什么？”
萧为剑：“杀人灭口。”
韦一剑：“杀你？”
萧为剑：“是的。这个家伙，上来就是一剑，最恶毒的一剑。若不是我警觉，恐怕已经去那边报到了。”
韦一剑：“他是个高手？”
萧为剑想了一下：“高手，剑术可能和仁义山庄的仇师傅，在一个水平上。”
韦一剑叹息，ww.uusｈu.om好像错过了很重要的事情：“早知道我就在客栈等他了。这次出门真是太失败了。”
庄小楼：“那么夏天罡，就是杀汪海马的凶手吧？”
萧为剑喝了口茶，点点头：“是他。夏天罡一击不中，马上就退了。我当然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赶紧追了出去，你们知道，他最后退到了什么地方？”
庄小楼很配合的插嘴：“什么地方？”
萧为剑：“真是汪海马和夏欣洋约会的地方！一到那里，我基本上就笃定，杀死汪海马的凶手，必定是黑衣人无疑。而黑衣人开口说话，正是夏天罡。一旦得知他是夏天罡，那么凶手肯定是他了。因为和我们预想的情形，一模一样。”
庄小楼萌萌的问：“那后来呢？”
第233章 真相大白
萧为剑：“后来嘛，当然是只好打架了。你们想想，把我引到那种没有退路的地方，还能做什么？”
韦一剑：“你赢了。”
萧为剑：“侥幸赢了一招半式。”
庄小楼：“那他人呢？”
萧为剑摇摇头：“跑了。”
庄小楼：“跑了？跑哪儿去了？”
萧为剑：“他跳进了赞江，然后就游走了。后面，我就不知道了。”
韦一剑：“那个夏天罡，倒是一个很有心计的人。退路想的很到位啊。算准了我们是山里人，水性不行。水里，肯定是他更强。”
萧为剑：“关键是我没想到这一出，否则，就算旁边是水，他也跑不掉。”
韦一剑想象了一下萧为剑把夏天罡干趴的场景，但是想象不出来。
庄小楼：“那怎么把他找回来呢？”
萧为剑：“恐怕很难。夏天罡这种人，对这一带很熟，如果纯心想躲，把他找出来，谈何容易啊。”
韦一剑：“那赞盐派那里，怎么说呢？”
萧为剑：“实话实说。”
次日上午，萧为剑在三个门派之间转了一圈，约定晚上齐聚萧为剑所在的客栈。
晚上，汪震天、汪大兴、石九门、夏春秋、夏欣洋、萧为剑、韦一剑、庄小楼、吕传芳九人围坐在一张大桌子周边。
萧为剑：“汪海马被杀一事，我已经查明真相。”
汪大兴心急：“到底是谁杀了海马？”
萧为剑：“是盐生派二当家夏天罡杀了汪海马。”
夏欣洋：“萧盟主，这不可能！我父亲怎么会杀汪海马！”
萧为剑：“原因很简单，你的父亲之所以那么做，就是为了你。”
夏欣洋马上明白了萧为剑的意思，低下了头。
汪震天对着夏春秋发火：“你们盐生派的人杀了我们赞盐派的人，还用盐汉派的剑法，真是无耻至极！”
萧为剑劝阻：“各位，先听我把话说完。”
汪震天虽然闭上了嘴，但还是怒目看着夏春秋。
汪大兴也是怒发冲冠。
夏春秋默不作声，但已握紧了剑柄，以备不测。
萧为剑：“我只是想做两件事情，第一，告诉你们真相。第二，希望你们三派不要再陷入连年争斗。真相有点残酷，你们准备好了吗？”
汪大兴咬牙：“萧盟主只管道来！”
萧为剑：“夏欣洋，你也准备好了吗？”
夏欣洋点点头：“好，事情，终归要有个交代的。”
萧为剑：“事情的起因，就是夏欣洋和汪海马的特殊关系。夏欣洋和汪海马，都是有特殊情感倾向的人，他们不喜欢女人，而是喜欢男人。他们彼此喜欢。”
说到这里，萧为剑停下来，让大家消化消化，这些事情，在那个年代，绝对非比寻常。
汪大兴愕然。
夏欣洋低头不语。
过了一会儿，萧为剑继续。
“我想，各位都知道，汪海马和夏欣洋，都绝口不提婚嫁之事。因为他们和一般人不同。然而，此事无法得到主流社会的认同，于是，他们选择了隐藏那种关系。”
“然而，夏欣洋的父亲夏天罡得知此事后，无法接受。所以，他便起了杀心，而且付诸了实施。为了隐瞒真相，他使用了盐汉派的剑法，这是他巨大的错误，因为这个行为造成了赞盐派和盐汉派的火并，伤亡惨重。”
“夏天罡是一个隐藏的高手，剑术高超。被我击败之后，夏天罡跳江遁去，我的水性一般，无法追击。而夏天罡离开之时，说再也不会在武林出现。”
“好了，这就是我查明的真相。我认为，这不是门派之间的恩怨，而是个人的行为。所以，我希望不要以门派的力量，解决这个问题。”
汪大兴问道：“那萧掌门觉得，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萧为剑严肃的说：“我也不知道。事情我就查到这里，算是有个交代。我申明一下我的观点，我不希望你们三派再次火拼，出现大规模的伤亡。其他的事情，你们自己决定。”
汪大兴指着夏欣洋：“父债子还，天经地义。既然夏天罡不出现，那么就有你来还！”
夏欣洋心情复杂，指着自己的人，是汪海马的父亲。但夏欣洋却完全能理解。
夏欣洋的父亲杀了汪海马。那么汪海马的父亲，也希望杀了夏欣洋。
这样就两清了。
夏欣洋：“汪前辈，我本无意和前辈动手，但我明白汪前辈的心情。”
汪大兴一向自诩为赞江口岸第一高手，所以他当然希望单挑：“我们一对一，如果我输了，我再不追究。但如果你死在我的剑下，请别怪我无情！”
夏欣洋：“好！无论结果如何，这一次，我们两清！”
汪大兴摆好了起手式。
夏欣洋拿着剑，缓缓的站在了汪大兴的对面。
汪大兴报仇心切，率先出手。
夏欣洋举剑格挡。
刚开始，汪大兴占了点上风。
但是，汪大兴却拿不下夏欣洋。夏欣洋很有耐心的和汪大兴周旋。
时间一长，夏欣洋的年龄优势开始显现，汪大兴越来越力不从心。而夏欣洋却越战越勇。
五十招之后，夏欣洋开始发力。
汪大兴节节败退。
七十招后，夏欣洋见时机成熟，连续攻出三剑，把汪大兴的剑打落于地下。
整个过程波澜不惊。
汪大兴的脸青一阵，白一阵，他明白，夏欣洋，给他留了情面。
很长时间的沉默。
汪大兴叹息：“好吧，我技不如人，我输了。”
夏欣洋把剑扔下：“请汪前辈节哀，我离开这里，以后也不会在武林中现身。告辞了。”
说罢，夏欣洋身形一闪，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夏春秋失声道：“欣洋……”
石九门从头到底，一言未发。
汪震天、汪大兴随即也道别：“多谢萧掌门出手，查明真相。今后我们赞盐派，保证不率先挑衅盐汉派、盐生派。我们也告辞了。”
说罢大步走出客栈。
萧为剑暗暗赞叹，这汪大兴，果然是条汉子，信守诺言。
夏春秋叹息：“怎么会这样呢？天罡父子，哎，可惜了。那我也告辞了，我保证今后不再率先挑起争斗。谢谢萧盟主仗义出手。”
萧为剑：“夏掌门客气了。”
石九门终于开口：“多谢萧盟主，为我保留了重要的隐私。”
萧为剑：“石掌门不必客气。”
石九门：“萧盟主是否方便再光临我们盐汉派？”
萧为剑：“承蒙石掌门热情招待，我此次出来已久，明天就动身回中原了。”
石九门：“也好。我也保证今后不再率先挑起争斗。我告辞了，萧盟主多保重，以后常来赞江口岸视察。”
萧为剑：“石掌门客气了。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