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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玛丽苏有毒     与爱定制爱情txt下载     与爱定制爱情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百二十六章 暗示

    保安大哥回头,看着这么个娇滴滴的大美女,连连摆头。

    可惜了,真是作孽啊。

    余卿卿被他善意的表情和举动弄得哭笑不得,又不好解释,只能瞎唠转移话题。“大哥您在争春工作多长时间了,见过很多跟我一样的姑娘么?”

    保安大哥一拍大腿。“多得数不过来。”

    “那您知道一般都是被哪些人带走的不。我…”余卿卿突然难为情,满脸惆怅。“我是怕以后不得已还有需求,您…如果认识什么大老板的话,能不能帮我介绍介绍。”

    严骢捏紧了拳头。

    “嗨!你这妹子,还想有下回呢?你可不知道,每回被点走的女的,都是被抬出去的…没人样了……”像是涉及到什么商业机密,保安大哥突然凑近了余卿卿,压低了嗓子警醒她。“你这回能不能出来还不知道呢…”

    他虽然是个普通保安,但浸染在这种圈子久了,听到的各种各样的八卦传闻多了去。

    他面前这女的,可很受人垂涎呢。

    余卿卿脸上现出惊恐交加,像是被保安的话吓到,一双水润的眼睛湿乎乎的,更显楚楚可怜。

    保安大哥于心不忍,又劝了一遍。“大妹子,听哥一句劝。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哥,我懂。谢谢您的好意。可是…我不想我这么多年的努力止步于此。”余卿卿眼泪盈满眼眶,欲落不落泫然欲泣的模样,如一株沾了水的芙蓉。任是谁见了都会心生怜惜,那位保安大哥也不例外。

    他作为保安,虽然每天出入风月场所,见惯了各色美人,但像余卿卿这种天然美丽的女人,见得不多。

    何况还有一个良好的女神形象摆在那里,英姿飒飒的女强人柔弱落泪的样子,更能激起雄性更强烈的保护欲和怜惜。

    他忍不住又凑近了余卿卿几分,想要拭去她的泪。可才凑近,余卿卿突然捂脸呜咽,缩进了角落。

    保安的手顿住,深深吸了一口来自女人身上的幽香,有些意乱情迷。

    难怪现在那么多富人想要得到这女的,果然连她身上的香味都如此与众不同。

    保安的手又往前探了探,正要扶住她的肩膀开口安慰,电梯叮地一声。

    余卿卿抬着泪眸看着开启的电梯门,释然地笑了笑。“谢谢大哥,我走了。”

    她确实感谢那位善良的保安大哥。如果姑娘家家碰到这种事,都能遇到这样一个好心人劝两句,说不定就不会有那么多悲剧发生了。

    按着电梯默默看余卿卿走出去,保安嘴唇嗫嚅了半天,终是等电梯门关上了,都没说出口。

    余卿卿才走出电梯门,便被两个黑衣大汉堵在了电梯口。她警惕地斜斜后退了半步,撞到两扇电梯之间的垃圾桶。“你们是?”

    她一手揣在上衣口袋,一手撑墙站稳,却撞得金属垃圾桶在墙上“砰砰”来回弹了好几下才立回原处。

    黑衣大汉耳朵上连着耳机,似乎一直听着指令。他们没说话,直接将一个手机递给了余卿卿。

    余卿卿缩着手接过手机,紧盯着两个人的一举一动,然后拿起来接听。

    “大慈善家,可算让我好等。”那个尖哑的声音带着愉悦的笑意。“我还以您不打算来就您妹妹。”

    “既然我来了,你放了我家孩子。”余卿卿沉声,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的。

    “您来了,那个‘脏兮兮’的小婊子自然留着没用处,肯定给您放回去。”对方调笑着,跟余卿卿的紧张相比过分轻松。“不过那得劳烦您配合一下我弟兄的招待。”

    余卿卿警觉地一僵,看着两个往前走了一步的大汗,退无可退地坐在了垃圾桶上。“你什么意思?”

    “放松,也就例行检查。谁知道我们的大慈善家会不会耍花样,带个窃听器追踪器什么的?”对方讽刺地笑了几声。

    “我没有!”余卿卿当即拒绝。

    她身上只有一部手机,如果手机被搜走,严骢还没上来这一层。那她和苏绵都得完蛋。

    “没有就不怕搜。放心,他们不敢对您乱来。”

    对方的话说完,余卿卿果然看到其中一个大汉拿出探测器,伸向了自己。

    揣在兜里的手紧张得汗湿一片,握着手机有些打滑,她摸了好一阵才摸到关机键。

    已经走到这一步了,看情形,不管她现在反不反悔,都不可能被放过。

    索性咬紧牙关,一闭眼,把赌注全押在了严骢身上。

    还在上行电梯里的严骢,在通话被中断的一瞬间,明显气势更加骇人。

    站在他身后的卜朴和游淮都不由齐齐打了个哆嗦,被阎王杀人的强大气压弄得心惊肉跳。

    他们现在只能祈祷,老板娘/嫂子千万别出事,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电梯门打开,卜朴和游淮率先防备地走出电梯,见外面没人,转头看向走出来的严骢。

    严骢扫视了一眼除他们三人空空的走廊,眸眼熏黑,带着死神审判生者的幽光。

    “骢哥,现在怎么办?”游淮焦急地问。

    他实在担心自己的脑袋。

    严骢没有说话,转过身目光落到三扇电梯门中间的垃圾桶上。

    乍看之下没什么区别的垃圾桶,可其中一个的烟灰缸上方,有几个不明显的脏痕。

    像是手指印。

    而指印下方,弹放烟灰的白色小石粒中,有被刻意聚拢摆弄过的痕迹。

    是一个向右的箭头。

    严骢看了眼房号指示牌,率先往右边的走廊而去,看明白余卿卿提示的卜朴和游淮震惊的同时,快速跟上严骢。

    惊叹于余卿卿的聪明,卜朴和游淮不由心生敬意。

    能被Boss/老大喜欢的女人,果然非同一般。

    十五层靠右的走廊七弯八拐的有好多扇门扉,严骢快速览阅过去,没有在一处门口停留过。

    然而两分钟走下来,向右的所有门口都经过了,还是没有线索。

    通知的弟兄们纷纷上了十五楼,守住右侧走廊的所有门口。

    卜朴和游淮不敢说话,只能跟在严骢身后来回走动。

    严骢又一次走回那个垃圾桶旁站了两秒钟后,旋即转身,速度极快走向了右侧的逃生通道。

    下楼的灰沉印很新,在这种骄奢淫逸怠惰懒散的富人不愿意踏足的地方出现鞋印,除了刚刚经过的余卿卿不做他想。

    歹徒足够聪明,一般来说带人上来都会以为不是在本层,就是往更高层。他们却反其道而行之。

    而且还做了双保险,不乘电梯,改走楼梯。

    如果不是余卿卿留了提示,恐怕她人都凉了都没人找到她。

第五百二十七章 被绑

    争春的有些楼层,是没有视频监控的。这是为某人玩嗨的大佬专门准备的楼层。

    一是为了防止争春的秘密曝光,二是为富豪玩佬们保守秘密。

    到争春来玩过的,见到在丧德的场面,都会心照不宣为彼此隐瞒。

    所以保密楼层的性质,就是提供最淫乱恶劣的场所,供那些大佬们玩乐。

    严骢面色严峻,严寒冰霜。从那些杂沓重叠的脚印,努力分辨余卿卿的脚印。

    他得确认她没事。

    率先跟随脚印下楼,一步三级,又快又稳。

    严骢争分夺秒地奔向心爱的女人,不敢有丝毫想象她现在的处境。

    他怕他会发疯。

    卜朴和游淮带着一伙五十几号人飞速跟上,却发现自己竟然和严骢落下整整两层楼梯!

    脚印在九层通道口戛然而止,严骢用力拉开门,然后站在逃生通道的另一边,努力在墙面上搜寻着什么。

    可惜这一层楼的墙纸颜色偏暗,严骢凑近仔细找了个遍,才在门的左边,看到几个模糊的指印。

    卜朴和游淮及众弟兄赶到时,刚好看到严骢向左边走廊而去。众人跟在他身后,又经历了一遍在十五层相同的模式。

    在一侧的所有门口挨个经过,却都没有停留。

    唯一不同的是,这次经过的速度,没有在十五层那么快。

    走进走廊最深处,严骢总算在一扇门的墙面上找到几个更淡更不明显的指印。

    然后二话不说,一脚踹在了门锁上。

    没踹动,被踹击力弹回少许的严骢,阴郁得整张脸泛着浓浓杀意。

    全都死,一个都不留。

    游淮见状,联系陆瞻遗的同时指挥着兄弟撞门。

    可这种专门为保护富豪们隐私设计的门,怎会是人力所能破开的?

    与此同时,被反绑双手带进房间的余卿卿,正接受着四五个人脸带面具的男人审视。

    而带戴眼罩的余卿卿,对此一无所知。

    视觉被封闭,其他感官便以超越常规的敏锐,收集着能感知到的所有信息。

    首当其冲的就是,房间里烟草味腥臊味焦糊味和许多说不清的香味,那些乱七八糟的气味一混合,刺鼻得余卿卿有点作呕。

    不仅想吐,她还觉得头很晕脸热,呼吸困难。

    而更让她浑身发热的地方在于,那阵明显“啪啪啪”的声响和男人的喘息声。

    余卿卿一想到这个房间里正当着她的面,在做某些不可描述的活动,她就浑身哪儿哪儿都恶心。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没有听到苏绵的声音。苏绵现在应该没有遭受凌虐。

    这让一开始想到很多关于苏绵难堪画面的余卿卿,小小松了口气。

    她本来打算的是,在严骢循着提示找来前,尽量拖延时间。她相信严骢,会很快找到自己。

    可这个快,到底能多快,她就只能靠赌运气了。

    只是她那点城府还没派上用场,她就晕得有点站不稳了。

    为了保持清醒,她用力捏紧拳头,让指甲深深钳进肉里,用痛觉唤醒脑袋。

    “哎哟哎哟~我们的大美人站不稳了,还不快扶一把。”

    最先响起的说话声,是一把十分沙哑的烟嗓。带着不怀好意的笑意,不知道对谁说了一句。

    可话虽这么说,房间里却无一人动作。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余卿卿反应。

    “不…用。我自己…可以站稳。”余卿卿勉强后退了半步,在黑暗中假想着避开有人接近的方向。

    余卿卿的动作明显取悦到房间里的男人,男人混杂的笑声响起。

    “美人不用礼让,服务美人,是我们作为绅士的指责。”另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听着嗓子起码在四十岁以上。

    绅士尼玛个鬼!禽兽都能变绅士,这世界上还敢有绅士吗?!

    余卿卿努力摇摇头,她现在有点坚持不住了,可能没办法拖延时间了。“打电话…叫我来的人呢…我家孩子怎么样了…你答应过…我来了就把她放……”

    “当然,我从来都是个信守承诺的人。”说话的人声音带着点港腔,并不是余卿卿在电话里听过的声音。

    她用现在仅有的思维猜到,这就是绑架苏绵的幕后主使。而给她打电话的人,不过是个打手。

    “把人放了。”那副港腔说了句粤语,似乎笑了一下,对余卿卿问道。“要不要听听妹妹的声音?”

    余卿卿艰难地点了点头,然后她就听到有面料摩擦的声音由远及近,带着一股难闻的情欲气味,凑到了余卿卿跟前。

    余卿卿忍不住往后仰了仰头,努力回避这个恶心的味道。可一只手扣扣住她的头,把开着扩音的手机放到她脸前。

    “姐姐…”

    余卿卿很想骂娘。

    mmp你他妈的开扩音凑劳资面前来做什么?当劳资聋吗?

    但形势所逼,余卿卿也只能屈服。“小绵…他们给你松绑而来吗?”

    “松了…”苏绵的语气很微弱,有种气若游丝之感。

    “那就好…出了门就给林昊打电话…让他来接你……”余卿卿费劲力气把这句话说完,腿下一软,就往地上划去。

    可在她身旁的男人,挂了电话随手一仍,一把将余卿卿拦腰扣进怀里,余卿卿的脸直接贴上了男人赤裸的胸膛。

    那股滑腻中带着汗味和情欲味道的触感,让余卿卿一阵反胃。

    她干呕了两声,拼了老命使出最后力气想挣脱男人的怀抱。可双手绑住的余卿卿找不到借力点,只能看似用力,实则绵软无力地扭动身躯。

    而这种瘙痒的扭动,对余卿卿来说是挣扎,对抱着他的男人来说可就不是了。

    “美人这么主动啊?我都被你蹭得有反应了呢。”港腔的口音,带着低低的沙哑。

    男人凑近余卿卿未施粉黛绯红娇艳的小脸嗅了嗅,用鼻尖蹭了蹭她咬紧的唇瓣,又移到她的颈窝,深吸了一口气。“好香,你天生就这么香吗?嗯?”

    我香尼玛个大西瓜!

    这房里这么恶心的味道你鼻子有毛病闻不出来,还能闻出香味!

    余卿卿满脸拒绝内心咆哮,可唇上依然紧咬,一个字再不肯说。

    她怕她开口的不是脏话,而是奇怪的声音。

第五百二十八章 他来了

    就在余卿卿被男人打横而抱,不知道走向何处,余卿卿惊恐不已的时候,一声震天的巨响从房门处传来。

    紧接着一声、两声…无数声巨响砰砰砸在门上。

    恶心得浑身直发抖的余卿卿,打从心底里松了一口气。

    她知道,她的男人来了。

    她的男人来接她了。

    “怎么回事?”浑厚的声音带着怒意,似乎是对抱着余卿卿男人说了一句。“通知你的手下来看看。”

    男人不紧不慢抱着余卿卿走向大床上正在运动的两人,声音带着饶有兴趣。“还没人敢到我面前闹事,放轻松。”

    床上正在动作的男人微喘了一声,一直没说话的声音里裹着沙哑的情欲。“打扰兴致。”

    “好好好,我这就通知人来看。”抱着余卿卿男人嗓音带着笑意的宠溺。“这个女人你想怎么弄?一起,还是?”

    余卿卿晕头涨脑听得朦朦胧胧,却对男人的话本能了抖了一下。

    离得近了,余卿卿听到了除开那个沙哑的男声,还有一个粗喘声更低的男声,那是余卿卿一开始进这个房间就有的声音。

    没有女人的声音!

    混沌的脑子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余卿卿难受得不住扭动。

    察觉到余卿卿的反应,抱着她的男人低低笑出声。“这么激动?是听到要一起弄你所以很兴奋?”

    我激动兴奋尼mmp,还不快放开劳资!

    等劳资男人进来弄死你们这些禽兽不如的死基佬!

    听到男人的话,在活动的男人停了下来,接着一声极其淫靡的轻响,然后他走下床将余卿卿接了过去。

    一股更淫乱的腥臭气铺面而来,余卿卿一个没忍住,直接呕了起来。晚上佩内诺普精心烹调的美食,几乎冲口而出。

    “咦,恶心死了…”抱着余卿卿的男人嫌弃地将余卿卿丢在地毯上,然后拉过床单使劲搓动被余卿卿吐出来的秽物溅到的皮肤。

    余卿卿:我特么!到底谁比谁恶心啊!等会…让我再吐会儿。

    将余卿卿送去床边就回头打电话的男人,并没有再理会余卿卿这边的情况。接起电话的嗓音裹着压迫。

    “带人来我房间外看看是什么情况。”

    擦了几下不解气,男人甩开被子踩到床上咯吱作响,抬脚踢了踢趴在床沿上的人。“滚起来抱她去浴室,给我洗干净送过来。”

    说着男人率先下床不知道去了哪儿。

    余卿卿吐得地毯和自己身上到处都是,因为翻不了身,吐出来的东西糊了自己一嘴一脸。

    终于知道什么叫生无可恋,这种快被自己呕吐物堵住呼吸道的感觉,就是生无可恋!

    如果被吩咐的那人动作不麻利点,余卿卿都快以为,自己是史上第一个被自己的呕吐物闷死的人!

    门外砰砰声还没有断,房间里的几个男人不知道在做什么,房间空气中的酸臭焦糊味突然浓烈了许多,比余卿卿自己吐出来的东西,还要难闻。

    床上的人好一会儿才爬起来,“嘶嘶”抽着气缓步跪爬下床,看到床下的余卿卿似乎顿了一下,才随意抓了根不知道做什么用的毛巾,胡乱往余卿卿脸上抹了几把。

    可余卿卿闻到那毛巾上混乱的臭气合着空气里乱七八糟的味道,胃里一阵翻腾,吐得更加一发不可收拾。

    那人见状也不知道下了什么决心,就那么拖着余卿卿两条腿,硬生生将她在地毯上拖行,拖得一地秽物,直到浴室。

    浴室的玻璃门是密闭的,索性里的空气比外面好得多,余卿卿感觉又重新活过来了。

    眼罩被揭开,冲进眼里的是让眼睛胀痛不已的刺目光线,余卿卿闭眼隔了好一会儿才适应过来。

    睁眼一瞧,余卿卿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

    眼前这张鼻青脸肿,唇破沾血的脸是…

    宫三少?

    那个在窦家晚宴调戏她,还说要包养她的宫三少?

    刚刚被别的男人压在下面…不是吧?

    他不是宫家的少爷么?怎么会轮到到这种地方?

    虽然宫家不比H市的四大集团公司,但到底也是H市数一数二的名门企业。作为宫家宝贝的老幺,三少不务正业胡天搞地宫家不也都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么?

    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玩得太嗨把自己个儿给玩进去了?还是三少爷有什么特殊癖好?

    余卿卿震惊得三观混乱,瞪着宫三少好半天没从这冲击中缓过来。

    就在余卿卿三观颠覆重组的时候,陆瞻遗终于带着开门的人过来了。可一看这房间号,又犹豫了。

    这个房间,好像是某个港区组织老大的专用房间。不仅如此,这个港区老大和内陆某些高层人物喜欢一起来这里玩。

    只是作为H市北区主宰的陆祎,应该还开罪不起这些人物。陆瞻遗暗自思量,现在是得罪游淮稳妥,还是开罪那些人适当?

    可俗话说得好,强龙压不了地头蛇。

    作为H市狠起来不要命的地头蛇游淮,现在就是再多来几个大人物,也未必压得动他。

    何况同处一市,现在得罪了游淮,以后南北区的日子肯定不像现在这么太平。

    陆瞻遗的犹疑严骢看得真真切切,蓄着暴风的黑瞳只是淡淡睨了他一眼,那股骇人的气势,就瞬间让陆瞻遗心下凛冽,动弹不得。

    他怎么给忘了,这里还有一尊被地游蛇游淮供起来,不知身份的大佛。

    他陆瞻遗混迹于这些圈层这么久,见过的大人物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还从没碰到过只单单一个眼神,就让他冷汗如注的人。

    不管这个男人是什么身份,经验和直觉告诉陆瞻遗,这个人他们陆家肯定惹不起。

    “怎么着?这是要等陆祎来了亲自给我开门还是怎么地?”顶着严骢散发出来的种种压迫,游淮冷着声音戏谑了一声。

    陆瞻遗冷汗涔涔,忙僵笑着摇头。“不敢不敢。可这房间住着友区某个组织的老大,我们陆祎面儿小得罪不起。”

    “有个当市长的姐夫面儿还小?难道要等陆祎当了总统再来给我开门?”游淮声音拔高了几分,恶狠狠地嚷着。“人给我架住,把门给我开开。老子今天倒要看看,是什么老大陆祎惹不起。”

第五百二十九章 全都死

    手下听到游淮的命令,架住陆瞻遗和脸色发白的酒店经理,以及哆嗦得不成样的开门的技术人员。

    争春酒店专供私密玩乐的特殊房间的门,都是采用最先进科技的虹膜解锁。除了录入的指定人员的虹膜,要开锁,只能通过备份数据解锁。

    也就是常说的,强开。

    争春发生这种事的概率不多。

    一般来说,来这里玩的大佬自身防范意识和保密意识很强,争春的保密措施也做得很到位。

    前来玩的人,一般不会出现被寻仇或者其他目的找上门的人,负责门锁的技术人员一般来说都只是摆设。

    所以这个摆设第一次深更个半夜加班,就被眼前要火拼的阵仗,吓得差点尿了裤子。

    哆哆嗦嗦翻开电脑,连接好门锁和电脑数据线,然后手抖得连连敲错要输入的字母。解锁原本一分半分钟的事,变得异常漫长。

    严骢等不起。

    他面冷如鬼厉,黑沉的眸盯着技术员的电脑屏幕看了片刻,仿佛死神在计算夺人魂魄的时间。

    在技术员持续惊惧哆嗦的抖动中,他终于算好时间…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单手拎过电脑,手指飞速在键盘上敲击了起来。

    门外在解锁的时候,一门之隔的房间里,已经接到了手下的汇报。

    “对不起老大,我们看不到您门外的情况,现在过不去。”尖哑的声音焦急道。

    “你什么意思?”港腔音调拔高,突然严肃起来。

    “您房间左右出入口都被不知道哪来儿的人堵死了,兄弟们根本进不去!”

    听到手下的话,又联想到刚刚一直砸门的响动,男人立马意识到事态不对。

    “干你娘嘞!谁敢来搞我?操家伙,硬闯进来。”男人气得飚回了粤语,说完立即挂了电话。

    其他三人听到他的骂声,见他挂下电话立即走到床底下拿出装枪械的盒子,知道问题的严重性,都立即起身捡起衣服来穿。

    正在两伙人的手下以电梯为分界线,势均力敌挤在狭窄的走廊上,都操着家伙准备干起来。

    九层的电梯叮地一声响起。

    正神经紧绷的两手下,都没人管这个声音,手里的刀枪举过头顶,就要冲向对方。

    “等等诸位,稍安勿躁,稍安勿躁!”一个干净沉稳的男声突然插入剑拔弩张的两伙人之间,开启的电梯门走出了一个长身量高挑的男人。

    男人长身玉立,不疾不徐走到两伙人中间抬起两只手,示意他们别开枪。

    这个男人两伙人都认识,争春的当家,也是北区的老大,现H市市长的小舅子,陆祎。

    陆祎弯着唇眼,性感的厚唇带动苹果肌,笑出一个温柔礼貌的弧度。柳叶眼深深的双褶带着迷人的弧度,星目剑眉,肤色白皙。

    怎么看,这个绅士温文,没有半点戾气的男人都不像混道上的。

    要不是现在气氛不对,走出电梯的他,倒像是某个来走红毯的明星。

    “具体情况我都清楚了,先别动手,让我来处理好吗?”说的是疑问句,可话语的尾音,却猛然带了些不容人置喙的决断。

    仿佛如果有人敢反对,他一定会让那个人后悔。

    传闻中的陆祎,可不像他表现上那般和善懂礼貌。相反,在场的人都知道,这只笑面虎的虎爪,可是很不近人情的。

    北区的老大陆祎把话都说到这份上,此刻自己人还在人家的地盘上,两手下都没敢贸然行动,先找人通知了双方的老大。

    游淮听到陆祎到来的消息,一句话都没说。

    不管占不占理,就冲他的大嫂被绑走这一件事,他今天是不可能善罢甘休的了。

    游淮的弟兄们没有退让的意思,对方倒是看在陆祎的面子上收起了家伙,等在电梯的另一边。

    陆祎这六年来也就最开始一两年跟游淮打过交到,但游淮的传闻他却一直有耳闻。

    那条疯狗的脾气,就是让你没脾气。

    所以陆祎在看到游淮这帮弟兄没有收手的架势后,就已经明白。那条疯狗肯定现在气性很大,如果自己不亲自去给个交代,估计很难收场。

    陆祎一个人也没带,单枪匹马闯进敌寨。

    在自己的地盘上连从容应对的资本都没有,那他还怎么当争春的老板北区的老大。

    至于他要怎么展现他北区老大的威风,那也得看过那个房间的现场之后。

    房门打开的前一秒,严骢疏冷的声音命令。“退后。”

    所有围在门口的人往后撤了三米。

    房门打开的瞬间,严骢身形向左一侧,躲过一阵扫射。门对面的墙上密密麻麻一片弹痕。

    可这与训练场上的空包弹不同,这是实打实真枪实弹。

    “瓦斯。”严骢面无表情抬手,接过游淮有备无患准备的催泪瓦斯。

    拉开保险狠狠掷进房间里,等待瓦斯散开的过程,戴上防毒面具拿起冲锋枪,首当其冲进了房间。

    老大都闯进去了,游淮也当仁不让,带着几个带了防毒面具的兄弟跟着严骢冲了进去。

    被其他手下架住的陆瞻遗当即冷汗就下来了。他混这圈子这么久,第一回见这么狠的角儿。

    谁的面子也不给,一声不吭,上来就是杀招。

    严骢根本留没打算留活口,更何况,在一眼就看到全透明玻璃浴室里,被剥得精光的余卿卿的背影,意识里就只剩下一个念头。

    杀!

    杀杀!

    杀杀杀!

    全都得死!

    严骢面目狰狞,无差别射击向反击的方位,枪枪都朝着对方的要害。

    身后的游淮和几个弟兄也不甘示弱,朝着相同位置射击。

    一时间,整个房间只能听到不绝于耳的枪弹声。“砰砰啪啪”全都敲打在陆瞻遗的心头。

    陆瞻遗腿软地往地上划去,心想,完了。

    里面的四人何曾想过,不仅有人敢闯他们的房间,还敢用这么强硬的手段。

    掩住口鼻打喷嚏咳嗽中反击,着实有点不在状态。

    各自躲在不同方位射击,可架不住视线受阻呼吸困难。这边还没看清人的位置,对面前赴后继的补位射击,让他们只能被动躲在掩体后。

    偶尔反击两下,直到自己的子弹打空,然后被冲出来的人,一枪爆头。

    三人在痛苦的呜咽中气绝,被打穿肩甲做最后殊死搏斗的一人,知道同伴亡命,突然发了狠地站起来,对着整个房间一顿扫射。

    数声子弹入肉的声音和两声痛呼声中响起,紧接着,最后那人,胸膛被击出无数弹孔,气绝身亡。

第五百三十章 男朋友请放心

    被最后那人扫射时,来不及闪躲的两人腹部和手臂击中,游淮起身,招呼弟兄立即抬人出去救治。开了窗将房间里乌烟瘴气透出去,自己也默默退出了房间。

    严骢揭下防毒面具丢开,盯着那道白皙美丽的背影,一步一步走向玻璃浴室。

    熏黑的眼一眨不眨,注视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爱人,可他心脏撕裂的感觉让他近乎窒息。

    他的卿卿…他的卿卿啊……

    严骢不敢想象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此刻该以何种心情来面对这样的场面。

    可他知道,他的卿卿肯定觉得这里很脏,很想快点离开这个肮脏的地方。

    他来接她了,他来带她走。

    碰到浴室门把的手,抖得不成样子,严骢仍旧面色痛苦地拉开门。

    一眼看到蜷在门边浑身赤裸双臂护胸的余卿卿,严骢浑身凝固的血液突然通通逆流,从脚底板逆流回心脏,再直冲大脑。

    痛感随着血液流向全身,让他心脏几乎骤停。

    严骢只感觉,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转。

    他的卿卿,被他珍藏爱心底的爱人,他来晚了。

    严骢迅速蹲下身脱去外套将余卿卿裹住,脸上是从未有过的痛苦。

    余卿卿动也不动,维持着蜷缩在地上护胸的姿势,闭着眼仿佛沉睡的天使。

    可他的天使,被玷污了。

    严骢沉痛地闭了闭眼,将余卿卿抱紧的一瞬间,怀里的人儿如梦呓般的轻语响起。

    “阿骢,你来了……”

    严骢以为自己听错了,抱紧余卿卿低头看向她的脸,发现她仍闭着眼,只是嘴唇在不断嗫嚅着。

    严骢凑近去细细听,女人柔弱无力的声音似真似幻。

    “阿骢,阿骢,阿骢……”

    严骢听到那如抓住救命稻草般念叨着的字眼,瞬间红了眼眶,两滴泪无声砸在了女人潮红的脸上。

    他有一种想死的冲动。

    杀了那几个杂碎简直太便宜他们了。

    他应该让他们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重新捡起放在地上的冲锋枪,将余卿卿抱起的瞬间,严骢的余光瞟到浴室最里面,缩在墙角抱住自己的男人。

    严骢悲恸的表情扭曲了一下,漆黑的眼一片看死者的淡然。

    举枪。

    对着那个浑身赤裸,满身烫伤和鞭痕的男人。

    “不…求求你不要杀……”

    “阿骢……”

    余卿卿和男人的声音同时响起,严骢扣动扳机的手顿了顿,低头去看怀里的女人。

    没想到女人半瞌着眼,正看着自己。

    这一眼,让严骢有些躲闪地不敢面对余卿卿。

    他没有保护好她,两次。

    如果说第一次还有侥幸的余地,那么第二次,就如此真实而快速地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阿骢……”

    余卿卿的声音再次响起,小手费劲地伸出裹住她的外套,扯了扯严骢的衣襟。

    严骢睫毛煽动,不得不低头,凑近了她的唇。

    “饶了…他吧…你别…沾血…”

    他猛地睁大双眼,低头仿佛不可置信看着余卿卿,不敢相信她在此刻还能说出这种话。

    她都被…她都……

    为什么还要这么善良?

    这个世界,根本不是你善良,就会得到好报的呀!

    余卿卿双颊滚烫,呼出的气息也十分燥热。她浑身难受,一度有昏迷的前兆,不过还是强撑到现在。

    她知道,她的阿骢肯定很生气很生气,可能会发疯。

    她不希望他为自己手染鲜血,不希望他变得不像他。

    然而愧疚和怒火直接让严骢忽略了余卿卿的后几个字,忽略了她劝诫他的初衷。

    余卿卿眯眼看着严骢,在他脸上看到很多复杂矛盾的表情,似乎误会了她。

    无奈地在心底轻叹,努力抬头吻了吻他冰冷的唇瓣,笑着按了按他的胸膛。“男朋友…请放心…你的女朋友…依旧完美无瑕……”

    严骢的心骤然一顿,瞳孔几度缩放,焦距落回到她脸上,表情难以言喻几番转变。

    “所以…带我走吧…我只想…和我的阿骢待在一起……”轻得难以辨识的声音,柔软诉说自己的爱意。

    严骢心脏骤然被击中,终于露出释然一笑,手下用力抱紧她,转身大跨步而去。

    走廊上所有人的目光都回避和严骢和他怀里的女人,卜朴将找来的崭新浴袍盖在余卿卿身上,遮住了那双白瓷般细腻修长的小腿。

    只有赶到后看到房间里一片惨状的陆祎,绅士礼貌的假笑不复存在,阴鸷地看着那个旁若无人抱着女人远去的男人的背影。

    所有的气,只能找游淮撒。

    “游淮,你到我地盘上来撒野,杀了我的客人,脏了我的地方。这就是你南区新老大的处世之道?孔盲子在天有灵他知道吗?”陆祎饱满的唇压了压,露出一丝压迫力十足的弧度。

    游淮笑了,那道浅浅的疤痕不住颤抖。“要不,你下去替我问问他?”

    说着转了转手里的枪,根本不将陆祎放在眼里。

    陆祎眯眼,似笑非笑。“这么有种,不怕今天走不出争春?”

    游淮咧嘴露出一口白牙,突然凑近陆祎一条胳膊搭上他的肩。“试试看咯。”

    陆祎恨得牙痒痒,可是他刚刚已经接到通知,游淮这条疯狗,已经让人把争春围了,真动起手来,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再说他也没法跟这里的玩客交代。

    跟这条疯狗互咬,对他来说百害无一利。

    陆祎扫开游淮的胳膊,偏头睨他。“所以在我的地盘上杀了人,想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游淮被挥开也不恼,顺势歪歪扭扭斜靠在墙上,一脸气定神闲。“你大可以把所有人责任都推到我头上,寻仇也只会找我。放心当你的大老板吧。”

    “你有几颗脑袋够砍?”陆祎见他那副无赖样子,怎么看怎么生厌。

    游淮仰头垂下眼睑饶有兴致地看着陆祎。“心疼我啊?”

    陆祎翻了一记白眼,转开脸。“有病。”

    游淮没说话,摸出烟盒取了一根点燃,深吸了好几口才缓缓道。“我有病,可我也干不来你们这些贩卖人口的勾当。要不是那几个死人绑了我们小姨子威胁我大嫂,我大嫂能一个人到这么恶心的地方来?”

    “以为我稀罕你这腌臜地呢?”

第五百三十一章 自家人

    游淮斜倚在墙,一身半干的西装邋里邋遢皱巴巴,加上那道浅浅的疤痕,显出一种颓丧阴戾的气质。

    怎么看,都不像会讲出道理来的人。

    所以被这身气质在线教育的陆祎莫名有种愠怒感。

    他游淮这几年杀人放火的勾当少做了?还敢涎皮赖脸来说教?

    “那就赶紧把我这收拾干净,带着你的人滚!”

    陆祎性感丰满的唇抿成直线,那双漂亮的柳叶眼也不复往日的温和宴笑,狠狠瞪着游淮。

    游淮知道,陆祎这么说就是不在意他杀没杀人,杀都是谁。

    道上混了二十年的人,自然拎得清轻重缓急。陆祎这态度,就是不让游淮插手,他自己处理。

    “行。剩下的事就有劳美人费心了。”游淮不怀好意地笑笑,按灭了烟蒂,摇头晃脑地指挥着弟兄清理房间。

    陆祎青筋暴起,脸色青一阵红一阵,恨不得当着游淮兄弟的面掐死游淮。“游淮,你想死是吧?”

    道上认识陆祎的哪个不知道,陆爷生平最讨厌别人说他女相!

    陆瞻遗看出陆祎想要在这办了那个嘴没把门的,马上上前两步当和事老。“淮哥,到底是您在我们地界得杀了人,我们陆爷也就看在这些年的交情才替您兜着,您可不能得了好处还卖乖。”

    游淮看着陆祎带着杀意的表情,转头吊儿郎当回答陆瞻遗。“话可不能这么讲。您们当家的可拎得清谁是自家人。得罪外人最多在家门口打打闹闹。得罪了我,可就不是床头打架床尾和那么容易的事了。你是说吧,美人?”

    调戏完陆祎,游淮戏谑地挑挑眉,在陆祎气得浑身发抖的瞪视中,再带剩下的弟兄和几具裹尸袋潇洒走向电梯。

    陆祎双拳紧握,努力克制自己拔枪把那个混蛋杀了。

    游淮说得对,与其为某个外区组织头目和其他地界高层,得罪比邻的游淮这条疯狗,搞得往后H市血雨腥风。倒不如以此巩固彼此关系,一致对外。

    唇亡齿寒的道理,陆祎一向都懂。

    再对争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上面的人也不会允许他们陆家在H市独大。

    如果陆、游两方势力起不到相互制衡的作用,要么上面会再扶持起一个人与陆家抗衡,要么直接湮灭陆家。

    不管哪一种情况,都不如维持现状来得好。

    可游淮那个混蛋,谁他妈跟他床头打架床尾和?混账东西!

    游淮带着人摇摇晃晃走到电梯,一眼就看见以电梯为分界线,仍跟自己的弟兄对峙的一伙神行戒备的人。

    而打头那个,还是游淮的老熟人。

    “这不是何癞吗?怎么,把孔盲子杀了没当上老大,现在去给外区组织当舔狗了?”游淮双手插兜,从容不迫走向对面见到他惊恐得后退了几步的人。

    “游…游老大…我不…”何癞说话声颤抖,可也挡不住那又尖又哑的声音。

    赫然就是打电话以苏绵威胁余卿卿的人。

    “我说我大嫂手机里那声音怎么那么耳熟,违禁品生意做不下去了,改行当绑匪了?”游淮站没站相,以身高的压迫,俯身低头看着眼前哆哆嗦嗦的男人。

    “游老大…我…我不敢。”何癞冒着冷汗又后退了几步,而跟在他身后的二十几个人也跟着后退,仿佛都恐惧于游淮。

    “不敢?”游淮笑得上身前后摇晃了一下,然后突然抬起一只手。

    手还没落到何癞的身上,何癞已经贴着身后的弟兄往后仰去,一脸惊恐地看着游淮抬起的那只手。

    “怕什么?你连孔盲子都敢杀,你还怕我?”游淮说着,手指缓缓落下。

    “不不,游老大…孔老大的死跟我无关…你饶了我…”何癞和他身后的十几个人睁大眼睛,仿佛看到那只手以慢镜头的速度,缓落落向何癞的心口。

    何癞惊恐地抬手去挡,刚好被游淮抓住了“手腕”。

    “呵。”游淮抬起那只“手腕”打量了一番,满脸讥讽。“我就想看看你这条胳膊好不好使而已。看来挺不错啊,都能绑架我家小姨子了。”

    何癞落在游淮手里的那只“手腕”,赫然只有几条机械的骨架,和金属的手指。

    第二条“胳膊”落在游淮手里,何癞立马清晰而惊悚地回忆起,第一条胳膊被游淮让人生生拔去那种撕心裂肺的痛。

    他不想再遭受一次。

    “您…您小姨子?”何癞抖如筛糠,面容抽搐,满脸坑洼的印记更加醒目。

    他暗暗用力抽出自己的假臂,却怎么也抽不出。

    “不记得了吗?就是那个紫头发的小姑娘。”游淮松开何癞,任他惯性趔趄了一下,又将手插回兜里。

    “紫头发…那个…余卿卿的妹妹…是您小姨子……”何癞冷汗漱漱下淌,惊惧地领悟过来,余卿卿竟然是游淮的大嫂!

    这叫什么,讨饭来到阎王殿——到死都不够。

    游淮懒懒一笑,刚打算开口,何癞已经“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

    “游老大!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您的大嫂和小姨子!我该死我该死我该死……”

    边说着,何癞扔下另一只手里的枪,“啪啪啪”用力打在自己的脸上。一声一声,又重又响。

    何癞身后的人见状,纷纷向后退去,越退越远,完全将何癞一个人留在了敌营。

    游淮的弟兄们见状,都哈哈大笑起来。好些混南区的老人都认识何癞,都知道他干过什么“好事”,也都清楚他那胳膊是怎么没的。

    见何癞像个窝囊废一样跪地求饶,不免觉得解气。

    何癞这种阴险小人,就是该!

    游淮依然懒洋洋地站着,看着跪在他面前的男人,那条不明显的疤似乎凸出来了些许。

    “你确实该死。不管是今天的事,还是六年前孔盲子的事。”游淮眯眼,凸起的疤痕让他让上去狠戾了许多。“那就跟我回去好好赎罪吧。”

    “不游老大,游老大你绕了我吧!游老大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感受到来自死亡的恐惧,何癞吓的涕泗横流,一把抱住游淮的大腿求饶。

    游淮险恶地将他踹开,头一偏,身后已经有人走上前来将何癞夹起拖行到电梯门口。

    “游老大…求求你饶了我…我再也不敢了……”

    何癞还在求饶,游淮却已懒得理他,定定站着往那二十几个人看去。“自己去陆爷那领罚。如果陆爷心善留你们一条命,那是你们命好。如果陆爷看你们不顺眼,那你们就自求多福吧。”

    说完也不等那些人作何反应,率先走进了开启的电梯。

第五百三十二章 你要哄我

    冷风一吹,新鲜的空气让余卿卿头脑清醒了许多,身上也没有了那股奇怪的燥热感。

    她觉得自己真没必要去医院,但抱着她的男人自从说了“去医院”这三个字后,一句话再不肯说。

    任余卿卿怎么撒娇讨好,他始终没从她的肩窝上抬头。

    到医院以后,他面色冷峻,拉着她将所有体检项目做了个遍。

    医生说她是吸入轻微违禁品残烟和少量助兴烟雾,头晕恶心几个小时很正常,药都没给她开。

    可那个紧张兮兮的男人,恁是盯着她吸了二十分钟的氧。

    这还没完,回去的途中,那男人更难伺候。

    “阿骢。”余卿卿拍了拍严骢的肩,用红润的脸颊蹭了蹭他的耳朵。“我错了嘛,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严骢:“……”

    余卿卿继续蹭:“我保证以后乖乖待在你身边,再也不主动接近危险。好不好?”

    严骢:“……”

    余卿卿忍不住抬手揉了揉他一头短发。“那你想怎么样嘛。我都听你的。”

    严骢:“……”

    emmm……余卿卿很无奈。

    她知道今天肯定吓到他了,所以现在心情很沉重很复杂。余卿卿看不到他的脸,不知道他是什么表情,在想什么。

    但余卿卿知道,今天要是不把他安抚好,她以后的日子肯定很不好过。

    “阿骢,不要不理我好不好?我现在还是很害怕。”余卿卿抱紧严骢的肩膀,身体颤抖了几下。

    余卿卿承认她有演的成分,但当时她是真的很怕严骢来不急。

    听到余卿卿的话,严骢终于抬起了头,本就用力抱住她的手,愈发用力了几分。“我在,别怕。”

    他的声音压得有点低,像在克制什么。余卿卿看到,他的眼眶依然很红,眼白有血丝。

    余卿卿贴上他的鼻尖,眼睛对上他发红的眼。“阿骢也在害怕对不对?”

    她手无缚鸡,闯进那种身份的人的地盘,而且还遇到那样的事,他肯定很后怕。

    严骢一瞬不瞬看着咫尺间的这双水瞳,黑瞳深邃,眸光复杂。

    怕。

    当然怕。

    他差一点就再也见不到这双眼睛的主人了。

    怎能叫他不害怕?

    活了三十年,他从未有过这么深的恐惧。

    “对不起。”余卿卿诚恳地道歉,承认自己的任性。“不会有下次了。就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其实余卿卿真的是心有余悸。哪怕是为了严骢,为了爸爸,她知道自己再也不能这么冒失冲动了。

    严骢抿了抿唇那双粉润的薄唇,似要开口,却隔了好一会儿都没说出一个字。

    他不是原谅不了她,他是原谅不了自己。

    这次突发的状况让他知道,他哪怕有一次失误,都有可能失去她。即便这个不可控因素,就是她本人。

    但这也是因为他还不够强大,手腕还没有遮透她头顶的那片天。

    “原谅我好不好?不生气了好不好?”余卿卿叫他始终不说话,抱着他的肩软软摇了摇,撒娇地喊他。“阿骢,好不好?”

    唉,说不好又能怎么办呢?

    他又没种一辈子不理她。

    “我没生你的气。”他更多的是气这个世界有如此多败类,踩在别人的幸福上快活。

    那种人渣,就该多死几次。

    “那你也不要生自己的气。”余卿卿用鼻尖蹭蹭他的鼻尖。“都是我不好。”

    “不是。”严骢眼神晦暗了一下。“我也不气自己了。”

    就是因为你太好,才会遭到那么多人觊觎。

    “那就放我下来吧?”余卿卿推了推他,红润的小脸娇艳欲滴。

    她真空穿着浴袍一直被他抱坐在腿上,有点羞耻。

    严骢没说话,赌气般又将头埋进她的肩窝,这才说了一句极其幼稚的话。“你要哄我。”

    他被她吓到了,所以她需要负责安慰他。

    嗯。

    女朋友哄男朋友,天经地义。

    阎王幼稚的想。

    余卿卿哭笑不得,仰着头推也不是,抱也不是。她刚刚哄得还不够吗?是想怎样啊?

    “我现在身上很臭,你好歹也嫌弃一下啊。”

    他分明知道她进入空气那么糟糕的房间,还吐得一塌糊涂。他是怎么忍受臭烘烘的自己的?

    “不。”

    倔强减龄的幼稚阎王死都不肯再放开她。

    余卿卿也不知道他那个“不”是说她不臭,还是不嫌弃她。反正吧,她就觉得现在的严骢,是个幼稚园大班的孩子不能再多了。

    介于懂事和不懂事的叛逆期,总有自己的主见,总喜欢跟大人唱反调。

    SayNO

    作为班主任的余卿卿能怎么办了?自家孩子不得宠着?

    开车的下属和卜朴努力把自己融入空气里。不能看,不敢看,但他们可听得见啊!

    饶了他们吧!

    老大,我们强烈要求您换台车!

    不要再虐待我们的心脏了,也不要再杀狗了!

    我们还想多活几年!

    对自己手下的心声毫无知觉的阎王,就那么傲娇地抱住余卿卿,一路回了八号公馆。

    “到你家门口了哦。”余卿卿拍了拍严骢的背,示意他松开自己可以回家了。

    严骢抱着余卿卿没说话也没撒手,闹情绪似的于她对峙着。

    余卿卿又拍拍他。“已经很晚了,今天大家都很辛苦,让他们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下属、卜朴:感谢老板娘善解人意!

    严骢:“……”

    余卿卿无奈地看了眼前面坐着的俩人。“我也很累了,让我回去洗澡睡觉吧。”

    严骢:“……”

    凌晨两点半的地下停车场静谧得没有一丝响动,而余卿卿所处的魅影里也一样。

    她家男人,不好哄呀。

    好吧好吧好吧,她知道错了,她弥补行了吧。

    “卜朴,手机借我一下。”他送给她的新手机,刚刚在争春已经被收走了。余卿卿只能伸手问卜朴借。

    卜朴掏出手机递了过去,心里有了个猜测。

    严骢依然保持抱紧余卿卿的姿势沉默着,余卿卿看着他闹别扭的样子好气又无奈。

    只能按了号码拨通,没想到被对方秒速接起。

    “悠悠,是悠悠吗?你怎么样了?”余国然睁着通红的眼眶熬在客厅里不敢睡,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听到熟悉的手机铃声几乎是下意识接通。

    “爸爸,是我。我没事,爸爸放心。”余卿卿听到父亲的声音,很暖心。

    不管她在哪儿,不管她多晚归家,总有一个人在原地守候着她。

第五百三十三章 爱夫宵夜

    余国然听到女儿的声音,从她出门起就提到嗓子眼的心,总算落回了原处。“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爸爸放心了。苏绵没事吧?”

    “还没来得及联系苏绵,但应该没事了。爸爸替我联系她吧,顺便让岚姨也放心。”余卿卿不敢说自己手机丢了,她怕引起父亲不必要的担心。

    “好。那你什么时候到家?饿不饿,爸爸给你准备点宵夜?”余国然体贴的追问了一句。

    虽然父亲温柔贴心,但余卿卿今天要让父亲失望了。

    “爸爸我…今晚先不回家了,一会儿卜朴会回去。”说出这句话的余卿卿,粉润的小脸羞得更红。

    她狠狠瞪了眼肩上的黑色脑袋。被瞪的人似有所感,动了动,像是要抬起头。

    “不回家?”余国然停顿了两秒,似乎明白过来。“和男朋友在一起吗?”

    “嗯……”什么都瞒不过爸爸,就像在她身上装了双眼睛。

    “安全吗?”虽然宝贝女儿说和未来女婿在一起,可到底老父亲没见过本人,不知到那人靠不靠得住。

    “嗯,放心吧,爸爸。”

    余卿卿跟余国然交代清楚,又被父亲叮嘱了N具保护好自己类似的话,总算挂下电话。

    “满意了吗?”余卿卿将手机递还回去,扬着脑袋自暴自弃。

    严骢不说话,但抬起头后的表情已不似一开始那般严肃,甚至唇角还带了点弧度。

    欢欢喜喜将余卿卿抱下车,总算解放了卜朴和充当司机的下属。

    “我又没受伤,让我自己走!”

    “你没穿鞋。”

    “……”

    余卿卿撑坐在浴缸边沿,边看严骢动作优雅地放水,边听他讲洗护用品的位置。

    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余卿卿突然道。“你现在看上去很开心。”

    严骢试水温的手一顿,立马换上一副肃穆正经的表情,转头瞅着余卿卿。

    仿佛在说“我没有,我还需要哄!”。

    余卿卿:“……”

    趁余卿卿洗澡的时间,严骢下楼替她准备夜宵,顺便听游淮汇报今晚后续。

    手机摆在梳理台的一角,蓝牙耳机里是游淮不复平日调笑的恭敬声音。“骢哥,我嫂子还好吧?”

    严骢仔细清洗着手,听不出喜怒地“嗯”了一声。

    游淮似松了口气,继续道。“骢哥,那几个人的身份我们都查到了,资料我以邮件的形式发到您邮箱了。”

    严骢拿出新鲜的放在一旁,开始调制腌料,淡淡应了一声。“嗯。陆祎什么态度?”

    游淮:“很明确地站在了我们这边。”

    严骢的手在瓶瓶罐罐之间起舞,十指修长,十分养眼。“看来他懂得自保。”

    游淮:“他一向善于精打细算,从不亏待自己。”

    调好腌料,严骢戴上手套开始腌制鸡肉。“既然他这么识时务,暂且留他一命。”

    恶魔的确合盖千刀万剐,但更该死的是那些为恶魔提供容身之所的人。

    余卿卿所受的罪,有一半“功劳”严骢可都是记在陆祎头上。

    游淮隔着电话都感受到了凛冽的寒意。

    虽然他觉得陆祎这个人确实不怎么可爱,但好歹脑子清醒,不会当一条无脑的舔狗。

    如果换个人的话,不知道会不会有陆祎这么有种。

    不过陆祎现在成了骢哥的眼中钉,他也只能替陆祎点蜡默哀。

    “对了骢哥。我抓到了何癞,就是他绑了咱小姨子。”游淮发誓,他绝对不是邀功来的,为啥他骢哥语气那么凉。

    “小姨子?”严骢不紧不慢把蘸料抹在牛排上,放在一旁腌制备用,摘下手套冷笑了一声。“你见风使舵的本事倒是见长。”

    游淮内心哀嚎,不知道那句话说错了。“我没有啊,骢哥。我对您的衷心天地可表……”

    “行了,别煽情了。”严骢有回身从冰箱里拿了些蔬菜水果,从容清洗削皮切丁。“那种自作孽还陷自己姐姐于不义的小姨子,我可受不起。”

    好吧。

    游淮算知道自己哪儿触了他骢哥的霉头。原来他骢哥把大嫂冲动的行为,全归咎到那个小姑娘头上了。

    不过那种没经过社会毒打的叛逆小孩,终于遭遇社会蹂躏,肯定是想抓个救命稻草啊。

    虽然不管遭遇到什么都不值得同情就对了。

    “那,何癞怎么处理?”绕开小姨子话题,游淮提起了那个叛徒。

    “你看着办。”严骢认真熟练地运动刀具,快速将需要的材料切好。

    游淮听到对面“嗒嗒嗒”切菜的声音,有点疑惑。“骢哥,您在做什么?”

    “给你嫂子做夜宵。”严骢淡定回答。

    游淮:“……”

    他就多余问这么一句,活该讨了把狗粮。

    “好的,骢哥您忙,我先挂了。”自讨了没趣的游淮只想赶紧把电话撂下。

    他也想吃宵夜!他自己做行了吧!

    “嗯。今天辛苦弟兄们了。受伤的弟兄多发一笔慰问金。”蔬菜水果切好,仔细摆盘,一丝不苟。

    “我明白。代我跟嫂子说声晚安,骢哥我挂了。”说完立马按下结束,他不想再收获第二把狗粮。

    那边没了声音,严骢摘下耳机丢到一边,洗了手继续装图案。等全部摆放好,先送进冰箱冷藏,顺便拿了些海鲜和素菜出来。

    所有的工序有条不紊进行,严骢的唇角不自觉上扬,非常惬意于这般为心爱的人准备美食的过程。

    他幻想过所有与她有关的事,没来得及实现的,现在他要一一实现。

    不追求刺激,享受平淡。没有鲜花,也可以幸福。

    余卿卿洗完澡走到盥洗室,看到摆放在盥洗台上整齐的崭新内衣和浴袍,已经很坦然了。

    那个表里不一的男人,现在做出啥她都不觉得稀奇。

    换好衣服吹头发,等一切整理妥当已经凌晨四点了。

    余卿卿现在是又饿又困,坐在梳妆台边挣扎了一下,最终饥饿战胜了睡意,果断下楼觅食。

    还没进厨房,阵阵香气传入余卿卿的鼻腔,勾得她的肚子很老实地咕噜了几声。

    “哇,掌厨大人,我发现,你是真的想把我养胖。”看着餐台上摆放的烤牛排、生鱼片和蔬菜汤,余卿卿既幸福又苦恼。

    “至少五公斤。”听到余卿卿的声音严骢抬头,含笑望向厨房门口露出整张小脸写满纠结的姑娘。

    “我可以拒绝吗?”扒拉了一下门框,余卿卿最终受不住诱惑,屈服在了美食诱惑下,走向了严骢。

    “看你表现。”

    “成交。”

第五百三十四章 愿赌服输

    余卿卿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吃完宵夜和严骢俩人窝在沙发上看剧消食,然后脑袋越来越重,最后就不省人事了。

    等她再醒来,已经是当天下午两点,连生物钟都被她整报废了。

    迷迷糊糊从床上坐起来,余卿卿习惯性地去抓床头柜上的手机,发现怎么够都够不到。

    诶?她的床什么时候变大了?

    用力闭了闭眼,才看清这不是自己的房间。昨晚的回忆,蜂拥至脑海,余卿卿差点又把自己恶心吐一次。

    那种心悸的恐惧,让她又出了一层冷汗。

    好在当时严骢来得及时,不然她…算了算了翻篇了。

    环顾了一下房间,确定是严骢的房间,可房里除了她没有别人。掀被下床,踩着绵软的拖鞋,下楼去寻人。

    所有房间都找遍,连关在一楼厕所的宇宙汪都被她误放出来,她也没见到严骢。

    茶几上一阵陌生的手机铃声响起,还在餐厅看满桌佳肴旁便签的余卿卿,“蹬蹬蹬”地往外跑。

    一部新手机静静地躺在丝绒盒子里,来电显示着“阿骢”两个字。

    被自家男人体贴一面感动到,余卿卿弯着嘴角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还是那个一如既往的温柔宠溺的磁性嗓音。“睡得还好吗?”

    “嗯。”余卿卿揉着宇宙汪的脑袋坐在沙发上,看了眼蓝牙音上的时间。“你是什么时候出门的?”

    “十点。”严骢答得十分淡定。

    余卿卿愣住。“那你睡了多久?”

    昨晚他们吃完宵夜一起收拾了厨房看剧时,都快早上六点了。

    他早上起来还准备了一桌子菜肴…那岂不是,没谁?

    “三个小时。”严骢轻笑了一声。“不用担心,足够了。”

    有她在身边,这是他三十年来睡过最踏实也最满足的一觉。

    余卿卿很方:“……”

    听说修仙的人一般都不睡觉,这是被鹿仙设定传染了?

    “你出去做什么?”没什么大事就把他抓回来补觉。

    “昨晚的事没处理完,还有一些关于入境的外籍杀手的事。”严骢答得很坦然,一点一点把真实的自己剥给她看。

    既然这样余卿卿就没有理由让他回来了,而且作为有前科的她,也不好意思说想陪他的话。“那你要注意安全。记得你答应过我的,要好好活着。”

    “嗯。我下午五点钟到家。”严骢心间温暖,眸眼不自觉都呈现出一派温柔。

    坐在他身旁的游淮,和坐在他对面的凯文只觉得活见了鬼!

    “那你忙吧,我挂了哦。再见。”余卿卿说着就准备在严骢回应后撂下电话洗漱补充体能。

    对方却突然扬了声音。“对了卿卿。宋笛打你电话打不通,打到我这来了。”

    余卿卿:“他有说什么?”

    严骢:“他说趁台风转小,先到预定捐赠物资地点的城市,跟那边的受捐方接洽,为拍摄做准备。等物资到齐,拍摄和后期进度会快一点。”

    余卿卿略微思索。“好的,我先跟他确认一下。”

    严骢握着手机顿了顿,很想说陪她一起去。可他手边的工作不得不尽快处理,大概要晚两天才能到她去的城市。“如果去的话……”

    “放心啦。就算确定先过去,我也会等你回来跟你告别的。”余卿卿打断严骢,她知道他想说什么。

    那些话,要说就当面说好了。

    严骢被猜出心思,心情却说不出的愉悦。被喜欢的人了解并理解的感觉,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开心。

    “那等我回来。”

    “嗯。”

    “修,下次你接老婆的电话,可不可以避开我们?”凯文端着咖啡抿了一口,总觉得这种咖啡的中调酸得过头。

    游淮抱着咖啡杯,不敢附和,却在心底无比认同凯文电话。

    以前觉得老大太凶太狠不像个人。现在觉得老大是个人,但他们成了狗!

    严骢懒得跟凯文理论,满脸幸福地喝了口咖啡,挑眉。“愿赌服输。”

    凯文:“……”

    得,他就是犯贱多了一句嘴。为什么还要被打脸两次?

    游淮抱着咖啡看看身旁又看看对面,十分好奇。

    好像知道老大和凯文打了什么赌有木有!

    下午的工作基本都是在核实那四名被杀人员的身份,和他们的死对头的身份。

    俗话说得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严骢明确从这些人入手,事情初步进展得比想象中的顺利。

    将那四人的死亡照片一发给他们四人的死敌后,对方一致答应与严骢的人见面详谈。

    毕竟谁都不想得罪把自己使尽千方百计都杀不掉的死对头,轻易弄死的人。当然,他们更愿意交严骢这样一个朋友。

    虽然严骢并没有表明身份,但也无法阻止那些混迹人脉圈层大佬的好奇。

    后续工作简单讨论出一个初步方案,这项任务,就落到了游淮头上。

    自从严骢在六年前扶持起游淮当南区老大,一直都有意替游淮扩张势力。不过那时他一直比较注重官方,走得是白道。

    这次刚好黑白两道都有机会,当然要让游淮大展拳脚。

    庄重领下这项重任的游淮,感激而崇拜地看着严骢,水汪汪的大眼写满对严骢的仰慕。

    他家老大,简直太英明神武了!

    “把头转过去。”严骢头也不抬,继续拟草手里的文件,一笔一画书写,不比打字的书读慢。

    他龙飞凤舞,余光却瞟到游淮让人难受的动作。

    他只想得到一个人的仰慕,其他人于他而言,接受无能。

    凯文似乎看出来严骢的想法,嗤笑一声,淡金色的眸子划过鄙夷的光。“这个男人,现在除了他的女人,谁都放不进眼里。我奉劝你别……自讨没趣。”

    凯文是用普通话说的这句话,苦思冥想了好几秒,才拼凑出这么一个成语。说完只觉得神清气爽,感觉自己的中文又进步了。

    游淮却听不惯凯文咬字拗口的发音强调,努力理解了半天,才想明白。

    就是让他少在老大面前找存在感。

    他懂!事事有大嫂,他懂!

    接收到凯文信息的游淮,对着凯文锤了锤胸口,表示他理解了。然后起身跟严骢请辞,去部署任务。

    凯文:“……”

    我是让你别自作多情,没让你走啊!喂!你回来!你走了,岂不是只剩下我一个人在这感受爱的泡泡氛围吃狗粮??!!

第五百三十五章 交流障碍

    余卿卿洗漱的时候,给林昊打了个电话。

    接听电话的林昊,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沉重。“喂,哪位?”

    余卿卿刷牙的动作顿住,想着是不是严骢怕她之前的号码泄露,给她换了电话号码。“是我,余卿卿。”

    “哦。”林昊的声音拉远了些,估计是在看手机屏。“你没事换号做什么?”

    果然。

    “换个吉利点的号码,走走财运。”余卿卿随手瞎编一个理由。

    林昊对余卿卿的说法不置可否,甚至觉得有点无语。余卿卿可从来不迷信。

    “有什么事,你说吧。”她这个时候打电话,肯定是问跟苏绵相关的问题。

    余卿卿漱了口,放下杯子。“苏绵跟你在一起吧?”

    “不是你让她打电话给我的吗?还搞成那副德性。”林昊凌晨接到苏绵打来的电话,还在跟余卿卿的梦里。

    当时他极其不耐烦,听到苏绵语气虚弱,一度以为又是她耍的花招,想直接挂电话。

    可苏绵压着嗓子呜咽着说是余卿卿让她打的。然后林昊看在余卿卿的面子上,将信将疑地去了苏绵指定的地点。

    到那个位置一看,林昊就知道,这次苏绵肯定遇到了大麻烦。

    一个小姑娘裹着条满是污迹血渍的床单,缩在不起眼的角落,蓬头垢面。甚至让林昊怀疑,那还是不是那个任性高傲的苏绵。

    若不是她头上那几戳挑染的亮粉色在微弱的光线里格外惹眼,林昊都不敢认苏绵。

    “这件事说来话长。”余卿卿叹了口气,打开热水洗脸。“她现在怎么样了?”

    “昨晚接到她就昏迷了,到现在还没醒。送到医院来检查,医生说都是皮外伤。”其实林昊知道,皮外伤是其次,就怕这次以后,苏绵精神上缓不过来。

    余卿卿也想到了一块去,洗脸的动作缓慢停下。她撑着梳洗台边沿沉默了两分钟,一直没说话。

    她不希望苏绵,成为第二个自己。

    林昊也一直没说话,就那么静静地陪着余卿卿,降解情绪。

    顺着脸部低落的水珠湿了余卿卿浴袍的前襟,直到脸上有些干涩紧绷感,余卿卿才回过神。

    “这几天我要出差,无法去看苏绵。你如果不忙的话,代我照顾她好吗?”

    “你要去儿哪?台风还没过。”林昊哽着语气问了一句。

    “允许你一小屁孩儿台风天穿越一千多公里骑车远行,就不允许我台风天出门工作啊?”余卿卿埋头继续洗脸,说话声有点瓮声瓮气。

    “余卿卿!”林昊怒吼了一声,意识到自己还在医院,又压低了声音低呵。“我不是小孩儿!”

    “不都说的以前么。我知道,你长大了,是成熟男人了。所以我不在的期间,你会好好照顾苏绵的吧?”洗好脸抹了把水,余卿卿对着镜子笑笑。

    她知道林昊是在关心她,但这小孩儿傲娇别扭惯了,不刺激刺激他不可能听话。

    林昊有种被下套将军的恼怒,但余卿卿给他扣了那么大一顶帽子,他怎么好意思拒绝?

    “多久回来?”林昊妥协而别扭地问。

    “还不确定,确定了我就告诉你。”余卿卿擦干净脸上的水,走向梳妆台护肤。“小耗子,还有一件事拜托你。”

    林昊:“你说。”

    “苏绵醒了以后,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你尽量顺着她,好吗?”余卿卿就怕林昊受不得苏绵的气,万一他扭头一走,苏绵又不见了,最终收拾烂摊子的还是她。

    林昊迟疑了片刻,想到是余卿卿所托,也只能答应。“哦。”

    “她的事我不方便说。我会通知岚姨尽快过去照料她,先辛苦你了。”

    “哦。”

    “那我挂了?”

    “哦。”

    “emmm…要乖哦。”

    “哦。”

    “……”

    余卿卿发现,她现在跟年轻人的交流,越来越有障碍了。不知道是她心态变了,总以长辈的身份看待他们。还是她本来就不善言辞。

    总之吧,她认识的这些小孩儿,都让她挺头疼。

    挂下电话,换好严骢放在床头的衣物,余卿卿直接打电话给宋笛,先确认了工作。

    然后以最快速度吃完饭,回了趟家。

    余国然见到完完整整的余卿卿,这才彻底踏实了。

    余卿卿是回家整理行礼的,并没有打算久留。所以只能趁整理行李的时间,跟爸爸汇报出差的工作。

    顺便将昨晚发生的事避重就轻跟余国然陈述了一遍。

    余国然听后心里很复杂,他今早给芳岚打电话的时候,还说苏绵找到了,人好好的。

    可现在听到女儿讲述了经过,完全不像自己所说的那样,好好的。

    “爸爸。”余卿卿放下整理得差不多的随身物品,走到余国然身前拍拍他的手臂。“您陪着岚姨一起去看看吧。如果岚姨情绪太激动…您好好安慰安慰她。”

    余国然点点头,轻叹了一口气。“还好你没事。”

    “我说过的吧,我一向福大命大。”余卿卿笑着对余国然眨眨眼,将爸爸推出房间。“好了爸爸,您还是想想怎么安慰岚姨吧。女儿长大了,您就少操点心吧。”

    “你这丫头。”余国然好气又好笑。“不管多大你也是爸爸的闺女。”

    “爸爸说得对。”余卿卿点头。“但也让我独立一点嘛,不能什么事都依靠爸爸呀。”

    余卿卿也就随口这么一说,卫君冉和余国然压根也没怎么管过她。放养模式随心所欲的父母。

    可没想到老父亲边被推着走,边委屈地回头看余卿卿。“你还不够独立呢?到现在交了男朋友也不领回来爸爸看看。”

    余卿卿:“……”

    爸爸现在真的三句话不离他未来女婿呢,余卿卿哭笑不得。

    她也不是真打算一直瞒着父亲,但她得问过人家意见吧?总不能让严骢毫无准备地见家长不是?

    “总会见面的。爸爸您不要这么心急嘛。”余卿卿推脱,笑盈盈地哄着父亲。“他这个人容易害羞,见家长这么重大的事,您得给他点时间准备准备吧?”

    在客厅坐着看电视的卜朴听到余卿卿的话,内心一串反对的OS。

    卜朴:不。我家Boss绝对不是害羞的人!老板娘您还是快点给我家Boss一个名分吧!

第五百三十六章 我乐意

    宋笛给余卿卿预定的是晚上八点的飞机,同她和几个工作人员一起飞往西南区的春城。

    抵达候机厅VIP室的时候,宋笛还在为可以单独挖一挖余卿卿的新闻而窃喜。

    然而等他见到余卿卿和她身旁的男人时,宋笛深深的后悔。

    为什么不把余卿卿早点送走!

    “嘿,阿骢。”宋笛单手拖着行李箱,调笑着跟座椅上的严骢打招呼。

    严骢惯常疏离地对他点点头,只简简单单“嗯”了一声。就低头不知道在对余卿卿说什么。

    余卿卿耷拉着脑袋,像个聆听教诲的学生,频频点头。

    毫无存在感的著名导演宋笛,摘下墨镜,忍了。

    坐在那两人的桌对面,宋笛开始没话找话。“阿骢,你要跟弟妹一起去春城?”

    严骢抬头,线条分明的俊脸有一丝冷淡,似乎不爽宋笛打断自己跟女朋友的交谈。“不是。”

    再次自讨没趣的大导演大制片宋笛,抿了抿唇,果断选择起身去买咖啡。不过走之前还是体贴地问了一句。“你们喝什么,我去买?”

    桌上其实放着两只咖啡杯,宋笛那么说也就客气客气,没想到余卿卿倒是很卖面子。“今天有点暴饮暴食,给我一杯牛奶吧。”

    就这么一句话,瞬间挑起了惯喜欢作死的宋笛疯狂在严骢的禁区蹦跶。“啧啧啧,看来我们阿骢搞事业很拿手,照顾女朋友不行啊。阿骢,小心我弟妹把你甩了哦。”

    严骢额角青筋暴起,眯眼盯着宋笛。“皮痒?”

    余卿卿静静地看宋笛作妖。

    宋笛笑嘻嘻地指了指余卿卿,一脸“我很懂你”的表情,说了一句。“阿骢,女孩子都不喜欢暴力。你看你,除了有钱,处处都透露着要被甩的潜质。”

    严骢捏紧了拳头,咬牙。“宋笛!”

    余卿卿似乎明白了宋笛主要揶揄的对象。宋笛这家伙,还记着她在简远婚礼上说的那句傍男人的戏言呢。

    看透一切的余卿卿依然沉默,但笑不语欣赏宋笛继续作死。

    宋笛仗着在公众场合跟余卿卿在场,严骢不敢真动手。不怕死地敞开了造作。“阿骢啊,我是提醒你。钱可以让你得到女人,但不能得到爱情。你可得擦亮眼睛,不然被甩的时候,你其他品质都会成为潜在理由。”

    不知道严骢和余卿卿本来因为钱,闹出过乌龙事件的宋笛,确定已经被严骢列为首个关小黑屋的亲友。

    宋笛这张乌鸦嘴欠的,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比布莱迪的嘴还讨厌!

    布莱迪:???我人在美国住,锅从中国来!不合适吧?

    倒是一旁安静看戏的余卿卿,有点坐不住了。她可是知道她男人有所介意柯未然和那笔钱的事。

    “宋笛,买你咖啡去。”余卿卿瞪着宋笛,眼珠转动,示意他赶紧走。

    不然再让这个混蛋多说两句,她一会儿肯定哄不好她男人。她可不是耽误登机。

    宋笛把该点的不该点的炮仗都点完了,在两双眼睛的注视下,意犹未尽地潇洒离去。

    见宋笛那个倒霉催的走远,余卿卿首先拉着严骢开了口。“阿骢你别听他胡说八道,宋笛那张破嘴就跟他的人一样不着调。”

    走远的宋笛打了个喷嚏。

    严骢没吱声,余卿卿以为他还在气宋笛那翻话,拉着他的手摇了摇。“阿骢,不生那种人的气哈。他就是混娱乐圈久了,喜欢搬弄是非。咱别听他挑拨离间。”

    宋笛:阿秋阿秋…咦~难道是台风太大吹感冒了?

    余卿卿这边把哄男人的词都用尽了,那边严骢还是没说话。

    见此情形,余卿卿心中哀嚎。直将宋笛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

    其实严骢不说话,只不过是在思索,该如何折磨宋笛那个混账东西,让他生不如死。

    “阿骢。”见严骢久久不说话,余卿卿只好使出杀手锏。“你还是不信任我吗?”

    严骢终于回神,额上的青筋依然若隐若现,直言不讳。“不是。宋笛嘴太碎了,我想给他缝起来。”

    余卿卿被严骢逗笑了,捂着嘴乐了好一会儿才附议。“我也想。”

    卖号咖啡和牛奶的宋笛:“阿秋阿秋阿秋~美女,你们这里有没有感冒药?”

    乐了一阵,余卿卿将她在简远婚礼时跟宋笛的交谈对严骢复述一了遍,给他打个预防针,免得她不在的时候他又胡思乱想。

    “我说那话真的只是为了膈应宋笛,没有别的心思。想不到那家伙当真了。”对此余卿卿也是很无语。

    宋笛那个神经病,还真敢告到严骢面前来。他是小学生吗?

    严骢听完整个经过,抿着唇瓣,黑瞳幽深不知道在想什么。隔了好一会儿,面容才柔和下来。“我明白。他的话我一向不当真。”

    明明刚刚还被人家一句“被甩”气得半死。

    阎王:谁?你说谁?!

    余卿卿也不清楚严骢是真不介意,还是装不在意。但这种情况她肯定不会再找罪受,果断岔开话题。

    “阿骢,你上次送过来关于鼎盛机密泄露……”

    “咯,牛奶。”宋笛将牛奶往余卿卿的面前一方,成功打断了她的话。

    余卿卿抬头白了宋笛一眼,端起牛奶喝了一口,看着宋笛坐在对面,就着咖啡吃了几片药。“你也不怕毒死自己。”

    “这你就不懂了。”宋笛把药片包装丢进垃圾桶,又喝了口咖啡。“我吃药只是为了心安,不是为了见效。”

    “那你吃它干嘛?”余卿卿对宋笛这波匪夷所思的操作弄得很懵逼。

    “就跟有些人明知道没有爱情,还在做无畏付出是一个道理。”宋笛含沙射影地说完,瞟向严骢。

    宋笛不把刚才的话题挑起,严大阎王还不知道怎么放杀招,既然宋笛自己送上门来,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严骢好整以暇,拉着余卿卿的手当着宋笛的面吻了吻,挑挑眉。“我乐意,你管我。”

    宋笛气绝:“……”

    余卿卿羞耻:“……”

    一击双杀的阎王还不肯善罢甘休,转头含情脉脉看着心爱的女人。“如果她喜欢的是钱,那我该庆幸。其他品质我未必学得来,但如果她只喜欢我的钱,那她这辈子就再也离不开我了。”

第五百三十七章 春城行

    宋笛默默我在头等舱的座椅里,消化铺天盖地的狗粮。打了无数个嗝之后,宋笛依然垂头丧气懊恼不已。

    修那个混蛋,不仅给他塞了成吨的粮,无形中还炫把富!

    宋笛所感受到的羞辱,成倍增加到无法计量。

    余卿卿看见终于安静了的宋笛,打心眼里觉得他就是活该。自找的!

    抵达春城时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刚下飞机余卿卿就感受到了属于春城的舒适气温。

    空气清新,气候宜人,果然不愧为春城。

    即便如此,最近熬通宵特别多的余卿卿,也实在没精力去感受这里的异域风情。

    所以十二点半一到达下榻酒店,余卿卿就果断拒绝了精神饱满的宋笛,邀请她一起聚餐宵夜,享受异地良宵。

    这么一拒绝,下了飞机仿佛就走出严骢打击的精神小伙宋笛,就有话编排了。

    “哎呀呀,看来我们阿骢平时很卖力呀。好吧,你难得‘休假’,我就放你一马吧。”宋笛暧昧地冲余卿卿眨眼。

    余卿卿翻了个白眼,直接把房门关了,懒得理那个神经病。

    洗完澡,余卿卿刚打算吹头发的时候,严骢打来了视频。余卿卿塞上耳机,接通视频继续吹头发。

    两人没说什么特别的,相互叮嘱对方注意安全,然后就是严骢特别紧张地说了一句。“我两三天就去找你。所以不管少数民族的男人多好看,都不可以搭讪。”

    余卿卿:“……”

    无语的余卿卿视线从视频上移到镜子上,动作麻利地把头发吹完,然后慢条斯理收拾吹风,梳头发。

    没打算回答严骢那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严骢久久没听不到余卿卿的回应,既不安又不甘心,总觉得他家女朋友现在连敷衍都不想敷衍了。

    难道是因为晚上在机场他说的那番话,惹她不开心了?

    他又不是真的说她是拜金女。他纯粹是为了怼宋笛,也想膈应他一番而已。

    虽然就算她是拜金女,他也不介意。

    “卿卿……”

    耳机里传来严骢温柔小心的轻唤,像是为了提醒自己的存在,让女朋友理一理他。

    余卿卿梳好头发,拍了点睡觉前抹的护肤品,然后拿起手机进被窝。“我是来工作的。你不要成天胡思乱想,杞人忧天。”

    严骢也不愿瞎想,可他的女朋友太美好了,那种她随时会被抢走的患得患失,在分隔两地的时候,尤为严重。

    而且这次余卿卿出差,她刚坐上飞机,那种感觉就空前强烈。

    而事实证于,严骢的直觉,是对的。

    余卿卿和宋笛的团队加起来六个人,吃过早餐包车前往受捐物资的山区。

    一开始行驶在市区道路上,六个人在车里还能有说有笑,跟本地人的司机聊些民俗话题,顺便欣赏春城独特美景和建筑。

    可一下国道,进入山路后,余卿卿他们一行六人就不行了。

    山路崎岖颠簸也就算了,如果身边云雾环绕一不小心就会掉下百米悬崖,那就另当别论了。

    不知是受不住颠簸还是太紧张于悬崖峭壁在身边,四名工作人员吐了仨。。

    宋笛和余卿卿强忍住反胃,还在坚持。

    车行了三个小时,上山的路车就进不去了,只能下车步行。

    好在受捐方的代表和两个当地村民,以及两个孩子,一同在山脚下迎接余卿卿六人。

    下了车,几人呼吸到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质的大山里的空气,感受着当地村民热情的维语歌曲和鲜花的欢迎仪式,心灵得到超然净化,仿佛自己重生了。

    他们突然觉得,跨越两千多公里翻山越岭颠簸不平,真的很值得。

    如果,他们步行三个小时上坡下坎,淌河涉水的路途后,依然抱持这种想法的话,会更好。

    因为久居城市,六人当中三人是第一次来山区,进农村。

    他们见惯了四通八达的路线,便利出行的交通,第一次走进雾气环绕如仙境的大山,零距离融入树木花鸟之间,除了新奇,还有感动。

    没有被工业染指,人工凿刻痕迹的自然界,万物有灵,生生不息。

    是钢筋水泥的黑色森林,再也复制不了天然淳朴。

    要不都说现在的人大多有一个返璞归真的理想,因为物欲横流的社会让人疲惫,他们需要一个简单质朴的心灵栖息地。

    哪怕是片刻的放松。

    一开始上山的路,大家还能轻松应付。因为那条路通往不同的好几个村寨,平时共用得比较多,所以还算平坦好走。

    在分到第三条岔路后,路面难走了。

    因为昨晚山区这一带有降雨,泥泞的田坎特别湿滑。

    虽然其他都是轻装上阵,没有扛大型机械。但以免后期剪辑所需,出发前仍带了一台摄影机。

    所以扛着机器的工作人员,就惨了。

    五个人被四个大人两个小孩儿,夹在中间,走得是东倒西歪奇奇怪怪,更何况落在最末尾的摄像大哥。

    护着机器都甩了好几个屁股墩了,索性人没有滑到田里去。

    “把机器关了背着走吧,扛着怎么掌握平衡?”余卿卿停在一处想对平坦的田坎交界处,回头望着末尾的摄像大哥。

    摄像大哥没搭理她,专心致志边打滑边缓步挪移,跟五米的田坎叫着劲。

    余卿卿以为是宋笛指使不让关机,回头对宋笛说。“差不多得了。莫要工作没完成,人摔出个好歹。”

    宋笛站在一处山清水秀里,看上去意外的灵秀俊逸。他从山区风景中转头对上余卿卿。“你怎么什么锅都往我头上甩?又不是我要求的。”

    好不容易挪移了三米距离的摄像大哥停在田坎中间,抬头对余卿卿憨厚地笑笑。“女神,不关宋导的事。是我自己想记录下您这次捐资的点滴。”

    他想让世人看看,余卿卿在镜头底下,到底有多真实。那些恶意杜撰出来的声音,到底有多讽刺。

    他欣赏余卿卿的真性情,从进山区开始,没有一丝抱怨,跟其他人相互扶持走到现在。

    他也感谢她关心自己,照顾旁人。

    这次的拍摄不管有多困难,他都不会放弃。

第五百三十八章 山区

    从早上出发算起,余卿卿宋笛一行全速向受捐村寨进发,用了六个小时,还没有抵达目的地。

    几个没走过这么多山路的城里人,脚上都磨出了水泡,有些还破皮见了血。

    在一处半山腰的溪水下游,十二个人稍作休息补充体能。

    村寨人知道城里人细皮嫩肉没走过这么远的山路,到也理解他们的“矫情”。

    接过牛奶和面包,余卿卿放在身旁的石头上,埋头轻捶自己的小腿肚。

    工作这么多年,都没像今天这么累过。

    宋笛嚼着面包一屁股坐到她身旁,长腿一伸,把余卿卿两条细腿放到了自己的腿上。

    “你干嘛?”余卿卿瞪着宋笛想收回腿,机器可还拍着呢!

    宋笛手肘压在余卿卿的腿上不让她缩回,喝了口牛奶将面包顺入食道。“我可不想你拖累进度,消停会儿吧。”

    余卿卿推着宋笛,脸色微红。“我才不会拖累大家,你起开。”

    宋笛没理余卿卿,放下吃到一半的食物,转头对其中一个女工作人员道。“龙姐,你那还有止血贴吧?”

    在一旁兀自脱了鞋袜查看脚上状况的龙姐抬头,就看得到宋笛和余卿卿暧昧的姿势。

    “有,我带了很多。”龙姐别有深意地对那二人小小,从随身背包里拿出好几盒没拆封的止血贴,扔一盒给了宋笛。

    出远门进大山,准备些医疗物品总是有备无患。

    宋笛扬手,稳稳接住那个小盒子。

    然后在数双意味不明的眼神注视下,在余卿卿尴尬羞窘的状态中,从容脱去余卿卿的鞋袜,就着溪水的凉意给余卿卿镇痛洗脚。

    余卿卿双脚的脚掌、脚趾和脚后跟都有不同程度的水泡。最严重的的大脚趾和脚后跟都破了皮,血水透出袜子,让脚和袜子已经粘到了一起。

    宋笛也没想到余卿卿的脚伤这么严重,又没见她喊累喊痛,别人走的路,她都一一走下来了。

    皱眉将溪水浇湿余卿卿的袜子,缓缓将袜子脱下。宋笛发现,光用止血贴好像不行。

    “龙姐,有消炎杀菌的喷雾吗?”宋笛再次抬头。

    “有。”储物小能手龙姐再次向宋笛扔去一个小瓶子。

    其他人趁宋笛给余卿卿缓解脚伤的时候,吃完东西也都脱了鞋袜自给自足。

    “你盯着我脚能好吗?”宋笛用身上的手帕擦干净余卿卿的脚,然后边喷喷雾边道。“倒不如趁现在把东西吃了。你还想十一个人等你一个人慢吞吞的吃东西?”

    余卿卿恶狠狠地瞪着宋笛,虽然被他

    她可以趾高气扬,肆无忌惮。也可以是掏心掏肺的邻家大姐姐。

    海市蜃楼终会在太阳底下消散。

    明明有大把的美少女等着他青睐,他青眼偏偏落到了个名花有主的身上。

    这句话响起的时候,一群男生已经走了一段距离。只有落在最后两个同学听见。

    “啥?”因为简远的话不由往回走了几步,男生看看远处的人,再看看简远,有点糊涂了。

    莫不是他听错了?

    “简哥我听错了吧?”另一个男生同样惊讶,抬手贴上简远的额头,“这也没中暑啊,怎么开始说胡话了?”

    简远转头瞥了说话的人一眼,那双犀利的眼瞳,可一点都不像在开玩笑。

    “不是所有人生而就需要光环。拥有光环之后,你也许会抵抗整个世界的黑暗。哪怕那些黑暗不应你承受。”

    “人生的风险是没办法上保险的。你能做的是除了抱怨之外,走稳自己的每一步。别去管那些看你不顺眼的人,也别去听那些讨厌的声音。”

    简远:

    他也试图用心理学来合理化自己的执着和情感认知。可真正的爱情,又哪里是几个片段的文艺,就能概括描述的?

    窦楠:

    他又恨又悲。

    恨狠心拆散他们的所有人,所有不明诡计的动机。

    不折手段,心狠手辣。

    他更恨他自己,没能保护好他们的感情。让人那般作践,毁坏。

    可悲的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他既不敢恨,也不敢回以反击。任凭她割下他心里的肉。

    更可悲自己懦弱得不堪一击,连相信他们坚固感情的勇气都没有,就选择了逃避。

    他和余卿卿的分离,加害者有份,他自己,亦有一份。

    其实窦楠非常清楚,余卿卿不是一个脆弱的女孩儿。她对他完全信任,也对他们的感情充满自信。

    如果他当时有胆说出实情恳求她原谅,她即便再生气伤心,也一定会谅解他。

    可事发突然,被恐惧支配的窦楠,已经没有了引以为傲的理智。

    一想到她厌恶嫌弃的眼神,会讽刺出如何锥心刺骨的话语。他崩溃得再也没有颜面见她。

    他再也不是她心里的阳光了。

    明明,他可以一直都是的。

    现在想来,他们的感情真的太顺遂了,没有波折,也没有争吵。

    没有遇到情感挫折的适应能力。

    再次来到繁花城,窦楠心里几番感慨。

    曾经打算用来求婚的场所,再看物是人非。

    好像,在谈恋爱的时候,一直都是窦楠在付出。

    到现在还依然保留着他宠出来的小习惯,也始终改不掉。她做不到绝情灭心。

    可她也知道,这样对于严骢,有多不公平。

    明明他对自己那般好。感到万事都想亲力亲为替她做好。

    所以也不敢再步步紧逼,让她难受。

    而就是那副破碎的容颜,又忽而投射出另一张轻狂桀骜的脸,似乎出现过相似的神情。

    林昊与宁溪坤大不相同。

    林昊拥有少年人最典型的个性。桀骜不驯,反叛执拗,情绪极端,说来就来

    如果说宁溪坤是初恋时的水果糖,那么林昊则是

    一上午老是发呆走神,工作效率低不说,做的文件也漏洞百出。

    秦觅看了几份从余卿卿那里拿来分析的文件皱紧眉头。对于余卿卿这种不在状态的工作态度也是十分讶异。因为对余卿卿这种工作狂来说,为了提高工作效率避免错误她从一开始做东西就十分细致谨慎,那些不该犯的错是绝对不允许出现的。而这首例竟然也会发生在余卿卿身上,秦觅想都不敢想。

第五百三十九章 接风

    山区村寨的暮色宁静得处处透露着祥和。

    虫鸣鸟语,柴烟人声,篝火民歌交织在这片茫茫山景中,是生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每天最真实的写照。

    余卿卿和龙姐简单梳洗了一番,换好身衣服一出门,就看到宋笛站在门口,跟张衍回看之前的录像。

    儒雅帅气的面容,带着被紫外线强照一天的潮红。他盯着余卿卿的脚看了两秒,然后打了个响指,率先往门外走。

    在村舍的羊肠小路上七弯八拐,从独居风格的吊脚楼下穿过,宋笛轻车熟路带领余卿卿三人,向某个地方而去。

    余卿卿有点好奇。“宋笛,你来过这里吗?我们这是去哪儿。”

    宋笛头也不回。“祭台。我趁你们磨蹭的时候,已经把整座寨子逛了一遍。”

    余卿卿:“……”

    龙姐:“……”

    张衍:“……”

    谁能告诉他们,都是走的相同的路,还背着余卿卿淌过三条河,这家伙哪儿来那么好的精力?

    而且这厮,好像很习惯这里的环境和生活条件是怎么回事?

    由于村民们知道余卿卿和宋笛一行人来此的目的,所以当余卿卿和宋笛几人一抵达那片张灯结彩,专为庆祝节日和祭祀用的平台时,就受到了极其热烈的欢迎。

    村支书带着另外两名同伴抵达,和村民们一起为余卿卿宋笛六人,送上了这座古朴的村落沿袭千年的欢迎仪式。

    身着自己伸手缝制的精美服饰的村民,唱起嘹亮的民歌,咿咿呀呀响彻整片大山。

    轮廓深邃五官精致的少数民族漂亮男女,在一旁载歌载舞,欢迎远道而来的客人。

    德高望重的老人诵念祝福的传统语言,为余卿卿宋笛几人佩戴花冠,送上银饰,沾洒雨露,送上祝福。

    可爱天真的孩童羞涩地躲在家人身后,静悄悄地观望这些外乡人。

    三层平台组合起来的祭祀空地,坐落在整个村寨朝向最好的方位。

    中间最大的平台上燃着巨大的篝火堆,有村民正围着篝火奏响古老的民族乐器,将这场盛宴奏上另一番高度。

    余卿卿长这么大,除了在网暴事件中感受过“人类的热情”,还从没享受过如此真情的欢迎。

    一时间有些无所适从的拘谨。

    她知道这是别人的礼仪习俗,她作为外来人员,应该友好应对,该入乡随俗。

    所以她努力配合,用心适应。

    但如她那般慢热的性格,注定不能敞开心扉真正沉浸在这场盛宴中。

    宋笛坐在篝火堆旁,火光让他的轮廓更加分明俊朗,坐在一堆少数民族的俊男美女当中,白得扎眼的好看。

    他端了碗村寨传承酿酒工艺所酿的果酒,与一旁的同伴和村民碰饮,眼睛却时不时瞟向与村民手拉手跳舞的余卿卿。

    她清丽绝美的小脸上,笑容灿烂而真诚。在一堆身着华丽服饰的少数民族男女中,一身清爽的运动装,格外的清新脱俗。

    就像一丛丛艳丽的牡丹间,陡然出现一株高洁清雅的百合,让人移不开眼睛。

    她似乎融入在那片欢歌笑语中。即使听不懂歌,也不明白那段舞蹈表达了什么意义,依然认真聆听与学习。

    这让宋笛觉得,余卿卿有点假。

    混迹人性圈子那么长时间,见惯了口蜜腹剑表里不一的人,打交道的演技派没有一千也有五百。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都逃不过宋笛那双总是能精准捕捉细节的眼睛。

    他看得出来,余卿卿不太能融入这种环境。可不知道出于什么理由,她仍强迫自己与他们接触。

    在宋笛看来,余卿卿完全可以选择自主思想和自我意识。没必要非得迎合这里的村民,去建立所谓的联系。

    说得好听点,慈善和公益是授人以鱼。可等资助结束后,如果受惠的人不能学会得人以渔。

    说难听点,那么这种自我满足和自我感动的捐献,又能改变什么呢?

    到时候她所刻意建立的关系,会不会成为反噬她自己的毒瘤,就很难说了。

    忍着脚痛跳完一曲舞,余卿卿实在不想动。笑着婉拒一名热情的小伙,走向宋笛几人。

    龙姐笑意深深地对余卿卿眨眨眼,似乎在说“女神不管到哪儿都是这么受欢迎”。

    余卿卿假装没察觉,伸手跟宋笛要了碗酒,轻抿上一口。

    入口之感清淡绵长,酒味不重,果香在口中四溢,酸甜可口。余卿卿觉着还不错,至少比她陪客户时喝的国酿好喝。

    那种辣得食管炸裂,胃里火烧的感觉,想想都难受。

    余卿卿刚喝了两口,赞赏的话还在唇齿见,村支书就走到他们面前,邀请他们入席。

    宴席在三层平台的上和下两层,上靠密林下挨稻田,就赏景的地理位置来说,极佳。

    头顶星空,脚踏红土,背枕青山,手握江河。

    与天、与地、与山、与水、与人、与万物通达。

    一台台八仙桌并联而放,丰盛的民族特色菜肴摆满了桌子。

    弧形的平台四周,在天边隐去最后一丝光亮前,燃起了照明的火把。橙黄的光线,在清爽的夏季风中猎猎作响,将相邻的人的轮廓变幻出神秘的模样。

    余卿卿是第一次在这种氛围中就餐。

    仲夏的田野间,阵阵清风送来田埂与山林间植被的清香,与丰富的菜肴香气遥相呼应,都是在为到这里来的客人接风洗尘。

    人文、地理、自然没有丝毫界限地融合在一起,让人不禁胸怀宽广,豁然开朗。

    让余卿卿忽然觉得,身边的一切都有一种异样的情调。

    浪漫不是诗,是远方,在此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宋笛和余卿卿被安排在上层宴席的最前头,与之同桌的是村支书、村长、村寨唯一的老师、以及一个昨天刚到村寨为村里的留守儿童和孤寡老人做心理咨询的志愿者。

    同行的其他三人跟刚认识的村民,热情熟络地坐进宴席中间,高谈阔论。

    与那些一辈子都没走出过大山的人们,讲述着外面五光十色的花花世界。

    只有张衍,咬了块肉干,尽职尽责端着机器从头拍到尾。

第五百四十章 志愿者

    余卿卿和宋笛落座后,同桌的其他也相继落座。只有那名志愿者,似乎在某个不愿出家门的独居老人家耽搁了。

    她可以趾高气扬,肆无忌惮。也可以是掏心掏肺的邻家大姐姐。

    海市蜃楼终会在太阳底下消散。

    明明有大把的美少女等着他青睐,他青眼偏偏落到了个名花有主的身上。

    这句话响起的时候,一群男生已经走了一段距离。只有落在最后两个同学听见。

    “啥?”因为简远的话不由往回走了几步,男生看看远处的人,再看看简远,有点糊涂了。

    莫不是他听错了?

    “简哥我听错了吧?”另一个男生同样惊讶,抬手贴上简远的额头,“这也没中暑啊,怎么开始说胡话了?”

    简远转头瞥了说话的人一眼,那双犀利的眼瞳,可一点都不像在开玩笑。

    “不是所有人生而就需要光环。拥有光环之后,你也许会抵抗整个世界的黑暗。哪怕那些黑暗不应你承受。”

    “人生的风险是没办法上保险的。你能做的是除了抱怨之外,走稳自己的每一步。别去管那些看你不顺眼的人,也别去听那些讨厌的声音。”

    简远:

    他也试图用心理学来合理化自己的执着和情感认知。可真正的爱情,又哪里是几个片段的文艺,就能概括描述的?

    窦楠:

    他又恨又悲。

    恨狠心拆散他们的所有人,所有不明诡计的动机。

    不折手段,心狠手辣。

    他更恨他自己,没能保护好他们的感情。让人那般作践,毁坏。

    可悲的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他既不敢恨,也不敢回以反击。任凭她割下他心里的肉。

    更可悲自己懦弱得不堪一击,连相信他们坚固感情的勇气都没有,就选择了逃避。

    他和余卿卿的分离,加害者有份,他自己,亦有一份。

    其实窦楠非常清楚,余卿卿不是一个脆弱的女孩儿。她对他完全信任,也对他们的感情充满自信。

    如果他当时有胆说出实情恳求她原谅,她即便再生气伤心,也一定会谅解他。

    可事发突然,被恐惧支配的窦楠,已经没有了引以为傲的理智。

    一想到她厌恶嫌弃的眼神,会讽刺出如何锥心刺骨的话语。他崩溃得再也没有颜面见她。

    他再也不是她心里的阳光了。

    明明,他可以一直都是的。

    现在想来,他们的感情真的太顺遂了,没有波折,也没有争吵。

    没有遇到情感挫折的适应能力。

    再次来到繁花城,窦楠心里几番感慨。

    曾经打算用来求婚的场所,再看物是人非。

    好像,在谈恋爱的时候,一直都是窦楠在付出。

    到现在还依然保留着他宠出来的小习惯,也始终改不掉。她做不到绝情灭心。

    可她也知道,这样对于严骢,有多不公平。

    明明他对自己那般好。感到万事都想亲力亲为替她做好。

    所以也不敢再步步紧逼,让她难受。

    而就是那副破碎的容颜,又忽而投射出另一张轻狂桀骜的脸,似乎出现过相似的神情。

    林昊与宁溪坤大不相同。

    林昊拥有少年人最典型的个性。桀骜不驯,反叛执拗,情绪极端,说来就来

    如果说宁溪坤是初恋时的水果糖,那么林昊则是

    一上午老是发呆走神,工作效率低不说,做的文件也漏洞百出。

    秦觅看了几份从余卿卿那里拿来分析的文件皱紧眉头。对于余卿卿这种不在状态的工作态度也是十分讶异。因为对余卿卿这种工作狂来说,为了提高工作效率避免错误她从一开始做东西就十分细致谨慎,那些不该犯的错是绝对不允许出现的。而这首例竟然也会发生在余卿卿身上,秦觅想都不敢想。

    午餐时间,秦觅看余卿卿木讷地巴着米粒一副神游太虚之态,实在有点看不过去,更何况她面无血色病态毕现的模样。便几番劝说余卿卿早早回去休息,虽然工作很重要,但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余卿卿知道自己体溃力乏且胡思乱想没有心思工作,也不多争辩,便胡乱收拾了东西乘地铁回家。完全忘记还有个人在等待她下班一起归家。

    兴许是余卿卿连日累月忙工作缺少休息,所以病一来就是缠绵反复,高烧起起伏伏,一倒就是一整个星期。

    再清醒的睁开眼睛之时,竟已是周六凌晨两点。

    这几日余国然看余卿卿那忍受病苦高烧的憔悴模样是即心疼又愧疚,心里的懊悔和懊恼让他更气恨自己的无能,要让余卿卿那么辛苦工作直到病倒。握着电话有好几次想打给卫君冉,可回头看到余卿卿被病症折磨得迅速消瘦的脸,终于还是忍了下来。

    睁眼看见同样憔悴的父亲,余卿卿很难过。原本就因为忙工作少于陪伴他,现在还让他担心忧愁。余卿卿抬起绵软的手,忙宽慰父亲自己没事。

    看着那晶莹白亮的指尖软软落在自己掌心里,余国然觉得,这世间最好的珍宝莫过于此。而反过来安慰他的余卿卿却让他心头更酸更痛。明明该担当该挡去她风雨的是他,现在反而多数时候是她在支撑着他。

    眼眶含泪,余国然忙转过身去借故给余卿卿端粥避开余卿卿追随的目光。

    喝着父亲熬得美味的粥,却杂陈在心,余卿卿忍不住鼻头一酸,咽下的美味如鲠在喉,眼泪扑啦啦地落下来。病痛果真不仅仅折磨人的肉体,还消磨人的毅志,原本坚强的余卿卿也变得情感脆弱。

    余国然看余卿卿落泪,以为是粥太烫,连忙接过碗和勺子吹了又吹。像安慰小时候的余卿卿那样嘴里不断念着:悠悠乖啊,不烫了不烫了。

    或许真的是因为粥太烫,又或者是余国然那声悠悠勾起余卿卿很多对往事的回忆,亦或是余卿卿不知道什么原因就是觉得很委屈,那一晚她哭了很久。久到,再次醒来已是周六下午一点。

    醒来的时候发现时间有点微妙,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要做,却总是想不起来。

    迷迷糊糊想起来在生病期间手机没电早已关机,接上电源打开手机短信提示竟然有几百条未接来电,和几十条短信。除却垃圾信息和诈骗电话之后那未接电话的短信的数量仍然惊倒了余卿卿。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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