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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是想干什么?四公主霎时又觉得,驸马还她的是驸马!刚刚瞧见的,一定也是假的,一定是假的!这可恶的驸马一定在玩什么令自己头疼,怎么猜也猜不透的游戏。【】
四公主不由得将视线从那张俊脸上,再次扫回他没有遮掩的胸膛,双眼圆睁,她一定要让自己瞧得更清楚一些。只见半赤着身子的水中月身子娇小丰润,皮肤雪白,瞧着柔滑细腻,并没有男子胸膛那般的宽阔。丰胸细腰,柔若无骨,确是女子无疑!
这一回,她再也不闭上眼睛,而是惊异、狐疑的望着眼前的水中月,一眨不眨的望着那双高峰。眼中,带着那死也不信的怀疑;心中,恐惧,遮天盖地的扑来,将她彻底的淹没,她连一丝逃避的机会也没有。
“嘶”
更诡异的一幕,又出现在四公主不敢相信眼眸中。只见轻声碎响中,水中月一手在耳边轻轻的撕,慢慢的拉开,一张脸皮,就这样一点一点的撕落,他的手中就抓着溥如蝉翼的一张奇怪面皮,近似透明的脸皮,这就是刚刚那剑眉星目的英俊男子脸孔!
再看眼前时,只见水中月的脸蛋仍然瘦削,却是柳眉细长,大大的眼眸,水灵灵的,深似一潭秋水,小巧鼻,细红唇,只是脸色太过苍白,想必是常年带着假面具的缘故。
眼前这个水中月,又哪里是什么英俊男子!整个儿就是一个十足真金的大眼美女,姿色比自己是要差上一些,年龄却与自己差不多。
四公主不敢相信的美眸圆睁,带着惊恐与猜疑的神情。她非常想抓着眼前之人质问,到底是为什么,为何要如此欺骗于自己?奈何,她仍然是动也不能动!
她此时更想做的,是亲自用手摸上一摸,希望亲手摸到这一切,感觉到都不是真的,都是这万恶的驸马在戏耍自己,一定是的!
仿佛能看透四公主的想法,水中月抓出她一只雪白的长臂,缓缓放到自己的胸前,并且用力按了按,她的手既然不会动,感觉总还有的。
软绵绵的,果然是滑滑腻腻的!
四公主眼中还是带着那不敢相信的眼神!
水中月又抓着她只变成了木头一般的手,摸向自己的下腹部。
四公主现在除了惊恐与怀疑,哪里还会有娇羞之色,急切又害怕的,非常迫切的在祈祷着,等会摸到的一定不会还是与自己一般。
由着水中月抓着自己的手往下一探,四公主的心,再沉到了无底深渊!只觉摸到之处平坦有如平川,沟壑宛然,仍然与自己的一般无二!
四公主仍然不敢相信,死死盯着眼前这张苍白的美人脸,这张脸上无喜无怒,渐渐绝望的她从中瞧不出任何变化。
“四公主,非常抱歉!为了师傅的任务,试探我这易容之术是否过关,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扰乱了四公主的正常招驸马,小妹由此感到非常抱歉!其实,那驸马最佳人选,还是那位白衣书生水清鱼,公主还是招他为驸马吧。”
四公主瞧着眼中的,尚且不敢相信是真实的,忽然,水中月以女子娇柔清脆的声音,贴在自己耳边喁喁细语,解释着这一切的经过。
这一次她听到的,确确实实的,是少女的声音无疑,完全就不是擂台之上的阳刚温磁的男子之音。
手感,听到的,看到的,都显示眼前的一切是真实的!四公主仿佛感觉天倾覆下来了,两行清泪缓缓的流出,划过那娇美的脸蛋,忽然眼前一黑,再也承受不住的昏了过去。
水中月难过的摇了摇头,暗道罪过不浅。虽然这么做不算是棒打鸳鸯,却也是破坏了四公主一生的名誉,她就算挺过这段痛苦的经历,只怕今后都将继续生活在不幸的厄梦之中。
虽然,她依然是冰清如玉,还可以继续招上一位驸马。只是,这次在众目睽睽之下,却选出一个假驸马的天大笑话,将成为她一辈子永远也抹不去的羞辱,会深深的烙在她的心底。
像她这样娇生惯养的公主千金,恐怕就连现在的这段痛苦都挺不过去。
水中月脸上露出异常痛惜,非常同情的神情,轻轻柔柔的抚着四公主因痛苦紧皱着的眉头,擦拭着她脸上那淡淡的泪痕。
这种经历,这种痛苦,只怕与自己当初与李浩第一次住宿旅店时,被一个奸滑流氓的店小二用迷香熏昏过去,再被他耻辱的剥光了衣服一般无二。
想到这里,水中月再次恨得咬牙切齿,苍白美丽的脸孔之上,也挂上了两行淡淡清泪,觉得当时废了那家伙尚不解恨!
红烛,红喜字,红窗花,红纱帐,红鸳鸯锦被……一个喜气洋洋的香闺之中,此时此刻,却弥漫着浓浓的忧伤,浓得令人窒息,忍不住的,就要落泪。
想到自己当时将那银贼彻底的废了犹不解恨,那么,四公主若真抓到了自己两人,又该如何?水中月不敢想像。
“自己俩人这么做,害得四公主这般痛苦,到底是不是大罪过?又值不值得,该不该这么做?唉,自己造孽了这么大的罪孽,若真被四公主抓住了,就算凌迟处死也罢,只要与李浩在一起,生与死,都无所谓了……”
水中月静静的坐四公主牙床边,不由得胡思乱想着。
估摸了时辰,水中月再在锦被之中的四公主的身上再补上几指,从怀里掏出一封早就准备好的书信放在她的手上,藏进了锦被之中。
刚刚做好这一切,李浩就抱着昏迷过去的翠寒走了进来。原本伺候四公主的丫环,早已经被水中月点倒了。
水中月将翠寒接过,放到四公主床上,将她的脸侧向里面。旁人进来时,从外面看,就只能看到四公主。
弄好一切,两人将鞋袜尽数摆放好。
水中月迅速的开始化妆,摇身一变,就变成了冷脸冰雕一般的翠寒,穿上她那身衣裙,连带她那把宝剑——霜星剑,也拿在手上。
宝剑入手,水中月就觉得在抓着一块冰团一般。
化好妆,李浩将房门从里一拴,与水中月从窗口纵了出去,再将窗门带上。
路过驸马府外的大门,两位横氏兄弟齐齐行礼问道:“小叶公主,你这么晚了,这是要去哪呀?”
李浩长叹了一口气道:“唉,还不是因为驸马与四公主今晚洞房花烛,可怜的小叶没人陪着玩了,只好独自去花园里逛逛,或者去找连州的公主姐姐玩玩。可又怕那二王子趁机来找我麻烦,只好叫上翠寒姐姐来保护我了!”
横飞哈哈大笑道:“人家洞房花烛的美事,哪来还来理你这小……”
横飞机灵的将后面两字赶紧缩了回去,虽然小叶现在是义女,到底也是娇贵的公主,可不是他这种人能得罪的。
好在李浩素来大方,并不与他计较,嘱咐他俩提起精神,守好一点,不要扰了驸马与公主的好事。
就这么着,李浩与冷面孔的翠寒大摇大摆的走出了驸马府,原来四公主的香阁。
在花园中晃荡着,李浩与翠寒两人见左近无人,立时躲入一个假山之中。仅仅几息的功夫,两个喝得醉熏熏的将军走了出来,哪里还有原先的小叶公主与翠寒侍卫。
此时已近深夜,有许多喝得半醉的客人开始告辞回府。俩人互相搀扶着,极其自然就混入回府的稀疏人流之中,轻而易举的就混出了王府。
出了王府,躲进一个无人的偏僻之处,两人再摇身一变,又变成了两个江湖豪客,取过雪月儿早就藏好的东西,向着城外行去。
却只见城门紧闭,又如何能够出去。
俩人不慌不忙的走到一个僻静的城角,雪月儿从背包之中抓出一个绳钩,晃手一甩,就挂在了高高的城墙之上。
雪月儿握着绳索,“嗖嗖嗖”的就登上城墙,后面就紧跟着李浩。
下城,自然也是故计重施。
这个深夜,权王府还是灯火通明,热闹非常的时候,两道黑影就这般越墙而而,打马疾驰,离开了这繁华热闹的权州城。
俩人飞奔至城外一个僻静庄园,牵出两匹骏马,纵马狂奔而去。在离开了权州城很远一段距离,李浩才放声大笑道:“哈哈,想不到我们这么容易就完成了这个任务,以后咱俩就自由了!”
雪月儿笑道:“是啊,我也想不到,这么容易就能够完成,你的计谋果然是厉害,没想到那白衣书生就这般容易上当,没有任何征兆的袭击,果然是最难防的!”
放声大笑了会,李浩忽然小声道:“小声点,别再提那些江湖人物,须防有人听了去。”
雪月儿吐了吐舌头,缓马慢跑,忽然一把跳上李浩的马上,抱紧了他,喃喃的低声道:“李浩,你知道吗?从咱俩进了王府之中,闻知权王派人盯着你,后来又得罪了那万恶的三王子,我就日夜为你担着心,没有好好睡过一个安稳的觉。”
李浩惊讶的道:“怎么会?我可天天睡得美美的,吃饱喝足玩好睡得香,都快长肉变胖了!”
雪月儿被他这话逗得哭笑不得,嗔怪的轻捶着他的背道:“你却故意来气我!”
像为李浩按摩一般,只轻轻的捶了两下,又抱紧了他瘦小的腰背,轻叹道:“唉,怎么说你好呢?想不到你在王府之中,却还是这般大胆!我发现,你胆子好像变得越来越大了!”
李浩得意的道:“这可是与技艺提升同时壮大的!出外的这些日子来,我发现我的身子变得壮硕一些了,以前从来不会的内功心诀与轻身功法等等,现在也无奈的学会了。”
雪月儿微笑道:“我跟着你这一路走来,同样学会了许多技艺,还长了许多的江湖行走的经验。有很多的东西,都是以前所不敢去想和做的。”
忽然,雪月儿娇羞的轻声道:“李浩,下次咱们又去扮什么?扮作夫妻好么?我不想再这么绑着胸脯了,好酸好胀。”
李浩不以为意的点了点头道:“好吧,既然月儿姐姐这般卖力的为我们一起的自由快活的日子卖力,小弟又哪里敢不满足你的要求呢?只是,你还是得扮丑一些。”
雪月儿大喜过望,没有想到李浩想也不想的就这么回复她了,舒服的将李浩又抱紧了一些,将自己的脸面贴着李浩的脸面。
忽然,雪月儿想着四公主那最后气得昏晕过去的场景,身子一个激灵,幽幽的道:“只怕咱们这般作孽,以后也不会好活。四公主她,唉……但愿她能够早日找到好意郎君!”
李浩长叹了一口气,也很为她觉得可怜,这些日子来畅快的游玩,感情说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只是这江湖险恶,有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不想做也得做出来的。就比如,当初为了将蓝州三义扮得更逼真一些,还不是将人家普通的小姑娘吓得半死。
李浩忽然嘻嘻笑道:“这个罪孽可不能胡乱算到咱们头上来,若神仙们真要怪罪下来,也是得由那该死的胡老头去担这个罪。却只是,只怕今日之后,咱俩又会权王全力悬赏缉拿之人了,江湖上行走,为什么就能安逸一点呢。”
雪月儿摇了摇头道:“那也是咱们俩命苦,注定天生就是亡命逃跑的命!不过有件事很是奇怪,西山刀庄忽然将悬赏咱俩的榜单给下了。”
李浩点了点头道:“或许是西山芸那刁蛮丫头已经找到新的如意郎君,又或者是别人拿住了两个假冒的人去领赏了。”
猜测完,李浩又自我否定的摇头道:“既然她已经知道咱们是会这易容之术,绝对没有那么容易胡混过去的。”
雪月儿此刻幸福的抱着李浩就足够了,哪里去管那么多,柔声道:“管那么多做什么,只要咱俩安安全全的就足够了,我好希望就这么一辈子与你一去在江湖上行走,就算没有找到那所谓的神仙。哦,对了!咱们将武艺练得精了,就天天在这江湖上游玩好么?”
李浩失神的道:“难道真的会找不到么?”
雪月儿见李浩兴味索然,精神不振,转而柔声安慰道:“你放心,就算咱们两年找不到。回去看望一趟之后,咱们还可以接着去寻找的,我与你一起游遍高山去。”
李浩感动的道:“月儿姐姐,你对我真好!只是怕苦了你了。”
雪月儿听得心花怒放,道:“没事,只要能与你在一起,就算再痛苦难过的事情,我都能坚持下来,就像当初你叫我去剥死人衣服,斩断他们的头一般。再说,能与你在一起,我觉得我的日子过得比以前要精彩快活得多,太好玩了!”
两人共骑纵马小跑了一会,李浩忽然道:“月儿姐姐,咱们现在还危险的得紧,还是全力打马前进吧,你就再坐回你那匹马吧。”
雪月儿有点失落的望着李浩,可他这话也说的是真的,正无可奈何的想要跳回自己牵着马匹,忽然大喜道:“咱们就这么打马疾奔吧,反正咱们两人的重量加起来,还没有一个大人的重,就轮流着换着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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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浩点了点头,这个主意也不无不可,奇怪的道:“月儿姐姐为什么忽然就相着与我一骑了呢?”
雪月儿有些害羞的道:“因为我想要有一个怀抱,给我安全的感觉,以前是爹娘,现在我在外面就只有你这么一个熟人,所以我就想这么抱着你。”
李浩点头道:“是啊,我也想三牛大叔了,不知道他有没有变得更胖一些,他家的小弟弟也长得高一些了吧。”
两人各怀心思,在深夜之中打马疾奔,向着李浩认定的东方继续前进。
雪月儿此时也已经非常明白,李浩此时还小,还不大明白男女之事,可她自己已经耐不住寂寞,忍不住就将全付心思托付给了这个人小鬼头小滑头,是认定非他不嫁了。何况,这一路,自己什么也被他看光了,摸也摸遍了,又如何能够再装下其他人?
她相信,只要李浩再长大一些,一定会对她生情的。
也许,从当初那一天在酒楼撞见他偷那个管家的钱之时,自己就注定落入他的小魔爪之中,这个可恨又可爱的小鬼头。
雪月儿想着当初自己怎么把他抓住了,他还花样百出的戏弄于己,将毫无经验的自己捉弄得毫无办法。那时的自己,实在是太娇憨刁蛮,却也笨得可以。
而后在家中瞧着他鬼鬼祟祟想偷逃的滑稽模样,以及在山庙之中如何戏弄于他,最后又因为害怕与他一起睡在一张香案上,抱紧他的那一刻,她第一次动情了。
所以鬼使神差的,就决定要跟着他行走江湖。
他第一次无知的与自己在山溪之中同浴,他却只是孩童般的戏闹,自己却是少女怀春的伊始,那一刻,自己更已经认定非他不嫁了。
再经过店小二那一幕,她并没有从李浩眼中瞧到任何鄙夷轻视之意,或许他还是不懂这些,但自己还是打心底的被感动了,更是决定就算是为他赴汤蹈火,也绝无二话。
只是,少女怀春却害羞,乃人之常情,自己从来不敢直视。直到在权州的那间地下室,她才勇敢的去开始面对,将自己对李浩的感情毫无保留的呈现出来。
虽然直到现在,李浩还是不懂风情,更是与其他更加美貌的女子“打情骂俏”,自己只是除了生气,吃醋,也不敢过多的去抱怨,只是害怕从此就失去了他,在他根本还没有明白男女欢爱之事之时,就已经永远的失去他。
而就在今晚,她看着四公主因为被自己欺骗,绝望伤心的昏晕过去,连带自己再想到旅店那耻辱的一幕,她才发现,她已经是片刻也舍不得让李浩离开自己了,因为,下一刻,她俩就有可能被这江湖的险恶漩涡所吞噬,再也没有机会在一起了。
当然还有一份对未知的害怕,她觉得在这寂寞担心时很需要一个怀抱,虽然这个怀抱的主人还只是个小小孩童,不懂风情,更不会高强的武艺来保护她。
但只要能在他身边,她就安心了,就像此刻,能在一起,真好!
李浩扬鞭打马疾驰,哪里会知道雪月儿抱在他背后,会有这么多的想法,只以为她果真是因为担惊受怕,感觉困乏而安心的睡着了。所以,李浩因为害怕,担心她会忽然摔落马去,一手反手抱着雪月儿的腰。这个举动,雪月儿在第一时间就猜到了他的真实想法,美滋滋的干脆就此装睡,继续享受这真挚的感情,虽然并不是因为爱,她却可以认为是。
直奔了大半夜,两人所骑的那匹马开始喘得厉害,而奇怪的是旁边那匹空着的马匹,情况也好不到哪去。
李浩仔细瞧了瞧两匹马的样子,无奈的只能让它们休息一会,想要下马歇息,却见雪月儿仿佛真已经睡着了一般。李浩不忍去吵醒她,干脆就这么坐在马上调息。
仅仅这么一个举动,又将雪月儿感动得再次心花怒放。
雪月儿美滋滋的抱着李浩瘦小的身子骨,心里开始幻想着以后忽然懂情之后,会如何来哄自己开心,那时两人又会如何畅快的一起游山玩水,只怕当真就有如以前听戏文里所说的,只羡鸳鸯不羡仙了。
听说修仙会忘情,雪月儿忽然开始祈祷着,以后最好不要让李浩真正的找到神仙。过一会儿又想,还是修成神仙的好,那样自己俩人就可以长久的生活在一起了。再说他们那时已经是神仙眷侣,这情自然是更长久的,自然不可能忘得了的。
就在雪月儿胡思乱想之中,李浩忽然身子动了动,感觉想要下马换马的意思。
雪月儿陡然打了个呵欠,作恍然被寒风吹醒的模样,模糊的道:“李浩,这是哪里……哦,咱们还在逃亡,瞧姐姐竟然睡着了,这般粗心大意的,真是该死至极!”
李浩柔声道:“月儿姐姐,不必这般责怪自己,这些天你没睡好,正好多休息一下。咱们现在该换马了,你在我后面接着睡吧。”
虽然李浩也感到非常的困,很想睡觉,反而是雪月儿因为不停的想着令自己兴奋的事情,精神振奋得很。
雪月儿兴奋的跳下马来,摇头的道:“那怎么行!我刚刚睡了半晌,精神好了许多,还是换你来睡吧,你人小,就睡我前面,正好可以靠在我怀里休息,更安全一点儿,也可以睡得更舒服一点。”
李浩大喜,却还是道:“月儿姐姐真不用再睡了?”
雪月儿又一跃上马,向着李浩伸出雪白的小手,李浩不再推脱,抓着她的手,由她将自己抱在怀里,像抱一个大孩子一般。
只是,雪月儿又会把当大孩子看待么?
躺进雪月儿香软的怀里,李浩舒服的挪了挪身子,再次舒服的将头靠在雪月儿那柔软的山峰之间,闭着眼睛假睡。
他最近发现,披着狐皮大衣靠在翠寒冰冷却香软的怀里,感觉还颇为留恋了。所以,一入雪月儿的怀里,他习惯成自然的就靠着她那山峰之中。
雪月儿可不比翠寒,不懂得李浩的身份,被他亲密的动作再次闹了个大红脸,虽然她已经敢大胆的承认这段感情,却还是忍不住会有这些自然反应。
却说雪月儿心痒难搔的独自在美美相思,李浩一躺进她香软的怀里,只奔得数百丈的距离,就响起了均匀的呼吸声音,已经是睡着了!
“到底是这奸滑小鬼头胆大能安睡,福气倒是不小!”
雪月儿不由心中暗暗苦笑,摇了摇头,美滋滋的继续打马狂奔而去。
这下半夜跑路,这马可就跑了没多久开始喘气吐唾沫,雪月儿无奈止马歇息,看着怀里熟睡的李浩,雪月儿露出了满足的甜美笑容,干脆学李浩的样,继续抱着他在深夜凌晨的寒露之中坐着。
在对风寒的感觉上,雪月儿可就要比李浩敏锐,早在李浩熟睡之际,就抽空在包裹之中取出一件大衣服罩在前面,让李浩彻底的能够安稳熟睡。
等到马匹再次喘匀气息,雪月儿忽然就这么抱着李浩,直接抱着他直接马上跳了下来,强提内力想轻飘飘的站在地上,却因为长时间的在马上没有动弹,腿上变得麻木,再加上怀中抱着一个人,身子不大平衡,差点向前摔到,慌忙急往后仰。
“啊呀!”
“扑通!”
雪月儿惊叫一声,麻木的双脚再也维持不住稳定,一跤向后摔倒在地,却因为双手抱着李浩不肯放,直接就摔得躺到在地上,压得胸前一紧,感觉有些麻酥酥的好神妙。
“怎么了,来了强敌么?”
李浩惊得双手乱撑,就撑在雪月儿柔软的双峰上,想要跃起,却被雪月儿抱得死死的,动也示能动。
他这一撑,却将雪月儿按得更加有些娇羞,慌道:“没有,脚麻木了,跳下来时摔倒了。”
李浩这才平复差点吓坏的心情,奇怪的问道:“那你下来时,为何不叫我?哦,我知道了,谢谢月儿姐姐!”
雪月儿又喜又羞的道:“咱们现在可是一家人,当然得帮着点儿!”
李浩忽然道:“月儿姐姐,你倒是松手啊,你抱着我怎么起来,地上怪凉的,冻坏了可不好!”
雪月儿才慌乱的将紧张过度,却一直忘记松开的双手松了开来,脸色羞得更红了一些,怎么自己最近又变得糊涂了一些么?李浩一撑而起,转而一把拉起了躺在地上的雪月儿,并为她拍净身上沾的泥土。
雪月儿站了起来,缓缓的活动了一下身子,将气血调匀了,才道:“李浩,你还是继续多睡上一会吧。”
李浩摇头道:“这可不好,刚刚我已经睡得非常香甜,反而害月儿姐姐摔了一跤,所以这次,还是换月儿姐姐休息了。”
雪月儿大喜过望,也没有推辞,心说李浩还是非常照顾着自己的,自己的心思并没有白托。她不等李浩先上马,自己先一跃而上,转而拉着李浩上来。
这一回,她也舒适靠在前面,将头枕在李浩的瘦小胸膛之上,拉着他的一只小手抓在怀里,再盖上一件厚衣,开始美美的睡着。
李浩等她弄好,开始打马继续狂奔,后面还跟着一匹空骑的马匹。
直等到东方琉璃白,晨雾浓浓,李浩才将两匹马赶到旁边的座小山路上任它们吃草歇息。
现在可不是赶路的最佳良机,虽然江湖上夜晚赶路的人不少,可是还是会更加引人注目,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寻到一处清溪处,照常是雪月儿去打猎捕兽,李浩生火烧烤,趁着这会儿功夫,雪月儿又溜进清晨冰凉的溪水之中洗浴净身,迅速换上了女子的粗布衣服,胸前那双峰终于是可以自由的挺着了,不用再受那份罪。
李浩瞧着眼前对着自己眉目传情的雪月儿,满意的点了点头道:“这相貌还马虎,你到底是不舍得扮再丑一些的了。”
雪月儿嗔怪道:“你就是巴不得要我变得丑陋一些才觉得满意舒服么?”
李浩大笑着摇头道:“哪里会!我只是觉得你若再扮美貌女子,只怕一路麻烦仍然不小。不过现在这样嘛,还算马马虎虎!”
李浩将调好佐料的烤鸠肉递给了雪月儿,雪月儿忽然挡了回去道:“这两只烤斑鸠还是让给你吧,补上一补,你身子骨实在太瘦了一些!”
李浩摇头道:“同样是烤肉,又哪里还分得清哪只补一些?我其实瞧着这只烤肉太小,嫌难换,所以就将它让给姐姐了。”
雪月儿不再推辞,嚼着这只烤鸠肉,却是甜甜的带着微笑,一眨不眨的望着李浩。
俩人吃饱喝足了,李浩先去将两匹马牵来,用山中的清泉水将它们身上的灰尘清洗干净了。
雪月儿好奇的问道:“你为什么要自己洗马,这些事,不是可以交由那些小二来伺候么?难道你舍不得银两?我爹送的那些银两,可足够咱们两年花销的了!”
李浩摇头笑道:“你瞧这清晨如此大的浓雾,地上湿湿的,马匹奔跑过去,同样是片尘不起。而若咱们的马匹满是灰尘的进城,那就证明咱们是连夜赶了远路,就由不得守城门的卫兵怀疑,就会多注意一些,说不定麻烦就由此而来。”
雪月儿赞道:“李浩,你真是太细心了,连这也想得到。只是,咱们入住了客栈,难道这大白天的就不能去休息?”
“休息,为什么不休息?不过咱们今天可不能放心大胆的同时休息,得轮着来,一定得小心应付着。上午人较少,那边的讯息也没有这么快传过来,月儿姐姐应该也能够随便应付过去,你就不能先休息了,而若你对自己有信心的话,可以下午再休息。”
雪月儿点头道:“那我还是下午再睡吧!人多的场面还是由你来应付来得稳妥一些。”
清洗好马匹的灰尘,李浩将自己的衣服也换上一件干净的,将脸面上的灰尘泥土洗得干净。
处理完这一切,李浩容貌不换,与雪月儿扮作了一对中年武林夫妻,缓缓的打马向着先前未完的路程继续前进,前面的地头,他俩在权州之时就已经打探得明白,是属于连州的一座荒僻小镇。
两人来到那破败的城门之下时,那两个卫兵还在那儿抱枪打盹儿,对他俩望也不望一眼,估摸着是还没有交班的守夜兵士。
李浩不慌不忙的进了城,向着城门张贴的悬赏榜一看,除了那些悬赏江洋大盗的榜单,再也没了他俩被西山刀庄悬赏活拿的榜单,继当初那因雪月儿自愿跟自己出来,而被张榜悬赏缉拿小银贼复下榜,这是第二张下榜的名单。
如今还在悬赏缉拿他俩的,就只有这里看不到的,双猫悬赏三十万纹银的高价黑榜。而现在还挂在悬赏榜单之上缉拿他俩的榜单,那悬赏加起来也不过五千两,尚不足他们自己开出的一个零头。
李浩不由得苦笑摇头,与雪月儿向着旅店休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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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一家才开门不久的偏僻小店,那位店小二眼神一亮,“两位客官可要住店?来一间上房?”
这位店小二自然也是练得快成精一般的人物,从他们疲累的眼神之中,他也清楚他们不仅仅是来吃东西的。
李浩点了点头,抛出一块约莫五两多的碎银子道:“给我俩来安静些的房间,最好是在边角的。只住一晚,多的就赏给你了。”
那店小二大喜道:“好嘞,两位请跟我来,房间包你们满意!”
店小二果然将两人让进一个落在西厢角,窗明几将的雅室,家具虽然老旧,却还布置得精雅。
李浩简单的向店小二问明了镇里的一些情况,低头向雪月儿嘱咐几句,关门安心的去睡觉,雪月儿则向着城镇之中走去。
那店小二微觉奇怪,摇了摇头也没有再问什么,由他们两夫妻去。反正赏银已经到手,掌柜的可还没起来呢,果然还是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这一出去,雪月儿开始在城镇之中乱逛,在这大白天的上午,暂时不用为李浩挂心,可以专心的的在街上看着一些好玩的东西。
好久没有这么游玩过了,与李浩在一起时,起初因为没有银两,怕被李浩说她是娇蛮的小姐脾性,从来没有提过。就连上一回她独自出了王府,因为挂念李浩的安危,更为了努力完成任务,没日没夜在勤加修炼武艺,连睡觉都睡不好,哪里有空来玩。
今天有李浩特意指令,雪月儿走到街道上,兴奋的瞧着眼前那许多花花绿绿的玩具与饰品,让她瞧得爱不释手。不过想到这一路上要带着这些琐碎东西,可就非常的不方便,更会被李浩取笑,她也只能遗憾的看了又看,摸了又摸,最后在摊主鄙夷的眼色之中,尴尬的走开,走到下一个摊位继续重复上演着这一幕。
这就么一路走着瞧着,雪月儿玩得有点儿乐不思蜀,虽然心底还有那么一丝遗憾。直到日近中天,雪月儿带着心满意足的神情回到了旅店,先叫小二上菜,才去叫醒熟睡的李浩。
推门进去,却只见躺在床上的李浩的脸上贴着一张大大的白纸,将他的脸面都盖上了,雪月儿心上一惊,难道有刺客来杀他们?
她并有注意到李浩的肚腹在规律的起伏着,而且就算有刺客来刺杀她俩,她再进去,也是送死,应该反身而逃。
雪月儿担心李浩生命安危,自然是不可能就此反身而逃的,就算因此落入敌人的魔爪,她也是无怨的,一定要确认一下她挂心的李浩到底还是不是活着。
雪月儿一个箭步跃至李浩面前,“哗”,迅疾的抓起李浩脸上贴着的白纸,双眼圆睁,神情紧张的望着床上的李浩。
只见李浩原本安稳的熟睡在床,却因为她的动作迅猛,带起了一片纸片哗哗作响,风声飒然。李浩自然而然的,就因此惊醒过来,慌忙双手一撑而起,坐在床上同样紧张的东张西望的左右查看,最先入眼的,是一位满脸浅笑戏谑之色的少妇,却不是雪月儿是谁。
“好哇,娘子你敢戏弄于我!”
李浩被她吓得不轻,恼羞成怒的一把抱住雪月儿,将她按倒在床上呵她的痒儿。
雪月儿刚想闪避,却被李浩这随口而出的话语惊得一楞神,就被他抱了个严实,干脆顺从他玩闹着。
李浩呵了一会儿痒,忽然发现雪月儿手上还抓着一片白纸,上面字迹颇多,松开了抱着她的手,好奇的问道:“娘子,你上午就在这练字,没有去游玩么?”
雪月儿才惊觉到自己刚刚有抓过一张纸,忙拿了出来,有点害怕的道:“不是你自己写的?这个不是我写的,难道有高手潜进来了?咱们现在落入人家的监视之中?”
李浩虽然有些惊恐,转瞬就摇头道:“这不可能,若真是捉拿我们的高手进来,他会直接将我制住,再将进来的你也一并擒了,不会放任到现在。娘子不用担心,我估计是老偷儿与咱们告别了,将纸张拿来瞧瞧。”
雪月儿才想到还真是如此,抓过手中的纸张与李浩两人凑在一起瞧着,还真是被李浩猜中了!
字体非常的漂亮,字端笔劲,与胡老头那胖胖慵懒的模样完全不相像,只见上面书着:
徒孙李浩,本想称呼你正式的名字,但想着还是这个叫来写着都顺口,就将就先用下吧。
先茶恭贺你们这么快就完成了胖子给你们的任务!
对此,胖子心里非常的高兴!想必你们也厌烦了我这总要让你们不得安稳的胖子吧,或许你们背地里叫作“死老头”!心想,总算这回可以早日摆脱胖子的纠缠了。任务你们确实完成了,胖子也不会再在你们面前讨人嫌。
不过江湖险恶,永远不要掉以轻心,轻忽大意,如若不然,你们要后悔莫及!有些事情就算后悔,还有回旋的余地,自己的命,却永远只有一条,这一点你们要确记。
胖子知道你这小鬼头机灵精滑,但人总难免会有大意,犯傻的时候,胖子只想提醒你,当你得意忘形之时,多想想:命,永远只有一条!
知道你嫌胖子罗嗦,胖子也不多废话了,最后给你说下一下本门的来历。不管你愿不愿意,你现在总是圣手门的弟子,以后有机会,好好的找一个根骨好的弟子传下去,那时,你可以放心的去游山玩水,或者是你所说的寻找神仙。
本门功夫是由一位无名高手所创,当时并无立什么门派,是由受了这位高手大恩的第二代门人创建的,并追尊无名老人为开派的祖师。因此江湖之中,就多出了一个一脉单传,极其神秘的圣手门。
胖子就是圣手门第十七代的传人,你是第十九代,这点你可要记清。
本门的功法心诀有无影心诀,鬼影步,无痕摘星手,这些你都已经记得清楚。只是,还少了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心诀、功法。
知道你不想再瞧见胖子,所以胖子也就不在你面前继续罗嗦,将它们全写在这张纸上,你记熟了,就将它烧了吧。
本门功夫向来是口口相传,不过到了这儿,胖子也不得破一回例。
书末附有无痕摘手的最高层次的心诀、功法,虽然知道你不大感兴趣。可为了将这门技艺完好的流传下去,你就好好的练熟了罢,免得你教不了你的下代弟子。
技艺并无好坏,好坏在于他的主人怎么应用,用得好,就是好的功夫,用得差,再顶尖再漂亮的功法,也是邪恶之术。
因此,你在挑选弟子之时,就算根骨再好,人品不佳,也不要将这功夫传下去,免得坏了圣手门的名声,切记!
最后再次提醒你们,时时警惕,处处小心,小心驶得成年船,另外也祝你这小鬼头早日找到那虚无飘渺的神仙门派,不过在此之前,你可千万不要忘记替本门先找上一个传人。
其实就算找不到,你这小鬼头已经偷到一位貌美如花,对你又是痴情不移的女子,从此鸳鸯双飞,岂不快哉?又何必去羡慕那飘渺无情的神仙呢!
从此,你俩好自为之吧,日后有缘自相见。
圣手门第十七代传人:胡春秋
雪月儿瞧到胡老头留书的最后一句,羞得脸皮如火烧,喜得心花怒放,一只手不知觉中,早已经抱在李浩的身上,此时微微搂得更紧了一些。
信上说是附有圣手门最高层次的功法心诀,可眼前只有溥溥的一张纸,又哪里还有其他的纸片?
“到底藏哪儿去了?”
李浩抓着这封信上下翻转,仔细搜寻,哪里有它的踪迹?
雪月儿忽然道:“会不会是胡爷爷用他那特殊药水写出来的?”
李浩一拍额头道:“对啊,怎么将这个忘了!”
“两位客官,你们点的菜肴都准备好了,请去用餐。”
这时,外面的传来那个店小二的声音,他将菜点端了上去,却迟迟不见人来吃,怕等下来的客人多了没有桌位,被掌柜的责怪,只得来他们的客房催促。
雪月儿吐了吐舌头道:“哎呀,刚刚光顾着紧张你与好奇这信写着什么,却将这事给忘了!”
李浩笑笑,搂着她的细腰,一起出去了。这个要求,可是雪月儿要他做的,说这样做,才真正的像恩爱的夫妻,就不会有破绽了。
其实,雪月儿又真是这么想的么?
菜点并不多,却是极其精致,有李浩爱吃的爆椒小河虾,还有雪月儿忽然非常爱吃的糖醋排骨!
坐在桌上,雪月儿时时会挟起一尾小河虾,满眼尽是温柔情意的递向李浩的嘴里,就那么幸福的瞧着他咂得嘴巴叭叭作响,眼巴巴的等着他挟着排骨肉来喂自己。
他们两人在桌上大秀恩爱,旁人看不过去了,摇头取笑道:“瞧着人不怎么英俊漂亮,却是不知羞的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做这调情之事。不过两人都是同样相貌,倒也般配,哈哈……”
起初雪月儿会被他们说得脸红的低下头去,后来干脆无视之。
李浩忽然哈哈大笑道:“这位老兄虽然英俊,只怕是嫌弃自己的娘子太丑,不好意思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亮相,还不如我这相貌平平,却可以潇洒自在陪着娘子一起用餐,大感快活。”
“你……”
那位汉子被他这话激得半晌无言。片刻后,他一鲠脖子道:“谁说的,我娘子可是貌美如花,只是带出来怕被你们这些色迷迷的粗人瞧得眼红,起不安份的龌龊想法,还不如藏在家中独享的好。“
“哈哈,是么?”李浩也不继续激怒于他,“那老兄的眼福可不浅,虽然能瞧着机会是比小弟少了一些。”
“那是!”
听到李浩羡慕之词,那人得意的挺胸昂着脖子,也不再去数落他俩。
李浩与雪月儿慢慢的吃完午餐,才相互搂着回房歇息。李浩去后院提来一桶水,关上房门自去瞧那功法心诀。
轻轻的将那张纸张放入水中,那上面原本存在的字迹,忽然化为混浊的色彩在清水之中淡淡化开,字迹已经全都消失不见。
过了片刻,张纸张上才慢慢的显示出来几式动作图案,还有文字注释,正是那胡老头所说的功法心诀。
李浩没有让雪月儿出去,胡老头也没有在信上特别提出这点,雪月儿也就顾不得那么多,干脆好奇的跟着李浩一起看,才不去理会那什么武林大忌。
又或者,她认为自己是属于李浩的,她与李浩就是一体,不分彼此。
“有没有时间限制的?咱们快点将它记下来,这胡爷爷做事同样有些神秘莫测,还是先记全一点好。”
雪月儿可比李浩对这些东西还要上心,字迹一出现,她就开始用心帮李浩记忆,至于那些令她看得面红耳赤的图画,虽然觉得有些害羞,还是认真记着那些姿式。
前些天与雪月儿一起认字练字,还有与四公主她们一起练习的功夫,再加上李浩的记忆能力特别强,纸上这些字恰巧还全部认识,记忆起来还是非常迅速的,那些奇怪的动作,与心诀,就此深深的烙刻在他的脑海之中。
他记忆完后,反复对照两遍,丝毫不差,轻松的微微一笑。再看雪月儿,她还在非常认真的在那帮他看着,记忆着,李浩知道那些字迹最多再过一柱香的时辰就会消失,嘱咐雪月儿先将门从里拴上,走到外面把风查探消息去了。
雪月儿叮嘱他要小心一点,转而去记忆那些神奇莫测的功法。
李浩瞧着雪月儿对自己的功法很是好奇,心想到时是不是故意将那些无影心诀与鬼影步抄在纸上,让她学会比她家传武艺更好的轻功,以后一起行走江湖之上,多上一份保障。
至于无痕摘星手,那就不必再教了。
本拟去城门张贴的悬赏缉拿榜单瞧瞧,才一出城门,就瞧见外面吃饭喝酒的客人们在高声议论着悬赏缉拿大胆包天的“百变双魔”之事,果然消息传递的够快!
自己连夜赶来,可是整整一夜的时辰,这才过了一上午,消息就传到这儿来,难道说四公主与翠寒在昨夜就恢复清醒了?
李浩若无其事的坐一张桌子之旁,要来一壶好茶,慢慢的品着茶,听他们述说着那权王张榜在王朝各地悬赏缉拿“百变双魔”之事。
“你们一定想像不到,为了缉拿这胆大包天的百变双魔,权王爷可是许下承诺,只要将她们确实的信息告知,就可以领取一万两的银子!”
一个年轻的江湖汉子摇头轻声言道,围在他身旁的酒楼食客听来,却不异于平地惊雷。
“哗!”
旁边人听得倒吸一口凉气,惊得目瞪口呆。仅仅是一个消息,就能够让他们获得万两纹银,哪里还有比这更轻松,更好赚银子的事情呢?他们从来就不敢想像,他们什么时候能够赚取这么多银两,要是偶尔让他们获知这百变双魔的行踪,那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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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有人叹道:“唉,人家既然是百变双魔,转瞬间就能变化为与原来面目完全不同之人,又如何能够轻松就得到她们的行踪消息?还是别做痴心妄想之事吧。”
又有人道:“那可也说不定,运气来了,什么都有可能!”
……
等他们议论够了,先前将消息带来的年轻汉子继道:“这还不算,权王开下的高官厚禄赏格就更加诱人了!”
这年轻声音的江湖汉子被一众酒客围住了,李浩瞧不见他的具体面貌,从缝隙之中瞧见他穿着黄衫,也只有品着茶继续听下去。
旁边的听客们急于知道下文,催道:“这位兄弟,快点将这些赏格给我们速度说下吧。”
半晌过后,那年青人才慢条斯理的道:“这最诱人的悬赏,就是成功将她们捉拿回来的人,只要相貌不是太丑,年龄不是太大,就可以成为驸马!”
“哇,真的!只是两魔可不好抓!”一人惊讶异常,转而恢复了清醒,知道自己是没有那个福份的了。
又有人插话道:“四公主不是与双魔之一洞房了么,已然成为残花败柳,谁还来稀罕来做这戴绿帽的驸马,当着也不大光彩吧!”
“哈哈……就是!这乌——龟当来可是不怎么爽!”
一众听客开始对这个最诱人赏格抱以嗤笑之态,那还不如得到数十万两的纹银来得直接呢。
李浩隐约瞧见里面一个黄袍男子缓缓摇了摇头,继续吃着他的酒饭。
那些人取笑得够了,见那年青人不以为然的在那摇头发笑,狐疑的道:“难道这位小兄弟,就算那四公主已经成为残花败柳,冲着她的高贵地位,还有绝美的相貌,还是有很多江湖人士对这驸马之位极是热衷?就不觉得这绿帽戴着,被人从后面指点着,怎么都不爽么?”
黄衫青年依然摇头微笑不语,继续吃着他的酒菜。
旁人催道:“好了,这位兄弟就快点说吧!”
黄衫青年笑道:“只怕我说来,各位也是不信,还不如各位去城门边自己瞧瞧去!”
一人道:“这么重要的消息一张贴出来,还不被挤个水泄不通才怪呢,再说来回也要段时间,还是由兄弟你讲给我们听听吧。”
黄衫青年点了点头,缓缓的道:“我要说的是,四公主至今是处子之身!”
“哗!”
有的惊讶出声,有的又复呆愕之态,这消息简直太雷人了,雷得听到的人都要变成痴痴傻傻的。
“怎么可能,难道那双魔不是为了贪图四公主的美貌与珍宝而去?”
“没有,除了让四公主气得直接昏晕过去,其他的东西甚么也没有带走。更听说那假扮成驸马之人,还留下一双在比武擂台仗以夺魁的鸳鸯双笛!”
旁人又惊愕的问道:“兄弟,这话是真是假?若说为双魔只是诚心戏弄于四公主的话,又何必留下这珍贵罕见、威力奇猛的精致暗器?”
黄衫青年笑道:“我有位江湖朋友可是在王府当侍卫,亲耳所闻,这还有假?”
众人才相信的点着头,一人又道:“如此说来,这消息还来之不易,只怕不会出现在悬赏榜单之上。”
黄衫青年笑道:“这是自然。榜上明说,双魔之一,也就是那假驸马,是,女的!”
“哗!”
这位黄衫青年的消息听着当真太雷人了,旁人觉得这个世界要疯了,摇头不止,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里面一人又问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是哪位武艺高强,相貌平平的女侠,瞧不惯自己中意的郎君也去参加这比武招亲大会,特意改扮成男子来报复,事后觉得做得有些过火,才留这精致暗器算是陪礼?”
旁人听到这个解释颇有可能,齐点着头,再看向那黄衫男子,等他的精彩内幕消息。
那黄衫男子摇了摇头,微微笑道:“这位仁兄的想像力还真是丰富!说得还确像是那么一回事!”
“四公主亲口说了,那可恶的双魔,只是为了拿她当成试练易容功夫,瞧瞧自己的功夫是否练到家的试金石。”
旁人问道:“就因为如此?”
瞧着黄衫青年点着头,旁人再次被雷得外焦里嫩!当真是艺高人胆大,这种游戏也敢玩!
黄衫青年又道:“正因为如此,四公主气得直接昏晕过去,半夜,一起中招的侍卫清醒过来,将她救醒时,她就气愤的扬言,一定要将她俩活捉回来,将她们的皮一层一层的活剥下来,瞧瞧下一层还会不会是一层骗人的假皮!”
李浩正喝着的一杯茶,呛得直接咳嗽起来,这四公主也太狠了!听得他头上冷汗直冒。与四公主相处几日,知道她平时虽然娇蛮,却从来不会过重的惩罚下人。这次怕是真的气疯了,这么狠的话也说了出来。
旁人听得同样是冷汗直冒,想像四公主当时气得暴走抓狂,摔砸东西,咆哮不止的愤怒场景。估摸着她就算真剥掉了双魔的一层真皮,只怕四公主也会派人将她俩救活,慢慢的调养好,再来剥上一次!
旁边胆小之辈吓得寒气直冒,脸色发白,良久才继续问道:“那双魔之中的假驸马既然是女的,为何另外一个又不确定呢?假驸马进府时,只她一人,又哪来的同伴,难道她们早就混了进去?”
黄衫青年微笑着点头道:“这位兄台果然聪慧,两次分析都这么到位,她的同伙确实是早在这月初就混进了王府的。”
顿了一顿,他继道:“其实,当时她们是一起混进去的!”
旁人听得又仿佛置身云里雾里,既然是一起混进去的,那这假驸马又是如何在不被她们发现的情况之下,明目张胆的上这武比擂台比试争魁呢?
既然猜不透,他们摇了会头,也就不再去伤神,干脆话也不插了,直接等着这位英俊年青的黄衫侠客将有趣的事情继续道来。
见众人不再议论插话,原本打算再吃上几口的青年打了个哈哈道:“噫?有这么诡异之事,各位不先猜上一猜?”
那个被黄衫青年赞为聪慧之人摇头道:“我们猜不来,干脆偷懒,听少侠将这精彩故事直接说来。少侠这桌酒菜钱,算在我头上了。”
那人继而高呼道:“小二,再来两坛上等好酒!如此好故事,当有美酒助兴。”
“好嘞,稍等!”
原本围在人群之外的店小二滴溜溜的就跑到后面库房抱着两坛美酒过来,放在酒桌之上,准备继续听这精彩的故事。
李浩借着人群让开的这功夫,才瞧见那请酒之人,原来是位儒雅的中年商人,而黄衫青年却是颇为英俊,只怕也参加了这次比武招亲大会,却是没有印象。
好酒备足,黄衫少侠两人畅快的喝着美酒,继续将从他朋友那听来的消息,也就是李浩与雪月儿如何扮成家道中败的可怜女子,托人混进王府,再怎么一夜得宠,成为四公主的义妹,又如何救人,再巧妙的将同伴送出府去,里应外合,一举就弄出了这假驸马之事,精彩故事一一道来。
李浩坐在桌上,悠悠的听着那黄衫少侠讲述着自己前些日子混进王府的英雄事迹,不由得头微挺,得意非凡的捧茶微笑着。
“这位兄台却是兴致啊,别人都围在那听故事,尊驾却是独自品茗,听故事与享受一个也没落下。”
正在李浩听得出神,微微傻笑之际,旅店掌柜的走过来,与他同坐一桌,倾听着里面传来的故事。
此际已过了午时用餐的高峰,掌柜的也闲了下来。
李浩突然惊醒,神情不变,微笑道:“哦,掌柜的闲下来了。旅途之中的人,当要尽可能的抓住一切机会休息,不然就要劳神伤体发病,那可不好。站着是听,坐着喝茶也是听,我又何必去浪费力气站在那?”
掌柜的赞道:“还是兄台在外游历多时,经验充足。”
李浩点了点头,不再与他谈话,继续听里面黄衫青年的故事,看能从里面听到多少对自己有用的东西。
在这边的城镇,并没有出现大量将士搜捕,权州城里只怕是早就搜翻了天。不过这里捕快与江湖人物的追查肯定不会少,同样得加倍小心,胡老头说得对,命永远只有一条。
众人对能否过查探到双魔的讯息获得奖赏不抱希望,干脆兴奋的听黄衫青年讲述李浩在王府之中所做之事,纯粹当回听众,机会难得,这样的精彩故事可不会常听到。
有了本来目的的偏移,众人转而听着黄衫青年改述武比擂台之上的故事,有些他们已经听过,昨天那两场精彩比斗,以及假驸马意外胜出的故事却还没有这么快传过来,正好一并听来。
闻知白衣书生最后忽然反败为胜的情节时,这些酒楼的听客们同样大声鼓掌暗赞他计谋了得,不愧是文比第二的人物。
当听闻最后假驸马上台之后,只用一招,就将行动飘忽,计谋多变的白衣书生击得狼狈不堪的,像一段木头摔砸在擂台之上,与擂台之下的人一样,惊愕得张嘴结舌,半晌无言,怀疑这根本就是黄衫青年在吹牛!
只是,人家又不是在说他自己的本事,还有必要为这个现在命悬重榜的假驸马吹嘘么?
再精彩的故事,总有说完的时候。幸好黄衫青年还有美酒可喝,也不觉得口渴,却喝得有些微醉,支头在桌上歇息,不再言语。
白衣中年富商微微一笑,喝道:“掌柜的结帐!”
旁人见没有了精彩故事可听,有的继续议论着刚才听到的故事,有的撒腿往城门悬赏榜单跑去,瞧瞧这故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李浩也与他们一起,去瞧瞧这榜单。虽然他确认黄衫青年说的肯定不会有假,只是亲眼看到才更加真实一些。
走到城门之边,果然见那里挤得里三层外三层,都在那兴奋的议论着这胆大包天的百变双魔。
刚刚那些从酒楼之中赶来的,都喝了不少的酒,借着酒兴,直接往里面硬挤了进去,李浩借机跟在他们后面,轻松的挤了进去。
那破旧的木框榜单上,果然有一张巨幅悬赏榜单,比普通悬赏要大上几倍。榜上将他与雪月儿的画像,画了好几张在上面,有小叶、小香的,还有假驸马的,还有雪月儿的真实面孔!
更要命的是,还将雪月儿半赤着身子的画像画上去了!
李浩不由得暗暗叫苦,这雪月儿也太天真了,就算要同情四公主,也不必瞒着将自己的真面目示人吧。
还好的是,画上那张脸孔瘦削异常,面色苍白,风尘之色宛然,已经不是以前那张圆圆胖胖的娇蛮小千金画像,要不然还得给她家招来灭顶之灾!
李浩暗暗摇了摇头,觉得还有必要将雪月儿的心性再磨练得冷血一些,不要再随便对江湖之中的人动真情,现真相。
在李浩瞧来,他将那两支珍贵的龙凤双笛留给了四公主,就能够弥补他俩所犯下的过错,没必要再觉得有负担。
只是,李浩不是女子,更不懂情爱,不会像雪月儿一样,想到的就会多得多,忍不住因为同情当时异常难过的四公主,将自己的真实面目给她看,特别是将自己是女儿之身也告知了她,免得她真的会想不开。
至于其他的,她还真的没有想过。
那悬赏榜单之上,果然写着,成功将双魔活擒回来之人,可以成为驸马。有了假驸马是女子的彩图,有兴趣的江湖英雄自然不可然再因为假驸马与公主洞房过而让自己戴绿帽。
相貌太差等等不能成为驸马的,可以任职五、六品的官职,或是赏黄金千两,削铁如泥的宝剑一柄。
瞧这榜单张贴之意,四公主是不把自己两人抓出来折磨一番,以泄心头之恨,雪这被骗之辱,是不可能再嫁人的了。
李浩暗叹了一口气,心道:“又没把你怎么样,不就是欺骗了一下么,用得到这么紧追不放?还把雪月儿的赤身画像弄出来。”
瞧得明白,李浩向着人群之外挤去,不想再听那些银棍议论雪月儿赤身画像之词。从外向里挤困难,从里面往外挤却要容易多,有的是直接抓着他晃出来,自己趁机挤进去。
回到旅店,已经不见那位白衣富商与黄衫少侠。
“这位兄台这么快就回来了!刚刚的故事是真的吧?”
李浩刚进旅店,掌柜的就笑问道。
李浩心情不怎么好,还是微笑着点了点头,先去雪月儿的卧室查看了一下,隔着窗户的缝隙瞧着房间之中并无意外,才回到前店继续与掌柜的闲聊着。
聊着聊着,这个下午就这么平静的过去了,当日无事。
傍晚时分,李浩来到客房之外,轻轻的拍着房门,直拍了十来声,声音渐渐的变大了一些,雪月儿才慵懒的嘟囔着问道:“谁呀?”
“娘子,该起来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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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月儿才清醒过来,慌忙爬下床,趿着鞋,先将房门打了开,将李浩让进来,带着那乱糟糟头发,满脸笑意的望着李浩。
瞧着她那一幅高兴的样子,李浩摇了摇头,真不忍将她因为天真所犯的错误告知她。
“怎么了,我又做什么惹你生气了么?”
一见李浩摇头,雪月儿立刻紧张的问道。
李浩抓着她的小手,与她一并坐在床上,贴着她的耳朵将刚刚看到事情告诉了她。
“怎么会……”
李浩一把将她的嘴捂住,不让她大声乱说,以防隔墙有耳。
雪月儿轻轻的将李浩的手掰开,脸上带着又羞又怒又急的神色,又非常担心的哀求道:“原谅我的天真好么?”
李浩摇头轻声道:“说好了咱们要一起快乐的游玩,一起去寻找神仙洞府,你就是我亲姐姐一般,我又怎么会生气,只是你也太不小心了,这下出丑就出大了!这还算是小事,幸好你这些日子来的容貌,已经与当初出离家的样貌瘦削了不少,要不你家指不定还得遭受灭门之祸!”
雪月儿吓得身子瑟瑟发抖,害怕的紧抱着李浩,喃喃的道:“怎么会这样!我家一定不会有事罢?”
李浩摇了摇头道:“那时你的脸色因为刚刚脱落假面,有些苍白,再加上行走江湖多了风尘成熟之色,年龄也显得比前要大了一些,与你以前那娇憨可爱圆脸娃娃完全不一样。所以你也不用太担心。只是以后,你再也不要犯这种傻了,除了我俩,你再也不要随便以真面目示人,知道么?”
雪月儿脸上带着犹自不信的神情道:“真的么?”
李浩道:“我会骗你么!只是,你的半赤身画像现在贴在画榜之上,令你蒙羞不说,你爹娘恐怕就得日夜为你担心了,因为他们是知道咱们学会了这易容之术。”
雪月儿幽幽的道:“咱们让四公主丢了这么大的一个脸面,又如何会让她不生气?虽然因为我的天真让自己以后要受这般无休止的折磨,但也总算为她变相陪了一点罪,心里也就好受一些。只是,又害爹娘担心了,都是我不好!”
雪月儿说到后面,痛苦的敲打着自己的头,自己蒙羞又怎么样,上一次不是没有遇到比这还要羞人的事!只是让家人受罪,才是她最痛苦的事情。
以前总觉得她爹对她管教太严,娘亲对她的感觉又好像忽略了一般,就算是她娘为她亲自缝的新衣服,她也是高兴一下而已,嘴上说上一句道谢之话,转瞬忘得一干二净。
后来,在她尝试学习女红,为李浩修补衣服之时,被扎了好几针,缝制一件衣服,才知道是那般的不易。
还有那次,她爹派的弟子托胡老头转交给她的巨额银票,她才清楚,她在爹娘心中的地位,是那般的重要!
此番与李浩两人一起行走于江湖,才深深的清楚意识到,生活原来是这般不易,她爹娘也是为了她好才那般对她的。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可怜天下父母心!
如今,她身上,除了李浩给她留的几张银票是家里的,再也没了其他东西可以思念一下。当初那身雪丝纱裙,早就与乡下的那村妇换了两套粗布衣服。
想着想着,雪月儿眼眶红红的,流出了两行清泪。
李浩帮她擦拭干净,安慰道:“你放心,你爹娘不会有事的!只要咱们小心一点,一定能够安稳的回去看望他们的。但愿到时他们不要来责怪于我,命人来打我屁股!”
雪月儿被哄得破涕为笑,嗔道:“就得将这你小骗子打得屁股开花才好!”
俩人玩笑一阵,才收拾好心情出去吃晚餐。
当夜,没有什么意外事情发生。
不过,雪月儿这回能美美的抱着李浩,难得香甜的补睡了一个安稳觉,将一应危险暂时抛诸脑后,尽情享受这幸福的时光。
“古兄弟请慢走,观迎下次再来光顾本店。”
次日凌晨,在掌柜的送别声中,李浩与雪月儿骑上恢复调养好的骏马,继续上路。经过城门之时,雪月儿被那公然张贴在城门旁边,自己的半赤身画像羞得低下了头。
清晨人少,守城门的士兵清楚的看到雪月儿羞涩的低头,取笑道:“瞧那个丑娘们羞个什么劲,恶心死了,人家可比她要好看得多!”
李浩与雪月儿两人身上没有带武器,相貌打扮只是普通的商人,比较落魄的那种,这也是士兵敢明目张胆的取笑他们的缘故。
李浩生气的喝道:“娘子,你羞个什么劲!那画像上又不是你!你看看你,这下让人瞧着笑话了吧,还不快走!”
雪月儿嚅嗫着,不敢回话,低垂着头,紧追愤怒的打马狂奔而出的李浩,后面传来了那两名士兵的更放肆的取笑声。
就这么着,连原本预想的询问盆查也没有经历,李浩与雪月儿就轻松的溜出了这个小城。
俩人在这小道上打马疾奔,片刻不停,李浩也没有回头与雪月儿说什么,雪月儿又变得有些担心,前后瞧着并无有人,才惶恐不安的小声问道:“夫君,我又控制不住自己,你不会在真生我的气吧?”
李浩长叹一口气,才放缓速度,轻声道:“我知道你承受不了榜单之上的羞耻画像,以后你得借此时时提醒自己,这就是因为自己的天真,才犯下这个严重的错误,才会有这种耻辱!如若你不会易容之术,就算不被四公主抓回去,只怕你得被人时时戳着背脊笑骂,那时你也只有羞愧的想自尽罢。”
雪月儿仍然不自觉的颤抖着身子,幽幽的道:“我知道你是决计不会嫌弃我的,对么?”
李浩摇了摇头道:“不是说了么,咱们以后是生死与共,福祸同享,你还担心什么?好了,继续赶路吧!”
雪月儿的脸色恢复了一点自信,打马紧追李浩,微笑着与他并骑而驰。
穿过了两座小镇,天色已然不早,俩人才在连州境内的一个小镇安歇。有了昨晚的早早安睡的恢复,俩人也不用再轮流歇息,直接就住店安歇。
这回,连进三城,雪月儿再没有因自己赤身画像悬在那而羞得脸红头低,只是心中的羞愧是怎么也抹不去的。
入住旅店之后,趁着天色尚早,雪月儿拉着李浩的手祈求道:“夫君,咱们去街上玩玩好么?”
李浩不忍破坏她的好心情,顺着她的心意,搂着她的细腰一起上街游玩。况且,他们这样轻松游玩,显得悠闲恩爱,不会让人因他们过早闭门歇息,而去怀疑他俩就是被通缉之人。
雪月儿再次乐得心花怒放,好似从王府逃出来之后,李浩总会迁就于自己,不再像以前那般逼着自己去做非常不愿意做的事情。
穿行于不是很热闹的街头之中,雪月儿这儿看看,那儿瞧瞧,每次控制着自己的想拥有的欲望,什么也不买,只要有李浩能够陪在她身边就已经足够。她有时会幸福的想着,以后终于安定下来之后,就可以天天这样游玩着,买一大堆自己喜欢的东西。
“得儿……”
骤然一阵急促的奔马声音从街上直冲而来,一匹马上坐着一位英俊得有些过份的带剑男子,身旁是一个带着面纱的女子,瞧那身段,当是一位容貌秀丽的绝世美女。
街上过往的行人纷纷避让,心中暗叹倒霉,又碰上这种无法无天,横冲直撞的江湖豪客。
两匹马迅快的擦着李浩俩人身边疾驰而过,留下一阵淡淡的幽香,李浩贪婪的用力吸了吸。雪月儿气得七窍生烟,说他不懂男女之情罢,偏偏见到绝世美女,却总会做出一些让自己难受的事情,难道他一直就是装的?
雪月儿变得气愤起来,一把抓着李浩的手就重重的扭了一下,疼得他高声怪叫道:“你做甚么!”
街边的摊主瞧着李浩花心,雪月儿吃醋的模样不由得哈哈大笑道:“这世道,唉……”
“谁叫你……哼!”
雪月儿赌气的甩袖扭过了头,不去理他,半晌,迟迟未见李浩来搭理自己,怕是真被刚刚那位美女迷住了,不由又担心的转过了身子向李浩瞧去。
李浩一手托着带须的下巴,眉头紧皱,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雪月儿温柔的**着刚刚被她重重扭了一记的地方,摇晃着李浩道:“夫君,你就不要生气了好么?我不是有意的,谁叫你……唉,总之以后我不会对这样了,你不要再生气了好么?”
李浩依然是半晌不动,忽然抬头望着雪月儿道:“奇怪了,难道真是她们?”
李浩不语,拉着雪月儿的小手就走,向着刚刚那一男一女跑过去的方向就追。雪月儿脸色微变,不高兴的嘟起了嘴,可又怕李浩再生气,由着他拉着拼命的在街上小跑着。又心想他总还是记得拉着自己一起,没有撇下自己独自去追那位美女。
顺着她俩刚刚过去的方向奔跑了没多久,竟然回到了他们先前入住的旅店,只见那两匹神骏的白马就绑在旅店外的马栏饲喂着上等的黄豆等,旁边还有位店小二在用刷子清洗着。
瞧着坐的旅店之中那对正在吃喝的英俊男女,雪月儿的脸色变得又有些难看了。
李浩微微一笑,改牵为搂着,搂着雪月儿的细腰向里走去,雪月儿才转忧为喜,脸色霎时放晴,左手抱着李浩的腰,抱得更紧了一些,将脸贴在他的肩膀上。
李浩对她的动作恍若未见,微笑着直接走向那对英俊男女的桌。
“两位少侠好!啧啧,两位长得真是俊俏,瞧着令古某羡慕!少侠英俊潇洒,女侠仙姿曼妙,当真是人中龙凤,好一对神仙侠侣!”
李浩搂着雪月儿,满脸笑嘻嘻的,连与她们打招呼都不用,径直坐在她们那张桌上,转头再吩咐掌柜的道:“小二,给我们再添两幅碗筷!”
还没等到李浩靠近,这一男一女就同时用能够射杀人的冰冷眼神扫向他俩,刺得李浩有如芒刺在背,雪月儿在他怀里也感到一阵冷意,身子往他身上挤了挤。
“她们既然不……”
雪月儿话语刚刚冒了个头,就被李浩用手捂住了嘴,搂着她一起,硬着头皮坐了下来。雪月儿干脆不再言语,作害怕状将头埋在他怀里,不再去看桌上杀气腾腾的两人。
李浩装作没有感觉到她们的杀气一般,微笑着道:“旅途寂寞,同是客居他乡的路人,咱们何不共坐一桌,聊些江湖趣事解解愁。”
李浩开口就将俩人恭维得如同神眷侣一般,他们也不好发作。收回眼光,英俊男子叹了口气,不再理会面前作恩爱状的两夫妻,端起一杯烈酒直接就灌了下去。
那位女子语声清清的劝道:“公……公子,还是少喝一点罢,喝多了对身体不好,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
李浩听到这话更是心头大喜,脸上却不动声色道:“这位公子有如此美人相伴,为何还要哀声叹气。有何为难之处,可否说来听听,兴许多一个人参谋,多一份希望。”
俩人杀气虽敛,仍然是理也不理他这个中年落魄的商人,自顾着喝酒,吃菜。
李浩尴尬的摸了摸了鼻子,不以为意的继道:“好罢,既然两位不肯说。那咱们就说说这几日传闻得沸沸扬扬的,权州四公主的比武招亲大会,同设文与武两大擂台,两位是江湖中人,可否讲些那时精彩的武比情形?”
“乓啷!”
英俊男子忽然站起身来,将手中的杯子往地上一摔,摔得瓷杯碎成数块细碎的粉片。
“锵!”
英俊男子手迅捷的一抖,白光乍现,原本放在桌上的带鞘长剑,此时已经明晃晃的架在李浩的脖子上。
好快的动作!
还没李浩反应过来,旁边的女子以更快的动作就将他手中的长剑夺了下来,又“锵”的一声插回剑鞘。
带着面纱的女子这才转头冷冷的喝道:“不想死的,赶紧滚!”
长剑快速无比的架上李浩脖子,又以更快的速度收了回去,李浩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吓得他如丢了魂一般,半晌才慌忙从凳子上站起来。
“砰,啪!”
李浩慌乱站起身来时,带翻了屁股下的椅子,狼狈的抱着雪月儿一起摔倒下去,搂着她在地上打了个滚,急忙从地上撑起,顾不得拍打身上的泥土,拉着雪月儿就向着后院跑去。
原本被那英俊男子的动作吓得心神惶惶,害怕的站了起来,准备向店外开溜,此时瞧着李浩俩人的狼狈至极的模样,转而哈哈大笑起来。
原本怒气勃发的英俊男子,也被李浩俩人的狼狈之状逗得噗哧一笑,转瞬就又恢复那张黑沉沉的脸孔,却是眼神冷漠的带面纱女子笑得久一点。
她见男子又在闷头喝酒,摇头劝道:“公子,你这些天来,总算是笑了!其实又何必太苦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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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茫然的抓着杯子,双眼无神,幽幽的道:“唉……你认为,我还能快乐吗?”
语气幽怨,苍凉冰寒,霎时就将一众吃饭客人的笑声止住了,瞬间冰冻了一般。
英俊男子说完那句话,继续闷头喝着酒,旁边的女子不再去劝,由着他去,喝醉了估计会好受一点。绝色女子自己悠悠的夹着菜点,掀起面纱的一角,放进嘴慢慢吃着,眼睛却时时担忧的瞧着与她同桌的男子。
有了她们的存在,旅店酒楼之中的气场压抑非常,在吃饭的旅客们,都不敢大声说话,生怕招惹了这个煞星一般的人物,横祸天降。
“小二,快点准备一桌好菜送到我房里来!对了,还要一壶好酒压惊,吓死老子了!”
李浩气愤的声音的旅店后面传来,却是不敢到前面来了。
那些低头闷吃的旅客们,被他这话一逗,再次哄笑起来。说他胆小,他这时还敢来叫菜;说他胆大,却是只缩着后面叫菜,连见那两位英俊男女都不敢再见,显然吓得不轻。
那带着面纱的绝色女子被家伙的搞怪逗得掩嘴轻笑,闷头喝酒的英俊男子一楞神,随即乐得哈哈大笑起来,摇头道:“这小子太滑稽了!”
只笑了一会,声音又变得像夜枭一般难听,两行清泪不自觉的就流了下来。
绝色女子叹气不止,从怀里掏出一块锦帕,温柔的为她擦拭干净,男子忽然反身一把抱住了她,失声痛哭起来。
那些客人觉得非常奇怪,怎么这个男子变得跟女子一般脆弱,还没有他身边的弱女子看着坚强。估计就是一个不经世事的富家公子哥儿,就是不知道经受了什么样的打击。
当然,他们还是不敢去大声议论他们的行为,连小声议论也不敢做,传闻江湖中人一个个都是听力奇佳的主,免得一不小心就要大祸临头。
却说李浩叫好菜之后,过了一会就有店小二将菜送了进来,却见李浩犹自在愤愤的咒骂着那个脾气怪怪的英俊男子。
店小二摇头笑了笑道:“两位请慢用!”将门带上走了出去。
雪月儿一等店小二出去,立刻过去将房门栓了,贴在李浩耳朵边问道:“你认识她们?我隐隐感觉有些熟悉,却不知道是谁。”
李浩得意的道:“那当然了,你以为我吃饱了撑得,故意去挨她的训?她们就是四公主与翠寒姐姐!”
雪月儿惊得大声叫道:“真的!”
李浩气得反手捏着她的嘴巴就是一扭,轻声道:“你大叫大囔做什么,什么时候才能做到处变不惊啊?”
雪月儿脸色本来非常惊恐和讶异的,被他扭得是呲牙咧嘴的,只是羞愧的揉了揉,趴在李浩肩上摇了摇,讨好的道:“好了,别生气了,这不是只有你在我身边么,情……下次一定不会的了。”
李浩仍然愤愤的沉声道:“要我怎么说你好呢!难道上一次被那毛贼羞辱一回不觉得害羞!被疤脸虎割得那一刀还不觉得痛!再被四公主将赤身画像贴上榜还不够,真要等着咱们被她抓去凌迟剥皮,你才心满意足?”
雪月儿急得眼泪不自觉的就流了下来,急、羞、怒,还有非常的害怕,再次层层的将他包围,一时愕得话也说不出来,眼泪断线珍珠般的滴落,滴在李浩头上。
李浩才发现自己的话说得太过沉重,她毕竟还只是一位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与他这种自小就过着水深火热的生活,天天就在生与死之间徘徊的底层人物不同。
李浩站起身来,细心的为她擦拭干净眼泪。以前在酒楼,他只学会如何揣摸客人的心思,直到在王府呆了十多天,才学会了如何伺候人,非常温柔的那种。学会了以前从来就不知道的捶打按摩。
雪月儿低声啜泣着,扑进李浩的怀里,哀求道:“我知道我还是非常粗心大意,让你跟着担惊受怕。我一定会慢慢改的,你就多忍耐着点好吗?”
李浩幽幽的道:“我说了与你福祸同享,是再也不会改变的。只是,你想过没有,我李浩孤身一人,就算死了,这世上也不会有什么人伤心难过!而你呢?你想过没有!你的家人如若知道你不幸的消息,他们会怎么样?胡老头那句说得对,命,我们只有一条,很多事情,错了,就不能再回头了。”
雪月儿摇头道:“你并不是孤身一人了,你还有我!这些我现在已经知道,只是有些时候,就是不能够控制自己。”
李浩见她恢复了一点心情,拍拍她的背脊道:“好了,吃饭吧,以后的事情,不必想太多。既然控制不住自己,就要时刻提醒自己,你就每天默默的念着那老头的一句话。”
雪月儿点了点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用心记着的,以后不会再让你多担心我的。”
李浩点了点头,与雪月儿两人风卷残云,将桌上几盆精致菜点扫荡一空。当精不必多,这是李浩从王府出来之后,新的追求。这家伙现在也开始享受起来,有点步胡老头后尘的趋势。
吃完之后,李浩又跑到旅店之后探头探脑,瞧见那英俊男子与女子依然在那桌上,吓得一缩头,躲到后面高声叫道:“小二快点来收盆子,大爷要睡觉了!”
那绝色女子在李浩刚刚鬼头鬼脑向酒楼摸来的时候,瞧着他那一幅后怕的样子,就觉得好笑,这时听着他色厉内荏的在后面叫唤,笑得不行,“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笑到得后面,就差没笑得弯腰捧腹作癫狂之状。
那个英俊男子此时已经有些醉了,有些昏晕的低垂着头。听到这女子发笑,才奇怪的抬起头来,再望向其他旅客时,见他们同样在那放声大笑着,错愕的问他的同伴道:“你们为何发笑?”
绝色女子正好借机将刚刚李浩的丑态说了,英俊男子哈哈大笑道:“有这等事,这家伙还真有趣!这点倒有点像小叶……唉,这该死的小叶!”
英俊男子笑不到片刻,又想起了令他伤心之事,愤怒难过趴在桌上捶打着桌面,将那些碗碟震得乓啷作响,汤水溅得到处都是。
绝世女子摇头叹道:“你这又是何苦!”
忽然竖掌在他脖颈一拍,就将他拍昏过去,免得他再发酒疯。
“掌柜的,结帐!”
绝色女子冷冷的喝道,将一锭银子抛向掌柜的,架着英俊男子就往后院走去。
李浩刚刚打开房门,让店小二将碗碟收拾干净,拿着一身衣服正准备去洗浴,忽然瞧着绝色女子架着她的同伴过来,吓得他踉跄两步,差点绊到在地上,连忙扶住了门框。
李浩结巴的道:“你们,你们想,想做什么!”
冷面的绝世女子禁不住噗哧轻笑,清脆的道:“放心,不是来找你麻烦的!刚刚见你还挺有胆子的,怎么这会吓得胆子破裂了?”
瞧清她还架着一只醉鬼,李浩胆子大了起来,愤怒的道:“这还不是……哼,没见过这般霸道之人!”
李浩转头对里房道:“娘子,将房门闭紧了!我先去洗浴。”
“哦!”
雪月儿应声将房门“砰!”的一声闭紧了,李浩才余气未消似的,瞧也不瞧这俩人,甩袖就去浴房冲凉去了。
绝色女子愕然望着李浩消失的背影,喃喃道:“这中年大叔,还真有些意思!难不成瞧我是弱女子,好欺负一些?”
随即哑然失笑,摇头叹道:“我这是怎么了,为可会有这般奇怪的想法!”
她扶着同伴进了房间,立刻就有店小二送来她要的两桶热水。
就在她们的隔壁,雪月儿侧耳细听,片刻就传来哗哗水响声,听得她心里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安,难道整整一个晚上,都要当作哑巴?
从李浩的嘴里,她已经知道翠寒的功力异常深厚,自己尚能清晰的听到水响之声,以她之能,又怎么会听不到她与李浩的对话。
就在她为这担忧之时,李浩在外面拍着门道:“娘子,快点开门!”
正皱眉思索的雪月儿心情一松,管它那么多做什么,只要有李浩在,总有解决之法。
雪月儿不再去想,放松的拿着衣服出去时,却见李浩懒懒的躺倒床上,连门也不关,无奈的摇头将门带上。再说有位顶尖高手在隔壁,她也不用担心有不开眼的毛贼来光顾。
等她沐浴一新,推门回房时,却见李浩平稳的呼吸声已经响起,已经熟睡过去。雪月儿走了过去,轻轻的推了推,哪里有反应!
雪月儿苦笑着摇了摇头,干脆有样学样,宽衣睡觉。他都能睡得这么熟,自己又何必去瞎操心那么多?
雪月儿宽衣上床,床板微动,李浩还是浑若无事一般,睡得死死的,只翻了个身,继续睡着,还真把隔壁的翠寒当作他的护身镖呢!
雪月儿再次摇头苦笑一声,还真猜不透李浩是怎么样的。为何在这种明明像是危险的环境之中,他还可以安然睡觉,就像他以前在王府之中一般。
想了一会,实在是想不透,她就轻轻的抱着李浩睡着了。
翌日凌晨,雪月儿与李浩还在熟睡,隔壁四公主她们的房间就传来了轻微的悉索之声,将雪月儿惊醒过来。
这一夜,还就直的什么事也没有!
再过了片刻,翠寒轻微的声音传来:“咱们差不多是连夜追赶而来,也许已经超过他们都说不定,你又何必追这么紧?吃喝睡,全部都搅混乱了,只怕还没到雪山,你已经累垮了!再说了,小叶也不定就会去我的师门玄冰宫所在的雪山。”
四公主却是毫不掩饰的咆哮道:“我不管!不将那该死的贱丫头拿住,本公……本公子还咽不下这口气!”
“噼啪!”
一阵沉闷的撞击声传来,四公主愤怒的道:“你反了你,又想敲昏我?门都没有!等我拿住了那丫头,瞧在她还有点良心的份上,就算不将她剥皮抽筋,本公子也一定要将她剥光了去游街!也不将她废了武功卖与青楼,就将她赤身锁在身边,瞧她求不求饶,瞧她还敢不敢戏弄于本公子!”
歇斯底里的声音传来,吓得雪月儿瑟瑟发抖,抱紧了刚刚醒来的李浩,嗖的钻进了被子,连头也蒙住了。
“吱呀,砰!”
刚刚蒙住了头,隔壁就传来了开门的框当声,雪月儿才敢将头探出被窝。
“嘶……得儿,得儿……”
响亮的马叫声与奔驰声,在这寂静的凌晨响亮的传来,渐行渐弱,慢慢的就消失无踪。可这旅店之中就不再寂静,起床开门的,洗漱的,骂娘的也有!瞧着应该是见两人已经消失无影了。
当然还有蒙头再睡的,比如雪月儿就在此之列,而且还要紧紧的抱着李浩一起,她可是被四公主刚刚的话吓得惨了。
可就算是赖在床上,抱着李浩一起,雪月儿依然是吓得瑟瑟发抖,两行清泪再次不争气的流了出来,沾得李浩脸上好不难受。
李浩轻轻的擦拭着她的眼泪,安慰道:“就算真有那么一天,我替你去承担这份罪。瞧在那些日子伺候她开心的份上,她应该还会卖个面子的。就只怕以后,再也没有了自由的机会!”
雪月儿摇头道:“不可能的!她若真知道你是男子的话,立马会让你变成太监!以后说不定瞧在你能逗乐她的份上,指不定还会叫你伺候着她。”
兴许这话让雪月儿觉得有些害羞,她又将脸紧紧埋在李浩瘦小的胸膛上,不再言语。
渐渐的,房门开闭之声响得频繁多了,李浩被吵得再也睡不着,一推窝在他怀里的雪月儿道:“好了,她们想必已经走远,咱们该上路了。”
雪月儿仍然将头埋在他怀里不动,嘟囔道:“夫君,咱们今天不走了,就在这镇子继续住一昨好么?”
李浩又道:“就算咱们继续呆上一晚,现时也该起来了吧,你都快变成懒猫了!”
雪月儿大喜道:“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真拿你没办法!那就再住一晚,多了可不行!”
见雪月儿松开了手,李浩赶紧爬起身来,免得又被她抱住。这些天来,她都快变成了粘人的牛皮糖。
雪月儿忽然一把抱住他,抓着他的手道:“夫君,让我来伺候你穿衣。”
真有点捉摸不透她是怎么想的,李浩干脆由着她来。雪月儿就温柔的伺候着他穿好衣服,忽然满眼含羞的道:“夫君,你不能也伺候我穿衣服?”
李浩嘻嘻笑道:“玩过家家么?怎么你这么大了,还像个小孩!”
雪月儿听得一楞,苦笑着,暗道:唉,你这该死的小子!我这会儿可不是在玩什么过家家,而是动真情的。什么时候,你才能体会这种感觉?
李浩瞧她又发呆,陪笑道:“好罢,我就陪你玩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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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月儿这才心满意足的道:“咱们以后就这般互相伺候着,好么?”
李浩低着头为她穿系着罗带,想也不想的摇头道:“那岂不麻烦死了,哪有自己穿着快速方便!”
雪月儿眼中闪过一丝失望,转即又苦笑着摇了摇头,暗道:自己这究竟是怎么了?怎么会有这么荒唐的要求?只要陪在他身边,他总有动情的一天,又何必急于一时?
当日的一天一晚,俩人就在这小镇歇息,拉开与四公主俩人的距离。
第二日凌晨,李浩与雪月儿俩人相互搂着出了旅店,扬鞭打马而去。
刚刚出城,还没跑多远,后面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还有一阵车轱辘声。
“前面的人,速度让路!”
李浩与雪月儿俩人将马勒在路边,回头一看,只见数百铁骑护着两驾华丽的马车疾驰而来,前锋一杆大旗猎猎作响,上面绣着大大的一个“连”字。
长枪大刀,铁盔骏马,原来是军营之中的兵将。宝马香车,车厢架上雕着数只高贵的凤鸟,却是连州两位公主回府。
李浩苦笑着摇了摇头,暗暗叫奇:“怎么走这条路,竟然会遇见四位故人!想不到与这几位公主,还是这么有缘。”
数百铁骑护着两位公主呼啸而过,就算是清晨雾重泥湿之际,依然带起一片粉尘,李浩与雪月儿两人皱眉掩嘴,连连暗呼倒霉。
雪月儿担忧的望了李浩一眼,轻声道:“夫君,咱们改道,绕过去吧。”
李浩摇头道:“只怕咱们忽然换道,那些瞧见了咱们的兵将,指不定还会由此生疑。”
雪月儿咋舌道:“路上行人这般多,他们对俩瞧也不瞧,如何会因此生疑?”
李浩摇头道:“传闻有些名捕,只要见过之人,就会牢牢的记在心中,稍有改变,他们就能从中分辨出不同之处,然后从中发觉可疑之人。更何况咱们是路上不多的赶路旅客,与生活之在城镇之中的人更有可疑之处。”
雪月儿被他说得害怕起来,惊道:“这么厉害!那咱们弃马而行,藏在深山这中去吧。”
李浩又道:“刚刚那队铁骑之中有没有那种高手尚且未定,我只说小心一些,别担心那么多!再说这么一点胆量也没有,如何能够行走江湖?”
雪月儿忽然又道:“你总不会再去那个什么玄冰宫的雪山吧,这回她们俩人可是在那守株待兔呢,你可不能送上门去。”
李浩头疼的拍拍脑袋道:“本来还真想去那个地方,既然她们已经先一步赶去了,咱们就去别的地方找吧。如果终究找不到……”
雪月儿截信话题道:“那也不许你去那里!”
李浩点了点头,不再回话,打马狂奔而去。
他俩很快就赶到一座小镇,正准备进城歇息,忽然迎面走过来两个牛高马大,壮壮实实的带甲士兵,站在大街当中,将两人一拦。
李浩浑若无事的坐在马上,雪月儿却吓得面色微变,身子有些抖。
李浩抱拳作揖,笑嘻嘻的道:“两位将爷这是做什么?难道前面禁路了?”
两位黑甲门神一般的士兵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其中一人冷冷的道:“不是,我们主子要见一下两位!”
雪月儿神情紧张,缓缓贴近李浩,想从他眼里瞧出下一步该怎么办。
李浩哈哈大笑道:“你们主子是哪一位?怎么想见我这种下贱小民,只怕到时言语说得不好,冲撞了他,岂不要受无妄之灾!”
另一个一直没有开口的黑甲门神,忽然高声喝道:“我主子要见你们,就赶紧去见,哪来的那么多废话!找打是么?”
李浩苦笑着摇了摇头,心里直打鼓,却拉着雪月儿的手拍了拍,安慰道:“娘子放心,咱们又没有犯什么王法,官爷们不会难咱们的。”
雪月儿惶恐的点了点头,老实的跟在李浩后面,与李浩一般,这种预感有些不妙。
跟着两位黑甲兵士来到一个县衙驿站之前,雪月儿忽然害怕的拉着李浩。
李浩强自镇静的挤出一个笑容,拍了拍她的手,转而对前面两位带路的黑甲兵士道:“两位将爷,这是怎么回事?咱俩夫妻又没有犯法,为何带到县衙来了?”
黑甲士兵不耐烦的道:“哪来那么多废话,赶紧进去!”
李浩与雪月儿无奈的相视一眼,将马绑在外面的拴马桩上,与两位黑甲将军一起向内走去,颇有一种羊入虎口的预感。
果然!一进去,就瞧着连州的两位公主端坐县衙的高案上,细细的审视着下面的人。
下面排着的,都是两人一队,不管这两人是男是女,只要是一对的,统统的就并排立着,还好是格外宽容,并没有让他们下跪。
再细看一会,只要是男的,就向由一位士兵拉着向左走去;女的,就由一位冷面的佩剑女子拉着向右边走去。
李浩与雪月儿对视一眼,颇有种末日来临的感觉,心脏突突的狂跳不止,强自镇静的瞧着县衙之内。
雪月儿看了一会,忽然不不觉得害怕了,望着李浩的脸上露出了凄美的笑容。该来的,终究逃不过,只是没想到幸福的日子就这么短暂!
李浩面无表情的站在那,心里却是心思百转,苦思脱身之策。
这一回,真的是大意了!
后面,不知觉间又多了两位干瘦的老头,都是男子。瞧他们的装束,显然是从乡村刚刚进城的农民,没想到就被抓来这验身了。
李浩木然站着,想了很久,还是没有想出任何办法,急得冷汗直冒,丧气的望向雪月儿时,却见她凄美的望着自己。李浩微愕之间,忽然就明白了她的想法,她这时却想得开了。
只是,就真的这么放弃么?李浩楞楞的望着案桌之上的两位公主,一位娇小玲珑,眼神之中透着一丝淘气,另一位艳若桃李,冷若冰霜。这三公主却与在权州王府所遇时不同,完全就似一个冷傲的孔雀。
六公主忽然发现李浩与众不同,敢紧盯着自己两人扫来扫去,小手抓起惊堂木,大力一拍。
“啪!”
六公主娇斥道:“大胆刁民,本公主岂是你这下等贱民能直视的?”
李浩低头作畏缩状,纳纳的道:“我只是好奇,两位公主究竟是怎么一幅模样,忍不住多看几眼。”
六公主来了兴趣,好奇的问道:“那你且说来,我们的容貌如何?”
李浩惶恐的道:“小的说不好,怕公主责怪下来,打板子可不好受。”
六公主道:“你且说来,保证不打你板子!”
李浩畏缩的继续道:“那两位公主保证,也不许滥用私刑什么的,小民才敢说。”
六公主点头道:“只要你不是辱骂于我,保证是不滥用刑罚!”
李浩这才大着胆子,抬头再细细打量着眼前的两位公主,搓了搓双手道:“这位大公主长得,嗯,不像人!”
冷冷的看着他的三公主怒得站了起来,迅捷的一把抓起惊堂木用力在案桌上一拍。
“啪!”
震得厚实的案桌之上的笔墨也跳了起来,实在太响了!震得堂中众人耳内一阵哄鸣,难受至极。
三公主怒喝道:“来人呀,给本公主抓下去打板子!”
旁边站立的县衙执役,立刻走出来两个,如狼似虎的一把抓过李浩,架着他就要拖起打。
一架上手的时候,两人眼中忽然露出了奇怪的眼色,咋他们这般轻?
李浩立刻高声向六公主求救,尖叫道:“小公主,你咋说话不算数?”
六公主哼道:“哼,说了不许胡乱辱骂,谁叫你胡乱骂人?给我打!”
三公主更直接的道:“就算我妹妹说了,本公主可没答应不打你这刁民!哼,还敢辱骂于本公主!给我打,将他的屁股打开了花再说!”
两个衙役如狼似虎的,将李浩按倒在地上,扬起棍棒就要敲下去。
惊恐的雪月儿一把扑上李浩身上,嘴中叫囔道:“你们不能打我夫君!”
“啪!”
“啊!”
有两位公主在上面盯着,两位衙役打得更加卖力,大力打下去,打在雪月儿的屁股上,打得雪月儿高声尖声叫了起来,仍然不顾李浩的劝阻死死的抱紧了他的身子。
大厅上其他人,被她凄惨的叫声吓得瑟瑟发抖。
六公主忽然皱眉道:“且慢,将那位女子拉下去!”
雪月儿死死的按住李浩,不让他动,尖叫道:“你们要打我夫君,就打我好了!”
六公主看不下去,喝道:“好了,你们且住手!先听听他有什么话说!”
雪月儿仍然趴在李浩身上不动,害怕自己一起来,他们忽然又会抓着李浩乱打一通。
三公主见有如此痴情的女子护着这个敢辱骂于自己的刁民,暂时坐了下来,不怕他跑,先听听他还有什么狡词,等下再一并打也不迟。
李浩趴在地上,仍然贼胆包天的道:“其实这位公主长得就像妖,连脾性也是一样,都是急性子,动不动就打人!”
刚坐下去的三公主大怒道:“大胆刁民,这般嘴顽,还真不怕死!将那傻女子拖下去,给我打他个屁股开花,打得她三个月坐不了凳子再说!”
六公主噗哧轻笑道:“三姐,你别急,先听他说说看!”
刚刚走近,准备去拖雪月儿下来的两个衙役,闻言又停了下来,等两位公主定下主意再说。
三公主闻言气呼呼的坐了下来,好像自己还真是急性子,但是,这妖又是如何说起?等下没有合理的解释,照样打他个屁股开花!
“因为这位公主长得太迷人了,就像妖精一样,迷得人眼睛也转不开了,所以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噗哧!”
“嘻嘻……”
“哈哈……”
伺立在后面的丫环、六公主,还有堂下的众人,忍不住全部笑了起来,随即意识到不能笑,转而掩嘴堵住,忍得极其艰辛,只有六公主在那放肆的大笑着。
三公主哭笑不得,一时不确定是叫人去打,还是不打,瞧着她的六妹笑得太没形象,一推她道:“好了,有这么好笑么!”
随即又对趴在地上的李浩道:“那我妹妹呢,又怎么说?”
李浩摇头道:“也不像人!”
这回没人去阻止他的话,知道这家伙又是在用吓唬人的招数。
“小公主瞧来像是小仙童一般,太漂亮了,非常可爱。”
三公主这回更是哭笑不得了,这家伙,到底是不是因为开始自己打了他妻子一棒,有意来贬低自己,真就胆大包天么?
三公主就这么瞧着地上的雪月儿俩人,不知道该拿什么主意。
六公主这回可乐了,嘻嘻大笑道:“姐姐,这家伙夸人的本事还有两下子,你就饶了他吧!”
三公主冷冷的道:“是么?可是姐姐还是想打他板子!”
六公主摇了摇她的胳膊道:“好了,乡野之民,说话就是这般粗俗,姐姐何必与他们太计较。再说,他不是说姐姐长得迷人么,比小妹还要漂亮得多,姐姐还不知足?”
三公主勉强的道:“好吧,就听你的,饶了他们这一回!”
六公主喝道:“三公主饶过你们了,还不快快谢谢恩?”
雪月儿这才敢从李浩身上爬了下来,与李浩一起跪在地上磕头道:“谢公主不罚之恩。”
李浩却道:“谢三公主不罚之恩,谢小公主美言之恩!草民以后回去天天焚香祷告,祝小……两位公主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六公主哈哈大笑道:“起来吧,你这说好话的本事,还真有两下子!”
“谢公主!”
李浩从地上爬了起来,轻轻的抚着雪月儿的屁股,疼得她呲牙咧嘴,“啊呀”一声,又尖叫起来。
六公主忽然对身后一个女子道:“青芸,给她一点伤药罢!”
“是,六公主!”
一个带剑的侍女从怀里拿出一小盒药膏,递了过来。
李浩一把从她的手里抓了过来,大喜作揖道:“谢谢这位漂亮姑娘,谢谢小……呃公主!”
原本被他直接从自己手里抢去药膏,而且好似还顺带摸了自己的手一般,那位侍女正欲发怒,听到他的道谢声,又觉得没话可说,瞪了这个中年大叔一眼,轻哼一声,冷然退回六公主身后。
李浩抓过药膏,再次向六公主道了谢之后,搂着雪月儿的腰,就向门外走去。
前面的黑甲士兵站了出来,拦住他俩的去路,高声喝道:“站住!”
李浩愕然道:“六公主不是说了不再罚我们,这位将爷想违抗公主的命令?”
六公主嘻笑道:“本公主说不罚你,是因为你说的话确实不该罚,可没有说不再检查。”
被两位黑门神一般的壮汉又推了进来,李浩茫然向六公主问道:“那什么检查就不是刑罚么?我怎么瞧那些人出来时,都像死了爹娘一般苦着张脸,想必是受了什么惨无人道的酷刑吧!六公主,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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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公主被他这话又逗得哈哈大笑起来,连一直冷着脸的三公主也不例外,她们身后的侍女与堂下的衙役也是一样,只有堂下的众人哭丧着脸,因为这个刑罚不久就将要落到自己头上来,到时自己也是如此。
就在这时,左右两室各放出来一名苦丧着脸的男女,还真像死了爹娘一般!堂下的衙役与身后的丫环再也忍不住,都哄笑起来。
那两位验责的侍卫,一时错愕的望着这些笑得有些癫狂的众人。
笑了片刻,六公主忍住笑意,问那两人道:“还是没有发现?”
问完之后,脸上忽然就带着一些失望之色。
三公主这时劝道:“六妹,我说了你这方法不行,除了浪费时间精力,什么效果也没有!咱们这一路都审了好几回了,还是没有结果。依我看,那双魔早就跑远了,哪里还会傻傻的呆在咱们的势力范围之内,拿自己的生命来开玩笑!”
堂上众人这时才清楚,两位公主原来是在帮她们的堂姐——权州四公主,追拿这万恶的百变双魔。这该死的百变双魔,好处他们没沾到,却得跟着一起来受这无妄之罪。这双魔一定不得好死,一定会遭天遣的!
“啊欠!”
李浩没来由的打了个喷嚏,非常不舒服的揉了揉鼻子,望着六公主道:“原来两位公主是想缉拿那双魔,那就怪不得了!想必刚刚这两位大叔大婶就被人揉捏了脸皮吧,这滋味只怕不大好受!其实,要是我是双魔的话,在全王朝都张贴了她俩的画像,是决计不敢逗留的闹市之中,特别是参加过比武大会的几位公主王爷的势力范围,命丢了,可不是好玩的!所以,这位天仙一样的公主妹妹,还是去深山老林去拿那双魔去吧。”
三公主点头不迭,催着六公主道:“好了六妹,你瞧普通的小民都这么认为,何况那狡猾多端的双魔呢。咱们还是赶路吧,下午就可以回寝宫了,何必再在这受罪?”
六公主点了点头,对黑甲士兵道:“好吧,来人,将他们都放了!起驾,回宫!”
雪月儿俩人暗中喘了一口气,总算又是从虎口下逃脱了!
李浩还没有走出县衙门,又想着:人家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是该来点好运气了吧?总不可能总叫自己这般倒霉!
“站住!”
李浩俩人还没有走两步,忽然后面传来一声娇喝。
那些正暗自庆幸逃脱一难的众人,霎时又哭丧着脸停了下来,等待着他们继续检查,终究还是逃不过这一劫!
“除了他们俩个,其他人可以走了!”
那群人这时才敢微微抬起头,顺着三公主所指方向看去,哈哈,原来不是自己!而是那个敢大胆骂三公主的小子,与他的妻子。
那群人立刻满脸庆幸的继续往外跑了出去,再也不敢在原地多停留片刻,免得又被抓了回来。
未等三公主说话,李浩先开口问道:“尊贵的三公主殿下,您叫住我俩的还有什么事?”
三公主冷冷的道:“本公主瞧着你的嘴巴太会说话,旅途寂寞,正好召你来讲讲故事。以后,就跟着本公主吧,做本公主的家丁。”
原来如此!李浩暗自松了一口气道:“还是算了吧,草民还想多活两年呢?”
三公主喝道:“大胆!怎么跟着本公主就不能多活几年了?你真咒我是吸人精元的妖怪?”
李浩双手乱摇,忙道:“三公主殿下误会了,草民的意思是,那个伴君如那个……所以,为了咱家小命着想,还是老实的活着吧,不奢求这份富贵了。”
三公主怒道:“什么这个那个的?本公主看上的人,就由不得他推脱!”
六公主噗哧的一声轻笑,三公主奇怪的转头问道:“你笑什么,难道小妹也嫌我过份霸道,来取笑于我?”
六公主微笑着摇了摇头道:“听这位大叔的说话,极为有趣,小妹也非常想收他为家丁,又如何会来取笑三姐!只是,真若把他收为家李浩的话,咱们就成了这位大叔所说的‘那个’,嘻嘻……”
三公主一推她道:“你就不能直接说出来,遮遮掩掩的,闷也闷死了!”
“母老虎!”
三公主发怒了,指着李浩喝道:“你个刁民好大胆!来人,将他拿下了!”
两名黑甲门神一般的卫兵立刻走上前,来抓李浩。
六公主笑喝道:“且慢!”
那两位黑甲门神就有如控线木偶一般,停了下来,分站李浩两旁,只等一声令下就押下这大胆刁民。
“三姐,他虽然有这个意思,却也不敢说出来,你就别与他计较太多。其实,他说的这话还真的非常对,三姐你是急性子,而他说话一向比较大胆,只怕一不小心,就会被三姐这‘大王’给收拾了!你还是放过他俩吧,另外找一个对你脾性的家李浩。”
三公主摇头道:“可是,哪里还有这般容易?好不容易找到这个胆子大,而且会说非常有趣笑话的人?要不,六妹,你将他收了吧。你脾气好,总不会胡乱处罚于他,总对得住这刁民了吧。”
李浩暗暗叫苦,这是怎么回事,咋说上两句话也会被人注意,难道真要把自己当作那会说话的玩具?
六公主瞧向李浩,只见李浩哭丧着脸,用祈求的眼神望着她,摇头不迭。
六公主笑了笑道:“虽然本公主也非常喜欢这位会讲笑话的大叔,只是他讲的故事太过粗俗,父王怕是不会喜欢。再加上他胆子太大,真要冲撞于父王,岂不枉送了两条性命。所以,三姐,咱们还是不要做伤人的‘老虎’了吧!”
三公主望了望她妹妹,望了望这个令她觉得好玩,又敢惹自己生气的“玩偶”,最后叹了口气道:“好吧,就听六妹的!放过这位刁民了,要不本公主还真想拿来玩玩呢。”
“谢俩位公主大恩!草民告退!”
李浩慌忙拉着雪月儿磕头,向着县衙外面就疾走而去。这回他俩变得与先前那些跑出去的城民一般,唯恐这位三公主忽然就改了主意,要继续拿自己当作玩偶。
出了县衙,李浩俩人直接向着城镇之外,纵马狂奔而去,片刻也不敢离这两只危险的动物太近。
打马疾奔在小道之上,李浩与雪月儿望着路旁有座较高的山峰,改往这小道而去,免得再与两位公主朝面。他们的骏马速度更快得多,虽然是拖着辆马车,可人家可以日夜赶路,自己可不能。
纵马离开了小道,雪月儿忽然尖叫起来,“哎哟!夫君,痛死我了!”
刚刚为了逃命,雪月儿是忍痛半站在马背上狂奔而去的,时不时的还是会沾在马鞍上。刚刚过度紧张,还不觉得怎样,这会儿一缓下来,雪月儿忘了这回事,放心的坐倒在马鞍上,自然又疼得呲牙咧嘴。
雪月儿哼哼唧唧的,委屈的向李浩道:“夫君,快点帮我搽上药膏,痛死我了!”
说到这儿,她忍不住的低下了头,随即又满脸期望的望着李浩。
李浩左右瞧了会,摇了摇头道:“娘子,你再忍忍,这里离大道太近了,以免随时有人会过来。”
雪月儿乖巧的点了点头,低头跟在李浩身后纵马在还能前行的小道上慢慢溜达着。
顺着山道慢慢走着,到得后面,雪月儿微微屈身站在马背之上已经站不住,只有下马步行。俩人牵马步行了一阵,瞧着前面有个平坦的小山窝,正好将马放了进去,任其自行食草休息。
雪月儿忽然指着东边道:“夫君,咱们去那边,那边有水声,正好能将午餐一并在那准备。本来可以偷懒的,都是这两个该死的公主害得!”
李浩微笑道:“难道咱们害她们就不惨么?算了,别计较太多,这时能自由的活着就不错了。咱们还是先过去,为你搽好药膏,早点儿调养好了,才好继续上路。”
一说到这事,雪月儿忽然又娇羞的点头应是,低垂着头跟在李浩后面。
走了几步,李浩也听到了细微的叮咚之音,前面果然有条山溪小流,还是雪月儿的功力较自己高一些。
瞧着眼前这处藏在树丛之中的干净大石,李浩轻声笑道:“就在这里了!”
沿着山泉逆流而上,总算寻到了这么个幽静偏僻的所在,李浩坐在一大块石头上,示意雪月儿过来。雪月儿满脸含羞的趴在他瘦小的双腿上,将自己的肥-臀高高翘在李浩面前。
李浩将雪月儿细腰间的罗带解开,脱下她那身青色的粗布罗裙。轻轻的揭开里面那层轻溥的白色亵衣,雪月儿那圆润丰满的肥-臀,就有如雪白的硕大镘头一般,尽露在李浩面前。
“哎哟,夫君你轻一点嘛,疼死我了!”
就算动作过于轻柔,布料揭开之际,雪月儿依然疼得真吸冷气,嘴中轻声哼哼着。其实,雪月儿也有点故意夸大之意,以博取李浩的疼惜怜爱。就这点痛楚,她还是忍得住的,小时候也没少挨她爹的板子。
只见那雪白的大镘头之上,一道红痕就这么斜斜的横在那雪白的两半之上,连成一条直线,紫红之中带着些瘀青之色。倒还有些像逢年过节之际,乡民们将红色印记打上刚刚做出的糕饼之上,图个吉利。
想到这儿,李浩忍不住大笑道:“哈哈……”
“哎呀!人家都都痛死了,夫君你还在笑什么呢?是不是伤得很难看?”
雪月儿不安份的李浩腿上挪了挪,担心的问道,费力的抬头,想向后看看自己的伤处。
“别看了!没事,就是有点红肿而已,比旁边的雪白嫩肉多了点红色。”
李浩小手沾了一点点那六公主叫侍女送来的药膏,轻轻的搽在雪月儿雪白的肥-臀上,轻轻的揉着,连她的皮肤也没有沾到。
雪月儿听得他这般说,羞得脸上发烧,连哼哼呼痛之声也不装了。
李浩笑着继道:“就是这两片原本雪白的大镘头之上,忽然盖上这么一道红印,却是变得乡村人家用来送礼的吉祥镘头,哈哈……”
雪月儿面带娇羞,嗔怪道:“人家为了你挨了这么记重板子,你个没良心的,却还来取笑于你娘子,真是太坏了!”
“知道娘子对我是最好了!只是觉得好笑,忍不住就想发笑,你别见怪!”
李浩微笑着,轻轻的将雪白之上的最后一片红肿抹匀了,轻声道:“好了,我这就为你穿好衣服。”
雪月儿摇头低声道:“不要!会很痛的,你就这样抱着我休息好么?”
李浩道:“那你就这么趴在这石头上吧,我还得去打猎烧烤,要不咱们中午得饿肚子。”
雪月儿面带失望的道:“那你还是为我穿好衣服吧,我陪你一起去!”
李浩不问为什么,轻柔的为雪月儿将一层层的将衣料再穿好,最后拉上那粗布罗裙,抱着雪月儿腰,扶着她站了起来。
沾上那药膏之后,雪月儿果然觉得清凉一点,李浩为她穿衣服之时感觉不怎么痛了。被李浩扶起,雪月儿娇羞的望着李浩道:“夫君,这罗带还没系好呢!”
“你手又没受伤,就不能自己动手么!”
虽然是这么说,李浩还是走了过去,将罗带围着雪月儿的细腰一紧,打了个活扣,为她把罗带系好。
弄好之后,李浩道:“娘子你身子不舒服,且在这休息,我自去打猎烧烤好。”
雪月儿不依的道:“不行,我得跟着夫君一起。就算我不动,还是可以为夫君提东西的,只要不弯身就好!”
李浩被她缠不过,只好依了。
跟在李浩后面,俩人像灵猫一样轻轻的无声走着。
忽然,俩人瞧见前面几只野鸡在草丛之中歇息,还没有等李浩将新造的活动硬弓张开,雪月儿迅速的弯身抓过一把石子,漫天撒去。
“啪啪……”
“咯咯……扑凌凌……”
那些石子击中那几只正做好梦的野鸡,那几只野鸡被天降飞石击得白翅挣扎两个,倒地不动。
“哈哈,还是……哎哟,我的屁股,夫君,你快帮我揉揉!”
雪月儿高兴的大笑着,还没笑两声,就疼得咧嘴吸气,刚刚剧烈的运动,扯痛了后面的伤处。
李浩苦笑着将那张弓折叠收起,轻轻的为雪月儿按揉着。轻轻的按好一会,俩人才顺路返回。
俩人在这山野之间边做正事,边嬉笑玩闹着。一堆柴火终于升起,慢慢的,一阵浓郁的肉香味儿在幽静的山林之间飘扬回荡,闻着令人食指大动。
“哈哈,老子口福不浅!刚刚觉得饿了,就有人为老子先烤好了!”
忽然林中传来了一个男子的雄浑之音,吓得李浩与雪月儿两人面色大变,不会又是来追杀于他俩的江湖豪客?
“呼”
一阵风响影动,一个身着皮甲的精壮男子迅捷的窜到了雪月儿与李浩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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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速度,真不赖!只比胡老头的鬼影步差上一些。
只见这壮汉披头散发,乱蓬蓬的团在头上,满面黑硬虬须,凶眼如铜铃般大,阔鼻巨口,一口利牙雪白锃亮,光看这头,就觉得好似一头择人而噬的猛兽。
身高九尺,腰粗膀圆。身上一套皮甲紧紧的绷在身上,一双开山巨掌兴奋的互搓着。
“娘呀!”
雪月儿被他这凶相吓到了,尖叫一声,本能的躲在李浩身后,都忘了李浩的武艺比她的还差,此时该是她站在前面保护李浩才对。
“小娃娃怕什么,咱家不吃人,只吃肉!”
黑须壮汉瞧着架上的烤肉贪婪的吞咽着口水,听到雪月儿的惊叫,抬头咧嘴冲雪月儿一笑。
李浩长呼了一口气,顾不得擦拭头上的冷汗,转而拉过抱着自己的雪月儿道:“娘子,不怕,这位前辈只是来吃烤肉的,没事!”
黑须壮汉望向雪月儿道:“她是你娘子?哈哈,笑死我了!她可还是处子之身,竟然是你娘子!哈哈,真是乐死我了!”
李浩惊愕的望着这位野人一般的黑须壮汉道:“这位前辈是如何看出来的。”
雪月儿同样一脸惊愕之色的望着虽然凶恶,却好似无恶意的黑须壮汉。这一路行来,好似并没有人识破,这黑脸野人却是一眼识破。
黑须壮汉笑嘻嘻的抓过李浩递过去的一只烤鸡,含糊的道:“这点常识,只要是江湖之中的采花贼,就没有一个不知道的。至于老夫为什么会知道,却是另外一回事了。”
不等他俩回答,这黑须壮汉又道:“这一点,那教你俩易容之术之人,没有告诉你俩么?”
胡老头教他们这个易容术,本来就是为了他俩方便逃命之用,却也没有刻意去教他俩扮夫妻该注意些什么。
雪月儿与李浩被他话再次雷得目瞪口呆,木然半晌没有了反应。
那黑须壮汉却是片刻不停的飞快的撕咬着手上美味烤鸡,连赞好吃。
俩人互视良久,没有找到任何破绽之处,再想了片刻,还是没有答案,真不知道这野人一般的家伙,究竟是从何处看出来的。
李浩再次诚恳的问那个黑须壮汉道:“前辈,你这又是从何处瞧出来的?”
黑须壮汉风卷残云一般的迅速嚼完一只,又抓过李浩递来的一只烤鸡道:“这还不简单!既然两位小娃娃不是真夫妻,那就是假扮的,自然这相貌也是假的了!不过,你们那面相确实非常的逼真。”
李浩苦笑一声,拍了拍脑袋,怎么这会脑子变得不好用了,都快被这黑须壮汉搅得一塌糊涂。
李浩瞧了瞧架子上还剩下的两只烤鸡,再看看黑须壮汉速度不减的凶猛吃相,原本富足的午餐,此时就变得严重不足了。
“姐姐,你且在这儿休息,我再去猎几只野味来。”
既然已经被这位前辈识破,李浩干脆也不隐瞒了,直接称呼雪月儿为姐姐,名姓却不说。
雪月儿一把扯着李浩的手道:“古弟,我怕!咱俩还是一起去吧。”
李浩点了点头,拉着雪月儿继续去丛林之中打猎去了。可怜他俩一番劳作,刚刚吞了满腹的口水,到嘴的烤鸡却变成了别人口中之食。
“嗯,两个小娃娃真听话,多打几只回来,这几只还不管饱!”
后面,那黑须壮汉雄浑的声音传了过来。
李浩与雪月儿相视苦笑,这黑脸野人难道刚刚从洞里出来,好几天没有吃东西了么,这般的能吃!
两人这一次抱着宁多勿缺的想法,足足再打了六只山鸡,两只兔子回来,心想总该够了吧。
等到他俩一人抱柴,一人提着野味回到原地,那黑须壮汉已经将那剩下的两只烤鸡都给啃完了。
黑须壮汉将手中咬得没肉的骨头架子一扔,笑呵呵的道:“两个小娃娃,快点将烧肉烤好,这才刚刚吃了个半饱!”
李浩与雪月儿再次相对无言,这才半饱,那他不是还要吃上四只野鸡肉!幸好这次多打了几只,要不然又没得吃了!
李浩往火中添了点枯柴,俩人慢慢的将猎来野味剖杀。那黑须壮汉手中没有吃的,不耐烦的道:“老夫等得心烦了,我来帮你们宰杀,你这小娃娃还是先去烧烤去。”
李浩点了点头,将手中的普通小刀递给了这个黑须壮汉,转身过去开始烧烤。
黑须壮汉不屑的望了望李浩手上的那把匕首,接也不接,从腰间摸出一把黑色的匕首,“唰唰”声响,将兔子的皮一撕,就扯了下来,再如切纸一般的剖开了几只兔子的肚皮,将内脏取了出来。
一只兔子,仅仅十数息的功夫,就弄得干净,比李浩的速度还要快得多!
原本因为害怕这黑须壮汉,想跑到李浩身边去的雪月儿,也不由得楞神望着这个黑须壮汉的飞快动作,既不走,也不自己动手了,就这么楞楞的看着他的飞快动作。
不到半柱的时辰,这位黑甲壮汉就将剩下的八只野味处理干净了。
“寒铁匕首!”
这时,雪月儿才看清了他手中的那把黑色匕首,那颜色,形状,还真与李浩的那把寒铁匕首一般,胡老头送给他的那一把。
黑须壮汉愕然道:“小娃娃还知道老夫这把匕首是寒铁匕首,不错,想必你们是曾经见过这匕首的了!”
雪月儿才知失言,转瞬点着头,却不敢说自己俩人就有这绝世宝剑。
却是李浩哈哈大笑道:“前辈如此高人,当然是只有如此宝刀才能够相配的了。”
黑须壮汉却是不屑的道:“这有什么,老夫也不过是见它锋利一些,用来解鸡剖兔却是不错!要不然,老夫还不屑带着呢!”
李浩与雪月儿两人又被他这话雷得半晌无言。这,究竟是什么样的怪物啊?难道真是个疯子不成?
黑须壮汉忽然道:“刚刚这位小娃娃称你姐姐,那么这位小娃娃只怕还只十岁左右吧!”
雪月儿再次被他的推测能力吓得花容失色,惊道:“前辈怎么会知道?”
黑须壮汉嘿嘿笑着,并不答话,而是望着李浩出神。
雪月儿忽然觉得非常的害怕,在这个黑须壮汉面前,好像他俩就像是剥光了一般,丝毫秘密也留不住,被他看了个透彻。
雪月儿吓得连溪畔石上的野味也不拿了,害怕的走到李浩身边,就算旁边有一堆火,她还是像怕冻一般,身子颤抖不止。
李浩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哈哈大笑着,向黑须壮汉道:“前辈果乃神人!如果前辈不是还会吃我烧烤的烤肉,我都快疑心前辈就是我要找的仙人了!”
黑须壮汉也哈哈大笑道:“你这小娃娃说话还真逗人喜欢!不过你这话若传到外面去,别人还不得笑死。我辈凡夫俗子,又息敢自称神仙。”
停了一会,这黑须壮汉道:“不过,就算我没有神仙一般厉害的法术,却也有一门异常厉害的功夫,两个小娃娃想不想学?”
李浩等他话说完,就想也不想的回道:“蒙前辈垂青,我俩不胜感激!不过,这拜师学武之事,还是免谈吧。咱们还另有要事,不能在此久耽。”
那黑须壮汉不悦的道:“我还没有说这武功有如何威力,你这小娃娃就推得一干二净,当真是岂有此理!”
抓了抓满脸的虬须,这黑须大汉满脸凶相的道:“不行,老夫好不容易相中你们两个能烤出这么美味的烤肉的小娃娃,难得根骨又好,说什么也是不会放过的了。除非,两位小娃娃自认为自己能够比得过老夫!否则,就由不得你们俩个小娃娃自己作主了!”
李浩与雪月儿满脸苦色的相视着,当真是哭笑不得!咋又碰上了一个蛮不讲理,也不管别人愿不愿意,强迫人家为徒的怪人。
李浩将一只刚刚烤好烧鸡递了过去,微笑道:“前辈的好意心领了,我俩都是有师门之人,所以前辈的好意,我俩也只能心领了。”
黑须壮汉气得吹胡子瞪眼,接过烤肉就用力咬了一大块下来,嘴中含混不清的道:“岂有此理!老夫相中的两个小娃娃,谁敢先老夫一步收了去,你们告诉我,我先去将他的脖子扭了下来,然后再来找你们这两个小娃娃。”
李浩与雪月儿同时吐了吐舌头,这黑须壮汉的脸相还没白长得这般凶恶,果然与他的暴躁横蛮性格一般。
李浩笑笑也不言语,继续烤着烧肉,希望这黑须壮汉也只是一时说笑,吃饱了就会忘记。
这会儿,雪月儿一在旁帮忙,将几只野味同时架在火上翻烤着。经过这么久的劳累,她俩也觉得饿了,可不能继续看着烧好的烤肉,空闻着香喷喷的味道,光流口水却没得吃。
当那黑须壮汉吃第六只烤鸡时,他的动作终于放缓了一些,李浩与雪月儿趁着这空当,也抓着一尾烤鸡吃了起来。
他俩那饿鬼投胎一般的吃相,简直与那黑须壮汉先前的吃相一般无二,逗得黑须壮汉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等到大家都吃饱喝足了,那黑须壮汉拍了拍微微凸起的肚皮,哈哈大笑道:“好久没有吃得这般爽了,真舒服!两个小娃娃,这就老实原跟着老夫回去,去学习绝世神功去吧!”
刚刚庆幸终于将这怪人伺候好的俩人,不由再次暗暗叫苦,怎么这黑须壮汉还真纠缠不清了,就似当初胡老头逼李浩拜师一般!
不过,俩人还是暗自庆幸眼前这黑须壮汉至少不是来抓自己的人。
李浩抱拳道:“这位前辈,你是吃也吃过了,我俩也不用前辈来感谢什么,我俩还有要事去做,咱们就此别过。”
“呼!”
一阵风响,雪月儿与李浩刚刚转身,那个黑须壮汉就有如老鹰抓小鸡一般,将他们俩人一手一个提在手上。
黑须壮汉道:“你这两个不识抬举的小娃娃,真把老夫的话当作耳边风么?”
李浩与雪月儿两人被他提着,足不沾地的乱摇乱晃着,感觉好不难受。
李浩忙道:“前辈,你先放我们下来,有事好商量!”
雪月儿却朝李浩使了个眼色,李浩微微摇了摇头。
黑须壮汉哈哈大笑道:“怎么,两个小娃娃,这时还想着用诡计来伤老夫,也不怕告诉你俩,老夫可是练就金刚不坏之功,刀枪不入,两位小娃娃还是不要白费力气的好!”
李浩惊道:“金刚不坏!竟然与那小子的功夫一般!不过,先前看到前辈的身材之时,我俩就已经猜到前辈练成了这绝世神功。”
黑须汉子闻言将李浩俩人放了下来,好奇的问道:“还有谁会这金刚不坏之功?还是个年青人?”
“一个叫冈青松的年青人。”
黑须壮汉哈哈大笑道:“我道是谁,原来却是我那不成器的徒弟。他是不是在年青人之间所向无敌,扬名立万了?”
李浩哈哈大笑道:“原来却是前辈的弟子,怪不得如此厉害!不过那小子毛躁得很,给人从擂台之上丢了下去。”
黑须壮汉怒道:“怎么可能?谁有这般本事,是不是江湖之中的成名英雄?”
李浩微笑着摇了摇头,雪月儿却是缩着一边,不敢言语,她瞧着这位脸相凶恶的汉子就感到害怕。
黑须壮汉一把将李浩揪了起来,提在自己面前道:“你小子骗我的对不,同辈中人,还有谁是我那徒弟的对手?”
转瞬又道:“你这小娃娃果然是装的,咋这般轻,跟小鸡一般,也亏了你能装成这般高大的男子,还装得这般像。”
黑衣壮汉说着,一把提起李浩的裤管,却见那下面的肤色与常人的肤色一般无二,只是那腿颇长。
正错愕间,黑须壮汉忽然哈哈大笑道:“好小子!却哪里弄来这假肢,乍看上去还就跟真的一般。”
黑须壮汉哈哈大笑着,伸腿轻轻的踢了踢李浩最下面的腿骨。
“砰砰!”
沉闷的声音传来,有如敲在木桶上一般,果然不出所料。
黑须壮汉瞧着尴尬的李浩哈哈大笑道:“瞧不出来,看着这般老实的中年大叔,却原来是一个又瘦又小的小娃娃,奸滑的小娃娃,哈哈!”
雪月儿却在后面扯着黑须壮汉的胳膊道:“前辈,你先将他放下来好么?他说的话可都是真的!”
她这会儿为了李浩求情,也顾不得害怕这光瞧着就令她害怕的野人。
黑须壮汉仍然瞪向李浩,问道:“你小子刚才所说的话,是骗我的对不对?我那徒弟已然练成金刚不坏之身,站在台上打也不用打,就能够将敌手累死,又如何会败?”
李浩笑道:“你既然不信,那我还说什么。”
黑须壮汉理也不理那跟挠痒痒一般摇晃着他胳膊的雪月儿,恶狠狠的瞪着李浩道:“别以为老夫有了收你做徒弟的打算,你就可以来故意眨低老夫的武艺,借机不学,老夫还就告诉你,想都别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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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浩轻蔑的扫了他一眼道:“老前辈还真有这般自信啊,如果真是你徒弟败了,你是不是就放我俩走?”
黑须壮汉气得吹胡子瞪眼,大声咆哮道:“老夫不信,绝无此可能!”
李浩哈哈笑道:“那咱们就来打个赌好么?就赌你那徒弟是不是真被同龄青年打败,前辈若输了,可不能再无理纠缠于我们!”
黑须壮汉瞧他说得这般自信,还真有点怀疑了,摇了摇头道:“那可不行!就算真是他输了,你们俩可别想就此开溜!老夫打定了的主意,是绝不更改的了。”
李浩嗤笑道:“瞧老前辈刚刚还是信心满满的,认为你那宝贝徒弟在同龄之人中绝无对手,怎么这会儿就不敢相信自己的徒儿了?”
黑须壮汉将李浩又放了下来,摇头道:“虽然老夫相信那小子功夫在同龄之中确实无人能比,不过真如你所说的,那小子沉不住气,还说不定会上了别人的当。为了老夫今后的口福,可不能乱冒这个风险!”
李浩又劝道:“既然前辈如此贪吃,何不去大城之中尽情享受,何苦呆在这种荒野之地受苦?”
黑须壮汉一瞪眼道:“我的事,那轮到你这奸滑的小子来说?不过瞧着你小子又奸滑又会烤得一手好肉的份上,老夫是绝计不会放过你俩娃娃的。”
李浩苦着张脸,哀叹道:“早知道前辈是因为我烤的肉太好吃,才想着将我俩留下来,当初说什么也不用心烤了,还不如烤焦了了事!”
黑须壮汉哈哈大笑道:“这是你这小娃娃拍马有功!老夫才大发善心想收你俩为徒!”
雪月儿见这黑须壮汉虽然面相凶恶,却好似很好说话,大着胆子问道:“前辈,是不是学了你这金刚不坏之功,就会变得与前辈这般牛高马大,肌肉虬结?那我还是不要学的好,变成那样岂不要丑死!”
黑须壮汉摇头哈哈大笑道:“小娃娃,不必担心,不会让你练成与我们男子一般全是肌肉疙瘩,不过却会变得壮实经打,不影响你的容貌的。”
雪月儿点了点头,放心不少,只要这位老前辈没有恶意,就比什么都要好。再说了,如果李浩真跟他练就了一身金刚不坏之身,再去江湖游荡,就变得安全得多,不用再每日里跟现在一般提心吊胆的。
李浩却愁眉苦脸的道:“老前辈,我都说了,我已经有师傅了,真不能跟着你学习这金刚不坏的神功了。”
黑须壮汉哈哈大笑道:“那没事,只要老夫愿意教,你照样可以来学习我的功夫的。只要挂个名就好,并不会违背你的师门的规矩的。如若你小这小娃娃吃不了苦,真不愿意学,那就留下来当老夫的厨师好了,哈哈……”
学与不学,这黑须壮汉都将李浩算得死死的,打定主意是要将他俩留下来伺候他了。
李浩苦笑着道:“前辈你究竟要怎么样才能够答应放我俩走?”
“这很简单,打赢我,你们俩不就来去自由了,哈哈……”
李浩瞧着眼前放肆大笑的黑须老头,摇头苦笑不已,真要能够打得过他,还用得到这般的低三下四的去求他?
李浩一咬牙道:“不管我用什么?”
黑须壮汉轻蔑的道:“嘿嘿,你这小子是不是还藏了什么毒药之类的?老夫就站在不动,任你俩一起来打,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只要你俩将老夫击倒了,就算老夫输了。那么,俩位也就爱去哪就去哪吧,老夫绝不再强留。”
李浩大喜道:“老前辈说的话可当真,事后可不许耍赖!”
黑须壮汉哈哈大笑道:“我岩狮说过的话,自然是一言九鼎,说过之后就绝无反悔的。也不怕实话告诉你俩小娃娃,老夫不光是刀枪不入,连毒药什么的也是一般无二,对老夫毫无作用!”
李浩笑着抱拳道:“原来却是岩狮前辈!先说好,前辈站在那儿可不会还手吧?”
岩狮骄傲的道:“绝不还手,任你两个小娃娃打!只要两位小娃娃能够打败老夫,老夫当对两位小娃娃言听计从!”
李浩点了点头,问道:“前辈可准备好了?我可要出手了。”
李浩的话声刚落,一点白光就激射而出,直射向黑须壮汉的小腿,他竟然用偷袭的招数。
“叭!”
那一缕白光尚未沾到黑须壮汉裤管,就被反弹而回,击回李浩的小腿,将裤管击穿了一个孔洞,药水溅上了李浩的铁管假肢。这暗器偷袭,竟然连岩狮的身子也没有沾到。
“哈哈,小娃娃果然不出老夫所料,端得是诡计多端!这个神秘的暗器,连老夫都有些羡慕了,不过这些可对老夫毫无用处!”
李浩苦笑一声道:“那是当然了,连沾身也沾不到,哪里会有作用!只是不承想,前辈的这金刚不坏的神功,却是比你那徒弟高明得多!”
岩狮哈哈大笑抓着黑须道:“因为那小子功力不足,他只要多练得几十年,也能做我这般地步!怎么样?现在两位小娃娃是不是乖乖的跟着老夫回洞府?”
雪月儿这会儿虽然有些担忧,不好好歹没有生命安危,她也懒得多思考对策,反正她就算想,也绝对没有李浩这诡计多端的奸滑小子想出的鬼主意多。
果然只一会,皱眉凝思的李浩就道:“岩狮前辈,不瞒你说,晚辈也有一柄削铁如泥的寒铁匕首,难道它也不能破开前辈这层防御?”
岩狮神情耸动道:“哈哈,你这小娃娃功夫半点会,这歪门左道却是不少。老夫也不管你真有没有这寒铁匕首,你若还不死心,且用这把匕首来试试?”
岩狮将自己的那柄寒铁匕首递了过去,李浩犹豫不决的接了过来,难道还真不行?一咬牙,他将匕首转手交给雪月儿道:“姐姐,你来试试!”
雪月儿接过匕首点了点头,退后几步,一咬牙,疾冲而前一匕首扎向岩狮的低垂的手掌。
“扑!”
这一回,破开了先前的防御,沾到了岩狮的手面皮肤了,却是如刺在棉花上一般,毫无着力之处!
这一回,还是不成!
岩狮哈哈大笑道:“怎么样?这会死心了罢!”
李浩皱眉思索道:“难道我还真得留下来伺候着这老头?”
岩狮得意的哈哈大笑着,接回雪月儿手中的那把寒铁匕首,望向低头苦思的李浩,饶有兴味的一手摸着一头黑硬的胡须,一手抱胸,就这么瞧着他的苦相。
李浩低头苦思,急得抓耳挠腮,仍然是毫无办法。
雪月儿走近了他身前,温柔的抓过李浩抓向脑袋的一只手,安慰的劝道:“古弟,既然老前辈对我们并没有什么恶意,咱们还是老实的拜前辈为师,学会这绝世神功,以后行走江湖也变得安全的多。”
“就是,好像老夫教你们武艺,还是你们两个娃娃吃亏了一般!”
李浩正低着头,恰巧就望到了雪月儿的修长的玉腿,忽然眼前一亮,拉过雪月儿低头说了两句。
雪月儿低垂着头,脸皮羞红,尚未有答复,岩狮狐疑的道:“小娃娃,你们那什么月牙,难道比寒铁匕首还要厉害,又能够破开老夫的防御?你对它就这般的信心?”
闻听到岩狮竟然能够听到他的细语,雪月儿羞得将头直接埋进李浩的怀里,恨不得钻了进去。
岩狮许久没有瞧过小女儿家的娇羞状态,不由大乐,取笑他俩道:“哈哈,原来你们两个小娃娃还真是夫妻,不过是尚未成亲的私奔小娃娃夫妻,怪不得这般慌慌张张的,是不是在躲避家人的追拿?”
雪月儿羞得缩着李浩怀里不动,李浩一推她道:“你却是去将它取来啊,咱们的自由可还靠着它呢。”
雪月儿仍然娇羞抱紧了他,缩在他怀里不肯动。
岩狮哈哈大笑道:“小娃娃放心,你尽管去取来,我不会拿你这小夫君怎么样的!”
雪月儿才敢抬起了头,娇羞的望着李浩,见他频频的点着头,焦急的催促自己去取出月牙,连以前他们所说好的一定不能随意取出来也置之不顾了。
难道说,这就是特殊的情况,李浩确认不会有凶险?
雪月儿面皮发烧,有如受惊的兔子,一片青影闪动,急急的掠过树丛,不知道躲哪去了。
岩狮候雪月儿一走,哈哈大笑的对李浩道:“小娃娃,不错哇,果然对得住你的鬼奸油滑,这么早就偷到了一位对你死心塌地的小娘子!她应该尚未过二八年华吧。”
李浩佩服的望着岩狮道:“唉,还是前辈的眼光毒辣,一猜就中!原以为瞧着前辈的相貌,只会是粗野鲁莽之人,不曾想前辈却依然是聪慧无双。”
岩狮不以为意的哈哈大笑道:“你小鬼说话招人喜欢,不加丝毫掩饰!”
李浩诡异的嘿嘿一笑道:“那是因为我知道前辈喜欢直爽之言,所以也不用加以掩饰了。”
“这话又是直接!果然没得说的,小娃娃,老夫越瞧越中意你了,你还是乖乖的跟着老夫去学这绝世神功吧。只要你肯下苦功,保证不出十年,能让你在江湖上扬名立万,再凭着你的聪明机智,这江湖上那可是大可以去了。再练得几十年,那更是能练到百毒不侵的地步。”
李浩摇头道:“非常感谢前辈的好意,也不是瞧不上前辈的绝世神功,只是我并没有这么多的时间逗留,所以前辈的好意,我们还真是心领了。”
岩狮气得吹胡子瞪眼,从来没有这般低声下气的去求人,特别还是去求将来要成为自己弟子的小娃娃,当真是觉得气闷。
想着想着,他焦躁起来,大吼道:“老夫才不管你有什么事,你这小娃娃既然自己不愿意,那就凭本事赢了我再说!否则,你们这俩小娃娃就得乖乖的留在这儿!”
瞧着他那幅凶相,如欲噬人的猛兽,李浩丝毫不感到害怕,哈哈大笑道:“只要前辈不耍赖,我敢保证前辈输定了!”
岩狮狐疑的道:“是么?老夫才不信,连削铁如泥的宝刀尚且不能奈何老夫,你这小娃娃却有什么好东西?难道是神仙的法器?”
去时迅急来时慢,雪月儿依然娇羞的低着头,双手抓着那一管玄黑之中带着一火黄之色的月牙,静静的置于胸前,瞧也不敢瞧俩人,就这般低头走了过来。
紧紧的抱着那柄匕首,雪月儿慢慢的走到李浩面前,她羞得话也不敢说,因为旁边还有一个野人似的老前辈,并不是她与李浩俩人独处。
李浩又催道:“姐姐,快点去刺老前辈的手掌啊,瞧瞧是不是这柄匕首也是无用。”
“嗯!”
雪月儿如似蚊鸣的轻轻的娇哼一声,脸色更是红得火烧一般,头也不敢抬,哪里还会动手去刺岩狮。
她此时面对的,是熟知她的所有秘密一般的老前辈,而不是对她心怀恶意的强盗土匪。于是,她只会觉得娇羞,迟迟不敢动手,而不是因为极度害怕,反而敢奋起拼命。
岩狮又乐得哈哈大笑道:“这小娃娃又思春了,此时全身乏力,只怕还得你这奸滑无力的小小娃娃自己来动手。”
李浩长叹了一口气,哀叹道:“只怕天公不作美,注定我今生就要在这鸟不拉屎的荒山之中终老此身。”
从雪月儿手中接过这柄月牙,李浩还闻到了一股属于雪月儿的淡淡体香味儿,很好闻。李浩贪婪的深深吸了一口气,这动作在岩狮面前做来,更让雪月儿觉得脸上烧得快要烫熟了,捧着脸将头低埋在自己双峰前。
“锵,吟……”
李浩没有使用任何内力,轻轻的抓着月牙,缓缓抽了出来,清脆的金铁交鸣声在这空气之中回荡着。
岩狮拍手赞道:“果然是好刀!不过也就是比老夫的多了些华丽的火铜花纹,却是比我的那柄匕首好不到哪儿去,只不过更适合给女娃娃用。”
赞过之后,岩狮又哈哈大道:“小娃娃,你以为就凭这把多了些火铜花纹的匕首,就能够刺破老夫的防御?哈哈,你这小娃娃不会是想做白日梦了吧!”
李浩得意的将匕首凑近自己嘴前,想伸舌去-舔那剑锋,却又是不敢,怕被刃锋割破皮肤,转即傲然笑道:“没有试过,又怎么知道呢?”
岩狮哈哈大笑道:“如果你真就是用这把匕首来破我防御,我说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李浩哈哈大笑着,将月牙连匕首带剑鞘又递回了雪月儿,伸手晃腿,揉手歪肩,活动了良久仍然未歇。
岩狮瞧得不耐,嗤笑道:“小娃娃,就你那瘦鸡也似的身架,又不会什么内功,再怎么活动,也就只有那么小的可怜的力气!别磨蹭了,还是快点上来试试吧。”
李浩并不生气,微笑着从雪月儿手中接过那柄月牙,带着火铜丝线的匕首。经过注意力的转移,雪月儿脸色的绯红少了些许,微笑着瞧着李浩的滑稽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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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嗬!”
李浩扯着喉咙的怪叫一声,似模似样的站了个桩步。忽然又觉得不对,这姿式好似是练功用的,不是冲跑起势用的步式。李浩扬起空空的左手挠了挠头皮,不好意思的笑笑,尴尬的收起了桩步架子。
“呀嗬!”
还没等俩人笑出声来,李浩再次怪叫一声,又站了一个箭步,随后扭头往左右看了看,瞧瞧有没有站正姿式,站得够不够漂亮。
“哈哈……”
俩人再也忍不住,都捧腹暴笑起来,这小子,这会儿还来搞怪!
岩狮笑骂道:“小娃娃,花样还真多,快点来吧,拖也拖不出好结果的!”
“呀呀呀……”
李浩扯着喉咙怪叫不止,左手拿着那柄月牙,直往岩狮的左臂扎去。
岩狮负手哈哈大笑着,浑不以李浩的攻势作一回事,取笑道:“你小子这是在唱武戏么?这般瞧着还有点儿耐看,想不到你小子还有演戏的天分。”
“扑!”
月牙挟着锋利的刀气,一路畅通无阻,直接就将岩狮体表的护身劲气破开,扎在岩狮的手背上,就好似扎在软绵绵的棉团上,毫无感觉,又如扎在金丝网上,再也不能前进半步。
岩狮低头望了望身前一脸失望,木然呆站在那的李浩,哈哈大笑着,满面的黑须颤动着,像那迎风摆动的柳条。
笑得够了,岩狮才道:“俩个小娃娃,这会儿该老实的跟我回去了吧。”
瞧着李浩依然木然如泥偶,对自己的话语仿若未闻,岩狮大手轻轻的推了他一把道:“小娃娃,跟着老夫学艺,真就这般的惨法?瞧把你这小娃娃吓得!”
“呃呃……”
李浩恍然醒悟,抬头望着一脸得意的岩狮道:“不行,我不会就这么认输的,一定还要多试几次才行!说不定多扎几回,就能破开前辈的护身神功。”
岩狮哈哈大笑道:“呵呵,你这小娃娃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了!也好,老夫好久没有这般的开心了,就陪你这小娃娃玩个够,我就不信,你这小娃娃从下午扎到傍晚,还会不死心。”
李浩颓然回到了先前起跑的地方,在岩狮与雪月儿的取笑声中,再次活动了大半天,将姿式摆得自己满意了,又“呀呀呀……”的怪叫着,直冲向眼前铁塔一般高大的岩狮。
“锵,嗤!”
一丝清脆的金铁交鸣之音过后,紧接着的,是一声像利刃切入纸片一般的声音,只见李浩手中的月牙匕首已然扎入岩狮的手背,透出前面手心。
“扑……”
那月牙匕首的刃面好似荷花骨干一般,滑溜异常,竟然不沾血!
岩狮手背涌出了一滴滴鲜红血液,顺着那洁白的月牙刃面,片刻不留的直接滴落在尘埃之上,将那些灰白泥尘染成混浊的紫红色。渐渐的,汇成了条鲜红的溪流一般。
李浩抽回那月牙匕首之时,匕首之上滴血未沾,依然洁白如玉,不过此时又变回了玄黑带黄之色。
“啊……”
岩狮愕然半晌,才后知后觉的惨叫出声,抬起手掌,楞楞的瞧着自己手中那被刺穿的孔洞,任鲜血慢慢的流出,溅落尘埃,连李浩什么时候将匕首抽回去也不清楚。
多少年了,都快不记得疼痛的感觉了!没想到今天却还会痛得这般难受。
李浩刚刚还满脸得意的神情,转瞬变为不忍,劝道:“小子无意得罪前辈了!您还是快点止血吧!”
岩狮仿若未闻一般,仍然呆呆的瞧着那正在滴血的手掌。
雪月儿担心的走了过去,取出一方手帕,想抓着岩狮的手掌包扎一下,只是岩狮的手臂仿若生根了一般动也未动。
虽然岩狮的面相瞧着太过凶恶,可她瞧着他就这般放任流血,忽然就有些不忍的想为他包扎。
被雪月儿一拉,岩狮这才醒悟,随手点了手腕的几处穴道,那涌流不息的血慢慢的就止住了。趁着岩狮将手掌垂下,雪月儿才能够抓过他的手掌,轻柔的为她包扎好。
岩狮这才望向李浩手中的那柄月牙,不敢相信的道:“你这小娃娃,真是用这柄匕首将老夫刺伤的?怎么匕首上连血迹也没有,你将血迹擦拭干净了?”
李浩待他的伤口已经包扎好,才得意的笑道:“我可没有第二把更好的匕首,要不前辈以为呢?”
岩狮满脸狐疑的道:“不可能,明明只是把玄铁火铜匕首,如何能够刺破我的防御?你拿来我瞧瞧。”
李浩想也不想,直接就将月牙递了过去,却是雪月儿一脸担忧之色。
李浩一把搂过雪月儿,示意她不用担心,雪月儿顺势将头又埋在他怀里。此时李浩经过改扮,已经不用再低头,轻易就能靠在他怀里。
岩狮不信邪的拿过那柄月牙,翻来覆去的仔细端详一阵,未见丝毫奇异之处。
忽然,他用力拿过那把匕首再次刺向自己的手掌。
“扑!”
轻微的响声传来,如击败革,却只是停留在皮肤之上,不能刺入一厘半毫。
岩狮狐疑的望着这把停留在手背之上的匕首,转头望向李浩道:“小娃娃,刚刚是不是用了另外一把匕首,我刚刚在你刺入我手背之前,听见了一声细微的金铁交鸣声响。是不是你换了另外一把匕首。”
李浩苦笑道:“除了先前所说的那柄寒铁匕首,晚辈哪里还有另外的神兵利器。前辈如若不信,尽管来搜。”
岩狮神情萧索的摇了摇头道:“反正老夫不信是这把匕首刺穿了我的手掌,小娃娃不愿意将它拿出来,我也没有什么话可说。此番赌博,却是老夫输了,说吧,你们两个小娃娃要老夫做些什么?”
李浩摇了摇头道:“刚刚这赌誓,我们已经占了非常大的便宜,前辈也就不必再当真。咱们就此别过,老前辈还是回山吧。晚辈也要赶路了。”
李浩拉着雪月儿就欲走,岩狮道:“且慢!”
李浩俩人闻言止步,笑嘻嘻的问道:“前辈,又有什么事?”
岩狮摇头叹了口气道:“想不到老夫此生还会为人所累!到底还是过分痴信自己武艺的错。两位小娃娃,虽然你们不愿意占这平白的便宜,可我岩狮说出的话,可不会轻易收回的,两位也就不用再推脱了。说吧,究竟要老夫为你们做件什么事?”
李浩大感头疼的望着这个貌似粗鲁,却是极重声誉的前辈高人,手托瘦削的下巴想了想道:“前辈,不是我们不想前辈帮我们做事,只怕我要前辈做的事情,前辈无法完成,所以也不敢来劳烦前辈。”
岩狮气得吹胡子瞪眼道:“什么事还有老夫完成不了的!呃……咋又犯了这自大的毛病了!”
想到刚刚的挫败,岩狮转即变成了尴尬之色。
李浩道:“那请问前辈,哪座高山有神仙的隐世门派?”
岩狮一双铜铃眼瞪得滚圆,错愕的问道:“你是说神仙门派?”
李浩点了点头,直接露出了失望之色,从岩狮那神情之中,直接就能够看出他并不清楚这神仙门派。
果然一会,岩狮就摇头道:“神仙只在传闻之中听过,老夫却是见也未见过,又哪里知道何处有这神仙洞府。”
他忽然又哈哈大笑道:“小娃娃,你们所说的急事,不会就是说要寻找这神仙门派吧?若真是这样,那可要笑死老夫了!这虚妄之事,又如何能够尽信!”
李浩摇头道:“老前辈没有见过神仙,当然会这么说。晚辈却是亲眼目睹过神仙飞天的奇妙场景,更见识了那移山倒海之能的打斗遗址。”
岩狮惊讶的道:“你真见过神仙?”
李浩点头道:“真见过!不光我见过,还有许多酒客同样见识过,更有一些江湖侠客亲眼目睹了仙妖大战的震撼华丽情景。不信的话,前辈可以去江湖上打听打听,是不是真有这么一个仙妖大战的遗址。”
“我也见过,确实是真的!要不我也不赞同他的主意。不过,就算我俩坚持去找,也同样是希望渺茫,权当是游山玩水了。”
雪月儿此时插话言道,替李浩解释着。相处了几个里辰,更为他包扎了伤口,她已经不怕这个看似凶恶的黑须壮汉。
人不可貌相,原来是如此一回事,当真是读万卷书,不如行千里路。
岩狮依然是摇了摇头,实在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传闻多少辈了,又有谁人见过真神仙?
李浩见他并不清楚,失望的拉着雪月儿转身欲走。
“且慢!”
岩狮又喝声止住了俩人。
李浩无奈的转身子道:“前辈,既然您已经不清楚这神仙洞府的所在,又何必再来纠缠于我们?”
岩狮呵呵笑道:“你这小娃娃所说的话,老夫不信。不过就算不信你这小娃娃的话,只是刚刚确实是你这小娃娃赢了,老夫说了不会耍赖,就自己得让小娃娃提出一个要求。”
李浩想也不想的道:“那就拜托前辈回去吃饱了睡吧,别再来烦扰我俩了。”
岩狮脸色变得难看的道:“你这小娃娃,小瞧于老夫是么?竟然要让老夫做那言而无信之人。说吧,具体有什么办不到事情,尽管吩咐下来,老夫一定当你做到。”
李浩道:“我只有这件事想做却办不到,前辈既然是办不到,又何必再来纠缠我们。”
岩狮大感头疼的拍了拍脑袋,喃喃的道:“你这小娃娃,简直就是老夫命是灾星!侥幸赢了老夫,爽爽快快的叫老夫为你们杀一个绝世高手,或是找来大批金银财宝也就罢了,却偏偏弄来这么一个虚无飘渺的事情来为难老夫!罢了,以后老夫就跟着你们一起去寻找那所谓的神仙吧!我还不信了,老夫陪着你俩个小鬼头找上几年,你俩还会打算继续寻找!”
李浩与雪月儿面色大喜,最近生命堪危,却不曾想就来了这一个强悍护卫,以后在这江湖之上,只要不再惹事,差不多可以横着走了!
李浩忽然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虽然我俩很想前辈跟着我们去寻找,只怕到时遍寻无果,找得无聊起来,前辈就要生气。所以,还是不扰前辈的清修了。”
岩狮摆手道:“你这小娃娃放心,这回是你们俩小娃娃赢了老夫,老夫自不会吆喝于你们,只要弄来吃喝给老夫,处理仇人之事,就交由老夫来打发好了。”
“那就有劳前辈了,咱们这就走吧。”
李浩大喜过望,拉雪月儿转身就走。
岩狮摇了摇头道:“不行,老夫还得回洞府处理一些东西。还有,这小女娃娃屁股上不大舒服,想必是中了追杀之人的刀剑吧,正好借机调养几日再动身,老夫也好准备一些江湖行走之物。”
雪月儿被他说得脸色霎时就变成红布一般,躲在李浩身后不敢抬起头来。
李浩哈哈大笑道:“并不是刀伤。月姐姐为了救我,挨了别人一棒子,小事而已,调养几日就没事了,那咱们乘此机会,就先去前辈的洞府歇息吧。”
雪月儿忽然在李浩身后低声道:“那咱们那两匹马怎么办?”
李浩无所谓的道:“放任它们去吧,就算跑了也无所谓。却是怕别人借此机会寻来追杀于我俩人。”
岩狮哈哈大笑道:“在老夫的地盆,又有谁敢放肆乱来?两位小娃娃尽管放宽了心。对了,老夫叫作岩页,外号岩狮,以后两位小娃娃就叫老夫岩叔吧,别再前辈前辈的叫了,显得生分。”
“晚辈古笑,这是我姐姐雨山。”
李浩将自己假编的名姓说了出来。
岩狮哈哈大笑道:“两位小娃娃用得是假名吧,不过这名字本来就是代号,也不必太过认真,只要分得清是谁就好。俩位小娃娃,这就跟我来吧。”
岩狮当先领路,黑色的凌乱长发在背后飘飘洒洒,高大身影晃动间,就像一只灵敏的猎豹穿行在丛林之中。
李浩与雪月儿同时展开了轻功,奋力疾追而去,化为青灰两道身影,竟然还能够远远的吊在岩狮后面。
全力奔跑间,岩狮有意试探这两位小娃娃的功力。此时却见两人虽然费力,却也能勉强的远远跟在自己身后,轻身功法竟然比自己的还要好,只是由于功力不纯不能追上自己。
显然,这两个小娃娃以前的师傅还不是一般的货色。
岩狮也不放慢速度,就这样全速奔跑于丛林之中。
不到半柱香的时辰,他在一处悬崖绝壁停壁停了下来。李浩微微喘着粗气,后他数息的时辰赶到了这悬崖前。
站身处黑石嶙峋,崖底是片片白云无飘渺,深不见底。俩人只瞧了一会就觉得头晕目眩,雪月儿害怕的将李浩拉着往后退了一步。
岩狮哈哈大笑道:“怎么两位小娃娃害怕了?我这洞府可就在白云之中,俩位小娃娃却是敢不敢下去?”
雪月儿想也不想的就回道:“不敢!光瞧着就怕得要死,哪里还敢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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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狮笑着望向李浩,李浩笑道:“岩叔,不会是你瞧着我将你的面子扫了,故意来吓我们找回面子吧,还是真打算将我俩扔下去毁尸灭迹?”
“哈哈,你这小娃娃说对,不将你们两个小娃娃杀了,如何能消我心头之恨?这就陪老夫一起共赴黄泉吧!”
岩狮哈哈狂笑声中,不等李浩与雪月儿反应过来,抓小鸡子一般,一手一个提在手上,向着崖底就纵身跳了下去。
“啊……”
“呀……”
两人吓得尖声惨叫,眼睛闭了起来,不敢再看。呼呼的风声不绝于耳,刮脸生疼,想不到该找的地方尚未找到,该玩的还没有玩够,今天就要命丧此处。
忽然,俩人感觉到脚下似是触到了实地,却是依然高声怪叫不止。
良久,李浩才发现风声已经没了,自己好似真的已经脚踏实地,大着胆子睁开眼来,瞧着岩狮一脸戏谑的瞧着自己俩人,雪月儿却仍然在捂耳尖叫。
苦笑一声,李浩温柔的将雪月儿抱住,将她的一只拿下来,轻声道:“山姐,没事了,岩叔吓咱们的呢!”
被李浩温暖的抱在怀里,雪月儿身子颤抖的身子本能的向里靠着,尖叫声随即变得小了些,再听到李浩的温柔话语,雪月儿才大着胆子睁开了眼睛,怀疑的瞧着周围的情景,胸前依然剧烈起伏着。
李浩同样是心跳如鼓响,刚刚还真被岩狮吓得惨了。
雪月儿舒适的靠在李浩怀里,怯怯的问道:“李浩,咱们这已经到了地府么?”
李浩苦笑道:“当然不是,刚刚是岩叔吓咱们的!”
雪月儿闭着眼摇了摇头道:“不是,是咱们坏事做得太多,阎王小鬼索了咱们的命来了。”
李浩坏坏的邪笑道:“你再胡说,瞧我不打你那红印镘头!”
“别!”
雪月儿本能的回道,脸上一抹淡红再次浮现脸面,将脸往李浩怀里蹭着,娇羞的道:“我信了还不行!
她的一只小手,却是不敢相信的轻轻的摸向自己身后,还真的的有些疼!她俩还真好好的活在这世上!
想到这儿,她再次大着胆子睁开了眼睛,忽然就往李浩脸上亲了两口,紧紧的抱住了李浩。
岩狮瞧着眼前两个小娃娃的狼狈样,觉得总算大出了一口恶气,笑道:“你们这对小娃娃亲热够了吧!你这小娃娃原来唤作李浩,这名字却与那小鸡也似的身子骨极为贴切,哈哈……”
雪月儿被他说得脸色再次变红,娇羞的再往李浩怀里钻着,却又能钻到哪儿去?
“既然俩个小娃娃已经返魂了,咱们这就进去瞧瞧吧。”
李浩被雪月儿抱着,早已经抽空将这周围的景象瞧得清楚,上面数丈高处,那微微凸起的崖顶,估计就是他们刚刚所站的山崖顶。
想必,刚刚岩狮在往下跳之时,就用了回旋之力往后收缩着,才能够跳到脚下这块巨石之上。
此时他俩所站之处已经在山洞入口处,肯定是岩狮怕他们惊醒过后一时适应不过来,找不到方向感而误坠崖底,特意往里面多提了一段距离。
李浩搂着雪月儿就向里走,雪月儿顺着他的动作举头抬步,望向眼前,前面果真还有一个狭长的山洞,两旁都是些黑中夹青的坚硬岩石。
李浩瞧着这个崖底的洞府赞道:“还真是一个奇怪的洞府!没有亲自来过,谁又会想到一片绝崖之下,竟然别有洞天。”
雪月儿窝在李浩怀里已经恢复好了心情,点头道:“是啊,以前只是在家里练功玩闹,原以为能上街市游玩,就是最快乐的地方。没想到与夫君一起出来游玩,所经历的惊险刺激实在太多,见识的奇异风景也是不少,虽然有些痛苦的事情很是难受。如果能再回头,我一定也要跟着夫君出来游玩!”
不知怎么的,雪月儿又称呼着李浩为夫君。
岩狮却在里面取笑道:“如若小娃娃还想在旁人之前装无妻,那么李浩也只有扮回那小娃娃相貌,那么人家瞧着你们这对娃娃亲,也就不会再来生疑。”
李浩苦笑道:“前辈有所不知,我俩的画像都张贴在悬赏榜上,如何敢以原来的小娃娃面目示人?”
岩狮乐得哈哈大笑道:“难道这位小娃娃还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千金大小姐,被你这小娃娃不经意的就拐骗出来了,然后就悬榜缉拿于你?”
雪月儿羞道:“如若只是我家里人来拿,那还不怕,可是……”
岩狮乐得更加大声的笑道:“那你们两个小娃娃又惹了什么祸事,比家人悬榜缉拿还要严重?瞧你两个小娃娃除了轻功好些,为些易容之术,其他的功夫都不怎么样,就算你那奇怪的暗器厉害,也不敢在江湖之上胡作非为吧。”
李浩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此事别提了!”
这洞窟约摸廿丈深,宽仅一丈,眼前只有一张简陋的古桌,两只石凳,与眼前人数相比,尚嫌不够,岩狮自去提了一块大石当坐椅。
崖尽头处,有两张石床,边上还有几口箱子。
在岩狮的追问之下,李浩也不得不将他如何拐带雪月儿出来之后,拜入圣手门,经历了莫名的追杀,最后如何弄出一桩惊天大事,简单的一一说来。
起初岩狮还不以为意的细听着,到得后来,他惊讶的睁圆那双铜铃大眼,不可思议的望着眼前两个武艺不精,其貌不扬的小娃娃。只是这较小的娃娃更加奸诈狡猾一些,真能弄出这么一通事情还说不定。
听到比武招亲大会的擂台比武之时,他听得更加仔细了,等听到白衣书生怎么使计引诱,如何将赤膊男冈青松一举掷下擂台,岩狮气得一拍大腿道:“我就说了嘛,凭着我那徒弟身手,同辈中人谁人是他对手!却想不到这小子太过毛躁,终是上了人家的恶当,太丢老夫的脸面了,气死老夫也!”
李浩微笑道:“当真同辈中人无敌却也是不一定,就算那白衣书生不使用这招,只要与那傻小子慢慢的耗,等到将他内力耗尽之时,这防御总能破了吧?”
岩狮气呼呼的道:“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用这般卑鄙的打法?”
李浩摇头哈哈大笑道:“只要能得胜,又管他卑鄙不卑鄙?这江湖中事,又有几件事情做得不卑鄙的?”
岩狮不再言语,低头想了一会往事,又道:“继续讲呀,瞧瞧这最后究竟是谁胜了?”
花蝴蝶,夜猫,霸气刀,白衣书生,李浩将这些武艺最为杰出的人物打斗细细说了出来,虽然他自己不大清楚究竟哪些人武艺较高些,可当时在他身旁的高手可不在少数。
有了先前白衣书生智取他徒弟的范例在先,岩狮再也不敢轻视这些与他徒弟同龄的年青侠客的武艺,频频的点着头。
最后说到水中月战白衣书生,李浩兴致大高,唾沫横飞的道:“只见白衣书生有如灵鱼在擂台之上弯曲扭来,转眼间就站到水中月面前,手中铁扇唰的一闪,如闪电一般削向他的咽喉。却见水中月淡淡的笑着,手中玉笛轻轻的只一指,迅捷就射出一枚暗器,就这么着,那白衣书生忽然脸上变色疾退,飘跃在半空,陡然就变成了一段木头砸落下来,砸得擂台灰尘扬起。最后,就是这位水中月夺得武比状元。”
岩狮听得目瞪口呆,狐疑的望着眼前这油嘴滑舌的李浩道:“这水中月真有这么厉害?只一招,就将这白衣书生击倒在擂台之上?你这小娃娃不会是在讲江湖中说书人所讲的故事吧?”
李浩倒了一杯凉茶,爽爽的喝了一口道:“前辈不信,此番下山之后,尽可以去向江湖中人打听,一听便知真假,真言难泯灭,真金可不怕火炼!”
“真只一枚暗器,就击败了这已经风骚几场的白衣书生?”
“咳咳,这个嘛……其实真要算起来,总数为两枚!”
“两枚,老夫就说了,正面袭击只一枚暗器,怎么会有这个可能!”岩狮这才释然,这小子就爱耍人!
岩狮忽然兴奋的一拍大腿道:“那么这个最后胜出之人,那个水中月就是你这小娃娃了!你们这神不知鬼不觉,不动不摇就能发射的暗器,当真还是防不胜防!那些家伙可没有练成老夫的金刚不坏之身,如何能够躲得过?”
雪月儿赫然道:“岩叔真聪明,一猜就中!”
“这么说来,这驸马就被你这俩奸诈的小鬼弄成了女娃子,让倒霉的四公主娶了个假驸马回去,哈哈……那么此时,满天下都在缉拿你们这两个胆大包天的小娃娃了!”
说完这些,岩狮满脸戏谑的瞧着眼前的小娃娃,笑得擂胸顿足,良久方歇。
李浩尴尬的笑了一会,摇头叹道:“以六公主的聪慧,只怕这会儿,那些擒拿之人已经寻到这处山头来了!”
岩狮惊讶的道:“她若真有这般厉害,又如何能够让你们逃脱这么久?”
李浩摇了摇头,将刚刚怎么从她们面前逃脱的经过讲述了一遍。
岩狮再次哈哈大笑道:“若没亲眼见过,还真想不到你这么个小娃娃不仅奸诈狡猾,更还有如此大的胆子!老夫真怀疑,你这小娃娃身上长的,是不是与众不同的豹子胆!老夫发现,这才短短的一会功夫,老夫对你这小娃娃就越来越感到好奇了!”
雪月儿这时道:“前辈,此时天色已经快黑了,咱们如何出去烧烤用餐?”
岩狮望向洞窟外,果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刚刚听着李浩在讲有趣的事情,时间不知觉间已经飞快的流逝。
岩狮笑道:“下来容易上去难,这回老夫也只能一次一个的将你们俩小娃娃扔上去了。”
先是李浩,岩狮一手夹着李浩瘦小的身子,紧贴在岩壁弹跳攀爬着,一遇到凸起的石块,岩狮就一手抠住,借力再往上纵跳,有如一只大号的壁虎。
只一会的功夫,岩狮带着李浩就纵跳到那较凸出的崖面下,岩狮夹着李浩不再纵跳,抠着石头的身子紧紧的收缩着,忽然一纵身,灵猴一般弹飞而上,轻巧的的抓着崖面翻身而上。
雪月儿在下面瞧着岩狮带着李浩攀爬,动作极为凶险,双手不知觉中紧紧的互握着,默默的祈祷着,怕岩狮一个抓不牢,她的李浩就摔下这深不见底深崖。直到李浩安然攀上崖顶,她才轻轻的舒出了一口气。
岩狮独身飘落山崖时,就要飘逸得多,纵身跃下山崖,只轻巧的一个翻身,就稳稳的落在雪月儿面前。看似笨重的大猩猩,灵活却有如细巧弥猴。
雪月儿拍手大赞道:“岩叔好灵活的身手!”
岩狮取笑道:“只怕小娃娃刚刚瞧着老夫攀爬而上时,就不是这般说法了!”
雪月儿吐了吐舌头道:“岩叔背后又没有长眼睛,又是怎么知道的。”
岩狮笑了笑,一手夹带着雪月儿攀爬而上,速度虽然同是一样,雪月儿却没有了先前那般担忧害怕。
只是,她只敢向上看,可不敢往下看,望着那白雾飘渺的云层,深不见底的所在,她就会头晕目眩,吓得眼睛也不敢睁开。
岩狮带着雪月儿再次回到先前那黝黑的大岩石上面,李浩好奇的问道:“岩叔,难不成你每日都要这样上上下下?你这洞府就不会被人发现?”
岩狮哈哈大笑道:“那肯定不是!平时都是备好一些干粮储在洞窟之中,偶尔会出来玩玩。另外两位小娃娃若没有老夫带路,只怕连下面那迷石阵都过不了,如何能够上来。”
李浩惊愕的道:“难道还真有这传说之中的奇门遁甲之术?我俩怎么看不出来?”
“隔行如隔山,常人又如何能够察觉,只是会奇怪明明前面山崖甚高,眼前为何就会没有路了?”岩狮不厌其烦的向李浩解释着,又道:“天色不早了,咱们还是快点弄些吃的。”
很快的,李浩与雪月儿提着几只兔子山鸡回来,岩狮却只提了獐子,怕有几十斤重,瞧得俩人哭笑不得,这家伙还真能吃,直接就弄了个大家伙!
这傍晚的烧烤野味,直吃到了倦鸟归林,月上树梢。柴堆火苗闪动,将三人身影拖得极长,歪歪扭扭的摇晃着;望远处,却黑茫茫一片,说不出的幽森诡异。
岩狮再次吃得肚皮凸起,实在吃不下去了,才尽兴而归。
慢慢走回山崖之时,岩狮忽然尴尬的抓抓乱糟糟的头发道:“不好,肚皮吃得太撑了,下不去了!两位小娃娃且在这休息一会,咱们待老夫肚皮消化一些再说。”
李浩笑道:“岩叔,等你的肚皮消化了,是不是该天亮了?”
雪月儿靠在李浩身旁,一起坐在冰冷的大石块掩嘴轻笑着。
忽然,她起身拉着李浩就向着山下走去。
李浩狐疑的问道:“做什么?”
2
夜色之中瞧不清雪月儿的脸色,却见她急急的拉着李浩逃也似的往山下跑去。刚刚下山之际,岩狮已经将进出的这简单迷幻石阵的方法告知了俩人。
这一去,足足过了近两个时辰,俩人才缓缓的走回来,也不知道躲哪游玩去了。
回来之时,瞧着岩狮依然一动不动的静坐在那,还是采取那个打坐的姿式。
听见两人回来,岩狮取笑道:“两个小娃娃躲到哪去打情骂俏去了,玩了这么久才回来。”
雪月儿将头埋在李浩怀里不语,李浩却道:“这不是瞧着前辈肚皮尚未消化么,回来也是闷等,干脆就在树丛之中游玩了一会。”
岩狮点了点头道:“两个小娃娃回来的正好,老夫刚刚运了几个周天的功法,肚皮已经消化得差不多了,咱们这就下去歇息吧。”
岩狮带再次一手夹带一人,翻下悬崖,回到他的隐秘-洞府。
雪月儿也不顾有岩狮在侧,与李浩挤在一张石床上,就是以前岩狮的徒弟冈青松睡的那张。
却说第二日,果真还有兵营之中的一队兵士来此搜山,被岩狮打得落花流水,溃败而去。临走,不忘牵上雪月儿两人放养的两匹马回去邀功。
回到原地,岩狮得意的向两人吹嘘着他将人赶走的场面。
李浩三人正烧烤用餐,火堆的青烟袅袅升起,在山下远远的就能瞧见。三人边聊边嚼,吃得正欢,忽然岩狮神色微变,小声道:“被你小子说中了,果然有人上山来抓你们了,是兵营之中的人!老夫去将他们赶下山去。”
岩狮身动影随,风声响动,近处的草枝尚在轻轻晃动,他已然消失了踪影。
直过了数息的时辰,雪月儿才点头道:“果然有人上山了。”
“野人,有野人!”
她话说刚落,远远的就传来了一个男子惊恐的叫声,就连她在这儿也清晰的听到,紧接着是阵金铁砸地的声响与惨嚎声。
被那快吓破胆子的兵士叫为野人,岩狮也不言语,直接哇哇怪叫着,一手抓起一人,向扔木头一般,向着远处就甩了出去。
“呼!”
那两人吓得呆了,直接就被他一把抓起,甩在树杈之上。他俩惊恐的抓着树枝不敢下来,望着树下怪叫连连的岩狮,慌忙高声求救道:“兄弟们,快来救命,这里有一个野人!”
等到有七八人齐聚齐在一起,他们才敢大着胆子,发一声吼,挺着长枪就向岩狮扎来。趁着这机会,那树梢之上的两名兵士纵身下跳,扬起手中大刀就劈了下去,想给这个粗壮野人来个乱刃分尸。
几柄长枪与两柄刀同时袭来,岩狮却傻站在那,动也不动,任他们来斩。这情形将一这队兵士乐得笑逐颜开,果真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野人!
“扑……”
几柄兵器都落在岩狮的身上,无一柄落空。不是,准确来说,是停留在岩狮的体表。他的身体周围仿佛有种无形气劲,直接就将他们的兵器阻在外围,却有砍在绵实的韧丝网上,发出了声响,感觉没有着力之处。
这队兵士神色大变,刚刚还是没脸喜悦的神色,立刻就变成了惊恐之状,暗道不好!
果然,岩狮大手一挥,将他们的兵器一并拢在手里,用力的揉了揉,像是揉面团一般,直接就将那几柄刀枪揉成了一个巨大的圆形铁球。
那队兵士有如白日见鬼一般,眼睛瞪得大大的,楞楞的瞧着野人怪物一般的岩狮,更变态的将他们的兵器揉成铁球,真有如地狱魔鬼降世,一时连逃跑都忘了。
“咔咔……”
一阵刺耳的声音响过,岩狮慢慢的将那铁球揉成一个粗糙的圆型,又用力往里挤实些。那队兵士浑身筛糠一般抖了抖,不敢想像自己落入那双大手,会不会也变成一堆肉沫泥团?
这群吓破了胆的兵士发一声喊,也不用岩狮再来驱赶,直接向着山下就狂奔而去,直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一般。
岩狮见他们开始逃跑,将铁球轰的砸在地上,就地上砸了一个巨坑,向着他们紧追而去,只追了一阵就站在原地“呀呀”怪吼着。
那队士兵连滚带爬的向着山下狂奔而去,临走还不忘牵上李浩他们放在那的两匹马。
等他们走后,李浩俩人到现场一看,果然有一个铁球砸出的巨大泥坑,他们的马匹没有再去看。
接下来的日子,俩人就在岩狮的洞府歇息调养,在这座小山头逗留了足足有五日,直到雪月儿感觉伤口复原,直接坐在石凳之上也没有了什么不适,三人才开始收拾下山。
抽空,雪月儿将岩狮那乱糟糟的头发理梳顺了,用绳子扎了起来,岩狮脸上的虬须,他是说什么也不让她刮掉。
衣服没有足够大的,不能为岩狮换上,只有等到山下时再置办。既然岩狮以后跟着他们一起,总不可能就让他这么像个野人似的招摇过市。
岩狮从箱子之中整理了一些伤药与一些其他东西,留了一封书信在石桌上,随着李浩俩人,离开了他隐居多年的洞府,再次踏入江湖。
收拾好包裹,三人疾奔下山,回到先前通往连州城的大道,没有马匹可乘,他们不得不慢慢步行。行不得几里路,就见到一队卫兵,再过一阵又瞧见了一队。
这几队兵士瞧着三人装束相貌与他们得到的消息大有差距,更敢大着胆子在搜捕之期出现在这大道之上,因此没有来纠缠他们。
岩狮乐得哈哈大笑,轻声道:“两个小娃娃搅得天怒人厌,瞧这公主摆出这么大的阵仗来缉拿,不将你们两人拿住是不肯善罢干休的。”
李浩俩人相视苦笑,弄出这么一件惊天事情出来,再从她们眼皮底下溜走,泥菩萨尚且会动怒,也由不得她们不来真格的。
或许因为过往的兵士太多,三人行了大半天也没有遇到一辆载客的马车,就连过往的行人也极为稀少,不由大叹倒霉。
慢赶紧走,近午时分,三人总算是走到了一座小村,暗道侥幸,先进那唯一的酒楼祭五脏庙。
在掌柜的目瞪口呆的眼神中,李浩一气点了一大堆的菜点,稍后转头望向岩狮之时,露出了理解之色。
岩狮尚在低头猛吃,李浩与雪月儿俩人早已经吃饱多时。
趁此空档,李浩问明衣服店的所在,去为岩狮置办一身合适的衣服。却是没有卖马匹的地方,连租马车的驿站也没有,瞧来也只有苦闷的继续步行。
等到岩狮吃好,那身加大的衣袍已经裁制得差不多了,他只再等了片刻,那身大大的青缎长袍就造好了。
岩狮抓起那身衣服一套上,裁缝与李浩俩人齐乐得哈哈大笑。
岩狮那满面虬须,凶神恶煞的,瞧着有似武将出身,而这身衣服李浩未加特意说明,裁缝店掌柜的就按造普通的文士袍缝制了,结果岩狮穿上就显得不伦不类,好似那登台唱戏的武生小丑扮相。
“笑什么笑?有甚么好笑的!”
岩狮自己却毫不为意的将袍带一紧道:“既然没有马可乘,咱们得快点赶路了,争取在天黑之前进入连州城。”
李浩忽然有些害怕再见到那机智百变的六公主,摇头道:“为什么一定要去权州城?咱们另走他道吧。只是,不知道这周近可有路能绕过去。”
岩狮哈哈大笑道:“你这小娃娃也会有害怕的时候,笑死老夫了!不行,就得取这条道,入了权州城,咱们正好扬帆起船,飘洋过海,继续去你所说的地方玩玩。”
岩狮说什么也不相信李浩他们真能够找到神仙洞府,只好是去游玩。
李浩尚未回话,雪月儿拍手赞道:“好哇,好哇,只听说过呢,还真没见过大飘洋过海的情景,正好去见识下。”
李浩哭笑不得,怎么他这一路寻来,与最初的目的好似渐渐的有些偏离。不过二对一,他争不过,再说他自己也没见过,不知道那船为什么能够飘浮于水面之上,还能移动的。
当真是不出行游玩,许多的东西都见识不到,就算以前道听途说的,戏本上瞧来的,终觉浅溥,不甚理解,待到瞧到真实或类似的场景之际,那才是真正的理解。
果然在近天黑时分,赶在关城门之前,李浩三人到达了连州城的城门前。与权州城一般,这座大城同样高有数丈,城门高厚坚实。
城门之前,此际只冷清的站着两个兵士,前后赶路的,除了李浩三人,那些陆续归城的兵将,再无其他。
李浩丝毫信城外的疏散的守卫就是真相,担心的道:“只怕咱们一进城,六公主又得将咱们拿住了捏脸验身!”
岩狮取笑道:“怎么,小娃娃怕了?有本事这次也从她眼皮底下开溜啊!那老夫就真的要佩服得五体投地。”
李浩摇头叹道:“她如此恶查,近日来,必定是不肯轻易放过我们的。岩叔,就算你是艺高,究竟力孤,寡不敌众,更保护不了我俩,咱们还是不要进城吧,宁愿被他们发现逃亡于野外,也总能逃脱,真进了城,只怕是死路一条!”
接着又道:“本来,单以我们俩人,还是能够混入那些疲惫的兵士之中,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城,再扮成其他的人物,从码头搭船出港。”
岩狮抚须哈哈大笑道:“这么说来,是嫌老夫太过高大,更兼扮技不佳,误了你们进城的时机。好罢,既然是老夫惹来的事端,老夫来替你们解决,保你们俩进城无事,就算你俩小娃娃担心的六公主知道真相,也不敢动你,你俩只要给老夫咬死了不承认就可以。”
李浩与雪月儿面面相觑,不知道岩狮这当儿唱得哪出,不过相到他既然是武林成名之辈,总不可能真来耍自己玩儿。
就在雪月儿心中犹自担心之际,李浩一挺胸道:“这可是岩叔你说的,到时她们将我俩抓来剥皮抽筋,我俩做鬼也要缠着你!”
岩狮哈哈大笑道:“老夫从不信鬼,你这话威胁不到老夫!那么你这小娃娃还敢不敢与我一起进去?”
岩狮当先迈步向前进城,李浩想也不想的就跟了上去,再后面是咬牙跟上的雪月儿。
城门之下,那两个守城门的兵士早已经对三人起疑,只是在低头耳,并不做任何动作,就连他们进城也不盆查,免得遭受无妄之灾。眼前,那个黑脸儒衫的大汉明显就不是什么好惹的主,何况上面早有交待,松进严出。
瞧着两个刚刚还在交头接耳,转瞬变得像木偶一般站立的兵士,李浩微微皱了眉,片刻不留的跟在岩狮后面进了城。
三人进入城门,堪堪转入城门之外看不到地带,就来了一队的兵士将他们拦住去路,围在了中间,为首一人傲声喝道:“跟我们走一趟吧!”
说完之后,他也不管三人有何动作,转头就走,好似他一声令下,三人就得乖乖的跟在他后面一般,尽管那黑面儒袍的岩狮看似猛恶。
他刚刚转头,一个瞧着岩狮瞧得面色大变的一个兵士,慌张的走到他面前,附在他耳边轻语几句。
那个带队的小将吓得脸色大变,身子不自然的抖了抖,转头低头哈腰,满脸陪笑道:“这位爷,刚刚是小的误会了!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前辈,还请前辈勿怪!”
躬身陪完礼,这小胖子瞧着那些兵士仍然不开眼拿着枪戟指着三人,勃然大怒的斥道:“瞎了你们的狗眼,还不快点将路让开来?”
众兵士一个哆嗦,慌忙收枪后退,将路让了出来。
三人从头至尾,就没有说过一句话,胖子带的兵士就从开始傲然围堵着他们,到卑躬屈膝的让路放人。
岩狮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当先抬步向前走。后面跟着同样脸色不变的李浩,只有雪月儿不自然的再次抖了会身子。
到得后来,她又变成了一幅不可思议的脸色,没想到这在大城之中,这些个兵将还是这般的草包,就不怕上面怪罪下来?
漫步街头,俩人只顾着欣赏着那些漂亮的灯饰与一些杂七杂八的奇怪物什,将进城首选的投店入住入在一边,就更不用说解决用餐之事。
雪月儿再次不解的扯了扯正瞧着一处卖奇怪海饰的李浩,问道:“夫君,怎么咱们还不进店住宿?一会儿晚了可就不太方便。”
李浩哈哈大笑道:“娘子尽管放心,这请咱们住店之人马上就来。”
岩狮摇了摇头:“到底还是你这小娃娃鬼精灵一些,你这女娃子还得跟着学一点,也怪不得你这小娃娃会被这小鬼头骗得同游江湖。”
雪月儿岩狮说得再次娇羞的低着头,拉着李浩手,转而开心的瞧着这些造型奇特的螺壳饰品。瞧得动心之时,她会抓起一两只玩玩。
忽然,她爱不释手的抓着一对精致小彩螺。
那两只小彩螺一粉红,一淡蓝,更能凑在一起,显得异常般配,就好似情侣一样。
3
李浩瞧她看得动心,再加上那东西小巧,不影响携带,就问向那摊主:“老板,这对小彩螺怎么卖?”
“一两银子。”
李浩惊讶的道:“一两银子?”
瞧眼前之人不像富有之辈,那面色微黑的摊主有点慌神,忙道:“九十文铜钱,不能再少了!”
李浩哈哈一笑,将一两银子递了过去道:“我只是没想到这般精致漂亮的东西,价格怎么会这么贱,一时好奇,摊主误会了!这两银子不用找了。”
自从有了雪月儿交给他的大把银票,李浩每次花出去的银票都要上几两,颇有些迷醉这种挥金如土的感觉,忍不住就对这个卖海饰的摊主生起了一丝同情,好似他自己真成了大老板一般。
摊主抓着那把铜钱硬是要塞给李浩,被几番挡了回去,他无奈道:“那怎么行!我卖东西向来是童叟不欺的,贵客既然不要找银,就在这边一堆东西里面找一样吧,算是十文铜钱的找价。”
李浩抱着随便找个玩玩看的兴致,往里面一瞧,忽然就瞧见一块黑黝黝,似螺又像铁的黑疙瘩。
李浩不由皱眉沉思,奇怪!似曾哪里见过?
岩狮左右瞧得无趣,顺着李浩的目光望过去,不由精光爆闪,直接抓起那块黑疙瘩问黑皮肤的摊主:“老板,这个东西怎么卖?”
摊主瞧着岩狮一幅凶猛样,衣衫虽然是新的,却像是人家施舍或是强抢而来似的,眉头不由皱紧。李浩忽然醒悟,直接从岩狮手中抓过那块东西道:“老板,我就要这东西。”
说着,他又摸出一块碎银递向摊主。
“贵客刚刚已经给了!这只是抵价的找银。”
李浩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将那块银子收了回来,手腕飞快的一转,就把银子藏进了衣袖,拉着两人正欲离去。
忽然,眼前站着一个富态的管家模样的人,挡住了他的去路。
富态胖子满脸微笑的向刚刚从岩狮手中抢过的李浩道:“三位贵客,王爷有请,还请三位贵客赏光到王府坐会。”
李浩惊愕的问道:“王爷请我们去做什么?”
岩狮这才从后面走了出来,哈哈大笑道:“王爷瞧着咱们没有吃饭,当然是请我们去喝酒吃饭,又还能做什么?”
富态胖子微笑道:“岩爷聪明,一猜就中!”
这回,连一向镇定如常的李浩眼神之中也闪过了一丝惊慌,难不成真的是诱他入彀。似是猜到了李浩的想法一般,岩狮转身向他笑了笑,继续走向那接客的三乘马车。
李浩一咬牙,拉着雪月儿镇定的跟在他的后面,一同坐上了另外一驾马车。
马车的车轮开始慢慢的滚动,被布缦遮挡住了视线,不知道马车将把她们载往何方,雪月儿大感惊慌的的握紧了李浩的瘦手。
李浩却是丝毫不惊,笑逐颜开的紧盯着手上刚得来的一块黑黝黝的奇怪“海螺”。
雪月儿忽然觉得奇怪,轻声问道:“夫君,这是什么东西?”
李浩微笑道:“好玩的!”
说着,抓过她的小手,在她的手心划着。
挠得雪月儿手心痒痒的,不由得咯咯轻笑,却不收手,只娇嗔道:“夫君,别闹了!”
转瞬,她惊愕的张大了嘴,脸上带着不敢置信的神色,半晌无言。
这回,李浩真开始发起了攻击,一双瘦小的贼手,施展开摘星无痕手,向着雪月儿的腋窝,胸部,腰肢,腹部,只要她敏感的地方就摸去,刚刚愕然发呆的雪月儿顿时防线失守,娇软无力的躺在李浩怀里,嗔道:“别闹了,再闹就要被你呵得活活痒死人了!”
面皮更是有如火烧一般,因为李浩的贼手不时摸向他误以为是她怕痒的部位,其实是令她害羞的私密地带,却又不好向她明说,又仿佛盼望他这么闹着。
只玩了一会,雪月儿就有如煮熟的软面条一般,赖倒在他怀里,李浩玩得无味,只得停止了一双贼手的侵袭,任由雪月儿乖猫一般躺在怀里,自己继续拿着那块黑物件把玩着。
雪月儿忽然抓过李浩一只手板,在他的手心轻轻的划着,不等她划完,李浩就点了点头,雪月儿会心的一笑,甜甜的窝在李浩瘦小的怀里。
忽然,马车一下刹住了前进的势子,停了下来。
随即传来了那管家的声音:“三位侠客,连王府到了!”
李浩与雪月儿掀帘下车,岩狮一脸笑意的望着俩人,也不知道是笑俩人够胆,还是在笑刚刚他们在车中胡闹。
终于,还是雪月儿招架不住,再次窝进李浩的怀里,将头埋着。
那管家这时才稍显惊讶的问道:“这两位小侠是订的娃娃亲?”
李浩这时的扮相,明显一个只有十来岁的小男孩,雪月儿也只是约摸二八年华的青涩女子,再从他们亲密的情形看来,绝对不是普通的姐弟或是师姐弟。富态管家阅人无数,又如何不能够猜中。
岩狮拍手赞道:“酉甲管家果然好眼光,正是我世弟家的弟子,打小定的娃娃亲。”
宋大管家笑道:“本来这位小女侠年纪较男侠较大,颇为不美,不过瞧在他俩的恩爱相上,却是鸳鸯绝配。”
雪月儿再次被这两个肆无忌惮的评论着她的婚事的家伙弄得面红耳赤,再次觉得面孔有如火烧一般滚烫,再也找不到她以往的娇蛮模样。
不用宋大总管领路,岩狮当先往里就走,站在两只石狮旁边的两只看门犬一般的守卫望也不望他一眼,好似他本来就是王府中人。
瞄向那像木偶一般傻站着的守门犬,再次让李浩兴起一种羊入虎口的感觉。虎牙雪白锋利,干干净净,不带一丝血腥味儿,却总让李浩俩人觉得有一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危险气息。
只是已经到了王府之外,此时再想逃,怕也难了,还不如继续潇洒的往里闯,李浩壮了壮胆子,搂着雪月儿一起往里走,就像走进一只张开巨口的虎嘴。
门口,那两只守门犬依然是望也不望他俩一眼,就放他们进去了。
岩狮不仅是进门直接,就连走在王府里面,七拐八绕的,同样不用跟在李浩俩人后面的宋大总管领路。
穿庭过院,岩狮领着李浩俩人,终于来到一座气派的宫殿前。只见那灯火通明的殿门前,正站着一位身着描龙王袍的俊秀男子,旁边是一位美貌的盛装王妃,还有几位王子与公主,三公主与六公主赫然在内。身后,是几位丫环与木雕泥塑一般站立两旁的侍卫。
远远的,当中那位身着王袍的中年男子哈哈大笑着,快步迎了出来,高声叫道:“岩兄,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哈哈,六王爷,你依然相貌不减,生活过得舒心啊!”
李浩装作不经意间扫过的六公主,她那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散发着缕缕精光,利箭一般的向他射来,似乎能够穿透他的心底,吓得李浩冷汗冒起,不敢再往她那儿看。
李浩不去看她,她却直接越众而出跟在她父王后面,迎着李浩三人而来,再次将李浩吓得亡魂大冒。
六公主碎步紧跑,追上六王爷,抱着住他一只胳膊,好奇的问道:“父王,这位就是您刚刚所说的岩狮伯伯么?还有这两位小侠,是他的徒弟么?”
她站在六王爷腰畔,两只大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往三人粗略打量了一阵,又紧盯着李浩不放。
六王爷哈哈大笑道:“这位确是你岩伯伯,怎么你不怕他的面貌?至于这两位么,就得问你岩伯伯了。”
六公主被他父王在背部轻轻的一拍,从紧盯李浩的状态惊醒过来:“哦,这位是岩伯伯啊,岩伯伯好!”
行礼问候,却是望也不望岩狮,继续紧盯着李浩不放。
六王爷不悦,正欲喝斥,岩狮豪爽的哈哈大笑,声音特大,震耳发痒,笑过才道:“这就是六公主吧,想不到已经这般大了,四五年未见,益发显得漂亮可爱。”
“岩伯伯见过瑶儿?”六公主这才惊讶的转过头来,仔细打量着岩狮的相貌,摇头道:“岩伯伯,你这胡须也不梳理,太难看了!就像那演戏的武生大胡子!”
六王爷笑喝道:“放肆,还不快给你岩伯伯陪礼?”
岩狮摆手道:“不必!老夫就喜欢这种直爽脾性!”
六公主指着李浩道:“岩伯伯,这是您的徒弟么?我想让他成为我的驸马!”
“胡闹!”
六王爷喝斥着,这才将视线再次仔细的扫向搂着雪月儿的李浩,小脸微黑,相貌平庸,身子瘦削,完全不像岩狮的外练弟子。
“岩兄,这是你弟子?怎么这般瘦?”
岩狮摇头道:“不是,这小子是我世弟的公子,因弟媳早年与人交手动了胎气,早产了,这孩子就一直这般瘦削。我那世弟才会将他托付于我,指望我能用外门功夫练就一副壮硕的身材板。瞧这小子是块练武的料,我自然一口应承,哪料这小子奸滑懒惰,偏偏就对我这外门功夫不屑一顾,老夫也命他没办法。”
六公主抢道:“是么,凭岩伯伯这绝世武艺,还拿他没办法?不是说严师如父,他又怎敢拂逆于您?”
岩狮摇头道:“原本老夫也想动蛮的,哪承想一时大意,胡乱夸下海口,就上了这奸滑小子的恶当,又反悔不得,只好带着小子离山游玩,以免被我世弟取笑。”
六公主大感兴趣的望了望李浩,继续问岩狮道:“岩伯伯是如何上他的当的,说来瑶儿听听好不?”
六王爷又喝斥道:“胡闹!你岩伯伯的笑话,能让你知道的,还不被你传得众人皆知?”
转过头来,笑着向岩狮道:“不过,我真好奇,凭岩兄的身手,又如何会上这小子的恶当,说来给小弟听听?”
“连父王都想知道,为何就不让孩儿问?”
岩狮大摇其头:“你们想也别想,老夫快意了大半辈子,却在这小鬼头身上出丑,哪还好意思说出来?”
王府中人,大半与岩狮见过,随意打过招呼之后,大家坐齐一桌。六公主似有意,紧挨着李浩坐了下来,搅得李浩浑身不自在。
坐上席,六公主挟过一尾嫩虾放入李浩碗中,满脸笑意的道:“忘了问,这位小侠叫什么名字?”
不等李浩回答,六公主又挟过一块鹿心肉放入李浩碗中。
李浩霎时冷汗满头,连道:“谢过六公主殿下!不用麻烦公主,我可以自己来的。我叫古笑,这是我姐姐山雨。”
雪月儿忽然低声道:“我不仅是姐姐,还是你娘子,爹娘订的亲,你不承认也得认!”
六公主却作没听见一般,握着李浩的小手在他手心乱挠着,紧盯着他的逃避的眼睛道:“古笑,做我的驸马好么?我一瞧见你就喜欢上你了!”
王妃笑骂道:“胡闹!瑶儿,你疯了么?才刚刚满十一岁,哪就可以招驸马?再说这……”
六公主道:“再过几年,他都被人抢走了,我如何能等?我也要订个娃娃亲!父王,你就同意这桩婚事吧!”
餐桌之上的王子公主听得哄然大笑,三公主笑骂道:“六妹,你是想抢在三姐前面成亲么?我瞧这小子身瘦骨弱,又不肯好好跟岩伯伯学武艺,将来只怕难成气候!”
六公主不以为意的道:“男大十八变!古笑以后一定会长成一个英俊潇洒的美男子,再说有武艺高强的岩伯伯调教,他的功夫肯定不会差到哪儿去。实在不行,我抓他跟我一起学文,瞧他那滑溜的眼神,就知道是狡智多谋之辈,用心培养,将来肯定能够成就大事业的!”
“哈哈……”
桌上这一众人都被六公主这雷人的话语逗得大笑不止。
三公主摇头笑道:“只听说过女大十八变,哪里还有这男大十八变的!六妹,你鬼主意最近越来越多,都跟着学坏了!”
六王爷笑道:“好吧,就算瑶儿说得有理,可人家已经是订了娃娃亲,你还是过些年另选一位驸马吧。”
六公主摇头道:“这位姐姐与古笑年龄不配,再说古笑也不中意这门亲事,我自然得将他先抢过来再说。是不是,古笑小侠?”
李浩张嘴欲言,六公主恶狠狠的一瞪他,又挟过一尾李浩最爱吃的嫩虾放进他碗里,凑近他耳边威胁道:“你若敢不同意,哼哼……”
吓得李浩一激灵,将刚刚吐到嘴头的话都吞了回去,手中的筷子“叭答”掉在桌上。
六公主见状大喜道:“古笑,你吃饱了么?正好陪去我玩儿!”
她一把拉起李浩,扯着就向外面拖去。食不知味的雪月儿慌忙扔下筷子,跟了过去。
岩狮望着三人消失的背影哈哈大笑,向六王爷问道:“咋这小丫头与三丫头小时一般的刁蛮淘气?这般小,就懂得摆她的公主架子了,这可不好,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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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公主不依的道:“岩伯伯,我可没招惹您,咋就是爱说人家坏话,我啥时候刁蛮霸道了?”
“是,你小时一直疑心我这满面的胡须是粘上去的,说为什么旁人没有,我却长了满脸,伸手就要扯,不让扯还哇哇大哭!”
在六王爷与诸位王子的哄笑中,三公主窘得半晌无言,将筷子一扔道:“你们都来欺负我!我也找六妹玩去,瞧瞧那小子究竟有多神奇,能让咱们的神童六妹一眼相中,还想先抢来作驸马。”
六王爷笑了一会,举杯道:“不理这些胡闹的丫头。岩兄,咱们多年未见,今宵不醉不休!”
“多少年没尝这美酒了,那就依六王爷的,不醉不休!”
却说六公主直接像拖木头一般将李浩从餐厅拖了出来,直到门外,李浩才敢抗议的道:“六公主,我都还没有吃饱呢,我要回去吃饭!”
六公主哪里肯依,一把拉住他道:“我刚刚一口都没吃呢,你放心,我一会叫人将菜送到我那儿去。古笑,我想你好久了,你有想我没想?”
“六公主,你认错人了,咱们这可是第一次见面!”
李浩惊得满头冷汗,果然还是被她猜中了!慌忙将手从她手中抽出来,抽了半天也不见能抽出来,只得作罢。
六公主笑嘻嘻的将头贴近他耳边,轻声道:“是么?那我是不是该叫你另外一个称呼——小叶?”
“我不是什么小叶,我只是古笑!”
李浩惊得再次将手乱挣,试图摆脱六公主的魔爪。
六公主在他身上一点,李浩就乖乖的任她拉着,被六公主抱上了她的凤鸾,起驾回阁。
雪月儿追在后面哀求道:“六公主,你就放过我夫君吧!”
六公主笑嘻嘻的道:“你们又未拜堂成亲,如何能算夫妻?再说古笑也不愿意。”
几个健壮的女侍卫欲将雪月儿拦下,六公主摆手道:“无妨,让她跟着来!”
李浩被六公主治住了穴道,动弹不得,哀求望着六公主道:“六公主,你就放我一马吧,叫我做什么都行!”
六公主想也不想的回道:“好哇,只要你答应做我驸马!”
李浩苦着脸道:“那可不行!”
六公主笑嘻嘻的道:“只怕由不得你!”
说着将他的哑穴又治住了,让李浩连话也说不出来。
回到公主的香阁,六公主吩咐外面的人好生把守,不许放任何人进来,今宵也不许放任何人出去,包括她自己。几位侍卫茫然不解,还是像木偶一般习惯的点头应是。
吩咐完毕,六公主才将李浩的穴道解了开来,在雪月儿的注视下,一直拖进里阁,将侍女都赶了出去,只留李浩两人在她的香阁之中。
李浩一得自由,张口就道:“六公主,你就饶了我吧!我真不是你想找的什么大叶小叶!”
六公主坐在那她那堆满书简的书桌上,笑嘻嘻的望着李浩道:“是么?那你将衣服剥光了,我瞧着不是那身排骨架子,我就信你不是小叶!”
李浩惊得擦拭着头上的冷汗道:“这个……男女授受不亲,这么做不大好吧!”
六公主笑嘻嘻的道:“这时你也知道什么叫作男女授受不亲了?当初怎么没有这般想?你想,这个消息如若被我三姐、还有被你们骗得好惨的翎儿姐姐,以及你的翠寒姐姐知悉,你想想看,她们会怎么处置你?只怕你只有得到皇宫当差了!”
李浩冷汗直冒,不忘问道:“甚么叫作到皇宫当差?”
六公主嘻嘻笑道:“这个你也不懂?你过来,我告诉你!”
望着一脸笑意向自己招手的六公主,李浩好似觉得是一只猛虎在望着他笑,哪里敢过去!六公主恼怒的一瞪他,威胁道:“你敢不过来试试?”
李浩这才畏缩的走到六公主身边,六公主直接一把将他拉在自己宽大的椅子边上坐着,小手抓向他的下档:“那些进宫当差的太监,都得先将这坏事的东西弄掉!”
“怎么可能!”李浩吓得就想挣脱六公主的虎爪,惊叫道:“没了这东西,还能活么!”
很小,他爷爷就告诉他,这叫命根,男子若没了这个东西,就像没了脑袋一样,是活不了的!
六公主将他按得死死的,笑嘻嘻的道:“当然能活,你要不要来试试?”
挣不出去的李浩将头乱摇,六公主笑嘻嘻的又道:“那么,你是打算当我的驸马了?”
李浩又将头乱摇,六公主恼怒的道:“哪有这般好的事,这两件事当中,你一定得选上一件!”
李浩心虚的低下了头,以比蚊鸣还小的声音道:“其实六公主也已经将我瞧光了,咱们算是扯平,谁也不欠谁的!你就放我一马,另外开个条件,如何?”
六公主笑嘻嘻的盯着李浩道:“就算咱俩扯平,那翎姐姐与我三姐的事,又如何算法?”
“她们不是不知道么?六公主就不能替我瞒瞒?”
六公主笑道:“我又没有得你什么好处,为何要为你瞒着?除非你答应做我驸马!”
李浩忽然觉得自己就成了年关将近,那待宰的羔羊,任是如何哀叫,终究免不了被宰的命运。
“如若不然,我才不相信就凭岩伯伯就能照应你们周全,你俩就等着挨那凌迟惨刑吧。就算我不来追究你三番两次戏弄于我,上次更从我眼皮底逃脱,我只要将这消息告知我三姐与翎姐姐,瞧你们是不是能逃脱被虐的惨运!”
“好哇,原来你俩就是那百变双魔!我找你们找得好苦!”
随着一声娇喝从外阁传进来,一道黄影飞奔而来,直袭被六公主抓着李浩。
“嗖嗖嗖……”
数道劲急的淡光激射而出,隐忍多时的雪月儿终于向这来意不善的三公主下手。六公主暂时还威胁不到她们的安全,这三公主就说不定了。
“嗤……”
三公主身影连闪,终究是没有躲过这漫天水针,“扑通”一声摔向地上。
六公主慌忙扔下李浩,一手用袍袖裹住了手,伸手扶住三公主,不让她摔倒地上,喝道:“你们要是再敢乱来,就算能将我们治住,也再逃不出我这香阁半步!”
雪月儿直接跪在地上,向六公主磕头道:“不是我有意冒犯公主,只是怕三公主伤到我们。请六公主饶过我们这一次吧,作为交易,我可以给你这威力更强的暗器!”
六公主想也不想的摇头道:“不行!我定要这诡计多端的古笑作我驸马,我看中的人,哪能轻易放过!再说这奸滑小子早已经将我看光了,这消息传扬出去,还叫我怎么作人?”
李浩苦笑道:“如今你三姐都知道了,那你俩是不是得将我撕成两半,一人半片?或者让你翎姐再知道,又将我撕成三片?”
六公主大感头疼的道:“这事只要咱们不说出去,谁知道?大不了我与你一起私奔,可不能让姐姐先抢了去,瞧你小子定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李浩吐舌道:“瞧你姐的架式,才不会抢我为驸马,只怕得送我去当太监!”
六公主笑道:“知道就好!还是本公主胸怀宽广,不与你这奸滑小子多计较,你是不是就从了本公主?三姐这边,我先来说说?”
李浩摇头道:“不可能!你姐定会先送我去当太监,那还会留有命在?”
六公主嘻嘻笑道:“那我就与你们一起私奔去,反正你小子诱拐这位姐出来游玩,也差不多有半年了罢!”
雪月儿惊讶的道:“你怎么知道我与他在一起有半年多了时间?”
六公主得意的道:“哼,小银贼,陷阱三魔,百变双魔,这小子都有份!你以为本公主神童的称号白叫的?所以,你小子定得当本公主的驸马!”
李浩无奈的道:“我哪还有命当你驸马,说不定就得先被你三姐送进宫去!”
雪月儿恨恨的瞪向李浩,咬牙盯着六公主道:“不行!我不会放他当你驸马的,如若我得不到他,你也别想得到,大不了咱们三人同归于尽!”
六公主被三公主忽然到来,撞破这隐蔽消息,本就大感头疼,此时听到雪月儿斩钉截铁的话,皱眉想了半会,才拍了拍额头道:“那我就与姐姐一起,这总行了吧?”
雪月儿惊讶的道:“六公主如此高贵之躯,竟然要与我这凡俗女子共伺一夫?被别人知悉还不得闹翻天。再说这天底下的好男子多得是,以公主的聪慧与绝世容貌,还怕找不到一位如意郎君?”
六公主恨恨瞪着李浩道:“可是目前让本公主中意的,只有这奸滑小子,再说本公主还被他看光了,不找他找谁?只是便宜这小子了!”
雪月儿被她毫无顾忌的话羞得脸色通红,不大漂亮的假面微微低了下去。
六公主见雪月儿没有再来反对,只是害羞的低着头,将三人头颅拢近,细声耳语几句,一个计谋就出炉了。
商议完毕,六公主才兴奋的与她们同去补餐,吩咐下人在外面摆了一张床榻,让李浩俩人安歇,自己与中了雪月儿麻药昏迷的三公主同睡。
翌日清晨,早早的,李浩与雪月儿就被六公主叫醒,洗漱一新,胡乱的用过预备好的早点,也不向王爷问安,直接带着两名侍卫向王府之外走去。
大殿之中忙着准备早点的宋大总管,见到六公主忙招呼着:“六公主,这会儿又要微服游玩了?你带得侍卫有点儿少吧,要不多带几名?”
六公主笑嘻嘻的道:“宋叔叔好早!不用了,有这两位大侠相护,再加我这两位高手侍卫,哪里还用那么麻烦。人多了,反而不好玩了!对了,一会记得代我向父王母后请安!”
宋大总管哈哈大笑道:“那六公主就玩得愉快,只是不要玩得太疯,午饭前总会回来吧!”
“晚饭前!”六公主哈哈大笑着,拖着李浩就向外面跑。
“这丫头,从那边玩一次回来,变得顽皮许多!”
宋大总管摇了摇头,继续去准备他的早餐去了。
由于天色过早,街边许多店铺尚未开门。六公主领着两人,向着一个方向就走。直走了几柱香的时辰,六公主招呼着俩人道:“前面有个店面开门了,咱们进去瞧瞧去。”
两位女侍卫欲与六公主一起入内,六公主道:“你们在门外守着就好,有两侠大侠陪着,不会有事的。”
“是!”
两位女侍卫想也不想的点头应是,分站店铺门的两旁,候六公主出来。
片刻之后,两个矮小的店小二拿着几件衣服出来了,两位侍卫望也不望他们。仅过了片刻,微胖的掌柜的拿着两套华贵的绸缎从里面冲了出来,骂骂咧咧的道:“哎呀,咋这两个小鬼拿错了两套衣服,这不要招客人骂么,还得劳我去追!”
两侍卫嘴角微微带笑,依然门神一般的分站店铺两旁,不过瞧着要比那门板之上的凶恶门神要养眼得多!
等了足有三四柱香的时辰,买衣服的客人已经陆续进出了三四人,还是没有见到六公主与李浩俩人出来。
两位侍卫有些沉不住气了,其中一位道:“安姐,你在这守着,我去里面瞧瞧。”
这位佩剑女侍卫往店铺前一站,冷冷的问道:“先前进来的十来岁的小姐,与同龄的一位少侠,还有一位与我差不多高的女侠在哪?”
掌柜的道:“她们么,刚进来就出去了?”
那侍卫将剑鞘往柜台上敲了敲,娇喝道:“想骗本小姐?刚刚我们一直守在店门口,为何没有瞧见?”
掌柜的惶恐的道:“她们一进来就说要玩什么游戏,说是与你俩捉迷藏玩儿,早就化妆成店小二出去了,就连最后一位女侠都化妆成掌柜的出去了。她们都出去那么久,你有瞧她们回来么?”
女侍卫脸色大变,愤愤的道:“为什么不早说!出了事情,小心我拿你是问!”
望着风风火火往店外疾奔出去的带剑侍卫,掌柜的脸色不大好看,喃喃的道:“就说这银子没有这般好赚,果然麻烦就来了,但愿没有事!”
那位刚刚进店的女侍卫奔出去招呼同伴去追,不放心的又跑回店里搜了个遍,又哪里有六公主她们的身影。
却说那店小二与掌柜的沿着街头,向着东方疾走了一段距离,又走进一家成衣店,出来的时候就变成了三个普通的公子与小姐。
躲进一个人少的僻静之处,那位小姐在两位公子的掩护下,又变成了一位公子。另外两位公子的衣服再换,变成了三位普通公子哥儿出游。
三位公子哥儿各自背着一个包裹,直接向着连州城东方的潞云码头走去,一路说说笑笑,好不自在。
刚刚来到码头,一个满是黑皮肤的船主远远的向着他们招呼道:“这三位公子这是要去哪?要不要包船,我这小船船牢价廉,更兼熟悉这一带的海况,绝对不会让三位公子吃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