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尘埃落定
许昌江和小弟找了一会,确定最右边的房子是陈亦武的家,大门紧闭着,于是这八人又开始爬墙了。
但这次的爬墙一点都不顺利,这边刚叠好罗汉,下面的就脚滑三个人一起摔下来。那边已经要够到了,结果不知道哪里来的鸟儿,飞过来直冲面门。
八人都有些害怕起来,其中一个人说:“老大,这房子有些邪门啊。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
心里有鬼后,周围的环境看起来也有些不对劲了,另一个颤抖着看着四周说:“老大,你看,怎么这么多鸟儿啊?”
八人抬头看天空,天上盘旋着好多只鸟儿,周围隐隐有奇怪的声音。许昌江牙一咬,“不就是些鸟吗,怕什么,赶紧的。只要进去了,我们就会有正式工作,还每个人发一百块钱,你们去哪里找那么好的事。”
人为财死,其他人互看了一眼,牙一咬、眼一闭,又开始爬墙。这次鸟儿不等他们叠成罗汉,就开始攻击了,一只只鸟儿直冲过去,这几人被啄得滋哇乱叫。
张野带着人即将到来时,鸟儿一哄而散,只剩下那几人胡乱挥舞手脚,闭着眼乱打。
许昌江突然感觉好像没那么痛了,他偷偷睁开一条缝,发现鸟儿已经不见踪迹。他拉住旁边还在挥舞的手臂,大喊:“鸟飞走了,都飞走了。”
其余几人听到许昌江的喊声,睁开了眼睛,发现鸟儿都飞走后,都抱在一起庆贺劫后逢生,“啊啊啊啊,终于飞走了,呜呜……”。
许昌江拉住他们激动的拥抱,“好了好了,赶紧的,把我送进去,咱们就算完成任务了。”
其中一个喽啰有些害怕,他颤抖着说:“我们为什么不砸开大门进去?是不是我们翻墙惹到了那些鸟,砸大门比较安全吧……”
这群人看看门栓,再看看自己手里的武器。其实开始时他们也想砸大门,问题是大门的门栓有些粗壮,许昌江他们带来的武器是棍子,砸门不顺手。
许昌江说:“我们分为两组吧,四个人砸门,四人爬墙。”,七个人一拥而上要砸门,许昌江气得大喊:“抽签,抽签!”
张野来的时候,许昌江他们一队人正乒乒乓乓地砸门,许昌江刚直起身,正要够院墙。
谷广林觉得陈亦武这次肯定逃不过,他趾高气扬地说:“陈亦武,你赶紧放弃抵抗,让你的人放下武器,我告诉你,你这是在和国家组织对抗!”
张野走到陈亦武身边,低声说:“我在门口抓住他们的,其他的人也都是连门口都没进去。”
陈亦武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放下了,虽然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这么久了还没进门,这是最好的结果了。
陈亦武露出一抹笑容,“不知道是谁才是真正的坏分子,谷广林,你口口声声说我有问题,直接派人上门搜家。是谁给你这么大的权力,空口白话就给人定罪,直接搜家?”
谷广林嗤之以鼻,高高地仰起头,“我当然是掌握了证据才过来的,你这个坏分子不需要知道。”
陈亦武眼底划过一丝暗色,还没定案就张口“坏分子”,闭口“敌对分子”。背后的人是想把自己给拉下来,给别人腾位置,还是针对自己这个人。
陈亦武幽幽看向林正清,这人从那些小喽啰进来后,就没有再说话。是不是他们用特殊的暗号进行交流,林正清知道这次的行动没有成功,所以一直没有出声。
林正清不想出声,陈亦武越要他出声,“林组长,你是纪检。我想请问,谷广林他的做法你也赞同吗?”
林正清好像没听到似的,没有说话,陈亦武更大声地说:“林正清同志,你们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直接闯入家里搜查,请问符合纪检的程序流程吗?”
林正清好像刚刚回过神,他有些心不在焉地说道:“这个只要申请,纪检审查通过后,可以采取行动。”,林正清面容一整,“谷广林科长向纪检部门递交材料,通过审查,我们觉得需要严肃查处,所以我现在过来进行调查研究。至于你说的有人去闯入你家,我根本不知情。”
听见林正清的话,谷广林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忍不住拉着林正清走到一旁,咬牙切齿地说:“当初可是你说陈亦武有问题,还说你一定能拉他下马,我才带着人过来。你这是要卸磨杀驴,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
林正清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下四周,他低声回答:“现在我们不是没有找到证据吗,我在外面才能周转,我们都进去了就不好办了。”
谷广林听到没有证据一下子急了,他十分焦急,但还是克制地低声说:“没有找到证据?你怎么知道?难道,那几个人也是你的人?”
谷广林恍然大悟,“找不到证据,人是我带来的,你现在是让我给你背锅。呵呵,林正清啊林正清,亏我姐一心认定你,还让我帮你,你这是让我去死啊。”
林正清看着周围的人,他铁青着脸语带威胁,“只要回去就没事了,陈亦武也就在他这一亩三分地能说得上话。你现在认了,我带着你走,有谁能说什么。你只是认个错,没有任何影响。”
谷广林有些犹豫,“真的?认个错就行了?”
林正清点点头,很肯定地说:“你认错,剩下的我来。”
陈亦武冷眼看着林正清和谷广林的窃窃私语,他悄声吩咐张野道:“把那几个敢闯我家门的人,绑了,挑十个人,你和我一起押解他们去富市。对了,那几人身上都搜过了吗?身上有什么吗?”
张野凑近陈亦武耳边说:“他们身上有张折叠得很小的纸,用你的笔迹写的一封给逃去对面的信。”
陈亦武冷笑一声,“也就这点伎俩,不是诬告就是栽赃。把这信藏好,一会去富市,应该有用。”
围观的人群看着两边人都在窃窃私语,忍不住你一句,我一句讨论起来。
“哎,你们说,这些人会不会把陈场长带走啊。”一个穿着麻布衣服的男人说道。
“他们带走了陈场长,我们农场该怎么办啊,日子好不容易过得好些了,怎么闹成这样。”一个低眉顺眼的女人说道。
周围的人嗡嗡嗡地聊着天,陈亦武抬眼看了看林正清和谷广林,小声叮嘱张野,“一会上船后,你贴身跟着林正清,别让他跑了。带着他们,上我们的船,别让他们的船看见。”
张野严肃地点点头,这伙人敢上门栽赃陷害,计划失败,他们也许会恶从胆生。大海茫茫,出了事,失踪几个人,很正常。
张野带上人,先把那八人带到农场的船上。陈亦武则待在原地,等着林正清和谷广林商量,并交代计东平相关事宜。
林正清和谷广林商量完毕,两人笑嘻嘻地走过来,谷广林满是歉意地说:“陈场长,我受人蒙蔽,给场长您带来不便,请您谅解。”
陈亦武似笑非笑地说:“带来不便?谷广林,你张嘴就定了我是“坏分子”,现在找不到证据了,就让我谅解你,你想得挺美的。”
陈亦武招了招手,旁边的四个安保队的成员围了过来,“我们一起去富市说理吧,你不要试图反抗,我们的队员有时候力度控制不好,会伤到人的。”
谷广林眼睛瞪得大大的,“你…你…你这是非法囚禁,我告诉你,你这是不对的。”
陈亦武笑了,“谷广林,现在你就知道不对啊。放心吧,我们只是去坐船,不会动你们一根汗毛的。”
说完,陈亦武在前面带路,谷广林和林正清被迫跟在后面。一行人穿过山洞,走过溪水,大约走了快一个小时,才走到一处宽阔的溶洞。
林正清有些紧张地说:“这儿是那里?这是什么船,我们坐来的船呢?我不要坐这船。”
林正清本身心理阴暗,他自己用尽黑招,他觉得陈亦武也有可能暗地伤人。也许是让他坐上船后,直接让他消失在大海里。
林正清越想越害怕,他大喊道:“我不要坐这船,我要坐送我们过来的那艘船。放开我,不要动我,我要离开这里,这里不是我来的地方。”
陈亦武似笑非笑,“你想多了,既然你觉得我们会强迫你,我们就主随客便。来…来来,来多几个人,务必把咱们的林组长抬上船。”
话音刚落,几个小伙冲过来,一个抬手一个抬头,还有抬脚的,没两下就将林正清给抬上了船。谷广林也是同样的待遇,两人被抬上船后,还被蒙住眼睛。陈亦武不想让这两人知道山洞的位置,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有机会把这里泄露出去。
蒙住眼睛的林正清反而不慌了,他知道陈亦武要是想杀他,就不用画蛇添足给他们蒙上眼睛。蒙上眼睛,应该是不想让他们记住这个山洞的位置。想通后的林正清不再大吼大叫,安静地坐在一边。
张野一直紧贴着林正清,不管林正清说什么,就是不离开半步。林正清不清楚是不是认命了,后半段行程,他安静地坐着,一声不吭。
陈亦武带着这些人,直接冲到了安保队里找徐连杰。徐连杰一开始有些惊讶,“陈亦武,你从那里找出这些人的?”
徐连杰一个个看过去,“猴子?野牛?还有乌贼?原来你们跑去九号农场闹事啊,怪不得最近没看到你们的身影。”
这八人都是富市出名的地痞流氓,是徐连杰的安保队重点的“照顾对象”。徐连杰还奇怪他们都去哪儿了,这几天,市面上没了他们踪迹,富市都安静了不少。
徐连杰一个个叫出名字,许昌江等人纷纷低下了头。陈亦武笑了,“徐局长,这些人自称是纪检部门的人,冲到我家说我家里有反动的东西,要搜查我的家。”
徐连杰本来微笑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许昌江,你们什么时候成了纪检的人了?”徐连杰围着这几人看了一圈。
“咦,这两个人是谁啊,许昌江他们一伙的平时也就只有八人啊。”徐连杰好奇地将林正清和谷广林脸上的蒙眼布取了下来,一霎那,他有些愣住了,“林组长?谷科长?你们这是?”
林正清和谷广林都表现出不好意思的样子,林正清强打精神说:“徐局长,我们接到举报,说陈亦武有很大的问题。我们只是去调查,没有要搜他的家。”
陈亦武哼了一声,“你们都已经打上门了,开始撬了,是不是没进门,就不算?”
林正清很无辜地说:“我根本不认识这些人,为了更好地调查问题,我请了谷广林同志一起前往。这些人只是很凑巧和我们一起坐同一条船而已。”
徐连杰知道九号农场即将给基地供应粮食的事情,林正清错漏百出的借口,只会让徐连杰更加确定,这事情不简单。
徐连杰举手示意林正清停止辩解,“好了,这是不是凑巧,调查了再说。吴大学,你带林正清组长去三号房,我一会过去。姜启,你带谷广林科长去四号房间。林冠宇,你带走这几个人,找多两人看着他们啊。”
人都被带走后,徐连杰很快联系有关部门,开展了一系列的调查。
林正清不肯承认自己与谷广林来往密切,他说自己是被谷广林蒙蔽了,自己只是工作上的疏忽,并不是有意针对陈亦武。
陈亦武将手中的信交了出去,意外地带出一个专门造假的团伙,徐连杰从这团伙中,找到了与林正清接触的人,由此突破林正清的心理防线。
林正清被调查后,他身后的人开始坐不住了,频频出手干预调查。徐连杰抓住其中漏洞,打算顺藤摸瓜,直捣黄龙。就在即将挖出林正清背后之人的时候,放着证据的档案室无缘无故着火,一路追查过去,所有知情人不是死了,就是逃了。
最后,林正清被撤销了职务后不知所踪。谷广林因为与敌对分子勾结的证据确凿,被判了三十年有期徒刑。
1.回来
陈亦武坐在回农场的船上,出了一身的冷汗。能逃过一劫,真是神灵保佑。他记得家里以前是不会上锁,家里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他和许玲芸进出习惯把门掩一下。最大的原因,是那根关门的门栓太重了
想了想,陈亦武觉得应该是陈曦最后出门,她锁的门。但一想又不对,门栓那么重,她怎么关得了。
一头雾水的陈亦武才回到农场,计东平找过来了,“场长,您还有事情没处理。”
陈亦武皱着眉说:“什么事不能明天处理?”
计东平有些为难地说:“场长,您忘记那对过来指责曦曦的母女了吗?你们走了,她们居然还要闹事,要求赔偿,我一时冲动,就把她们关到宿舍里了。”
陈亦武一听这事,就不困了,他用双手揉搓一会脸颊,打起精神要去找那母女。走之前问道:“曦曦和玲芸呢,她们没怎么样吧?”
计东平回答:“许医生听说后,情绪挺稳定。就是曦曦,可能吓住了,和她说话,好久才反应过来。”
陈亦武一听陈曦被吓到了,直接转身回家,“东平,你让人给那家人送饭,我回去一会再过去。”
陈亦武心里着急,一步并两步的小跑着回到家。还没进屋,就听见许玲芸和陈曦说话的声音。
陈曦看许玲芸坐在院子里,眼睛不住地看向门口,知道她心里挂念陈亦武。于是走到厨房,打了一杯水说道:“阿姨,你喝点水吧,爸爸没事的。”
许玲芸接过水杯,心不在焉地说:“已经两天了,你爸爸一点消息都没有,我…我这心里难受。我那天不去采药,陪你在家里就好了,这样也不会让你受那些委屈。”
陈曦走到许玲芸身后,给她捶背,边捶边说:“我厉害着呢,没有受委屈,就是我的三轮车被她们弄坏了,不知道她们会不会赔我一辆。”
陈亦武从门外走进来,“赔,肯定要让她们赔的。我们家姑娘好不容易做出来的三轮车,怎么能这么顺便让人跑了。”
许玲芸看到陈亦武进来,惊喜地站起身,“你…你回来啦。”,许玲芸激动得再也说不出话,拉拉陈亦武的手,拍拍他的身子,再三确定陈亦武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终于确定完毕,陈亦武把许玲芸轻拥入怀里,低声在她耳边说:“放心吧,他们没有对我上刑。我把情况上报后,他们找我了解些情况,就让我回来了。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许玲芸抬起头,眼里泛着泪光,“回来就好,没事就好。这两天一点消息都没有,我还想着明天要是有船,我就出去一趟看看什么情况。”
两人互诉衷情,陈曦则十分尴尬中,便宜爸爸一回来就和老婆亲亲我我。自己要是个啥事不懂的小孩,就直接扑上去叫爸爸。可问题是,自己的芯子是一个大龄未婚女青年,她没法这样不管不顾地扑上去。
陈亦武笑着摸摸许玲芸的头,看到站在原地陈曦,他招招手说:“曦曦,爸爸回来了,你不认识爸爸啦?”
陈曦正尴尬,听到陈亦武的声音,半天才反应过来,有些不自然地说:“爸爸,你回来啦。”
看到陈曦不自然的动作,陈亦武再次确定,自己的闺女吓坏了。不然怎么平时那么机灵的人,怎么会半天才反应过来。担心陈曦吓到了,陈亦武蹲下身说:“曦曦,你觉得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前两天,吓坏你了吧?”
陈曦懵懂地摇摇头,她气愤地说:“爸爸,那个人把我的三轮车弄坏了,我要他赔我。我的小三轮,呜呜,第一次出门,就坏了。”
第二天一早,陈亦武起床了就去找商淑芬。到了关着商淑芬一家人的宿舍,陈亦武从窗口看到商淑芬一家四口,睡得东倒西歪的。
陈亦武对看守员说:“开门,把他们领到审讯室,吃饭什么的,就免了。”
看守员点点头,打开房门,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本来鼾声整天的商淑芬一下睁开了眼睛。
“哎呦,丧天良啊,你们是要把我们老的小的都困死在这里吗?我要去告你们,你们滥用职权,非法囚禁,我要告死你们。”
商淑芬能完整地说出这段话,离不开李春喜的悉心教导。李春喜一个词一个词地教商淑芬,这么用心,就是为了让商淑芬更好地胡搅蛮缠。
看守员没搭理商淑芬,他带着三个帮手,直接将四人捉出宿舍,带到了审讯室。
商淑芬一路上咒骂不断,大力挣扎,想摆脱看守员的束缚。看守员经验老道,将商淑芬双臂反剪,牢牢地压着她向前走。
陈亦武坐在审讯室里,看守员将四人送过来后,因为没有手铐,所以让看守员将四人的手朝后绑在椅子上。
陈亦武不是主要审讯人,他让张野来进行审问,张野直截了当地问道:“商淑芬,你老实交代,是谁指使你来九号农场搞破坏的。你老实交代。我告诉你,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再不交代,就要从严处理。”
商淑芬正在号啕大哭,听到这句话,她一下像被按了暂停键,吓得直打嗝,“领导,你说什么啊,我冤枉啊~~~”
张野一拍桌子,商淑芬不敢出声,只有偶尔忍不住了,才从嘴边轻轻逃出一个嗝。
“冤枉不冤枉,不是你哭闹就说得清的。现在,我问你,当初你为什么要带着孩子找陈场长?”
商淑芬害怕地缩了缩头,“我…我就是那个小孩说她爸爸是场长,那个孩子的车害我家大宝摔倒了,我当然得找车子的主人算账啊。”
张野撇了商淑芬一眼,“人家孩子的车是怎么害你孩子摔倒的?”
商淑芬想了想说:“嗯,就是就是……我也不清楚,大宝你来说。”
李大宝被养得白白胖胖的,他瓮声瓮气地说:“我在供销社门口看到有辆三轮车,我骑上后转两圈就摔倒了。”
2.密室
李春喜急了,“大宝,你告诉姑姑的可不是这样,你不要怕,要老实说。”
李大宝睡得迷迷糊糊的,刚才他就睡着,没有任何的反抗,所以是被抱过来的。陈亦武问问题时,他还没睡醒,回答得很随意。
李春喜的声音让他一下子清醒过来,“对对对,不是我想骑车,是那个小姑娘一定要给我骑的。呜呜……她一定要我骑,我骑了,还把我推倒。看看,我的腿我的手,摔伤了。”
陈亦武可没有耐心和他磨,干脆把人都分开来审讯,不一会几个人就开始自相矛盾。再问几遍,真相就出来了。
“李春喜,你母亲和你的侄子李大宝和李二宝都说了,是你让他们过来帮你看对象的,请问你的对象是谁?”陈亦武问道。
李春喜交握的手微微颤抖,大脑一片空白。虽然当初利益熏心的时候想过失败后会怎样,但真的面对了,李春喜根本不知道如何回答。
陈亦武看着眼前沉默的女人,他冷笑一声说:“坦白从宽,你要是一直不说话,难道你是这次事件的重要成员,为了保护组织秘密,宁死不屈?你也看到了,谷广林、林正清和我一起走的,我回来了,你觉得他们有机会回来救你吗?”
李春喜内心纠结,她知道谷广林的能耐,但陈亦武回来,意味着谷广林失败……李春喜双唇翕动,想说却说不出话。陈亦武很有耐性地等着,好一阵子,李春喜才说:“我说,我说。”
陈亦武点点头,低下头准备记录,“名字,性别,家庭住址,和谷广林、林正清什么关系,你来农场的目的是什么?”
李春喜低着头说:“我叫李春喜,性别女。家住长门镇,大路街114号。我只认识谷广林,不认识林正清。我堂哥和谷广林是同事,我去富市玩,跟着堂哥认识了谷广林。
五天前,我在富市街上遇到谷广林,他很热情地请我吃饭。还对我说,能给我安排一份好工作。
我当时鬼迷心窍,相信了他的话。他说,我要帮他做一件事,就能给我安排工作。”
陈亦武点点头,问道:“哦,他让你帮忙什么事?”
李春喜搓了搓手,颤抖着回答:“就是来九号农场,在供销社里买东西,然后借口供销社里的东西不好,大闹你们办公室。他说一定要闹大,要闹得你亲自出面来处理。”
陈亦武知道这个李春喜的作用了,她就是用来牵绊住他,让他无暇顾及其他事情。
陈亦武用笔点点桌子,“你母亲呢,她也是其中一员?”
李春喜大力摇头,流着泪说:“不,我母亲她不知情。我骗她来九号农场是为了帮我看对象,她不知道来这儿的目的。她大吵大闹也是因为大宝摔倒,她根本不知情。”
陈亦武似笑非笑地说:“好,不说你母亲,那,你多说说谷广林?”
李春喜慢慢抬头,恶狠狠地看向陈亦武,陈亦武毫不在意地说:“你想好了吗?”
李春喜低下头,将她知道的所有谷广林的事情都说了出来。正是因为她的证词,才挖出谷广林更多的罪证。她的堂哥,跟着谷广林作威作福,后面也被一网打尽。
审完李春喜,对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商淑芬,陈亦武直接将她送到了长门镇安保队。安保队确认事实后,找到商淑芬的丈夫李二侬工作的地方。
李二侬是长门镇茶叶加工工厂的职工,负责后勤管理。他能有这份工作,得益于他的侄子李进步。所以,李二侬最常和人吹牛说的就是自己的侄子如何厉害。
因为侄子,李二侬觉得自己是个很有身份的人。当商淑芬被压着回来,安保队向他要赔偿款时,他很爽快地掏了赔偿款。李二侬担心拖久了,这件事被别人知道了,有损他的面子,虽然一百二的赔偿金把他们家的钱,掏得一干二净。
陈亦武拿着赔偿款,开心地找到陈曦,“曦曦,那个小孩的家人赔钱了。给,这些钱你自己收着,拿去买些零食,别把自己给饿了。”
当时还没有百元大钞,最大面值是十元,很多乡里镇里的人家,一年都挣不到一百。
陈曦握着满满一手的钱,心里想着,“这也太豪横了吧,这个时候,居然给一百二的零花钱。看来以后不用担心他会收自己的过年压岁钱。”
陈亦武看陈曦傻愣愣地只会看自己手中的钱,赶忙提醒:“曦曦,钱你放好了,这里有一百二,你找个盒子放起来。”
陈曦捧着钱找盒子放起来,陈亦武则来到实验室。谷广林这件事,让陈亦武察觉,自己的实验室的安全保护实在太简陋了。
还有,实验室里面很多东西得收一收,谁知道有些人会不会故技重施,再次来打探。好东西出现得多了,有些人心术不正就想走捷径,自己不能给这些人胡乱攀咬的机会,得找个地方,把一些东XZ起来。
陈曦放好钱后,来到实验室看到陈亦武正在忙活。陈亦武弯着腰吃力地将一个大缸挪出去,陈曦好奇地问道:“爸爸,你搬这个缸做什么?这缸里的不是我上次弄的薄膜吗,你要把它搬到哪儿去呢?”
陈亦武咬着牙,用力要将缸转过门槛。陈曦赶紧上前去帮忙将缸拽出来,有了陈曦的帮忙,缸终于挪出来了。
陈亦武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曦曦啊,你发现的这个薄膜有很多用处还没发现。我担心还有人来查实验室,到时候把这东西给拿走了,后面就不能实验了,我现在找个地方把它藏起来。”
陈曦摸了摸下巴,“爸,你另找地方放这东西,你后面还怎么做实验啊?每次都要搬来搬去,也太辛苦了。不如就近在旁边弄个密室,您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就放里面。嗯……密室不能显眼。爸爸,我们可以做个夹层,你看看,这屋子哪里适合呢?”
父女两人各自拿着一根木棍,在地上写写画画,最后确定了密室的所在。
3.农具
陈曦看着陈亦武,“爸爸,如果多人知道,那就不是密室了,不如就挖地窖吧。”
陈亦武点点头,挖个地下室装东西,放些资料以及一些重要的东西。
陈亦武没有马上动工,而是先给实验室修了一个围墙。大家都知道刚不久有人要硬闯实验室,陈亦武说要建围墙,大家都同意。
当天下午,陈亦武就让人到砖瓦厂和水泥厂拉来材料开始动工,当天开始挖地基。
当天晚上,陈亦武也开始挖地窖,他把挖出来的土混在挖地基的土中。经过改造的陈亦武力气很大,挖到半夜就挖出个深三米,宽五米的洞。
陈亦武看看这洞挖得可以了,爬出来后甩了甩肩膀说:“哎,是我摸力气变大了吗,还是这铲子好用啊。”
他一边说一边将铲子往地上一戳,还没怎么用力,铲子就没入土里了。
陈亦武将铲子提溜出来,连试了几个东西,发现铲子真的好用。想了想,想起这东西是从家里的杂物间里拿的,应该是陈曦放在那里的。
“等活干完了,就去杂物间看看有什么东西,不知道曦曦怎么弄出来这么厉害的铲子,杂物间里应该还有不少好东西。我得赶紧干完,我说曦曦最近怎么好像没弄什么东西出来,原来她不吭声把东西弄那里去了。”,陈亦武一边干活,一边惦记着杂物间里的东西。
陈亦武把地窖的土挖出来,造围墙的人第二天换了一批,没有人怀疑土怎么多了。就这样,人不知鬼不觉,一个只有陈亦武和陈曦知道的地窖造好了。
地窖里打了几个通风口后,铺上了水泥,水泥是陈曦调的,半天就干了。陈亦武给地窖安上个盖子。盖子上加铁条,装上有机肥,周围土地和盖子上都撒上草籽。没过几天,那一片地就长满了草,就算蹲下身仔细寻找,也看不出痕迹来。
地窖居然比围墙还快完工,陈亦武嫌有人在外面做工太吵,干脆回家休息。
陈亦武一回到家,就溜进了杂物间。杂物间不大,就八九平米,不过里面的东西被摆放得井井有条。
陈曦一开始,就让陈亦武在杂物间做了两个大木架子。架子上本来只有零星的几个工具,现在架子上满是东西,就连下面都堆了几个盒子。
陈亦武拉出下面的盒子,里面有三个刀片,还有一些木头零件。陈亦武有些好奇这东西做什么用的,下手组装,组装还没到一半感觉屋子装不下了。于是搬到外面继续装,装好了一看,是个怪模怪样可以旋转的“刀片机”。
陈亦武摸索了一会,发现这“锄头”与地的距离是可以调节的。通过卡槽的调节,还可以调节“刀片”的角度和方向。就在这个时候,陈曦背着一个背篓回来了。
陈亦武看到陈曦,高兴地说:“曦曦,你回来啦,这东西是做什么的?”
陈曦放下背篓,看着被组装得怪模怪样的东西,想了一会才不确定地说:“嗯?可能是收割机吧……”
陈亦武很好奇地问道:“锄地机?怎么锄地呢?”
陈曦走过去,拆卸组装几处地方,“哪,这里是推着的把手,这边履带可以拆卸,用坏就扔。这几根绳子增加扭力,松开后刀片旋转。推着车行走,刀片就会自己旋转,东西就可以割下来了。”
陈亦武抚摸“收割机”,很开心地说:“这机器是不是不用铁做?”
陈曦点点头说:“是的,除了刀片需要用到铁片,其他地方可以用木头或竹子来组装。”
陈亦武笑着摸了摸陈曦的头,“曦曦,你太棒了,过几天就要收冬水稻,这东西正好能用上。”
陈曦摇了摇头说:“估计不太行,这东西容易坏,我用杂草来做实验,没一会就坏了。”
陈亦武蹲下身子,歪着头观察“收割机”的底盘,“哪里容易坏呢,咱们一起修理修理,看看能不能用。”
陈曦点点头,于是两人一起带着“收割机”去收割杂草,看看效果。割完草回来,两人总结后,发现其中最大的问题是绳子老是会脱落。
果然是一人计短两人计长,没过多久,两人就将问题都解决了。陈亦武推着“收割机”,十分得意地对许玲芸说:“玲芸,看,这是我和曦曦一起弄出来的,可以割草收水稻,还能收玉米……棒吧?”
许玲芸没搭理陈亦武,她蹲下身子,掏出一张手帕,给陈曦抹去额头的汗水。“好好一个姑娘,看你爸把你带的,都要晒成小黑碳了。”
陈曦将帕子往脸上胡乱一抹,嘿嘿地笑着说:“爸爸找出来的玩具,让我和他一起玩玩。阿姨,你说厉害不厉害?”
许玲芸看着眼前的机器,再看看陈曦的红扑扑的小脸,虽然看不出厉害在那里,但还是笑着拍掌称赞:“是这些啊,哇,真的太厉害了。”
陈亦武撇撇嘴,不敢嫌弃她演得太假。许玲芸看着父女俩,问出了个很重要的问题,“你们两个,吃饭了吗?”
陈亦武和陈曦一愣,然后两人一起向门口冲去,“现在去吃,阿姨(玲芸)你要打饭吗,我现在去给你打……”
话没说完,人已经冲到门口了,许玲芸哭笑不得地说:“我吃过了,你们两个慢点,我不教训你们。”
此后两天,陈亦武一心扑在陈曦的小发明中。“曦曦啊,你真是天才。你是怎么想的,怎么能用木头和竹子做出这么多的工具。”
陈曦想了想笑着说:“可是我很多都只是开个头,爸爸你才厉害呢,你把所有的机器都装好了啊!”
陈曦将这些工具放在杂物间,就是为了让陈亦武发现,她才好引导陈亦武组装出来。这些机器没有想到时觉得很难,一旦有思路,就可以很容易地造出来。
让陈曦惊喜的是,陈亦武精神力增强后,他的学习能力大大加强了。本来以为那批农具的组装需要一个星期,没想到才两天就完成了。
4.预感
陈亦武坐在办公室里,看着眼前蓬头露面的罗伟,忧心忡忡地说:“外面的情况这么严重?”
罗伟大口大口地喝水,过了一会才把水杯重重地放下,十分严肃地说:“非常严重,很多地方据说半年没有下雨了。那些村子报产量,一亩三千、一亩一万的粮食产量。我好奇去看了,好家伙,那田里长得密密麻麻的,连人都走不进去。我要走近看,被人拦住,说怕我走近了影响粮食生长。呸,还影响粮食生长,我都闻到田里有馊味了。”
陈亦武摸着下巴刚生出来的胡渣,低声说:“你的意思是,他们报的是……?”
陈亦武没有说出来,但两人眼神交汇,都明白里面的意思了。
罗伟又说:“我们这两年年都蹲在农场里,上面还大炼钢铁,要砍树炼钢。哎,我们农场怎么没人通知我们啊?”
陈亦武嫌弃地看了一眼罗伟,“我们炼钢,也得我们有铁才能练啊。去年我去开会,他们说我们农场要炼钢,我就说了,我们能用的铁是武器,是守犯人用的。他们要是不信,就自己来看。派了两个人,吃了两顿番薯,就回去了。”
罗伟点点头,“怪不得他们一定要把你弄走,你不肯听他们的,他们当然要找个听话的。”
陈亦武长舒一口气,“咱们农场现在应该没有多少别地方的眼线了,这次动作没把我搞走,他们应该不会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下手。”
罗伟挠了挠头说:“我们现在的问题是,基地让我们提供粮食,我们该怎么提供,两千人一天至少要吃要两千斤米,还有蔬菜水果肉呢。每天得运差不多五千斤的东西到里面去,你说该怎么办?”
陈亦武说:“能怎么办,我们现在连基地在哪里都不知道,等着吧,人家来交接后,再说。好了,你别再挠了,赶紧回去洗澡洗头吧,你到哪个深山老林里去找水果了,变得这么落魄?”
罗伟摇摇头,他这趟走下来,深刻地感受到什么叫交通不方便了。很多老乡都是背着箩筐从山上爬下来找他交易,虽然理智让他要再降点价赚得更多。
看着一个个疲倦不堪,但又强撑着对他笑得谄媚的汉子,罗伟不禁叹气,“老陈啊,我这次去那么久,就是我去了好多村子,那些村子的果树都砍了。种上了水稻粮食。你说,种果树的地方………哎!!这次我也就拉到三吨的水果,再这样下去,咱们要没原料了。”
陈亦武皱着眉头说:“收不到就算了,咱们以后就自给自足,能做多少做多少。你也别出去了,把咱们在富市的收购点撤回来吧。”
罗伟这段时间出去,隐隐感觉到形势有些不对劲。虽然觉得撤销在富市的收购点有些可惜,但看陈亦武说得严肃,他也点头同意了。
水稻田里一片金灿灿,大家正为丰收感到。九号农场笔直的水泥路上,大家推着手推车,兴高采烈地讨论着今年的丰收。
薛春桃和何美玲两人抬着独轮车的把手,何美玲边走边嘀咕“累死人了,这么大个农场,连辆拖拉机都没有……”
听到何美玲的碎碎念,薛春桃翻了个白眼。她本来和何美玲不是一组的,只是因为她的搭档今天来月事,所以就让她搭档何美玲。
何美玲本来是轮到割稻谷的,但她不小心割到了手,所以安排她和薛春桃搭档推车送稻谷到打谷场。
何美玲一边走一边啰嗦,薛春桃要不是自己没法撑起独轮车,她早就把何美玲给踢了。
陈亦武来巡视,正好看到这两人。陈亦武看到何美玲,就想起她的不对劲来。“张野,上次应聘当厨师的那个何美玲,她身后的大鱼还没抓住?”
张野点头说“是”,陈亦武觉得奇怪了,“没联络吗,还是惊动了?”
张野一言难尽的表情说:“她也没和什么人密切接触,我怀疑大鱼有很多诱饵,她是其中一个。”
陈亦武想了一会说:“罗伟上次回来问我们能不能安置女队员,待会你和他去富市找关老,他那儿有些女队员需要安置。”
陈亦武觉得应该在何美玲身边放些人,何美玲这人没有人看管,就总觉得不放心。
陈亦武和张野一边走一边聊,顺便看看秋收情况。看着眼前络绎不绝的搬粮队伍,陈亦武严肃地说:“张野,粮食入库后,你们守卫队辛苦点,三班倒可以吗?我让厨房给你们上晚班的加点餐,来些夜宵,有夜宵你们不许喝酒,喝酒容易误事。”
张野连连点头,陈亦武看眼前没什么事了,就让张野回去,赶紧把守仓库的人给安排了。张野回到守卫队,不敢怠慢,马上赶工将守卫仓库的轮班表给排出来。
张野正在赶工,他的表弟羊旺走了进来。羊旺个子不高,人很圆滑,在外面混得不错。但他妈不知道从哪里搞到指标,逼着他一定要到农场里。
羊旺刚到农场,被安排去开荒,卖了几天的力气后,撑不住了。他只能听从母亲的意见,去找张野。
张野的母亲只有这个妹妹,他母亲一向很照顾这个妹妹,张野不想被母亲唠叨,就将羊旺收到守护队里。
羊旺在守卫队算是如鱼得水,上能和罗伟喝酒吹牛,下能和新来的职工称兄道弟。张野不善言辞,有时候会将需要通知的事情,或者一些需要沟通交流的,都交给他。
羊旺走进来的时候,张野刚写到一半,看到他进来,张野向他招了招手,“你来看看,新来的人里有没有能到护卫队的。”
抽调人去守仓库,平时需要留一些人维持秩序,张野只能再招纳些新人进守卫队了。
羊旺走近看了一眼张野拟的名单,忍不住笑了,张野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笑什么?我这名单有啥问题。”
羊旺嫌弃地说:“我说哥,你这是什么眼神啊。新人里最胆小的,最会哭的,最刺头的,你全给挑出来了。”
张野叹口气,“这批新人才来半个月,我人都没认全。你来给我说说吧,出了岔子,你哥我可就挨批了。”
5.农具
羊旺仔细看着名单,写下了三个人的名字,张野看他写下的人名,暗暗点了点头。张野作为一个老侦查员,他当然知道自己写的名单有问题,这名单是要测试羊旺的水平。怎么都是自己家的亲戚,有能力,拉拔一把也是应该的。
“好的,你也是新人。你当组长,领着这三人,管理一二三区的治安。明天我出告示,你早点来,我给你说说章程。”张野说道。
羊旺听到自己居然当上小组长,开心得直点头。以前在外面跑的时候,羊旺老羡慕那些坐办公室管理人的人,现在自己手下也有几个兵,也许不久就能混上坐办公室了。
羊旺喜滋滋地回到宿舍,宿舍里的人看到他那么高兴,问道:“羊旺,你这是捡到钱啦?”
羊旺摇头晃脑地说:“嘿嘿嘿,比捡到钱还让人高兴。”
旁边一人说:“捡到钱有啥高兴的,我们农场有钱都花不出去,捡到积分才厉害。哈哈哈……”
话被岔开了,大家的注意力都转到积分能换什么上了。
许林睁大眼睛,笑得一脸灿烂,小声地说:“哎,你们知道吗,供销社一积分能换肥皂。”
唐大山憨憨地说:“我们的供销社里有好多东西,卖的油清亮……对了,你们换到布了吗?我上次换了八尺布,天啊,那布又结实又清凉。我和你们说,不换就是浪费!”
张民新躺在床上,头枕着手摇头晃脑地说:“我最想换红糖,一积分能换半斤,换上十积分,能吃一年了。哎,我最喜欢的还是厨房,番薯随便吃,一个积分一份肉,一个星期能有一天吃肉,昨天的红烧肉香得我,吃了两块。场长说了,等鸡和猪都长好了,天天吃肉。”
羊旺笑了,“就是,当初来这里,以为是来开荒,没想到是来享福的。”
张民新说:“你们用上新的种地机器了吗,不是我吹,用那个机器,种地简直就是休息。不用弯身,直接走着推过去,连汗都不用流。”
许林从床铺上探出头,“就是就是,我们那个锄地的,推着走,根本不费劲,我第一次知道原来锄地那么轻松。”,许林躺回床上,悠悠地叹气说:“哎,要是我们那儿也有这些机器就好了。去年我和我爸,两个收割水稻收了两天,腰都直不起来了。”
唐大山瓮声瓮气地说:“我们那儿也是,村里年轻人少,每次种田都要好久。哎,要是我们那儿也是,肯定能种出更多粮食。”,唐大山的声音低了下去,“我们村,就不会,饿死人了……”
羊旺听到这里,突然想到自己的妈妈,心里酸酸的。他没有工作,又不肯老实种田,妈妈为他操碎了心。为了给他凑齐买工作的粮食,妈妈和大哥二哥都闹翻了。为了他,平时不肯求人的妈妈,求到了大姨那里。
羊旺暗暗握紧拳头,他要努力,有一天搬进那个独门独院的地方,把母亲接过来好好享福。让那些嘲笑她的人,羡慕她,眼红她。
一个星期时间,陈曦造出来的农具整个农场都用上了。大部分农具的效果很好,只有两种也许是材料的关系,也许是设计的原因,用不了多久就坏了。
“老陈啊,你不错哦。自从当上场长后,你这脑瓜和开了光一般,那好东西嗖嗖地出现。”,罗伟攀着陈亦武,说着说着忍不住上手扒拉陈亦武的脑袋,“哎,说实在的,你是不是去拜妈祖的时候,妈祖显灵了。真的,你不应该这么行的!”
陈亦武翻着白眼,把罗伟的爪子从他脑袋上揪下来,“我本来就很厉害,只是那时候忙着锄奸,没空弄这些。你就说吧,是不是每次任务都是我最先发现线索,是不是每次你被人盯上,都是我去帮你善后?”
罗伟摸了摸脑袋,想了想说:“你说得也对。对了你不是让我不要随便出去吗,怎么今天你要出去?”
陈亦武站在溶洞口,看着日新月异的农场,对罗伟说:“听说还有一个月,基地的人要过来看看。我们得把主动权拿在手里,不能让别人打我们措手不及。”
罗伟嫌弃极了,“这些人怎么回事,当初可是他们求着我们农场给他们供应粮食,现在是不用求我们了吗。”
陈亦武叹了口气,“都是人精,啥都算得精,一点便宜都不舍得让人赚,借了基地的名头,他们就想把咱们全收了。”
罗伟十分愤怒,“怎么会这样,我们能有今天,都是自己打拼出来。他们嘴皮子一动,就全归他们了,凭什么啊!”
陈亦武拍拍他,“高层看不上我们这点东西,编点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的话,再来说些同一个系统好管理,直接管理的好吃……,很多时候,上面只看成果,不看过程。不过放心,我们也不是软柿子。”
罗伟眼睛一亮,“是吗,你什么时候认识达官贵人了?”
陈亦武觉得自己发根要起火了,“猪头啊,我整天待在农场里,我去哪里认识达官贵人。”,陈亦武指着身后的机器,“这些就是我们的倚仗,靠山山倒靠水水干,有能力,自然就有人舍不得我们。”
罗伟看着机器,恍然大悟,“没错,没错,老陈啊,你越来越老奸巨猾了。你当初弄这机器,就想到现在会出现这种情况是吧。”
陈亦武张了张嘴,想说不是,但陈曦说过自己不想去别的地方。如果别人知道了,那么自己就得时时防备,事事小心。
“呵呵,我哪里有这么神,不过是碰巧罢了。”陈亦武干巴巴地说了两句话,赶紧拎上东西,走了。
两人坐着船来到富市,在国营饭店匆匆吃了饭,就赶到武成浩的办公室。
陈亦武也想找农垦系统的人,可他和农垦相克。每次他做点成绩出来,农垦总局的人总下手想把他弄死的,然后继承他的东西。
有了几次经验后陈亦武决定找武成浩,前面的几次合作,陈亦武觉得武成浩是一位有长远眼光的人。
武成浩在办公室里正打算吃饭,他的妻子宋紫衣打开手上提着的饭盒,轻声责怪道:“我不给你送饭,你就不吃啊?你把自己饿死,地里的粮食也不会多出几粒来。”
武成浩坐在沙发上,叹了口气,“我知道,哎,已经开始秋收了,大炼钢铁把劳动力都调走了,村子里只剩下妇女儿童。只有妇女儿童,怎么能及时收上粮食。收不上粮食,今年我拿什么来给大家发粮。你说,我能不发愁吗?”
宋紫衣把筷子递给武成浩,示意他先吃饭,“好好好,我知道情况紧急,这不是事在人为吗。实在不行,从炼钢铁老肖那里要些人吧。”
武成浩“呸”了一声,低声说:“我就算去找关老头借人,我都不会去找肖正海。你知道他的那个职务那来的,欺上媚下,不走正道,总有一天会有报应!”
宋紫衣给武成浩顺了顺气,轻声细语地说:“他以前不是和你关系很好吗,我哪里知道才几个月,你们两个就绝交了。”,宋紫衣停了一会,然后用更小的声音说,“我哪里知道肖正海怎么升上去的,你回来从来不会和我说。每次问你,你就皱起你的眉毛,总是那句话,工作秘密,不要随便打听。”
武成浩扒了两口饭,大口大口地吃,根本不敢让自己的嘴巴停下来。
陈亦武和罗伟正在这时候来到农林厅,武成浩的秘书听完陈亦武的介绍后,兴奋地来到武成浩办公室门前,敲了敲门。
宋紫衣听到敲门声,有些不满地说:“这个小赵,不是让他迟点再给你汇报工作的吗,怎么才一会就过来敲门了。”
武成浩把饭盒里的饭菜都扒拉到嘴里,用力咀嚼,努力把口中的饭菜咽下去。宋紫衣在一旁给他递上水,边说:“慢点慢点,别噎着了。”
武成浩吞下口中的饭菜,咕咚咕咚把杯子里的水喝完,然后起身去开门了。宋紫衣细心地擦干净桌上的东西,将饭盒盖好,装回袋子中。
武成浩开门,赵秘书带着陈亦武和罗伟进门了。进门后,赵秘书看到宋紫衣的身影,马上想起宋紫衣对他说的话。赵秘书高兴的表情,一下就变得正经了,“武夫人,这两人有急事找武厅长,真的很急!”
宋紫衣笑着说:“好的,你们谈吧,我也正好有事,得走了。”
宋紫衣说完了,拿着自己的袋子,和武成浩说一声后离开了。
武成浩让陈亦武和罗伟坐沙发,自己则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你们怎么突然过来,是农场发生什么事了吗?”
陈亦武笑着说:“是的,是一件大好事。武厅长,看看这些,这些是我制造出来帮助秋收的农具。它们方便易学,不需要壮劳动力,妇女儿童都能使用。”
武成浩一听到妇女儿童都能使用,急忙说:“真的吗,真的吗,现在就去试试,就去试试。”
6.老关
武成浩迫不及待地拉着陈亦武和罗伟出门,直奔农田,陈亦武在田头组装农具,武成浩在一旁眼盯盯地看着。
陈亦武装好后对武成浩说:“武厅长,我给你演示演示,你看看是不是方便。”
武成浩接过农具,“不用了,还是我老头子自己来,你这么壮实,什么工具用起来都方便。”
陈亦武点点头,将几个操作要点告诉武成浩。武成浩脱了鞋,挽起裤腿下了田,开始时候使用农具还有点生疏,随着他越来越熟练,不一会,一亩田就收割好了。
武成浩意犹未尽地放下农具,“好,真是好东西。收割一亩田,才用不到三十分钟。这东西边割边收,不用来回走去放稻谷,真不错。就是后面稻谷多了,割起来有点吃力。”
陈亦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武厅长,我刚才没把绳子安上去,我以为您就试一下。”
“绳子?”,武成浩转了一圈,找不到绳子,陈亦武看他实在着急,就在路边扯了几根野草,织成草绳放到农具的凹槽中。然后将稻谷放上去,一绑一扭,稻谷就捆好了。
武成浩看得眼睛都不会眨了,“这东西好精巧啊,你们是怎么想出来的。”
惊叹后,武成浩蹲下身仔细打量农具,“这东西全是木头做的?”,武成浩发现了这细节,他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陈亦武。
武成浩本来还担心农具虽好,但要大批量生产很难。钢铁优先供应特别部门,普通农具不受重视,就算生产,数量也不会太多。
陈亦武也蹲下身,拍拍农具说:“是的,这农具全身都是用木头组装的,只要有木头,就能制造出来。”,武成浩听到这里,内心在狂笑激动。
陈亦武继续说:“这农具不挑木质,安装容易,用料便宜,同规格的木料随便更换。普通农民只要经过培训,就能自己更换零件。”
陈亦武这番话让武成浩的嘴越张越大,“你要把怎么做这农具教给别人?大家都能自己做?”武成浩问道。
陈亦武摸摸鼻子,“也不是全部,就这、这、这几个零件,你们加工不了,我们农场加工后送过来,你们再组装。”
陈亦武当初和武成浩一样的惊讶,陈曦给他仔细讲解之后,陈亦武终于知道,只要有几个核心零件别人做不来,那么整台机器自己做,和核心零件自己做没有什么区别。
武成浩还没有意识到这点,他握着陈亦武的手,激动地说:“好同志,真是一位好同志啊。你们这么无私的精神,真让我感动啊。”
武成浩回去的路上,一直夸赞陈亦武,陈亦武和他回到办公室后,四下无人后对他说:“武厅长,我们这个农具有些特殊的零件有些难弄,估计还有一个月才能做出来。”
武成浩一听一个月眉头就皱了起来,可是一个月?这个时间有些微妙啊,武成浩看着“无私”的陈亦武,伸出手虚点了点,有些无奈地说:“原来你在这儿等着我啊,你小子有点狡猾啊。”
陈亦武更无奈地说:“我狡猾?领导,当初您和我说的时候是让我们负责送粮食过去,怎么过不了多久,我们就被一锅端了。这,也太过分了吧。”
武成浩叹了口气,他不是不知道有些人从中作梗,想把陈亦武从农场给踢走。他只是觉得九号农场穷山僻野的,陈亦武从那里出来,安排另一个工作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你不乐意?”武成浩问道。
陈亦武很坚决地说:“不乐意!”
离开了九号农场,那个“系统”不知道还在不在,而且除了九号农场,哪里还有那么大的地方,给他种地啊。
武成浩看陈亦武非常坚决,想了想说:“我帮你回绝他们,你那主要零件什么时候能给我?”
陈亦武笑了,“一星期!”
武成浩走过去就是一脚,这小子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啊。一个星期,地里的谷子都熟透掉地上当肥料了。
“明天早上,我和你去找关老头,咱们和他聊聊,怎么样?”武成浩问道。
陈亦武依葫芦画瓢,“今天下午,罗伟就回去开工,怎么样?”
武成浩对陈亦武这点小机灵挺喜欢的,他伸出手,微笑着说:“一言为定?”
陈亦武伸手与他牢牢相握,“当然,一言为定。”
当天下午,罗伟就回去农场,临走之前,他拉着陈亦武低声说:“我打听了,是守卫队里黄六强,一定要把九号农场并入基地。”
陈亦武拍拍罗伟的肩膀,千言万语化成一句:“辛苦你了。”,两人早上才到的富市,罗伟下午就得到消息,陈亦武不得不承认罗伟这段时间,成长了许多。
罗伟拍了拍陈亦武,“说什么呢,我也在农场里工作,要是真的被合并,我不是也会没工作啊。”
送走罗伟后,第二天,武成浩就带着陈亦武找上关安杰。
“嗨关老头,你不厚道哦。当初说好的是九号农场供应粮食,你们现在居然想把九号农场给并到基地?你们吃饭就算了,连人家煮饭的锅都端了,这就太过分了。”
武成浩一上来先声夺人,关安杰也不甘示弱,“说什么呢,都是为了更好为人民服务啊。你自己也说了,九号农场地处偏僻,不好管理,让我拿……”
武成浩赶紧连声咳嗽起来,“说什么呢,我可没有。我的话放这儿,今天我来,就是为了九号农场。你说吧,九号农场能不能不并入基地?”
关安杰伸手揉了揉眉间,“亦武啊,你怎么说,一定要待在九号农场,不肯走?”
陈亦武坚定地点点头,“九号农场的地理位置很适合做实验,我想在那里研究高产水稻。我已经培育了一些番薯苗,产量真的不错。”
武成浩转头看向陈亦武,陈亦武低着头,关安杰看着两人的眉眼官司,嫌弃地说:“你们两个能商量好了再来吗,不要在我这里驴头不对马嘴的。”
7.第一步
武成浩很意外,农林厅自己培育种子一般人不知道,陈亦武刚才来的路上也没提及,怎么突然说要培育番薯,这让他有些诧异。
陈亦武本来以为报上农具,关安杰应该能松口。没想到来了之后,关安杰虽然没有直说,但他的表情动作,对他留在九号农场这件事,表现得十分抗拒。
番薯苗的培育只培育了两代,虽然那两代种下去收获不错,但陈曦说不知道会不会有物种退化,所以还要再多种两轮。
武成浩问道:“亦武,你们农场自己弄番薯育种?谁指导你们?”
陈亦武说:“没有人,我自己看着书进行培育的。我配制的培基液能加快番薯的发芽,并将病虫害降低百分之八十。今年我们农场一亩番薯地,能收获一千三百多斤番薯。”
武成浩不禁低呼:“一千三百斤?还能降低病虫害?你自己配制的?”
陈亦武脸上划过一丝落寞,“是的,我还在尝试研制水稻稻种的优化,今年我们的水稻,有的一亩田能出五百斤。这些优化都有些不稳定,我还得继续研究。哎,现在被合并了,前面的研究就浪费了。”
武成浩脸上表情一时咬牙一时切齿,最后他问道:“亦武,听说你们农场有个研究室,我能去看看吗?”
陈亦武笑着点头,“当然可以,武厅长莅临指导,是九号农场的荣幸。”
武成浩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关安杰,眼神坚定,“关军长,基地的粮食我们不提供了,你们基地的粮食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关安杰有些诧异,“不是吧,武成浩,你都没证实这件事的真伪……”
武成浩当然知道产量提高的真实性有待商榷,但他接到的信息,九号农场的确大丰收。虽然不知道具体的产量,但一个刚开荒的农场,居然能获得大丰收,这也就说明陈亦武或许有增加粮食产量的方法。
武成浩语气坚定的说:“九号农场是我们农林厅宝贵的研究基地,我知道有些东西地方肯定要支持,地方也有地方的难处,有些做得不到位的,请您多多包涵。”
关安杰皱了皱眉,但很快又舒展了。九号农场不肯并入,对基地来说是个坏消息。那里深山老林,对外较好的路线就是九号农场。当初在清源山一带寻找驻扎地,九号农场这边太里面了,农垦局设立了九号农场,安保队才确定基地所在。
九号农场不并入基地,管理上会带来很多麻烦,从别的地方运粮食,实在是不方便。九号农场还是个劳改农场,安全上更是很难保证。
关安杰踌躇了一会说话了,他沉沉地说道:“基地已经筹建得七七八八了,九号农场所处位置非常重要,基地要想做什么,都得通过九号农场。你说吧,就这个地理位置,我放在谁手里能放心?”
关安杰看着眼前两人,深深叹了口气。陈亦武低着的脸上,浮现一抹冷笑,这个不方便不是选定基地的时候就知道的吗。一开始为什么能让九号农场送粮食,九号农场丰收了,能酿酒了,反而就不行了。
陈亦武心里活动已经跑了三十圈了,脸上的表情依旧古井无波。
“领导们,怎么样,你们讨论好了吗?九号农场何去何从,你们给个话,好吗?”陈亦武说道。
武成浩拉着陈亦武,转身准备离开,关安杰赶紧从书桌后出来,拉着武成浩么手,安抚道:“小武啊,你不能体谅体谅我们吗,基地的确不方便让外人进出啊。”
陈亦暗暗地幽幽地说:“那可以自己出来拿啊,为什么一定要农场送进去。”
武成浩似笑非笑地说:“是啊,基地可以自己出来拿粮食,为什么一定要合并农场呢?我第一次听说,想吃鸡蛋,就一定要把鸡抱走。”
关安杰听了这话,慢慢松开了武成浩的手,脸上表情开始恍然大悟,“对啊,农场的人不能进基地里去,基地里的人可以出来啊!”,关安杰一边说一边敲自己的脑袋,“哎呀,这个脑袋真的笨了,居然想不到这点。亦武,你提醒得好。老武啊,我们就不说合并的事了。九号农场准备好粮食,基地的人去接收就可以了。”
关安杰笑着对武成浩说:“怎么样,这样可以了吗?基地的粮食以后靠你们九号农场了。”
武成浩紧绷的表情松懈了许多,“我们一向支持安保队的工作,这句话应该是我对你说才对。”
两人重新坐下来聊天,陈亦武看着两人谈笑晏晏,嘴角扯出一抹笑容,化身捧哏,在每个话头要落地的瞬间,漂亮地将话接起。陈亦武用尽全力,营造了轻松快乐祥和的谈话氛围。
关安杰和武成浩终于聊完天,就这次的基地与农场合作,达成了友好且愉快的协议。
武成浩和陈亦武回到农林厅,武成浩看着陈亦武,花白的眉毛紧锁,“亦武啊,你们农场是不是有什么特殊之处啊,老关的态度不大对啊。当初他还有几分要提携你的意思,怎么今天过去,他一副一定要把农场合并的样子啊?”
陈亦武挠了挠脑袋,“武厅长,反正过几天您就过去实地考察了,农场有什么特殊,您自己去看看不就清楚了吗?”
武成浩叹了口气,“你这滑头,你那嘴里,就没有一句准的。过两天,我去你们农场,我到要看看,关老头死死不肯放手的原因是什么。好了好了,赶紧回家吧,难道还想在这儿蹭饭吃啊。”
陈亦武赶紧告辞离开,罗伟在秘书室里的等了好久,看到陈亦武出来,赶紧迎了上去。
“怎么样,那事成了吗?”罗伟有些焦急地问道。
陈亦武面色沉重,点了点头,看四下无人,才低声对罗伟说:“侥幸过关。武厅长过两天要到九号农场视察工作,咱们得好好招待。与基地签订协议,还得老武出面带我过去,那个协议,不自己盯着,关老头那里说不定会出什么幺蛾子。”
8.发现
罗伟没好气地说:“关老头脑袋被驴踢了吧,本来说好的合作,他这么横插一杠,他能得什么好啊。”
陈亦武嗤笑一声,“能得什么好,他这辈子啥都不图,就想要自己的子侄能在他的扶持下成才。估计是他那个想成才的亲戚,找上他家,还不是他家的,是他老婆家的。”
罗伟沉默了一会,关安杰护短是公开的秘密,他很听老婆的话。有些事情和他说不通,和他老婆说,经常有意外之喜。
“那你怎么解决的,关老头遇到他老婆的事,很多时候脑袋是空的。”罗伟说道。
陈亦武和罗伟一路边走边说,这时走到了门口,陈亦武和看大门的大爷打了个招呼,才继续低声说:“他脑袋空,武成浩脑袋不空就可以了。武成浩是武家人,他的大伯是福省的安保队总长,二伯是北市的中央安保队总长。只要他下定决心帮我们争取,关安杰再怎么脑袋空空,也被安上点东西。
武成浩在郊外搞粮种优化,他对农具那么看重,他很关心粮食产量。我拿出些能提高产量的办法,自然能让他帮我们说估计。”
罗伟更好奇了,“老陈,就那么一会,你就看出武成浩的看重的东西啦。你是怎么就看出那块田不是村里的,而是农林厅的呢?”
陈亦武耸耸肩说:“很难吗,我们去那块田,你看到有人过来询问吗。武成浩直接下田割稻,我们就跟在他旁边,没看见他通知任何人,没有通知也没有人询问,你见过那个村会这么任人糟蹋粮食。
还有啊,那里才几块田,旁边一个收割的人都没有,那都不像在村里。稻田不是村子的,武成浩敢下去割,说明那个稻田就是农林厅的。”
陈亦武一番话说完,觉得自己嘴巴都要冒烟了,这一天,他说的话赶得上平时一个月的量。看到旁边有卖凉茶的,要了一碗凉茶大口大口地灌下去。罗伟看他喝得畅快,也要了一碗,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喝完之后,两人继续向港口走去,陈亦武继续说:“武成浩有想法,想用科学的手段增加产量。我们农场的番薯和水稻都丰收了,武成浩看在这个份上才帮我们的。”
罗伟听到这话,沉默了一会才说:“他们就没看到,我们很努力地建设这个农场吗。”
陈亦武拍了拍罗伟的肩膀说:“别人也可以很努力地建设,只要不是不可或缺,命运就掌握在别人手里。”
这是陈亦武刚刚想通的,要不是有系统,要不是系统逼着自己学习,今天的自己能那么笃定吗。
“所以,阿罗,我们努力成为不可或缺的人吧。”
九号农场所有的稻谷收割完毕,武成浩如约而至,他刚出溶洞口就惊呆了。
武成浩回头问随从秘书李达明,“小李,我们上次来是什么时候?”
李达明想了想说:“春天来的。”
武成浩背着手,沿着水泥路慢慢向前走,长叹:“变化真大啊~~,小李,那边上次来是不是还是一片荒地?还有那里,我记得是片沼泽,当初陈亦武还提醒别走到那里去。”
李达明顺着武成浩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荒地已成为良田,沼泽被分割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格子,里面似乎是水,不知道有什么用途。
李达明也忍不住惊叹,“是啊,上次来是春天,哪时到处都是荒野,现在大变样啊。”
武成浩一边走一边看,九号农场初具规模,旁边的农田,一边是整齐的,已经收割完成的稻田。另一边则多样化,隔几块农田,里面种植的农作物就不一样了。
武成浩刚想走下马路,走到田里面去仔细看看,陈亦武和罗伟骑着自行车过来了。
自行车是陈亦武自己组装的,本来想在百货商店买现成的,陈曦说了一句,“买别人的车算什么本事,自己制造一辆车才算本事。”
陈亦武当初抽中过自行车制造,好久没用,陈曦的这句话提醒了他。陈亦武当天将资料搬出来,仔细研究了几天,自己动手,用边角料凑成了一辆自行车。
罗伟看到了,要求陈亦武也给他做一辆,等陈亦武做出来后,两人骑着自行车到处溜达,突然在这里看到武成浩,两人都很诧异。
陈亦武有些惊讶地对武成浩说:“武老,您过来怎么不先送个信过来,让我们好准备准备啊。”
九号农场地处偏僻,找人调查,送消息回来太慢。武成浩干脆自己过来,想看看真实的九号农场到底是什么模样。
武成浩笑着调侃:“不请自来,算不算恶客,你们是不是想着要赶走我们?”
陈亦武也笑了,“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您可是我想请都请不到的,怎么可能赶走您。”
接着陈亦武拍了拍自行车的后座,笑着说:“武老,九号农场的工厂、办公室、实验室,离得都比较有远。您看您能坐车过去吗?”
武成浩看看身边的小李,再看看人数,想想自己的腿脚,“坐车吧,亦武,你载我吧。沿途还能给我好好讲解讲解,你们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我都认不出了。”
陈亦武点点头,跨上自行车后,对武成浩说:“武老,请…”
武成浩坐上车,陈亦武脚一蹬,自行车平稳地向前驶去。坐在后面的武成浩惊奇地发现,屁股下的坐着的坐垫,上面的编织物很有弹性,坐在上面一点都不硌。
武成浩摸着坐垫,有些感叹,“这垫子好坐是好坐,装上垫子了,车子是不是不能拉东西了?”
陈亦武在前面听到这句话,轻松地回答:“这垫子是我刚才载闺女才装上去的,不载人时拆下来就可以了,很方便的。”
武成浩好奇地说:“居然还能拆卸啊,现在能拆吗?”
陈亦武一个刹车,脚撑住后,转头对武成浩说:“可以,您只要下来,把坐垫后面的那个卡子按下去,就能将坐垫抽出来了。”
9.新奇
武成浩下了车,蹲下身子,仔细研究里面的机关。陈亦武也下车站在他身边,等他研究。
武成浩找到陈亦武说的机关,一只手按下去,另只手把坐垫往后一抽,坐垫就被抽出来了。
武成浩拿着坐垫左右翻看,高兴地说:“这东西不错,自行车后座硌屁股,就算拿布绑上也会硌,有了这个就不怕了。对了,亦武啊,你这东西能装在别的自行车上吗?”
“直接装不行,得在车后面装上架子,才能卡上去。”陈亦武说。
武成浩点点头,将坐垫装上去,陈亦武继续骑车带着他往前走。走了几分钟,逐渐看到田里有人在耕作,那些人都拿着或踩着怪模怪样的工具。
武成浩凑近一看,有个田里似乎在翻地。田里人拿着一根像拐杖的东西,他将拐杖的尖头往土里一戳,上面把手一拉,土就很轻松地被翻出来了。
田里人一边走一边挖,没一会,一亩地就快挖好了。武成浩看他干得那么轻松,就喊道:“哎,哪位兄弟,你能把你手上的工具给我看看吗?”
武成浩喊了几声,正在干活的人才听见。他停下手中的活,往声音处看去,当看到陈亦武,他十分开心地拿着手里的工具走过来。
“陈场长,您又来视察啦。我跟你说哦,用这东西干活真的一点都不费力。你看吼,我才干了十来分钟,就快要把一亩地翻好了,我一点汗都没出。”林财到兴奋地向陈亦武描述使用工具的感受,自从用上新农具,种地对他来说就易如反掌。
听到林财到这么说,武成浩眼睛放光地说:“这位小兄弟,你能把你的工具给我看看吗?”
林财到有些犹豫,“老人家,您看就看了啊,别弄坏了,这工具我得还回仓库,弄坏了我要赔的。”
武成浩满口答应,林财到才不情不愿地将手中的农具交给武成浩。
武成浩拿到手后,细细打量,这农具的头是一个类似自行车把手的东西,把手连着手臂粗半人高的棍子,棍子前端是个弯曲的尖头。
武成浩正打算按动工具的把手,林财到阻止了他,“阿公啊,你不能在水泥路上按这个,按的话里面弹出来的铲子会碰坏的。你要按,得到田里去按。”
武成浩听了这话,拿着那个东西走到田边,脱了鞋进田里进行测试。
林财到走过来指导,“老人家,先把尖头插到土里,听到嘎哒一声就好了。这时你再两手用力按,按了之后要死死把住把头,不然它会弹起来的。”
武成浩很听话,他用力一戳,感觉到林财到所说的“嘎哒”声后,再按把手。按动把手时,武成浩感觉到棍子里似乎有弹簧弹出一个东西,稍稍把地下的尖头一翘,土就翻出一大块来。
武成浩连试了好几下,林财到看着他快把田都翻完了,着急得欲言又止。陈亦武瞄了他一眼,低声劝说:“你急什么,那东西又不会那么容易坏。”
林财到一脸不开心,也低声说:“我不是担心那个,场长,您不会又招人来了,我担心我再不干我公分没有了。”
武成浩实验完回到水泥路上,林财到赶紧接过农具,冲到田里,继续干活。
武成浩拍了拍手里的土,对陈亦武说:“你这农具不错啊,反弹力不算很强,不是强劳动力都能使用。”
武成浩一边说,一边背着手向前走,其他人赶紧跟上。
陈亦武边推车,边说:“这些农具本来就是为了让人省力的,做得又笨重又吃力,就失去改良的意义了。”
武成浩连连点头,一路上他走走停停,凡是遇到在田里使用农具的,他都拿过来试试看。一路走,一路试,到办公室时,都差不多中午了。
陈亦武把车停入车棚,武成浩看着一排排的车子,有些不可置信,“你们从哪里搞到这么多的自行车?”
陈亦武笑了笑,罗伟在一旁说:“陈场长不好意思说,我帮他说,这都是他造的。”
武成浩皱了皱眉头,刚才一路看到的农具大部分零件是木头的,挖掘或砍割的末端才包上铁片。他刚刚觉得陈亦武很会过日子,现在就看到他居然把钢铁用在自行车上。
“亦武啊,你说说你怎么想到要制造自行车呢?你们在农场,最该制造的交通工具,应该具备运送能力,这自行车不太适合吧。”武成浩心里有意见,语气上带出一丝丝不赞同。
陈亦武摸了摸脑袋,“我也想把能载更多东西的车子造出来,用木头做的车轴承不了那么多重量。如果有铁制品,还能研究研究,现在只能勉强造自行车了。”
武成浩又一次震惊了,“木头做的,承重不行?刚才你不是载着我,一路上很轻松啊。”
陈亦武不好意思地说:“是啊,这车子最多能载三百来斤的东西,再多车轴就会断裂。”
武成浩又一次蹲下,摸摸车杠摸摸车毂再转转车轮。武成浩抬头问道:“我能骑骑看吗?”
罗伟马上说:“当然可以,您尽管试。李秘书,你要不要试一试,要是骑着觉得不错,可以带一辆回去啊。”
前几天,罗伟和李达明在秘书室里聊了一上午的天。李达明曾经抱怨过自己想买车,但现在钢铁紧缺,自行车好久没货了。
李达明听到罗伟这么说,开心地说:“真的吗,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完就和武成浩一样推出一辆车,开心地骑上去。两人在水泥路上骑得十分顺畅,罗伟大声喊道:“武老,李秘书,你们可以骑到小路上,看看好不好骑。”
两人一听,就下了水泥路,转到旁边的小路上。两人转悠一圈,七八分钟后才回来。
李达明骑自行车回来,将车挺好后,他一脸激动地说:“罗伟,你们这自行车真好骑。无论是上坡还是下坡,坑坑洼洼的地方坐在上面都没有那么颠簸。你们这车,绝了。”
10.新奇2
罗伟得意地说:“这才哪到哪啊,你还没骑过我陈哥新研发的变速车,那车踩起来才叫轻松,上坡就和下坡一样。不用使劲,一蹬就上去了。”
武成浩听到了,他笑着说:“亦武啊,你怎么还藏私啊。新研发的车子,拿出来看看嘛。”
陈亦武摇摇头,“那车子昨天让罗伟试过之后链条有些问题,我得检查看看那里出问题。那变速车实用性不强,因为过于重视速度,加了许多加速的零件,车身减了很多重量,只适合骑着上班。”
陈亦武没有说出来的是,这变速车是为富市的自行车厂准备的。他打算用这车子,和自行车厂换几吨钢材。如果成功,以后他就能把更多的东西造出来。
武成浩知道变速车只有速度快这个优点后,就不再追问了,在他看来,实用性不强的东西,是不需要多关注的。
武成浩不觉得好,李达明觉得不错,他拉着罗伟说悄悄话,笑得一脸灿烂地问道:“罗哥,你们农场这自行车卖吗?我想买两辆。”
罗伟有些奇怪,“你那天和我说的时候是自己想买一辆,怎么今天想要两辆了?”
李达明瞄了眼不远处的女士单车,“那不是不知道你们有女士单车吗,我一个朋友,她喜欢穿裙子,前面没有杠的单车极少。现在看到了,不就想给她也捎一辆了。”
罗伟一听就知道这个朋友的性别,他捅了捅李达明,歪着嘴说:“兄弟有需要,怎么也得给你一辆。不过我们这个自行车厂还没去申请,要卖东西得过一段时间。”
李达明看着不远处色彩斑斓女士自行车,心里像有百爪抓心,“你就不能现在卖我吗,哎,过两天就是她生日,我正好有借口送她啊。”
罗伟无语了,原来还没成真朋友啊。还不是女朋友,就随随便便送出一辆车,不是傻就是家里真有钱。
两人在后面嘀嘀咕咕,陈亦武领着武成浩来到办公室,谈了几句后,陈亦武说:“武老您想了解的东西要解释清楚得很长时间,不如这样吧,我们先去吃饭。吃完饭了我领您去实验室看看,边看,我边给您讲解,您意下如何?”
走了半天的武成浩也觉得自己有点饿,于是欣然同意。
走出办公室,沿着水泥路一路走,武成浩看着路边一排排的房子,忍不住说:“亦武啊,你真的很不错。筚路蓝缕,以启山林。一年时间,将九号农场建设得初具规模,辛苦了。”
看着眼前的房屋,整洁笔直的水泥路,还有来来往往的充满朝气的工人们。陈亦武露出一丝笑容,“武老,请您放心,我会继续努力,奋力前行。”
几人走着聊着,不一会来到饭堂前。李达明抽了抽鼻子,问道:“罗哥,你们食堂每天的菜都是那么香的吗?我闻到了肉味,还有螃蟹和鱿鱼的味道,你们的伙食不错啊。”
罗伟笑着回答:“靠山吃山靠海吃海,我们下面就是海滩,今天应该是退潮拣到好东西了。”
走进饭堂,饭堂的装修很简陋。墙面用石灰刷了层白灰,地板是刷平了的水泥地,凳子桌子都水泥砌成的。
武成浩看着饭堂里来来去去的农场员工,他问道:“饭堂吃饭要钱吗?”
陈亦武笑着说:“当然不要了,我们都是吃一样的。如果要吃好点,就自己用积分换。”
武成浩兴致勃勃地拿着碟子去打饭。来到第一个窗口,武成浩看着里面的饭菜,第一句话就是,“把免费的菜都给我来一份。”
打菜的姑娘,有些懵,陈亦武低下头对武成浩说:“武老,这个窗口是打加餐的,免费的窗口在那边。”陈亦武指着不远处排长龙的窗口说道。
“武老,您和李秘书都不是我们农场的人,按照规定是不能吃免费餐的。不如您过去看看他们的伙食,我拿积分请你们吃一点,可以吗?”
武成浩有些踌躇,他来这儿就想看普通人吃什么,不亲自体验,好像有些遗憾。
罗伟看出武成浩的犹豫,他轻声说:“不如我去打一份,武老您尝尝?”
武成浩说:“也行,我就是想看看你们这儿的伙食,这需要积分的菜可真丰盛啊。”
罗伟去打饭了,陈亦武接上了介绍,“也不是积分换的就丰盛,这些都是食堂里的工作人员,利用休息时间去找去收拾出来的。工作人员付出了更多的时间和劳动,多积分的人想吃好点用积分换,工作人员超工作量获得了补贴。两全其美,这不是很好吗?”
武成浩说道:“上面要求吃大锅饭,这些不是大锅饭的,不符合规定吧。”
陈亦武笑了,“武老,城镇里每个人都吃大锅饭吗?大家都吃一样的?”
有些东西,点到为止。武成浩好心提醒,自然不能把话说得太硬。
陈亦武点好饭菜,带着武成浩找了个地方坐下,等罗伟打好饭后过来。
罗伟没让他们等多久,一会功夫,他就端着饭菜过来了。
罗伟将手里的饭盘放下,武成浩看了一眼里面的东西。东西不多,很实惠。有五个番薯,一碗清水米粥,一碗紫菜汤,一碟榨菜,还有几个煎蚝烙。
“不错不错,这些东西,一个壮实劳动力,能吃饱。”武成浩说道。
这份免费的午餐,被陈亦武和罗伟分吃了。武成浩对里面的榨菜情有独钟,连吃了两碟,还说要带一些回去吃。
吃完饭后,陈亦武带着武成浩来到了实验室。陈亦武让罗伟带着李秘书去参观工厂,他不想让太多人进实验室,因为里面的东西真的需要保密。
来到实验室,陈亦武推开沉重的大门,两人走了进去。院子很大,里面只有一间一层的屋子,武成浩看着这间其貌不扬的屋子,不禁问道:“亦武啊,你们就在这么简陋的地方进行研究?”
陈亦武笑着说:“当初刚搬过来的时候,条件更艰苦,我们只能在帐篷里进行实验。”
11.布料
实验室里的东西不算多,武成浩在陈亦武的介绍下,看了个大概。陈亦武给武成浩演示了自行车的木头滚轴的加工过程,和武成浩把已经组装一半的自行车组装完。
组装完自行车,陈亦武拿出一块布,将布递到武成浩的手中,“武老,您看看这块布。”
武成浩接过布,捻了捻,抖开来一看,颜色鲜亮,十分丝滑。“不错啊,手感不像棉布,倒有点像化纤的布料,又没化纤的布那么硬。哎,是什么布料呢?”武成浩问道。
陈亦武有些纠结,“说实在的,我也不清楚该怎么把它归类,它是三种材料的经过配比后抽出来的丝,我叫它三丝布。”
武成浩将布平铺在手里,陈亦武说:“武老,您不用这么铺着,这布不管怎么揉搓,都不会皱。”
武成浩虚虚地揉了揉布,展开后,一点褶皱都没有。武成浩加大力度,将整块布揉成一团后用力攥紧,过了一会才松开。松开的布,抖一抖褶皱就抖没了。
武成浩赞叹道:“亦武啊,你们这儿真的给我很多的惊喜。这些东西你是怎么弄出来的啊,在这么偏僻的地方,你能造出这些东西,简直是奇迹。”
陈亦武摇摇头,“农场刚刚成立,这里一片荒芜。我之所以会去研究这些,是因为我没有任何的支援。九号农场一开始只有十吨的番薯,还有一些劳动工具。我能改变这里,是因为,我读了书,我有知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陈亦武顺手打开了灯,继续和武成浩说:“造自行车,我看了五十本相关的书。造布料,我找了一百多本资料,我所有的工资都用在买书上了。我认识到知识的重要,我不希望我的孩子学不到知识,武老,能给我们农场配些知识分子吗?”
陈亦武卖那么多的惨,就是为了让武成浩给自己找一些知识分子。九号农场,会写字的人屈指可数,陈亦武就想给农场里的人,找些老师,教他们一些字一些算数。
武成浩看着自己手中的布料,感觉有些沉甸甸的。陈亦武用这些东西告诉他,九号农场未来能建工厂,需要大量识字能干的工人。
“亦武啊,你这里需要多少老师,我帮你调剂一下,看有没有人愿意来这里教书。”武成浩说。
陈亦武很高兴,脸上浮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只要有人肯来看看,他就有信心把人留下。
武成浩看陈亦武笑得像一个大孩子,也笑了,“不就来几个老师吗,看你高兴成这样。”
陈亦武笑着指了指旁边的东西,“您看,这些这些还有那些,都是我看了书后,才制造出来的。这让我深刻地体会到一句话:知识就是力量。知识能改变一个人的甚至一个地方,我要改变的不仅是这么一点,我想改变更多。”
“很久没有看见这么有干劲的同志了,亦武啊,你的要求我听到了。你放心,我一回去,就马上给你找。”武成浩激动地说。
武成浩和李达明吃完晚饭,陈亦武给他们安排了一间套房。
房间的洗浴,是干湿分离,还有抽水马桶。抽水马桶最开始是陈曦一直要求陈亦武快点安装的,因为陈曦实在是不能忍受旱厕的味道。
再后来陈亦武用过马桶后,发现这东西不错,在手里的材料都齐全后,就尽可能地在屋子装上抽水马桶。
陈亦武给各个屋子装卫生间,不仅给大家带来了方便,还大大加快了沼气池的安装。九号农场现在已经有十多个沼气池了,基本实现了照明自由、烧饭自由。
陈亦武推开院子的门,领着武成浩和李达明来到房间。
“武老,这间朝南的房间里面配有卫生间,您就睡这间吧,半夜起来上厕所方便。达明年轻人,就睡这间吧,这间里面没有卫生间,你要上厕所,走出来几步就可以了。”陈亦武介绍道。
“对了,灯的开关是按键式的,都安在进门的右手边。”,陈亦武示范地按下开关,顶上的灯泡一下亮了起来。
武成浩和李达明被一下打开的灯晃了下眼睛,“亦武啊,你这藏得可真深啊。你们农场都用上电了?”
陈亦武笑了,“武老,看您说的,我们要是没电,这么多的东西怎么制造出来啊。”
武成浩恍然大悟,连连嫌弃陈亦武把好东XZ起来,陈亦武只能答应明天一早带两人去看沼气池后才脱了身。
武成浩和李达明的行李已经在下船时送到房间里,两人送走陈亦武后,李达明打开行李整理起来。
李达明把武成浩的东西拿到他的房间,将武成浩的衣服挂好后,李达明拿着口杯和牙刷走进卫生间,准备将这些东西摆放好。
卫生间是全白的,漱口盆是白色的瓷盆,光滑明净。瓷盆嵌在台子里,台子上可以放洗漱用品,洗漱台旁有根杆子可以放毛巾。
李达明一边放,一边感叹里面东西的方便。从卫生间出来,李达明心心念念的是:等我结婚了,我一定要请陈场长帮忙装修卫生间。
两人走了一天,很累了,简单的洗漱后,都躺下睡着了。
第二天,陈亦武打好早饭端过来给两人,陈亦武敲门的时候,两人刚刚起船。
“哎呦,陈场长,您太客气了。武老刚才说了,我们一会自己走过去吃早餐啊。”李达明开门看见陈亦武,就笑着说。
陈亦武端着一缸番薯粥,一碟芋头烙,还有一叠馅饼走了进去。将东西放好后,陈亦武笑着说:“怎么能让你们自己过去,你们第一次来,走错了怎么办。武老,先吃早餐吧,吃完早餐,我们再出去逛。”
武成浩从房间走出来,坐在凳子上,笑着说:“农场的路我们不熟,你这个地头蛇,可不要把我们带去卖了哦。”
陈亦武笑了,李达明凑趣说:“武老,您值钱,我可不值钱。陈场长要是拐卖我,他可亏大了。”
12.沼气池
几人闲聊几句后,陈亦武说:“武老,您今天想到田里,还是去工厂呢?”
武成浩嫌弃地看了陈亦武一眼,“你少忽悠我,你们农场最重要的东西没给我看,反而拿些细枝末节来敷衍我。”
陈亦武觉得很冤,自己差不多把家底都拿出来了,老头子怎么还觉得自己藏着掖着啊。
陈亦武无奈地一摆手,“那好吧,武老,您说您想去看什么。”
武成浩微笑着说:“去看沼气池,听说自从你建了沼气池,农场里就没有停过电。富市都不能天天有电,你们这儿居然能做到,我怎么能不好奇呢。”
富市里的电先供应给重要的生产部门,比如机械厂、棉纱厂这些重要的生产大户,其他地方有没有电,得随缘。
武成浩和供电局的局长唐三才两看相厌,农林厅经常断电,武成浩某次遇到唐三才,才刚询问为何频繁断电,就被唐三才有理有据地撅了回去,武成浩一口气一直憋着。
所以当武成浩知道九号农场能自己发电时,他的心开始蠢蠢欲动。有了沼气池,就不用每次需要用电时,去看唐三才的脸色。自己再也不用和那个混蛋做什么交换,不用为了什么大局忍气吞声。
“赶紧的,赶紧的,我们先去看沼气池。亦武啊,你把那个设计原理和我们说说,我们农林厅能建这个沼气池吗?”武成浩问道。
“当然可以,那…我们一边走一边聊?”,陈亦武笑着领武成浩和李达明到沼气池边,一路上和他们大致介绍了沼气池的发电原理。
一行人出来时天刚蒙蒙亮,周围一片寂静。走在路上,陈亦武指着光秃秃的两边说:“武老,我打算将这两边都装上路灯,我们就不用怕走夜路了。还有,我还要盖个电影院,我们这儿这么偏僻,得给大家多些娱乐项目。”
武成浩听了点点头,“应该的,这里出去不方便,的确该展开些活动。打打球,看看电影,开展丰富多彩的活动。”
一行人走到了饭堂附近,陈亦武手臂一伸,指着饭堂左边的空地说:“那里,我打算盖个体育馆,让同志们在里面打球。让他们劳动之余,能放松下。”
陈亦武再指着左边前面十多米的地方说:“这里,我要建图书馆。让他们学习怎么种田,我听说外国一个人种几百亩地,我觉得我们也可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房间,家家户户都有电灯、沼气炉,还有电话。我相信,只要我们努力,日子一定能越过越好!”
武成浩眯着眼看着眼前还略显简陋的区域,跟着陈亦武的描述,想象这里未来的样子。
武成浩悠悠地说道:“亦武,你觉得要多少年能达到呢?”
陈亦武笑了,“不用多久吧,我们这儿有电灯和沼气炉了,就剩个电话。体育馆和图书馆,有钢筋我就盖三层,没有就盖一层。来个初步两年计划吧?”
武成浩听了浑身不舒服,深深嫌弃陈亦武的炫耀。于是赶紧打断道:“好了好了,亦武,带我们去看看沼气池吧……”
来到沼气池边,陈亦武介绍得很仔细,还简单地演示了沼气的发酵过程。
武成浩看了过程之后问道:“东西放进去就可以发酵了吗?还是需要放些东西促使它发酵?”
“等它自然发酵需要比较长的时间,放东西促使它发酵时间就比较短。如果是放东西促进发酵,维护就比较精细,需要时不时再投放促使发酵的东西。”陈亦武说道。
促使发酵的生物酶虽然不怎么难得,但也不能让别人觉得容易得而不珍惜。陈亦武在心底盘算着,该怎么把握生物酶发酵的度,让它的功率不太惊人,后面也好有提升的空间。
武成浩没能识破这陈亦武的“良苦用心”,从此以后,陷入了免费的才是最贵的陷阱。到后面形势变化,武成浩主政一省后,他对免费的东西已经有了抗性,避过了许多的大坑。
当然,现在还觉得陈亦武是难得的大公无私的同志的武成浩,他有些急切地说:“亦武啊,沼气池,你们要是帮忙修建一个,需要多少钱呢?”
陈亦武连连摇头,“需要什么钱呢,兄弟单位,需要我们去帮忙就是了。我们免费帮你修沼气池,那个您如果想要高效些,您花钱买些发酵粉就可以了。”
武成浩一听,大件人家都送了,小件的买能花多少钱,于是点头同意了陈亦武的建议。
陈亦武领着他们,把沼气池的每个部分每个零件都讲解得十分细致,武成浩和李达明听了,都觉得沼气池实在太实用了。不仅能供电,还能供气,煮饭烧水都不用愁了。
“亦武,就这样说好了啊,十六号到我们那儿去。你列出材料,我们买好,你们来了,就能开始修了。”武成浩临行前千叮万嘱,握着陈亦武的手,让他一定准时过去。
李达明也偷偷和罗伟说:“罗哥,我们可说好了,你把给我的单车让陈哥给带过去。女士那款,你说了,要给我定制颜色,你记得哦,红色,大红色。”
等把两人送走,陈亦武回到家坐下来,郁闷地捏了捏自己的下巴,“怎么回事,还以为单车能推销出去,没想到只卖出来两辆。他们怎么就没看上我们的布呢,我们的布不比外面的好吗。哎,看来我真不怎么适合卖东西啊。老罗啊,你说他们是不是看不上我们的东西啊。”
罗伟也皱着眉头,想着问题到底出在哪儿。许玲芸从门外走进来,看到两人愁眉苦脸地坐在阶梯上。
许玲芸忍不住问道:“哎,怎么回事,两个大老爷们,蹲在楼梯唉声叹气的,你们闯祸了?”
陈亦武没好气地说:“我们这么大的人,怎么可能闯祸。我们就是奇怪,怎么他们没买布,在供销社里,连价钱都没问啊。他们难道没看出来布的质量很好,布的颜色很漂亮。”
罗伟郁闷地加上一句,“水和脸盆我都准备好了,就等他们说会不会掉色啊,马上就给他们演示。哎……没想到,人家连看都不看一眼。”
13.试题
“武厅长和李秘书两个大男人那里会欣赏布料,你们是不是找错对象了啊?”许玲芸觉得武成浩的注意力不会在布料上。
陈亦武坐在椅子上,看着天空叹息道:“就是想武厅长看着布料好,能同意我们建布料厂,不同意的话,我们只能自产自销了。”
“现在布料不是紧缺吗,为什么他们会卡着建布料厂呢?”许玲芸问道。
陈亦武说:“很正常,工厂占地,农场的任务是要种粮食,不是开工厂。也对,咱们还是加工粮食吧,这些只要报备一下就可以生产了。前几天他们还说仓库要满了,老罗,一起去看看?”
陈亦武匆匆站起来,许玲芸皱眉问道:“你们两人吃饭了吗,加工粮食这也不用着急吧。”
陈亦武摆摆手,“吃过了,陪武厅长他们吃完午饭,才送他们上的船。我还说送他们点土特产,他们都不肯要。老罗,你怎么说?”
罗伟站起来说:“你自己去,酒厂最近出的酒,质量参差不齐,我得去看看是哪个步骤出现问题了。”
陈亦武点点头,两人分头行动。陈亦武骑着自行车来到仓库,管理仓库的羊文化看到陈亦武来了,赶紧站了起来。
“场长,您您您来这,是需要拿什么吗?”羊文化磕磕巴巴地问道。
陈亦武拍拍他的肩膀,安抚他,“没什么事,你们前两天不是打报告说仓库要放不下了吗,我过来看看是哪里放不下。”
羊文化紧张得连吞口水,“是是,番薯快要放不下了。还有棉花,我们没有人手处理棉花,再这样下去,棉花会生黑点的。”
陈亦武拿出一本小本子,将羊文化说的,都记录下来。陈亦武听的时候,还时不时提出些问题,羊文化说话虽然有些磕巴,但他对仓库的情况还是比较清楚的。
陈亦武回到办公室,整理在仓库发现的问题。
1.仓库的防潮不够好,有一两处地方洇水,已暂时洒上石灰处理,得尽快进行防水处理。
2.仓库的储存分工不够明确,不同种类的粮食,需要不同的储存方法。
3.粮食加工迫在眉睫,特别是番薯,再过一个月,番薯又该收获了。
………
陈亦武花了一下午时间,将他看到的所有问题整理出来。陈曦在晚饭过后,也找他商量事情。
“爸爸,我们现在的发展速度,需要不少的帮手,您看看新来的人当中能否招些有用的?”陈曦说道。
“有用的?什么样的能称为有用?”陈亦武问道,因为他自己也不清楚怎么挑选有用的人。
陈曦想了想说:“不如我们出些试题,让他们回答,看看他们擅长什么。”
陈亦武惊了,“出试题就能知道别人擅长什么?什么题目这么神奇?”
陈曦给陈亦武科普了一下职业规划试题,这东西十九世纪开始出现,一些书籍里都能借鉴。
“就这样了,我出题,你找个时间给大家做一做。一下子进来那么多人,想要一个个了解太不容易了。”陈曦将出题的任务揽到自己身上,学习机里有不少职业规划的试题,对个人的规划和性格的测试还是比较准确的。
过了几天,陈曦将试题出好后,陈亦武将大家召集到一起开会。会议是在新装修好的会议室里开,羊文化第一次来到这个会议室,推开沉重的大门,会议室里的还没有人来。
羊文化先打开窗子通风,散散会议室里沉闷的空气,顺手再。计东平来的时候,会议室里的桌子已经擦干净,桌子上的水杯里也已经倒满水。
过了不久,开会的人才三三两两地过来,这次会议参与的人有一半是新来的。这些新来的,第一次参加这样的会议,他们脸上表情有些紧张有些不安,纷纷低声交换信息。
“哎,怎么今天开什么会啊?”
“好像说要给我们重新安排一下。”一个貌似消息灵通的人说。
他这么一说,旁边的人都围了过来。
“安排工作?安排什么工作?哎,好不容易习惯了现在的工作,为什么要换啊。”
“太好了,不知道我能不能换到工厂里去。”
大家议论纷纷时,陈亦武夹着一卷试卷进来了。他咳了一声,本来叽叽喳喳的教室,一下就鸦雀无声了。
“嗯很好,今天将各位请过来,是与后面的岗位调动有关。大家看到我手中的试卷了吗,待会我把试卷发你们,你们做完了交上来。这份试题会决定你们的工作岗位,所以请大家认真做题。”
会议室里的人听到这个消息,一下子喧哗起来。
这个说:“哎呀我没带笔啊,为什么不提早通知呢,我什么书都没看啊。”
那个喊:“张大先,你带笔来了吗?有多余的笔借我用用啊”
……
一阵兵荒马乱后,计东平拎着一麻袋笔走进来。他刚才听到陈亦武说的话,知道很多人没带笔,就让人去将厂里自己生产的铅笔拿过来。
计东平将笔发下去,然后就可以开始考试了。一时间,整个教室里的人都低下了头,只有沙沙的写字的声音。
计东平抹了一把脸,陈亦武说早就让人通知他准备纸笔,考试时发给那些没有带纸笔的同事们。没料到,计东平没接到那个通知,所以才搞得那么狼狈。
考了一个晚上,陈亦武将试题拿回家。因为很多人用铅笔写答案,为了不给改卷的人感情用事的机会,陈亦武只能辛苦罗伟和自己了。
陈曦看陈亦武捧着着一叠试题回来,知道是自己出的试题。陈曦赶紧迎上去,帮着陈亦武将试题放到书房,并自告奋勇帮忙改卷。
陈曦好不容易,将单十六生物酶的基本习性摸了个大概。虽然摸了大概,但单十六的适用范围太广,陈曦希望能有人来帮忙盯着一些实验。
单十六生物酶的功用光是大类,就分为四类:1、金属性。单十六生物酶催生出嗜食某一金属的微生物,经过溶液溶解后再重新萃取出金属。这个项目,陈曦还在研究阶段。
2、催化性。催化性是后世常见的应用领域,这单十六生物酶,既可以分解,也可以聚合。呈现什么特性,全看给它配的是什么特性的催化溶液。
3、药理性。单十六生物酶,还能用在人的身上。陈曦虽然不敢用在自己身上,但用小动物进行测试。结果发现,单十六生物酶对动物的一些细胞,能使细胞发生让人惊异的变化。
4、生物性。单十六生物酶能刺激生物的某一特性,能让生物向指定方向生长。
陈曦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转基因产品,她更倾向用杂交的方式,通过自然干预的方式进行物种优化。
单十六的生物干预十分粗暴,直接截断基因链,拖着别的基因嵌入原生基因链中。就这样,原生基因链居然没有崩解,还能继续生长,还融合了嵌入基因链的特点。
陈曦研究到这里,有点吓到,她有些担心再研究下去,会不会触碰到不能控制的东西。
14.人才
陈曦将单十六生物酶的功用先分为四大类:1、金属性。单十六生物酶催生出嗜食某一金属的微生物,经过溶液溶解后再重新萃取出金属。这个项目,陈曦还在研究阶段。
2、催化性。催化性是后世常见的应用领域,这单十六生物酶,既可以分解,也可以聚合。呈现什么特性,全看给它配的是什么特性的催化溶液。
3、药理性。单十六生物酶,还能用在人的身上。陈曦虽然不敢用在自己身上,但用小动物进行测试。结果发现,单十六生物酶对动物的一些细胞,能使细胞发生让人惊异的变化。
4、生物性。单十六生物酶能刺激生物的某一特性,能让生物向指定方向生长。
最后这个生物实验,陈曦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转基因产品,她更倾向用杂交的方式,通过自然干预的方式进行物种优化。
生物实验是个意外,陈曦想研究促进动物生长的饲料。于是取了各种家畜的血,用不同配比的单十六生物酶进行实验。一开始的实验比较正常,后来陈曦发现,单十六生物酶很喜欢某种基因链,一遇到这个基因链,它就要嵌进去。
特别的是,单十六生物酶嵌基因链后,那基因链不会排斥单十六。然后可怕的事情发生了,单十六成了这个基因链的主导,单十六拖着基因链继续寻找下一个基因链。
单十六找到自己喜欢的基因链后,它十分粗暴地直接嵌入基因链中,两条不同的基因链就以单十六为中心,相互纠缠起来。就这样,两条基因链都没有崩解,继续生长,还融合了各自的特点。
这个实验让陈曦害怕,这个实验实在是太不可控了,她根本不清楚单十六会融合什么基因链,最后会生产出什么样的基因。
陈曦研究到这里,不敢继续进行往下研究了。陈曦将这个实验打入冷宫,她打算将单十六嵌入基因的规律找到之前,不会再去碰那个实验。
仅仅是家畜血液的实验,微生物反应、化学反应都没有进行更深、更精的实验。陈曦不知道,如果再往下继续,自己能否控制住单十六。
陈曦将自己的发现交给陈亦武,陈亦武仔细研究之后,对陈曦说:“曦曦,你打算进行几项实验?”
陈曦想了想说:“不是几项,而是哪一类,你想我们先向哪个方向前进呢?”
陈亦武看着眼前的三大类,哪个都不舍得放弃,闭上眼睛,胡乱一点,把发展方向交给运气。
“爸,你点到催化剂了。”陈曦说道。
陈亦武睁开紧闭的眼睛,看着自己手指点中的项目,他露出了不知道是哭还是笑得表情。
“爸,你这表情怎么回事啊,哎呦,催化适用范围很广啊。剩下的咱们也不是放弃啊,等咱有了钱,咱们就全安排上,好不。”陈曦个头不大但口气很大。
陈亦武看自己闺女顶着两个小揪揪,摇头晃脑地安慰自己的样子,觉得实在是太可爱了。忍不住将陈曦抱起来,揉了揉她晃来晃去的小揪揪。
“不要揉乱我的头发,好不容易才绑好的。”陈曦不自觉鼓起了嘴。头发难绑还真不怪陈曦,这个时候都是用布条来绑头发。陈曦的头发又黑又滑,布条绑了没多久,就滑了下来。
这个时候也有橡皮筋,不过现在这个时候的橡皮筋都是黄色的,绑起头发勒得头皮疼,解下来还会扯下头发。
陈曦的嫌弃,让陈亦武升起一股莫名的胜负欲,“曦曦啊,我一会去研究橡皮筋怎么做,等我研究出来,你绑头发就不再痛了啊。”
陈曦听了陈亦武这句话,心里很想敲敲自己的脑袋,居然从来没有想过去弄个好点的橡皮筋来绑头发,每次绑头发都让自己受老多罪了。
所以两父女诡异地将最近的实验重点定为,如何制造优质的橡皮筋,让橡皮筋绑起来既不会太痛,走不会易断。
陈亦武首选的材料是橡胶,而陈曦则选择芦荟和仙人掌,这两种植物都有丰富的胶质,而是它们都很容易种植,一年就能长大。
陈亦武再一堆的试卷中,找出两个底子看起来不错的,经过简单的培训,就带他们进入实验室。
“张天养,陈场长让你现在去找他。”,张天养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扬声回答:“王组长,知道了。”
王庆广小声嘀咕道:“瘦瘦弱弱的,有了工具,一天也才耕三亩地,真不知道场长看上他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