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卖酒
陈亦武无奈地看着罗伟，“你惨什么啊？一声不吭就不见人了，就留下一张纸条，上面就三个字’卖酒去’。把我放在仓库里的酒拿了一半，你说我是不是得和你先算算账？”
罗伟往外挪了挪凳子，干笑着说：“咱们两兄弟，需要计较这么多么。哥，你是我的亲哥！我是你的亲弟！咱们不分彼此！”，说完，罗伟使出饿虎扑食，要将陈亦武扑倒。
陈亦武一把推开他，“好好说话，你到底去哪里卖酒了？你不会是出海了吧？”
陈亦武担心罗伟为了卖酒走歪门邪路，罗伟笑着说：“你想太多了，我是去了老广那里。我听说那里开了个广交会，很多洋人参加。哎呦，你不知道哪里有多热闹。我得到消息的时候，第二天就要开始。我都来不及和你说，连夜赶回来拿酒，拿了酒就马上上船，那里有时间和你说。”
罗伟嘴里说着自己有多辛苦，眼睛里闪烁的全是得意与兴奋，脸上的表情全在说“夸我吧，我太不容易了。”
陈亦武没给他递梯子，“累了是吧，那就回去休息，别急着开始工作。你就休息一个星期，等休息好了再开始工作。”
罗伟一下子扑了过来，“陈亦武，你个没良心的，我为了你受尽艰苦，你连听我说话的时间都没啦。”
陈亦武没好气地说：“你还有力气说这么多废话，是我不听吗？是你不讲！”
罗伟收了神通，在一旁乖乖坐好，“我到了老广第一天，没别的，就人多。我想进去看看里面都有些什么，没想到，哎，啥都没看到。每个摊位前都挤满了人。我用尽全力挤进去一个摊位，那个摊位卖的是草席子。我跟你说哦，那个草席子，如果没人和我说，我都以为是绸缎呢。”
陈亦武深吸一口气，“别人家卖什么以后再说，你先说说你是怎么把酒卖出去的？”
罗伟双手一拍，“说到这怎么卖酒，我不能不说我自己了。哥，真的，你得好好犒劳犒劳我了。”
罗伟进到大厅，到处都是人，几经周折，他找到一名带着标记的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很热情地告诉罗伟广交会的基本流程，以及各个场馆里的参展品。罗伟自己一个人，凭着三寸不烂之舌，硬生生在富州的场地里，挤出一个小小的地盘。
有了地盘还得有人介绍推销，罗伟到场馆里四下打听，四处拉拢人，找到最后，只找到两人，和他一起推销介绍。
可无论他们多么卖力，来他们摊位的人都不到十人。罗伟急得嘴巴里长了好几个口腔溃疡，吃什么都觉得不香。
正当罗伟急得团团转的时候，他的兄弟杨悦理也来了。杨悦理给他支了一招，让他免费给人送酒喝。罗伟虽然不知道这招是否管用，但就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第二天，来到会场，罗伟将酒倒到小酒杯中，然后用托盘托着小酒杯到处给人送酒。
106.零件
“你是不知道哦，我们的酒有多受欢迎。我还没走一圈，一瓶酒就没了。”罗伟得意地说。
陈亦武点点头，接着说：“我记得你拿去的那批都是六两的酒瓶，你是每个人给几滴吗？”
罗伟挥挥手，“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喝了之后，都找过来，知道我们这次签了多少的货单吗？”
陈亦武摇了摇头，罗伟兴奋地握住陈亦武肩膀，用力摇晃，“八万！八万啊！你见过吗，我一星期卖出了八万！”
陈亦武被摇得前仰后翻，还得抽空说：“你一瓶卖多少钱，八万是多少瓶呢？”
罗伟从衣服内袋摸出一个袋子，再从袋子里抽出几张纸，得意地往陈亦武面前一递，“看，合同。”
陈亦武接过合同，仔细看起来。“价格不错，一瓶卖一块六，还是美元，很多人眼红吧。”
罗伟点点头说：“怎么不是，富市的酒厂厂长昨天就一直跟着我，让我带他看看这些酒怎么酿造的。”
陈亦武挑了挑眉，“这是想抢酒方子啊。”
罗伟说：“呵呵，大家都是为社会服务，谁比谁厉害啊。杨哥帮我把酒送上去，上面的人在富市时，就答应给我一块地方让我试试看。就他厉害，说我不知道哪个野路子里出来的，酒也许有问题。一定要团里撤销我的摊子。哎呦，我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摊子争取回来。
这不要脸的，看到我的摊子酒卖出去了，居然告诉我要一起酿酒。我直接告诉他，我们是野路子，不配和他们的酒放在一起。”
说这些话时，罗伟的嘴唇是干干的，唇上有几条深深的裂纹。大笑时，嘴巴红红的，似乎有血溢出来。
陈曦端来一碗糖水，罗伟一饮而尽。罗伟回来的时间不早不晚，虽说可以去饭堂吃，他不想去麻烦饭堂里的人，干脆就跑到陈亦武家里，喝点水，休息一会再说。
陈亦武坐在罗伟的旁边，看他咕咚咕咚地喝水，忍不住说：“你慢点，待会呛着了，你就开心了。”
罗伟喝完水，将碗放下后，用衣袖抹了一下嘴巴。陈曦看到他这动作，脸上肌肉忍不住抽了一下。
罗伟不知道在外面操劳了多久，衣服看起来灰灰的，整个人好像在故纸堆里滚过一般，浑身上下都是灰尘。他一抹，脸上多了一道灰。
陈亦武没在意罗伟的邋遢，他指着门口的三个大编织袋问道：“这三个装了什么，你大老远搬回来这么沉的东西做什么？”
罗伟嘿嘿笑了，“这里面装着你让我买的零件啊，你忘啦，广交会有很多机械厂去参加，还有来参展的洋人厂家。我们这儿要求爷爷告奶奶才买到的零件，去那儿随便买。我就以酒会友，顺便又换又买了些零件回来。”
陈亦武听到这里，赶紧跑到门口，小心翼翼地将三个编织袋搬屋子。轻轻将袋子上系着的绳子解开，拉开袋口，搬出里面的零件。
107.全新的
零件用报纸包着，陈亦武边将报纸打开，边对罗伟说：“你现在很细心啊，居然用报纸包好了带回来。”
罗伟笑了，“当然了，我第一次带零件回来，你把我一顿说，我可都记得。”
陈亦武花了不少时间才将零件都拆了出来，他的手轻柔地抚过那些零件，眼里满是光芒，“老罗，如果我们有钢材，我们就能搞好多东西。”
罗伟笑了，“饭一口一口吃，事一件一件做，总有机会的。对了，你眼圈怎么这么黑啊，是不是都在做实验，没有好好休息。”
陈亦武苦笑了一下，“我最近经常做实验，没办法，躺床上也睡不着。躺下后，脑袋就无比的清醒，每天都是这样，精力满满。不困，也不累。”
陈曦还第一次听陈亦武这么说，她有些心虚，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给陈亦武吃的东西有问题。
陈亦武需要学习的东西越来越多，他开始有些力不从心。陈曦为了改善他的体质，根据学习机里的方子，给陈亦武配了个方子，然后每天给他泡着喝。
陈亦武喝了没几天，怎么就睡不着了。陈曦咬了咬嘴唇，打算今天晚上趁陈亦武睡着后，给他检查一下。
陈亦武将零件收拾好，转头对罗伟说：“好了，我们去吃点饭，你回来没吃什么正经食物，饿了吗？”
罗伟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想了想说：“饿倒是不怎么饿，就是很想去洗澡，我先回去洗澡，一会再去饭堂。”
陈亦武说：“我给你打到宿舍吧，累成这样，吃饱了好好休息。”
罗伟没有推辞，他现在感觉懒懒的，不想吃东西也不想动。陈亦武知道这种累过了的感觉，在饭堂给罗伟打好饭菜，就送过去让他好好休息。
这天晚上，已经很晚了，陈亦武的房间还亮着灯。陈曦等不下去了，于是将催眠剂喷入陈亦武的房间。
过不了多久，本来神采奕奕的陈亦武开始呵欠连天，陈亦武虽然感觉有些奇怪，但好多天没睡囫囵觉的他，还是选择向自己的生理需求低头。
陈亦武摇摇晃晃地走到床边，把鞋子衣服刚脱好，就倒在床上，陷入梦乡。
陈曦看陈亦武终于睡着了，让纳米机器人赶紧将门拉开。
陈曦掏出医疗笔，为陈亦武检查身体。不到五分钟，就检查完毕。
“滴滴滴……病人身体健康，大脑活跃度较强，建议多进行脑部训练，提升脑部阈值。请尽快进行练习，以免病人精神崩溃。”
陈曦这才恍然大悟，应该是给她爸吃的药方太补了，不但是补了身体，连大脑都开发了。现在要补救，得让她爸进行脑部训练。
陈曦想了想，得让机器人上场装扮系统。陈曦发愁的是用什么借口，让陈亦武练起来。
想了一会，陈曦想到了个好办法——系统升级送礼包。不过这办法有些废她自己，因为系统升级了，她就得给系统加上相应的东西。这东西还不能拖，医疗笔都警告会精神崩溃，还是快点，以防不测。
第二天一早，陈亦武就到酒厂指导酿酒，酒厂里的设施很简陋，百货大楼要的酒不多，简简单单就能供应上。现在来了这么大的单子，该怎么做才能在期限内将酒酿出来。
陈亦武和罗伟在办公室里讨论该怎么做，陈亦武说：“山上的果子不够我们做酒了，果子都是当天采摘当天酿酒，最近山里的果子都被采得七七八八，咱们得出去外面采购了。”
罗伟摸了摸下巴，“肯定得去外面采购，就是运货比较麻烦，我担心运过来，那些果子会不会坏了啊。”
陈亦武点点头，说：“不然我们先在外面做初步处理，然后再运回来。这样既不怕果子在路上坏了，又能节省时间。”
罗伟连连点头，“现在的问题是，谁去哪里守着。我这儿不仅仅有酒厂，还有砖厂，水泥厂，我过去了，你得找几个人把这块撑起来。”
陈亦武听到这话，忍不住苦笑了一下，“哎，这人太难找了。”，陈亦武忍不住将这段时间的事情说了一遍。他现在有些苦恼，到处都缺人，他不知道该去哪找人。
罗伟不在意地说道：“实在不行到别的厂子里挖人，最近都在搞国有，很多小厂被合并，听说有不少人被开了。你手里不是还有五十个自选名额吗，我们现在有东西可以卖，不用担心发不出工资。”
“远水救不了近火，还好那两个厂都步入正轨了，就让东平先顶着点。你在外面也打听打听，有人才了就问问。再过一年咱们得给上面供应粮食，这人也不是好要的，知根知底才行。哎，对了，咱们可以去找找队里，队里应该有人退了，没法安排工作的。”
罗伟眼睛一亮，就这么说定了。两人谈完事，罗伟就开始为去富市做准备，陈亦武则开始了新的规划。
规划之前，陈亦武到田里四处走走，他要清楚地知道前半年种的植物，盖的厂房有没有什么弊端。
陈亦武正准备出门的时候，突然耳边传来很久没有听见的声音，“叮，种植面积达到三千亩，符合升级要求。现发放升级大礼包，请宿主接收。”
话音刚落，陈亦武突然感觉一阵眩晕，他瘫坐在椅子上。一个模糊的人影出现，伸出食指点向他的脑门，一股玄而又玄不可明喻的意识向他袭来。
陈亦武觉得自己似乎在梦里，又似乎清醒着，周围的声音渐渐清晰。似乎有人在他耳边低喃，又好像有人帮他揭去蒙在眼前的薄纱。他的意识随着这股意识在全身流转，一圈两圈，当他能自主地让自己的意识在全身运转时，那股入侵的意识撤出了他的意识。
就在意识撤出的一刹那，陈亦武一下睁开眼睛，他向四周看去，周围静悄悄的。清风拂过，外面的树叶沙沙作响，远处似乎有人在说话。
108.算账
陈亦武推开门走出去，下意识侧耳倾听。他突然发现，随着自己的意识，一股暖流流过耳廓，本来模糊的声音，变得清晰了起来。
陈亦武听着周围的声音，警惕地打量四周，他刚刚清醒过来，感觉到一股气息飞快闪过，当他全力向四面探查时，这气息又消失不见了。
“叮，您的大礼包已接收。系统需要升级，暂时关闭……”
陈曦蹲在远处，擦了一把冷汗，没想到陈亦武刚练出意识就这么厉害。居然能随着她的气息来追查，要不是她反应快，马甲就保不住了。
陈曦回到自己的房间，忍不住叹了口气。想给陈亦武补身体，结果补过头；想帮陈亦武梳理经脉，结果人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现在自己得担心会不会掉马甲。
陈曦突然想到，虽然陈亦武练出了气感，但她还有纳米机器人啊，玄幻不够，科技来凑了。陈曦让一个纳米机器人住在陈亦武头上，随时看着他，以防自己掉马。
陈亦武没发现什么异常后，开始检查这次的收获。他最近一周开始失眠，精神无缘无故无比亢奋，不管怎么睡都没法睡着。虽然精神感觉很清醒，但肉体已经到了极限。
这两天，陈亦武感觉自己的太阳穴总是隐隐作痛，像是被针扎了一样。
今天接收了那个升级大礼包以后，陈亦武感觉以前自己的大脑似乎被束缚了，现在有人帮自己将束缚自己的东西给扯了，自己的大脑一下子就轻松了。
觉得一身轻松的陈亦武继续去探查各个地区，以前得花三四天才能走完，这次只要两天就能完成。
完成后，陈亦武对着农场地图，拿出自己的笔记，仔细复盘发现的问题。
黄大江有些慌乱，他在宿舍里焦躁地走来走去，自从陈亦武巡查过他的责任区后，他就经常走来走去。
王三花看着黄大江走来走去半天都没说一句话，终于忍不住一把扯住黄大江，问道：“你做什么呢？这几天你就这样一直走来走去，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啊。”
黄大江被王三花一扯停了下来，听到王三花这么说时，他忍不住在心里埋怨王三花。
要不是她天天在自己耳边唠叨，说什么这么多番薯，哪里有人算得那么清楚，这地里产多少，不是你说的算。家里人都在挨饿，搬一点回去怎么了。
到最后，不怎么坚定的黄大江，同意王三花的挖番薯的建议。王三花不仅私挖番薯，还将私挖出来的番薯晒成干，方便携带。
黄大江带头这么干了，还干得不算隐蔽，他手下的几个人，觉得自己也应该弄点好处。所以当陈亦武巡查到番薯地时，他看到，整片番薯地，就好像秃子头上长瘌痢。东一片白晃晃，西一片光秃秃。
陈亦武本想当场质问黄大江，但转念一想，这也许不仅仅只有黄大江这么做，自己要是抓了他，会打草惊蛇。
陈亦武想到这，就没过问田里的情况，只是让黄大江简单地报告一下基本情况。
报告完情况的黄大江就一直焦躁，王三花揪住黄大江，看到他眼神里的埋怨。
王三花虽然没有上过学，但说到察言观色，基本没有人能比得过她。她一下就敏锐地察觉到黄大江的不满，对黄大江突如其来的不满，王三花马上制定了对策。
王三花低下头，用哀怨的声音说道：“老三，你这怨老妈了。”
黄大江把手往后一拉，想挣脱王三花的手。没想到拉不出来。王三花的手常年湿漉漉的，她的手紧紧拽着黄大江裸露的手腕，黄大江突然觉得，自己的手腕似乎被冷血的蛇缠住了。
黄大江低声回答：“妈，没有啊。我怎么可能埋怨您，我就是觉得陈场长可能发现了什么，我就是有点担心。您要是觉得我走来走去烦人，我到外边走。”
王三花急忙将黄大江拉住，她怎么可能让黄大江出去走。黄大江已经对她不满了，现在让他出去，只会让他更不满。
王三花拉着黄大江坐下来，从桌子上顺手拿了个杯子，就将水倒入杯子。“来来来，先喝口水，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顶着。你担心场长知道我们挖番薯是不，这有什么。你别忘了，不是你一个人偷挖，你想想啊，那陈场长，他能把所有人都抓了？
你前几天不是说吗，现在农场缺人，这场长要是把人都抓了，谁给他干活啊，你说是不是？”
王三花一边说一边看黄大江脸上的神色，当看到黄大江脸色渐渐放缓，她知道已经说服黄大江了。
陈亦武巡视完整个种植区，心里沉甸甸的。他宵衣旰食地制作各种机器，为的是种出更多的粮食。而现在所看到的，却是农场里面的人浪费，还有人中饱私囊。
陈亦武想了很久，他在犹豫，到底要不要给这些犯错的人一次机会。他抬头下意识想喊“老罗”，屋子里空荡荡的，他这才想起罗伟已经到富市监督酿酒了。
陈亦武笔记本上的内容，写了又擦，擦了又写。当夜幕降临，他终于下定决心，快速地在笔记本上写了起来。
第二天，陈亦武召开了农场基本干部会议。
“我前几天把整个农场走了一遍，发现了不少问题。今天，秉着发现问题，解决问题的原则，将大家召集到一起，看看能否解决我发现的问题。”
陈亦武在上面讲话，台下人的脸上神色各异。有的脸色正常，有的脸色苍白，还有的东张西望，似乎在窥视什么。
“我今天，是为解决问题来的。我提出的第一个问题是，为什么饭堂到现在还不能执行积分制度？黎米，你来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已经过了一个多月，要求你执行的积分制度，你一直都没能执行？”
黎米站了起来，有些紧张地回答：“我我我，我已经扣了他们的积分，还把登记扣分的表，交给计主任了。”
109.发现
陈亦武看向计东平，“怎么回事？”
计东平站起来慢条斯理地回答：“黎米的报表我接到了，黄组长的报表我接到了，可他的报表只有总数，没有每个人上班的细表。还有水泥厂和红砖厂也是，都是总表，没有细表。”
当初送人过来，陈亦武扒拉了半天，从两百个人里找出六个是能写会算的。到了今天，陈亦武才知道这里面的算计。
农场不发展，六个人应付农场的工作绰绰有余。农场一旦发展起来，就得到外边找人。外边找人，人心隔肚皮，谁知道可不可信，还有可能是某些不怀好意的人塞进来的。也许到最后，陈亦武一手打造出来的农场，就被别人摘了桃子。
陈亦武看着台下有些人有恃无恐的样子，嘴角扯出一抹冷笑。既然你们不肯好好干，那就让别人干吧。
“好，我都说了一个月，也将如何制表说得清清楚楚，你们还把报表弄成这样。那好吧，计东平，你把通知写好了吗？”
计东平点点头，回答道：“已经准备好了，现在贴出去吗？”
陈亦武点头道：“贴出去吧，你和张野安排下，从今天晚上开始。”
计东平走了出去，台下的人看这情形，开始交头接耳起来。陈亦武咳嗽一声，提醒那些人，继续开会。
“现在说第二点问题，张新杰，你是番薯组的组长，你有没有发现地里的番薯少了很多？”陈亦武问道。
张新杰听到点自己的名，有些不服气地站起来，“场长，我找不到您，就向刘红军主任汇报了，他说给您汇报了啊。”
陈亦武看向刘红军，刘红军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场长，您太忙了，仓库里都堆满了番薯，您看大家拿些番薯，还减轻仓库的压力了。”
陈亦武没再看刘红军，陈曦通过机器人现场直播了这次会议，她心里就一个想法“没想到刘红军你这浓眉大眼的，也叛变了……”
陈亦武在九号农场里真正信任的就两个人，一个是罗伟，一个是张野。两人和他都是过命的交情，张野因为沉默寡言不喜欢和人交流，所以选择担任安保。罗伟能说会道，所以与外界的联系都是他。
陈亦武本来以为，自己管理内政应该没什么问题，没想到日子才好一点，这些人就迫不及待要争权夺利了。
刘红军继续说：“场长，您不怎么管理场里，您不知道仓库里的压力有多大。仓库里多老鼠，仓库里的粮食经常一筐一筐地被老鼠糟蹋。现在大家帮忙到地里挖出来，还帮忙收起来，哎，这不是件好事吗，又不浪费还能省了入库的时间。”
陈亦武微笑着对刘红军说：“刘红军同志，你这是胜券在握了？”
刘红军有些慌，他本来也不过在船上当人副手，学了些东西。后来被人指引着来了农场，因为懂点字懂点算数，就被安排管理仓库。
管理仓库不是什么难事，如果是别的地方，还是份肥差。可九号农场地处穷乡僻野，仓库里除了番薯就是番薯。本来还有一点大米，场长居然把米都送到饭堂，就那点米，几百号人吃，够谁吃啊。
吃了半年的番薯，指引他来农场的人找了过来，让他给陈亦武使使绊子，还说成功后，就给他换个地方干活。
刘红军外表忠厚老实，内心十分活络，钻上踩下，阿谀奉承。一张老实人的脸，让人觉得他说的话很实在。被安排到这里，就是因为他这张脸还有他有些本事。
罗伟在广交会取得八万的订单，很多人看得眼热。有些人就想从他们内部着手。把农场搞乱，趁乱或者安排人手，找机会把陈亦武和罗伟给撤了。
刘红军有些心虚，但混了那么多年演技还是有，他抬起头，脸上满是被冤枉的悲愤，“陈同志，你虽然是场长，可你也不能搞一言堂。我一心为农场着想，您却为了一己之私打压我，您说什么胜券在握，您这是在搞对立！”
陈亦武有些诧异，刘红军以前沉默寡言，半天蹦不出一个闷屁。没想到今天说话居然头头是道，还上纲上线了。
陈亦武没接刘红军的话，只是翻来账本说道：“刘红军，七月我们收获第一批番薯，这批番薯入库是六万斤，饭堂一天领三千斤番薯。接着番薯大批入库，分十二次，称重上记录的总数是一万零五吨，你报上来的数目是一万吨。后来你记得，你说仓库剩下多少番薯吗？”
陈亦武本来是不会去查仓库的，他不是会计出身，账面上的东西他不怎么会看。他的耳朵和眼睛是灵敏了很多，但他也没把这本领用在监视人上面。
因为刘红军老是抱怨仓库里多老鼠，陈亦武就想着找时间到仓库里看看，找找里面的老鼠洞在哪里。
陈亦武从仓库外面开始看，才刚绕到后面，就听见有人在仓库里说话。听声音不是他熟悉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模糊，断断续续听到什么“酒，广交会”这些字眼。
陈亦武感到奇怪，罗伟在广交会接了订单，农场里的人应该不知道啊。陈亦武想知道里面的人到底在谈什么，于是他跳到仓库的顶上，循着声音走到两人上面，扒来瓦片，偷偷听里面的人说什么。
“等他们把酒运到仓库里，你想办法放把火，让他们交不了货”，一个陌生的声音说道。
接着是刘红军的声音：“放火不容易，这里都是番薯，不容易着火啊。”
陌生的声音嫌弃道：“我不是说他们会运酒过来吗，你做点手脚，让谁打破点酒，就能烧起来了。”
刘红军开始不答应，那人承诺事成之后就把他调离农场，并安排到市里上班。刘红军心动了，但不同意自己动手，让那人找个能动手的人。
两人讨价还价半天，还是达成共识。陌生人又急又气，语气越来越差，最后，他说：“你以为你干的事没有人知道吗？”
110.仓库
刘红军十分不屑地说：“我做什么了，你以为空口白话就能威胁我吗？”
那人冷笑一声，“你以为我是陈亦武那个蠢货啊，你能在他眼皮底下玩两面三刀，你可骗不了我。你把仓库里的番薯偷偷运出去，送给藏在后山的那伙人，真当没人察觉吗？”
刘红军脸色微变，“你说什么呢！我和你谈的是谁放火，你以为污蔑我，我就会认下来帮你们吗？”
“哼，死鸭子嘴硬，你要我说出山鸡的名字？”陌生人说。
刘红军佯装的冷静消失了，他求饶道：“你知道能代表什么，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我们合作这么久了，不要总是威胁我，好好说，我能不干吗？”
陌生人笑了，“那，火，谁来放？”
刘红军心不甘情不愿地说：“我，我来！”
两人的交谈就此结束，陈亦武将瓦片盖回去，匆匆回到家里。
回到家里的陈亦武长长吐了一口气，他没料到清源山这样的深山老林居然还躲着一队人。自己辛辛苦苦种的番薯，居然被场里人偷偷资敌了。
“硕鼠，硕鼠！你真当你隐藏起来就抓不到你了吗，刘红军啊刘红军，我就不信斗不过你。我把清源山翻个底朝天，也要把你们找出来。”
说完这话，陈亦武停了一会，他想到，自己的家人都在这里。许玲芸去北市，不需要担心，但，陈曦怎么办。
陈亦武把陈曦叫回家，把屋子四周仔细排查，确定没有人后，他对陈曦说：“曦曦，爸爸想你该读书了。我们这里没有学校，爸爸不能耽误你的学习。学校刚开学不久，爸爸托人给你在学校报名了，明天你就去学校学习。”
陈曦要是没有经历那场现场直播，她还可能相信陈亦武是真的想把她送去学校。听过那些话后，陈曦知道陈亦武是担心她的安危，想把她送到安全的地方。
陈曦知道自己反抗不了，但她不乐意，她低着头低声说：“爸爸，我我…我不想离开你。”
陈亦武摸摸陈曦的头，“爸爸有空了，就回去看你。你罗伟叔叔也在富市，你不是也很喜欢他吗，他会好好照顾你的。”
陈曦撇了撇嘴，就没见过比罗伟还大大咧咧的人了，他会照顾人？自己过去，别是去照顾他的吧。
陈曦拼命摇头，陈亦武十分坚决，他不知道那伙人会不会狗急跳墙，这儿越来越危险，得尽快把陈曦送出去。
陈亦武不想先动刘红军，可是没想到刘红军居然在大会上跳出来大放厥词。陈亦武都怀疑他是不是故意挑衅，然后让自己把他抓起来。
既然不清楚，那就先打草惊蛇试试了。陈亦武问道：“刘红军，你还是老实交代，那些不见的番薯，去哪了？”
刘红军一脸不在乎，“我说了，仓库里有老鼠，那些不见的番薯，都是被老鼠偷走了。你们怎么能这样冤枉人，我不服，不服！”
陈亦武想了想说：“张野，带刘红军同志到小屋子里坐坐，等开完会后我再找他谈谈。”
陈亦武有些怀疑了，刘红军为什么在这个时候突然引人注目，他不断说仓库里有老鼠，甚至要人去彻查。
刘红军的任务是放火，他这么一闹，大家去检查仓库，只会加大他任务的难度。
陈亦武抓破脑袋，也想不通刘红军到底在想什么。
陈亦武心里苦，但会议还得继续。陈亦武看了看下面开会的人，“好，刘红军的事，暂时告一段落。现在，我们继续开会。”
农场里的人，陈亦武虽然不知道谁能用，但也得安排任务。时间不等人，春耕刚结束，马上就要进入夏耕。
“现在，夏耕的任务，我安排一下。黄大江，你带着二三组的队员，规整西边五百亩的田地。胡兴仁，你带着一组队员，把地里的番薯都给起出来。……”
七月的天空蓝得蓝宝石，不仅透亮还耀眼。陈亦武开完会，眯着眼看了一会蔚蓝的天空，最后决定先去看看刘红军。
推开门，刘红军坐在屋子里，低着头，双手反绑地坐在椅子上。听到声音，他抬头看到陈亦武推门进来，脸上露出了一丝意义不明的微笑。
“有烟吗？”刘红军问道。
陈亦武眯着眼打量刘红军，这人的气质又变了。一开始是忠厚老实，后来，他与交头人的交锋，陈亦武见识到他的狡猾无耻。
绑在椅子上的刘红军，没有害怕也没有忧心忡忡，他随意地坐在那里，似笑非笑地提出要求。
陈亦武摆摆手，“你是知道我的，我从来不抽烟。”
刘红军嗤之以鼻，“吃斋念佛不一定是善人，大口吃肉也不一定是坏人。我这手被绑得好痛，能帮我松松吗？”
陈亦武没搭理他的要求，直接开门见山地说：“你一直在拖延时间，你在等什么？”
刘红军脸上闪过一丝狠色，“你说什么，我怎么可能拖延时间。我巴不得快点洗刷我身上冤屈，早点出去。”
陈亦武不受刘红军的影响，开始问道：“你昨天下午在哪里呢？”
刘红军歪头想了想，“一直在仓库里啊，你不是要清账吗，我就按照你的要求，检查库房，顺便把烂掉的番薯给捡出来。”
“哦，只有你一个人吗？”陈亦武问道。
“一个人啊，仓库从来都是一个人管理，没进过第二个人啊。”刘红军回道。
陈亦武回想起那个陌生的声音离开时的样子，他十分熟悉地穿过粮仓，很快就走出了仓库。
这仓库很大，分为细粮区、粗粮区两个大区。两个大区用砖头水泥分出几个池子，这些池子砌得很高，池子与池子之间并不相连，这些池子将仓库分割成一个巨大的迷宫。要从里面快速离开，得对里面的环境非常熟悉。
陈亦武轻轻敲击桌面，想着什么人会经常出入仓库，还有什么人在仓库出现，不会让人觉得奇怪。
扒拉来扒拉去，陈亦武找到三个可以经常出入仓库的人。
111.找到
陈亦武看着刘红军，总觉得有几分违和，他这时间点跳出来，是为了什么呢？
酒没开始酿，自己也没打算动他，他却自己跳了出来。这是哪路神仙，用这么一个人来检验自己手手里有多少底牌？
刘红军不安地扭动了下身子，他现在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要跳出来责问陈亦武。
陈亦武搞不明白，陈曦搞明白了。陈亦武跟不上的人，陈曦派机器人跟上了。人绕了几圈，进了溶洞，坐上独木舟，顺着水流滑到几里开外的一个大溶洞。
大溶洞里藏着几十个人，这些人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看到这人进来，一个人站起来说：“山鼠，怎么样？”
代号山鼠的陌生人说：“找好人了，明天刘红军会让陈亦武开不了会。放心，陈亦武想搞什么积分制，搞不了的。”
一个汉子说：“搞什么积分制，这几天我去饭堂吃饭，搞得我心惊胆战的，每次报名字的时候，都怕有人拆穿。”
“就是就是，饭堂好不容易伙食好了，结果要什么积分了。我们这群人，不是得饿死了，不行不行，一定要让他死了这条心。不如直接搞掉他，换个听话的上吧。”
几个七嘴八舌地说着，陈曦听得脑袋上的青筋都要爆了，陈亦武让工人吃饱吃好还吃错了，老虎不发威，真当人都是病猫？
系统可以上线了，怪不得陈亦武要把自己送出去，原来这个自己以为是世外桃源的地方，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和平安稳。
不过没事，不安稳，让它变得安稳就没事了。陈曦本来不想让那个“自造”的系统这么早上线了，现在居然有几伙人在打农场的主意，那就让那伙人想捡便宜的，自己变成“便宜”。
陈亦武让计东平去饭堂门口贴的是招聘通知，这次招聘陈亦武不想招太多管理层的，他想把岗位留给自己更信任的人。
对于罗伟说的，要到队里招人，陈亦武十分赞同。地方派系太多，自己不是地方上来的，不适合参与其中太深。
陈亦武这次一个想招聘三人，两个是计分员，放在计东平的手下，统计、计算积分都很方便。一个是饭堂里的登记员，陈亦武就不信没了杀猪佬就没法吃肉了，他们不想饭堂搞积分制，他就一定把积分制弄出来。
这些人第二天就招聘齐了，在山里的那群人接到信息，都恨得牙痒痒的。
有的人叫嚣着马上杀过去，还有的说直接把陈亦武绑了。带头人安抚了半天，一群人才勉强安静下来。
“山鼠，你不是说刘红军已经反对了，怎么今天就出现什么登记员。我们不能过去，你得想办法运物资过来了，你不会让我们自生自灭吧？”带头人虎哥说道。
山鼠无奈地苦笑，“虎哥，物资要这么容易送过来，我们就不用去混东西吃了。我们还是想个办法把陈亦武给弄下来，换个我们的人上去会更好。”
虎哥愤愤地说道：“这个陈亦武不是一直不管事的吗，一天到晚都在实验室里，现在怎么不在实验室里了。他要是早这样，我们就早把他干掉，换上我们自己的人了。”
陈亦武估计从来没有想过，九号农场养活了那么多的“外人”，他半年来沉迷实验，让他躲过了很多危险。当然，如果虎哥这些人早出手的话，陈曦也早让他们去见佛祖了。
陈亦武殚精竭虑，他感觉到整个农场被一张无形的大网笼罩着，自己在其中挣扎，但又感觉到这挣扎的盲目无力。
当然，作为一个被眷顾的男人，他的困难只是一时的。“叮”系统升级完毕，陈亦武的“系统”上线了。
“系统升级完毕，新增功能如下：
1.积分功能开启。
种植一亩粮食一点积分，种植一亩果林一点积分，养殖一亩鱼一点积分…
教化一人一点积分，感化一人十点积分，救活一人一点积分，救活好人十点积分………
2.兑换功能开启，商城内可用积分兑换物品。
3.每日签到功能开启。
4.商城功能开启。”
一下子看了这么多信息，陈亦武最感兴趣的是商城功能开启。陈亦武找来找去，终于在右上角看到自己的积分。
对于自己为什么只剩这么一点，陈亦武还是心里有数的。他打开商城，看到商城里有好多好东西。但就在要下手时，停住了。因为，他看到这些好东西后面的零。他这才发现，这商城里的东西都成倍地涨价啦。
陈亦武正想退出，系统的左上角突然抖动起来。他才想起，系统新出了个签到功能。既然，来了都来了，那就签个到吧。
“叮咚，签到成功，请抽奖”，系统弹出一个转盘。陈亦武伸手一按，转盘滴溜溜地转了几圈，停在了一个绿色的区域。“砰砰砰”，一个大大的烟花飞到半空，乒哩乓啷地告诉陈亦武他签到了好东西。
陈亦武不知道自己抽了什么，定睛一看，“侦查方圆一百里”一次。
陈曦为了让陈亦武不会被人暗杀，绞尽脑汁想出了这条为陈亦武量身定做的奖励。陈曦担心陈亦武不会兑换自我保护的东西，干脆就弄出个抽奖系统，想给什么就给什么。
“侦查方圆一百里”，陈亦武念着题目，“不如直接使用吧，这东西也不知道有没有时效。”
陈亦武点开奖励，九号农场的地图在他面前展开了。陈亦武看到地图上闪烁着三种不同颜色。
一种是绿色，绿色很少，零星地散布在农场中。绝大多数的是白色，这些白色集中在宿舍区。最后，陈亦武看到了红色。
这红色有些零星地散在宿舍区，让陈亦武吃惊的是，在农场附近，居然有一团红色。
陈亦武点了点这些红色，结果弹出了一条信息（坐标：东经118.28，北纬27.83。人物：绰号章鱼，本名：杜阿富。怨恨值：89）。
112.人跑了
陈亦武看着地图上的那一团红色，陷入了深思，红色代表怨恨，这一堆怨恨自己的人，难道就是想搞破坏的人。
陈亦武将地图拉大，发现地图上开始出现地形，再拉大，各种建筑各种细节也出现了。
陈亦武看着红点旁边熟悉的场景，他感受到什么叫做卧榻之侧有强敌在伺。那个地方，明明是自己巡查时才刚经过的地方。
如果这群人想要自己的性命，自己走过时是不是就已经没了。陈亦武暗暗下决心，一定要将这里面的人都一网打尽，绝对不能留下后患。
溶洞里的人饿了一天，章鱼饿得肠胃都打结了，他人高马大，平时这个时候已经去饭堂里混吃得了。现在，啃着半生不熟的番薯，章鱼在心里一直诅咒陈亦武，恨不得马上拿起枪，将这人给干掉。
被诅咒的陈亦武带着陈曦，已经在去寻找外援的路上。看到那么多的怨恨红点，假如他们突然发动袭击，陈亦武不觉得自己手里的人能抵挡得住。
所以当天晚上，陈亦武就带着陈曦划上备用船离开了农场。这船的存在，农场里只有三个人知道。假如有紧急状况，人能坐着船出去报信。
出去之前，陈亦武和张野说了农场现在的状况，并让他做好撤退的准备。一旦被攻击，就撤到劳改营，那里高墙深院，可以抵挡一阵子，自己肯定很快带来援兵。
张野听到这里居然还隐藏着几十个敌对分子，回想起自己当初觉得怪异的地方，“怪不得，我有几次在饭堂里遇到了几个生面孔。我说呢，两百人，我怎么可能半年了，还有没有记住的人。”
陈亦武带着陈曦深夜划船出走，虎哥那伙人根本没有察觉，他们还打算今天就将陈亦武给搞定了，因为肚子饿着真的很难受。
“山鼠，你去跟着陈亦武，找机会把他引到三号地区，我们在那里埋伏。”虎哥恶狠狠地说道。
山鼠点点头，他也觉得这个陈亦武碍手碍脚的，“干掉了陈亦武，饭堂里还有登记员，我们也没办法进去吃啊。”
虎哥“啪”的一巴掌把山鼠打得头晕眼花，“你蠢啊，陈亦武被干掉了，你不会自己站出来当领导啊。找个借口将登记员给废掉，这不是容易的事！”
他们想得很好，可是没想到，山鼠回去，根本找不到陈亦武。一路上看到的安保队在巡查，山鼠看看四周，拉住旁边的人问道：“哎，今天安保的人怎么回事，都带上qiang了？”
那人凑近了，用手挡住嘴巴轻声说：“你不知道吧，据说有人从劳改营跑了，安保队的人正在追查。听说，那人偷了个大大东西。”
山鼠又偷偷溜到陈亦武的住宅旁边，左看看、右瞄瞄，就是没有看到陈曦和陈亦武的人影。门口一把铁将军守门，山鼠搬了块石头垫着往里面看，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这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哎，你在那里做什么？”
113.富市
山鼠转头一看，三个安保队的巡逻员在不远处盯着他，他“噌”的一下跳下石头，转头飞快地跑了。他在前面跑，巡逻员在后面边吹哨子边追，山鼠跑进了山里，才跑掉。
山鼠一只手顶着树，弯腰哈气，累得气喘吁吁的，舌头都伸出来了。他抹了把汗，站直身子往四周望了望，就往西边而去。
用棍子拨开层层叠叠的草木，左右敲打，惊走林间的蛇虫。山鼠不止一次后悔，怎么没带上砍刀。山里虫多蛇多，走了一会，来到个山洞，山鼠钻进山洞，一会后再钻出来，就由憨厚的老实人变成低眉顺眼的老好人。
沿着山坳走不远，就是一条黄土大道，走大道没一会，前边就出现大片大片的田地。
在这条路上没走多久，就有人喊他，“哎，老关啊，你今天去哪了？你再不干活，待会记分员来了，你就没分了！”
山鼠抬头看向那人，他挥挥手，有气无力地说：“我今天不舒服，上山采了点药，待会再说吧。”
那人听到山鼠这么一说，也没走过来细究，只扬声说：“好的，你赶紧好起来啊…”
山鼠低着头慢慢走，一路上不少人和他打招呼。他笑得有些不自然，所有人都觉得他生病了，还病得不轻。
山鼠走到与虎哥约定的地点，向四周看了又看，没一会，草丛里传出了几声青蛙的叫声。山鼠一边“咕咕咕”地回了几声，一边警惕地打量四周，背退着走入草丛里。
走入草丛，看见虎哥带着几个喽啰趴在草丛里，几人被草丛里的蚊虫叮得满脸都是红印。虎哥挠着痒问道：“你怎么来了，不是说让田鸡把陈亦武引来吗？”
山鼠脸上写满郁闷，“我找了所有地方，就是没看到陈亦武。以往他早上不到饭堂，中午也会去，今天我从早上等到中午也没看见。今天场里的安保队都配上了枪，盘查也严格许多，他们说劳改营有人跑了。虎哥，你有没有看到跑出来的人？”
虎哥郁闷地说：“我躲这里一天了，看到人来都躲起来，就怕打草惊蛇，没想到蛇都跑了。”
“虎哥怎么办？”山鼠问道。
虎哥深吸一口气，挺了好一会才说：“能怎么办，先找些食物吧，不然我们得饿死了。谁让这劳改营的人跑的这么对时候，农场里有了戒备，我们想做手脚不容易啊。你让田鸡找个时机，从那个仓库里拿些番薯，哎，再这样下去我们连番薯都没得吃了。”
山鼠在场里吃住不愁，虎哥这话明显是说给他听到，“虎哥，不如这样吧，我以后到饭堂打好饭菜，然后就给您送过来。我在饭堂吃香喝辣，您和兄弟们在这餐风露宿，我心里难受啊。虎哥您放心，有我一口吃的，肯定会给你们留一口！”
虎哥狠狠拍了拍山鼠的后背，揉了揉红通通的眼睛，“山鼠，你果然是好兄弟，辛苦你了，只要将陈亦武干掉，以后这农场就是你的了。”
陈亦武带着陈曦好不容易到了富市，下了船，陈亦武抱着陈曦先去找罗伟。走过去的路上，一路上都是卖吃的，整条街上都是食物的香气。还没走到罗伟的住所，陈曦的肚子已经在“咕咕”叫。
陈亦武听到陈曦肚子“咕咕”叫，再看陈曦故作镇定的样子，他飞快地走过，并十分抱歉地说道：“曦曦，爸爸知道你饿了，可是今天这件事十分紧急，爸爸没办法停下来让你好好吃饭。我们现在去罗叔叔那里，待会让罗叔叔带你去吃好吃的啊。”
陈曦不是真正的小孩子，她虽然很饿，但没有哭闹，“爸爸，我不饿，这是肚子在和我打招呼，没关系的，我一会再吃。”
陈亦武摸了摸陈曦的头，再次加快了脚步。过了一会，罗伟的住处到了，可是大门紧闭，也不知道人在不在里面。
陈亦武拍打大门，大声喊道：“罗伟！罗伟！你在家吗？我是陈亦武，你快开门。”
他们的运气不错，才喊了两三声，没一会听到里面有人走出来的声音，还听到他的说话声，“来了来了，谁啊，大中午的让不让人吃饭了……”
大门打开，罗伟看到站在门口的陈亦武和陈曦愣了愣，接着就直接说：“哎，是你们啊，怎么回事。来来来，赶紧进来，赶紧进来。”，说着把父女俩拉进门里，关门前伸着头往四下看了看，看见没啥陌生的人影出现，才把门给关上。
门刚关上，罗伟拉着陈亦武问道：“哎，你这个时候不在农场里，跑出来做什么？场里出大事了是不是？”
陈亦武点点头，用简短的语言将发生的事情给罗伟说了一遍。罗伟听到后也很紧张，“怎么会这样，咱们农场居然被人盯上了，太可恶了。你先吃两口饭，我去借辆自行车，咱们骑车去快点。”
罗伟说完打开门出去借车，陈亦武抱着陈曦快步来到正厅，罗伟没吃完的饭菜在哪儿摆着。陈亦武找出两双碗筷，开始快速扒起饭菜。
没一会，罗伟骑着自行车回来了，他提着自行车进屋了。陈亦武看到罗伟进来，放下碗筷，走到他身边说：“你帮忙在家里看着曦曦，你也知道我们都去了，曦曦就没人看了。我刚从场里出来，更清楚那里的状况。”
系统给陈亦武一次侦查方圆百里的机会，陈亦武把一次机会，变成半永久。他看完后没有关闭地图，而是把地图缩小了放到左上角。陈曦知道后，有些嫌弃自己弄的系统，漏洞百出啊。
罗伟想了想，知道自己去了不过是多了杆qiang，于是他很爽快地将自行车交给了陈亦武，并叮嘱道：“你小心点，去了之后别冲太猛，你可是有老婆孩子的，你一定要全须全尾地回来……”
陈亦武骑上自行车，飞快地向队里冲了过去，他这次一定要把场里所有有问题的人都给挖出来！
114.新
接到陈亦武的报告，队里十分重视，没一会召集队伍，乘着船向九号农场冲去。战斗结束很快，有精准定位，充足的人手，躲在暗处的虫豸也就只是虫豸。
经此一役，陈亦武不仅清缴了敌对团伙，还顺藤摸瓜，将隐藏在农场内部的人也抓了出来。
又是一年秋来到，农场里处处可以看到喜悦的农场人。东边一片金灿灿，稻谷的谷穗将稻杆压得弯弯的。田里的人们争先恐后地在劳作，完全不需要有人在后面催促，一排排稻谷倒下后，被捆成一扎丢到手推车上。
陈亦武看着大家劳作的场面，脸上笑开了花，“老罗啊，今年咱们肯定能过个好年。”
罗伟摸着长了不少的胡子笑着说：“是啊，咱们去年还生啃番薯，今年就能吃上大米饭了，我还以为这苦日子还得过几年呢。”
两人一边说，一边走。宽阔的水泥路上人来人往，经过的人向陈亦武和罗伟问好，陈亦武点头回应，有时还主动询问情况。陈亦武询问的人，每一个都能叫出他们的名字。
罗伟睁大了眼睛，“哎，我才没在农场几个月，你把人都认齐了？还是你只找你认出来的说话？”
陈亦武笑了笑，没否认也没承认。自从那次系统升级后，他也发现自己的记忆力有了极大的提高。不但是过目不忘，还能过耳不忘，听过的声音，他都能一一对应上。
林秋妹弯着腰割稻谷，旁边的小姐妹张三丫捅了捅她，“哎，你昨天说我们能赚更多的积分，怎么赚啊？”
林秋妹直起腰，用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抹去额头脖子上的汗水，喘着粗气说道：“我这还没个眉目呢，我只是昨天看到的书上有这个办法，一激动就就……哎，是陈场长，我得去问问。”，林秋妹看清陈亦武旁边的人后，赶紧跑了过去。
跑过几条田埂，来到陈亦武面前。林秋妹抹了抹额头的汗水，“陈场长，我们小组打算收割完稻谷后接着种油菜，需要申请吗？”，林秋妹说话时，眼睛忍不住瞄了下罗伟。
陈亦武笑了，“你们组不错，还会自己找工作做。你如果有信心，就将你的想法写出来，交给农耕组组长，过两天就会进行讨论。”
林秋妹虽然有些害羞，但眼睛亮晶晶满是喜悦，“好的，谢谢场长。”
林秋妹是场里为数不多的初中生，家里有些产业，后来发生了变化。自从经历了三个月前的那场动荡，陈亦武越来越看重文化，罗伟也在外连说带劝，带了一些人回来，林秋妹就是其中之一。
动荡安定下来后，陈亦武设立了识字班，并且设立初级班中级班和高级班。让那些带回来的人给大家上课，所有不识字的都得上课，最差都得初级班合格，初级考核不及格要扣积分，所以大家都很积极。
当然，有罚就有奖，从初级班升入中级班奖励二十分积分，从中级班升入高级班奖励五十分积分，从高级班毕业就能应聘中层领导。
农场现在的积分很值钱，不仅能在饭堂使用，还能在供销社使用。供销社也鸟枪换炮了，不像以前只有一些粗糙的手工制品，现在有各种工业品，闹钟、手表、钢笔……
这些工业品的份额，是拿陈曦造的香皂、香膏换的。陈曦用买回来的香皂洗澡，总觉得很干燥，所以就自己动手制作了一些。陈亦武看了，觉得很有卖点，于是和陈曦学了之后，小规模地制造了一些。
没想到，拿出去给杨悦理试卖之后，居然大受好评。杨悦理主动上门要求加大生产量，陈亦武与他进行友好的交流后，杨悦理答应给九号农场加多货品的供给。
现在九号农场的供销社和富市的供销社，里面卖的东西都差不多了，这个月还来了自行车。罗伟就是带着这自行车回来，准备要带着这自行车回去。
罗伟看着林秋妹跑远的背影，捅了捅陈亦武，“哎，我这个大活人也在，我还是把她带到农场的，她理都不理我。你说，这姑娘是不是恩将仇报？”
陈亦武歪了歪嘴，他真觉得罗伟眼睛是瘸的。那姑娘明明站在那里偷瞄了他很多次，他居然说人家不理他，真是活该单身一辈子。
陈亦武看看四下无人，将手臂箍上罗伟的脖子，笑着说：“哎，你管人家姑娘理不理你。你这是对人家心动了？你好好求我，我可以帮你牵牵线。”
罗伟一下子挣脱开，脸“腾”的一下涨得通红，“你说什么呢，人家姑娘才十七岁。你这样说，对人家姑娘不好。”，说完理都不理陈亦武，急忙快步离开。
陈亦武看着罗伟慌张又别扭的离开，摸着下巴嘀咕：“这小子不对劲，有情况啊。”
陈亦武没跟上去，他先回到家，许玲芸看到他回来，顺手给他倒了杯水说：“吃饭没，今天饭堂煮刚打下的大米，大家都高兴傻了。”
陈亦武接过搪瓷杯，一口气将水灌完后说：“你和曦曦吃了吗，我洗个澡了再去吃，刚才干活太热啦，没有胃口吃。”
许玲芸体贴地给他递上一块打湿的手帕，“我们也还没吃，我刚才路过饭堂，看到里面挤满人，就想着待会再吃。曦曦还呆在实验室，说要完成你布置的任务，你才让吃饭。”
陈亦武正擦汗的手顿了顿，脸在毛巾后模糊地说：“没事，我给她准备了吃的在实验室里，她饿不着。”
许玲芸忍不住一巴掌拍过去，“你说什么呢，曦曦才几岁，你让她在实验室里随便吃，你是脑袋被驴踢了？”
许玲芸一向喜欢孩子，不过陈曦和她不亲，但陈亦武这样忽视陈曦，让她很生气。
陈亦武擦完汗，走到水龙头边，边洗毛巾边说：“你放心吧，我去洗个澡，洗完澡了就叫她出来一起去饭堂吃。”
对于应付许玲芸，陈曦一向都有数，今天让陈亦武背锅，实在是当前数据太重要了。
陈曦想种出更多的粮食，随着新年脚步的临近，她越发觉得时间紧迫。她现在研究的方向有两个，一个是肥料、一个是农药。农药是生物农药，不会对环境造成不好的影响。
九号农场的土地算不上肥沃，多亏有沼肥，不然田里的产量不会增加那么多。现在陈曦的实验已经到了关键的地方，她正在测验这个生物酶化肥对稻谷抗性的作用。
“曦曦，该吃饭了，你要是不吃饭，你许阿姨可是会教训我的啊。”陈亦武敲门，听到陈曦不肯出来后说道。
陈曦听从了陈亦武的劝解，她乖乖地从实验室里出来，和陈亦武、许玲芸一起去饭堂吃饭。
吃完饭后，陈亦武和许玲芸回到卧室，许玲芸踌躇了一会，问道：“老陈啊，你们打了这么多的粮食，你们不上报吗？”
陈亦武想了想说：“这是我们农场的第一年，第一年是不用交粮食的，我们自己都不够吃，拿什么来交啊。”
陈亦武没有说的是，当初农垦最开始克扣了九号农场不少的物资，自己没去找他们去讨要物资，已经算是很体谅了。
农场第一年是没有粮食任务的，因为一般刚开垦的土地，第一年的粮食产量都不会很高。九号农场第一年就有这么高的粮食产量，放在外面是无法想象的。
幸好前不久的行动，已经把各个势力的探子打扫得七七八八。不然，这么惊人的粮食产量，肯定会引来一堆不怀好意人的觊觎。
等到第二年，九号农场就开始给秘密基地供应粮食。武成浩和关安杰已经达成协议，为了保护基地的安全，要尽可能淡化九号农场的存在感。
许玲芸一边梳头发，一边面露愁容，“老陈啊，你说报纸上说的粮食产量，是不是真的啊？”
陈亦武接过许玲芸的梳子，弯下腰，贴着她的耳朵说：“你啊，就是想太多了，报纸上说什么和我们没啥关系。农场现在第一年，不用交粮食。”
许玲芸点点头，梳好头发后拧开一瓶护肤品，挖出指甲盖大小的膏体，仔细地揉开，涂抹到脸上。
陈亦武站在许玲芸的身后，看着她小心翼翼地使用这些东西，他忍不住说道：“你在做什么啊，用这么一点，你那张脸能都抹到吗？”
许玲芸回头白了陈亦武一眼，“这叫白芷膏，可好用了。我才用了三天，你看看我的脸，是不是白多了，脸上的斑点都淡了不少呢。市里人都在抢，我好不容易才抢到一瓶。我得省着点用，据说这个白芷膏用料名贵，出品很少，市里都没货了。”
陈亦武望向远方，有些无奈地说：“玲芸啊，你是不是回来都没去过供销社呢？这东西，其实我们供销社也有得买。”
许玲芸吃惊地转回头，“你说什么呢，这可是最近市里卖得最好护肤品，不是一般的一毛一盒的大众货。”
115.合作
陈亦武呵呵笑了，“这个啊，是我们厂出产的啊，因为没有原料，所以才卖得少。”
陈亦武说的没有原料不是没有白芷，是里面的另一个主要配料稀少。这款面霜需要用到海藻提取物，提炼其中的有效成分需要很长时间。
许玲芸眼睛一下亮起来，“真的吗，这白芷膏是咱们厂里自己产啊。太好了，哎呀，终于不用一小点一小点地用了。”
许玲芸狠狠地挖出一大块，仔仔细细地涂到脸和脖子上，“海风吹得我的脸都干了，涂上这膏，我感觉自己都容光焕发了。”
许玲芸坐在梳妆台前，左看看右看看，对厚涂的效果满意极了。“哎，老陈啊，我明天得去买多点。这面霜滋润不油，味道还好，师母师姐一定喜欢，我给她们寄去几瓶。”
陈亦武靠在床上看书，听到许玲芸说话，头也不抬地回应道：“买，买多点…”
许玲芸看他心不在焉的模样又好气又好笑，“你都快成书虫了，以前都没见你那么喜欢看书。”
陈亦武翻书的手停了一下，他抬起头看向许玲芸，很认真地说：“阿芸，你也知道我们刚刚来的时候这里是什么样的。现在大环境不好，哪里都困难，我希望能改变这种状况。
读书，让我懂得了原来可以用沼肥来照明；读书，也让我知道该怎么科学地种田。我们农场前面发展，或许我一个人读书就够了，可后面呢，我不能支撑起全部。”
许玲芸直盯盯看着陈亦武，皱着眉说：“你的意思是想找多些读书人来你这儿？”
陈亦武点点头，笑着说：“你不是有很多朋友同学吗，你看看能不能说服几个来我们这里，当然那个身份什么的要经过调查审核的。嗯最好小学、初中、高中都有，这样就不用出去外面上了。”
许玲芸又好气又好笑，“你这个人啊，那里是找什么知识分子，你是给你闺女准备学校老师吧。”
陈亦武挑了挑眉，“说什么呢，咱们农场快要有一千人了，过两年孩子都要满地走了，不提前预备，到时候我去那里找老师啊。”
陈亦武要为以后准备人才，九号农场不但地方偏僻，交通还极其不便。让陈曦到外面上学，自己没法跟在身边，还不如农场里自己有学校，学什么陈曦自己说了算。
陈亦武决定了，趁现在武部长对他印象不错，赶紧把学校的事情定了。嗯不对，得问问取得学校资格后能不能稍后再建。
陈亦武说干就干，第二天一早搭上来送东西的船，去了富市。武部长对他想在农场建学校表示了支持，并表示可以给他几个指标，只要学校老师工资不需要从财政拨款，要几个就给几个。
陈亦武谈完话后，正准备告辞，武成浩说：“小陈啊，你留一下，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陈亦武笑着说：“领导，我得先说啊，我们那儿穷山僻野，什么都没有哦。”
武成浩手指虚点了一下陈亦武，“你这滑头，我还没说，你就拿话堵我了？”，武成浩虽然这样说，但还是心虚地搓了搓手，“是这样的，那个市里的日用化学品厂，他们一直没有拳头产品。嗯，你们那个白芷膏不是卖得挺好的吗，他们就…他们想…哎，他们想找你聊聊。”
陈亦武眼睛一下瞪大了，很快又眯了起来，当初拿出来这东西，他就已经想到这种可能性了。“可以啊，他们想怎么谈？”陈亦武笑着说道。
“嗯，你同意的话，我现在给他们打电话。”，陈亦武无所谓地点点头，既然有人要强取豪夺，那就来吧。
武成浩拿起电话，拨了号，“喂，韩泰刚吗？我是武成浩，亦武同志同意和你们谈谈，你看定什么时间呢？”
韩泰刚接到电话十分高兴，马上说道：“就今天下午，我过去你那儿和他聊聊。”，韩泰刚与武成浩是多年老友，他也不是只为了帮韩泰刚，他觉得福省没有可以拿的出手的工厂，这是为了集体。
武成浩给他们的见面安排了个会议室，陈亦武提前了二十分钟到，推开会议室的门，里面已经有人。里面的人身高不高，长相圆润和善，头发花白，身穿一套洗得发白的工装。
韩泰刚看到门口打开，他站起来，微笑着伸出手打招呼，“陈同志是吧？我是韩泰刚。”
陈亦武伸出了手，执晚辈礼，微微躬身道：“我是陈亦武，您好韩厂长。”
双方问好后坐下，韩泰刚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陈同志，我知道我的要求很突然，但我绝对不是要抢走你们的配方。我是想通过双方合作，达到双赢的目的。”
陈亦武点点头，没有说不也没说对，只说了四个字，“愿闻其详。”
“是这样的，你们生产的白芷膏效果很好，但你们的产量太低了。每次都是一上架，就买空了，很多人想买都买不到。我觉得，既然你们产量上不去，我们可以合作生产，把产量提上去。”
陈亦武微微一笑，“您说说该怎么合作呢？”
韩泰刚一看有戏，身子倾向陈亦武，带着几分亲昵地说道：“你希望是一次性的，还是长期的。”
陈亦武笑了，“看您说的，当然希望是长期的了。您是没去过我们那里啊，我们那里是穷山僻野，每次出来都得等有船经过了才能出来。要不是我们有白芷膏，我们连固定来往的船都没有。”
韩泰刚听到这里，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咳咳咳…你们那里的确不方便，不过我听说农垦每个月都有物资船过去的。你们那里困难，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你放心，只要我们两个厂合作，一定会让你们农场更红火。”，说完拍了拍陈亦武的肩膀。
陈亦武有些疑惑地说道：“可是您到现在还是没说清楚，我们两个厂，该怎么合作呢？”
116.合作愉快
“长期合作嘛，就是你们拿出配方，我们这边生产之后每年给你分红。我们卖一份，你们就有一份的钱收。”，韩泰刚十分诚恳地看着陈亦武，“放心吧，我们绝对不会让你们吃亏的。”
陈亦武也很诚恳地看着韩泰刚，“我相信韩厂长，不过这卖一份得多少钱呢？”
韩泰刚想了想，然后心疼不舍地说：“卖出去一罐你们分一毛。”
陈亦武对着这个价钱没有问题，“一罐是多大份量的呢？是五十克，一百克，还是五百克。您这说得不清不楚的，我没法说啊。”
韩泰刚嘿嘿笑了一声，“我们现在不过是讨论，具体该怎么分，这不是还没正式谈么。你放心，我们这么大的厂，不会坑你的。我们厂就在哪儿，如果有什么问题，我们也跑不了啊。”
陈亦武心里嘀咕着，这韩厂长和武部长真不像一路人。一个满嘴跑火车，三句话里没一句实话；一个最讨厌说话没一句实话的人。
陈亦武虽然心里的念头百转千回，但也没落下与韩泰刚的谈话，“韩厂长您说的对，您这么大的厂是跑不了。可您要是在某些地方做了手脚，我这也不懂，那也不懂的，我也没法去找您要说法啊。”
韩泰刚也在心里嘀咕，虽然说嫌货才是买货人，可是这小子话里话外没句准，根本不知道他心里到底这么想的。
“咱们也不用说那么多，小陈同志。你就说吧，怎么样你才肯拿出配方来。”韩泰刚也不迂回了，让陈亦武直接说要求。
将配方交出去，陈亦武根本不担心，单单海藻提取，就够他们吃一壶了。
“韩厂长爽快，我也不说多的，一瓶五十克的，我们厂分三毛。”陈亦武笑着说。
韩泰刚脸一下黑了，虽然说满天要价，就地还钱，可这价钱也太黑了。“陈同志，我们也不容易，一盒五十克的，最多能卖一块二，你就要了三毛。这和我们以前卖的有什么区别，我们不能做白工啊。”
陈亦武笑了，“看您说的，怎么叫做白工。你想想啊，没换配方前，一个月只能卖百来瓶。换了配方，一个月能卖几千瓶，您自己算算，是几百瓶赚得多，还是几千瓶赚得多。”
韩泰刚手有点抖，“账不是这样算的，我们还要出工本费，还有包装费。这些都是成本，你不能不把这些算进去啊。”
陈亦武挥了挥手，语重心长地说：“你们以前卖的护肤品就不用这些啊？韩厂长，你的眼光要放长远点。你想想，这白芷膏打上你们厂的名字，卖得好了，你们厂是不是就有名气了。有了名气，你卖什么不好卖。
到时候你不光能卖白芷膏，你还能卖香皂卖口红。你不光能在福省卖，你还能卖到北市，卖到上沪，甚至能卖到外国去。”
韩泰刚表面看起来不动声色，但心里已经被陈亦武画得饼撩拨得痒痒的。“那里有你说得那么简单，我们厂做了那么久的日用品，都没卖出福省去。”
陈亦武双手一拍，“对啊，白芷膏多火你知道吧，白芷膏的效果你也知道吧。白芷膏的效果，加上你们工厂的产能，肯定能卖到大江南北。”
韩泰刚虽然心动，但还是有些迟疑，陈亦武一拍大腿，“要不这样，我和你约定，白芷膏一年卖不到十万瓶，我一瓶只收一毛。超过十万瓶卖不到二十万瓶，我一瓶收一毛五。超过二十瓶不到五十万，我收两毛一瓶。超过五十万，我才收三毛一瓶，怎么样？”
韩泰刚一听，觉得这个方案很不错，自己当然希望卖越多越好了，他沉吟了一会后说：“你能写出个计划书来吗，我得拿到厂里研究研究。”
陈亦武点点头说：“没问题，我明天就把计划书送过去。”
过了几天，陈亦武开心地回农场，他不仅取得举办学校的资格，还将白芷膏的配方卖了出去。
陈亦武早就想把白芷膏的配方卖出去了，农场自己做白芷膏，很多配料很难取得。农场本身不是日化部门，这些配料得到处求爷爷告奶奶地去找，自己做还不如卖出去合算。
回到农场，陈亦武先回家里躺了一会。这两天费的口舌都赶上诸葛亮舌战群儒了，和日化厂签合同很不容易。
一个人要对抗日化厂的一群人，陈亦武没有一刻能放松的。不仅要考虑自己家的利益，还得让日化厂的人相信自己没坑他们。陈亦武觉得这两天他头上的头发掉了不少，再不回来，他估计当场就秃了。
许玲芸回来看到陈亦武摊在床上，开玩笑地问道：“你怎么出去几天，就好像被人吸了精气一样，你是不是背着我出去不能去的地方啊？”
陈亦武白了许玲芸一眼，“呵呵，我要是你我就不会这么嚣张了。”
许玲芸冷笑一声，“怎么，就你现在的状态，你能奈我何？”
陈亦武微微摆摆手，“我奈何不了你，可是我能把你的白芷膏给卖了，哈哈哈哈，以后你不能在我们这个供销社买了……咳咳咳咳”
许玲芸直接上手掐了陈亦武的脖子，“你居然敢断我白芷膏，我和你势不两立！！”
陈亦武一个翻身，将许玲芸压在身下拼命咯吱她，两人打打闹闹，许玲芸没一会就因体力不支宣告投降。
“我…我…投降。”许玲芸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因为玩闹脸上的肤色变得粉嫩嫩的，格外动人。
陈亦武笑得贼嘻嘻地贴近许玲芸耳边说了句，“阿芸，既然你说我背着你在外面，我给你个机会检验好不？”
许玲芸脸一下由粉红变成通红，一掌将陈亦武拍到床下，“说什么呢，青天白日的，你再给我说这些不着调的话，看我怎么收拾你。”
许玲芸说完从床上起身整了整衣服，对还在地上的陈亦武说：“赶紧起来，你不在家，你家姑娘又不按时吃饭了，你快去管管。”
陈亦武慢吞吞地从地板上爬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灰，对许玲芸说：“是，家主婆。”
两人一起走到院子，许玲芸突然记起自己是回来讨债的，“老陈同志，你记得你要去富市的时候，我和你说过什么吗？”
陈亦武一惊，这语气，自己绝对忘记给她带回东西了。回想再回想，陈亦武突然回忆起他临行前的一段对话。
陈亦武赶紧回答：“记得，你让我去给你找些抗生素。”
许玲芸满意地点点头，“算你还放在心上，你还记得你说过的话吗？”
陈亦武嘿嘿地笑了，“我说过我要是没给你抗生素，我就给你端茶倒水，洗衣服一个月。”
许玲芸看着陈亦武说：“哎，你没带回来你还笑得出来，看来你很期待给我端茶倒水哦。”
“放心，我怎么可能是端茶倒水的人，过阵子就给你弄出来。”陈亦武不服气地说道。
许玲芸斜着眼瞄了陈亦武一眼，莞尔一笑，“不用你去找啦，你赔我块地，让我种些药材吧。”
许玲芸学的是西医，但现在西医的药不好拿，所以她自己私底下会学习中医，现在想自己种些中医常用的药，不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西药上。
陈亦武听了许玲芸的话，嘴角上扬露出了笑容，“哈哈哈，没问题，等我明天有空了，就给你开一块荒地出来种草药。”
陈亦武虽然是场长，但很多时候，都是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要求下面的员工帮他干活。
陈亦武和许玲芸说了几句话后，就去实验室看陈曦。陈曦在实验室里正踩着板凳，全神贯注地在做实验，深口铁锅里的液体在冒泡，陈曦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
当液体由冒的小泡变大泡，陈曦往液体里滴入几滴试剂，铁锅里的液体一下子变成了粘稠。陈曦赶紧将试管离火，并在离火后用机器快速搅拌。不一会，在机器的搅打下那个液体很快打出了膜。
陈曦飞快地拿出两根圆筒，将液体淋上去，转头看着陈亦武说：“赶紧的，把另一个圆筒接上下面……”
等陈亦武和陈曦忙完，外面的天都漆黑了，陈亦武赶紧拉着陈曦离开实验室。
陈曦和陈亦武，轻轻地推开院门，门口发出“吱呀”一声，两人停下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陈曦低声说：“爸，你先进去吧，一会许阿姨出来了，我们两个都跑不掉了。”
陈亦武轻轻敲了下陈曦的脑袋，“有你这么陷害你爸的吗，你爸进去了，还能活着出来吗。”
两人你推我进去，我拉你过来，在门口推搡了起来。这时，门口里伸出一只手，狠狠地揪住了陈亦武的耳朵，“你们两个，给我进来，不要在门口丢人现眼了。”
陈亦武侧着头被拎进了屋，陈曦也默默地跟了进去。许玲芸狠狠地拍了拍陈亦武，“让你去叫她吃饭，怎么你也不回来了。你们两个，明天不许进实验室！”
117.农场
陈曦“啊”了一声，抬头看到许玲芸黑着的脸，头一下就缩回去了。算了，这个实验已经做完了，剩下的，先用纸笔运算，以后再说。
陈曦不敢出声，陈亦武更是张不开嘴。本来是找闺女吃饭的，结果自己也没吃，媳妇这么生气，该怎么哄呢。
许玲芸越想越生气，“人是铁饭是刚，你们两个不要给我说什么没胃口，你们就是忘了。我现在告诉你们，以后你们每次不准时吃饭，第二天就不许进实验室。现在给我去吃饭，吃完饭把碗洗了，衣服也洗了。”
许玲芸横了陈亦武一眼，陈亦武低头不敢说话，陈曦捅了捅他，两人灰溜溜地去吃饭。木桌上放着三个碗，每个碗上都用碟子盖着。打开后，碗里的菜和饭还是温热的。
农场里的油菜丰收了，饭堂里开始有炒菜了。虽然，因为放的时间有点久，菜叶有些发黄，不过味道还是可以的。吃完饭，陈曦倒腾着她的小短腿把碗放回厨房，陈亦武接过碗用竹刷刷几下就干净了。
把碗放回橱柜，陈曦拉了拉陈亦武，陈亦武心有灵犀地跟了出去。
“爸，你知道我做的那个东西是什么吗？”陈曦说道。
陈亦武想了想试探着说：“看起来是薄膜，但不清楚能做什么。”
陈曦撑着下巴，看着光秃秃的院子说：“这是生物薄膜，盖在植物上，防止蝗虫的。”
陈亦武吃了一惊，“那东西能防蝗虫？怎么用？”
“就直接盖在植物上面，这东西能发出蝗虫不喜欢的味道，蝗虫闻到就不会靠近。”陈曦回答。
陈亦武用一种一言难尽的眼神看着陈曦，“姑娘你有点虎啊，这东西如果用味道来驱赶蝗虫，你为什么不弄个喷雾的出来，喷一喷就好。”
陈曦皱了皱鼻子，“平常时候喷雾可以驱赶，如果蝗虫成群成灾，就挡不住了。薄膜的话，直接覆盖秧苗，虫子找不到秧苗，味道还不喜欢就就会略过。对了，这东西还能当塑料薄膜用，用这东西做成温室，温室里能防虫，一举多得。”
陈亦武很捧场地说：“真的啊，姑娘你可太厉害。嗯……温室是什么东西？”
“温室就是冬天可以种菜种水稻的地方，用薄膜盖一个交易屋子，里面温度比外面温度高七八度。”陈曦说道。
陈亦武这下很有兴趣了，“这薄膜做起来贵吗？原料是什么，咱们能量产吗？”
陈曦想了想说：“原料是海藻，不贵，量产有些麻烦。我们这儿原料太少，能做的不多，很多材料都得找东西替代。”
陈亦武笑着揉了揉陈曦的头说：“你很棒，爸爸没见过比你还厉害的人了。”
陈亦武这句话说得真心实意，农场里的各种变化，百分之八十是因为陈曦的发明创造。现在回想起来，沼肥池的建造，很多关键的节点，是陈曦找到替代的工具，沼肥池才顺利建成。
陈曦心里有些觉得对不起陈亦武，因为她用自己精神力给陈亦武下了暗示，所以陈亦武才会对她的种种异样那么理所当然地接受。
“爸爸，你也很厉害，等我再大些我会更厉害。”陈曦笑着对陈亦武说。
两人相视而笑，许玲芸在屋子里喊：“你们两个，大半夜还不睡，在外面喂蚊子呢？”
陈亦武摸了摸陈曦的脑袋，“我的大闺女，我们会越过越好的，好了快去睡吧。”
陈曦回到自己的屋子，陈亦武和许玲芸把最好朝向的屋子给了她，冬暖夏凉。
屋子不大，八九平米，但里面布置很温馨。房间里的家具都是木头的，木头是陈亦武自己上山找的檀木。经过晾晒后打造家里，陈曦的房间里都是檀木的香气。
家具很简单，一张木床，一个书桌，还有一个大大的衣柜，一个大大的书柜。
陈曦躺在床上，床单刚刚洗过，散发着阳光的味道。陈曦望着头顶的房梁，想着自己以后研究的方向。灾荒即将到来，除了番薯，木薯的产量也跟多，是不是种多些木薯，还有南瓜……
还有薄膜，自己只考虑了九号农场可能遇到蝗灾。如果蝗灾不经过这里，自己该不该制作多些防蝗喷剂，让爸爸送到外面。九号农场才这么一点地方，粮食产量再多，也没法救全部人，还是让外面多些抵抗灾荒的能力吧。
陈曦想着想着睡着了，等她再睁开眼，太阳已经升到空中了。陈曦伸了伸懒腰，走到洗手间刷牙洗脸。一会后，陈曦顶着一张湿漉漉的脸走了出来。
来到客厅，客厅的右边放着一张餐桌，餐桌上有个竹子编的饭菜罩。陈曦将罩子提开，里面是一碗番薯粥和一份油炸的牡蛎饼。
陈曦拿来勺子，勺起一口番薯粥。番薯粥用的是红薯，糯糯的十分香甜，连没有味道的白粥都变得清甜。
再来一口牡蛎饼，牡蛎饼被炸得两面焦黄，一口咬下去，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中间点缀着鲜嫩的牡蛎，一口下去会爆汁。
这个早餐陈曦吃得十分满意，她虽然不怎么在乎口腹之欲，但吃到好吃的，她会感到开心。
许玲芸昨天不让陈曦和陈亦武进实验室，陈曦和许玲芸的感情不怎么深，但也知道许玲芸是为自己好。
陈曦有些自我，但对自己怀有善意的许玲芸，她没有一定要和她对着干。所以今天，陈曦决定不进实验室了，就到处走走看看玩玩。其实想想，自己这具身体也才六岁，不用把自己逼得那么紧。
陈曦从屋子旁的杂物室里找出一辆儿童三轮车，这三轮车是陈曦前不久自己做的。九号农场的主干道前几个礼拜开始铺水泥，陈曦在那个时候就想到以后的出行。
陈曦知道现在的整个国内，大人的自行车都是奢侈品，哪里有人会给孩子做自行车。所以她请罗伟帮她找来了三个钢圈，自己攒的钢条做辐条，手工车钢珠，作为轮子的滚珠。
就这样，车子的架子是木的，车头也是木的，刹车的钢丝用麻绳代替。脚踏板也是木的，除了轮子，其他东西都是替代品。
可奈不住陈曦有帮手，她这辆车外表朴实无华，可车子还运用了变速变档的技术。外表十分笨重，骑上去却十分丝滑。
陈曦穿上小花裙，戴上许玲芸给她做的小花帽，外面太阳有点大，在三轮车后面的篮子里装上水壶。水壶是竹筒做的，粗大的竹子内壁被削得薄薄的。杯口上留了一段厚壁，在上面车出螺旋纹，杯盖就能卡在上面了。
骑上三轮车，微风拂面，陈曦眯起眼睛，享受难得的休闲时间。在田里收割的张三丫站起身，大大地伸了个懒腰，陈曦正好从她面前悠哉悠哉地骑着小三轮经过。
张三丫看着陈曦悠闲地骑着三轮车，忍不住对旁边割稻谷的林秋妹说：“秋妹，你快看，路上那个小姑娘她骑的是什么啊？”
林秋妹不明就以地直起身，顺着张三丫手指的方向望去，“哦那个是三轮车，这是谁家的孩子啊，这么小的孩子就给她买三轮车了。”
张三丫看着陈曦远去的身影，羡慕地说：“她都不用干活，真好。”
林秋妹笑了，“看你，羡慕小孩子不用干活，出息了。”
张三丫不好意思地揉揉鼻子，弯下腰继续干活，“我要好好干活，等我生了孩子，也给他买辆小车子，让他也骑在马路上到处走，神气神气。”
陈曦骑着她的小三轮，一路上经过金灿灿的麦田，绿油油的番薯地，黄澄澄的油菜花。一阵风吹过把小帽子调皮地掀到脑后，陈曦没将帽子戴回去，反而骑得更快了。
骑了好久的陈曦停了下来，把车篮里的水壶拿出来，喝了两口，突然怀念起汽水来。反正没有事做，陈曦调转车头，骑向供销社方向。
“哎，这路修的，比我家里的地还平啊。”古小瓜推着独轮车，对旁边的李平安说。
李平安抹去额头的汗水说：“当然了，这可是水泥路，就连富市都没一条这样的路。那里的路很多都是青砖的，推起车来一个格愣一个格愣，震得不得了。”
两人正推着，陈曦从他们身边骑过，带起一阵风。古小瓜忍不住惊叹，“哇，这小屁孩骑的是什么啊，怎么能跑这么快啊。”
李平安有些不确定地说道：“好像是自行车，可自行车没有三个轮子啊。这这这，应该是三轮车！”
陈曦一骑绝尘，根本不搭理后面人的讨论，一心只想冲到供销社。没一会，陈曦到了供销社。
供销社里冷冷清清的，只有一个服务员在柜台里无聊地打蚊子。陈曦一个个看过去，日用品、零食、布料……，货架上摆得是满满当当的。
“服务员，有冰镇的汽水吗？”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问道。
坐在柜台里的吴有才探出头，看到一个穿着花裙子的小女孩站在那里。
118.图穷
吴有才眼睛一亮，他一向喜欢逗孩子玩，来农场这么久，第一次看到孩子，他忍不住想逗逗孩子。
“哎呦，没有汽水了。小朋友，不然你来一个青梅，这个吃下去，保证让你口水直流。”吴有才指着柜台上的一罐青梅说道。
陈曦很想翻个大白眼，但这不符合六岁孩子的行为，所以她又忍了下来。
“叔叔，青梅好吃吗？”陈曦歪着头问。
看到陈曦可爱的动作，吴有才的心都要化了，“好吃啊，叔叔请你吃一颗，好不好？”吴有才，趴在柜台上对陈曦说道。
陈曦摇摇头说：“我不信，你先吃一颗给我看，不然我才不信你呢。”
吴有才噎了一下，他这人最怕酸了，当初这罐青梅刚送来，他想试试味道。刚打开，他的口水就不受控制地流下来了。
现在小姑娘要让他吃一颗，吴有才才刚想，口水已经快滴下来了，吴有才赶紧吸溜回去。这时门口传来一段对话，“你吃饼，吃完了就轮到你了。”
说话间，走进来三个人，两个女人手里牵着个小男孩，男孩手里拿着一个饼，专心吃着。
这时候的供销社没有微笑服务的说法，有人进门，吴有才头抬都不抬一下，继续和陈曦说话。“小朋友，嗯，叔叔给你糖吃好不好？”吴有才掏出一颗水果糖，陈曦对糖没有执念，她有礼貌地说：“谢谢叔叔，我想喝汽水，请问有汽水吗？”
“哎，你这小孩子，你怎么脸皮这么厚啊。给你糖已经很不错了，你还要别人给汽水？”一个五十多岁的妇女突然开口指责陈曦。
陈曦有些懵，不想搭理这女人，没吭声，只是看着吴有才。妇女看陈曦不搭理自己，有些生气，她直接上手扒拉陈曦，“哎，你这孩子，大人说话呢，你怎么回事？”
陈曦怒了，转头看向妇女：“你是谁家大人啊，我不认识你，也没和你说话，你上杆子充我家大人是怎么回事？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说完陈曦不想搭理这些人，转身要走，吴有才也在后头对妇女说：“哎，你这人怎么回事啊。小姑娘不认识你，你多什么嘴啊。”
旁边的女孩娇滴滴地说：“吴同志，你心太好了。你不知道啊，这种孩子最喜欢占人便宜了，供销社这种地方，怎么能让小孩子乱跑呢。”
身子又被扒拉转过来。陈曦冷着脸对妇女说：“我父亲是这个农场的场长，他叫陈亦武。你对我有什么意见，你可以去找他提。你看我小，身边没人欺负我，你有本事等我父亲来了，我们来说说谁对谁错。”
娇滴滴的姑娘有点慌了，她拉了拉妇女的袖子，妇女有些不服气地嘀咕：“谁知道是不是……”
陈曦心里憋着一口气，很想让机器人给这妇女一个教训。她心里告诫自己，不能以武犯禁，有些东西放纵了，就收不回了。
深呼吸，陈曦选择远离极品。陈曦走到门口，结果没看到自己的三轮车。远处有个身影，似乎是有人骑着自己的三轮车。
陈曦眉头紧锁，出门的确应该看黄历。想起那段对话，骑走自己三轮车的，应该是那个妇女的孩子。
小男孩吃完饼闹着出来，“阿婆，你说过我吃完饼给我车玩的，你赶紧去拿给我。”
妇女蹲下身安慰小男孩，小男孩生气地对她拳打脚踢，有几拳都打到妇人脸上了，妇人仍然很温柔地劝着。
“好了好了，你这孩子，等会啊，哥哥骑回来了，就轮到你了。好了好了，别打了，阿婆疼了。大宝，你回来了，给你弟弟骑了。”
远处的身影根本没有回来的意思，反而越骑越远，陈曦眯起眼睛，这是当他的啦。
陈曦举起自己的手，作手枪状，嘴里发出一声“砰”。远处正在骑着车的身影随着陈曦的声音，一下子直冲了出去，栽到马路下面。
妇女眼睁睁看着远处身影栽下马路，她一急，伸出手去扒拉陈曦，陈曦一晃身就离开妇女的攻击范围。
妇女急了眼，“你做了什么，妖怪啊，快来人啊，这里有妖怪啊，有妖怪！”
姑娘急了，赶紧拉住妇女，“妈，你想害哥丢工作吗？”
妇女转头瞪她女儿，“我怎么害海仔了，她就是妖怪，你没看到吗，她做了个手势，大宝就摔下去了。”
妇人突然想到一件事，她拦下陈曦，“你不是说你爸爸是场长吗，走去找他，他女儿是个妖怪，害了我孙子。你们要赔钱，要给我们医疗费。”
妇女叫商淑芬，在家霸道惯了，现在她认定是陈曦害她孙子，一心想让陈曦的父亲付出代价。
陈曦根本不在意，“好啊，那就去找我父亲吧。”
商淑芬和她姑娘李春喜一起去把大宝拉了出来，熊孩子很皮实，身上只是有少许的擦伤。陈曦默默地将自己的三轮车提上，三轮车因为大部分骨架是木头做的，已经被撞得支离破碎。
商淑芬像找到罪证一般，“这车是你的是吧，果然是你害的，你拿你的破车给我家大宝骑，害我们大宝摔成这样，我告诉你，你们跑不掉的。”
陈曦不吭声，随着她一起到了农场的办公大楼。陈亦武正在办公室批改文件，计东平推门而入说有人在大厅找他，陈曦闯祸，把人家孩子给摔了，要找他算账。
陈亦武皱起眉头，急匆匆站起来，丢下一句“去问问闹事的是谁的家属。”，急忙跑去大厅了。
才刚走进大厅，就听见一个刺耳的声音在大喊大叫，“怎么，那么大的农场，没有人出来承担责任吗？场长的女儿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周围的人都在让商淑芬不要这么大声，她根本不搭理，“出来啊……”
陈亦武感觉到一丝违和，这妇女似乎是专门来找茬的，孩子摔了第一时间不是让孩子去看病，反而是来这里闹场。
陈曦冷着脸看着眼前这个妇女，这女人一路咋咋呼呼的，她女儿李春喜虽然看起来很担心侄子，但她却撺掇商淑芬先找陈亦武。李春喜一路上表现得对路不熟悉，时不时停下来问路。
但陈曦在她的举止中看出，她对这个农场应该很熟悉。三叉路口她问路会问，“请问，场长在哪里？”
被问的人直接回答：“听说他今天在场长办公室。”
她就不假思索地往左看，看了之后再问：“从哪边去场长办公室呢？”
第一次是无意识，可每个岔路，她都能下意识看向正确的方向，这就值得怀疑了。
陈亦武拨开围着的人群，对商淑芬说道：“我就是陈亦武，你找我有什么事？”
商淑芬眼睛一亮，“哎呦，陈场长果然是大忙人啊。场里发生这么大的事了，还能坐得稳稳的，半天才出现啊。”
陈亦武向陈曦招手，“曦曦，来爸爸这里。”
陈曦手里还提着自己支离破碎的三轮车，看起来很凄凉。“曦曦，你的车子怎么了？怎么烂成这样，这车今天早上还是好好的啊。”
商淑芬怒气冲冲地说：“陈场长，你官架子挺大的啊，我们这些人，你来了只看到你闺女吗？”
陈亦武冷哼一声，“好，你来说说，你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必须得拽着这个受伤的孩子来找我。”
商淑芬顿了一下，她也觉得要先给乖孙看病再过来。春喜在耳边说：“去卫生室是要花钱的，卫生室的医生就是这丫头的妈妈，她要是暗中使坏怎么办。要是伤口包扎了，他们不认怎么办。”
几个怎么办，让本来不怎么聪明的商淑芬头晕眼花，想来想去，还是带着本该去检查的李大宝来兴师问罪。
商淑芬会认错吗，当然不会，她大声说道：“你养的好女儿，还有这破三轮，让我孙子受伤了。你说吧，怎么赔？”
陈亦武问道：“我女儿撞了你孙子？”
商淑芬回答道：“是她的三轮车弄的。”
“怎么弄的？我女儿在车上吗？还是你孙子骑着我女儿的三轮车，自己撞的？”陈亦武一眼看出商淑芬的避重就轻，直接质问她。
李春喜一把拉住商淑芬，流着泪说：“陈场长，我知道你在这个场里只手遮天，你不能罔顾事实，我侄子就是因为你女儿受伤的。你宝贝你女儿，给她买这么贵的东西，你为什么不教她好好做人呢？”
陈曦只想开口来个经典国骂，“这位大妈，我骑车到供销社。供销社的社员可以作证，我下车后你们才进了供销社。请问，我的车是怎么让你们这宝贝侄子受伤的？”
陈亦武没了耐性说：“我没教我女儿好好做人？我女儿人在供销社里，车子在外面，不问自取，这是贼吧！”
商淑芬哎呦一声要坐到地板上，这时围观的人群中走出三个人，当头一人是农垦局的干部谷广林。他走进圈子，对陈亦武说：“陈场长，你说那车子是你女儿的？”
119.匕见
陈亦武正眼看向谷广林，“谷科长，您今天不用上班吗？这么闲来我们农场看什么，我记得我们农场不在你的工作范围内吧？”
谷广林脸色有些难看，他当然知道九号农场不在自己的管理范围内，要是在的话，这个场长就可以直接换了。
“看你说的，我们都是一个系统的，什么管理范围啊，都是一个战壕里的。”谷广林十分克制，展开一个微笑说道。
陈亦武撇了他一眼，“谷科长，您这话说的。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您听到这句话吧。”
谷广林一噎，但很快就不甘示弱地说：“见义勇为，人人有责。我们现在说的是你女儿的车子。”
陈亦武挑眉说道：“谷科长这么关心我女儿的车子，怎么，孩子不能有辆玩具吗？”
谷广林嗤之以鼻，“孩子能有玩具，但不是这样的奢侈玩具。这样的玩具车，在商店里卖两百块一辆！”
这个数目报出来，周围围观的人惊呆了，“天啊，这是什么车，居然要这么贵。”
还有人为了表现自己见识多广，说：“少见多怪，国内都没有这样的车，应该是进口的。”
大家听到价钱后都觉得太贵了，谷广林趁机说：“陈场长，你场里的职工还吃不饱，穿不暖。你居然这么给自己的孩子买这么奢侈的东西，你的钱从哪里来的？”
陈亦武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谷广林，“谷科长，我和我女儿买什么，用了你这采购科的科长的钱了？”
谷广林哼了一声，“我管不了你，有人管你。这位是市里的纪检林正清同志，他就是来调查你的作风问题的，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谷广林心里暗暗高兴，本来还担心，只能从供销社里卖的东西来指认陈亦武，不够有说服力。
在外面，他抓了也就抓了。可这陈亦武就像个乌龟一般，总是缩在九号农场。今天好不容易借黄少的人，才能直接到农场捉人。也不知道这个陈亦武得罪了谁，都流放到九号农场这个荒郊野岭，还有人往死里逼他。
陈亦武冷笑一声，“就凭一辆儿童玩具，我就得去市里接受调查？我就想问，你们谁家没有一两件一两百的物件。自行车、缝纫机、手表，哦对了，谷广林你手上戴着的这块表，我在百货大楼见过，是外国进口的，价格好像是三百二十八。”
谷广林一下慌了，“说什么呢，我这是工作需要。我有工作能赚钱，攒了一年买的，不行吗？”
陈亦武嗤笑说：“是啊，我有工作，能赚钱，我攒了一年的钱给我女儿买三轮车，不行啊？”
林正清向前走一步，“陈亦武，清者自清，我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你只要跟我们回去进行调查，调查清楚后就你就能回来了。”
陈亦武眯了眯眼，“调查？你们既没有公文，也没有工作证明，什么都没有就要求我跟你们走。谷科长你说这位是纪检，就是纪检啊。我不去，除非有工作证，还有公文，我才跟你们走。黄天吉，吹响哨子，告诉大家紧急集合。”
黄天吉是值班安保，他取下脖子上的哨子大力吹响，外面响起应和的哨声。谷广林和林正清一头雾水，张野带着一队人马赶到。
“张野，进入一级战备状态，有敌人入侵，试图强取我们的重要资料，把他们都控制起来。”陈亦武果决地将手一挥，林正清和谷广林的脸色微变。
林正清捅了捅谷广林，低声说道：“人呢？得手没？”
谷广林隐蔽地点点头，两人可不是毫无准备的过来的，和他们一起来的还有一队临时工。嗯，如果成功，那就是正式的。失败了，就是临时的。
他们让临时工打着搜查的名义，进入酒厂和实验室，还有陈亦武的家。实验室和陈亦武的家是他们的重点搜查对象，谷广林一下船，就安排人马上去搜查陈亦武的家。
当然，他让这些人都准备了一些小东西，这些小东西只要从陈亦武的家和实验室里拿出来，陈亦武就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为了保险，谷广林找来林正清，就是为了拖住陈亦武，让他不能在自己家里。谷广林的重点是陈亦武的家，他再三叮嘱带头人去搜家的人，一定要将小东西放到陈亦武的家里。
陈亦武看到了两人隐蔽的交流，知道这两人有别的安排。只能暗暗希望，各个重要地方的守卫能在安保队到达之前，守住各自的岗位，不让这些人得逞。
本来还打算撒泼打滚，大展身手的商淑芬，看到双方剑拔弩张的气势，她和李春喜拉着两个孩子，悄悄躲到了角落。
商淑芬捅了捅李春喜，低声说：“姑娘，怎么回事？那个姓谷的，你前两天不是还和他见过面吗？”
李春喜赶紧捂住商淑芬的嘴，低声说：“妈，你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见过那人了。我们就是来这里看亲戚的，你知道没有？”
商淑芬有些不服气，挣开李春喜捂着她的手，边打量四周边说：“看什么亲戚，你和我说来这里看你对象，还要给我买布，给大宝小宝买东西吃，我才带他们来的。不然，谁和你来这个鸟不生蛋，乌龟不靠岸的地方啊。”
李春喜急得连连跺脚，“知道了知道了，我不是给你买了布吗。你记住没，待会要是有人问你，你一定得说是来看亲戚的。问你啥亲戚，你就说找李平，他们如果说没有这个人，你就说找错了。知道不？”
商淑芬斜了李春喜一眼，“神神秘秘，奇奇怪怪的。你不给我说清楚，我就直说，反正我是被你骗过来的。”
李春喜脸色一白，“妈，你可是我妈啊。这种时候，你不能这样啊！”
商淑芬哼的一声，“哦，现在当我是你妈啦，你想鬼主意骗我过来，就没想过我是你妈。”
李春喜牙一咬，狠了狠心说：“好吧，我把那个谷科长给我的钱都给你。”
商淑芬眉开眼笑地低声说：“多少钱？”
李春喜恨恨的说：“一百块！”
商淑芬一拍手，喜不自禁地说：“行，看妈的。我知道啦，我们是来找亲戚，没有人叫来的。”
两母女在说悄悄话，张野这时压着十来个人走了过来，谷广林装作着急的样子，大声说：“你们在干什么，你们这是在妨碍公务。我警告你们，不要以为山高皇帝远，你们就能当土皇帝啊！”
陈亦武摇摇头，问道：“到底谁才是土皇帝，你们一进来就喊打喊杀的，还要冲击国有财产。我怀疑你们是敌对势力派来搞破坏的，我一定要向上级申请彻查你们。”
谷广林大喊道：“许昌江，你们去陈亦武的家有什么收获。”
临时工代表许昌江表情扭曲，他半天才憋出一句，“谷科长，我们连他家门口都没进到。”
许昌江带着七个人，气势汹汹地冲向陈亦武的家里，陈曦半天没做声，就是因为她发现了这群人的踪迹。
许昌江冲到住宅区，他们早就弄清楚陈亦武房子的位置。住宅区有四排对称的院子，陈亦武家的院子在住宅区最后一列，靠近小溪的方向。
八个人看到其中一间屋子前面，有个名牌写着：陈亦武。他们推开这间屋子的大门，冲了进去。进去的时候还想着，“这里的治安真不错，家里都没人，居然都不锁门的。”
可他们越看越不对，房子再新，屋子里也不可能什么都没有。几人把整间屋子都转遍了，屋子里连根鸡毛都没找到。
其中一个喽啰说：“老大，咱们是不是走错屋子了？那个陈亦武再怎么节俭，不会家里连张床都没有。”
许昌江赶紧手一挥说：“走，赶紧的。”，一伙人呼啦啦的冲门口，来时敞开的大门居然关上了，许昌江急得汗都出来了。
屋子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院子的围墙有差不多三米高，没有梯子辅助，想自己爬上去几乎是不可能的。
许昌江跳了几下，只摸到墙头的边。他装着不在意的样子说：“来，大家赶紧搭上人梯，先让我出去，我出去就把外面的锁打开，我们赶紧出去把事办了。”
许昌江让块头最大的大功站在最下面，双手撑墙。下一个黄阿牛站到大功的背上，许昌江骑在黄阿牛的脖子上，翻上了院墙的墙头。
许昌江骑在院墙上，往下看一眼，觉得自己要掉下去了，赶紧对下面的人喊：“赶紧的，继续上来啊。”
于是下面的人你撑我，我拉你，一个接一个地骑上了墙头。虽然许昌江害怕跳下去，但队里有不怕的，一个翻身就跳下去了。
许昌江在小弟们的帮助下，一个拉一个接地下了院墙。下了院墙的许昌江突然有些懊恼，他怎么就忘了让人给他们开门走出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