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新人
女子听到黄石海这么一说，她失魂落魄地呢喃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协议不是我签的，我没有领到钱。”
黄石海对于这一幕无动于衷，他面无表情地说：“不管你知不知道，你已经签订了协议，你就得履行。我告诉你，你要是敢毁约，你得赔偿三倍的安置费！”
女子更无助了，“安置费？什么安置费？我没拿啊。”
黄石海不耐烦地说：“你没拿就是你家人拿了。”
女子双手捂脸，泪水从她的指缝流出。旁边的女孩安抚她，轻轻拍她的背，“别哭了，至少在农场还有工资，你能养活自己。我家附近有人把女孩嫁到深山，都没回来过。”
旁边的人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安慰女人，女人渐渐停止呜咽。过了一会，女人抬起来，抹干泪痕，站起来走到黄石海身边说：“我想知道谁领了我的安置费，请问要去哪里查？”
黄石海有些意外地抬头看向女子，“你可以去政府招工办，那里有登记表，里面应该能查到。”
女子礼貌地说了声“谢谢”，就转身回去坐着。旁边的女孩看她回来，有些担忧地看着她，女子深吸一口气说：“刚才谢谢你了，我叫王慧，你呢？”
女孩笑着回答：“我叫吴宁夏，因为出生在宁夏，哈哈所以就叫宁夏。”
王慧脸上浮出浅浅的笑意，“宁夏离这儿很远啊，你这是走遍整个国家了啊。”
吴宁夏发出爽朗的笑声，“哈哈哈，我也这么觉得，我可走了大半个国家呢。哎，你听说了吗，据说来农场能吃饱哦，我这次报名就是想吃饱饭，听说农场里的饭是随便吃的，只要不浪费，就能一直吃。”
王慧看吴宁夏瘦瘦的身子，笑着说道：“你能吃多少啊，看你瘦的，农场应该不会缺你那口饭吃的。”
说话间，船靠岸了，王慧和吴宁夏随着人群走下船舷。吴宁夏四处打量，看着空旷的岩洞，有些不敢置信，“这这这，农场在这岩洞里？”
站在她身边的恰巧有农场来接待的，看到她懵懂的表情，林福田噗嗤一声笑了，他回答道：“不是，农场在上边，来，跟着我们，我们带你们上去。”
一群人穿过暗河，爬过溶洞，终于从洞里出来了。罗伟百无聊赖地站在洞口，等着人群从洞里出来。
黄石海第一个走出溶洞，当看到罗伟，他嘴角扯出一个弧度，嫌弃地说：“你们农场没人啦，怎么是你来接待。”
罗伟看都不看他一眼，眼睛看着他的后边，很热情地大声招呼道：“欢迎欢迎热烈欢迎，九号农场欢迎大家的到来。来来来，大家跟我来，我带大家到你们的宿舍去。”
罗伟领着人走了，剩下计东平对黄石海笑着说：“黄同志，你好，一路辛苦了。来，这边请，我们来交接一下吧。”
黄石海也是从队伍回到地方，他和罗伟似乎是同一个队伍的，但罗伟一直对他爱搭不理，他也十分看不惯罗伟，两人每一次见面几乎都是不欢而散。
这次招工大规模招工，几乎每个部门都有指标，农垦部门也被分了指标。这批人的工资是农场发的，有门路的几乎都去了老农场，来九号农场的有的是消息不灵通不清楚里面的区别，有的是被骗进来的，还有的是贪图安置费根本不在乎地方的。
黄石海佯装不在意地问道：“你们农场能吃饱饭吗？这么大的地方，才这么少人，你们上级不管啊？”
计东平微笑着说：“我们还有五百个犯人，劳动力还是够的。我们才开荒几个月，番薯够吃。黄同志，你需要番薯吗，我可以从我的口粮里分你一些。”
黄石海“哼”了一声，“你们农场不要打肿脸充胖子，才几个月你们就能吃饱了？没饭吃，不丢人。”
计东平笑着回答：“我们是没饭吃，但我们有番薯，黄同志，您是来视察我们的粮食情况吗？”
黄石海一时语塞，上级让他敲打敲打九号农场，最好是用粮食让九号农场多接收一些人，可怎么聊到粮食够不够上面去了。
黄石海郁闷地和计东平完成了交接，罗伟这个时候也带着新职工来到了宿舍。
“大家现在看到的地方是我们的宿舍，宿舍四个人一间，厕所是公用的，在后面。左边是洗澡房，下午六点到八点有开水供应，你们要打开水就得看好时间。还有前面十米是饭堂，你们刚来，前三天饭堂和澡堂都是免费的。明天开始，你们就得上工，上工有积分，农场里的所有花销，都得用积分换取。”
陈亦武不是不想发工资，问题的根本，就是农场根本没有钱。虽然能卖出点砖头和水泥，但这些东西，建设农场都很需要，怎么都得自己够用了才能卖出去。
现在农场要花钱的项目，一抓一大把，想要多养猪养鸡养鸭，没钱买种。想要种菜，也是没钱买种，只能稀稀拉拉地在田边或者边角地种上一点。还有各种炒菜用的香料，眼馋已久的经济作物，这些的种子苗子都要钱。
所以，陈亦武弄出个积分制，就是为了把发工资的压力推到过年。虽然番薯的价格很低，陈亦武还是咬咬牙卖了十来吨，给农场添置了不少的经济作物。主要粮食就种水稻，这批人来得正好，可以开出更多的水田了。
罗伟大致给新职工介绍了农场的主要区域后，把分配好的宿舍名单还有工作安排名单交给路过的张野。
张野真没想到，路过都能给自己找份活。他无奈地看着自己手中的名单，大声地念起宿舍的分配。
宿舍分配念完后，张野让人找来一块板子，将板子订在宿舍的大门上，“你们把手上的行李放下后，来这里看你们的劳动分配。对了，今天你们刚来，饭堂为了欢迎你们，特地做了不少菜，你们动作快点。”
90.新人2
大家一听到张野说“解散”，一个两个都赶紧拎起自己行李去找宿舍。王慧带的行李很少，她挎着个布袋很轻松就找到了宿舍。
推开门，宿舍里一个人都没有。宿舍大约有八九平米，两张高低木架床放在窗口的两边。中间摆着四张桌子，都是原木，看起来似乎是刚刚打好的。
王慧将自己的小包裹放在右边的上铺，她用力按了按，床很结实，一点都没有摇晃。她看了宿舍一圈，在门背后看到一把扫帚和一个木桶，猜测应该是场里发的清洁工具。
王慧人生地不熟的，不敢去找水，只能拿起扫帚，扫了扫地。没等她扫完地，又进来了两个人。
“哎呦累死我了，这宿舍离大门好远，让我找得好辛苦。”，一个脸圆圆的，看起来很有福气的女孩拖着一个大箱子走进宿舍。
女孩看到王慧正在扫地，很热情地和她打招呼，“你好啊，我叫薛春桃，你也是这个宿舍的吗？你好你好。”
王慧还没反应过来，薛春桃已经走过来挽着她的手臂说：“你来得真快，还是先别扫了。一会还要整理床铺，地上还会脏的。”
走在后面的另一个姑娘也走进来了，她略带埋怨地说道：“春桃，你说你箱子重，可你怎么提着箱子也能跑这么快。”
薛春桃皱了皱鼻子，“何美玲，你不知道越休息越累吗，我这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我要是没力气了，你帮我抬进来啊。”
薛春桃没再搭理何美玲，她打开箱子，顺手就将一块布丢到另一张上铺上。
何美玲一看，急得直跳脚，“哎呀，你怎么放上去这么快，我们不是应该抽签来选吗。”
薛春桃“切”了一声，“我为什么不能放上面，先来后到懂不懂啊。你要是走快点，就是你放了，谁让你走得慢啊。”
薛春桃不仅嘴皮子厉害，手脚也很利索，没一会，就将箱子里的东西都拣了出来。她爬上上铺，用一个小扫帚扫去床板上的尘。
王慧看着薛春桃利落地打扫着卫生，心里充满了敬佩，她忍不住开口说道：“薛同志，你知道这儿有没有买东西的地方。我来得急，什么都没带来，想去那儿置办些东西。”
薛春桃看着对面上铺，只放着可怜兮兮的一个小包裹，她笑着对王慧说：“我不清楚，你能等我一下吗，我打扫完了和你一起去找找。我也缺了不少东西，得去买。”
何美玲跺了半天的脚，结果没一个人搭理她，她只好撅着嘴坐在书桌前。听到薛春桃约王慧去买东西，她有些心动，嘴巴张了又闭，最后还是狠狠心说：“我也去，你们别丢下我！”
薛春桃笑着说：“那就一起去，回来再打扫。”，说着她就从上铺跳了下来，拉着王慧和何美玲就要去买东西。
王慧和何美玲就这样被薛春桃拉了出来，三人问了好久，才找到卖东西的地方。
91.新人3
卖东西的地方挺新的，白墙青瓦，地面还打上了水泥，看起来非常整洁。
薛春桃几个姑娘走进去，才知道为什么这么整洁，里面零零星星摆着几个物品。五把扫帚，三个木桶，还有一匹黄褐色的布，看起来破破烂烂的。
薛春桃撇了撇嘴，扬声叫到：“哎，有人吗，买东西了。”
正在后面整理东西的吴有才听到声音，赶紧走出来，供销社第一天开张，可不能坏了口碑。
“几位，想要买点什么呢？”吴有才微笑地问道。
何美玲用手蒲扇了两下，“你们这儿，想买什么也没得卖啊。”
吴有才看何美玲的动作，他马上说道：“就是就是，我们这儿因为新开，所以什么都没有。但您说巧不巧，今天就正好进了几把蒲扇。我们这儿啊，热的时候是真热，您看看要不要买一把回去用用？”
何美玲可有可无地说道：“那就拿来看看吧。”
吴有才从柜台下面搬出一叠蒲扇，蒲扇刚刚做好，扇面黄绿黄绿的，扇边用布包着，还缝了边。
何美玲想到自己没带扇子，于是问道：“多少钱啊啊？”
“五分一把。”吴有才看王慧很犹豫，就笑着说：“我们这里卖的东西都是职工自己做的，你要是有手艺也可以做了放在这儿卖。”
王慧面露难色，她能做些糕点，但她没钱买原料啊。吴有才看她脸上神色有些为难，就接着说道：“如果你没有原料，你可以和我们申请，我们提供原料，你提供手艺。如果是这样，卖出去的东西只能给你工艺的钱。”
王慧没料到居然峰回路转，还能这样做，她有些激动地上前两步问道：“怎么申请，工艺钱能给多少？”
吴有才拿出一本本子，对王慧说：“这个手艺好与一般，工艺所给的钱是有区别的。至于申请的话，你先看看这里面的内容，上面有的，你和我说一声就可以直接去拿原料了。上面没有的，你写张申请表，在上面写清楚你要卖的东西，所需的原料，以及工艺需求。”
王慧拿起本子，本子很轻，只有四页。里面一张张表格。第一页上是编草以及竹子制品，比如扫帚、簸箕、蒲扇还有凉席等东西。第二页是木制品，什么木床、木椅还有木桶等木头做的东西。
后面三四页有铁制品，还有各种陶瓷，但后面都标明是农场出品。王慧好奇地指着一个瓷器问道：“不是说都是职工自己做的吗，这个农场出品是什么意思？”
吴有才很有耐心地回答道：“这个啊，咱们农场有砖厂，砖厂偶尔会生产些陶瓷，还有这些铁器，都需要专门的机器才能做出来。这个个人没法做的东西，我们农场自己出的就会标明是哪个厂出的，后面才容易对账。”
王慧和吴有才说话期间，薛春桃和何美玲已经将供销社里的东西都看了一遍。等王慧和吴有才说话刚一结束，薛春桃马上说道：“吴同志，我要一个陶瓷缸子，还有一席凉席，嗯……还有，……哎……你们这里的东西真少。”
吴有才被嫌弃了也不生气，仍旧笑意盈盈地说：“是啊，我们才开不到两天，很多东西没到位。再过几天，会来一些肥皂、牙膏牙刷这些东西，你如果需要就再过来看看。”
薛春桃和何美玲虽然有些东西没买到，但也算是满载而归。王慧虽然没钱买东西，但在供销社看到自力更生的希望，她也很高兴。
三人的好心情，在打开宿舍的门口后，就消失殆尽了。她们推开门，何美玲第一眼就看到她的床上躺了一个人，第二眼就忍不住尖声大叫：“你谁啊，为什么乱翻别人东西啊！”
薛春桃跟着走进来，她也看到自己的箱子敞开着，里面很多东西都被翻了出来。薛春桃的脸一下就沉了下来，“哎，你谁啊，你是强盗还是土匪，谁允许你乱翻别人东西啊。”
床上的人一动不动，看起来似乎睡着了。何美玲怒气冲冲地走过去，一下把床上的人拎了起来。
“你别给我装睡，睡着的人，眼珠子不会乱动的。你再不睁眼，我大巴掌扇你了。”
床上的人皱着眉，不情不愿地睁开了眼，“你谁啊，怎么这么没礼貌，别人在睡觉，你在那里大吼大叫什么呀。”
薛春桃气乐了，“你属猪的吧，猪八戒倒打一耙的本领都给你学了啊。你别给我来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你先把这屋里怎么变成这样了，好好给我们说说。”
93.酿酒
床上的人一把推开何美玲，“你说怎么样了，你不会看啊。这屋子出去了也没人关门，我来这的时候，就有个人在屋子翻东西，我刚开口说，哎…她转身看到有人，就推开我跑了。这些要是你们的东西，自己检查检查，看看有没有丢东西。你们要是怀疑我，我人就在这里，东西丢了，你们去找人来搜一搜。”
薛春桃皱着眉看向何美玲，何美玲尴尬一笑，“呵呵，我好像忘记锁门了……”
薛春桃走到自己床前，检查自己的东西。何美玲也走到自己的箱子前，翻翻里面的东西，嘴里嘀咕：“好像没丢东西。”
女子一拍手说：“都没丢东西是吧，那我的嫌疑洗清了。我也是这个宿舍的，我叫谷大花。大家都是那里的，我是清莲的。我们家当初凑粮食被骗了，后来说凑粮食的可以来农场。我哥就要结婚了，我们其他孩子都很小，所以来这儿的就是我了。”
薛春桃一边收拾一边说：“我是富市人，家里人要让我和我不喜欢的人结婚，我就偷了家里的单跑来了。”
王慧想了想，还是决定实话实说，船上闹过那么一场，有不少人应该会猜到一些，现在直说好过以后被人说。
“我来自安城，我是被骗过来的。”王慧苦笑着说道。
其他人听了这话，脸上神色有些诧异，但谁都没有追问，王慧松了一口气。
何美玲笑着说：“我也是富市的，我家里遇到点事，有些困难，为了安置费，就报名参加了。”
薛春桃听了眉头一挑，有些疑惑，何美玲的穿着打扮一点都不像没钱的。刚才在供销社，她买东西比自己都畅快，家里不是遇到事了，怎么花起钱一点都不手软。
虽然心里有疑问，但薛春桃也没表现在脸上，她将床收拾好了之后就准备拿碗去吃饭了。
“哎…有人要去吃饭吗？一起啊。”薛春桃拿出自己的饭盒问道。
谷大花看着薛春桃手里的饭盒，羡慕地说道：“哇这东西真方便，上面还有个盖子，扣起来里面的饭就不容易掉出来了吧？”
薛春桃笑着说：“是啊，也不知道饭堂里的饭菜怎么样，大花，你要去吃吗？”
谷大花连连点头，“要去，听说这里吃饭不要钱，我得多吃点。可是我没有像你这样，自己带碗啊。”
王慧从自己的床上下来了，“没有也没关系，他们说饭堂里有碗，拿了洗干净放回去就行。”
谷大花一听转忧为喜，“太好了，大家赶紧的，我都饿坏了！”
宿舍几个女孩开开心心地来到饭堂，谷大花看着高大的饭馆，仰着头忍不住发出惊叹：“哇，这饭堂真阔啊。”
经过的人听到谷大花的惊叹都忍不住笑了，王慧看到大家纷纷看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拉了拉谷大花。
谷大花疑惑地看向王慧，王慧赶紧小声说道：“咱们快点进去，去慢了东西要吃完了。”
谷大花恍然大悟，“对哦对哦，赶紧的，吃饭要紧。”
饭堂的地板铺着水泥，一排排整齐的水泥做的桌子凳子，饭堂里人来人往，空气里弥漫着食物的香气。闻到食物的味道，谷大花忍住惊叹，一心冲向打饭的窗口。
王慧一进饭堂的门口，就开始四处打量寻找饭碗放置的地方，看了一圈，发现左边的一个台子上堆放着不少的碗筷。她赶紧拉住谷大花，“大花，你看那里是不是可以自己拿的碗筷啊？”
谷大花转头一看，也不知道她看清楚了没有，她就开始拉着王慧往那里冲，“应该是，走走走，我们过去。”
冲到那里，王慧看到桌子旁边站着一个男人，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仍鼓起勇气问道：“请问，这些碗筷是不是不要钱？”
男人笑了笑，“这些碗筷不要钱，就是吃完了，得洗干净送回来。”
王慧和谷大花连连点头说：“应该的应该的。”
男人又说：“你们是新来的吧，待会你们吃完饭，出了门口右转，那里有个洗漱台可以洗碗。”
王慧和谷大花连连道谢，拿了碗筷，打好了饭菜，饭菜只有番薯粥、番薯叶以及一些小鱼。薛春桃和何美玲吃得直皱眉，王慧和谷大花却吃得很香，在这里至少能吃饱啊。
将新来的人都安顿好了，罗伟巡视了一遍后，就溜去陈亦武的家。大门敞开着，陈亦武正在院子里安装东西。
罗伟进门后，找了张凳子，坐在陈亦武身边，“哎，老陈啊，你记得你曾经跟我许诺过什么吗？”
陈亦武专心致志地拧着手中的螺丝，拧好了，举起来对着光线调整。陈亦武不搭理他，罗伟也不在意，继续说：“你说过要请我喝酒的，你不是说菠萝酒一个月就能酿好吗？怎么都快一个半月了，你还没叫我喝酒啊。”
陈亦武将手里的东西轻轻放入箱子，仔细地将地上的零件收拾好后，“来吧，你这馋猫，就知道你忍不了。正常果酒新酿出来，得沉三个月才能喝。你运气不错，我刚实验了几种做酒的方法，你来了就顺便帮我试试吧。”
罗伟脸都垮了，“老大，你不会吧。实验的酒你都敢哪来给我喝，你就不怕我喝了会中毒啊。”
陈亦武伸出一只胳膊，准确地揽住罗伟的脖子，“少废话，我已经测试过了，酒没问题的。你不要自己身体虚，就说是我的酒害的。”
说话完，陈亦武走进房间，提出两瓶酒。罗伟啧啧称奇，“你钱多了烧得荒，可以给点给我啊。用玻璃瓶来装酒，多浪费啊。”
陈亦武摇摇头说：“你不懂，用玻璃瓶可以观察里面的变化。我都说果酒需要观察了，你以为我在说笑么。”
陈亦武提出来的两瓶酒从外面看上去，一瓶色泽金黄酒液清冽，一瓶是几近无色的淡黄色，两瓶酒看起来度数都不低。
“老陈啊，你家的主业是不是就是酿酒啊？我从来没有见过能把果酒酿成这样清透的，还有这金黄色，天啊！！”罗伟一边惊叹，一边忍不住伸出罪恶之手，悄悄提起金黄色酒的盖子，一股浓郁的果香扑面而来，接着是馥郁的酒香。
罗伟深吸一口气，他忍不住吱哇乱叫起来，“陈亦武你是酒仙投胎的吧，天啊，我刚才闻到的是什么琼浆玉液的味道啊。”
陈亦武笑笑，举了举手中的酒瓶，调侃道：“就刚才那个水平你就醉啦？这里还有两瓶，你不打算看看？”
罗伟一个健步跨过去，小心翼翼地将陈亦武手里的酒瓶取下来，“你小心点，不要把酒给洒了，那就暴殄天物了。”
陈亦武手中的两瓶酒又不一样了，一瓶酒没有颜色，清澈透明，晃荡一下，酒液挂在瓶壁上半天都没流下来。还有一瓶，颜色橙红，色彩鲜艳得像傍晚的火烧云。
“砰”的一声，陈亦武把没有颜色的那瓶起开了。一股醇香顺着瓶塞袅袅飘出，罗伟忍不住深吸一口气，“好酒好酒！陈亦武，你不去酿酒，真是浪费啊。”
罗伟转身冲向厨房，倚仗他对陈亦武家的熟悉，他很快翻出两个酒杯，“来来来，陈亦武，你拿出这么多好酒来，不就是为了和我一起喝吗？赶紧满上，别磨磨唧唧的。”
陈亦武很爽快地将瓶中的酒倒了出来，“好，这酒本来就是邀你一起喝的，说到品酒，你可是最厉害的。来来来，你来品品。”
94.机器
罗伟接过杯子没有直接喝，而且先放到鼻子下闻了闻，然后小抿一口酒与口腔里充分接触，最后再将那杯就一口气喝下。
“老陈啊，你难道是杜康投胎吗。你不说这是菠萝酒，我都以为是用白酒泡菠萝。这酒口味柔和，入口绵甜，后味还有果香。普通的果酒，你酿出米酒的口感，还有果香，就是度数低了点。哎哎哎，你别盖盖上盖子啊，我错了，我错了，这酒一点毛病都没有，你就再给我喝点，啊…”
陈亦武看罗伟垂涎三尺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哈，你就只喝这款啊，别的酒你不喝了？”
罗伟一听大喜，“对哦，还有这么多瓶，来来来，先喝那瓶金黄色的吧，倒满点，不用怕，不会溢出来的。”，罗伟眼瞪瞪地看着陈亦武倒酒，就担心陈亦武给他倒少了。
陈亦武刚倒好，罗伟就赶紧接了过去，“哈……这杯的香气更浓郁了。”罗伟一口下去，久久没有说话，过来好一会才憋出一句话，“好好，好！入口绵甜，酒香悠长，这酒度数正好，好酒！”
罗伟将四瓶酒都尝了一遍，他非常惊讶地说：“老陈，我都不敢相信你居然能把果酒酿出花来了。以前都没见识过，你是不是酿好了就自己收藏起来，自己偷偷喝啊？”
陈亦武没好气地推开罗伟凑得很近的脸，“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啊，我为了酿出这四瓶酒，你知道我酿了多少酒吗？”
陈亦武带着罗伟走进实验室，进门就看到，实验室的一面墙上摆满了玻璃瓶。
“看到没，这些都是失败品。”陈亦武指着墙上的玻璃瓶说道。
罗伟看到这一墙的酒激动不已，“这么多啊……老陈啊，送我几瓶啊。”
陈亦武受不了罗伟，一脚将他踹出实验室。“算了，给你看也是浪费。你来了正好，我有点事情要和你商量商量。”
罗伟虽然有时候没有正形，但听到正事他还是挺靠谱的。“好吧，你想商量什么？是要在场里卖这酒吗，你放心，我第一个就去支援你的生意！”
陈亦武直接就给罗伟一会暴栗，“胡说八道什么呢，我这酒还需要你支援才卖得出去吗。我告诉你，这要摆上供销社的柜台，分分钟卖光。哎不对，这不是正事。”
罗伟有些好奇了，“这都算不上正事啊，还有什么事能比它还正？”
陈亦武想了想说：“我酿了一百斤的菠萝酒，到最后，我酿出来三十斤的成品。对这菠萝酒，我有一点小小的想法，你看啊，我们这儿虽然来了不少人，但农场还是很缺劳动力。如果我们的一些工作可以用机器代替，我想，我们肯定能发展得更快。”
罗伟听到重点了，“哦，你是不是又鼓捣出什么机器了？你叫我来，是想让我去机械厂淘换零件？”
陈亦武点点头说：“我需要一台将酒变成乙醇的仪器，我其他东西都能弄出来，就是缺了个零件，你能帮我吗？”
95.番薯
罗伟笑了，拍着胸脯说：“当然，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上刀山下火海，我一定会帮你找到零件。咱们这么铁了，你的酒是不是就是我的酒，咱们不能生份啊。”
陈亦武没好气地说道：“知道了，兄弟。酒给你留着，待会你出去要是遇到计东平，通知他，让他带些人去摘野果子，能摘多少摘多少，什么果子都要。”
罗伟眼睛一亮，“兄弟，你这是要大规模酿酒了是不，咱们这是要有口福了。我马上去找计东平，你安心酿酒，我负责所有你酿酒的果子。”
陈亦武拉住快要飞出去的罗伟，“你先别走，我话没说完。现在这批酒不能给你，我们得卖了然后去收些果子。农场现在账面上没有钱了，还缺很多东西，你看看咱们能把酒卖出去不。”
说到这里，本来有些酒意上头的罗伟冷静了一些，他走回座位坐了下来，“你说的对，我们缺少可以大量出售的商品，这酒正好能填补这个缺点。嗯，如果要出售，这酒的做一点包装，不能把好东西贱卖了。”
陈亦武点点头，“你弄出些包装出来，先拿出去给人当样品，最好是能拿些押金回来。你也知道我们账面上没钱，没钱就没法大规模买水果酿酒。”
罗伟砸吧了一下嘴，“是的，真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啊。好吧，我先去弄包装，卖了酒后再给你弄零件。”
陈曦在实验室里边听两人对话边做实验，她本来以为酿酒后提纯酒精，陈亦武做出酒精发动机是水到渠成的事。现实告诉她，想要发展科技，基础得打牢。往制造发动机上去，还是得有底子，才能经得住后面都实验与测试。
陈曦想弄酒精发动机是为了能更好地耕种土地，耕种土地是为了有能种更多的粮食，对于即将到来的灾荒，陈曦有深深的焦虑。
陈亦武这边既然不能在动力上突破，陈曦只能另辟蹊径，她要在种子上有所突破。她要培育出在恶劣天气中生长的植物，这样即使天气有什么变化，都能减少损失。
陈曦是个行动派，说做就做，她第一个下手的植物是——番薯。番薯的唯一优点是量大，现在的番薯的产量一亩大概有五百到八百斤。陈曦希望经过自己的优化，番薯能达到一亩三千到四千斤的产量。
番薯的缺点是，不易储存。大米或者麦子，经过精加工，能放二三年。番薯要怎么加工，才能放得更久。
陈曦以前不怎么吃番薯，所以她不清楚番薯到底有多少种加工种类，为了这个，她专门咨询了陈亦武。
“爸爸，你说我们天天吃番薯是不是很腻啊？”陈曦拉了拉陈亦武的衣角。
陈亦武弯下身抱起陈曦，亲昵地刮了一下陈曦的鼻子，“爸爸的曦曦这样说是不是吃腻了饭堂啊，爸爸让你罗叔叔从外面带了些大米回来，你要是吃腻了饭堂，爸爸给你煮。”
陈曦想了想说：“不光是我吃腻了，大家都吃腻了。爸爸，番薯没有其它的做法吗？为什么我们不是吃煮整个番薯，就吃番薯汤啊？”
陈亦武想想也对，这几个月里，他吃番薯都吃得烧心了，怎么不能换其它的做法。“曦曦你说得对，做法可以变一变，不能老是千篇一律的，爸爸现在就去找饭堂管理员说说。”
陈亦武放下陈曦，急急忙忙找到饭堂管理员，说是饭堂管理员，其实也没管理什么。饭堂里的调味料只有一种，那就是盐，因为盐可以自己晒，不用钱。饭堂里的食物也只有一种，那就是番薯。
陈亦武找到饭堂管理员黎米时，黎米松了好大一口气，“场长啊，你终于记起饭堂啦。您知道饭堂有多难吗，每天都是吃番薯，职工们每天一吃饭就骂，我都要被骂秃了。场长啊，咱们场里不是来了很多女同胞吗，你能调几个手艺好的来饭堂吗？”
陈亦武皱着眉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咱们现在就只有番薯，现在要找得是能将番薯做出花来的，谁让我们现在穷呢。你待会出个通知，就说厨房要招厨师，来应聘的人就做番薯。”
黎米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陈亦武看他一脸的懵懂，只能将话说得更明白点，“如果有人将番薯做出不同花样，就优先录取。”
这天晚上，到饭堂吃饭的人都在饭堂门口看到一张大大的通知。看到通知的女同胞都很兴奋，饭堂要招人了。
“哎，你们看到饭堂的通知了吗，饭堂要招人了，你们要不要去试试？”谷大花推开宿舍的门大声说道。
听到这句话，王慧抬头看向谷大花，笑着说：“我去，我在家做饭，家里人都说我做得不错。”
薛春桃从盒子里挖出一块雪花膏，仔细地抹在自己脸上，“去不了，我在家才做过一次饭，家里人都求着我不要下厨。”
何美玲说：“我也去，我以前和家里人学了不少菜，应该能进去。”
第二天一早，饭堂前挤满了人。黎米搬出一张桌子，拿出剪裁好的号码纸，大喊道：“排队，都排队。来来来，拿上号码纸，听到自己都号码就进去。听到没有？不用抢纸，有足够的号码。”
陈亦武和罗伟还有张野坐在饭堂边的办公室里，罗伟捅了捅陈亦武，“哎，你闲着了是吧，饭堂的活你也来监督，你来就来吧，拉着我算是什么意思？”
陈亦武无奈地说：“你不是号称吃遍全国，美酒美食都逃不过你的嘴巴吗？我这是让你有机会展现展现。”
张野翁声翁气地说道：“场长，我没有吃过什么美食，您让我来做什么呢？”
陈亦武拍了拍张野的肩膀，“我让你来看看，这些人有没有可疑的，饭堂很重要，有人混进来会很危险。”
张野点了点头，罗伟不服气了，“我们两个都有任务，你呢，你怎么没给自己安排点事？”
96.应聘
陈亦武笑了，“我的活就是来监督你们啊，好了好了有人来了，开始吧。”
前面进去了好几个人，出来后脸色都不怎么好看，王慧本来信心满满的，现在有些担心了。
“美玲，你说领导会不会要求很高啊，怎么每个出来的人脸色都这么难看？”王慧拉着何美玲的衣袖说道。
何美玲抽回自己的衣袖，十分冷静地说：“这不是很好吗，前面没被选上，后面的人才有更多的机会不是吗？”
王慧被何美玲这么一说，也不想再说什么，转头很专心地盯着办公室的门口。何美玲说的话太噎人了，王慧没法再聊下去了。
“55号来了没有，55号？”办公室的门口打开，走出一个青年，他对外面高声喊道。
王慧正是55号，听到声音赶紧站了出去，高声回答：“到到到……我是55号王慧！”
青年打量了王慧一眼，将门口开得大了一些后说：“进去吧。56号过来准备！”
王慧赶紧挤进去，她刚一进门，门就关上了。王慧赶紧快走几步，来到陈亦武他们面前。
王慧紧张地鞠了个躬，“领导们早上好，我是55号王慧。”
陈亦武在登记表上记录了起来，罗伟就直接问道：“如果用番薯做原料，你会做几种食物？”
王慧想了想，很有自信地说：“我能做至少十样。”
罗伟一下子来精神了，“哎，你分别说说，我都没吃过这么多种啊。”
王慧开始掰着手指头数了起来，“嗯，第一种是番薯粉，这个做起来有些麻烦，得把番薯打成粉，然后静置一个晚上。早上起来把水倒了……”
王慧正在说第三种番薯的做法，陈亦武推了推罗伟：“她说的对吗？”
罗伟撇了撇嘴，“我怎么知道她说的对不对，我只知道她说的的确有那么多种。”
陈亦武“啧”了一声，然后对王慧说：“这位同志，看来你的手艺的确不赖，嗯，你会写字吗？”
王慧紧张地摇了摇头，陈亦武安抚道：“不会写字也没关系，你去门口找喊人进来的那个人，登记下名字和组别，就回去等消息吧。”
王慧听到这句话，垂头丧气地离开了。在门口遇到何美玲，何美玲问道：“怎么样？你被选上了？”
王慧老实地回答：“我不知道，应该选不上了，他们问我会不会写字，我说不会，他们就让我回去等着了。”
何美玲的腰一下挺起来了，这饭堂居然要会写字的，自己肯定能选上。王慧找到喊人的朱家旺，向他报上自己的姓名和组别，有气无力地回了宿舍。
饭堂里的三人组正在讨论，陈亦武对罗伟说：“咱们饭堂里就只有盐和番薯，刚才听了那么多的做法方法，咱们缺少调料，就算人家有厨艺，也没法做得好吃。老罗，你明天出去，得带上两个人，让他们去采购些调料。”
罗伟点点头说：“是得采购些调料了，这样吧，刚才那个55号说的方法最多，看起来厨艺不错，就她跟着去吧。”
陈亦武接着说：“多一个吧，我们缺那么多东西，估计一个人搬不回来。你也忙着卖酒，没空带着她去买东西啊。”
陈亦武和罗伟都在想着派谁去合适，张野在一旁出了个主意：“不如让计东平去吧，他算账挺厉害的，嘴皮子厉害，应该能去杀杀价。”
三人就这样愉快地定下来了，过了几个人，何美玲走了进来。她一进来，张野忍不住注意起她来。陈亦武问了两个问题，何美玲简单地回答过后，张野突然开口问道：“何同志，你的拿手菜是什么？”
何美玲仰起下巴，得意地说：“葱烧海参！”
陈亦武低着头看资料，罗伟仍旧啃他的番薯，张野面不改色，继续问道：“你觉得哪里的海参最适合做这道菜？”
何美玲想了想说：“日本的海参最好，苏联的海参还有我国的辽参品质不错，这些海参做葱烧海参都挺不错的。”
张野笑了，“你很了解海参啊？”
何美玲仰着头说：“当然了，我家以前有船出海的，这些地方我家的船都去过，以前家里经常吃到。”
张野又问了几个问题，便让何美玲回去等消息了。
何美玲出去后，张野说：“场长，这姑娘您觉得怎样？”
陈亦武白了张野一眼，“我能觉得怎样，抓这些人，你可是专家，你问我，我问谁啊。”
张野被陈亦武这么一说，也不敢卖关子了，“这姑娘看着锋芒太露，估计是外边的人为了迷惑我们给的烟雾弹。她的后面应该还有大鱼，不能着急，要等牛鬼蛇神都露脸了，再一网打尽。”
陈亦武点点头，在何美玲的名字后面做了标记。
陈亦武和罗伟、张野坐了一天的评委，最后选出一男两女三个大厨，还有两个小工的人选。
大厨第二天就上岗了，陈亦武让他们先把番薯粉做出来。当然，他们如果有空，顺便做些其他吃的也是可以的。
王慧第二天就被通知上岗了，她高高兴兴地出门上班。来到饭堂，只看到陈亦武和陆京礼等在门口。
王慧低下头，模模糊糊喊了一声“陈场长。”，就打算从陈亦武身边溜过去。
陈亦武喊住了她，“王慧，新加入饭堂的职工在门口等，有新的任务交给你们。”
王慧一听，即将要跨进饭堂的脚马上收了回来，调转头，悄无声息地挪到陈亦武的后面站着。
没多久，另外两个厨师和小工也到了。陈亦武说：“我们的饭堂现在是要调料没有调料，要原料也没有原料。我是一个大老粗，对做菜做饭一窍不通。你们被选出来，是因为你们说的菜谱是最多的。现在，我希望你能各显神通，到海里，到山里找些吃，或者找些调料，丰富丰富我们的饭堂，可以吗？”
大家赶紧高声回答：“没有问题，一定完成任务。”
陈亦武点点头，看着这些厨师一会后，指着王慧说：“这星期暂时任命王慧同志是饭堂的总厨，她总理后厨，这礼拜吃什么，怎么吃，都听她的。哦对了，这位是陆京礼，他分管采摘还有沿海捡取，你们如果有什么需要，就和他商量。”
说完话，陈亦武背着手，踢踏踢踏走了。王慧听到他的任命时，整个人都懵了。几个人等了一会，看王慧还在发呆，一个女同志忍不住戳了戳王慧，“那个，同志，你安排一下，我们今天干什么，咱们不能一直在这里干瞪眼啊。”
王慧回过神后，连连道歉，她想了想说：“咱们今天把番薯打成粉，用番薯粉做点粿果，怎么样？”
其他人面面相觑，有个女孩吞吞吐吐地说：“现在要现做番薯粉，是不是，难度太大了。咱们才五个人，你要做四五百人的粿果，番薯粉得做到手秃了。”
大家都站起来纷纷反对，王慧几次想说话，但都被人打断。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陆京礼说话了。
“你们说的番薯粉该怎么做，我看看能不能帮你们忙。”陆京礼温声说道。
王慧有些激动地说：“大家不要说了，陆同志说可以帮我们的忙。场长没有让我们五个人自己解决，大家冷静一点。”
听到陆京礼能帮忙，其他人不说话了。王慧赶忙对陆京礼说：“番薯粉是把番薯洗干净后磨成粉，洗干净和切碎都没什么问题，就是磨成粉比较难，场里有磨盘吗，我们可以用磨盘磨粉。”
97.大餐
王慧心里大大松了一口气，才当上小组长就被撅了面子，以后的工作就不好做了。
“好的，谢谢陆组长。”王慧说道。
陆京礼脸一红，摸着头说：“我不是组长，以后叫我小陆吧，大家都是这么叫我的。”
王慧笑着说：“好的，我想问一下，你们小组一般采摘什么，赶海会找到什么呢？”
陆京礼想了想说：“我们一般就去林子边摘些野菜，现在菜地里也有一些菜，一般我们就摘些地瓜叶，还有些白菜，空心菜等。去海边就得看运气了，有时候只能捡到些小鱼，有时候能捡到大虾螃蟹，有时候还能捡到八爪鱼墨鱼。”
王慧看了看天色问道：“今天赶海了吗？”
“还没呢，还有一个多小时才退潮。”
王慧“哦”了一声，对陆京礼说道：“陆同志，你能先安排人去打番薯粉吗？我先去看看饭堂有什么调料，然后去找你，我想跟你们一起赶海，看看有什么吃的。”
陆京礼点点头，王慧转身对那三个厨师说：“张平、李大妞，你们和他们三人负责做番薯粉。待会中午我们做番薯粉粿，请尽快完成。”，王慧对张平和李大妞说道。
张平有些不服气，但也知道对着干可一不可二，只能憋气地回答：“好的。”
王慧到饭堂里检查了一下调料，发现饭堂里除了盐就没别的调料了。她看向饭堂管理员黎米，黎米毫不在意地说：“你们没来前，我们场里的人全是汉子，没有人愿意做饭。他们逼着我煮，一群人打我，我只好来了。”
王慧都无语了，几百号人的场子里居然一个会做饭的都没有，真不知道是懒，还是嫌弃做饭这活。
探明了基本情况，王慧来到了加工工厂。陈亦武拿出来的几个发动机，放了一个在这边，陆京礼让王慧忙完了就来这边找他。
王慧到的时候，一群人正在洗番薯。“陆同志，什么时候能准备好呢？”
陆京礼说：“快了，对了，这些番薯不用切太小，这台机器打粉很快的。”
王慧点点头，马上蹲下身，和张平他们一起洗番薯。没一会，番薯就洗出一大摞来了。
“好了，”陆京礼将发动机和桶都安装好后，赶忙和王慧说道。
王慧将五个人分为两个小组，一组洗番薯，另外一组切番薯，还有一个是站在桶边看打粉的情况。
王慧将这边的安排好后，给陆京礼列了一份需要采摘的野菜名单。陆京礼把野菜采摘的任务安排下去后，退潮的时间到了。
黎米说饭堂没有原料时，王慧还觉得九号农场里的人真是暴殄天物。这么大的海岸线，随便在捡点东西都是美味佳肴，他们居然连吃了几个月的番薯，实在是太傻了。
等她和陆京礼来到海滩，她才发现，是自己傻了。这片海滩大都是礁石，礁石上坑坑洼洼，边缘十分锋利。
退潮后，很多的鱼搁浅在礁石上，没有胶鞋根本没法走到里面去抓鱼。看看四周，王慧发现这儿的生蚝似乎不错，拿起一块石头，“吭吭吭”地砸起来。
没一会，王慧就敲出一堆的生蚝，陆京礼走了过来，看她身边的生蚝，忍不住问道：“王慧同志，这些是今天中午的午饭吗？”
王慧想了想说：“只有这些不够，你们看看能抓到鱼吗，还有紫菜和海带要是能弄到，有多少就弄多少。”
王慧砸那么多生蚝，不仅仅是要拿来做菜，主要是想拿来熬些耗油。自己的手艺再好，一点调味料都没有，也烧不出好吃的菜来。
赶完潮后，王慧根本提不动自己挖出来的生蚝，陆京礼和吴林一起抬到饭堂。
黎米看着这一堆的生蚝，忍不住问道：“你打算拿来做什么，这东西又腥又臭，吃多了还容易拉肚子。”
王慧笑着说：“您放心，这东西做得好就很好吃的。”
黎米没多说什么，他知道自己的手艺，这些东西难吃，也许和自己的手艺有关。
张平他们已经把番薯粉和蔬菜都拿回来了，王慧赶紧让张平去揉番薯粉，她自己和李大妞、江花一起去把捡到的鱼处理干净，然后将这些鱼做成鱼饼。
王慧让三个小工清洗捡回来的紫菜和海带，清洗蔬菜还有生蚝。
所有的前备工作做完，已经快点饭点了。王慧赶紧将切好的东西混在一起，用煮海带的水和盐简单地调了个味。几个人一起动手，包好后，上锅蒸。
98.好事
“梆梆梆梆”，轮值的人拼命的敲打着铁条，告诉大家，下工了。大家三三两两，从地头田间走了出来，向饭堂汇聚过去。
“哎，每天吃番薯吃得我反酸水，什么时候能换掉其它的食物啊。”张得水垂头叹气地说。
“想得美，我们农场才几粒米啊，连菜地都是新开的，我看至少还得吃半年的番薯。”李果回道。
“不对，今天饭堂传出的味道不像番薯，你闻闻，是不是？”张得水眼睛一下子亮了。
李果深深吸一口气，他惊喜地说：“真的啊，这香气，好像是韭菜？”
“不管是什么，赶紧的，你看他们都跑起来了。”张得水看旁边的人都跑了起来，赶紧拉着李果往饭堂跑。他这一跑，引发了连锁反应，路上的人们争先恐后地跑向饭堂。
陈亦武也来饭堂吃饭，看着一路上狂奔的人群，他忍不住对罗伟说：“这厨师招对了，没想到没油没调料，还能做出这么香的味道。”
张得水赶到饭堂，只见饭堂的窗口都排满了人，他赶紧对李果说：“你去排队，我去拿碗。”
两人分工明确，没一会就排了。“师傅，这菜怎么打啊？怎么不是自己拿了？”张得水看着眼前的饭菜问道。
以往打饭是不用人看着的，只需将一筐煮熟的番薯放在外边，再加上一锅什么都有汤，工人们自己拿番薯自己打汤。
打饭师傅笑了，“今天的饭菜要是让你们自己打，一筐都不够你们吃的。来来来，粿最多能要五个？菜你吃多少打多少，不许倒掉。五个粿不够饱，就是那边拿番薯吧，番薯是管够的。”
张得水顺着师傅手指的方向，看到熟悉的两件套，番薯筐和汤桶。
“嘿嘿，不用了，你给我五个粿还有两勺菜吧。”张得水把自己的饭碗伸了过去。
打到饭菜，张得水和李果赶紧找地方坐下来。张得水一口下去，粿果就少了一半，“呜呜呜，这粿果真实在，口味也好，呜呜好吃。”
张得水一边吃，一边说，李果皱眉说道：“你吞了再说话，吃了满嘴都是，一说话都喷出来。”
张得水一下慌了，“哎呀，喷出来了，浪费了浪费了，我不说话了。”，说完就大口大口吃起来。
陈亦武也打了几个粿果，吃完后对罗伟说：“师傅的手艺不错，如果有调料会更好，明天带那个王慧和黎米去采购些调料。我们这段时间卖了些粮食，别的不敢说，买些调料的钱还是有的。”
第二天，罗伟带上王慧和黎米去富市。船上，罗伟忍不住问黎米，“你管厨房这么久了，怎么一点调料都没卖啊？”
黎米委屈巴巴地说：“我也不怎么会炒菜，每次炒菜放油都会崩到油。我找刘红军申请资金买调料，每次都说，在他们家，用水煮就很好吃了，不用浪费那么多钱。”
罗伟挠了挠头，“哈，也是，我们刚开始是比较困难，慢慢来哈。哦那个王慧啊，待会你和黎米去买调料，我把钱给黎米，你们买了东西得登记签名啊。”
王慧很拘谨地回答：“是，我知道了。”
下了船，罗伟拎酒直奔百货商店。
罗伟到了百货商店，熟门熟路地来到一间办公室，进门就热情地说道：“老杨啊，好久不见，想没想我啊，我可想死你了。”
大大的书桌后坐着个很斯文的男人，他大约三四十岁，身材瘦削，带着副金边眼镜。听到罗伟的声音，他手也没停头也不抬说：“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没事不会想我，说吧，来找我有什么事？”
罗伟悄悄掩上门，“嘿嘿嘿嘿，可是大好事啊。”
杨悦理无奈地抬起头，“你有事说事，别笑得那么猥琐。”
罗伟掏出挎包里的四瓶酒，酒瓶很别致，扁扁宽宽的造型，有点憨有点抢眼。
杨悦理拿起其中一瓶酒，好奇地问道：“你是真的很无聊，来找我喝酒了？”
罗伟“切”了一声，“我就算去找黄河东喝酒，也不会来找你，谁不知道你千杯不醉啊。我！是来卖酒给你的！”
杨悦理仔细端详一会手中的酒瓶，接着拧开了瓶盖，一股清冽的酒香扑鼻而来。
闻到酒香杨悦理精神一振，“小罗同志，你这酒从那里拿的，不错哦。”
罗伟笑着靠了过去，“不错是吧，不瞒你说，这是我们农场自己酿的酒，你们百货大楼要不要来个十吨八吨啊？”
杨悦理知道罗伟和熟人说话没句正形，也没搭理他，径直从桌子下掏出一个酒杯，将瓶子里的酒倒进酒杯中。拿起酒杯，轻轻转个圈，放到鼻前嗅了嗅，最后小小抿一口。
“哥，你什么时候喝酒这么秀气了，以前你都是直接用瓶喝的啊。”罗伟说道。
杨悦理白了他一眼，“我现在在上班，待会出去巡视，被人闻到身上有酒味就不好了。你这酒不错啊，入口绵甜，回味还有梨香。蒸了至少一道的白酒泡的果酒吗？”
罗伟耸了耸肩，“我不知道啊，我只管喝不管怎么做出来的。这酒不错，能在你这里卖不，不能我找别人卖去。”
杨悦理没搭理他，再开一瓶继续品，当品到橙红色那瓶时，杨悦理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不再是浅尝辄止，而是连连喝了两口，“小罗啊，你这酒有意思。居然做出了威士忌的口感出来，醇厚温和，果香浓郁，真不错。”
杨悦理笑了，他最近有些头疼，市里来了一批技术支持的外国人，他们一个个都很能喝，最喜欢的酒是威士忌。市里要求要招待好他们，可这几天，他们最喜欢的威士忌断货了。
市里让他这个百货经理想办法，他想了很多办法，都没法马上调货过来，正头疼呢。没想到罗伟拿来的酒，口味竟然和威士忌一模一样。
“小弟啊……”杨悦理刚绽开笑容。
“别，你别笑，你一笑我就觉得不对劲。你还是冷酷点，正常点。”罗伟一脸嫌弃地说道。
杨悦理一下收起了脸上的笑容，这小子是几天没教训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等有空了再好好教育教育。
“你这酒我们要了，你怎么卖？”杨悦理板着脸说道。
罗伟骄傲地仰起头，“我就说嘛，我们农场酿的酒，谁喝了谁不得夸啊。哥，我跟你说……”
“伟子，你自从跟了亦武后话也多了，人也傻了。我让你给我报价格，你给我说什么？”
“哦，哥，你现在有点凶，你能好好说不……”
杨悦理觉得自己头快要炸起来，脸色越来越黑。罗伟看到杨悦理脸色变得越来越黑，赶紧恢复正常，“一块二一瓶。”
杨悦理收回要敲罗伟脑袋的手，“老四，你再这样，总有一天会被我打死。”
罗伟一点都不怕，他最喜欢的事就是撩拨杨悦理，看他变脸。“嘿嘿，我不怕，我就喜欢这样。”罗伟伸出舌头挑衅杨悦理。
杨悦理敲了敲酒瓶，“你这瓶酒最多就六两，一块二，定价有点高哦。”
罗伟拿起身边的一瓶酒，“杨先生，你能仔细好好品一品再说出这样的话。一块二，能喝到洋酒，你自己说吧，贵不贵。”
杨悦理都不想搭理罗伟了，“一块钱，能卖就卖，不能，你拎着你的酒找别人卖去。”
罗伟也不客气了，“你当我没看到你刚才的表情啊，我知道市里来了一批援助建厂的外国人，我还知道……”
99.卖酒
杨悦理揉了揉眉间，“你现在讨价还价的功力不错啊。”
罗伟头一甩，“可不是，你知道我们农场有多穷吗，我专门去比对价格，就是为了不贱卖我们的产品。我们农场好惨啊，连吃了五个多月的番薯，我们菜都是用水煮的。”
杨悦理都无语了，虽然早知道罗伟赖皮，但赖皮成这样，还是头一回见。
“咱们先不说价格，我给你看些东西。”杨悦理从抽屉找出两份报表，将它们递给罗伟。
“这张是国家顶级的酒的卖货表，这张是省里普通工厂生产出来的酒的卖货表。来来，你自己看，看清楚些，别老说我坑你。”
罗伟接过报表，仔细看了一遍，看了之后，忍不住叹了口气。
“哥，你们百货公司是不是要倒闭啦。看看这销售量，呵呵呵呵。”
虽然早知道罗伟嘴毒人赖，但听到这么肆无忌惮的嘲笑，杨悦理直接将自己手中的铅笔丢到罗伟的头上。
“哎呦，老哥，我不过是实话实说，你需要这样么？”罗伟揉着被打疼的脑袋抱怨着。
“废话少说，你说说，你看出什么了？”杨悦理说道。
罗伟弹了弹衣服，正经“好吧，我知道你想听什么。那好酒虽然单价卖得贵，但销量很低。省内的酒虽然售价低，但销量惊人，你想让我说的是这个吧。”
杨悦理要修理罗伟的手，已经伸到他的脑门了。罗伟赶紧侧头躲过，杨悦理有些遗憾地坐回原来的位置。“你想清楚没，怎么定价呢？”
罗伟虽然很想自己家的酒能卖出高价，但现实面前，他还是低下头。
“好吧，那就比省里的酒低一毛。”罗伟不情不愿地说。
省里的酒已经卖这么多年了，在省里的名声自然比自己家的响亮，为了能尽快打开自家酒的知名度，只能用低价政策来夺取市场了。
罗伟很快振作起来，“对了，你刚才喝了那么多的酒，你要帮我把这酒铺到各个供销社去。”
本来看到罗伟垂头丧气的样子，杨悦理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但听到他理直气壮的要求，又想狠狠给他几下。
“行了行了，你没事回你农场去，赶紧酿你的酒吧。不要到时候我给你订单，你交不出酒来，那就闹笑话了。”杨悦理挥手赶人了。
罗伟没有再纠缠下去，他拍拍身上没有的灰，站起来留下豪言壮语，“哥，我告诉你哦。我们农场的酒你最好收藏起来，等以后我们出名了，你想买可不是现在这个价格了。”
杨悦理一根笔头丢过去，“买不到我不会去拿你的吗，当我不知道啊，你这个酒鬼肯定会自己偷偷收藏酒。你说，我能不能找到你的酒呢。”
罗伟不敢再嚣张，只在嘴里喃喃自语，“有本事欺负黄大哥啊，欺负我算什么本事……”
杨悦理没搭理他，“你能动不？”
罗伟蔫蔫地说：“能啊，啥事？”
“能干啥，给你订单，让你去找财务领钱。”杨悦理没好气地说道。
100.回到
罗伟回去的路上一路带着笑，这他虽然没斗过杨悦理这个老狐狸，但也将酒全卖出去了。
“哎对了，你们两个买了什么？花了多少钱。”罗伟问道。这笔钱是罗伟的私房钱，他都做好了没法拿回来的准备了。
王慧很紧张，一张嘴说话，牙齿就疯狂地互相敲击，“我…我…我们……”，半天了，都没说出。黎米看不下去了，“我们买了五十斤的油，还有一百斤的酱油。”黎米说道。
罗伟点点头，只简单地问道：“钱都花完了？”
一说到这个，黎米马上眉飞色舞地说道：“都买完了。王慧太会砍价了，场长你不知道啊，卖货的老板的脸本来是红的，后来红的变成青的，后来直接就发黑了。”
终于到农场了，罗伟揣着百货商店的订单，到处找陈亦武。
陈亦武本来是在实验室里的，突然发现有些瓶里的酶发酵得又快又好。
为了找出原因，陈亦武翻找大半天以前的实验记录，后来发现这几瓶是他曾经放在隔离密室里的，还很随性地添加了不少奇奇怪怪的东西。
为了能复制这几罐酒，陈亦武到处去找自己曾经丢到罐的东西。罗伟找上门时，家里就陈曦一个人，“罗叔叔，你回来啦？我爸爸去外边找实验的东西了，你要在这儿等一会吗？”
罗伟一下船就冲了过来，还没吃饭，所以他说：“爸爸不在家就算了，叔叔去吃点东西再过来。你爸回来，你让他在家等等我。”
陈曦看罗伟春风得意的样子，知道他这趟出去收获应该不小，想到农场终于有钱了，陈曦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别人没得吃，只有自己有吃的实在是太煎熬了。陈曦曾经自己躲着吃了一块烤肉，当她出来个陈亦武说话时，陈亦武会抽抽鼻子说：“哎，那里来的肉味啊。”
隔了这么远都能闻到肉味，陈曦再也不敢吃完肉就马上大大咧咧走出去。对于这些一顿只有番薯的人来说，一点点的肉味，都会被他们察觉。
送走罗伟，陈曦赶紧跑回实验室。陈亦武这次弄出来的酶，就连学习机里都没有记载。陈曦小心地将酒倒出来，细心地抹去自己拿东西的痕迹。
没过多久，陈亦武背着个大箩筐，一身狼狈地回来了。因为丢进去的东西过于随意，陈亦武除了拼命回忆自己到底丢进去了什么，他还得去将这些东西一一找到。
陈亦武摸了摸肚子，决定还是先填饱肚皮了再干活。陈亦武放下箩筐，蹲下身和陈曦说：“曦曦，爸爸现在要去饭堂吃饭，你呢，你要去吗？”
陈曦想了想，还是摇头了，她现在一心想到实验室里去，想弄清楚瓶子里的酶功效到底怎样，它到底有什么不同。
陈曦拒绝去饭堂，陈亦武有些心疼：“曦曦，你吃饭了没？你不能撒谎骗人哦，吃了就是吃了，不吃饭会把身体饿坏的。”
陈曦想了想，从厨房里拿出一个碗，碗里有三个番薯，其中一个吃剩了一半。
101.新产品
陈亦武看着陈曦，眼里满是心疼，从小爱哭撒娇的小女孩，不闹人不粘人了，不要糖不要新衣服，一心在实验室里忙活。
陈亦武摸了摸陈曦的脑袋，“曦曦，爸爸今天带你去外面玩好不好？”
陈曦有些无语，“爸，外面有什么好玩的，不是草就是田，到处都是虫子，我不要出去。”，一想到外边糟糕呢环境，陈曦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陈亦武说服不了陈曦，很无奈地自己去吃饭。陈曦趁他不在，赶紧将那倒出来的酒液拿去做鉴定。
陈曦本来想给陈亦武留下张纸条，说自己出去玩了。可是转念一想，自己才刚刚说外面不好玩啊，这纸条要留了不就打自己的嘴巴了吗，陈曦想想还是留在家里吧。
这边，孟解然终于又找到了组织。吃番薯时，在番薯里找到了一张纸条，让他想方法接触陈亦武。
孟解然接到这个任务，心里苦得没法说。他纵然有千般手段，没有任何交集，让他如何施展。
陈亦武没一会就吃完饭，回到家，没看到人，知道陈曦又去实验室了，于是洗洗澡后也去实验室了。
“曦曦，今天在忙什么啊？”陈亦武笑着问道。
陈曦将试剂滴入试管后，回过头说：“我在做肥皂。我看到张野叔叔在山上找到无患子，每次用都得揉搓半天。我看看能不能提取皂基，制作成肥皂，这样就方便了。爸爸，我们生活中的必需品，有很多代替品，比如山上有好多橄榄，我们现在不是没有油吗，用橄榄榨油也可以啊。”
陈亦武愣了愣，回过神后说：“曦曦，你做得对。爸爸做得真不够好，到现在还让整个农场的人吃番薯。”
陈曦笑了，“爸爸，你想太多了。我这不是有空了吗，现在住房、电力都有了，不得提高提高我们的生活水平啊。这又不是很难的东西。对了，我还提炼出了味精，您待会拿去厨房？”
“味精？你那里来的海带啊？”陈亦武问道。
陈曦耸耸肩说：“每次退潮海边都一大堆，陆京礼每次去海边，都能捡到一大堆。我就想啊，小鬼子都能从海带里提炼出味精来，我怎么就不能。我试了试，一点都不难，你看，我都提炼出一大瓶。”
陈曦指着架子上的一个长长的玻璃瓶说：“爸爸，就是那个瓶子。你看，那瓶子是不是都要装满了。你拿些去厨房吧，咱们有条件，就得吃得更好些。”
陈亦武顺着陈曦的手看过去，玻璃瓶单独放在格子里，里面的白色晶体几乎要满出来了。
“哦对了，爸爸，我这里还有一些东西，你来看看。”陈曦拉着陈亦武参观她的成果。
先是一个玻璃罐，里面浸泡这一团黄绿色的麻团，陈亦武看着这东西有些眼熟，“哎哎哎，这是不是苎麻吗？怎么有点像，又有点不像。”
陈曦笑了，“有什么不同呢？”
陈亦武凑得近近的，仔仔细细看了好久，“这不是苎麻，苎麻没有这么细，也没有这么好的光泽。”
陈曦笑了，“这就是苎麻。不过不是传统的加工方式。这苎麻没有经过锤打，而且加入了酶进行发酵。苎麻的纤维在酶的作用下，自然脱落。捞起来洗净后，用另外一种酶强化纤维的韧性，最后再软化纤维，增加苎麻纤维的亮度。不过现在还没到最后一步，所以不清楚效果如何。”
整个讲解让陈亦武惊叹不已，“曦曦，你做这些东西花了多少时间啊。曦曦，小孩子长时间没有充足的睡眠，你会长不大的哦。”
陈曦假笑地露出八颗牙齿，“爸爸你说得对，问题是这些东西我没用多少时间啊。只需要将酶倒入玻璃瓶里，然后等上几天，纤维就自然脱落了。其实，最困难的是，将纤维捞出来。这东西发酵了，那个味道非常重。”
陈亦武忍不住刮了一下陈曦的鼻头，“你做了那么多实验，应该早就适应这些味道了，要是觉得臭，你就弄几个口罩来抵挡抵挡吧。”
陈曦白了陈亦武一眼，“我去哪里找可以做口罩的布料啊，用普通棉布做的口罩，不容易隔绝气味。”
陈曦说得义正言辞，嗯，当然，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是，陈曦的女红，根本没法为制作口罩这个活，提供任何有效的技术支持。
陈亦武看着苎麻，心里盘算着，是不是该将制造织布机提上日程了。
陈曦带着陈亦武走到外面，来到旁边实验室后面的院子，最角落一个大缸前，“爸，这是我无聊的时候做的，开始只是随机地将东西丢进去。后来……嗯，其实我有好长时间没有来观察了。因为它开始发酵后，这里面的味道就变得非常霸道……
爸，你还记得你前面有抱怨过什么吗？”
陈亦武从记忆深处扒拉出自己说了什么，好像…自己是这么说的：“是不是哪个沼化池漏了，赶紧让人去看看，这么臭，整个农场都闻到味了，后面还怎么工作啊。”
在陈亦武搜肠刮肚找自己讲了什么的时候，陈曦到实验室里，找了把有长长把柄的漏勺。
陈曦拿着漏勺回到实验室的院子，陈亦武也从回忆中清醒过来。看着陈曦手中的漏勺，陈亦武有些害怕。
“曦曦，你不会要将里面的东西捞出来吧。曦曦，你还记得这缸东西的味道吗，咱们是不是买口罩了，再来打开它……”
陈曦老神在在，“爸爸你放心吧，这东西早就没啥味了，该发酵的，早发酵完了。剩下的都是精华，爸爸你要猜猜这东西是什么吗？”
陈亦武拍了拍陈曦的头，“这东西，我是第一次见，我怎么可能知道里面是什么。”
陈曦举起大勺，深深地探进去。然后有些吃力地将缸底的东西捞起。等东西捞出来，陈亦武定睛一看，满满一勺白色的凝胶状的物体。
“曦曦，这是什么啊？”陈亦武问道。
102.新产品2
陈曦歪了歪脑袋，想了想说：“我不知道，前几天我嫌弃它味道重，没捞出来，那几天从上面看还像污泥。我刚才走过来，才发现它没味道了。”
“好好好，爸爸知道，你先放下去，爸爸去找个能装的罐子，然后再捞出来看看是什么。”
陈亦武搬来一个罐子，把大缸里的东西捞到罐子里，然后搬到实验室。
陈曦和陈亦武看着罐子里的东西，陷入了沉思。
“爸，这东西滑溜溜、软趴趴的，能用来做什么呢？”陈曦用棍子戳了戳罐子里的东西。
陈亦武拿棍子挑了一些白色凝胶出来，仔细端详了好一会才说：“不知道啊，黏糊糊的，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陈亦武和陈曦把白色凝胶晒干，放在酒精灯上烘干，加上试剂测试……
为了找出这东西的用处，陈曦和陈亦武用了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才琢磨出一点点门道。
这东西，是植物粘合剂，适用于同科属的植物嫁接。至于嫁接的成果怎么样，还没来得及测试。反正陈曦趁陈亦武不注意，兴致勃勃地在山上嫁接了五六十棵果树。
别的不说，苹果和梨，橙和橘子，陈曦就祸害了四五十棵。祸害完树木，陈曦还要嫁接瓜类，青瓜和南瓜，冬瓜和南瓜，各种瓜类……
陈曦一心投入在瓜田里，整个人被晒得黑黢黢的。她正弯腰给墙脚的瓜苗嫁接，突然门口传来了一个声音，“小孩，你在做什么？”
陈曦转过头，看到一个老婆婆站在她家门前，探头探脑的往里看。陈曦皱起了眉头，这人很面生，农场最近好像很热闹，不知道是不是又来人了。
陈曦没有搭理这人，没想到这人看陈曦不搭理她，她自己走了进来。“哇，你家种了这么多菜啊。你们吃得完吗，吃不完不就浪费了，婆婆帮帮你吧。”
王三花在门口看了很久了，这家人就一个小孩子在家，看他们家应该条件不错。让王三花眼红的是，他们家居然有这么一块地种东西。
王三花是黄大江的妈妈，黄大江回去说可以让家里一个女性来上班，家里都闹疯了。黄大江说场长针对他，不许他带老婆过来，王家里大大小小都觉得不是什么大事。黄家里的女子，都觉得自己有资格过来。
不过最后胜利的是黄家小女儿黄果儿，王三花最疼黄果儿，为了把机会给黄果儿，王三花最后把家给分了。
黄果儿有这个机会，王三花决定和黄果儿一起过来。王三花打算在农场给黄果儿找个丈夫，最好能找到当官的。黄果儿被她养得娇美动人，这些男人被关在这里这么久了，肯定会被她姑娘迷倒。
王三花前两天跟着黄大江来的，黄家因为黄大江因为没有准时回来，一回来就被拉着去工作了。除了吃饭时间能回来一下，剩下的时间都扑在田里了。
黄大江本来想一来就让黄果儿去报道干活，第一天王三花说太累要休息，就没去成。第二天，王三花一大早就拉着黄果儿出去了，黄大江打完饭回来，人影都不见，只好先去开工了。
黄果儿被王三花拉着走到干部区，王三花看着整齐的瓦房，平整干净的水泥路，忍不住对黄果儿说：“果儿，你看看你看看，这路，这房子，哎呀呀，你要是能住进去，那就享福了。”
黄果儿睁大了眼睛，往四下里看看后说：“妈，你别胡说，哥不是说了吗，住这里的现在只有场长，人家有老婆的。”
王三花切了一声，“怕什么，你哥哥不是说了吗，这儿不是只给场长的，只要符合了条件，就能住进来。我没让你嫁给那个什么场长，我让你在能申请房子的人里面找一个。”
黄大江的家在山里，住上瓦房成了他们的心愿。黄果儿有些羞涩地回道：“妈～～～你别再胡说了～～”
王三花拍了拍黄果儿的手说：“害羞什么，你妈我打听过来，这片没啥人。我的姑娘啊，你知道这儿的工人是干什么的吗，都是来种田的。我在家都没让你种过地，你知道种地多辛苦吗？”
黄果儿有些犹豫了，被王三花这么一说，她自己也觉得种田太苦了。两母女在小区里溜达，突然看到一家开着门，王三花上前凑近看。
看了一会，王三花发现这屋里应该没有大人，只有一个孩子在走来走去，于是就上前套近乎。
陈曦没搭理王三花，她走到王三花面前，用手势示意王三花离开。王三花看明白陈曦的手势，脸上的表情青一阵红一阵。黄果儿在门外看到了，赶紧进来，拉着王三花离开。
王三花一边走一边低声骂，“这不通人情的小混蛋，一点礼貌都不懂，你以为你爸爸是场长就了不起了，也不知道你爸爸能当多久的场长。呸！！”
王三花走回去，看到黄大江留在桌子上的早餐，眼睛一亮，“妹仔，快来，这里的伙食真不错。大江说过，这里吃饭免费，没想到伙食这么好。”
王慧今天早上做的早餐是南瓜番薯饼加番薯糖水，饼烘得焦焦脆脆，番薯糖水里的番薯又糯又甜，母女两人吃得开心极了。
陈亦武在饭堂看到黄大江，正想找他说话，就看到他拿两个大大的汤碗，一个装了满满一碗的南瓜番薯饼，另一个装番薯糖水，托着两个大大的汤碗，急匆匆地往外走。
陈亦武皱起了眉，他转身找来管理饭堂的黎米，“黎米，饭堂允许别人带出去吃吗？”免费的就这点不好，老是担心食物会被浪费。
黎米听到这句话，马上回答：“不允许，刚才黄大江拿回去，是因为他的妈妈妹妹来了，他打的是三人份的。”
陈亦武挑了一下眉，“我什么时候说过，自己家亲戚来了，可以随便拿饭堂里的东西的？”
黎米想了想，好像真没有说过，“场长，您不是说可以带亲戚来上班啊。黄大江带他妈和他妹来，我以为她们都是农场职工，就直接给他们方便了。”
103.积分
陈亦武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本来想回去实验室的，遇到这样的事，陈亦武决定先去办公室处理一下。
“东平啊，我不是说要到饭堂吃饭要用积分，怎么到了今天还没有推行？”陈亦武问计东平。
计东平有些苦恼地说：“您那时候没有说立即执行，让大家先记好积分。我去催要积分，几个队长都说没有整理好，就没有开始执行。”
陈亦武脸色一沉，“整理积分标准，按照积分标准记录积分就可以了。积分记录这么难吗，你去通知下，下午三点开会。让队长们带上他们的积分登记表。”
计东平看陈亦武脸色发黑，知道他心情不好，赶紧出门去找人，准备下午开会。
“哎，你说怎么又开会了。真是干活不见人，就开会积极。”刚当上小队长的黄根头翘着腿低声说道。
黄大江有些坐立不安，他一回来，计东平就让他按照标准把手里人的积分算出来。
黄大江本来想加班加点做出来，无奈他母亲如果把积分交上去，就不能在饭堂里吃白食了，于是不让他交上去。
他来开会时还有些忐忑，没想到，刚才和李建平交谈时，发现他也没交上去，这时心里才有了一点安慰。
陈亦武走进会议室，叽叽喳喳的讨论声一下子就没了。看着下面坐着三十多号人，陈亦武脸色十分难看。
对于怎么管理一个农场，陈亦武一点经验都没有。这个农场交到他手上时，他第一反应就是，不能饿死人。当番薯丰收了，仓库里有粮食，他心里安定了一些。现在他想的就是，让大家吃得好一点，穿得好一点。
可是总有人在底下做手脚，他知道，队伍里肯定有努力的，也肯定有想不劳而获，或者是劳了一想获五的人。
“我给了两个星期让你们统计积分，现在已经一个月了，来没有把积分交上来的，来说说你们的理由。第一个，李建平。”陈亦武冷着脸说道。
李建平慢慢站起来，神色紧张地轻声说：“我我我，我已经算了，里面有些积分没弄清楚，就就就又拿回来重新算。”
陈亦武脸色更差了，“积分没弄清楚？什么意思，你们不认同现在的积分评分标准？”
李建平低下头，低声说：“我们组是种植经济作物的，到现在也没有多少种经济作物能种植。不是我们不种，是场里没有活给我们，按活来算分，这不公平。”
陈亦武眉一挑，“所以你们想按什么来算分？”
李建平低着头，继续说：“我们组不是不干活，而是没有活给我们干。这种情况，应该给我们算满勤。”
陈亦武怒极反笑，“你们组都这么觉得，那以后怎么安排你们工作，不干活都能领全勤，干活了不是得往上加了？”
李建平吞了吞口水，“没有，我是这么觉得的。如果有活给我们干，就按照活的多少算分。没有活，不是我们的问题，是农场没给活。人家工厂不也是这样的么？”
陈亦武点点头，说道：“看来你很有成算，可是我记得我当初和你说的是，我暂时顾不上经济作物，让你到山里去找些东西移植到田里。”
陈亦武微笑着看向李建平，“你自己说，我有没有说过这句话。”，陈亦武是盯着李建平说的。
李建平有些犹豫，过了一会，才慢慢地点了点头。“您是说过，我当时就到山上找了，这东西天生天养的，移植到田里，没几天就都没啦。您说，这能怨我们组吗？”
陈亦武礼貌地忍住自己的吐槽，“李建平同志，也就是说，你曾经把我交代的事给弄砸了，而我一直没来验收？这算不算我的错呢？”
李建平很想说“是”，但还是存有一点理智，他咬着牙，没有说话。
陈亦武苦笑了一下，自己想要带着所有同甘共苦的人一起往前走，但没想过别人愿不愿意。现在好了，既然有人不愿意，那就放过彼此。
陈亦武笑着说：“李同志，既然经济作物不合适你，那么我将你从这个组里调离吧。又或者，你觉得这个农场没有适合你的地方，我可以马上给你写同意书，让你马上离职。”
李建平的脸一下变白了，陈亦武一向和蔼可亲，场里人提意见就算和他的意见相违，也不会训斥或处罚。他这次敢这么当面对着干，就是觉得自己占理，就算陈亦武不同意，他也没有理由处罚自己。
“场长，不是，我没有不适合经济作物组。我可以干活，您不要开除我。我这也是想着组里的弟兄不容易，想给他们找些出路，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李建平一下子跪在地上，脸色苍白地哀求道。
陈亦武这时候还看不出李建平有猫腻，都浪费他以前的战斗经验了。
“李建平同志，你这是在做什么，既然你们都嫌弃经济作物组没有活干，那我把你们调到有活干的组里，这不就是得偿所愿吗？你这是在做什么？难道你只想得积分，根本不想劳动？”陈亦武说道。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李建平知道自己就算磕头认错，也挽回不了什么，只好乖乖地站起身来。，
陈亦武笑笑说：“李建平同志调到红砖厂工作，红砖厂的工作一向繁重，很符合李建平同志要求。李建平同志积极肯干，一心要到生产最前线，咱们给他鼓鼓掌。”
会议室里众人你看我，我看你，过了一会才慢慢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
陈亦武没搭理这些人，继续说：“还有谁没有交积分表？”
黄大江的心脏，在李建平站起来后就一直“砰砰砰”地跳。等陈亦武再次问到积分表，黄大江觉得自己都要晕过去了。
但他又不敢真的晕过去，只能硬挺着说：“我…我还没交。”
陈亦武看到黄大江站起来，只觉得自己看人的功力退化得太严重了。
104.回来
有些人可以共苦，却不能同甘。在陈亦武的记忆力，黄大江勤劳肯干交代的事情没有完不成的，但就是这么一个人，都不主动干活了。
“好吧，你什么时候能把积分表交来？”陈亦武问道。
黄大江扭捏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明…明…明天！”
陈亦武点点头，没说好，也没说不好。面无表情地开始下一个内容，“现在我们开始讨论下一个问题，李建平同志去了红砖厂，我就暂代经济作物组长这个职务。”
这句话一出，让李建平手下的三个小队长愣住了。李建平被陈亦武撸下来了，三人都暗自窃喜，感觉自己有机会再进一步。没想到陈亦武居然自己暂代，这三人还笑容可掬，这一来，全成了霜打的茄瓜，全蔫了。
“接下来，经济作物组将会有不少的工作。一小队队长，杨茶，你们队负责田里花生和棉花的施肥浇水。二小队队长，王丰盛，你们队负责收集山里的各种野果，洗净后运到农场的酒厂。至于三队队长，吴林杰，你待会开完会了留下来，我有事找你。明天收积分表，你们有的人交上来的还不全，明天补齐。”
陈亦武敲了敲桌子说：“还有什么事吗？没有就散会！”李建平已经撺掇了好几人不交积分表，结果没等他们一起说话，就被陈亦武镇压了。
陈亦武带着吴林杰来到家里，拿出几根处理好的枝条，“林杰，这些就是你们这个星期的任务。这些枝条，都是从两年生的植物上选取的。来，这是选取的重点……”
陈亦武将如何选取嫁接树苗，如何找到适合的枝条，将里面的要点仔仔细细明明白白地说清楚。
陈亦武给吴林杰说了差不多三个多小时，吴林杰才勉勉强强清楚该怎么操作。
送走吴林杰后，陈亦武浑身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陈曦走过去，给他锤了锤脚。
“爸爸，你这是怎么了？我今天又试着给几株苹果树嫁接，我感觉还不错。”陈曦说着拿起桌前的枝条，比划了起来。
这时门口传来一个声音，“哎呦喂，我快要累趴下来。来个人，帮我把东西搬进去啊。”
陈亦武本来不想动弹了，但罗伟的哀嚎实在太惨了，陈亦武只好慢慢挪到门口。
“哎，你是打劫了那个垃圾站，怎么看起来这么凄凉？”陈亦武踢了踢脚下的编织袋，没好气地说道。
已经横躺的罗伟，从一堆编织袋中伸出他的手臂，挥了挥手说：“好饿啊，陈场长，能给口饭吃吗？”
陈亦武自己也很累，但看罗伟这一身，应该是在外面跑了很久。他转身回屋子，找了个碗，冲了点鸡蛋花给罗伟。
罗伟接过鸡蛋花汤，都没来得及吹凉，两口三口就喝完了。
喝完鸡蛋花，罗伟才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哎呀我的天啊，终于吃上一口热食了。哥，我的哥啊，你知道我多可怜吗，哎呦，我真的太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