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
“那咱们就出发吧?”
安凝砂点了点头,没有再追问。
“林老板也一起?”
安凝砂撩开了车帘,周怀鹤隐约的看见了坐在里面的齐临兆。
“对。”
安凝砂转头看了一眼的齐临兆,看他没有说话的意思,转过头来对着周怀鹤说道。
周怀鹤的脸色有一瞬间的呆滞,随后点了点头,也没说话。
一行人在十一天后终于是到达了昌城的范围之内。
因为他们是从北边过来,一路上也还算安全。
可是进到昌城就不一样了,两两三三衣衫褴褛的人,满脸的木然坐在一起,像是被剥夺了灵魂一样。
安凝砂和齐临兆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所以看见这种情况也只是皱了皱眉头。
但是周怀鹤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情况。
虽然他也在外行走,可是这两年说实话大齐还是很安宁的。
“给点吃的吧,给点吃的吧。”
瞧见安凝砂他们的马车往过走,一些还有力气的人便慢慢的挪到了路上,跟在车边一直走着。
周怀鹤看着有些不忍,想要从马车中拿些吃的分给路上的灾民。
但是还没等他有所动作,安凝砂便放下了撩开的车帘。
“我劝你最好不要将你的想法付诸实践。”
安凝砂淡淡的说道。
在几人进城之前齐临兆便让人轻简了行装。
现下他们三个人坐在一辆马车里面。
“马上就进城了,午膳咱们可以在我家用,这些就给他们吧。”
周怀鹤指着桌子上放置着的那些他们带的吃食。
“外面那么多人,你准备给谁呢?这些够多少人吃?”
安凝砂皱起了眉头压低了声音说道。
之前她一直觉得周怀鹤算是一个清醒通透的人,怎么现在感觉有点傻白甜呢?
“你将这些食物现在给出去,他们必定会一拥而上,你觉得外面那么多人咱们能全须全尾的出去吗?”
“外面那么多灾民就这些东西都不够扬汤止沸的。”
看着周怀鹤没再说话,安凝砂也不再说了。
他只要能听进去话就好。
齐临兆眉间有些阴郁,昌城的情况已经是这个样子了,那么受灾最严重的溟城川城不知道变成了什么样子。
安凝砂伸手落在了齐临兆的交叠的手上,给了齐临兆无声的安慰。
齐临兆抬头看向安凝砂,看着安凝砂眼中的坚定,他的皱起的眉头也散开了些许。
周怀鹤现在已经对于两人亲密的互动无感了。
若说上一次他们从林邑往京城来的时候,周怀鹤还想争取安凝砂的青睐。
那么这一路上,他已经没有这个想法了。
他明显看得出来安凝砂对于齐临兆有别样的关注和温柔。
他不知道这几个月不见安凝砂的时候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他感觉得到他已经被踢出局了。
若是他心里想的这些被安凝砂和齐临兆知道,那么他们一定会告诉周怀鹤,这个局自始至终他都没进的去。
三人沉默了一路,终于在进入了昌城。
昌城内和昌城外完全是不一样的两个世界。
昌城之内摊贩甚至还在正常的出摊。
吆喝的烟火气和城外的景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周家就是昌城的土皇帝,府邸修建的非常的豪华。
安凝砂下了马车看见眼前的门楣,眼底划过了几丝晦暗。
“大少爷!”
门口的小厮看见马车上面走下来的周怀鹤赶忙迎了上来。
“今日家中有什么事情吗?”
周怀鹤看到了周家的人,立即便问道。
他早就给家里来了信,往常自己走一个多月,家里都会派人在城门口接他,可是现在这种情况完全就像是家中完全忘记了自己今日回来。
“家中族老们在开会。”
小厮彼此对视了一眼,都有些讳莫如深的样子。
周怀鹤从这些小厮的话语和神情中明白了家里或许有了什么大事情。
他皱起了眉头。
“安大夫,林老板,咱们先进去吧,我家中今日可能是有些什么事情,等到事情结束之后,我给两位办洗尘宴会。”
说完之后,周怀鹤给家中的小厮叮嘱了一下,让她们将两人安排到客院,他则是快速的往周府内走了进去。
安凝砂看了看周怀鹤急匆匆的背影,眼里闪过了一丝暗芒。
周怀鹤忘记告诉小厮安凝砂和齐临兆的身份了。
小厮看着周怀鹤和安凝砂熟稔的样子以为两人是夫妻,便将两人安排在了一处院子里。
安凝砂对此倒是没有什么异议,倒是齐临兆一直有点欲言又止。
“你先去休息,我去府内看看。”
安凝砂已经告诉了齐临兆她怀疑这周府主事的梅姨娘也是蜀国派来的间谍,应该还是个大间谍头子。
“你小心一点。”
齐临兆点了点头,他现在身体的情况暂时也不能动武,若是跟着去其实算是安凝砂的拖累。
“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
安凝砂点了点头便翻过院墙,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齐临兆看了一眼安凝砂离开的方向然后回到了屋内,关上了门。
安凝砂刚才也听到了小厮说的话,周家的族老今日来了周府,想必是在一起议事。
既然是议事应该就是在正厅。
她一路摸索着朝着府邸的中央摸索过去。
“不行,我不同意,你们如何能这样做。”
刚摸索到一处房屋的附近,安凝砂准备往四周看看确定一下自己的位置便听到了周怀鹤从屋内发出的咆哮声。
安凝砂当即隐藏了自己的身形,找了个能看到屋内的窗口,悄悄的往里面看去。
只见屋内坐了大概有二十几个人的样子,有一些像是族老,大多年纪比较大,发须都是白色和银白色的。
主位坐着一个中年男子,他的侧首坐着一个女子,女子容貌中等偏上,不算是什么绝世的美人,但是别有一番风韵。
这位应该就是那位梅姨娘了。
安凝砂默默得想着。
“你不同意什么?”
坐在正中的中年男子沉着脸对着周怀鹤说道。
“我们周家是昌城的贵族,城外那么多灾民,我们要置之不理吗?”
梅姨娘
三人沉默了一路,终于在进入了昌城。
昌城内和昌城外完全是不一样的两个世界。
昌城之内摊贩甚至还在正常的出摊。
吆喝的烟火气和城外的景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周家就是昌城的土皇帝,府邸修建的非常的豪华。
安凝砂下了马车看见眼前的门楣,眼底划过了几丝晦暗。
“大少爷!”
门口的小厮看见马车上面走下来的周怀鹤赶忙迎了上来。
“今日家中有什么事情吗?”
周怀鹤看到了周家的人,立即便问道。
他早就给家里来了信,往常自己走一个多月,家里都会派人在城门口接他,可是现在这种情况完全就像是家中完全忘记了自己今日回来。
“家中族老们在开会。”
小厮彼此对视了一眼,都有些讳莫如深的样子。
周怀鹤从这些小厮的话语和神情中明白了家里或许有了什么大事情。
他皱起了眉头。
“安大夫,林老板,咱们先进去吧,我家中今日可能是有些什么事情,等到事情结束之后,我给两位办洗尘宴会。”
说完之后,周怀鹤给家中的小厮叮嘱了一下,让她们将两人安排到客院,他则是快速的往周府内走了进去。
安凝砂看了看周怀鹤急匆匆的背影,眼里闪过了一丝暗芒。
周怀鹤忘记告诉小厮安凝砂和齐临兆的身份了。
小厮看着周怀鹤和安凝砂熟稔的样子以为两人是夫妻,便将两人安排在了一处院子里。
安凝砂对此倒是没有什么异议,倒是齐临兆一直有点欲言又止。
“你先去休息,我去府内看看。”
安凝砂已经告诉了齐临兆她怀疑这周府主事的梅姨娘也是蜀国派来的间谍,应该还是个大间谍头子。
“你小心一点。”
齐临兆点了点头,他现在身体的情况暂时也不能动武,若是跟着去其实算是安凝砂的拖累。
“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
安凝砂点了点头便翻过院墙,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齐临兆看了一眼安凝砂离开的方向然后回到了屋内,关上了门。
安凝砂刚才也听到了小厮说的话,周家的族老今日来了周府,想必是在一起议事。
既然是议事应该就是在正厅。
她一路摸索着朝着府邸的中央摸索过去。
“不行,我不同意,你们如何能这样做。”
刚摸索到一处房屋的附近,安凝砂准备往四周看看确定一下自己的位置便听到了周怀鹤从屋内发出的咆哮声。
安凝砂当即隐藏了自己的身形,找了个能看到屋内的窗口,悄悄的往里面看去。
只见屋内坐了大概有二十几个人的样子,有一些像是族老,大多年纪比较大,发须都是白色和银白色的。
主位坐着一个中年男子,他的侧首坐着一个女子,女子容貌中等偏上,不算是什么绝世的美人,但是别有一番风韵。
这位应该就是那位梅姨娘了。
安凝砂默默得想着。
“你不同意什么?”
坐在正中的中年男子沉着脸对着周怀鹤说道。
“我们周家是昌城的贵族,城外那么多灾民,我们要置之不理吗?”
看来他们是在商量处置灾民的事情。
安凝砂猜测道。
“鹤儿,你冷静一点,灾民的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容易解决的。”
那名女子看着周怀鹤安抚的说道。
“姨娘。”
周怀鹤一听到女子说话也冷静了下来。
而他这一声姨娘也让安凝砂确定了这个女子的身份。
能在这儿和族老一起开会的,不是当家主母,而是一个姨娘,那么这个姨娘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
此人就是梅姨娘。
“朝天前一段时间派了四皇子下来赈灾,可是还没做什么事情呢,四皇子便被灾民重伤了。”
“因为四皇子是在昌城出的事,家里现在也乱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灾民的事情,咱们稍后再说。”
看着梅姨娘温柔的样子,安凝砂总觉得有点似曾相识。
这不就是张夫人伪装的那个样子吗?
温柔,知性,又极其的有头脑,简直是世家必备主母。
安凝砂有些无语。
怎么这两个人还在这撞人设呢?
她也是见过别的间谍的,自是知道蜀国的女间谍都是各有所长,各有风姿。
或许是离得太远了?一个林邑一个昌城一南一北倒是也不会发现两人相似。
她在心里吐槽道。
“你放心,灾民的事情咱们肯定是要管的,只是现在一时半会儿还没有商议出一个方法来,你也不要这么激动,别跟你父亲顶撞。”
女子继续说道。
“我知道了。”
周怀鹤垂了头有点蔫儿。
“你这一路从京都回来也辛苦了,赶紧去休息一下,你父亲与诸位族老商议完事情咱们便一起吃家宴。”
梅姨娘这句话已经是在赶周怀鹤走了。
“父亲,姨娘,各位族老,怀鹤先告退了。”
周怀鹤抿了抿唇拱手说道。
看着周怀鹤离开,安凝砂更是收敛了自己的气息蹲在了墙角。
想要听听他们还要说什么。
“那么这件事情就按照刚才商议的办。”
周怀鹤离开之后,坐在主位上的周家主便对着在座的各位族老说道。
“是。”
“好。”
底下坐着的各位族老稀稀拉拉的说道,显然并没有非常的赞成,但是有没有办法的样子。
安凝砂愣了,她没有想到人家这就说完了,自己竟然半点内容都没有听到。
接下来便是各位族老离席。
安凝砂还是在墙角蹲着,企图能再听到一些零星的内容。
“好了,别黑个脸,鹤儿好不容易回来。”
梅姨娘和周家主留在了最后。
“我倒是不知道他这个时候回来干嘛,诚心来添堵的。”
周家主显然刚才被周怀鹤气的不轻。
“我去吩咐厨房,你叫姐姐一起,听说鹤儿还带了朋友回来,你就别这样了。”
真的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好姨娘啊!
安凝砂忍不住惊叹。
这个梅姨娘比起张夫人来说段位高很多。
若不是安凝砂早对梅姨娘有“偏见”,那么她一定会好好的检讨自己是不是怀疑错了人。
“你就惯着他吧。”
虽是这样说的,但是安凝砂听得出来周家主没有半分怪梅姨娘的意思。
接风宴
看来他们是在商量处置灾民的事情。
安凝砂猜测道。
“鹤儿,你冷静一点,灾民的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容易解决的。”
那名女子看着周怀鹤安抚的说道。
“姨娘。”
周怀鹤一听到女子说话也冷静了下来。
而他这一声姨娘也让安凝砂确定了这个女子的身份。
能在这儿和族老一起开会的,不是当家主母,而是一个姨娘,那么这个姨娘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
此人就是梅姨娘。
“朝天前一段时间派了四皇子下来赈灾,可是还没做什么事情呢,四皇子便被灾民重伤了。”
“因为四皇子是在昌城出的事,家里现在也乱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灾民的事情,咱们稍后再说。”
看着梅姨娘温柔的样子,安凝砂总觉得有点似曾相识。
这不就是张夫人伪装的那个样子吗?
温柔,知性,又极其的有头脑,简直是世家必备主母。
安凝砂有些无语。
怎么这两个人还在这撞人设呢?
她也是见过别的间谍的,自是知道蜀国的女间谍都是各有所长,各有风姿。
或许是离得太远了?一个林邑一个昌城一南一北倒是也不会发现两人相似。
她在心里吐槽道。
“你放心,灾民的事情咱们肯定是要管的,只是现在一时半会儿还没有商议出一个方法来,你也不要这么激动,别跟你父亲顶撞。”
女子继续说道。
“我知道了。”
周怀鹤垂了头有点蔫儿。
“你这一路从京都回来也辛苦了,赶紧去休息一下,你父亲与诸位族老商议完事情咱们便一起吃家宴。”
梅姨娘这句话已经是在赶周怀鹤走了。
“父亲,姨娘,各位族老,怀鹤先告退了。”
周怀鹤抿了抿唇拱手说道。
看着周怀鹤离开,安凝砂更是收敛了自己的气息蹲在了墙角。
想要听听他们还要说什么。
“那么这件事情就按照刚才商议的办。”
周怀鹤离开之后,坐在主位上的周家主便对着在座的各位族老说道。
“是。”
“好。”
底下坐着的各位族老稀稀拉拉的说道,显然并没有非常的赞成,但是有没有办法的样子。
安凝砂愣了,她没有想到人家这就说完了,自己竟然半点内容都没有听到。
接下来便是各位族老离席。
安凝砂还是在墙角蹲着,企图能再听到一些零星的内容。
“好了,别黑个脸,鹤儿好不容易回来。”
梅姨娘和周家主留在了最后。
“我倒是不知道他这个时候回来干嘛,诚心来添堵的。”
周家主显然刚才被周怀鹤气的不轻。
“我去吩咐厨房,你叫姐姐一起,听说鹤儿还带了朋友回来,你就别这样了。”
真的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好姨娘啊!
安凝砂忍不住惊叹。
这个梅姨娘比起张夫人来说段位高很多。
若不是安凝砂早对梅姨娘有“偏见”,那么她一定会好好的检讨自己是不是怀疑错了人。
“你就惯着他吧。”
虽是这样说的,但是安凝砂听得出来周家主没有半分怪梅姨娘的意思。
两人走了之后,安凝砂悄悄的从墙角溜走。
不过她不知道的是,她走了之后刚才那位已经离开的梅姨娘便走到了窗下她刚才呆着的地方。
若有所思的看了一会儿。
“安大夫去哪里了?”
安凝砂刚走进院子,便看到周怀鹤从院门处进来了。
“我的银针好像落在马车上了,原本想要出去找找,可是你家有点太大了,我怕迷路就又回来了。”
安凝砂浅笑了一下说道。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找到了吗?”
说着齐临兆便打开了房门看着安凝砂询问道。
“出去走了一段儿发现不认识路,也没遇见府中的下人能指路的,我就回来了。”
看着两人一唱一和的,周怀鹤刚才心里的那一些怪异也逐渐消失了。
“我等下吩咐府里的人去找。”
周怀鹤笑了一下说道。
“是这样,刚才我也太忙了没有顾得上,给林老板的院子在另一边。”
周怀鹤刚才出来之后询问两人住在哪里,便被告知将两人一起安排在了夏苑。
他便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
“没事,不用麻烦了,我们也就是暂住。”
安凝砂看了一眼齐临兆微微一笑,她有些担心齐临兆的身体,若是他不住在自己身边,她还有点不能心安。
“没事儿,不麻烦。”
周怀鹤摇了摇头。
“好,那我收拾一下东西。”
齐临兆却是一反常态的答应了周怀鹤。
安凝砂挑了挑眉看向齐临兆,这简直有点太不是齐临兆的风格了。
在安亲王府的齐临兆真是想尽了一切的办法想要留她在身边。
而齐临兆看着安凝砂的不解也没有解释,他是想要和安凝砂亲近的,但是此时是在外边别人的府邸里。
两人现在还未结亲,这种亲密的相处,别人只会在背后议论女子。
他不想要让外人觉得安凝砂是一个很轻浮的人。
他的姑娘是最好的,不能受一点的指责。
“周公子,能将我们安排的近一点吗,林老板前些日子受伤了,太远的话我每日有些麻烦。”
安凝砂并不知道齐临兆想了那么多,但是她还是不想要齐临兆离她很远。
现在齐临兆身上的伤还没有好,若是住的远,她还赶不过去。
安凝砂的这个提议合情合理,周怀鹤也没有再拒绝。
“这个院子旁边有一处冬苑,但是现在的景致不好,不知道林老板介意吗?”
周怀鹤想了想然后说道。
“离得也不远。”
周怀鹤又加了一句。
“麻烦周公子了。”
这也是一个折中的法子。
周怀鹤遣人将冬苑收拾了一番,安凝砂便跟着齐临兆过去瞅了瞅。
还没等她们转完,便有小厮过来说梅姨娘已经布置好了席面,邀请他们去饭厅用餐。
“梅姨娘是你之前给我说的那位吗?”
之前安凝砂也旁敲侧击的朝着周怀鹤打听过梅姨娘,此时自然得说两句话。
“正是。”
“为何不是周夫人布置席面呢?”
这句话是齐临兆问的。
寻找齐泽文
“家母身体不太好,后宅之事就都是由梅姨娘打理的。”
周怀鹤解释道。
这件事情在外人看来有些不可思议,所以周怀鹤也没有觉得齐临兆问这个有什么问题。
“原是这样。”
说着几人就已经走到了饭厅里面。
“鹤儿。”
梅姨娘远远的看到三人前后走来,便站起了身朝着几人迎了过来。
“这就是梅姨娘。”
周怀鹤对着安凝砂和齐临兆说道。
“梅姨娘好。”
两人朝着梅姨娘行了一礼。
梅姨娘微微避开,朝两人回了一礼。
安凝砂见此微微挑了挑眉,这位梅姨娘做事当真是太有分寸了。
再怎么说她在这府内都不是夫人而只是一位姨娘,所以她不会受他们两人的礼。
尽管她在徐府跟主人一样,就算她受了两人的礼也没有人会说什么。
但是她还是会如此的谨慎,这样的人是非常可怕的。
“姨娘,这位是安大夫,这位是林老板。”
周怀鹤随后给梅姨娘介绍了一下安凝砂和齐临兆。
“这一路多谢你们照顾鹤儿,快请入座吧,老爷和夫人很快就来了。”
梅姨娘先是表达了对于二人的感谢,随后立即热情的邀请着两人入席了。
安凝砂和齐临兆的屁股刚碰到板凳,周家主和周夫人便相携走了过来。
看着周夫人依着身边的婢女,脸色苍白的样子,便知道她的身体是非常不好的。
但是与梅姨娘不同的是,周夫人的长相是极美的,眉眼微蹙,粉色的薄唇,看起来不过就是二十出头的年纪。
但是安凝砂知道这位周夫人已经三十八岁了。
“家主,夫人。”
梅姨娘看见两人先迎了上去,紧接着代替了周夫人身边的婢女搀扶起了周夫人。
“这两位是和鹤儿一起回来的两位朋友,这位是安大夫,这是林老板。”
梅姨娘给周家主和周夫人介绍道。
“周家主,周夫人。”
安凝砂和齐临兆对着二人行礼。
“既然是鹤儿的朋友,就别客气了,当作自己家里一样。”
周夫人费力地扯出了一个微笑,然后温柔的说道。
“快坐吧。”
众人陆续落座了。
“之前家妹来信说是南歌的救命恩人是一位姓安的女大夫。”
落座之后,周夫人的情况好像便好了一些。
她轻喘了一下,对着安凝砂说道。
“谈不上是救命恩人,陆姐姐待我很好,我也就是投桃报李罢了。”
安凝砂一点都不意外周夫人会知道自己的身份。
“是个好孩子。”
周夫人轻轻一笑。
安凝砂看着站在一边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低着头的梅姨娘,心中若有所思。
原本她以为梅姨娘是一个凤姐一般的人物,按照刚才她对于梅姨娘做事风格的揣测。这个时候肯定是要接话。
但是很显然,在周夫人来了之后,梅姨娘一点也不强势。
她坐在那里像一个极其听话的,好掌控的人。
席间周家主主要在和齐临兆说话,听说他是自己做生意的,聊了一些生意上面的事情。
而周夫人便一直招呼着安凝砂。
梅姨娘极少说话,绝大多数的时候都在给周夫人和周家主布菜。
她一口都没有吃。
一顿接风宴也算是吃的宾主尽欢。
散席之后,安凝砂和齐临兆两个人在小厮的带领下回到了住的地方。
等到安寝之后,安凝砂悄悄地出了房门,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齐临兆的卧房里。
“是我。”
安凝砂听着齐临兆好像要起身的样子,连忙说道。
但是齐临兆还是没有停止自己的动作,他下了床精准的走到了安凝砂的身边。
“我知道是你。”
齐临兆温声说道。
“就是不知道阿凝什么时候竟然学会了翻窗。”
他一边说着,一边拉起了安凝砂的手摸了摸。
“以后晚上出来多穿一件衣服。”
“知道了。”
安凝砂也没有和齐临兆争辩说她不冷,只是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有一个人关心她每日是否吃得饱,叮嘱她多加衣服,这在安凝砂看来是极其可贵的。
在她的父母去世之后,她从来没有得到过这样的关怀。
“今天我听他们说齐泽文失踪了。”
今天白天一直没有机会说这件事情,没了法子,晚上只得翻窗子进来和齐临兆商议。
齐临兆过来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齐泽文,这现在他们才到,齐泽文却失踪了。
“失踪了?”
很显然这件事情出乎了齐临兆的预料。
齐泽文来昌城,也没有隐瞒自己的身份,按道理来说他的安全就是这里所有人最重要的事情。
可是现在,齐泽文却失踪了,而昌城的人不约而同的,将这件事情隐瞒了下来。
“这里面有没有什么阴谋还不是很确定,咱们现在要先找到人。”
安凝砂心想,这些人胆子再大也不至于联合起来,将皇帝的儿子在这里害死。
“我会让人去查的。”
齐临兆沉吟了一下说道。
“好。”
安凝砂点了点头,因为昌城周家的势力太大,昌城的紫藤山庄已经在几年前的时候因为周家扩地被强买了出去。
紫藤山庄在昌城的势力很是微弱,几乎没有什么残余。
齐泽文失踪这样的大事还得齐临兆的人去查。
“今日你见那个梅姨娘了,觉得她怎么样?”
不知道两人明天还放不方便讲话,今晚既然已经大费周章的翻墙进来了,自然要把该说的都说完。
“不是一个普通的人物。”
齐临兆脸色也微沉。
虽然他今日几乎没与梅姨娘说一句话,但是因为之前便有怀疑,所以今日留心了一番。
但他觉得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但正是因为没有任何的不对劲,无论是安凝砂还是齐临兆都有点背后发凉。
梅姨娘是一个极懂规矩的人,不多话,只安安静静的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可明明她的能力又不只是这样。
荣辱不惊的人才是真正极其可怕的。
这样的人内心一定会有更大的追求。
“你之前的猜测很有可能。”
“那她潜伏在周家有什么阴谋呢?”
要想对付她就得先知道她想要做什么。
下落
“蜀国往大齐派来的间谍,一是窃听机密消息,二是要扰乱国内的局势。”
安凝砂是知道故事后来的走向的,梅姨娘在其中做了什么事情虽然还不是非常的清楚,但是用结果倒推也不难知道一二。
“周家主并不在朝为官,梅姨娘却十几年如一日的呆在周家肯定有她的理由。”
“你是说,她可能是想要借助周家扰乱大齐。”
齐临兆非常敏锐的捕捉到了安凝砂想要表达的。
“周家地处昌城,南北的交通要道,有广阔的田地和最多的人,无论是从哪一方面来入手,都能对大齐有一定的创伤。”
回忆着书中的剧情,安凝砂说道。
“我会让人下去查查周家有没有什么问题的。”
这些只是他们的猜测,梅姨娘究竟要干什么还得细细探查。
“明天出去看看,看看能不能找到四皇子的下落。”
这才是最要紧的事情。
“嗯。”
齐临兆嗯了一声,伴随着昏暗的光线还有几分撩人。
“嗯,好……那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这件事情好像也没有别的要紧的事情了,安凝砂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提出了离开。
“好,你小心一点。”
齐临兆点了点头,应道。
安凝砂转身就往外走,但是她有点走神,一时间竟然没有看见前面放置着一个落地的灯台,一下就网上撞了上去。
“小心。”
齐临兆在安凝砂撞上灯台的前一秒慌忙的拉住了安凝砂的手将其扯了一把。
这下她倒是没有撞到灯台,而是狠狠的撞到了齐临兆的胸膛上。
缓了一瞬之后,安凝砂捂着头从齐临兆的怀里退了出来。
“撞,撞疼了吗?”
借着窗外隐约的月光,齐临兆看见安凝砂抬手捂住了头,一时间有些慌乱,忙也往后退了一步。
“没事儿。”
听着齐临兆言语的磕绊,安凝砂浅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都躺了这么久了,你这体质还挺好的啊。”
说着安凝砂又拍了拍齐临兆右边的胸膛,衣服下面坚实的触感,让安凝砂的眉头挑了挑。
算起来齐临兆已经在床上差不多都躺了三个月了,身上竟然还是坚实的肌肉。
安凝砂很少做这样的事情,猛然这么做了,让齐临兆浑身都僵住了。
一抹红晕瞬间从脖子爬上了脸颊。
不过现下屋内黑灯瞎火的,安凝砂也没看得见齐临兆害羞的样子。
“不若你再摸摸。”
但是他的嘴上却是直接的很,甚至还有点挑逗。
“我走了。”
安凝砂假笑了一声,然后慌忙的打开窗子翻了出去。
识时务者为俊杰。
安凝砂走后,齐临兆伸手松了松自己的领口,又回到了床上。
不过却是好久都没有睡着。
“你昨天没睡好吗?脸色这么差。”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在一起吃饭,看着齐临兆眼下的乌青,安凝砂挑了挑眉有些奇怪的问道。
“……可能是换了一个休息的地方,不太适应。”
“我今天晚上给你配点安神的香,你先点上试试看。”
安凝砂有些担心的说道。
齐临兆的身子现在还虚弱得很,若是每日睡不好,气血更虚往后便难以恢复了。
“好!”
齐临兆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你们今天要出门吗?”
两人刚放下碗筷,周怀鹤便走了进来。
“想要在外面看看有什么事可以帮上忙的。”
“林老板的身体不需要再休息几天吗?”
周怀鹤状似关怀的询问。
“就是去看看,也没什么劳累的地方。”
齐临兆浅笑着说道。
“那这样,我今日也没什么事情,不如和你们一起,也算略尽地主之谊了。”
周怀鹤说的没有任何的问题,何况两人确实需要一个对昌城熟悉的人。
就这样他们三人一起出发了。
“昌城下辖的民众最多,但是我看着好像昌城的城池并不是很大。”
几人出门的时候坐着马车,等到一些比较繁华的地方便下来走路了。
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安凝砂非常认真的在询问。
“你有所不知,昌城虽然下辖的民众人数是大齐境内各个城池里最多的,但是同样昌城也是下辖面积最大的。
这么多的人绝大部分都是农户,因为农户的人数多才能耕种周边大量的田地。”
这个其实算是众所周知的一件事情,昌城的农田虽然不够肥沃,但是其耕种的亩数非常大。
“原是这样。”
安凝砂点了点头,一副原是这样的样子。
“听说五年前昌城的人数是七十二万户左右,可是耕种面积却达到了一千五百多万公顷。”
齐临兆抿了抿唇,这是五年前昌城递给京都的数据。
“这个我倒是不知道,五年前我年纪还有点小。”
周怀鹤愣了一下随后说道。
“若一户按照十人来算,昌城应该有七百二十万人,田地一共有一千五百多万公顷,也就是每人能够分到三十亩的土地。”
齐临兆继续说道。
“这个数据有什么问题吗?”
周怀鹤虽然在管家这样的事情上面没有天赋,但是还是会算账的。
齐临兆算的没有任何的问题,而一人三十多亩的田地也完全符合能够耕种的现状。
周怀鹤不清楚齐临兆为什么要拿这件事情来说。
“可是从户籍上面来看,全国一户人家超过十人的不到三成。”
看着周怀鹤满脸的疑惑,安凝砂想了想开口解释道。
她和齐临兆商议过了,决定用周怀鹤作为周家的突破口。
所以今日这些话也就是为了在他的心中种下一颗怀疑的种子。
“那就说明昌城的民众每个人耕种的田地一定是超过了三十亩的,而这些人中还包括了一些没有任何劳动力的小孩子和年纪大的老人。”
看着周怀鹤还有些不理解,安凝砂在心里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这些就说明这些土地完全不是这七十二万户的人能耕种的了的。”
“是昌城的知府造假了?”
周怀鹤皱起了眉头。
“不一定,昌城每年流通储存的粮食数量远远超过了昌城一千五百多万公顷所产粮食的总量。”
救人
“这说明了什么?”
周怀鹤半天也没听明白,但是他还算是非常勤奋好学的。
“说明昌城有非常多的佃户,乃至隐户。”
佃户和隐户其实是不算做耕种人的,也就是说他们不需要缴粮食税。
“这不可能吧。”
周怀鹤抿了抿唇,脸色有点发白,周家有着非常多的土地,这些土地都是雇了佃户来耕种的,但是周家是按照田地亩数来缴税的。
所以应该不存在这样的事情吧。
周怀鹤在心里默默的想着。
要知道大齐是明令禁止隐户的存在的。
前朝就是因为豪门贵族进行了大量的土地兼并,让农户没了可耕种的田地,被迫为了粮食成为隐户好。
这样导致了民众积怨颇深,然后奋起反抗结束了前朝的统治。
“只是看到那些数字觉得实在是有点不对劲,至于具体的情况也就只有昌城的知府和士绅豪门知道了。”
齐临兆说着结束了这个话题。
“我们出城看看吧。”
安凝砂紧接着就说道。
周怀鹤此时陷入了沉思,像是在想些什么,沉默得跟着安凝砂和齐临兆上了马车。
今日去的城外是往南的城外。
昨日他们经过的那个则是北边的城门。
南边势必是比北方更加凄惨的。
大量的难民从南方而来,但是昌城也不是他们想进就能进的,所以都聚集在了城外,不过是半月的天气,人已经非常多了。
三人刚走到南边得城门口便被拦了下来。
“周公子,门外流民悍然,您还是别出城了。”
守城的将领对着周怀鹤说道。
“好,那我能上城墙看看吗?”
周怀鹤看了看安凝砂和齐临兆,看见两人点了点头,然后说到。
“当然可以。”
看着城门的守将如此的尊敬周怀鹤,齐临兆和安凝砂对视了一眼。
三人上了城墙之后便往外看去。
昌城的城墙外是湍急的护城河。
看着那水的流速,安凝砂终于知道为什么昌城现在还没有开始赈灾,但是城内却没有流民了。
真的是很难进来。
“外面为何有这么多的灾民?为何不打开城门让他们先进来呢?”
而一眼望去密密麻麻坐在城外的灾民却让周怀鹤捏了捏自己的袖口。
看着坐在一起,一堆儿一堆儿的人,周怀鹤眼睛都有些红了,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
“这些都是从溟城和沪口还有其他受灾的几个地方来的人,因为人数太多了,城内根本安置不下,所以只能暂且就这样处置了。”
守城的将军解释道。
“这是如何处置了,这不就是放任不管吗?”
周怀鹤对于这个还是很清楚的。
外面压根就没有什么安置的痕迹。
“这都是知府大人的命令。”
周怀鹤一个周家的公子,还是白身,竟然能对一个朝廷官员这样说话,其实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安凝砂看着远处一处正在烧火的地方,皱了皱眉。
“子瞻,你看那儿。”
“是马车。”
齐临兆眉眼沉了下去。
“我想问一下,那些人在烧的是个马车吗?”
安凝砂走到了周怀鹤的身边,对着守城的那个将领笑了一下,随后问道。
“对,昨日有两个人一定要出城,将他们放出去之后,没有多久人就被那些灾民围住了。”
将领看了一眼安凝砂,随后便将她自己知道的都讲给了他们三人。
“然后起了很激烈的冲突。”
“最后,马车中的两个人好像是掉到了河里,马被那些灾民已经杀了,那车自然也就被劈成柴烧火了。”
“所以说外面实在是太危险了,知府大人交代我们说不能再让人人出城了。”
最后这个将领还为自己将他们一行人挡在昌城之内解释了一番。
“原是这样。”
安凝砂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马车中有两个人?”
“是,好像是一男一女。”
将领回想了一下然后肯定的说道。
“多谢你。”
安凝砂道过谢之后便回到了齐临兆的身边。
“看来齐泽文昨日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出城,但是途中和那些灾民起了冲突,这才出了意外。”
安凝砂基本上已经可以确定掉进河里的就是齐泽文了。
“不过他应该没有什么危险,颜喻蓝跟他一起。”
安凝砂其实一点都不担心齐泽文和颜喻蓝的安全。
因为她知道这两个人可是男女主,就算是其他人都出事了,他们两个人也不会出事,若是两人出事情了。
她一定第一个知道,因为那时候这个小世界也就该崩塌了。
“嗯。”
齐临兆点了点头,两人的谈话也就到此结束了。
转了一圈大概了解了一下昌城的情况。
三人便往回走了。
周怀鹤今日也没有心情再与两人多说什么,他想着事情,一回到周府便朝两人告辞离开了。
“你觉得周怀鹤能解决这件事情吗?”
“解决不了。”
这件事情的走向很大程度上还是会像书上那样。
但是她想试一试将这件事情的影响降低。
周家人是做错了,但是若是因为他们是被梅姨娘蒙蔽的,那也罪不至死
“你有别的打算?”
今早那些数据是安凝砂说给他听得,两人一唱一和的转述给了周怀鹤。
“也没有什么打算,只是想要试试看。”
这件事情真的很难处理。
“那你告诉他你的怀疑不怕打草惊蛇吗?”
在这件事情上面齐临兆觉得安凝砂好像有点过激了。
“我们只有周怀鹤。”
安凝砂没有办法告诉齐临兆若是不做些什么,这件事情的后果会有多严重。
“阿凝,你对他这么信任吗?”
齐临兆顿了顿,有些吃醋的问道。
“……别装了,我只是觉得他不管理庶务,所以一定没有参与其中,而你也看到了,他的性格也有至纯至性的一面。”
“我们从外面想要解决这件事情总是困难的,不如给自己找个内应。”
安凝砂知道齐临兆并没有吃醋的意思。
“你是怎么知道他们的田地和人口有问题的。”
被揭穿了齐临兆也就不装了,正经的问道。
“你不是也怀疑?你是怎么知道的。”
隐情
“他们每年的人数和土地亩数,产量数这些都是要呈报户部的。”
“你是通过这个知道的?”
安凝砂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齐临兆,她是因为本就知道这件事情的后续,才如此的肯定。
而齐临兆只是凭借这些单薄的数据就明白这其中的猫腻。
说实话昌城这件事情周家还是做的很隐秘的,当然也不是周家一家这么做,整个昌城就是一个团儿,紧紧的抱着外人真的很难发现。
“对。”
齐临兆点了点头,似是有些不明白安凝砂为什么很奇怪的样子。
“你是怎么知道的。”
“前些年紫藤山庄的土地被强征了。”
虽说安凝砂并不是从这里得知的,但是这件事情倒也是能推的出来。
晚间的时候,齐临兆和安凝砂一起用膳,今日回到周府之后周怀鹤便像是失踪了一样,没见了人影。
“我已经让暗卫顺着河流的方向找下去了。”
这是说的寻找齐泽文的事情。
“你有给京都写信吗?”
这件事情还是让皇帝知道一下的好。
“还没有,等了解清楚之后再一起说吧。”
现下他们才来,什么还都不是很清楚。
“放心,齐泽文肯定没有事情。”
看着齐临兆微皱着眉头,安凝砂顿了顿安慰道。
“我不是在担心他,我只是在想小四失踪这件事情背后有没有什么阴谋。”
现在的昌城仿佛就是一个张大了嘴的怪兽,企图将想要进来的一探究竟的人都一口吞掉。
这样危险的情况他有点担心安凝砂的安全。
“这个只有找到齐泽文才能知道了。”
安凝砂顿了顿,当时小说情节进行到这里的时候,主要描写的是颜喻蓝在京都里面的种种境遇。
对于齐泽文这个时间在干什么则是一笔带过了。
过后的三四天,两人要不出门在昌城各处转,要不就是呆在周府中。
周怀鹤这两天也没有出现,不知道在忙什么事情。
“找到了。”
第三天的下午,安凝砂去找齐临兆的时候就被告知已经找到了齐泽文和颜喻蓝。
虽然安凝砂知道两人不会出现什么意外,但是得知把两人找到的时候,她还是很高兴的。
毕竟这两位小祖宗真的要谨慎伺候。
哪一天谁不高兴了,分分钟世界崩塌。
“不过他们受了很重的伤,咱们可能得去一趟。”
“好,我去拿东西。”
安凝砂点了点头,随后两人一起走到了夏苑门口。
安凝砂进了院子取了自己的药箱匆忙的走了出来。
齐临兆顺手接过药箱两人便一齐往外走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很不巧的便碰上了梅姨娘。
“林老板,安大夫,你们这是要出门?”
“梅姨娘。”
“对,出门去看个病人。”
安凝砂点了点头。
“那快去吧,这两天城里多了不少流民,林老板和安大夫出门在外要注意安全。”
“多谢梅姨娘提醒。”
安凝砂嘴角挂着一抹浅笑。
三人错开之后安凝砂眉头便皱了起来。
“我觉得刚才梅姨娘那句话有些诡异。”
明明梅姨娘刚才也是笑着的,可是她就是觉得后背有些发凉。
对于她的第六感,安凝砂从来不怀疑。
“我们出门之后小心一点。”
因为这几天昌城开始逐渐的接收了城外的流民,城内变得不太平了,有些混乱。
“好。”
安凝砂也是这么想的。
这两天在周府她天天去蹲梅姨娘,可是她行为说话都没有任何的问题。
她一点把柄都没有抓住。
两人出门还是坐了马车,然后在途中的时候悄无声息的从马车内消失了。
让马夫驾着马车不停的在城中转着圈。
这个马夫是齐临兆的暗卫扮的,能力不是一般的强。
硬生生的在城内左拐右拐没走重复路线的转了一下午。
而安凝砂和齐临兆早已经来到了安置着齐泽文和颜喻蓝的地方。
“安大夫好久不见。”
进门就看见了颜喻蓝,说起来她用安大夫的身份确实和颜喻蓝已经半年多没有见过了。
“好久不见,颜小姐。”
打完招呼之后,安凝砂便朝着屋里面走进去了。
看着齐泽文闭着眼睛虚弱的躺在床上,脸上满是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安凝砂心中微叹。
这本书里感觉齐泽文每一趴都在生死的边缘徘徊。
上前给齐泽文把过脉之后,安凝砂便开始写药方了。
“抓药吧。”
将药方递给了齐临兆之后安凝砂便拿出了金针准备开始给齐泽文扎针。
“颜小姐,麻烦你帮我解一下文公子的衣服。”
安大夫是不应该知道齐泽文的真实身份的。
所以安凝砂还是用文公子来称呼齐泽文。
“……好。”
给齐泽文扎针上药,一系列的事情弄完之后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了。
“他……怎么样?”
因为安凝砂一直没有说诊断,颜喻蓝等了再等还是出声询问道。
“文公子命挺大的。”
齐泽文每次手上都在死亡的边缘疯狂的徘徊,但是就是不会死。
也不知道真是他运气好,还是这个书里的规则之力。
“肋骨断了两根,许是在水里泡的有点久,感染了肺部,有肺炎的症状,他现在发着热,今天最要紧的事情还是要紧急降热。”
安凝砂看向颜喻蓝解释道。
“需要不停的用毛巾给他擦洗降温。”
安凝砂又补了一句。
助攻一下吧。
安凝砂在心里想到。
“我给你看看吧。”
看着颜喻蓝的脸色也有点苍白,安凝砂开口说道。
“好。”
颜喻蓝点了点头。
“颜小姐的身体没什么大的问题,我给你开一点药,调理一下。”
说着,安凝砂从颜喻蓝的手腕上拿开了自己的手,准备去写药方。
但是颜喻蓝的手并没有从桌子上面放下去。
安凝砂有些疑惑的看向了颜喻蓝。
“颜小姐?”
只瞧见颜喻蓝的眼神失神的看着某一处。
“不好意思。”
说着颜喻蓝就将自己的手拿了下去。
此时屋内就安凝砂和颜喻蓝两个人,哦,要再加上一个躺在那里的齐泽文,三个人。
周怀鹤的纠结
齐临兆拿了药方之后便出门了还没回来。
“我想问问颜小姐,你们这是被误伤到了吗?”
安凝砂状似不经意的询问道。
“安大夫想问的到底是什么?”
作为女主的颜喻蓝也是智商在线的,她一下就反应过来了安凝砂,想要问她的事情绝对不是字面上这样简单。
“想问在颜小姐先来昌城的这两天有没有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事情?”
“你知道他的身份是不是?”
颜喻蓝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立即询问道。
“赈灾的四皇子落水了下落不明,不是一件秘密。”
安凝砂并没有告诉颜喻蓝她和齐临兆来昌城便是为了齐泽文。
而是从一个别的角度解释了这件事情。
无论颜喻蓝信不信,这个说辞是能站得住脚的。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最后是齐临兆进门才打断了两个人的对视。
“我们原本准备是用没有被灾情怎么波及到的昌城作为赈灾的大本营和据点的。”
“但是昌城上至官员,下到士绅富商,虽然对我们笑脸相迎,可只要一提起救灾的事情,就是要钱没有要粮没有,要人也没有。”
“原本我还以为他们是真的没有,毕竟此时确实春种不久,还没有收粮食。”
颜喻蓝这话其实主要是给齐临兆说的。
因为她知道齐临兆不是无缘无故的出现在这里的。
“但是我与四皇子私下走访了之后,发现昌城里面囤着非常多的粮食,甚至那个粮食的数量堪比国库。”
说到这里的的时候颜喻蓝一向平静的脸上难得的出现了愤怒的情绪。
“那天我原本是与四皇子准备去沪口看看那里的受灾的情况,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出城门便被蜂拥而上的灾民围住了。”
“仓促间我被推到了护城河里,四皇子跟着跳了下来想要救我,但是水流太湍急了,我们一下便被冲出去好远。”
“看来是你们触碰到了一些人的利益。”
齐临兆听着颜喻蓝的这番讲述,难得的说了一句话。
“这个昌城里面的弯弯绕绕太多了。”
这一点安凝砂也是知道的,当时朝廷甚至放开了国库里的粮食赈灾,可是昌城却囤积了大量的粮食。
甚至将粮食放坏了都没有拿出来一分一毫。
不知道当时的那些人是怎么想的。
“不错,必须得找个方法让他们将该吐的,该让的都让出来。”
齐临兆脸色也有些微沉。
“可是四皇子现在这个样子也没有办法短时间内站起来和那些人斗了,但是灾民可都是等不了的。”
虽然颜喻蓝好似很冷的样子,但是她其实心中还是装着家国大事的。
这倒是个问题,齐临兆来昌城的任务是协助齐泽文,也不能在这个时候抢了齐泽文的风头。
“最近先给京都写信将这里的情况先说一下,看看陛下的决断。”
“最近私底下再找找办法,看看有没有可能找到昌城的突破口。”
这样做是非常稳妥的方式。
“最近你就和齐泽文先呆在这里,有人给你送饭送药,不要贸然出去。”
现在城内不知道有多少眼线正等着齐泽文和颜喻蓝呢。
“好,我知道了。”
颜喻蓝也没有什么异议。
她这次也算是试过了这昌城的水深水浅。
安凝砂看着颜喻蓝的样子,对于昌城进行了默哀。
书中曾写道,齐泽文当了皇帝之后南下巡视,一路南下但是却避开了昌城南行。
要知道昌城是南行的必经之地,绕过昌城不知道要废多少功夫。
当时作为国母的颜喻蓝还曾劝过齐泽文,但是巡视的队伍最终还是绕过了昌城。
这也就足以说明齐泽文对于昌城这个地方有多么的嫌恶。
不过现在看颜喻蓝的样子,对于昌城嫌恶的人恐怕要再加上一个了。
两人换了身衣服然后离开了巷子,走的时候甚至翻了好几户人家的后院,然后从另一条巷子往大街上走了过去。
然后在一条不知名的街巷,悄无声息的上了马车。
“主子,后面一直有人跟着。”
两人上了马车之后,车夫在前面悄声的说道。
“回去吧!”
他们并没有再绕路或者假装去往那里。
今天就是让人跟着他们的人知道,齐泽文已经被他们救回来了。
但是昌城这么大,他们不会知道他把人藏在了什么地方。
但是他们一定是害怕的,便会出动人手悄悄的探寻。
注意力免不得就会被分散,这样刚好也就给了他们机会。
“不知道周怀鹤那里怎么样了?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妥?”
一个城池无论是守卫,官员,富商,还是士绅,都统一的并且坚定不移的站在了一条战线之上。
那外来的人是很难撼动的。
所以周怀鹤在这件事情里面变得越来越重要了。
“他是一个聪明人。”
齐临兆倒是对于周怀鹤有足够的信任。
“梅姨娘可是成了精的妖。”
这么多天没有从梅姨娘哪里得到一点点的消息,安凝砂也有点泄气。
“那阿凝就是收妖的。”
齐临兆轻笑了一声,安慰道。
“这件事情慢慢来吧,急不得。此时我们在明他们在暗,自然难寻。”
两人回到了周府之后便各自回了院子休息。
而梅姨娘的院子里,她正站在廊上喂笼中一只翠绿色,脑袋上长着一根红毛儿的小鸟儿。
“他们在城内兜了整整两个多时辰,不知道他们去了哪儿。”
一个家丁打扮的人走到了梅姨娘的跟前说道。
“若是让你知道了,这两人也就白活了。”
梅姨娘像是早已经预料到了这样的结局,一点也不显得惊异,而是异常平静的说道。
“虽然没什么用,但还是去盯着吧。”
“是。”
“再派一些人仔细的去查,将城内悄悄的翻一翻,不要打草惊蛇。”
梅姨娘精心的侍弄着那只小鸟,似乎心情不错的样子。
“是。”
“去吧!”
梅姨娘放下一个精致的小竹铲子,轻轻的动了动手说道。
第二天一大早。
安凝砂刚刚起来便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周怀鹤。
离开周家
“这件不行,还有没有别的。”
安凝砂拿起那块儿玉佩仔细的瞧了瞧随后摇了摇头。
周怀鹤皱起了眉头仔细的思索着。
“你将你自己身上一直会带着的东西都拿出来我自己选可以吗?”
安凝砂看着周怀鹤似是什么都想不到的样子无奈的说道。
随后周怀鹤有点怪怪的看了一眼安凝砂。
但是还是在自己身上各处搜罗一番,分别将自己身上的长命锁,一个金制的小方章,还有那块儿玉佩都放在了桌子上。
“我要这个。”
安凝砂把每一个拿起来仔细看了之后指着那个金制的小方章说道。
周怀鹤有些纠结,但是最后还是将那枚章子推到了安凝砂的面前。
“两月之后,你的人生会发生一个重大的转折,你离开了自己的家乡辗转各地。大概有三四年左右的时间都在为了一个目标努力,随后你达成所愿,在这里死去。”
安凝砂装模做样的从身上拿出了几个铜板,然后经过一番操做,看着摆在桌子上面各式的铜板开始说道。
她并没有真的进行推演,她答应过老头子,不认他做师傅就不用跟他学的本事。
她只是根据自己所知道的,适当的说道。
其实若是她真的推演了得出的结果甚至要比这个详细的多,但是有些事情其实是不需要非常详细的。
“你说两个月之后。”
周怀鹤听见这个时间,眉头皱了起来。
“或许会更快。”
她知道周怀鹤这样来问她必定是已经发现了什么,但是他又是无能为力的,所以抱着一丝希望。
“但是冥冥之中好像又多了一丝生机。”
这个希望还是要给的,而且她也相信周怀鹤有能力改变自己和周家的命运。
“这个生机就是你自己。”
是生是死就是要看周怀鹤的选择了。
若是他选择站出来,那么周家或许不会像书里写的那样,周姓九族都被处死。
但是若是他选择了和周家站在一起,或许就他本人而言也是好的,这一世能跟自己的家族一起被处死。
“这件事情还请你不要透露出去。”
良久,周怀鹤回过神来,对着安凝砂作了一揖。
看着周怀鹤离开的背影,安凝砂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
“初见你的时候我觉得你以后一定会成为在音乐史上留下自己名字的人。”
在周怀鹤走到夏苑院门口的时候,安凝砂突然间说道。
看着突然顿住的周怀鹤,安凝砂颇有些怅然。
若说最开始的时候她只是想要救救陆南歌,那么现在她更加觉得无论是周家还是昌城的民众都不应该成为梅姨娘和蜀国阴谋的牺牲者。
“谢谢你,水凝姑娘。”
周怀鹤转过头,脸上扬起了一抹温润的笑意。
自从知道安凝砂的身份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称呼过安凝砂为水凝了。
叫水凝就意味着他们是最初认识的,因为音乐彼此欣赏的对方。
安凝砂看着周怀鹤,她知道他一定会选择一条有别于上一世的路。
至于这条路最后能走成什么样子,那就全看她们自己。
看着周怀鹤消失在院门口,安凝砂也转身回到了屋里。
她把玩着手中的金子做的章子,认真的看了看然后挑了挑眉头。
之前她发现周怀鹤的身上也有窃运阵的痕迹,不过和徐家不一样的是,周怀鹤是那个受益的人。
她最近几日在周府各处闲逛,发现整个周府都被布置上了放大版的窃运阵。
也就是说周家所有人的气运都被传在了周怀鹤的身上。
这也就是在书中为什么后来周怀鹤会那么顺利的获取了边城布防图的原因。
他的身上有气运加身,再被人刻意的引导之后,想要做的事情自然会格外的顺利。
不得不说这件事情的布置一环扣一环真的是格外的精妙。
周家应该就是蜀国不惜耗费十余年在大齐腹地埋下的一颗威力巨大的炸弹。
窃运阵是要有媒介的。
周怀鹤经常在外行走,自然不能够在他的院子里面布置一个接收气运的阵法,那么他的身上就必定有一个东西承担了这个媒介的作用。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她刚才非要周怀鹤给她一件他一直带在身上的东西。
现在她手上拿着的这个小金方章便是那个媒介。
看着上面复杂的纹路,对于那个布置这些窃运阵的人的本事也有了一些了解。
她随手拿出一根金针,然后在上面刻画了几笔,阵法便被破坏了。
转身回到房间将这个小金方章随手扔进了自己的药箱里,安凝砂转身便往外走去了。
她要去找齐临兆吃早膳了。
安凝砂进门就看见齐临兆正喝着茶,眼前桌子上面的膳食还完完整整的放置着。
“你可以先吃的,不用等我。”
安凝砂有些不好意思。
“我一个人吃饭没什么意思。”
安凝砂坐下之后齐临兆便起身盛了一碗桂花南瓜粥放在了安凝砂的面前。
这是安凝砂喜欢的。
两人吃完饭之后,安凝砂照例开始给齐临兆诊脉。
“我看刚才周怀鹤找你了?”
“嗯,他好像是发现了什么,整个人挺颓废的。”
安凝砂收回了自己的手。
“不过他应该会帮到我们。”
“今天京都来信了,我要先帮小四处理这边的事情。”
齐泽文可不是和颜喻蓝两个人来的,他们还带着大批的官员和赈灾的物品。
现在领头的人不在了,底下的官员和昌城的人交涉也很低效,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但是灾民可等不了啊。
一天一天的过去,川城那边已经发生了很多次暴动了。
“好。”
安凝砂点了点头,这件事情也算是早有预料,既然齐临兆已经在昌城了,那么自然得他出面。
“等一会儿我们去找周家主和周夫人告辞。”
虽然住进了周府,但是也没有从梅姨娘哪里找到什么突破口,但是他们不能一直在这里耽搁。
“嗯。”
齐临兆点了点头。
两人分别收拾了一下,然后便找了一直在照顾他们饮食起居的侍女去将他们要离开这件事情告诉周家主和周夫人。
随后侍女回来之后便带着两人前往了会客的花厅。
但是她们见到的人却不止是周家主和周夫人。
安亲王
自从知道安凝砂的身份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称呼过安凝砂为水凝了。
叫水凝就意味着他们是最初认识的,因为音乐彼此欣赏的对方。
安凝砂看着周怀鹤,她知道他一定会选择一条有别于上一世的路。
至于这条路最后能走成什么样子,那就全看她们自己。
看着周怀鹤消失在院门口,安凝砂也转身回到了屋里。
她把玩着手中的金子做的章子,认真的看了看然后挑了挑眉头。
之前她发现周怀鹤的身上也有窃运阵的痕迹,不过和徐家不一样的是,周怀鹤是那个受益的人。
她最近几日在周府各处闲逛,发现整个周府都被布置上了放大版的窃运阵。
也就是说周家所有人的气运都被传在了周怀鹤的身上。
这也就是在书中为什么后来周怀鹤会那么顺利的获取了边城布防图的原因。
他的身上有气运加身,再被人刻意的引导之后,想要做的事情自然会格外的顺利。
不得不说这件事情的布置一环扣一环真的是格外的精妙。
周家应该就是蜀国不惜耗费十余年在大齐腹地埋下的一颗威力巨大的炸弹。
窃运阵是要有媒介的。
周怀鹤经常在外行走,自然不能够在他的院子里面布置一个接收气运的阵法,那么他的身上就必定有一个东西承担了这个媒介的作用。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她刚才非要周怀鹤给她一件他一直带在身上的东西。
现在她手上拿着的这个小金方章便是那个媒介。
看着上面复杂的纹路,对于那个布置这些窃运阵的人的本事也有了一些了解。
她随手拿出一根金针,然后在上面刻画了几笔,阵法便被破坏了。
转身回到房间将这个小金方章随手扔进了自己的药箱里,安凝砂转身便往外走去了。
她要去找齐临兆吃早膳了。
安凝砂进门就看见齐临兆正喝着茶,眼前桌子上面的膳食还完完整整的放置着。
“你可以先吃的,不用等我。”
安凝砂有些不好意思。
“我一个人吃饭没什么意思。”
安凝砂坐下之后齐临兆便起身盛了一碗桂花南瓜粥放在了安凝砂的面前。
这是安凝砂喜欢的。
两人吃完饭之后,安凝砂照例开始给齐临兆诊脉。
“我看刚才周怀鹤找你了?”
“嗯,他好像是发现了什么,整个人挺颓废的。”
安凝砂收回了自己的手。
“不过他应该会帮到我们。”
“今天京都来信了,我要先帮小四处理这边的事情。”
齐泽文可不是和颜喻蓝两个人来的,他们还带着大批的官员和赈灾的物品。
现在领头的人不在了,底下的官员和昌城的人交涉也很低效,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但是灾民可等不了啊。
一天一天的过去,川城那边已经发生了很多次暴动了。
“好。”
安凝砂点了点头,这件事情也算是早有预料,既然齐临兆已经在昌城了,那么自然得他出面。
“等一会儿我们去找周家主和周夫人告辞。”
虽然住进了周府,但是也没有从梅姨娘哪里找到什么突破口,但是他们不能一直在这里耽搁。
“嗯。”
齐临兆点了点头。
两人分别收拾了一下,然后便找了一直在照顾他们饮食起居的侍女去将他们要离开这件事情告诉周家主和周夫人。
随后侍女回来之后便带着两人前往了会客的花厅。
但是她们见到的人却不止是周家主和周夫人。
“周家主,夫人,梅姨娘。”
进门之后除了坐在主位的周家主和周夫人,梅姨娘也坐在了周夫人下首的位置。
“林老板和周大夫怎么不多住一些时日?这般着急着要走,是不是因为我们周家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
周夫人缓缓地开口说道。
“没有,我们在贵府住地非常好,是我们自己有一些事情,不得不离开了。”
安凝砂浅笑着解释道。
“你看看,鹤儿那个孩子,最近这段时间都不见人,不知道在忙些什么,都没有陪你们好好地在昌城转转。”
“夫人严重了,周公子很好的。”
“是我们这次来的这个时机不太好,那天我们出门碰到梅姨娘,她还告诉我们出门要小心,昌城最近不太平的紧。”
说着安凝砂看向了梅姨娘。
“我们出门一看果真如此,都没敢在外面停留。”
“也就是一句叮嘱,吓到安大夫了。”
梅姨娘赶忙开口解释道,似乎是很不好意思。
“不若这样,你们稍微等等,在周府吃完午膳再离开,也算是送别两位了。”
周夫人想了想说道。
“也算是让我们略尽地主之谊。”
“恐怕时间上不太来得及了。”
安凝砂和齐临兆对视了一眼,随后说道。
今天安亲王和准王妃紫藤县主来昌城的消息恐怕过一会儿便会传到周家。
“这么急吗?”
周夫人有些惊讶。
“之前已经和旁人约了时间,总不好爽约。”
等会儿她们要先出城去,然后坐着马车再进城。
虽然没有属于亲王的车架,但是到时候一定是有官员在城内迎接的。
“那这样,我遣人去找找鹤儿,让他送你们离开。”
“不用麻烦了夫人,我们还会见面的,让周公子忙自己的事情吧。”
、安凝砂摇了摇头再一次拒绝了周夫人的提议。
她早上见到周怀鹤的时候,一看他就是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好好休息了。
今天早上经过她的开解之后,他这个时候应该在睡觉。
“我们这次也是暂离,还是会回到昌城的。”
“好了,我知道你是舍不得她们,不过她们有她们要做的事情。”
周家主转头看了一眼周夫人略有些无奈的说道。
“既然是这样,那我们也不强留你们了,你们若是有什么困难一定来周家。”
随后看着周夫人沉默不语,周家主又转头对着安凝砂和齐临兆说道。
“前几天的时候家妹还专门来了信叮嘱夫人照顾你们,你们却突然要走了,夫人她有些愧疚。”
周家主和周夫人的关系称得上是琴瑟和鸣。
眼看着周夫人好像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城门口的闹剧
不过还没有近齐临兆的身就被一旁的士兵拦住了。
“王爷,你可要为四皇子做主啊。”
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的像是死了亲人一样,其实还有些搞笑。
“这人是户部的右侍郎,姓秦,陛下给四皇子派的副手之一。”
宁丰站在安凝砂和齐临兆身后悄声的介绍道。
“本王为四皇子做什么主?”
对于这个上来先想要将自己身上责任甩脱的人,齐临兆往常是不会理的。
但是此时,这位秦侍郎却代表了京官,若是自己在这儿给他个没脸,那么就会给昌城的这些人他们不睦的信号,这样并不利于赈灾。
所以齐临兆还是耐着性子询问道,不过声音却是冷冷的,也没那么多的热情。
“四皇子现在还没有找到,昌城的官员并不派人寻找,
王爷啊,我们和四皇子来到昌城赈灾,可是他们不出人不出力不出财也不出粮,
四皇子被灾民暴动掀进了河里,他们没有任何作为,王爷,您一定要给四皇子做主啊。”
秦侍郎指着另一边站着的那些人,声音一下高了八个度。
看着秦侍郎的样子,安凝砂由衷的给这个人在心里点了一个赞。
她真的是有些佩服这个人的,能在这里这样哭丧着的情况下,声音还这么大,他这个音量不去唱男高音实在是有些可惜了。
“王爷,秦侍郎说话实在是有失偏颇了,四皇子来到昌城之后,我们是出人出力出钱出粮,四皇子失踪之后我们也是联合了全城有能力的家族,一起派人去寻找,我们不接受这样的诬陷。”
秦侍郎的指责昌城的人自然是不能接受的。
昌城知府当即便站出来说道。
“王爷,微臣这里是有账本的,我们是不是像秦侍郎说的那样什么都没有做您一看便知。”
齐临兆眯眼看着说话条理清晰的昌城知府。
“你们是做了,但是你们用心做了吗?”
秦侍郎自然也能反驳,很显然这段时间他们这些跟随齐泽文一起来赈灾,留在昌城的这几名官员也是受尽了委屈。
“两位大人是要让王爷在这城门口给你们断案吗?”
看着两人还有撕咬下去的趋势,安凝砂淡淡的开了口。
一瞬间所有的眼神都聚集在了安凝砂的身上。
刚才他们看见安凝砂的第一眼就在探究她的身份,毕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站在安亲王的身边的。
再说虽然他们刚才低着头,但是也知道这两人是同乘一车的。
他们对安凝砂的身份无比的好奇。
但是后来很快他们就被秦侍郎和昌城知府之间的角舌斗争给吸引了目光。
此时安凝砂竟然在这里说话了,众人就又想起了她。
可是因为摸不清楚安凝砂的身份,一时之间也没有人敢说话。
“这位是陛下御赐的紫藤县主,也是安亲王殿下的准王妃。”
看着众人都有些面面相觑的样子,宁丰适时的站出来介绍道。
“见过安亲王妃。”
这个时候众人都很清楚,宁丰既然是这么说的,那么这个紫藤县主的身份便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是安亲王殿下未过门的王妃。
“各位大人请起。”
安凝砂浅笑着,显得非常的温柔。
“进城。”
齐临兆扫了一眼众人淡淡地说道。
就凭今日城门口地这出闹剧,齐临兆便知道这些人没一个省油的灯。
怪不得齐泽文宁愿带着颜喻蓝两个人单独出城。
看着齐临兆地样子,众人心中都有些惴惴不安。
这位安亲王当时可是只有十五六岁的时候便和当今皇帝有争夺皇位的能力了。
当今圣上登基这么多年安亲王也没有被贬去封地,依旧呆在京都城,能力手腕绝对是让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不过他不在朝任职,也经常不在京城,关于他的情况外面知道的很少。
不了解安亲王的性情让这些善于揣测上级的官员心里都没什么底。
看着齐临兆将安凝砂先扶上了马车,众人吊起的心稍微的往下落了落。
这样看起来刚才他们那样的称呼应该是没有错的。
齐临兆和安凝砂的马车走在前面,卫兵走在马车的四周。
随后剩下来的官员便都爬上了自己的马车跟在了齐临兆他们身后。
车队在知府府邸面前停了下来。
“请京都来的官老爷明察,昌城知府联合豪门贵族强买土地,逼迫……”
“林九。”
听着远处传来的声响,安凝砂赶忙叫道。
随后她便和齐临兆快速的下了马车。
他们在马车下面站了一会儿便瞧见林九身后跟着一个农民打扮的人一路走了过来。
“王爷,这等人不能近身。”
还没等林九并那人走到身边,昌城知府便已经赶了过来,在距离齐临兆半丈的地方站定慌忙地说道。
“王知府稍安勿躁。”
昌城的知府姓王。
宁丰站出来隔开了王知府和齐临兆。
“还有,王爷不喜欢有外人站在他一丈之内的地方。”
宁丰朝着王知府走去,王知府看着脚下,连忙往后退,直到退到了距离齐临兆一丈之外的地方。
“小姐。”
林九带着那人走到了安凝砂和齐临兆面前站定。
“刚才在外面高声喊叫的人便是他。”
那人看了看站在一旁话都不敢说的的王知府,然后又小心翼翼的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安凝砂和齐临兆。
随后哐的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开始磕头。
在安凝砂和齐临兆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下便将自己的头磕破了。
“求求官老爷,求求您,救我们一命吧。”
“林九。”
“宁丰。”
安凝砂和齐临兆同时开口,宁丰和林九一齐上前将那个磕头的男子硬从地上架了起来。
看着那男子满脸的血污,安凝砂从自己的袖子中拿了一个素色的小帕子递了过去。
“有什么事情你可以慢慢说。”
安凝砂这个举动仿佛安抚了对方,男子安静了下来,宁丰和林九也将男子放开了。
随后他看了看周围,鼓起勇气从怀中拿出了一张叠好的纸。
拦驾告状
“还请官老爷明鉴。”
他又再一次跪了下来,双手将纸举过头顶。
“这是草民托人写的状纸。”
宁丰看着齐临兆微微的点了下头,随后便要伸手去拿那男子手中的状纸。
可是下一秒一只利箭便破风而来。
安凝砂眯眼看着疾驰而来的箭矢,心下冷笑,昌城的这些人竟然已经猖狂到这种地步了。
随后她快速的抽出自己身上的软剑。
叮的一声,那枚飞驰而来的箭矢便已经穿过了众人,钉在了王知府的脚下。
“王知府,你们昌城的治安真的很不好啊。”
安凝砂似笑非笑的看着王知府说道。
王知府看着定在他脚边的箭矢,脸色苍白,双眼无神的样子半天缓不过来。
“这……这,王爷明察,最近昌城内涌入了大批流民,扰乱了城中原本的治安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王知府顶着惨白的脸,哆哆嗦嗦的解释道。
“那就还请王知府你多费些心力将昌城的治安管理好了。”
齐临兆,说完这一句话之后,王知府哐的一下双腿一软便跪了下去。
“是,是!”
“起来吧。”
齐临兆并没有多计较。
王知府这个人虽然是一无是处,但是现在还不能动他,没有人比他对于昌城的情况熟悉了。
“带着他一起。”
说完安凝砂和齐临兆便率先往知府府里走去了。
很显然现在有人在暗处企图将这个人杀死,那么他们便不能再呆在外面了。
此地是知府府,自然是由王知府领着一路往前。
安凝砂跟齐临兆一起往里走,突然间感觉到自己背后有一道灼热的视线。
她顺着那个方向看了过去,却只瞧见一个背影。
转过头她微微挑了挑眉,眼中有一丝疑惑。
“去官衙。”
走了一半儿,齐临兆突然间说道。
知府府前面是办公的地方,后面是可以住人的院落。
和林邑城的知府府相似。
既然有办公的地方自然有官衙。
坐在明镜高悬的主位之上,宁丰将刚才拿过来的状纸展开放在了齐临兆面前。
齐临兆一目十行的看过去,越看神色越冷,越看神色越冷。
“你能给本王解释解释吗?”
齐临兆并没有发脾气,他只是将手中的状纸交给了王知府。
王知府很显然并不了解齐临兆,他看着齐临兆没有发火,心下非常的安稳,以为这状纸上面并没有什么内容。
可是在他接过状纸之后一眼看过去,脸色却直接大变了。
“王爷,这上面写的都是无稽之谈,您要相信微臣,微臣没有做这样的事情。”
王知府连忙说道,可是他的言语和状纸比起来相当的苍白无力。
“既然你说你没有做过这些事情,那本王问你状纸上的事情是真的吗?”
齐临兆现下也不着急,原本他还想着难以在昌城打开一个突破口,可是谁知道刚进城便有这样的机会。
此时他自然是不着急了。
拿捏了这个保护伞,其他的人便可以陆陆续续得解决。
“这……这。”
王知府这了半天也没有这出个什么结果。
这件事情当然就像是那个状纸上面写的那样,昌城的世家不断的在兼并土地,没了土地的农民只能给这些世家做佃户。
可是种粮食这件事情听天由命。
老天爷赏脸今年吃个饱饭。
老天爷若是不赏脸严重一点就像现在的川城和溟城一样,洪水带走了所有的东西。
若是不严重那么粮食也会减产没有办法交给地主家足够的粮食,更别说自家吃了,所以只能卖儿卖女用来换粮食,乃至最后把自己变成隐户。
大齐的民生主要还是农业,所以土地兼并一向是被严令禁止了。
这件事情若真的想查其实也很好查。
昌城的土地面积太广了,很容易就会查出不妥。
所以王知府也不敢说没有这回事情,但更加不能承认自己参与其中了。
否则他就是第一个死的。
“王爷,微臣失职啊!”
突然王知府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眼泪说来就来。
“这件事情确实在昌城存在,但是微臣能量太小了,真的没有办法阻止啊。”
“王爷明察。”
齐临兆和安凝砂对视了一眼,都在彼此严重看到了笑意。
只要王知府想要保自己,那么昌城的这些世家便一个都跑不了了。
王知府哭的都没台词了还是没有见齐临兆说话,无奈他只得悄悄地往上看一眼。
刚抬起头便对上了齐临兆毫无波澜的眼神,吓的王知府赶忙又低下了头。
“究竟有多少家都做了这样的事情,你在纸上写清楚,若是之后有哪点不实,你知道后果。”
“是,是,微臣遵命。”
王知府此时是非常的后悔,为什么没有将围在知府府门外的人都清理掉。
若是他近不到齐临兆身边,自然没办法告这个状,也不至于现在让他左右为难惶恐不已。
想着,王知府便瞪了一眼那个此时缩在角落里面的告状的人。
“王知府你还是赶紧写吧,王爷的耐心不多了。”
看着王知府这儿瞅瞅那看,效率非常低下的样子,宁丰走到了他的身边提醒道。
“还有,这些我们都会下去核查的,还请王知府不要一不小心漏掉了谁。”
宁丰这些话说的都很有礼貌,但是王知府就是莫名的从中感觉到了威胁的感觉。
安凝砂看着王知府艰难的写着,每写一个名字就要犹豫好久都忍不住为他着急。
“王知府,只要你写下一个人,那么所有你知道的人都会觉得你已经将他供出去了,所以隐隐藏藏的其实没什么意思。”
安凝砂挑了挑眉说道。
“还不如你都写了,看在你举报有功的份上说不定还能有些奖励。”
安凝砂单手撑着下巴。
王知府听了安凝砂的话似是觉得很有道理,速度确实快了起来。
其实确实也就像是安凝砂说的,无论再怎么隐藏,这件事情已经发生了,背后的人迟早会被查出来。
而且王知府只要写下了第一个名字,那么就会受到所有人的怀疑。
拷问名单
这个局面虽然让王知府很为难,但是对于安凝砂和齐临兆来说简直不能再好了。
很快王知府便写完了。
满满一页纸上面都是名字,看的齐临兆和安凝砂简直是头皮发麻。
这个人数规模恐怕是昌城所有有些地位和钱财的人都参与其中了。
看着王知府最后写下的周家,两人知道王知府真的没有再藏什么了。
王知府站在一旁小心翼翼的看着齐临兆,不过半天也没看出个什么来。
齐临兆的脸上向来看不出什么情绪,或者说其实他的表情变化在外人面前是极其微弱的。
王知府看着两人凑在一起看名单,总觉得过了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你回去吧,将知府府里的人全部带走。”
终于,齐临兆将目光落在了王知府身上,但是却只是轻飘飘的说了这样一句话,让王知府有些呆愣。
安亲王这是什么意思?
“是,是。”
感觉到自己的身上突然间有些发冷,王知府赶忙回神,随后看见齐临兆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静静的盯着他。
王知府擦了擦汗然后快速的朝着门外走去,准备赶紧叫人将自己留在知府府的东西全部搬走,并且把人也全部带走。
一直等在门外的众人看见王知府从里面出来便赶忙围上前去询问里面的情况,甚至于刚才还在城门口指着王知府骂的秦侍郎也忍不住的往被众人簇拥起来的王知府这边看。
刚才他们一进知府府便被那些身穿甲胄的卫兵限制在了这个地方,只有王知府一个人跟了进去,此时自然都是极其好奇的。
一是好奇王知府被叫进去干了什么,二则是好奇刚才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这些人跟在后面都没有瞧真切。
“各位,各位王爷安排了差事本官要赶紧去办了,回头与诸位细讲。”
说着王知府便在他的人的簇拥下,快速的离开了。
而被拦住没有办法去追的众人只能在心中暗骂几声。
回头,回头黄花菜都凉了谁还稀罕听你的事情,要紧的是现在啊。
安亲王这个人不能按常理论断,今日这种种的行事作风更是诡谲。
此时有些人的心中是有些后悔的,四皇子在的时候虽然整日盯着他们的粮不放,但是还是个好糊弄的,如今来的这个安亲王可是比四皇子难搞多了。
“你怎么让他将人都带走了?”
他们来昌城其实带的人手不多,而且又有点人生地不熟的,其实应该留下一部分知府府的人的。
“今日有人敢在我的面前放冷箭,显然是不忌惮我这个安亲王的,那么焉知明日的饭菜里面会不会掺毒,这些不熟悉的人还是不能用。”
齐临兆当然知道安凝砂的思虑,以往他是不害怕这些事情的,可是这次他带着安凝砂。
虽然安凝砂不若普通的女子,不需要他这样的保护,可是他还是很害怕有什么万一意外。
安凝砂挑了挑眉,心下对齐临兆做这件事情的目的有了些思量。
他不会骗自己,所以他说的话是实话,但是却并不是因为他害怕,而是因为他担心自己会有什么意外。
“门外的那些官员你还准备接见吗?”
安凝砂转而问向了别的。
“今日先将昌城赈灾的事宜安排下去。”
“嗯。我先去后面的院子看看。”
两人没有交流这件事情,但是这也算共识了,即使是第一日也要快速的将赈灾的事情先安排着。
灾民可是等不得的。
前些日子齐临兆和安凝砂也各自在暗地里往川城溟城等地界儿派了许多的人,先去了那边筹备。
等到这边安排好了之后两人自然也是要再往南去的。
既然是来赈灾的就不能一直躲在安稳的地方。
“好,带上林九。”
齐临兆叮嘱道。
惊蛰,和霜降还有谷雨都被安凝砂派出去你联络南方各城紫藤山庄的人了。
而白露自从凤乐楼的事情发生之后便被赵悯调走不在安凝砂的身边侍奉了。
“我知道,你也小心自己的身体。”
说着安凝砂还看了一眼宁丰,宁丰接收到安凝砂的眼神连忙点了点头。
齐临兆自然也看到了两人的互动,但是却并没有说什么,也算是默认了。
难得安凝砂这般管着他。
安凝砂随后便带着鸢兰往后面的院子走去。
“林九你先看看,择一处幽静的空院子给王爷。”
此时林九也现了身形跟在了安凝砂的身边。
“是。”
他们自然不会去住王知府住的主院。
无论是齐临兆还是安凝砂都是一个有些洁癖的人,
林九先走了之后,安凝砂便带着鸢兰在后院转了转,熟悉了路程整个院子之后,林九也回来了。
“小姐,东边那儿有间院子属下瞧着应当是之前没人住着。”
“去看看。”
没人住也就意味着那里估计是有点荒的,太荒的地方住着也不行。
林九在前面带着路,安凝砂和鸢兰跟在后面,虽说这里一般是官府一般是住的院子,但是这儿也是蛮大的。
“王知府这么快就将东西搬完了,人都遣走了。”
走了一会儿安凝砂觉得有些怪异,问道。
“王知府在这里的东西和人都不多,很快便收拾完离开了。”
林九刚才还是看到了一些人影的,故此说道。
“之前四皇子也住在这里,许是王知府提前已经收拾过了。”
紧接着林九又说道。
“那位王知府有别的府邸。”
知府府的后院虽然可以居住,但是一些有些背景的官员并不会选择住在府衙里面,一是这里的环境却是不够好,二则是这里的面积也比不上单独的府邸。
“是。”
这一段时间安凝砂也多次派林九出门探查消息,在安凝砂问的时候,林九突然想到曾经自己走在街上听到过有人说旁边的宅子是昌城知府的住处。
他还抬头看了一眼,那处宅子可是比这知府府豪华阔气的多。
“你去王知府的府邸走一趟。”
闻言安凝砂的眉头微蹙,思索了半天之后还是有些不安心,便对着林九吩咐道。
周怀鹤的帮助
“是。”
虽然对于安凝砂的吩咐有一些不理解,但是林九知道怎样做一个好的下属,那就是主子的安排照做就是。
随后林九给安凝砂指了怎么去那处院落的路之后,便匆忙的离开了。
安凝砂带着鸢兰慢慢的渡着步子往林九说的那个院子的方向走去。
走了大概半刻钟的时间便找到了那个处于角落的小院子。
进到院子之后,入眼便是一个粗壮的苍天大树长在院子中间,见此安凝砂挑了挑眉头。
这个院子的布局倒是和她在安亲王府的住所有些相似。
不过她住的那个院子布置可比这里雅致多了,一步一景,皆似天造。
这个院子的风水却有点不好。
她走进去看见这个屋子除了有些落灰之外其他的倒没有什么问题。
看来王知府算是一个细心的人,这里虽然不住人但是也是会修葺的。
随后安凝砂便用襻膊将宽大的袖子绑起来。
现下这院子也没什么人了,她就只能自己动手将这里打扫一番了。
忙着将屋内的灰尘擦干净,再将院子里面的置景重新布置一遍,很快天色便黑了下来。
安凝砂看着亮堂的院子也有几分高兴,突然便想起她初回安府的时候,齐临兆早早的就将院子帮她布置好了。
“小姐,您收拾完了吗?”
这时鸢兰的声音也从院门口传进来了,她给齐临兆择了这处宅子之后便就近给自己找了个院子。
她收拾此处,鸢兰收拾她们要住的院子。
鸢兰原本想让安凝砂坐着她来收拾的,无奈今日时间着实是短了一些,若是她收拾完这个再去收拾她们要住的院子肯定是收拾不完的。
为了不让安亲王和她家小姐有任何一个人晚上睡不了觉,鸢兰无奈只好答应了让安凝砂动手收拾。
“完了。”
安凝砂心情颇好的说道。
原本鸢兰急匆匆的将她们的院子收拾完之后想要赶忙过来帮安凝砂,可是她是怎么都没有想到她家小姐干活竟然这般利索。
竟是已经打扫完了。
安凝砂当年的内务可是出了名的好,不过这些事情鸢兰自然是不知道。
咕咕。
刚说完,安凝砂的肚子便叫了起来。
安凝砂垂眸看向了自己的肚子,颇有些无奈。
“你抗议了?”
“阿凝在和谁说话?”
看着安凝砂低着头对着自己肚子说话的样子,齐临兆顿了顿。
“没说话。”
安凝砂难得的有些不自在,她怎么都没有想到齐临兆竟然会在这个时候进院子。
“你动手收拾院子了?”
安凝砂否认齐临兆自然不会再追问下去了,随后他看向了安凝砂身上的襻膊,有些意外的问道。
“这整个院子都是我们小姐打扫布置的。”
这段时间鸢兰在安亲王府住的已经很熟悉了,自然不怕齐临兆。
再者她也是了解一些齐临兆是多么在乎安凝砂的,所以才敢这么大胆的接话。
安凝砂听见鸢兰这话,似是有些不可思议这话竟然会从鸢兰的嘴里说出来,随后便剜了一眼鸢兰。
“阿凝,辛苦了,以后这些事情你不用做,我自己也能打扫的。”
齐临兆手有些微微颤抖的拉起了安凝砂的手。
因为一直在用水擦洗各处,安凝砂的双手也被泡的有些发白了。
看到安凝砂这样,齐临兆的眼眶都有些红。
安凝砂不是那种在后院只知道服侍男人的女子。
她胸中有谋略,手上有本事,是一个能挥斥方遒的女子,齐临兆从来都把安凝砂当成他可以并肩的伙伴,而不是身后的贤妻。
可是现在安凝砂却给他打扫了一下午的屋子。
“无妨的,我也没做什么。”
安凝砂倒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甚至于她觉得齐临兆有些大惊小怪了。
“你的手不是来做这些事情的。”
齐临兆定定的看着安凝砂。
“今日不是没人了吗?”
安凝砂解释道。
“即使没有下人了也还有我,这些事情轮不到你来做。”
握着安凝砂的手,齐临兆打心眼里的心疼。
“我知道了。”
看着齐临兆发红的眼尾,安凝砂最后还是妥协了。
不过也就是面上软下来了而已,这件事情她不觉得有什么,若是还有下一次她还是会这么做的。
“咕咕。”
安凝砂的肚子又响了。
“饿了?”
齐临兆看向安凝砂的肚子。
“饿不饿你不知道啊。”
安凝砂没好气的说道。
她们今天一天还是早上的时候在周府用了早膳,接下来就没吃饭了。
“我让人备了吃食,去前厅还是在这里。”
“在这里吧。”
安凝砂一饿人就很萎靡,一步都不想动弹。
很快便有人将一个食盒拿了过来。
是一些小菜连带着两碗面。
安凝砂看到之后眼睛都亮了亮。
只有齐临兆有些欲言又止的看着安凝砂。
他是知道安凝砂格外钟情吃的的,但是现在他却没有办法让安凝砂在京都那样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阿凝。”
“快些吃吧,此时城外还有那么多灾民喝不上一口米汤呢,能吃饭已经很不错了。”
安凝砂能揣摩到齐临兆在担忧什么,所以直接便表示了她对于吃食的满意。
她虽然喜欢吃美食,但是不是一个贪嘴的人。
这种时候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
齐临兆将原本想说的话吞了回去,也开始吃起了面。
明明就是两碗普普通通甚至还有些几分没味道的面,两人却一点没剩的吃完了。
“今天那个叫吴大的,来的很蹊跷。”
放下碗之后,齐临兆对着安凝砂说道。
今日他们来都是临时通知昌城的官员的。
平民百姓自然不知道今日会有京都来的官员,可是那个吴大却能那么巧的站在知府府门口叫冤,又写好了状纸,实在不能让人不多想。
“我在街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不过应该是周怀鹤没错,我觉得这个吴大是周怀鹤派来的。”
安凝砂想起那个背影,思索了一下说道。
“周怀鹤在帮我们将事情挑明?”
齐临兆摩挲着手上的扳指揣摩这周怀鹤的用意。
谈心
若说是周怀鹤做的也是有可能的,毕竟他在周府无论是找人还是探查官府的动向都是很轻易的。
“他或许是想要让我们承他的这份情谊,在对周府的处置上通情一点。”
安凝砂想了想说道。
在书中整个昌城不止周家兼并土地,将农户变成佃户,但是只有周家被满门抄斩更是波连了九族。
按理来说这样的处罚确实过重了,而且有违天道。
而导致这件事情最重要的原因是梅姨娘在暗中推波助澜,周家的气运也都被转在了周怀鹤的身上。
这一次事情已经开始发生了转变,想必不会再有和上一次一样了。
“周家的事情总是逃不过被抄没家产,流放边疆的。”
齐临兆皱了下眉头。
“不死人就好了。”
安凝砂闻言接到,这倒是让齐临兆有些不解,但是他也没问什么。
“你今天赈灾的事情安排的怎么样了?”
紧接着,安凝砂又询问道。
“将建造安置灾民的屋舍之事先安排下去了,之前昌城的存粮已经用了大半,朝廷的赈灾粮都往川城、溟城、沪口等地方去了,所以拿了昌城里面登记田地的册子,让他们按照每家所拥有的田地按比例交粮。”
“那册子上面记载的可不是真实的数据。”
安凝砂挑了挑眉。
两人坐在院子中央,中间放置着鸢兰刚拿来的茶具,安凝砂仰头看着天,只觉得今夜的夜色十分好看,漫天的繁星密密麻麻的垂下来,近到仿佛伸手便可以碰到这些亮晶晶的星星。
齐临兆侧脸看向安凝砂,在心里微叹,这样的日子实在是太难能可贵了。
“先收一次,等到下一次的时候还能接着这个由头再收一次。”
齐临兆转过了头,抬头也看向天空说道。
“你这个法子倒是好。”
安凝砂倒是没想到齐临兆会这般做事,这不单单是智商高才能想到的。
还要极其的了解人性和官场法则。
“听说你并没有在官场呆过。”
安凝砂有些好奇。
“是没有,不过小的时候是被父皇抱在膝上长大的,从小听着父皇和大臣们议事,耳濡目染总是了解一些的。”
齐临兆的唇角微勾,似乎是回忆起了美好的往事。
看着齐临兆生动的眉眼,安凝砂心里竟然莫名其妙的涌上来了一些说不清楚的情绪,像是有几分欣慰的样子。
但是很快也消失不见了,安凝砂便没有注意。
“我记的初见你的时候你跟现在很不一样。”
很快安凝砂便转移了话题。
两人初见的时候,齐临兆是一个非常毒舌且自恋的人,不过心地还是善良的,竟然没有看着她见死不救。
现在的齐临兆却多了一些温润如玉的感觉,仿佛这一年的时间齐临兆也长大成熟了不少。
不过安凝砂不知道的是,齐临兆的性情其实有些乖戾。
只是当他开始将安凝砂放在心上的时候,在安凝砂所在的地方,他便会变得平和而温润一些。
这也是为什么齐临兆会带安凝砂去林邑城外的悬空寺,因为那时的他便发现只要呆着安凝砂的周围,他总是很平静。
难以说明这是为什么,齐临兆将其归结于是喜爱产生的踏实感。
但是他是不会将这件事情告诉安凝砂的。
“你也很不一样。”
齐临兆将安凝砂上下打量了一番意有所指的说道。
说完他便看见安凝砂剜了他一眼。
“我收回刚才的话,你的毒舌还是没变。”
安凝砂假笑了一声。
“小姐,有人要杀王知府。”
夜色有些深了,两人刚准备回院子休息,林齐便匆匆忙忙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人救下了吗?”
安凝砂和齐临兆对视了一眼皱了皱眉忙问道。
而齐临兆听到这话看安凝砂的眼神便深了些许。
他今日忙的都没有想到这一茬儿,没想到安凝砂却想到了。
“救下了。”
林齐的能力还是非常不错的,人当然是救下了。
“不过并没有查出幕后指使的人。”
林九有些丧气。
他都抓到那些杀手了可是什么都没有问出来。
“若是这般容易就问出来了,昌城这地界儿也就不用这般头疼了。”
没有找到幕后的人倒是在安凝砂的预料之中,不过总归也就是那几个人做的。
“你给那个王知府派点人过去?若是不小心被杀死了,便不好了。”
王知府在昌城已经八年了,对于昌城的很多事情都知道的很清楚,若是没有他恐怕会麻烦一些。
“我知道。”
齐临兆点了点头。
随后两人看了会儿星星便各自歇下了。
明天还有的忙呢。
第二天一早齐临兆便出门了,而安凝砂则是去了安置齐泽文和颜喻蓝的那个院子。
“安大夫。”
看着突然落入院中的安凝砂,颜喻蓝的眼睛眨了眨,在这之前她竟是不知道安凝砂是会武的。
“我来看看你们。”
敲门实在是有点麻烦,她便翻墙进来了,一落地看见颜喻蓝有些震惊的眼神安凝砂便有些后悔了。
今日行事有些莽撞了,她忘记了颜喻蓝是不知道她会武功的事情的。
但是她也不能当即表现出大惊失色的样子。
最后也就只能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四皇子在里面。”
颜喻蓝也没有想要立即追问安凝砂的想法,敛了眸子对着安凝砂说道。
安凝砂进屋给齐临兆把了脉之后,便又将上一次的药方增减了几味药材,略微的做了一些调整。
齐泽文不愧是男主,身体素质还是非常好的,只两天便已经开始恢复了。
随后她又给颜喻蓝把了脉,她原本就没怎么受伤,依旧还是吃着上次她给开的药。
“安大夫,听说安亲王这次是带着他的准王妃来的。”
安凝砂准备收拾离开,颜喻蓝突然间看着她说道。
“颜小姐的消息还挺灵通的。”
安凝砂抬眼看了一眼颜喻蓝。
“安大夫见过那位安亲王妃了吗?”
颜喻蓝在女子中个子算是高的,一米七的个子非常的高挑。
而安凝砂现在才堪堪一米六出头,两人的对峙原本颜喻蓝应该是占着绝对的优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