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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云中弃     烽火踏歌行txt下载     烽火踏歌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三章 林中剑,谭上枪

    沂水校尉周公寅作为秦宗麾下的大将,更是靖远道二十四校尉之一,其办事能力自然不用毋庸置疑的,仅仅用了一天时间便将原靖州刺史黄师古拉下高位,而黄师古这些年来在靖远道聚敛的那些金银珠宝自然归了靖远王府的藏宝库中。

    至于黄师古,秦宗看在以前黄老太师的面子上,没有多为难他,而是将他送回天安城去了。

    靖远王府坐落在黎元山上,那黎元山却不是一座独立的山峰,而是一片山脉,与横卧于整个甘州龙首郡的龙首山交界之地,乃是一处天然的洞天福地,而闻名于整个夏洲的道教祖庭之一的混元道门便是坐落于此。

    由于混元道门离靖远王府较近,所以混元道门和靖远王府也是有交集的。

    按理来说,朝廷中的势力与江湖势力私自往来,是要犯国家之大罪的,但太安皇朝却没有在意秦宗和混元道门之间的交好。

    因为唐渊、唐临都知道秦宗不会反,而且就算天下谁反了,秦宗都不会反!他们有这个自信,所以才会放任秦宗去和混元道门交好,秦宗和混元道门交好了,那便是和太安皇朝交好了!

    虽然他们太安皇朝尊奉的道教祖庭乃是位于镇南道宣州的的龙虎山!

    何林自从知道秦宗将黄师古“驱逐”到天安城后,心中更是感动,在靖远王府修养了仅仅一天之后,何林便带着秦尧白前往了混元道门所在的山谷之中。

    在何林看来,那里是最适合秦尧白习枪练剑的最好地方。

    何林和秦尧白走在黎元山和龙首山交界的地带,有着许多生长了百年的参天大树苍翠青笼,更有一道从万仞高峰上倾泻而下的瀑布,壮观而又精美!!

    何林和秦尧白走在苍翠大树之间,绿茵映衬着日光,使得秦尧白的心情无比美好!

    “我没有学习过剑术,也没有什么高深莫测的剑招传授给你,我能教给你的只有如何修剑?如何提高自己的体魄?虽然我不修剑,但我知道剑招注重劈、刺、撩,以后你就在这里劈、刺、撩这深秋时节的落叶。届时,无论是什么剑招,千万遍之下,也都会尽透于心。百法尽于一,千万次的重复,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何林突然出声,让秦尧白不禁一愣!

    “劈树叶?”何林的一番话让只有境界而无半点实战经验的秦尧白来说实在是天方夜谭。

    “没错!”

    听到何林无比肯定的回答,秦尧白也不说二话,从腰间抽出来自十三阁地下三层的一柄宝剑,星辰眸子紧盯着下落的树叶,一剑剑劈斩而出。

    一剑没有成功,

    第二剑随即而出!

    三剑……

    四剑……

    何林看着秦尧白一剑一剑向下落的树叶劈去,满意的点点头!

    “心与力合,力与意合,意于气合,为内三合!拳与足和,肘与膝合,肩与跨合,为外三合!虽然拳道与剑道略有不同,但万法自相同,剑和枪只是你双手的延伸,待有一日你能做到把剑、枪作为自己身体的一部分,那时你在剑道和枪道上大成了。”

    秦尧白不断地劈斩着树叶,现在已不知有多少剑了,而何林则在一旁继续为秦尧白解释道。

    “我知道你的心中有一个江湖梦,谁的心中又没有一个江湖梦呢?”何林感慨了一声。

    “江湖梦!江湖!庙堂!哪里才是我的家呢?我生在庙堂之内,却长于江湖之中,庙堂和江湖,对我来说,又有什么区别呢?”

    秦尧白想着他这十年的生活,手上却没有停止,不断地劈斩着掉落的金黄色树叶。

    实话说,秦尧白非常羡慕以前的何林,快意恩仇,没有羁绊,没有约束!

    但是何林也说得对,人生在世就要扛起自己的责任,无心无肺地活着和那行尸走肉有何不同?

    但虽说如此,在秦尧白内心深处,那个江湖梦却从未消失!

    江湖中有一人,着一身名贵的大红色火锻锦绣长袍,手中始终握着一本书,走到那里,停到那里,一生无牵无挂,好不快哉!

    而他,正是天武榜血衣儒生薛敬宣!

    秦尧白剑斩树叶千万次之后,何林又带着秦尧白前往了那雄浑壮观的瀑布之下,

    “深秋寒潭水,最适合锤炼体魄了!拿着铁枪,在瀑布之下端枪半日,保持枪不颤抖、人不落水,若是被瀑布冲下寒潭……”

    “那便爬起来,重新开始!”何林未说完的话让秦尧白接过,何林倒是诧异的看了秦尧白一样,

    “这小子,心性倒是转变地挺快嘛!”在秦尧白脱衣下谭的时候,何林低声笑骂了一句。不过在何林心中却满是欣慰,秦尧白是他要辅佐的真主,若无此心性,何林怎会相信秦尧白是可以让那天下太平之人。

    无数次的重复可以成就一个人,但也可以毁灭一个人,其转折点便在于心性!

    心性良好的人,会将一次次的失败看成宝贵的经验,然后去善加利用,找到成功的方法。而心性不好的人,在一次次的失败之后便会变得暴躁、易怒,然后在失败的路上愈行愈远,无法回头!

    对于秦尧白来说,无论是林中练剑,亦或是潭上端枪,都是在磨砺他的心性,自小便聪颖非常的秦尧白又怎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更何况,现在的秦尧白是跟着当世的阳谋大家居住了十年的。

    虽然秦尧白并不知晓!

    不过在自小便生活在小村庄的何林来说,林中练剑和潭上端枪都是为了增强秦尧白自身的体魄,和磨砺心性什么的,毫无关系!

    “走吧!这龙首山中,可是有着不少的强盗寨子的,现在正好拿他们去试试你的胆子。”何林笑着说道,在他看来,秦尧白绝对是没有杀过人的,而杀人,需要勇气!

第十四章 悍匪无道

    山中无甲子,岁月不知年!

    转眼之间秦尧白在混元道门山谷下已经习枪修剑三个月之久,而现在,已是冬至时节。

    冬天大雪纷飞,严寒的天气让世人皆坐于家中火炕之上,炕下围一火炉,烫上数斤火云烧烈酒,在切几斤牛羊肉,大肆吃喝!

    靖远道人好喝烈酒,好食牛羊之肉。那火云烧虽是靖远王府中人酿造出来的,但价格属实不贵,只需八个铜板便可以享受那烈酒淌过咽喉的刺激,而在靖州咸阳郡中,有一家牛肉铺子,味道极佳,就连秦宗都是大肆赞赏,这更加是的那家牛肉铺子生意红火!

    不过,现在的秦尧白却没有去享受这一切,现在的他正在寒冷彻骨的瀑布深潭中端枪立马,在寒冬依旧不见瀑布之水减少,依旧是那般的惊涛骇浪,水流倾泻而下,击打在秦尧白身上,虽然身体没有那么精壮,但相对于以前身形单薄的秦尧白来说,体魄已是提高了非常之多了。

    其实秦尧白身材本身就是不错的,只是不如何林、秦宗那般壮硕罢了,现在三月之后,已初具完美的身形。

    秦尧白在这三月之内,不仅剑刺落叶、瀑布端枪,而且还和何林不断地进行实战训练,虽然每次都是秦尧白被打得鼻青脸肿。

    现在的秦尧白不会再那么容易被瀑布冲下水潭,站于瀑布下的大青石上纹丝不动,宛如那老松扎根一样。

    待时间一到,秦尧白走出寒潭,谈不上精壮的身躯线条流畅而优美,双臂上的肌肉并没有太过隆起,但却极为结实。

    据何林所说,双臂肌肉若是没有,那么必会缺少力量,但若太过“庞大”的话,那么便会影响自己的速度,这是致命的影响。

    高手间的对决,即使是一秒之差便也有可能是生死之隔。

    “现在你的体魄增强了,战斗技巧和实战经验也有了,但是你却有一个缺陷,至今还未弥补。”

    秦尧白穿好衣服后,何林对他说道。

    “缺陷?什么缺陷?”秦尧白不由得问道,现在的他感觉和三个月之前的差别太大了!

    “杀人!你没有杀过人!现在的你不敢杀人!”

    何林斩钉截铁地说道,以秦尧白的实战能力来看,完全不像杀过人的样子,杀人有多么痛苦、甚至是恐惧,何林都是亲身经历过的。

    “杀人?”秦尧白摇摇头,他的思绪回到了十年前离开靖远王府后的日子。

    …………

    就在离混元道门不远的龙首山中段地区有一个寨子,聚集着八九十人,为首的赵麻子虽然是个粗糙老爷们,却给这个寨子起了一个文雅而又血腥的名字,吹血寨!

    龙首山下,也有着一群靠山吃山的淳朴百姓,但自从吹血寨成立后,不仅百姓们的温饱成了问题,就连他们的生命安全都成了一个巨大的问题,他们也曾聚了些钱财,送与那高闽郡郡守刘赞,但却杳无音信、石沉大海,吹血寨还是像以前那样按时来村子中收“保护费”。

    “唉!这马上就要过年了,吹血寨又要来收保护费了!大牛啊!那五十两银子,准备好了没?”破旧落后的村庄内,一位权把一根破木棍当做拐杖的老者叹气道。

    “村长,准备好了!我们为什么要给他们给钱,村中的刘大爷都病了好多天了,也没钱买药,不如我们跟他们拼了吧?”

    一旁,一位青年闷声回道,村中许多老人都没钱买药了,一个一个都下不了床,现在却要将五十两银子送给强盗,让血气方刚的大牛不由得一阵火气!

    “大牛,你不懂!官府都管不了这事,那些人手中,拿的可都是杀人的刀子……”

    村长老者话还未说完,便被大牛打断了:

    “哼!那些狗官,平日里一个个作威作福,现在却连一群强盗不敢抓!”

    轰轰……

    好像地面微震,远处边有一行五十余骑向小村落奔腾而来,为首的一人长得凶神恶煞,手中握着一把鬼头大刀,把原本就很破旧的村门一撞而散!

    “牛村长,该交保护费了!”

    赵麻子尽量地笑起来,但在大牛眼中,那跟恶魔的笑容没有两样。

    村长微微示意,大牛将装有五十两银子的袋子扔飞出去,赵麻子一把接住,掂了掂,说道:

    “不好意思啊!牛村长,今年改规矩了,要交一百两银子。还要劳烦牛村长再取五十两!”

    “赵麻子,你不要得寸进尺,这五十两银子,已经是乡亲们凑起来的所有银子了,我们再也凑不起来了!”性急的大牛抢先说道,让端坐于马背上的赵麻子眉头大皱。

    “没钱!这好办呀!没有钱,就拿女人来充数,一个女人十两银子,不过分吧?”赵麻子手中马鞭一挥,他身后数人踏马而出,向村子内冲去。

    “你……”

    大牛本想阻止,却被赵麻子一马鞭抽在脸上,一条血红的鞭印出现在大牛脸上。

    老村长急忙跑上前去护住大牛,赵麻子也再没管大牛。

    很快,赵麻子的手下拖着五名女子向这边走来,有已嫁作他人妇的小娘,还有未出阁的少女,五名女子惊恐地尖叫着,但却没有人出来,其中一名少女看到倒在一旁的大牛,更是着急万分。

    “哥哥,哥哥!救我啊!哥哥!”

    “小花!”

    大牛看到其中一名被拖着走的少女,用尽浑身力气向那名强盗撞过去,但却被刚刚下马的赵麻子一脚踢开,

    “再敢来,老子活劈了你!”

    大牛坐在雪地中,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妹妹和村中妇女被掳走。

    而被掳走的五名女子,也是满脸的绝望之色,她们以前在村中也听闻过赵麻子掳女人,被赵麻子掳走的那些女人无一不是被赵麻子和他手下的强盗凌辱至死,所以他们也想到了自己的下场。

    “哈哈哈!大哥,这小娘皮不错,你喝了头汤,可要给兄弟们留下点汤汁儿啊!”

    赵麻子身后一名强盗,一手骑马,一手摩挲着小花那还未发育的胸脯,开口说道,他是赵麻子的左膀右臂,这些年跟随赵麻子也是无恶不作,赵麻子对他也是颇为新任。

    “哈哈,好!老子就要这个小娘皮,完事之后你再来,至于那四个,让弟兄们分了!”

    赵麻子大手一挥,让身后跟随赵麻子的强盗们皆是高声欢呼!

第十五章 铁面寒枪,飘血山间

    “驾驾!”

    龙首山下,有一行五十余骑正策马扬鞭,好不快哉!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打此过,留下买路财!牙崩半个不字,爷爷我一刀一个,管杀不管埋!”

    就在这五十余人快马奔驰的时候,从路旁转出一名黑袍男子,一把硕大的镰刀扛在肩上,威武而又霸道,镰刀之上,尽皆是血红色的骷髅头。

    此人显然是何林!不用说,那五十余人便是打劫完牛村的赵麻子一伙人。

    “吁吁……”

    “小子,活腻歪了!爷爷劈了你!”

    赵麻子等人立刻停下马来,对着何林骂道。自己当了这么多年强盗,居然被一个人给截住了,这要是传出去,还不得让其他寨子中的那些强盗头头们给笑话死!

    “嘿嘿!”何林咧嘴一笑,原本扛在肩上的死神之镰缓缓移到何林的身前。

    站在不远处山坡上的秦尧白转过身去,不忍心看何林对赵麻子等人的“屠杀”!没错,就是屠杀,武道境界最高的赵麻子也才不过是个七品的小高手,连宗师都算不上,而他们面对的却是十二品神变境的何林,在他的面前,赵麻子等人也只有被屠戮的份。

    “啊!救命啊!杀人了!”

    秦尧白听到那边传来几道尖叫声,他知道是因为何林下的杀手过重,场面太过血腥而吓到被赵麻子掳来的那五名牛村女子了。

    回到靖远王府,秦尧白回了玉彻轩,而何林则是去了秦宗专门为王府供奉而设的小院中。

    见秦尧白回来,身材丰腴的墨花马上前来给秦尧白更衣。

    墨花还清晰的记着自家公子第一天回来时,自己给秦尧白更衣时秦尧白那窘迫的脸色,自从十年前起便隐居山林间的秦尧白何时受过这等待遇了,很快便涨红了脸。

    其实不仅是他,墨花也是如此。她又哪里见过男人的身躯,即使是自己最为喜欢的小殿下。

    秦尧白每天自外修炼回来都要进行药浴,三个月来从未间断。只有在白天进行猛烈的训练,晚上再用药浴调理,所以秦尧白才在短短三个月之内,便将身体练到了这种地步。

    秦尧白脱去衣服,躺进巨大的药浴盆中,每天高强度训练的疲劳总会在这个药浴盆中得到充分的缓解与消散,而隔着一道屏风,站着风花雪月四女,时刻听候秦尧白的吩咐。

    “风然,明天去找个铁匠铺,按照我的脸型打造一个寒铁面具,越快越好!”很少在进行药浴时吩咐四女的秦尧白突然开口,让四女微微一愣,但又很快反应过来,风然立刻走出玉彻轩。

    而此时,屏风内传来阵阵微鼾声!

    第二天清晨,晨曦微露,明媚的阳光照进玉彻轩,躺在床上的秦尧白睁开惺忪的双眼,疲惫不堪的身体在经过昨天的药浴之后,现在精神焕发。

    秦尧白醒来后,雪央立即给他送来了洗漱用具,而此时,昨晚外出的风然也回来了,她的手中还拿着一个钢铁面具。

    “不是让你今天再去的吗?”秦尧白语气中带着些许责备,虽然这件事很急,但秦尧白也不希望破坏其他人的正常生活。

    “公子很急,那么风然就会尽快帮公子办好这些事情。公子放心,我给了铁匠铺掌柜的十两银子,足够了!”风然轻声说道,但听在秦尧白耳中,却有一股暖流淌过心头。

    秦尧白自小喜好穿白色衣袍,现在自然也不会例外,一袭白色的劲装穿在身上,让秦尧白显得英姿飒爽。

    秦尧白拿着风然带来的寒铁面具,也没有带着她们,便独自前往十三阁了,欲先行其事,必先利其器。

    十三阁地下三层,有着秦宗这些年来寻找到的许多不传之秘籍和神兵利器,甚至还有在名剑榜上有排名的八百里平川,秦尧白缓缓走下十三阁。

    …………

    龙首山中,有一骑顶风冒雪而来,一身白色劲装,手中握着一杆丈余镔铁长枪,背后背着一柄宽大的巨剑,脸上却是一个铁制的面具,遮住了他的半张脸庞,只露出他半面英俊的面容。

    来者自然是秦尧白,他在十三阁地下三层中找到了一柄质地较好的长枪,而且还顺手带走了名剑榜上排名第四的巨剑八百里平川。

    秦尧白胯下一匹大宛良马,虽不及那些日行千里的马中王者,但也是马中极佳的存在了。

    龙首山中有着许多的强盗寨子,地方官府都受了他们的钱财,对于那些强盗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秦尧白今天的目标便是这龙首山中的强盗,吹血寨便位于龙首山南边山腹内,昨天寨主赵麻子一夜未归,让留下守寨子的强盗们都是惶恐不安。

    秦尧白大马踏雪而来,没等寨子门口的强盗反应过来,秦尧白舞出一个枪花便扎进了那名强盗的胸膛,整个过程中没有半点不适。

    长枪上恐怖的冲击力只在一瞬之间便将那名强盗往后平推数米,

    强盗倒下,雪上沾满了血!

    在秦尧白的闯入下,整个吹血寨瞬间沸腾,有恐惧者欲逃跑,也有人想要拿起长刀反抗,秦尧白长枪摇动,大开大合,有一种浩然立于天地之间的气势。

    秦尧白的枪有一种护我山河的意境存在,赫然是他初至靖州城时在镇远楼古匾“镇我山河”下学到的枪法,也是他祖父秦云棠的成名枪法。

    吹血寨中剩余的三十余名强盗丝毫没有抵挡住秦尧白的可能,顷刻之间便被秦尧白屠戮一空。

    骏马飞驰,马蹄扬起大片的雪花,向着另一处山寨疾驰而去。

    此后,在甘州龙首山附近流传着一个传言,上天不满龙首山中那些“畜牲”的行为,派天上的神灵来惩戒他们。

    所以,身穿白袍,脸戴面具,手握长枪,背负巨剑的秦尧白被甘州百姓奉为天神,甘州地区百姓一片传颂之声,甚至还为秦尧白设庙造祠,被称为是太乙救苦救难天尊转世。

    “铁面寒枪扫雪原,罪灭神灵应临世。尽诛匪盗换人心,不为苍天且浮屠。”有靖远道诗人写出一首诗,不仅让秦尧白更加有名,而且一举提高了自己的名声,尤其是在甘州百姓心中的名声。

第十六章 命轻如鸿毛

    命轻寨。

    这是龙首山附近最大的强盗寨子,大约有二三百的强盗土匪聚集在命轻寨,烧杀抢掠无所不为,他们不仅抢劫附近的村落,而且有一些不抢穷人,只抢黑商贪官的正义强盗也遭到他们的欺压。

    命轻寨既然敢这么肆无忌惮地打家劫舍,自然是有其资本的,命轻寨大首领徐榄便是十品宗师境界的高手,一手的霸虎刀法耍得出神入化,击败了周边许多的寨子,迫使他们向自己臣服!

    清风寨便是被徐榄强行招收的寨子之一,由于清风寨本身便是聚集着许多正义之士,由于受够了官场的黑暗的无聊的勾心斗角,厌倦的他们来到了龙首山中,做了一个做梦都会感到“耻辱”的强盗,但时间的推移也让他们改变了最初的那些想法,饱读圣贤书的他们自然不会做出那些掳掠之事,这也就使得整个清风寨被命轻寨敌视,但清风寨寨主本身才是七品境界,远远不是那徐榄的对手。

    不肯做那些打家劫舍之事的清风寨显得异常穷苦,寨子中现在已被逼走了不少的人,只有区区的三四十人而已,寨主莫山南以前是一家显贵的护院教头,但却被那家不成器的儿子看上了莫山南成亲不多时的小媳妇,趁着莫山南保护家中老爷外出之时,强行霸占莫山南那娇滴滴的新媳妇。

    待莫山南归来后,却发现那女子已经转投他人的怀抱,但那人却是家中的少爷,莫山南之痛无处发泄,只得在一家酒馆内独自饮酒。但在这其中之时,莫山南酒壮怂人胆,拖着一柄剑便将那富贵人家数十老小屠戮一空,酒醒后的他惊惧不已,连夜逃跑,最终在这清风寨落草为寇。

    也许是之前事件的影响,莫山南的剑道之心已经受损,这数年来境界没有丝毫的提升,反而日益下降,原本九品小宗师的境界现已下降到了七品之境。

    清风寨中不仅有着许多落草的豪侠义士,更收养了六七名无家可归的幼小孩童。

    清风寨周边有一断崖,清风寨中收养的六七名已经长大的孩童常在那里玩耍,虽已到了十三四岁的年纪,但在这寒冬之际,莫山南却依旧不肯他们在危险的断崖上嬉戏玩耍。

    而那处断崖,也是前往清风寨的必经之路。

    此时的秦尧白没有骑那一匹便值百十两银子的大宛良马,只身走上那被大雪覆盖的断崖,但他刚刚走上断崖,就已经被莫山南安排的外围岗哨持刀放在脖颈处。

    “把枪拿过来!”

    以前身为衙门捕快的黄焦习惯性地配着一把秀春刀,这是太安皇朝为所有捕快专门配置的腰刀。

    “给!”秦尧白微微一笑,将手中的镔铁长枪抛向黄焦,黄焦伸手接住,但足有二三十斤重的镔铁长枪却让黄焦差点松手。

    “娘的,咋这么重啊!”跟在秦尧白身后的黄焦暗自骂了一声,让秦尧白心中暗自得意。

    很快,秦尧白被押到了清风寨正厅中,正厅前有一牌匾,大写聚义厅三字,这在秦尧白的心中是极为满意的,人最穷,但志不短啊!

    聚义厅中中间第一把交椅上坐着一名中年男子,蜡黄的面庞让其看起来充满了病态,未等中年男子开口,秦尧白便主动上前,

    “想必这位就是莫山南莫大首领吧?我有一桩赚钱的大生意,就是不知道莫大首领敢不敢做?”

    秦尧白的话让莫山南微微皱眉,不过生性本良善的他仅是皱眉问道:“大生意?在做这个大生意之前,阁下是不是先将自己的姓名留下来呢?”

    “我是谁?莫大首领以后自然会得知,不过我相信,莫大首领会对我这一门大生意感兴趣的。”秦尧白淡淡的说道,神情并没有因为莫山南的话而有任何波动。

    “什么大生意?”莫山南似乎向秦尧白妥协了,伴随着厅中火盆中少许柴火的爆裂声主动问道。

    “灭掉命轻寨,还龙首山一个宁静!”秦尧白平静地说道,但在聚义厅中的人耳中,好像是个平地惊雷、晴空霹雳。

    “灭掉命轻寨?我没听错吧?”

    “没有!”

    “奥奥,那还行!什么?”

    在聚义厅中坐着的几位首领瞬间不淡定了,但坐在中间主位的莫山南却纹丝不动,但秦尧白在其眼中看见了光芒。

    “灭掉命轻寨?你知道命轻寨是什么级别的存在吗?那是被江湖公然承认的势力,虽然其为天下正道所不容,但也是有十品宗师高手坐镇的势力,足以开宗立派!”莫山南并不惊讶,在命轻寨的生死压迫下,有着这些许多疯狂想法的人,太多了!

    秦尧白并不为莫山南的反应而感到惊讶,在命轻寨的强力压迫下,对于他们来说,反抗就和死亡没有区别。

    “哒哒哒!”

    秦尧白的鞋和聚义厅地面产生撞击,发出声响,黄焦腰间绣春刀瞬间出鞘,警惕的看着已经站在莫山南面前的秦尧白。

    黄焦正欲有些行动,但却被莫山南挥手制止,而莫山南视线所及之处,一个黄金令牌正挂在秦尧白腰间,一个“秦”字赫然被刻在令牌上面。

    秦尧白后退,莫山南一改之前的态度,连忙问道:“具体该怎么做?”

    不明白莫山南意思的众人都是一脸疑惑,但却听到秦尧白开口说道:“还是请莫大首领先介绍一下命轻寨的情况吧!”

    “没问题!命轻寨中最强的便是十品宗师之境的徐榄,另外还有两名八品的副首领,以徐榄的观点看来,其他人的性命是轻如鸿毛,只有自己的利益方重于泰山。命轻寨共有三百一十二人,个个都是不要命的匪盗,我估摸着,你们有一百人便足以灭掉整个命轻寨。”

    莫山南立即开口说道,他等这一天等太久了,要不是自己这些年忍辱负重,对徐榄还有着一些利用空间,估计他早就被徐榄杀了抛尸荒野,现在有大好的机会摆在面前,莫山南有怎会不去珍惜呢!

    “一百人?那是高看他们了,用我麾下五十白虎义从都是给他们面子了。”秦尧白满不在乎地开口说道。

    “白虎义从?”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的聚义厅众人皆是惊呼!

第十七章 杀人

    “白虎义从?”莫山南以及聚义厅中的所有人都是惊呼,因为他们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是啊!白虎义从!”秦尧白笑着说道。

    “另外,命轻寨位于龙首山兔卧滩中的山谷内,那山谷三面环山,皆为高山峭谷,所以想要进入命轻寨,便只有那山谷前的一条路。”莫山南很快便从震惊中醒悟出来,继续为秦尧白介绍着这雄据大半龙首山的命轻寨。

    “哎?对了,那徐榄知道我清风寨中有一位相马圣手,最近让我们给他送过去一匹好马,或许你们可以借这个法子进去。”莫山南突然想起徐榄之前给他的书信,马上拿出来给秦尧白看。

    “相马圣手?”秦尧白小声嘀咕道,没有让莫山南他们听到。

    “莫大首领就这样打算带着自己的兄弟在这清风寨窝囊一辈子吗?不如去靖远参军,以诸位的身手,想必定是可以搏得一个好前途啊!”秦尧白道一声“告辞”,都已经走到门口的他突然转身,对莫山南众人说道。

    “去靖远道参军?”莫山南闻言答道,“这我等兄弟也不是没有想过,毕竟身居靖远道,怎能没有为投军报国之心啊!但我听人说,他靖远王秦宗虽治军极严,但靖远道的风气却不怎么好,以前去了高闽郡几次,那刘赞老贼却向我们索要钱财,老子去投军,哪有钱财来给他挥霍。”

    莫山南说到后面,神情激愤,让秦尧白听得一阵笑意。听着别人这么说自己的父亲,秦尧白倒是感觉没什么,毕竟秦尧白也觉得秦宗在“治国”方面的能力是远不于其治军能力的。

    “是啊!不过那已经以前的事了,高闽郡郡守刘赞因包庇之罪被革去郡守之职,逐出靖远道,永不录用。如果你们愿意相信我,就再去试一次!”秦尧白抬脚走出聚义大厅,但他的声音,自雪中传来,极具穿透力,直击莫山南的心神。

    “大哥!我们……怎么办?”原本坐在椅子上的首领们纷纷站了起来,他们其中有好多人都是被贪官陷害,才不得不来此为贼。

    虽说不干贼干的事,但毕竟叫贼,这……不好听!

    “投军……投军……,洒家以前在锡州做百夫长时,被那狗娘养的将军欺得半死,洒家打死了他,方才来这清风寨当个强盗,潇洒快活,有何不好?非要去当那鸟军官。”

    一名粗糙的大汉走进聚义厅,开口大骂,丝毫没有给那些军武一点面子。

    “靖远的铁骑,和其他地方的不一样!而且,那里我们一定要去!”莫山南待粗糙大汉说完后,只是淡淡地开口。

    秦尧白的身份他已经大致猜到了一点,那种令牌,那个姓氏,都指向了一个地方。

    粗糙大汉半天没有憋出一句话来,大脸被涨的通红,毕竟就算是他也知道靖远道的铁骑,军中有多严!

    当年的夏洲国战,强悍的军队数不胜数,夏洲七十二国皆有其镇国之军,但为何唯独到后来时,靖远铁骑独占鳌头!

    靖远铁骑死战第一!

    靖远铁骑治军第一!

    靖远铁骑装备第一!

    靖远铁骑统帅第一!

    正是这独占四甲的靖远铁骑,才会让整个夏洲五朝七国之人死死记住,至死不忘!

    ……………

    龙首山,兔卧滩

    这是一大片开阔的戈壁地带,但在兔卧滩上便有着一片山谷,那里面便是凶名震慑整个甘州的命轻寨。

    一骑白马,踏雪而来!

    快到命轻寨的时候,马上人下马,背上一柄宽大的巨剑,手中握着马缰绳,抬脚向命轻寨走去。

    “站住!什么人?来送马的?”

    命轻寨门口,一队巡逻的喽啰拦住装作送马人的秦尧白,但很快便进去给徐榄汇报了,命轻寨无人不知,徐榄极为喜好马匹,尤其是好马。

    很快,一名男子踏雪而出,头发散落在肩上,穿着一身狐裘,虽是严冬之际,但这男人却裸露着双臂,狐裘也只是披在身上,隆起如小山般的肌肉彰显着力量,身后还跟着一帮人,显然是命轻寨其余的首领。

    据莫山南所说,命轻寨除徐榄外还有两名八品境界的高手,应该就是徐榄身后左右开立的那两人,秦尧白暗暗观察着这伙人的实力。

    左边那人,身形壮硕,如同徐榄一般,拳大如锤,显然是个习拳的好手,不过现在却有一双铁瓜锤拎在手中,倒是于那不长半点毛发的光头相适应。

    而右边那人,怀中抱着一杆长枪,只是静静地立在一旁,不过却给了秦尧白一种危险的感觉!

    “小子,是莫山南派你来送马的?长得倒是挺清秀的,不过他不知道爷爷我最喜欢那种文弱小书生吗?居然还敢派你来,不过这样也好,爷爷我晚上好好和你交流交流,啊?哈哈!”

    立于左边的王铜陵,拎着一双铁瓜锤,看着长相俊朗的秦尧白,开怀大笑。

    而徐榄的目光却被那大宛良马所夺,“精骨似刀锋,双耳如竹叶,马蹄精健,好马!好马呀!这可是大宛良马,虽然不是那三大马王,但是此马,不会比那些马王差!”徐榄眼中精光毕露,这是他所拥有的最好的一匹马了。

    以前他在偶然间,见到过那靖远王秦宗赐给郡主秦红陌的大宛良马,不过那匹大宛马可不是普通的大宛马,而是大宛马中的汗血红,号称大宛马中三大马王般的存在。

    “哎!小子,聋了!是莫山南派你来送马的?”见秦尧白不回答他的话,拎着铁锤的王铜陵大声喝道。

    “送马?呵呵!不好意思,我是来杀人的!”秦尧白冷笑几声,开口说道。

    而他话音刚落,徐榄一拳便向秦尧白挥来,但被秦尧白一个闪身,躲了过去。

    “既然来了,那么马留下,你的命也要留下,你觉得呢?”徐榄没有继续出击,而是巍然站立,问秦尧白,语气极为不屑。在他看来以秦尧白的年纪,实力能够高到什么地方去,不过又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罢了!

    “嘿嘿!这种白面书生,让我来!”王铜陵狞笑一声,提着双铁锤便向秦尧白砸来。

    秦尧白面对携带万斤之力的铁瓜锤,也不惧,缓缓取下背在身后的宽大名剑。

    秦尧白灵活的躲过之后,将手中让天下霸剑客都梦寐以求的八百里平川插入地下。

    大剑入雪地,溅起一片片冰冷的雪花,王铜陵看了看秦尧白的巨剑,又看了看自己的铁锤,不由得一阵惊悸。

    那大剑怎么着也有一百斤,那小子居然可以单臂提起,不说其实力,单单是这气力就是他所比不了的,毕竟他的双锤也才四十斤。

    不过双方对敌,首先不能弱了气势,王铜陵大吼一声,挥锤便向秦尧白砸来!

    秦尧白猛然将八百里平川拔出,带起一大块的冻土,重达九十九斤的八百里平川直接拍在王铜陵的一只铁锤上,厚重的剑面震动,将铁瓜锤拍飞出去。

    秦尧白借力将八百里平川甩动起来,又一剑直接将王铜陵的脑袋砍了下来,王铜陵至死都睁着眼睛,好像不相信自己就这么死了!

    而刚刚转过身的徐榄满脸的不相信,王铜陵的力量有多大他是非常清楚的,居然就这么死了!

    而站在另一旁的抱枪中年人,面色如常,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第十八章 悟道

    龙首山,兔卧滩山谷内

    漫漫白雪封满了荒山,在皑皑白雪中却有一抹鲜艳的红色多人目光,那里一具尸体静静地躺着,而在不远处,一颗头颅怒目狰狞,死不瞑目!

    “没想到,我倒是小瞧了你!所以我决定亲自杀了你!”徐榄对着秦尧白淡淡的说道,而王铜陵的死仿佛对他一点影响也没有。

    说话间,徐榄已经将自己的刀取来,一柄虎头环刀,刀身长有三尺,而刀柄便有两尺,厚重无比,霸气凌然!

    秦尧白缓缓转动八百里平川,剑身上并没有因为斩杀王铜陵而留下任何血迹,端的是无愧于名剑榜第四!

    徐榄所修习的刀法的乃是《霸虎刀法》,而现在的秦尧白所使用的八百里平川,亦是霸剑道无上之器,而现在便是刀与剑的争锋,霸刀道与霸剑道之间的恩怨情仇。

    “喝!”

    徐榄怒吼一声,双手舞起霸虎刀,向秦尧白直斩而来,竟带着阵阵虎啸之音。

    “比霸道吗?区区凡刀,怎能与我八百里平川相比?”秦尧白喃喃道,随即挥动八百里平川,与霸虎刀正面相迎而上。

    “噌噌!”

    八百里平川与霸虎刀短兵相接,发出镔铁相交之声,秦尧白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八百里平川,锋利依旧,而反观徐榄的霸虎刀,已经应声而断。

    八百里平川乃是天上名剑第四的存在,分金断玉、削铁如泥,而徐榄的霸虎刀,不过一镔铁刀而已,两者相交,必是霸虎刀断裂。

    “不过是借兵器之力罢了,有本事与我赤手空拳一搏?”徐榄扔掉断开的霸虎刀,欲想使用激将法让秦尧白中计放下八百里平川。

    “放下剑,凭什么?我不是和你在公平的比武,现在是我来屠杀你们,我放下剑,与死又有何分别?”秦尧白厉声反问,问得徐榄哑口无言。

    “上!我倒要看看,你能杀死多少…………”

    正在命令手下群起而攻之的徐榄突然闭口,一缕鲜血从嘴角处缓缓流出,而他的腹部,一杆长枪露出大半。

    “你…………你……为何……背叛于我?”徐榄艰难地转过身,指着一枪了解他性命的男人。

    那个一直沉默不语,怀中抱着长枪的男子,正是他趁徐榄没有防备,一枪毙其命!

    就连秦尧白也没想到最后他们倒是内讧起来了,本一位会是一场硬战要打。

    “背叛?你吗?我一直都是想杀你,何来背叛一说!不然你以为我沐云峰为何在你手下忍辱偷生这么多年,今天他来屠杀你们,不如让我趁早把大仇报了!”自称为沐云峰的男子指着秦尧白,对着徐榄怒道。

    “哈哈哈!没想到我徐榄一世枭雄,今日居然死在一个两个小卒手里,哈哈……”徐榄仰天感慨,一口血吐出,倒地而死。

    而怀中抱着长枪的沐云峰,依旧是沉默不语,看了一眼秦尧白后便离开了!而命轻寨中剩下的小喽啰,早已一哄而散,倒是有些不要命的,来找秦尧白为徐榄报仇,不过被秦尧白几招便解决了!

    秦尧白也没有去管寨子中有什么,正欲牵着那匹大宛良马离开,但刚刚转过身的他便停下了脚步。他的眼前正站着一名黑衣男子,肩上扛着一柄巨大的黑色红纹的死神镰刀。

    正是何林!

    在秦尧白第三天偷偷出来时何林便发现了他的秘密,所以这些天秦尧白的所有事,何林都知道。包括秦尧白被甘州百姓誉为太乙救苦救难天尊转世之事。

    “你是在为甘州百姓除害?还是'在做给我看?”何林单刀直入,直接对着秦尧白问道。

    “都有吧!你不是说我不敢杀人吗,那我就用实际行动告诉你,我敢!”秦尧白毫不在意地将八百里平川背在身后。

    “你知道我几岁杀的人吗?”秦尧白紧接着反问何林,“八岁!我在八岁时便杀了我手上的第一条人命。那年我离开靖远王府,在路上时便遇上了几个强盗,他们见我穿得名贵,云纹金顶冠、白羽锻锦做的袍子、还有一条玉带,一块蓝山玉佩,但是我把衣服、玉佩都给他们之后,他们却依旧不肯放我走,还是要杀了我!不过最后,我还是走了,而他们则变成了一具具尸体。那一日,我的身体中产生了内劲!”

    秦尧白像是自问自答,但何林听着却是极为震惊的,且不说秦尧白八岁提刀杀人,单单就八岁修炼出内劲这件事,在江湖中也绝对会引起轩然大波。

    毕竟,连当年在江湖中有一无二的李慕白也才是在十一岁时修炼出内劲的,比起秦尧白足足晚了三年。

    “是啊!你确实是个天才,甚至是有妖孽之才,但是现在的你即使是有妖孽之才,在我眼中,一文不名。”何林先是肯定了秦尧白,不过一个“但是”又将之前的观点全部推翻。

    “一文不名?为何?”秦尧白不解地问道,何林可是选择辅佐自己的,但在他眼中自己却一文不名,让秦尧白疑惑而又恼怒。

    “以前的秦尧白虽然没有什么真实力,但他谦虚、恭敬、好学、卑微,而现在的你呢,傲慢?自负?狂妄?愚蠢?”

    “现在的你,有什么资格和以前的秦尧白相提并论?”

    “现在的你,有什么资格让我相信你可以结束这无尽战争,孕育和平?”

    “现在的你,有什么资格得到靖远王的重视,和秦玄林去争夺那世子之位?”

    “现在的你,有什么资格为你母亲报仇?你配吗?你不配!”

    “你现在是战胜了很多人,但却没有战胜你自己!”

    何林一连串的咆哮,让秦尧白心中一阵恍惚。

    “是啊!这是自己吗?”

    秦尧白的心中不断发问着,但突然,一道惊雷落在他的心头,如同醍醐灌顶一般,

    “战胜了很多人,但始终没有战胜自己?是啊!老头子也曾说过,你这一生可以战胜很多人,但是战胜自己却是最重要、也是最难的!大丈夫行天下事,当慈则慈,当狠则狠!是啊!小子明白了!多谢先生教导!”

    秦尧白幡然醒悟,向着何林鞠躬拱手,而此时一股玄奥在秦尧白身上油然而生。

    武意通玄,是为武玄!

    此时的秦尧白,已达十一品武玄之境,且今日的他距离十八岁尚有一月。

    “先生就不必了,一介蛮夫罢了,何敢当先生之名!”何林笑着摆摆手。

    古时曾有一儒家至圣,有一语为:“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现在的秦尧白,正是如此!

    “十八岁的武玄,你也可以算是千年以来第二人了!”何林感慨了一声,毕竟这个年纪,这个境界真的摆在那里。

    “第二人?那第一人是谁?”

    秦尧白却是疑惑,自己十八岁成就武玄,尚只为第二,那第一人又是何等的存在!

第十九章 剑仙之后再无仙剑

    此时已达武玄之境的秦尧白惊呼道,比他天赋还要强悍的人,在十八岁之前便已到武玄境。

    “是谁?”

    内心深处早已不平静的秦尧白表面却装作宁静,虽然他心中现在已经畅通,但少年人争强好胜的天性却让秦尧白显得依旧不平静。

    “他的名字或许没有多少人知道,但他的称号即使是在二百年后的今天,依旧在江湖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的名号至今无人敢用,独霸江湖四十年之久,剑仙之名,动天彻地!”何林在说起时语气便极为激动,到了后面更是神情激昂。

    何为剑仙?

    用剑的仙人,以剑道超凡入圣成就那陆地神仙,一剑之下千万道剑气光芒,心有剑而意无形,方为剑仙!

    “剑仙……李慕白!”

    秦尧白话都有些结巴,毕竟身为江湖中人,若是没有听过那两个绝古贯今的人物,就不配号称江湖中人。

    “没错!就是剑仙李慕白!五百年前的枪仙萧沉与两百年前的剑仙李慕白,绝古贯今,时至今日却依旧无人敢自称为枪仙亦或是剑仙!”何林又说道。

    “枪仙还好,修炼中规中矩,二十二岁破武玄,二十三岁踏神变,二十五岁入逍遥,二十七岁自创《七曜盘龙枪》,达到自身枪法的巅峰,一步踏入陆地神仙!现在的枪道第一人便是枪仙萧沉第八代子孙,天武榜第十六位的枪圣萧子云,然而他也只是号称枪圣而非枪仙!”

    何林对于这两位仙人可是真敬佩,不仅仅是言语之间,就连神情都是敬佩无比的。

    “那剑仙呢?”

    秦尧白立即问道,少年心性立即暴露出来。

    “剑仙李慕白!这是一个划时代的人物,号称五百年来剑术第一、才情第一,不仅剑术出神入化,而且还有着神赐一般的文采,传言李前辈曾为友杀人,留下‘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这一千古名句,且李前辈好饮酒,亦有人称其为酒剑仙或是诗剑仙,二百年前的大周王朝够强了吧,吞并了周围二三十个国家,实现了局部的统一,但大周皇帝却召不来剑仙前辈,一句‘天子呼来不上船,自言臣是酒中仙。’让大周皇帝直接断了召他进京的念头。剑仙李慕白逍遥于世,一柄青莲剑,一曲《青莲剑歌》,杀得江湖中人都毫无脾气,那才是真正的快意江湖!那才是真正的写意风流!!”

    何林一口气说完,从未间断!

    剑仙李慕白,区区三言两语又怎能说清道明。

    “和枪仙萧沉一样,剑仙之名亦是无人敢用,即使是现在已达陆地神仙之境的剑圣白雪尘,也只敢称圣而不敢称仙!当年的剑仙,一袭青衫落拓,一柄莲剑生蕊,引得多少女子为之痴情一生,就连当初的大周公主都不例外,不过剑仙却是一生未曾娶妻,只是受了一个弟子传承衣钵而已!”

    何林最后有些遗憾,谁说风流人最是无情,谁又知风流人最是痴情!

    秦尧白和何林谈论着,不知不觉便到了清风寨外,前方有几个十二三岁的孩童在嬉戏玩耍,显然就是莫山南他们收留的那几名孩子。

    在那里有六个孩童玩耍,而旁边有一个孩子站在那里,看着玩耍的六个孩子,傻傻地笑着。

    “小燕儿,你看那边有一个破庙,我们去里面看看吧!”

    一名长得虎头虎脑的小男孩对着七人中唯一一个女孩开口说道,看表情有些害怕。

    “嗯!对啊!去那玩玩,小罗子,走咯!”扎着两个马尾辫的小女孩叫上在一旁傻笑的男孩,一起向破庙跑去。

    “嘿嘿嘿嘿!”被称作小罗子的傻笑孩子也跟着他们跑了过去。

    秦尧白似乎也想起了以前和秦玄林、秦红陌玩耍的时光,笑着对何林说道:“我们也跟过去看看!”

    何林倒是没有阻拦,微微点头后便和秦尧白“尾随”那七名孩子而去。

    秦尧白和何林趴在破庙的墙上看着在破庙中玩耍的孩子们,心境竟无比畅通,颇有一种身心皆融于天地的感觉。

    “哇!小燕儿你看见了吗?你看见了吗?好大的鼎啊!”那个虎头虎脑的孩子不断摇着旁边小女孩的胳膊,惊呼道。

    “虎子!我就离他半米远,我还没瞎呢!”小燕儿清亮的声音让虎子只好忻忻放手,不过却听到小燕儿说道:“不过这个鼎真的好大啊!对了,小罗子,你要不试试能不能把它举起来!”

    小燕儿这句话让秦尧白听着都有些天方夜谭,那尊大鼎起码也有千斤之重,一个十二岁的孩子,能举起千斤之物?

    这怎么可能!!

    不过出乎秦尧白意料的是,那些孩子却都围在一直傻笑的小罗子身边,

    “试试啊!小罗子!”

    “对啊对啊!”

    除了小燕儿之外,包括虎子在内的五名孩子都嚷嚷着,不过一直傻笑的小罗子却罕见的开口:

    “我叫罗延庆,小罗子这个名字只有小燕儿和我亲哥哥才能叫,你们要叫我罗延庆!”

    其他孩子纷纷闭嘴不语,他们也都是觉得小罗子这个名字好玩才这么叫他的,但小罗子却一直不让他们这么叫。

    “哎呀!小罗子,你快试试!看看能不能把这个大鼎给一下子举起来!”小燕儿催促着小罗子。

    秦尧白刚刚想出去阻止他们,但何林却将他一把拉住,低声说道:“先看看再说!”

    秦尧白在看时,小罗子已经钻到大鼎下面去了。

    小罗子用双手托住大鼎的两只脚,头向下低下,用双肩顶在大鼎的底部,小腿发力,向前慢慢移动着。

    由于许久未动,小罗子刚动便有许多积雪落下,小罗子那被晒得黝黑的脸颊上没有半点汗留下,脸也不红,气也不喘!

    “喝!”

    小罗子微喝一声,身体站立,将大鼎完全举起。

    小燕儿和虎子一群孩子一起为小罗子欢呼喝彩,就连秦尧白也是一愣,就算现在的他都不能如此轻松地将那大鼎举起,那个孩子居然可以,一时间秦尧白竟有些自相形秽。

    “延庆!快放下!”

    此时,一道焦急的声音响起,一名中年大汉走进破落小庙。

第二十章 步步生青莲

    “延庆!快快放下!”

    一道焦急的响起,一个粗壮的身影大步踏入破落小庙,正是莫山南。

    秦尧白见此,也没有躲着,和何林一起从破墙上下来,走入破落小庙,莫山南见秦尧白竟然在这里倒是一惊。

    不过莫山南此时哪有心思去管秦尧白,而是连忙催促着小罗子把那个大鼎放下,他也知道罗延庆力大无穷,但这千斤巨鼎若是一不小心便会砸下来,要是出了点意外那可如何是好?

    “小燕儿,是不是又是你让延庆举这大鼎的?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再让延庆做这些危险的事了,你为何就是不听呢?”

    莫山南一想就是小燕儿让罗延庆这么做的,在这些孩子中也只有她能够让罗延庆做这做那了。

    “对不起!莫爹爹!”小燕儿委屈地流着泪,那长满寒疮的小手紧紧地抓着衣角,说道。

    “莫大首领,都是小孩子,天性爱玩嘛!这次就算了吧!”秦尧白笑着开口,这些孩子和他们小时候一样,在将军府中到处调皮玩耍,让楚曦更是无可奈何!

    “好吧!看在你们秦哥哥的面子上,我就饶了你这一次!不过若是有下次……”

    “亲哥哥!”莫山南也算给了秦尧白一个面子,但他话还未说完便被一直傻笑的的罗延庆打断。

    “延庆,不是亲哥哥,是秦哥哥!”莫山南纠正道,但罗延庆现在根本没有去管莫山南说的是什么,他现在的注意力全部都在秦尧白身上。

    “哥哥!亲哥哥呀!延庆在这里等了你好久,你怎么才来接延庆呀!哥哥!”秦尧白猛然感到一股巨力袭来,罗延庆已经双手抱在他腿上了,要不是这三个月来秦尧白增强了体魄,罗延庆这一下怕是要把秦尧白给抱断了。

    “延庆!听话,快下来!”莫山南呵斥罗延庆,但罗延庆却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似的,抱着秦尧白的腿就是不松手。

    “莫首领,这是?”

    秦尧白也没想到这孩子竟然把他错认为自己的亲哥哥了,就连何林都是一脸诧异,更别说小燕儿他们了。

    “唉!说来话长啊!这孩子叫罗延庆,在他四岁那年我在这龙首山中捡到了他,虽然人有些夯傻但却是力大无穷,好像未曾开化一般,整天吵着要走,我就只好骗他,说他亲哥哥以后会来这里接他,你要是走了,你亲哥哥就找不到你了!然后这小子就安稳在这里呆着,整天盼着他亲哥哥来秦尧白接他,这事都怪我,刚刚被他错听成亲哥哥,还望公子勿怪!”

    莫山南也就没有再呵斥罗延庆,而是向着秦尧白说道。

    “他是生来便是力大无穷,还是?”秦尧白又问道。

    “这我不知,他四岁时便是力大无穷,十岁时和这小妮子一起去山里玩,没想到遇见一头熊罢,这小子为了保护小燕儿,竟然生撕了那头熊罢!从这以后,这小妮子就经常让罗延庆干这些举鼎的事。”

    秦尧白听着莫山南说的话,有些若有所思,

    “哥哥,你不要在抛弃延庆了好不好!延庆以后都听哥哥的,哥哥!”罗延庆又抱着秦尧白的双腿痛哭,分不清是眼泪还是鼻涕都沾在秦尧白的衣袍上。

    “不如公子受累,就认下这小子当做弟弟,以后也可为公子冲锋陷阵?”莫山南建议道,“这小子是个犟骨头,认定你是他亲哥哥,就会一直赖着你!您看……”

    “莫首领客气了,既然如此我就把他收为弟弟好了!延庆,快起来吧!哥哥以后再也不丢下你了,去哪里都带着你,好吗?”秦尧白答应了莫山南的请求,随即蹲下对一直抱着腿的罗延庆说道。

    “嗯!”

    罗延庆重重的点头,脸上笑开了花儿,秦尧白伸手用袖子抹去罗延庆脸上的鼻涕和眼泪,拉起罗延庆,叫声:“走咯!回家了!”

    “且慢!”

    一道雄浑的声音传来,何林和莫山南皆是警惕地看着四周,而秦尧白则是微微皱眉,

    “是道家的《天雷八音》,不知是哪位道长下山,烦请现身!”

    “殿下好耳力!”

    又一道天音传来,只见从空中一名道人闲庭踏步而来,每一步塔下皆有一青莲隐现,托住道人脚步。

    秦尧白看去,那道人生得白发白须,脸上却有一坨嫣红,手中一条拂尘,闲云野鹤,好不自在。

    “步步生青莲!道长倒是好本事啊!不知是混元道门哪位?”

    秦尧白向前一步,手中还抓着罗延庆的手。

    “无量天尊!贫道混元道门姚孟楼!见过殿下!”那道人先是把拂尘一挥,道个无量天尊,向秦尧白施礼道。

    站在一旁的莫山南听到这道人对秦尧白的称呼,一阵心悸。

    “姚孟楼?混元道门掌教!我虽久闻姚掌教修成《大混元劲》,一身内劲雄浑,但从未见过,今日姚掌教可是圆了小子一个念想啊!不过,小子依旧记着十一年前姚掌教在我父亲面前立誓,二十年内不出混元道门,今日却是为何?”

    秦尧白一脸如常,但在莫山南耳中却是激起了惊涛骇浪,由于离得混元道门较近,他们也是见过下山的道士,姚孟楼早就被他们传的神乎其神,被当作神仙一般的人物供着,现在看到姚孟楼真人就站在眼前,莫山南倒是有些不相信了。

    “哈哈!殿下谬赞了!老道确实于十一年前立誓,但今日老道双脚未曾沾地,何来下山一说啊!”

    秦尧白一看姚孟楼脚下,一朵青莲正托着他,秦尧白面色一怔,道:“道长果然善辩!不知道长可修成《大混元劲》?”

    “未曾修成!”

    “道长可入逍遥?”

    “未入逍遥!”

    “道长何时入逍遥?”

    “待修成《大混元劲》之时,便是入逍遥之时!”

    “道长此次下山,所为何事?”

    秦尧白和姚孟楼“争辩”多时之后,秦尧白终于问出姚孟楼此行的目的。

    “特为此子而来!”

    姚孟楼手指罗延庆!

第二十一章 上山吃罪,下山享福

    龙首山内的破庙中,一仙风道骨、鹤发童颜的神仙道人指着一个不过十二三岁的孩子,让秦尧白立即警惕起这个道人来了。

    “道长要带他走?”

    秦尧白语气有些冰冷,虽说他今日才与这孩子相见,但既然认了这个弟弟,那么他就必须承当起一个哥哥的责任,这是楚曦从小便教他的道理,更何况老头子也说过与此类似的话。

    “正是!故贫道希望殿下切勿阻拦,若贫道今日带不走此子,那么他日大劫来临之际,此子必定身死道消!”姚孟楼语气有些坚决,但他的话却让秦尧白有些发怒。

    “牛鼻子,你这话有些不适了吧?他一日是我弟弟,我便护他一日,一世是我弟弟,那我便护他一世,何劫能够让他身死?”秦尧白怒道,对姚孟楼的称呼也从道长变为牛鼻子。

    “天劫!贫道一生从未妄言过,还请殿下相信贫道!现在此子七窍通了六窍,尚有一窍未通,只有入我混元道门,方才有希望通这一窍,日后殿下身边也能多一扛鼎大将,还望殿下三思!”

    姚孟楼一语既出,让周围人都有些惊慌失措,秦尧白也是有些意动,不过却是为了保住罗延庆的性命,混元道门作为夏洲道教祖庭之一,虽然这些年被太安皇朝尊为国教的龙虎山不断打压,但这道教祖庭的名号却从未丢失,这也是其本事所在,更何况这夏洲盛传的羽化登仙第一人便是五百年前尚早于枪仙萧沉的混元道门掌教。

    “哥哥,你又要不要延庆了吗?我还要保护哥哥呢!”一直抓着秦尧白手的罗延庆突然出声,那脆生生的声音让秦尧白也有些于心不忍,但

    “延庆!你不是要保护哥哥吗?你跟着这位道长前去,学好本事,然后再去和哥哥打架,好不好?”秦尧白蹲下身子,对着罗延庆说道。

    “那我要是想哥哥了该怎么办呢?还有小燕儿?”

    罗延庆再次开口,让秦尧白有些哭笑不得,谁说这孩子傻,这分明是个小机灵鬼好不好!

    “那就把小燕儿也带去!你等到那座山上的桃子熟了,哥哥就去看你了!”秦尧白耐心劝着罗延庆。

    “那好!我们拉勾!”

    “好!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秦尧白仿佛又记起了当年和楚曦在一起的日子!

    “孩子,走吧!殿下请放心,贫道自会照顾好延庆的,那座山上,若有人欺负延庆……”

    “那本殿下便马踏混元道门!”

    秦尧白接过了姚孟楼的话,让莫山南那颗扑通扑通的心终于停了下来!

    姚孟楼对着秦尧白微微一笑,也没有反驳,带着罗延庆和小燕儿一步一步离开,

    但雪上,却只留下两行脚印!

    “莫首领!命轻寨已灭,至于清风寨是去,还是是留?你自己决定!”秦尧白又提醒了莫山南一句,便和何林大踏步离开!

    秦尧白走后,莫山南看着秦尧白离去的背影,放声大笑!

    “哈哈哈!有人上山吃罪,有人下山享福,有人自困于一城,有人自困于己心!幡然醒悟,无极善也!无终善也!”

    秦尧白嘹亮的声音传来,莫山南脚步一顿,离开时笑声响彻清风寨。

    还未走远的姚孟楼回头,看着秦尧白离去的方向,口中喃喃自语:“此子终究非池中之物啊!待有一日扶摇直上九万里,无败就要败了!”

    说完,摇摇头,离去!

    …………

    天安城,号称夏洲第一大城,居住着近乎百万的百姓,即使是歧天皇朝的西歧城、霄汉皇朝的云阳城、璃雪皇朝的烈雪城、北荒皇朝的荒天王城,都无法与天安城相媲美!

    天安城乃是朝堂之内第一大城,而江湖之中第一大城便是那天下第一人镇守的玄天武城!

    天安城乃是太安皇朝之都城,其富饶程度自然不比多说,唐家自十年前便已雄据于此,前后历任两位皇帝,而今昊天琼华太清文皇帝唐临尚未立太子,居住在皇宫之中的那几位皇子早已坐不住价值千金的南海梨花心木打造的椅子。

    然而唐临现在正值中年,龙躯气血充盈,未有颓败现象,让有的皇子暗自懊恼神伤!

    此时,皇宫御书房内,

    “陛下,年关将近,靖远王秦宗也该回来了!而且据老臣推算秦宗次子秦尧白也将在年关之前举办成人礼,届时秦宗必邀陛下前往参加!而此子我等还知之甚少,若是年关之后战事起,陛下您可保秦宗不反,但此子却未必可知!”此时已近黄昏,显然不是早朝时间,而是被唐临私自宣入宫来的。

    “陛下,老臣虽不服公孙元鸿坐那宰相的位子,但他此语,老臣同意啊!”

    另一旁,一名黑衣老者开口说道,同时还瞪着一旁的一位身穿藏青色衣袍的老者。

    “哈哈!赵老太师和国舅爷不必担心,前些日子有探子传来消息,说那秦尧白调戏婢女、喝茶奕棋,不过一纨绔子弟罢了!何足挂齿?朕的江山,害怕他一个秦家不成?”

    坐于九龙环绕的金黄龙椅之上的唐临开口笑道,在靖远道有他秘派的探子,在秦尧白回归靖远道之时便已上奏于唐临,

    “秦家老太爷时日无多,秦宗不会反,秦玄林不足为虑,而秦尧白又是一纨绔,堂堂秦宗竟生了这么两个儿子,偌大的秦家也就只出了秦红陌这么一个,可惜呀!可惜!是个女儿身!”

    听到唐临的“狂妄之语”,站在下面的公孙元鸿微微摇头,想开口但又怕唐临龙颜大怒,也就先帝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若在多一个,这太安皇位哪里轮得到他唐临来坐,倒是唐临那些个堂兄弟,尚要比唐临强上几分!

    “再说了,现在天下太平,哪有什么战事将起,我太安不犯他国,他国亦不犯我太安,相安无事,岂不两全其美!”唐临自小不好武学,专爱吟诗作对,在治国之上已是重文轻武,导致太安外盛内虚!

    “可陛下……”

    “够了!老太师切勿多言,退下吧!”正欲上柬的老太师赵自忠却被唐临打断,并下令退下,公孙元鸿和赵自忠只好躬身离开御书房。

    三皇子唐禹城是唐临最小的儿子,也是最有胸怀的一个,但就是不得唐临的喜爱,唐临认为唐禹城不像他,只有老大唐丰钺才最像他,每天饮酒赋诗,品茶论画,好不惬意!

    而二皇子唐孜霄为人却最为狠辣,此时的二皇子府,

    “看来护国公已经站在老三那边了,那么就休怪我无情无义了!邱亿,去拜会死界,本殿下出一万两黄金,请尘戮出手,买秦尧白的项上人头!”

    “是!殿下!属下这就去办!”

第二十二章 七剑下昆仑

    陈留王唐恒的封地是个尴尬的存在,东边是天安城皇家,西边是秦宗那个疯子,那边都是他惹不起的存在。

    陈留道下辖三州之地,皆是物产丰饶、景色宜人的天然居府,其中太安皇族龙兴之地江源城便在陈留道宜州境内。由于是太安皇族龙兴之地,且天下三大儒家圣地之一的国子监设在此处,江源城内也是文风常在古常青。

    宜州人士皆不好酒,却好一杯醇香悠远的茶,江源城也是如此!

    城内酒家不多,但茶楼却有无数,许多富商大贾,包括许多士子文人都愿意在闲暇之余掏俩小钱,在茶楼内享受着茶的悠远和说书人醒木拍桌时的脆耳声响。

    “一折扇摇天下英雄,一醒木镇世间好汉!咱今日且说一说那震惊江湖的江湖事,各位看官,您细听分说!”林家的听书茶楼在江源城中享誉久远,虽然名字起的直接了点,但却一点也不影响那些个文人骚客的勃勃兴致!

    听书茶楼不仅茶好,说书之人更好,茶是那生存在宜州天逸山绝壁的大红袍,人是那国子监中的教书先生许之荏。许老先生有一爱好便是说书,这林家茶楼的掌柜的也就请许老先生前来,可谓是一举两得啊!

    “咱们今日就来说一说那江湖事,话说那东边临海的地方,有一座大城,与咱们天安城齐名的玄天武城,里面是那江湖第一人南宫无败!”

    “南宫无败?就是打败爷爷的那个人?本姑娘倒是要去见识见识这个武神的样子!嗯!就这样!”

    看台底下坐着一名身穿白色劲装的少女,一边喝着茶一边往嘴里丢着花生米,面前的桌子上还放着一柄长剑,听到许之荏说到南宫无败,少女喃喃自语道。

    “就在那几日前,又有人前去挑战这南宫无败,话说那武神的名头可不是吹嘘出来的,那七人联手之下也没有战过南宫无败,我们且说七人是谁,”

    “其中首一人当是那天武榜上有名的苍雪剑项长歌,最后一剑是令南宫无败双手抵挡,那一剑的实力已然至逍遥境,然而项长歌也不过才神变而已!”

    “噗!”刚刚喝下一口大红袍的白衣少女却一口喷了出来,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台上说书的许之荏,使得周围看客皆为之侧目!

    “这第二人却是一女子剑客,正是那项长歌的道侣飞仙剑宇文沐,与项长歌联手之下更是实力恢宏,颇有当年靖远王妃楚曦的几分姿态,那可是真正的女子剑仙!”

    许老先生并没有被喷茶少女打乱节奏,继续说道。

    “还有那祁玉剑连云决,破甲剑闻人仲,固松剑夏则风,天临剑任尔以及承地剑欧岩,话说这七人,师承一人,此人是谁呢?正是那剑仙归去之后,剑道扛鼎之人物,剑圣白雪尘的弟子!”

    “这七人轮番上阵,一人出一剑,南宫无败皆单手对阵,最后项长歌一剑既出,惊得四面八方那个冷汗直流啊!这一剑让南宫无败出双手,剑气已然尽,南宫无败问此剑何名?那项长歌也只道出三个字,是哪三个呢?恩师剑!”

    许之荏醒木拍桌,惊得四方八面尽皆哗然!

    “何为恩师剑?为报师恩而出剑!南宫无败听后那是大笑啊!直接让七人同出手,南宫无败与之大战!”

    “那大战,端的是昏天黑地、日月无光、飞沙走石、神鬼惊泣呀!”

    “一日之后,七剑走出玄天武城,南宫无败放出消息,坦然言项长歌有剑仙之资,但未及剑仙之力!七人联手毁尽南宫无败全身衣袍。”

    “此一战虽说是败了,但他们败得有价值,他们虽然有名,但名气还没有那么大,这一战让天下人都知道了他们是谁?都知道原来还有个使剑的人叫白雪尘?还有个使剑之人名叫项长歌,他们虽败犹荣!”

    “先有七剑下昆仑,玄天城内谁称雄?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许之荏老先生醒木一拍,挥袖而下。

    “唉!看来我又得早些跑路喽!”

    少女喝了一口茶,往嘴里丢个花生米,合计着。

    现在是跑还是不跑呢?

    此时,陈留道锡州境内,一行七人皆手中提剑,其中六男一女,行走在街上颇有些引人注目。

    “大师兄,你说这剑歌能跑到哪里去呢?她一个小丫头,整天乱跑,害的我们还要下山来找她,要是找到她啊,我非得好好教训教训她不可!”

    七人中,一男子开口说道。

    此一行人正是刚刚挑战完南宫无败的项长歌七人,而刚刚说话的正是天临剑任尔。

    “那小丫头,她要是真躲起来,你能找到她?”走在中间的项长歌笑道,“看运气吧!能找到最好,找不到就在这里历练一番,这也是师父的意思!”

    听项长歌提到白雪尘,任尔倒是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撇撇嘴,跟在身后。

    而此时,秦尧白刚刚回到靖远王府!

第二十三章 走马踏江湖

    “齐叔,这大清早的咋就出来了呢!”连夜赶路的秦尧白、何林二人才到王府门口便看到四主管老齐站在外面。

    老齐是王府中的四主管,真名叫做齐邯郸,常年背着一个黑木匣子,秦尧白从来都不知道那里面是什么,据说齐邯郸以前是跟着秦宗冲锋陷阵的,后来受伤退伍,就在王府中充了个主管的职务,也算是王府的老人了!

    “呵呵!知道殿下回来了,王爷让我在这里等殿下!王爷在十三阁等您前去!”老齐笑着说道,秦尧白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现在归来,老齐自然是极为高兴的。

    “好!我这就去!”

    秦尧白应了一声,便向十三阁走去,何林刚想离开,却听到老齐说:“何林供奉,王爷请您也一起过去!”

    何林闻言,只好和秦尧白一起前往十三阁。

    秦尧白对此一点也不好奇,倒是何林对秦宗知道秦尧白回来十分好奇。秦尧白也看出了何林的好奇,轻声对他说道:

    “靖远道中共有二十四校尉,十六郡中各有一校尉镇守,其余八名服役于王府之中。”

    “其中有一名翎幽校尉,叫做韩宗盛,统领翎幽营二千余谍子,也就是说至少在太安皇朝境内,就有着四百谍子存在,这四百谍子分布在太安皇朝各州各郡,不仅要监控天下,获取消息,更要在主子危难之际挺而赴死!”

    “这便是他们存在的意义,所以说我们回来,一点都不奇怪!”

    秦尧白说道,语气中有些悲悯的情感,似乎是在为这两千余翎幽营谍子感到悲哀!

    何林也没有开口接话,只是默默地走着。不多时,二人便来到了十三阁,秦宗正在前方等候。

    看着秦尧白和何林的到来,秦宗微微一笑,秦尧白的成长让他非常满意,当然秦尧白在龙首山中所做的一切他也自然都知道了!

    “年关将至,你也快成年了,这次回京,你的成人礼也顺便办了,你爷爷……这十年太想你了!回去也好陪陪他!”秦宗开口说道,但随即又对何林道:

    “你这三个月来也辛苦了,十三阁阳间四楼之下,对你全部开放,你可以任意翻阅!”

    秦宗说完,何林一阵震惊,十三阁之中有多少武林秘籍,是多少江湖中人梦寐以求的,甚至有无数人硬闯十三阁,只为找到一门武林秘籍,以来行走江湖!

    但秦宗身为太安皇朝唯一的异姓王,手下鹰犬又岂是泛泛之辈,不说沙场征战人物如何,只那江湖中人便有如齐邯郸、公孙宣宁、何林等人物。

    “尧白此次进京,你就不需要跟随了,留在十三阁,希望你尽快踏入逍遥!他的理想,可没我这么庸俗!”秦宗自嘲一声,他知道秦尧白想干什么,出云国的灭亡、楚曦的身死,那一切的一切,秦尧白和秦宗都心知肚明,但自小接受的思想不允许他做出那种事情,但秦尧白可以!

    他不会去阻拦秦尧白,不是因为秦宗也恨,这只是因为秦尧白——是他儿子!

    “他来了!”秦宗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话,让秦尧白也有些没头没脑。

    他刚想问,便看到一道身影从十三阁之中走出来,衣裳褴褛不堪,好像一个乞丐进了王府一样,与其余人的华贵格格不入。

    “他是谁?”秦尧白问道。

    “这次护送你回京的人!”秦宗答道。

    “他是高手?”秦尧白再次发问道,那个人的样子与高手二字相差岂止是甚远,而是极致的远。

    “或许是吧!”秦宗的回答模棱两可,让秦尧白翻了好一阵白眼。

    “呵呵!他叫陈伯谅,是个用枪高手!”秦宗笑了几声,又开口说道。

    “陈伯谅?地武榜排名第六的陈伯谅?他怎么会在这里!”秦尧白吃惊的说道,他实在想不通堂堂地武榜第六的存在,会心甘情愿当个守阁奴,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的紧啊!

    “地武榜?想当年他也是天武榜上有名的存在,可惜啊……”秦宗一声感叹却引起了秦尧白的好奇心,不过秦宗并没有告诉他,而是想让秦尧白自己去挖掘。

    “陈兄,此次小儿进京,就全仰仗陈兄了!还望陈兄在路上多多照顾小儿!”

    那衣着如乞丐的陈伯谅走近之后,秦宗连忙起身,想当年的陈伯谅可是天武榜的存在,只差一步便可踏入逍遥境,即使现在境界倒退,但秦宗对其依旧尊敬不已。

    “想要带多少人入京,你决定就好,但是陈伯谅和老齐一定要同往,我再派一千白虎义从跟在你身后……”

    “不用了!我带几个人便已足矣!不用带白虎义从!”秦宗话还未说完便被秦尧白打断了。

    “好好好,有你决定!”

    秦宗无奈地说道。

    一日之后,黎元山王府门口,停靠着一辆马车和几匹骏马,其中赫然有秦尧白之前假意借马入匪寨的大宛良马。

    王府内,秦宗和秦尧白并肩而出,身后跟着王府四主管齐邯郸和曾入天武榜的陈伯谅,随后还有一袭青衣握青剑的风然,黑衣如墨、身材丰腴而妩媚娇俏的墨花,白衣胜雪、冷面如霜的清冷雪央,以及一手棋术堪称国手的筱月,最后是秦尧白挑选的两名武玄境的王府侍从,

    此一行共计九人,本来秦尧白只打算带着风然前去就行,但其余三女都说不公平,吵着都要和秦尧白一起前往,就连一向清冷高傲的雪央都和墨花、筱月二人“同流合污”,说秦尧白偏爱风然,不再疼她们了等等,诸如此类!

    这些人秦尧白头痛不已,在经过一晚上的“商议”之后,秦尧白妥协,带着风花雪月四女同往天安城。

    出门之后,墨花和筱月一人挽着秦尧白的一只手臂,看得秦宗一阵侧目!

    “这小子艳福倒是不浅呢!”

    冷不丁地听到这么一句话,让秦尧白和秦宗都是一愣,转头看去却是陈伯谅所说,

    秦宗是没想到陈伯谅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来,与陈伯谅的性格可是极为不符的,而秦尧白则是没想到这位“世外高人”对他说的第一句话会是这个,毕竟他昨日连秦宗都没理。

    “看什么看,还走不走!”

    陈伯谅说完,率先钻进马车,让秦尧白身边的墨花筱月二人极为愤慨!

第二十四章 出靖远,入江湖

    甘州内佛塔众多,大小有千余座,其中最为著名的当是甘州境内的五塔连环。

    甘州长桥郡,位居甘州东方,依五行之位当属木塔,这木塔共高九层,在塔底有一地窖,中间竖立着一根大铁柱,下接底座,上承塔顶,若是以千斤巨力转动铁柱,则整座塔都会随之转动!

    奇异非凡!

    甘州的这五塔连环和连天接陌的芦苇片,俱位列靖远道八景之一,是为:

    “五塔疏钟鸣”

    “素秋荡苇絮”

    天下知名!

    与陈留道英州相接壤,在甘英边境上,有一家客栈,为来来往往的行脚商人和游侠儿提供了一个落脚的地方。

    客栈老板姓胡,来往中熟悉的人都称他为老胡,客栈中行脚商人和江湖侠士汇聚一堂,好不热闹!

    “老胡!再切一盘熟牛肉,上半壶火云烧!”

    一名粗犷的江湖汉子叫道,但随即,他的视线就离不开客栈门口了!

    一名青衣女子快速走进,那纤纤玉手中还握着一柄青色长剑,英气逼人的样子让大汉喜爱非常,

    “嘿!小妞儿,来陪大爷喝碗酒,大爷让你体验体验欲仙欲死的感觉!哈哈哈哈!”粗糙大汉大声说道,让客栈中坐着的人皆是一阵大笑!

    青衣女子自然是风然了,若是依着她的性子,这个人不死也要残废,但就在她欲出剑之时,秦尧白却从后面拉住了她的手臂,披着一身白色狐裘披风,腰间挂着一块价值连城的蓝山玉佩,明眸善睐,俊朗非凡,

    秦尧白走进客栈之后,陈伯谅、老齐等人也相继进来,其中尤其是墨花的进来,让客栈中众人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生怕错过了什么精彩的画面。

    “废了,扔出去!”

    秦尧白在走过那粗糙大汉时并未停留,只是轻轻说了一声,粗糙大汉刚想伸手去拿桌上大刀,却被一道赤红色剑气击中手腕,紧接着那两名王府侍从走上前来拉着粗糙大汉便向外面走去。

    解决这么一个蛀虫,不能污了自家殿下的眼,不久之后一阵杀猪般的叫声传来,凄惨地入人心扉,但秦尧白却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这两人一个叫做邹成渝,另一个叫做黄校,乃是一对师兄弟,因为夜闯靖远王府被镇压,后来忍受不了那种折磨,在王府中充当了一个侍从,在不久前刚刚突破至武玄境界,他们现在可对秦尧白没有任何想法,那几年对秦宗的恐惧已经深入骨髓,那种痛苦,他们不想在承受第二遍!

    “几位客官,这边请,您几位是打尖儿还是住店呢?”客栈掌柜的老胡一看秦尧白等人这等架势,亲自跑过来问道。老胡是个憨厚的汉子,平常在一些奸商和江湖骗子手中吃些亏,与他熟悉的人都说老胡就是人太好了,才会有机会让那些江湖骗子得手,但老胡却说四海之内皆兄弟,谁又没有个难处呢,能帮一把就是一把。

    秦尧白装出一副纨绔膏粱子弟的样子,直接将扔给老胡一锭大金子,就住在客栈之中了,而原本要打算住下的人一看秦尧白不好惹,抱着惹不起就得躲得起的态度,很快便离开客栈,趁着黄昏,另投别处客栈去了!

    当然,还有些不怕秦尧白的便没有离开,安排下去上酒的老胡再次前来,道:

    “这位公子,小店现在只剩下五间上房了,不知公子……可否通融通融!”

    这怪难为情的话自老实憨厚的老胡嘴里说出,竟然让秦尧白感到一阵恶寒!

    “没事啊!我们和公子睡在一起!不就行了!”挽着秦尧白右手的筱月脆生生地说道,风然和雪央倒没什么反应,反而是妩媚多姿的墨花,双颊竟变得通红,让她显得更加诱人!

    “五间够了!”秦尧白敲了筱月一个脑瓜崩,对着老胡说道,随后又转身道:“你们四个住两间,陈前辈住一间,邹成渝和黄校住一间,我和齐叔住一间,正好五间!”

    秦尧白说完,但邹成渝却拱手说道:“公子,我和师弟今晚守夜就行,不比睡觉!”

    “这里是甘州,还没有离开靖远道,谁敢在这里闹事,秦宗不活撕了他!你当长桥郡中弧鼓校尉统领的两千城卫军是吃素的吗?守什么夜?吃完滚去睡觉去!明早还要赶路呢!”秦尧白骂道。但却让邹成渝和黄校有些感激不已,临出发前,秦宗单独叫他二人前去,将他们梦寐以求的《千斩刀》交给了他们,秦宗只有一个要求,那便是保护好秦尧白,并且一切都要听从秦尧白的话!

    所以秦尧白要他们去睡觉,他们也不得不从,甚至秦尧白还亲自给他们倒了一碗火云烧,

    “哼!”

    独自一人坐着的陈伯谅冷哼一声,饮下那碗红的像血的火云烧!

    一夜相安无事!

    正如秦尧白所说,在靖远道想要挑事,那就要做好与靖远道二十万铁骑相抗衡的准备,更要做好被翎幽营谍子暗杀的准备!

    翎幽营谍子,不仅是谍子,更是杀手!!

    第二天一早的日光之下,秦尧白率先出门,风花雪月四女紧随秦尧白而出,不过这次陈伯谅没有跟四女抢夺马车,而是独自骑上一匹黄色的大宛马!

    秦尧白还是骑着那匹灰中显白的大宛马,狐裘锦衣,白马玉行,剑眉星目,俊秀非常!

    从客栈走远,秦尧白看着从路边走过的无数江湖中人,有人锦衣玉带,有人穷酸志强,有人结伴而行,有人独身漂游。

    江湖是美好的,在这里可以仗剑天涯,可以借着英雄救美的幌子得到那些个初次行走江湖的女侠的青睐,可以扬名八方、甚至名传千古,让后人谨记!

    江湖是残酷的,在这里随时都有可能丢掉性命,在这里可能会交恶江湖中豪阀大势力,会使得自己、甚至连同家人在偌大的江湖中无立足之地!

    江湖!

    每个少年人心中的梦想,那些青衫仗剑走天涯的江湖梦!

    “这才是真正的江湖!”秦尧白坐在感叹道。

    “是个屁!”

    陈伯谅开口,让秦尧白有种想要打死陈伯谅的冲动!

第二十五章 江山如此多娇

    夏江是贯穿于整个夏洲的超级大河,发源于歧天皇朝,流经太安皇朝,与霄汉皇朝东面入海,流域覆盖夏洲四大皇朝,除北荒皇朝外皆有夏江的水,

    夏江养育了一代又一代的夏洲百姓,所以夏江被夏洲百姓亲切地誉之为“母亲河”!

    洈水是夏江的一条支流,发源于祁连山脉,流经整个靖远道,在陈留道锡州与夏江的另一条支流锦水交汇。由于洈水流经荒漠沙土地带,河水中所携泥土较多,在与锦水交汇处呈现出两种不同颜色的水流,洈水注入锦水后再有数千米便是宜州江源城,锦水便是在太安皇族祖地江源城中与夏江交汇,诞生出这一皇朝的帝王!

    两百年前的诗剑仙李慕白曾坐剑越夏江,饮一壶酒,道出“君不见夏江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这一至今亦不朽的千古名篇,时人谓之此篇坐剑饮酒入神仙的诗篇为《将进酒》!

    对于秦尧白等人来说,在酷寒的三九天内围炉取暖,再烫一壶烈美的火云烧,那将是无比的享受!

    这不,在洈水边上有一座小亭子,秦尧白等人正在亭中休憩片刻,马车中有秦尧白在老胡客栈带着的几坛火云烧,以备不时之需,此时刚刚好。

    陈伯谅是歧天皇朝之人,但那时的歧天皇朝还不叫歧天皇朝,而是叫做歧天国,在夏洲国战之时一跃而起,迅速吞并周边九个国家,强势崛起,当代天子姬策在位十五年,是现如今唯一一个经历过夏洲国战的皇帝!

    歧天人氏不好饮酒,但陈伯谅却是一个例外,好酒如狂,但他却从不喝火云烧,说那酒太烈,他只喝狮子楼的小西霖,那酒既有酒的功效又有茶的能力,属于真正的好酒!

    所以秦尧白在出靖州城的时候,还曾专门绕道去狮子楼给陈伯谅带了十坛小西霖,所以说这辆马车中有一半都装的是酒,老齐亲自充当马夫,生怕把秦尧白的酒撒了,一行人在路上也是慢慢悠悠的,从容的紧!

    小亭内,陈伯谅坐在一旁独自饮酒,而秦尧白等一众人却坐在一起,就连邹成渝和黄校都不例外,

    “公子!”

    雪央递给秦尧白一碗烫好的火云烧,秦尧白一口喝下,一股暖流顺着咽喉便直直往下。

    秦尧白起身,在火炉旁拿了两坛酒,走到陈伯谅身边,将酒递到陈伯谅面前,说道:“陈老前辈,喝口热酒,也好驱驱寒!”

    “那酒,太烈!”

    陈伯谅没有接,只是淡淡的说道。

    “这不是火云烧,是一坛小西霖,顺便就给前辈烫了一下!”

    秦尧白笑着说道,而此时陈伯谅方才抬头,看了秦尧白一眼,接过了秦尧白手中的小西霖。

    “大雪茫茫下,江山若此娇。风雪归来日,何愁不忘羡。山水林木此天高,琴棋书画诗酒茶。愿得此意无忧过,不羡神仙不羡王。我欲乘风向北行,直达狼月望天吟。高楼低阁琦月在,广厦千万照无眠。吾以吾德吾以行,吾以藏心剑中吟。长风秋雁踏烽火,高歌万里破众云。藏得九霄怒,分开踏歌行。云起沧笙啸九原,百战成煌兵戈强。愿得千里剑,斩平不嚣事。愿吾一人死,换得太平天。”

    突然,传来一阵嘹亮高亢的吟诵之声,一名身着青色棉衣的儒生站在洈水边上,看着激流的洈水,惹得秦尧白等人的一阵侧目!

    很快,那青衣儒生也发现了秦尧白,便疾步向秦尧白走过来,一把夺过秦尧白手中的另一坛酒,仰头便往下倒。

    “噗!”

    不负秦尧白的期望,青衣儒生一口便将饮下的酒都喷了出来,秦尧白笑道:“这是火云烧!整个夏洲最烈的酒,没有之一。你第一次和这酒就这么猛,是想死吗?”

    “什么?火云烧!我这是第二次喝,上次喝这个酒还是我师姐带过去的,我师姐啊!那可是国子监中最有才学的女子了!对了,在下沈炎轩,国子监中的学生,现在云游四海,领略夏洲天下的傲人美景,不知这位兄弟是?”

    “在下秦尧白!还有,这坛酒二两银子。记得付我啊!”秦尧白强忍着笑意,开口说道。

    “秦尧白?你倒是和我师姐一个姓氏!不过我却从来没有听说过你!还有,这二两银子就算了吧!在下实在是囊中羞涩啊!”

    沈炎轩又喝了一口火云烧,从刚开始的硬气变得有些无赖,让秦尧白有些哭笑不得。

    “走吧!我请你喝酒,不过以后你要请我!”秦尧白淡淡说了一句,便向小亭那边走去。沈炎轩一听连忙跟着秦尧白而去。

    雪央又给沈炎轩烫了一碗火云烧,沈炎轩看到雪央四女眼睛都要冒光了,起身连道:

    “小生名叫沈炎轩,不知几位姑娘……”

    “闭嘴!喝酒!”

    秦尧白打断了沈炎轩对雪央的“攀谈”,直接一巴掌拍在沈炎轩后脑勺上,惹得沈炎轩直接抽出腰间的佩剑,指着秦尧白叫道:“再动我,我就跟你急!”

    在沈炎轩抽出腰间长剑时,邹成渝、黄校二人尽皆出刀,严阵以待,正在喂马的齐邯郸也向这边看来,眼神中有些担忧,但他知道秦尧白的实力,绝不是那种儒生士子可以对付的。而最坦然的,自然是一直在喝酒的陈伯谅了,他连头都没有动一下,只顾着饮酒。

    沈炎轩一看形势不对,缓缓将手中长剑归鞘,只弱弱的说了一句:“下次注意!”便悻悻的去喝酒了!

    风然和雪央倒没什么反应,依旧淡然无比,但墨花和筱月却笑得花枝乱颤,尤其是墨花,胸前的一抹柔软随着身体乱颤。

    “接下来,你要去哪里?”

    期间,秦尧白问道,但沈炎轩却没有理会秦尧白,只是闷着头喝酒。

    “二两银子!”

    秦尧白又说了一句,沈炎轩马上抬起头来,说道:

    “接下来我要去靖远道,那里是我师姐的故乡,我想到那里去看看。然后由靖远道入歧天皇朝,去那万丈高山雪原之上看看,踏遍世间所有地方,亲身经历那些战事烽火、饿殍屠夫以及民间疾苦。”

第二十六章 煮酒论道

    “你体验那民间疾苦、人世浮休,又有何用?这天下太平本就来之不易,难不成你还盼望着战争的到来不成。”闻言,秦尧白笑了几声,说道。

    “太平?这天下何曾太平过。只不过是大战没有,小战无穷罢了!我是个孤儿,我的父母就死于战火硝烟之中,若不是师父救我,我恐怕早就被饿死了!我明白那些在战争中丢失家园的人,他们不易啊!!”沈炎轩反驳道,他是真正经历过战争给黎民百姓所带来的灾难的,所以他才会更加想要一个真正的太平盛世。

    “太平盛世?何谓太平,这时间哪里有绝对的太平,人的欲望是永无止境的,有欲望就有杀戮,有杀戮就有战争,有战争就是乱世,是乱世就没有太平,何来太平一说,这世间也只能保证相对的太平罢了!”秦尧白喝了一口墨花刚刚烫好的火云烧,说道。

    而此时,陈伯谅还是那样喝着酒,没有去管秦尧白和沈炎轩的辩论,而风然和雪央则是认真的听着二人的辩论,邹成渝和黄校站在亭中,墨花、筱月二女却在一旁为他们煮酒。

    “呵呵!大道至简,苍生之道以天下重,得民心者,方可得天下,救苍生,得民心,得天下,苍生为道,何不为之!”沈炎轩讥笑一声,说道。

    “苍生为道,岂是你等人力可救的?”秦尧白反问道。

    “我的老师曾经问过我,要学何术?他告诉我身为儒生便应学习文语国言,但我问他这能否挽救黎民于水火之中,老师告诉我不能。所以他又问我要不要学习击剑之术,持书仗剑走天涯,我又问老师能否挽救黎民于水火之中,老师还是说不能,所以我要学习能挽救黎民的大道,谋略!”

    沈炎轩并没有回答秦尧白,而是说出了他所选择的路。

    “谋略?你为谁谋?你能为谁谋?为明主?为苍生?有人说战争是为了孕育和平,但战争却只会挑起更大的战争!你学习谋略也只是为战争做准备,而战争,也会给黎民百姓带来灾难,挑起更大的战争只是为了尽早的结束战争!所以,你所谓的挽救,就是屠戮更多的无辜百姓吗?这个世界,无战争,不和平!”

    秦尧白继续反驳道,现在的他不像之前那样,认为沈炎轩只是徒有虚名,所以秦尧白要试一试沈炎轩是否真的有那样的心和能力。

    “没错!挑起更大的战争是为了尽早的结束战争,所以我会选择一天下明主,助他结束战争,救万民于水火之中。就像太安皇朝一样,有足够的实力去挑起战争,然后结束战争!”沈炎轩喝下一碗火云烧,热烈的酒顺势而下,说得沈炎轩一脸激动。

    “哦?你选择太安皇朝?是了!太安皇朝的百姓难道就不会受难吗?虽然遭受的灾难没有那么大,但是战争要死多少人你知道了?太安皇朝的百姓是救下了,那么其余四朝七国的百姓呢?他们就不是百姓了吗?他们就可以遭受战争带来的灾难了吗?他们就可以死了吗?凭什么?”

    “还有你以为太安皇朝很强吗?强到可以与夏洲四朝七国的所有国家抗衡吗?不可能!我说句大不敬的话,太安皇朝不强,强的是秦家二十万铁骑!强的是百战百胜的战神秦宗!!强的是一人雄据东方百十里海陆的武神南宫无败!!强的不是他唐家,不是今天依旧坐在龙椅上的那位。”

    “民间疾苦是没错,可谁人又不疾苦呢!你想学谋略之道,挽救黎民于水火之中亦无过,像雷山雨、陆阳陵这些个谋士,都是想要救天下苍生,但凭借一己之力于全天下对抗,可能吗?愚蠢!愚蠢至极!!就算你学纵横之道,前去游说五朝七国,谁会听你的话?你沈炎轩很有名吗?你除了一个荀老先生的弟子之外,有什么可以让天下人记住你的?”

    “可我……”

    沈炎轩想说些什么,但秦尧白却没有给他机会。

    “你不像你的大师兄仲长坤,四处求学问道,立志要成为阳谋大家!让这天下皆知!你也不像你的师姐秦红陌,生来便身份高贵,是为王女!这些……你有吗?你没有!那你就应该潜心修习,而不是你所谓的揽阅四海八荒,体验民间疾苦,在我看来,你这些就是游山玩水!毫无用处!!”

    秦尧白说完,一碗已经有些放凉了的火云烧仰头倒下,一股烈意淌过心扉,秦尧白的一番话让沈炎轩有些发愣,似乎还沉浸在秦尧白的喝问中,就连陈伯谅都不再喝酒,看着秦尧白,细细品味秦尧白话中之音。

    “那我现在,应该去哪里?”

    沈炎轩第一次向秦尧白发问。

    “回家!睡觉!!”

    “你!!”沈炎轩听到秦尧白的回答,心中一怒,直接站了起来。

    但秦尧白却双指并拢,一道剑气直冲沈炎轩腰间,紧接着秦尧白手中出现一股吸力,将刚刚斩落的玉佩吸到手中。

    “你……还给我!”

    沈炎轩怒气更大,但秦尧白却也缓缓站起身来,说道:

    “我知道这个玉佩是谁送给你的,但是现在的你,还配不上它,等你什么时候配上它,我再还给你!”

    秦尧白摇了摇手中的玉佩,将它递给了旁边的雪央。

    “等等!你刚才用的是《浩然剑气》,你怎么会《浩然剑气》,这是我师姐创的,普天之下只有她和我会,你怎么会?还有刚刚那个,是佛门镇天寺的《擒龙手》,你居然也会,你到底是谁?”

    沈炎轩终于发现了不对劲,连忙问道。

    “这你还是回去问问你师姐吧!”秦尧白笑道。这使得沈炎轩瞪了秦尧白好一会儿才离开,离开前还抱了秦尧白的一坛火云烧!

    黎元山,靖远王府

    “王爷!二殿下已到达陈留道锡州!一路无险!”

    一名黑衣男子单膝跪地,向秦宗禀报道。

    “嗯!退下吧!”秦宗开口说道:“玄林也快回来了吧?子云啊!你说这次我回去京城,像公孙元鸿、岳无阳那些见不得我好的人会怎么想?”

    秦宗身后,一道身影持枪傲立!

第二十七章 等雪停

    陈留道锡州,洈水河畔亭中

    “小子,你这步棋下得倒是不错嘛!”沈炎轩刚刚离开,陈伯谅便开口说道,语气中带着些许赞赏的意思!

    “呵呵!如何说?”秦尧白对依旧穿着一身破旧衣裳的陈伯谅,虽说不像刚出十三阁时穿的那样破败不堪,但在锦衣狐裘的秦尧白等人面前还是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呵呵!你这一说可把那小子给唬住了啊!不过你说得也对,战争是为了挑起更大的战争,也只有用更大的战争才能结束战争,你那么一说,让那小子对自己产生了深深的怀疑,不过若是他能找到自己的道,怕是会一飞冲天,而你到时再将他收入麾下,一名顶尖的谋士就这样入你手中了。”

    陈伯谅对秦尧白说道,现在的陈伯谅对于秦尧白的看法倒是有些改变,不像以前那样对秦尧白爱搭不理的了。

    “呵呵!这棋也得一步一步下啊!好了!我们也该走了!”

    秦尧白苦笑一声,随即起身向河边走去,风花雪月四女便开始收拾东西,而邹成渝和黄校也帮着她们,将桌案、酒碗收入仅有的一辆马车之中。

    夏洲共有五朝七国,其中太安皇朝雄据夏洲中央之地,占尽天时之便,乃是最为强盛的皇朝,太安皇朝四道十一州,分为四位王爷镇守,守护着居于太安中心的皇都天安城。

    夏洲南部是最后建立的璃雪皇朝,也正是璃雪皇朝的建立,才终结了历时十三年的夏洲国战,而璃雪皇朝的皇都烈雪城也是位于四大界域的中心,而四域的川蜀域内几乎全为山区,茂密的古老丛林让整体环境即使在白天都显得有些幽远谧静,若是到了夜晚,则定会更加恐怖悚然,而此时在丛林之中却有一道人影在树木之间翻腾纵跃。

    人影不断的向前纵跃,终于在一处山谷前停了下来,

    人影身穿一袭大长黑袍,遮住了整个身子,就连脸都不例外,好像是怕被人认出来似的。

    “在下特来拜谒尘戮谷主,我这里有单大生意,不知谷主接是不接?”黑袍男子朗声说道,但周围却是静悄悄的,只有些许鸟鸣,似乎是在回应男子。

    “在下特来拜谒尘戮谷主,我这里有单大生意,不知谷主接是不接?”黑袍男子又说了一遍,但还是没有回应。

    “在下特来拜谒尘戮谷主,我这里有单大生意,就是不知谷主敢不敢接?”黑袍男子又说了一遍,语气中有些不耐其烦,但这次他话音刚落,一道身穿藏青色劲装的男子便从山谷中走了出来,

    “谷主有请!”

    男子从山谷出来后看了黑袍男子一眼,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便又转身返回山谷,黑袍男子虽然气愤却也不敢在尘戮的地盘撒野,若是惹怒了那尊魔头,他的小命便要留在这里了!

    不久之后,黑袍男子便被带到了一座地下宫殿之内,阴森幽冷的气息宛如一尊来自地狱的恶兽,张着血盆大口仿佛要吞噬了他,让黑袍男子一阵心悸。

    “谷主,人带来了!”

    藏青色衣袍的男子开口说道,这让黑袍男子猛地一抬头便看到了那个让江湖都为之恐惧颤抖的男人。

    而他看到的那人抖了抖身上宽大的衣袍,懒散的开口说道:“飞天蜈蚣邱亿,没想到居然又是你啊!怎么,你家那位又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此人便是尘戮,天武榜排行第十九位,夏洲杀手榜第一,号称杀戮之王,乃是实打实的逍遥境界存在,也是夏洲最大杀手组织死界的首领。而他的手下更有着两位地武榜的杀手,刚刚带着邱亿进来的男子便是其一,其《鹰爪功》已臻至化境,武阁在录入其信息时送于其鹰爪王之称,他叫做余明鲜!

    而另一位,是比余明鲜更强的尸王闫钏,

    死界三王,让整个江湖闻风丧胆,而他们亦代表着杀手一界的巅峰!

    “姓名?身份?价格?”

    尘戮随意地开口问道。

    “秦尧白,太安靖远王秦宗次子!我家公子希望这次您能亲自出手,所以出价一万两……黄金!”邱亿在说道最后的时候,故意停顿了一下,果然起到了他想要的效果。

    “一万两黄金?秦宗的儿子,倒也是值了!老规矩,到时候我拿人头,你们拿黄金!”尘戮开口说道。

    “好!那在下便先告退了!”由于合作过多次,邱亿也是极为熟悉两方的合作方式的,答应了一声便独自离开了!

    而在地下宫殿中的尘戮则是对余明鲜说道:

    “把闫钏召回来,这次的任务可没有以前那么简单啊!秦宗虽然自身实力不怎么样,但其父秦云棠却是天武榜第十的存在,而且秦宗手下聚敛的江湖人,又怎会少呢?那一万两黄金,我拿定了!”

    “是!”余明鲜答应道,死界三王虽然对外号称三王,但却一向以尘戮为首,所以尘戮说什么,他们也是照做不误的。

    自秦尧白和沈炎轩在洈水河畔论道已有三日,现在的秦尧白一行人已到达陈留道宜州江源城内,而且就坐在江源城中久负盛名的听书茶楼中。

    “啪!”一声脆响!

    “哎呀呀!我们且说那一折扇摇天下英雄,一醒木镇世间好汉,今天我们且说一说那十余年前的夏洲,说一说那战神秦宗的阴谋大家沈惊风!”

    国子监中的老先生许之荏依旧在听书茶楼中讲那战场中的事。

    “公子,我们在这里要做什么呢?”一旁的筱月给秦尧白斟满一杯茶,疑惑的问道。

    “在这里?听书!等雪停!然后再去国子监看看,我姐要是知道我来江源城而不去看她的话,不得恨死我啊!”秦尧白喝了一口筱月斟的茶,又往嘴里扔了一个炸得干脆的花生米,看着窗外苍莽莽的大雪,轻声说道。

    “都坐下,听书!”秦尧白又说了一句,然后听着许之荏说着秦宗手下第二号谋士沈惊风的传奇!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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庙堂当做壶,江湖可为樽,而那世间大大小小的人物则是壶中甘甜醇美的烈酒,回味无穷,荡斥于胸间。长歌一曲当把剑青云,烈酒一樽当提枪喋血。而后,醉卧美人膝,复狂歌!烽火踏歌行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烽火踏歌行,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烽火踏歌行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