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下山
等刘瑞赶到山顶时，幸儿刚从后殿出来。刘瑞站在不远处，看着走在听琴、赏画中间的人，不仔细看，很难看出本来面容，因为有听琴、赏画在身边，所以刘瑞确定，这个将自己画成略丑的，男孩模样的是幸儿，仔细看，没变的只有那双会说话的，让人看一眼，就忘不了的，美丽清纯的大眼睛，此时的幸儿，全无往日的光彩。
刘瑞心疼的攥紧拳头。是自己无用，因为她现在跟自己还没有半点关系的缘故。自己都不敢让她知道，自己已派人时刻保护她了。她不知道，此时她在京城，不管走到哪里，都是安全的。可现在看她，活的尤如惊弓之鸟，山上拜个菩萨都要胆颤心惊，小心翼翼。
自己迫于生存，从小藏拙，以为自己是不受父亲待见，没有安全感，活的如履薄冰。如今见自己喜欢的女人，也跟自己一样活的小心翼翼。心里如何不痛。想着自己应该尽快将她纳入自己的羽翼下保护起来。让她安心，不再受这惊吓之苦。她那样灵动的女孩子。就应该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每天都是快快乐乐的被宠着长大，这才是她应该过的生活。
原来幸儿和高夫人等着明银、明良一起上完香，捐了香油钱，便跟着僧人去后殿吃了素斋。又在后面客房休息了一会儿。爬上来的众人，觉着歇过乏了。才决定下山回城。
幸儿从后边出来，并未注意到，远处的刘瑞在看自己。用手挽着高夫人的胳膊问道：“大伯母，下山还要不要在坐滑杆下去”？
高夫人拍拍幸儿的手，道：“山高，爬上来不容易。下山应该容易一些。我看山两边。有很多的寺庙，还有很多的风景。我们被抬着上来，挑夫走的太快，都没来得及仔细看过。虽然在京城住这么多年，这里我还是第一次来，来一趟不容易。如果你不累，我们就一起走着下山去，顺便周围的风景，再去路两旁的寺庙里也拜上一拜。”
这正合了幸儿的意。幸儿又看向两个哥哥。
明良道：“我们也歇的差不多了。也跟你们一起走着下山。”
下山路上，幸儿不知道，刘瑞一行人，一直远远的跟在后面。
道路两边树林中。偶有一块块平坦的草地，露出一片一片空地上。有各种寺庙建在其中。有送子观音庙，有供人求姻缘寺庙等等。高夫人每见到一处寺庙，都要进去拜拜。明银兄弟和幸儿不感兴趣，不愿跟着进去。
高夫人见他们兄妹三人一脸不情愿的样子，道：“就你们这样，心不诚的，让你们拜了也白拜，即然不愿意跟着进去，那就留在外边等着吧。”
此话正合三人意，三人高兴的应下，同跟来的小厮、长随䓁人，都等在外面，或闲聊或看附近的景色。高夫人只带着她的丫头跟着她进去。
幸儿站着无聊，四处看，见林间有稀疏的野花，若隐若现，于是让听琴和赏画去旁边的小树林中，釆一些山下见不着的野花。回去好插在花瓶中观赏。
听琴、赏画应了，一前一后进入林中，弯腰采着稀疏的长在林间树下的野花，明银、明良谈着生意上的事，幸儿自己则站着东张张西望望。观望四面的山间景色。
耶律齐连中午饭都没吃。赶了大半天的路，终于赶到了玉秀山。将马放在山脚下。带着侍卫徒步往山上爬。边走边在上下山的人群中搜索着幸儿的身影。走了接近半山腰。依然没见到幸儿。耶律齐和侍卫们又累又饿。便在路边小树林中找了几块大些的石头坐下休息。
这时听琴在林间仔细的挑着好看的野花采，不知不觉和赏画分开了，听琴只顾看地上的野花，并未注意有人已站在自己眼前。原来，耶律齐正坐着歇一会，看着采着野花过来的听琴。心中暗喜。只要见到听琴，那她的主子一定在不远处。便站起来走到了听琴面前。
听琴专心的采花，越走离幸儿越远，只顾低头认真寻找好看的野花，并未留意周围，忽见眼前多了一双靴子，抬起头来，就见眼前竖着一个高大的人，吓了一跳，忙后退几步，缓过神来，才看清眼前站着的是耶律齐，惊道：“叶公子，你也来山上拜菩萨？”
耶律齐并不回她的问话。看着她，反问道：“怎么你一人在这儿？你主子呢？”
听琴见他问幸儿，便指向幸儿站的方向，道：“那，我家公子在那里。”
耶律齐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并没有看见自己期盼已久的那张脸。却见众小厮、长随中间站着三位身着华服的男子。其中有一个倒是跟幸儿年龄高矮差不多的，黑灿灿的小公子，正在用脚踢着石子玩儿，眼睛还不时的东瞧瞧、西看看。
耶律齐并未仔细看，见无幸儿，又问听琴道：“哪儿呢，我怎么没看见？”
听琴笑着道：“那三个公子中，最矮的那个不就是我们家的小公子吗？”
耶律齐这才仔细的看着幸儿，幸儿觉得好向有双眼睛盯着自己，不由的转头看去，正是听琴所在的方向。
耶律齐看着这张黝黑的脸，却掩不住那双动人的明眸。不是幸儿又是哪个？
律邪离耶律齐最近，听听琴说，那矮的是幸儿，也仔细看了看，看着画丑了的幸儿，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律古看着已经沉下脸的耶律齐，用胳膊肘捅了捅律邪。律邪忙向耶律齐看去，只见耶律齐已面沉似水。吓的律邪生生的把笑忙咽了回去。缩着脖子向律古身后退了退。
听琴看了一眼沉下脸来的耶律齐。道：“我家小公子今天是和大夫人、还有大老爷家俩位爷一起出来的。你们全是陌生人，让大夫人看见你们找我们小公子，多有不便。我们小公子恐怕也不好过来见叶公子，还望叶公子见谅。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就过去了”。
耶律齐没有答听琴的话。只是沉着脸，目不转睛的看着幸儿。听琴想：平时看叶公子从来都是温和有礼的样子。今天我也没说错什么话。他干嘛脸色这样难看，想着，施了一礼，又说一声告退，也不管耶律齐应不应，就向幸儿所在的方向，快步走去。
幸儿这时也看到了耶律齐，站在原地冲耶律齐点了点头。又拱了拱手表示见礼。耶律齐见幸儿给自己见礼，脸色稍微和缓些，也冲幸儿点了点头。这时高夫人已经出来了。并未留意幸儿在跟别人打招呼，拉着幸儿的手，招呼两个儿子，继续朝山下走。
耶律齐见幸儿跟随高夫人走了，抬脚就跟着走，律古忙招呼所有人跟上。
到了山脚下。幸儿和高夫人还有明银、明良分别上了马车。听琴、赏画和高夫人带来的丫头。上了后面的马车。十几个长随骑马护在左右，一行人向城门方向走去。路上前后都有几户人家的马车和骑马护在马车左右的长随、小厮。也有几波走路来上香的香客。耶律齐在后面不远处跟随着。由于今天上香的人多，也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一直将幸儿所坐的马车队伍，送到离城门三四里的地方。耶律齐站住，看着幸儿的马车进了城门。调转马头。朝来时的方向奔去。
刘瑞带着侍卫骑着马，比耶律齐离幸儿更远一些缀着。直到见到幸儿进了城门，也跟着进了城门。进入城中后，就快马加鞭的，赶回了自己的府邸。
耶律齐打着马跑了四五十里路。律古等侍卫们早已经饿得肚子咕咕叫。侍卫们都跑到律古左右点着律古。让他同耶律齐说一声，能不能停下来吃点饭。
律古只得催马向前，小心翼翼的。对沉着脸的耶律齐小声道：“二爷，太阳快落山了。我们是不是找一个酒肆？吃点饭歇歇脚再走，我们一路人饿些不打紧，马却有些吃不消了”。
耶律齐这才想起。自己带着侍卫已经跑了一天了。大家都没吃午饭。现在天就要黑了，人困马乏。便点头同意了。让律古去找个酒肆。
律古领命，打马向前，随便找了个最近的酒肆，点了些能上的快些的饭菜。耶律齐沉着脸坐下无声的吃着饭，众人也跟着坐下吃饭。一顿饭竟吃的鸦雀无声。
第九十三章 请安
刘瑞进了书房，沉着脸坐在椅子上。清风过来看着刘瑞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道：“厨房来问要不要给爷把饭菜摆上。爷中午的饭还没吃呢”？
这时刘瑞的肚子也咕咕叫起来，刘瑞才想起自己和带着的人中午都没吃饭，便点点头道：“让他们把饭摆上来吧。外边的人也不用候着了，都下去吃饭吧。”
清风应：“是”。下去安排去了。
幸儿一行人回到府中，都先回房洗漱，再回到了前厅。
吕波已命人将饭食都安排完，众人坐下。也不管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了。每个人都找自己能说上话的人。讲着进山的经过。何处看到的景色好。把家里没去过的人听的羡慕的不行，表示有机会一定也去山上看看，一顿饭吃的倒是其乐融融。
第二天，幸儿被听琴叫醒，服侍她起来穿衣洗漱。
幸儿坐在床边等着听琴给她拿衣服穿，边道：“快收拾，一会儿，我要去给大夫人请安，别晚了”。
听琴应了，去衣柜取。
幸儿见听琴和赏画侍候她，来回取东西，走路时都是一瘸一瘸的，便问道：“你们的腿是不是昨天爬山累坏了”？
听琴苦着脸道：“今天起来下地走两步。腿就疼的不得了。”
说着扶幸儿下床，穿衣服。幸儿道：“既然你们两个腿走路疼，你们两个就留在房中，不要跟着我去大伯母处了。让两个外面的小丫头跟着我就行。”
听琴、赏画应了声：“好”。
听琴道：“我们这样一瘸一拐地走出去也让人笑话，赏画，你去嘱咐跟着的小丫头，仔细侍候姑娘，警醒些，别让人笑话去”。
赏画答应，出去了。
听琴帮幸儿穿好衣裙、梳好头发。赏画在门口喊了两个门外伺候的小丫头也进来了。
幸儿摆摆手道：“好了，你们歇着吧。她们两个陪着我去就行。”
说着走出房门。下台阶时，腿疼的都不敢着地。叫道：“坏了，我的腿也不能走了。”
听琴和赏画不顾腿疼马上跑过来，两人帮分左右的扶着幸儿。
听琴道：“姑娘别去给大夫人请安了。让小丫头说一声，姑娘的腿疼，走不了路，想必大夫人也不会怪罪的。”
幸儿道：“来了几天了，每天都急着出去逛，走的早。一次都没有给大伯母请安。今天也不出去了，没什么事，再不去给大伯母请安，会让人挑理的。我们住在这里，虽然大伯母和嫂子们什么都没说。但我们却是要处处谨慎。别让人家挑出不是来。”
说着直着腿，由两个小丫头扶着，向高夫人所住的正房走去。听琴、赏画不放心，在后面一跛一跛的跟着。
幸儿住的院子在西北角，离高夫人住的院子。要经过一个小花园，穿过两道抄手游廊。经过两道垂花门，清早起来洒扫的丫头婆子。看见一瘸一拐的主仆三人。都把脸扭过去捂着嘴偷偷地笑。幸儿也不管那些。大大方方的一跛一跛的走，每走一步，腿筋都抽着疼，来到了高夫人所在的地正房，已经是满脸汗水进入房中。
吕波、陈静茹、范静早已请过安，正在侍侯高夫人，给她浸湿热帕子敷腿。见幸儿主仆三人一瘸一拐的吃力走进来，吕波忙过去扶着幸儿走到高夫人面前，三人忍着腿疼行了福礼。
高夫人见状，忙让身边的丫头扶着幸儿坐下。道：“我的好闺女，我知道你爬山累了。所以没让人去打扰你。你不在屋里歇着，还巴巴的赶过来了？”
幸儿笑道：“早上给长辈请安是一个家中最起码的礼节。不能在我这儿坏了规矩。让人家笑话了去。我年纪小，这点痛无碍的，大伯母不用担心。”
高夫人道：“好，我知道你是好孩子。处处都考虑的周到。怕落人口实。我这里没什么事了，你赶紧回去歇着去吧！我的腿疼的不敢下地走。听人说用热帕子敷一敷，再揉一揉会舒服很多。你也让你的丫头照做吧。我这也没什么事了。你不用在我这里拘着了。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吧。听话，腿好之前不必过来请安了。大伯母是不会怪你的。”
“这是大伯母疼我，好，我就听大伯母的，腿好之前就不过来请安了。”
幸儿起身，又吃力地福了福，高夫人忙让小丫头扶起。幸儿道：“我还有一事，跟大伯母说。哥哥们科考，要带足了考试时几天用的饭食。哥哥们这两年考试，我都帮着准备过。知道什么东西好克化，好吃又不容易坏，这次我也想亲自为哥哥们准备，要让丫头们去大厨房取些食材，不知伯母同不同意”。
高夫人道：“大厨房做的东西很难满足每个人的口味。我们想吃什么，都在自己小厨房做。以后你想要吃什么，也可以在你的小厨房做，需要什么食材？你让丫头们去取就行。我一会儿派个小丫头通知一声大厨房，你们需要什么，尽管去哪儿拿。不必来告诉我。你四个哥哥考试需要带的饭食。我会派人跟大厨房的人说一声。给他们准备。你就不用再麻烦亲自做了。”
幸儿道：“每次哥哥们考试，我都会做一些东西给他们带着。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高夫人笑道：“好，那就随你”。
幸儿告退出来，依然由小丫头、扶着，听琴、赏画随后，回自己住处。
看着幸儿由两个小丫头扶着，后面跟着听琴、赏画，主仆艰难的走出了院门。高夫人有些不忍。埋怨道：“都怪你们几个搅事精。明知道她和我一样，昨天下山把腿给颠的。今天肿痛的无法正常走路。我说早点派一个小丫头去告诉她一声，不让她过来。你们几个偏要拦着？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懂规矩。这下好了，显着我们几个大人不知道心疼人。欺负一个孩子。”
范静道：“她都十三了，也不算孩子了，有的人这个年纪已经出嫁了。她来了这几天，一次都没来给您请安。前两天说要出去。走的太早没来给您请安。也就不挑她的理了。今天她又没有事。给您请安不是理所当然的事。”
陈静茹接道：“我们只是想看看。她一个从小地方来的，懂不懂的礼数，大户人家的女孩子不都是呆在家中，做做女工，服侍服侍长辈，学学理家，哪有像她那样的，一来就整日不着家，天天跟着男人一样出去逛，花钱还那样大手大脚的，出去一天就要花上我们几年的月历银子。这也罢了，像她长得那样，呆在家里正好，总是出去，一旦让人知道她是女孩子，还不被人惦记了去，这不是招蜂引蝶吗？她是李家唯一的女孩儿，在这，您就应该多管教管教她，别像三叔三婶那样惯着她。整日在外面疯跑，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吃这点苦头算什么？如果在别人家，就算是走不了路。抬着早晨也要给长辈请安的。您不能心软。一定要端起长辈的架子。她不过是腿肿了。也不算是什么大事。来给您请安，您就受着。您可倒好，还没教她如何做，就心软了，让她腿疼就不要过来了，这不正和她的意，你要管教还得等好多日子。”
吕波看了看二人道：“听大爷说。她在家里，早上从来不给任何人请安。祖父来我们这儿，说怕小辈吵闹，不让我们去给他老人家请安，其实就是为了她，因为她喜欢睡懒觉，心疼她。别人都去给祖父请安，唯独她不去，怕落人话柄。所以也免了所有人去给他老人家请早安。祖父都不去管教她，她来我们这只住几天，我觉着也没有必要去管教她。她在我们家算好的。从来的第一天，就起的很早。没有像在家一样睡到日上三竿。”
范静道：“起得早，那是因为她要出去逛街的。”
高夫人道：“你祖父也是太惯着她了，老三两口子也不知道，一个女孩家从小就要立下规矩。也样一味的宠着她，全家人宠的她想怎样就怎样，这怎么能行。女孩子就应该像静茹说的，在家里学学女则女戒。平时无事时应该学学女红，学学管家，这样以后有了婆家才不会被人笑话，管教她是为她好，大门不出二门不入，温婉贤淑，这才是正理。
第九十四章 处处小心
高夫人接着又叹了一口气，道：“她从小就和旁人不一样，五岁就吵着和两个哥哥一起读书，女人怎么能和男人在一起读书呢，她那时虽然小，可怎么说也是个女孩子。你祖父和老三两口子竟连这种无理要求都答应了。女人读书有什么用，又不用考科举。听说这一两年里，她时常扮成男孩在外面抛头露面的管理着生意，更不成体统。若是在京城是要让人笑话的。所以来咱们家里，让她学着点规矩也是对她好。如果像在北地一样自由自在的无法无天下去。将来嫁人可怎么得了。哪个媳妇不是从天亮就要到婆婆那里去伺候的？她那性子怎么能忍得了，也不知老三两口子怎么想的”？
吕波道：“她也还算懂理。腿肿了，走不了路，不也坚持来给您老人家请安了吗。出外面逛了两天。也方方面面都想到。还给我们每个人买了我们喜欢的礼物。像她这么小的年龄，能照顾的这么周全的也真的不多。换做我们也并不一定比她做的更好。”
陈静茹闻得此言，想着幸儿给自己买的，平时自己舍不得买的那些东西。这些东西至少要花自己半年的月例银子。觉着自己拿着人家给的东西，不说人家好也就罢了。还给人家使拌子，是有点过分。便闭了嘴，悄不做声了。
高夫人叹了口气道：“照你这么说，想想她也确实是很懂事。来了这么多天也真没有一点失礼的地方。我不刚才已经告诉她了吗，腿好之前，不用过来请安了。想来她也不会因为这么点小事，生我们的气。”
幸儿和听琴、赏画回到了房间。两个小丫头把幸儿扶到床上去，伸手去给幸儿脱鞋。由于幸儿的脚也肿了，鞋不好脱下来，小丫头便使劲的往下拽。疼的杏儿“唉呀”了一声。
听琴忙让小丫头让开：“还是我来吧。”
赏画立刻便拉下脸来，斥责道：“没用的东西。伺候你们的主子也敢这么不用心？那是姑娘的脚，是肉长的。怎经得起你们这么生拉硬拽的”。
两个小丫头也就十岁左右的年纪。见赏画生气。吓得趴在地上叩头。
幸儿斜躺在床上摆手道：“算了。她们还小，还不懂得怎样服侍人，再说她们也不是有意的。让她们起来，退下吧。”
赏画没好气的道：“姑娘让你们起来，你们就起来吧。你们两个去厨房。打一桶热水来，好给姑娘敷一敷腿。”
两个小丫头磕了头，忙爬了起来。出了房间，去厨房了。
赏画转过身见听琴正小心翼翼的给幸儿将鞋脱了下来。便哽咽着道：“姑娘从小就没有吃过什么亏，老太爷和老爷、夫人拿姑娘当眼珠子一样看。如果姑娘的腿肿成这样，老太爷年纪大了大家都会瞒着他。可若是老爷、夫人知道了，不知道会心疼成什么样。早就跑过来了。拿药给姑娘涂。或者是请郎中看看了。夫人肯定会搂着姑娘心肝宝贝受苦了的说个不停。可大夫人腿疼没过来也就算了。至少派人送点药来，或者告诉姑娘怎样热敷。什么都不做也就罢了。也不派人来告诉姑娘一声，不用去请早安。生生的等着姑娘忍着腿痛走过去给她请安，即便姑娘不是她生的。也要看在姑娘花那么多钱给他们买东西。懂事的份上。心疼心疼姑娘。”说完，眼泪跟着流了出来。
幸儿道：“你快把眼泪擦干。别让外面的小丫头进来看见。让大伯母知道就不好了，这几天我由于天天出去逛没有给大伯母请安，她们肯定挑理了。今天她们就是等着我去给大伯母请安的，如果我不去，她们就会说我不懂礼数，今天我忍着痛去了，这样才合乎她们的要求。大伯母和我们一起下山。她的腿肿了，怎么会想不到我的腿也是肿着的。大伯母记不得我要早上起来去请安。可是还有三个嫂子呢。她们一定是妒忌我来了两天，每天都在外面逛，还要人陪着。这是京城的女人或者还有北地的女人。根本就不能接受的。若再听说我在北地从不给祖父和父母请安。定认为我是一个小地方来的，什么也不懂。今早是就凑在一起看我懂不懂这个礼数。如果我今天早上派小丫头说我腿疼不去请安了。那他们就会笑话我，说我从小地方来的，一点礼节都不懂。会更看轻我的。内宅妇人每天闲来无事。不就是喜欢靠搬弄这些小事非，来打发时间吗？我总不能也和她们一样斤斤计较，刚来这儿就树敌，那以后还在不在这呆了。不用和她们多计较。若是觉着好，我们就多住一段时间。若是觉着不好，我们就早点回北地去。”
听琴用袖子擦了擦眼泪道：“姑娘说的对。我们在别人家里就要处处小心。别让人家挑出错处。赏画你也改改你的直脾气。别给人家的小丫头脸色看，传出去说我们拿人家的小丫头出气就不好了。”
赏画也擦干了眼泪道：“我就是替姑娘觉着委屈。听你的，我以后不会再给小丫头甩脸子了”。
吕波回到房中，同明金一起用早饭，将早上请安发生的事情。跟明金学了一遍。明金越听眉头皱的越紧。道：“你们几个干什么怂恿着母亲这样对待幸儿？你们以为你们干的事，她是一个小孩子不会知道。她比你想象的要聪明的多。你们几个说她一个女孩子在北地就抛头露面做生意。不合规矩，要不是因为她接管了北地的所有生意，才让三叔抽身出来，有了学习的时间，而且还考上举人，光耀了门楣。才让我们家从上一辈就脱离了商贾的身份。暂时你觉不出来怎样？将来对我们的子女，读书、科考嫁娶都有好处。她若和你们一样，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整日的只顾呆在家里，守着女则、女训。每日忙于做女红、管家。哪还有精力管北地所有生意。北地铺子被她管理的个个赚钱。甚至比三叔管的时候还要好。你以为那些铺子的伙计、掌柜都是好相与的”？
吕波道：“肯定是不好相与了，我记得刚成亲那会儿。父亲把一个铺子的生意交给你管理，你刚开始接铺子的时候。掌柜的欺负你不懂，伙计们干起活来也都糊弄你。那时看你每日回来愁的都唉声叹气，整日被琐事弄得焦头烂额。你接管了一年多才慢慢理顺了。她一个小孩，那些人更得轻视，难道在她接管生意后。是三叔一直在她后面给她撑腰？不然去年她才十二岁，还只是一个孩子。那些掌柜和伙计如何能信服她。”
第九十五章 不能小瞧
明金道：“刚开始，谁会信服一个十一二岁的毛丫头。你以为都是三叔在后边儿给她撑腰？三叔自从她接管了生意，就一心忙于读书科考。只是带她学习一段时间如何经营。之后就闭门读书了，之后所有的生意就不再管了。这是因为三叔知道她的能力。她十一岁接管得月楼时，不到一年，得月楼就被做成暨远县最好的酒楼。开始时，得月楼的周掌柜也觉得让一个十一岁的孩子，管这么大的生意是开玩笑。没几个月。周掌柜还有伙计们就对她佩服的五体投地，没人敢欺骗她。第二年为了三叔能够考科举，她毅然接下了所有的生意。现在北地所有商铺不管伙计还是掌柜，怕她更甚于三叔，听北地送货的人来说，她赏罚分明，眼里从来都不容沙子。三叔管理时，还多少有些不清的帐目。她接管过来，几个月就理的清清楚楚，先是把帐目不清的地方标记出来。让掌柜拿回去重新对一遍，看是不是自己算错账了。这么多账目。她挑出来的部分。竟无一处算错。掌柜当时就服了。从此各店的掌柜在帐目上再不敢有半点疏漏。从前亏欠的银钱让涉事掌柜和涉事伙计将亏空的银钱按半数补上即可继续留用。既往不咎。将来如果再犯，绝不轻饶。定将涉事的掌柜和伙计及全家人尽数驱逐出李家，那些掌柜和他们的家人都是在李家辅子做工或田庄劳作。都是依靠李家过活，若全家被逐出李家，等于断了他的的生路，这还不算，还要将涉事人交给官府法办。是打是罚，任由官府处置。是死是活，从此再与李家无关。这样的手段，哪有人会不怕”。
吕波越听越心惊：“她这小小的年纪，真的就有如此的心计和手段。今天我们几人多亏没太难为她，一直认为她是从小地方来的。而且年纪小。不会像大人似的那么有心眼。只想着试探她懂不懂得礼节，没想到让你这么一说，倒是我们几个大人加起来都比不上她心眼多。今后真的不能再小瞧她了。”
明金点头道：“就是这个理儿，你们几个女人整日在家闲着没事，不要每天都是挑别人的刺。平时你们小心眼，互相之间挑毛病也就罢了，如今，从外面来一个新人，你们就有了新目标和新谈论的话题。看她可以随意上街，再看她的所做所为，明明知道比你们几个人都强，出于女人那点小心思，小妒嫉，你们终于可以合起伙来，转移攻击了目标，便鸡蛋里挑骨头的找别人毛病，你们几人这就是闲的。”
“你放心，我以后不这样了。对了，那些被她治过的人后来怎么样了”？
明金接着道：“经她这样处理。犯事的掌柜和伙计。见自己及全家，没有因此被撵出去，而失去全家的生活倚仗。只让自己赔补半数银钱，还继续原职留用，都感激涕零。从此做起事来用了十分的力气，尽心尽力来报答她，没有犯事的伙计和掌柜。被她这样敲山震虎的一吓，做起事来，也不敢再有半点懈怠。这种雷霆手段。从祖父到我们这一代男人，没有一个能使出来的。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这一两年里。自她接手以来，北地运往京城和南方的货物。不但比以往价低，而且质量还比以往好，再没出过什么差错？京城父亲和我们哥仨，还有南方的二叔省了不少力，也多赚了不少钱。虽然在北地祖父和三叔，三婶事事由着她，宠着她。你看她这两天进府的表现。可见过她恃宠儿娇。即便我带她出去玩。她都没忘了给你们每个人都带礼物回来。考虑每个人的感受。几乎是面面俱到。这是放到你们几个大人身上，也并不一定做的比她强。可现在看看，你们几个做嫂子的。不但不感谢。还想出办法来刁难她。明知她从山上下来。腿肿的不能走路。不劝着母亲别让她来请安了。还怂恿着母亲试探她懂不懂礼。以她的聪明劲儿，怎么会不知道，你们是在合起伙来看她的笑话。她只是不愿和你们这些内宅妇人一般见识罢了。三叔一家在我们三房中，是最有出息的，将来明诚和明信考出功名，有了官身，我们一家和二叔一家将来都要仰仗三叔一家。幸儿是他们全家人的掌珠，得罪谁，都不要得罪她，她到我们家只是来串门，暂时住一段时间，你们几个是不是觉着终于来了一个小地方的人，肯定不如你们见识多，家教更不如你们，年龄又小，可以任你们取笑。那你们就大错特错了，你们总是自以为自己是京城人比其他人都要高一等。更比她这个从小地方来的人要高不止一等，你们自认为高高在上，可你们也别忘了，你们的夫君也都是从那个小地方来，也不见你们嫌弃？还巴巴的要嫁给我们兄弟。你们那点想头，就是偏激，幸儿也是我妹妹。你瞧不起她跟瞧不起我是一样的。所以你不要和她们两个内宅妇人似的目光短浅。每日无聊时，和她们在一起找她的短处。小心把她得罪狠了，对谁都没好处。她只在我们家住几个月。和你们又没有利益冲突。以后少做这些损人不利己的事。娘没有那么多弯弯绕得心计，耳根子又软。被你们挑拨几句，她的心就偏到你们这边来。也分不清，你们说的话对不对。你做大嫂的，要劝着娘和两个弟媳。以后多和小妹亲近。劝不住。也不要同他们一起胡闹”。
“你看你刚才已经说起生意的事了，怎么说着说着又转到瞧不起小地方来的人的话题上了，我都说我以后不会了，你别在因此事生气了”。
明金道：“好，不说了，歇下吧”。
幸儿和听琴、赏画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再没出去，赏画命小丫头去大厨房里去取一些幸儿要的食材过来。按幸儿所说的步骤将猪肉煮熟，撕成碎条用锅焙干了。加入调料做成肉松，又做些肉脯。将山楂煮熟放入糖压平，做成山楂卷。又烙一些薄薄的单饼。将小咸鱼用火烤熟，这样三人在小厨房中忙碌了一整天。做了很多保存期长的食材。给明诚四人去考院时准备的。
刘瑞听暗卫来报：“李明月今早腿肿的不能正常走路。还忍着腿疼，早上坚持去给大夫人请安”。
又把请安的经过说了一遍。和回来后，听琴如何表现，赏画如何说的，一一仔细说了一遍。又将李明月如何说同人家少计较。太较真，以后在这府上和她们就无法相处了。吃点亏，息事宁人对刘瑞说了。又道：“下午回去在小厨房中忙到半夜。说是给她的兄长们准备考春闱时用的食物”。
刘瑞虽然心疼幸儿小小年纪就如此操劳，但也赞成幸儿的为人处事的做法。
刘瑞对清风道：“我这有宫中秘制的消肿止痛膏，找个妥当的人送给她，不要让她知道是我给的。就说是在一个名医那买的。非常好用，才送给她的。”
清风答应去办了。
一想到她腿疼走路艰难，还要忍痛请安，在别人家要委屈求全，心里越发觉得不痛快。
第九十六章 考前准备
由于明天是秋闱考试，国子监应考的学子都放假回家，准备明天考试需要的所有事宜。明诚，白峰今天全回来了，明信和白磊也不读书了，四人各自收拾自己明天考试用的书箱、笔墨等用品。
幸儿带着怀中抱满了东西的听琴和赏画，来到他们住的前院的西跨院，明诚是在幸儿来的第一天和白峰跟先生请假，出城去接他们时见了一面，就匆匆地返回了国子监。再没见到幸儿，心中甚是想念。听小厮说姑娘来了，忙从东厢走出来。
见刚走进院门的幸儿，便道：“来的正好，今天我们四个不用读书了。今儿中午，你留在我们这儿吃饭。我们好久没在一起吃顿饭了，留下我们也好说说话，吃完饭，你帮我们每人都检查检查，有没有漏掉忘带的。”
其他三人听说幸儿来了。都高兴的从各自的房中走出来，白峰、明信、白磊过来帮听琴、赏画拿着东西。
明诚走到幸儿面前，怜爱的伸手摸了摸幸儿的头发道：“你来几天了，六哥一直没时间照顾你。等这次考完试，发榜前这段时间，我们几个天天陪着你玩儿，好不好”。
幸儿高兴道：“那可太好了。我求之不得。”忽又想起什么？道：“这事得要大伯母同意了我才能出去。”
明诚笑道：“好，到时我去同大伯母说。”说着引着幸儿往小院的正堂走。
幸儿挽着明诚的胳膊吃力的、跟着往前走。
明诚吃惊的道：“你的腿怎么了？哪里坏了？”
幸儿笑道：“六哥放心，哪儿都没坏。只是昨天和大伯母一起去玉秀山进香。上山时是坐着滑杆上去的，也没觉着累。大家、都认为下山肯定累不到哪去，也是我想走着看看山两边的景色。所以下山没做滑杆。可能是玉秀山太高了。走着下山更杵腿，我们下山回来第二天早上，就觉着腿疼的不敢走路了。再养两天就好了，无碍的。”
明诚道：“是为我们才去的玉秀山吧？真是难为你了。熟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就说的是这个道理，上山时虽然很累，但伤不到腿，回来腿不会疼，只是累，歇两天就好了，可下山就不一样了，如果是走下山的，腿要疼五六天才能好。我不知道你腿疼，要知道，说什么也不让你过来了。既然腿疼就应在房中好好歇着。干什么还忍着痛到前院来？你有没有涂一点消肿的药膏？吃没吃一些舒筋活血的药？有没有让丫头给你用热巾子敷一敷、揉一揉？我扶你快坐下”。
幸儿笑道：“哪有那么娇贵？又没伤筋动骨，吃什么舒筋活血的药？我让小丫头给我用热帕子敷了又让她们给我揉了揉。昨天大哥从外面得了名医配的消肿止痛膏，让大嫂给我送来，涂了些消肿止痛的药膏，清清凉凉的。当时就疼的差多了，今天好多了。只是稍稍还觉着有些痛，已无大碍了。只是走起路来还是有些跛脚。我昨天赶着给你们做了一些。去贡院考试几天用的吃食。我有好久没见你们了，今天哪能不亲自送来。先前因为你们一直在忙读书。没有时间好好跟你们说说话，好不容易赶上今天你们都休息了，不用读书，收拾去考场的东西。我过来帮你们收拾收拾。也想着顺便和你们说会儿话。”
明诚心疼的摸摸幸儿的头道：“昨天腿那么疼你就应上床躺着。不应该还辛苦的给我们做吃的，吃的东西大伯母让厨房给我们准备了，你不做，我们还能饿着不成。哪还用你忍着腿疼做给我们，要是让祖父知道了，不知道该怎么心疼呢？”
幸儿笑道：“这事没让祖父知道。我知道大伯母给你们准备了充足的饭食，但那些厨娘怎么知道你们的口味？再说也不会有我做的好吃。”
说话间，明诚已搀扶着幸儿进了正厅。扶她坐下。明信及众人都跟着进去。明诚道：“那倒是，大厨房做的东西怎么能跟你做得比，可让你做，也实在太辛苦你了。你小小的年纪来京城。就该到处玩玩。找些好吃的去吃。去到各个铺子看看，有你喜欢的多买些回来。你却要亲自去玉秀山，给我们求神拜佛。还忍着腿疼给我们做吃食。让六哥觉着心里很难受。”
幸儿笑道：“六哥可别难受了。上山去我也有私心，想去看那里的风景，至于做吃食，本来就是我的爱好。做些吃的也不用腿，我多数时候是坐着，指挥她们干的。你也知道我一贯是喜欢动口不动手。六哥放心，我没累着。别再纠结这个话题了。我们谈点儿高兴的事呗。”
明诚又道：“好，你不让我说，我就不说了，你来京城几天了，在京城待的惯不惯。都去什么地方逛了？京城好玩儿吗？”
幸儿道：“还好。这里比北地繁华多了。京城玩儿的地方比北地多。卖的东西也很特别。有许多我是在北地没见过的。吃饭的酒楼也多。但我觉着这里的酒楼的饭食还是不如我做的好吃。”
明诚笑道：“当然了。我从北地一路走到京城就没见过哪家酒楼的饭食有你做的好吃。到了京城倒有一家酒楼做的菜和你做的菜品味道差不多。而且经营的方式也和得月楼相似。我想这肯定是你卖给那个做菜方子的人开的酒楼。有时想起你做的菜，馋了，就去这个酒楼解解馋。”
白峰也在旁边笑道：“一到我们两个休息时，出来逛逛。必到盛园去吃一顿饭。同时也感觉，看到盛园就像到得月楼差不多，来慰藉我们两个的思乡情节。”
明信道：“这么大的京城。居然能让你们找到幸儿卖给菜方的那人开的酒楼，还真是巧事。等考完试有时间了，我也要到这个酒楼去看看，也看看用幸儿的方子做出来的菜，和幸儿亲自做出来的有什么区别？再看看那酒楼和我们家得月楼有什么相同之处。”
白磊道：“那说好了。等考完试。我们五人一起去那儿吃饭”。
明信道：“吃完了饭，我们五个，在找好玩儿的地方好好玩上它几天。彻底放松放松。”
幸儿笑道：“七哥还是先把考试的东西准备好吧。至于是吃还是玩儿。都等考试以后再考虑吧。我给你们准备的。你们考试几天的吃食，都是既有营养又不容易坏的。你们过来看看。我告诉你们什么东西先吃。还有怎样搭配着吃？”
明信道：“幸儿不管准备的什么东西都是最好吃的。”
幸儿笑道：“你先别夸我。还是先记住。什么东西先吃什么东西后吃，以免弄错了。食物放坏了，会吃坏肚子的。”
明诚扯了一把明信的袖子道：“你先别光想着吃啊、玩啊的，细仔听幸儿说，你这马大哈的性子，记住了，别弄错了”。
第九十七章 嘱咐
幸儿道：“我从北地走前，让厨娘给摊了一些煎饼。我带来了，煎饼是最不容易坏的食物。你们放在最后吃。昨天又让听琴和赏画给你们烙了些单饼，单饼放个三天，五日也坏不了。我又用鸡蛋五香粉、盐活面，给你们炸一些细面条，如果没热水，你们可以干吃。这个也是不容易坏的。也可以放到最后吃。我又赏画他们给你们灌了香肠，你们头两三天一定吃完。过了两天就不要再吃了。肉松、肉脯是可以放十天半月不坏的，你们可以每天拿出来吃一些。我又给你们带了一些我刚腌的糖醋萝卜。这个有糖有醋也不容易坏。不算咸，还有我做的一些泡菜，不能吃青菜，就拿这些当青菜吃，可以解除吃肉食的油腻。至于小咸鱼，炸花生米、炸小虾米，都可以卷着单饼或煎饼吃。你们在考间里地方小不运动，吃上这些东西坐着不动。会造成你们消化不良腹胀。我给你们做了一些山楂卷。可以当零食。每顿吃完饭之后吃上一些有助于消化。觉着积食胃胀不舒服。就多吃些，吃多了也没有坏处。如果吃的觉得反胃酸，我给你们配了一些顺气止酸的丸药，吃上一些就会止住胃酸。还给你们准备了一些止吐止泻的药。我给你们做的蛋糕、面包要两三天内吃完。可以配熏火腿肉吃。剩下的一些小零食。都是可以放很长时间的。不用着急吃。你们都记住了吗？”
四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点点头，又都笑了。几人觉着自己不像哥哥，倒像是孩子，在听家长的嘱咐。
明信道：“有这么些好吃的。我倒是盼着快点去考试了。”
明诚敲了一下明信的脑门儿道：“每天脑子中光想着吃。也不问问幸儿准备这些有多辛苦？”
白峰道：“这么多种食物。每样都要准备四份。真是难为你了。这么多东西，你们三人是不是要干到半夜才能做完。”
幸儿笑道：“无碍的，偶尔准备一次累不到哪去。我还给你们准备了门帘，在北地时我去铁匠铺子订做了这些按钉，这种按钉用手就可以把门帘按入门框的木框上。晚上用来挡风，免得晚上着了风寒，若遇雨天可以挡些风雨，虽然是春天，很少下雨，但备上还是有备无患的。你们今天把东西收拾完，我做几个菜咱们一起吃中午饭，吃完午饭就休息吧。晚上我就不过来了。晚上我让赏画给你们送些软烂容易消化的食物，你们几个吃完晚饭早点睡觉，养足精神，去参加考试。还是那句话，考试时，别紧张，放松心情。觉着紧张时长出一口气，镇定镇定再答卷”。几人点头答应。
春闱考试的贡院前，车水马龙，人来人往。送亲人赶考的马车被挡在长街以外，明金、明银、明良和幸儿都坐着马车来送明诚几人考试。属李家的队伍人多。每家马车上下来的有一个，最多两个考生。李家马车上却走下了四个拿考篮子的考生。明金、明银、明良、幸儿见马车停了，也都纷纷下了马车。听琴、赏画依旧是扮成小厮的模样。走到前面马车前。来扶幸儿下车。其他人的小厮也都紧跟着跑过来伺候自己的主子。李家队伍中，除了要考试的四人，和个人的小厮，加上后边儿十几个长随。乌泱泱的站了一地的人，场面极是震撼。
耶律齐只带着律古等四个贴身侍卫来到贡院外，几人四下找着李府的马车。
当看见陆续从车上走下了提蓝的四人，律古指着，笑道：“看，那不是他们，来的人最多的那儿。”
耶律齐也看到了，下了马，将缰绳递给律邪，穿过人群，走了过去。
白磊第一个看见耶律齐，冲着耶律齐摆手喊道：“叶兄，我们在这儿呢。”
明信听见喊声，朝白磊喊的方向望去。见耶律齐正往这边走，也高兴的摆手。众人都跟着看过去。
明金道：“看这个人行为举止不同凡响，一身贵气，一看就非寻常人，是你们几个的朋友？”
明信道：“是我们在北地交的朋友。还曾经救过我父亲。”
明诚听说救过自己父亲，就仔细打量起耶律齐。只见耶律齐高高的个子。细腰宽肩。浓浓的眉，鼻子高挺，有一双乌黑深邃的眼眸，俊美中不失英气。
耶律齐来到近旁对明信、白磊道：“来考院时，觉着人肯定很多，要看到你们是件难事。没想到，到这里一看，属你们家来的人多。律古一下就瞧见你们了。知道你们这几天要忙着温书，所以那天和你们分手时也没问你们的地址。怕去了打扰你们。”
明信道：“确实，我们从到京城的那天起，就闭门读书，没再出来。直到昨天，才抽出些时间来，收拾要考试需要的东西。”
耶律齐笑道：“马上就要考试了，你门准备的怎么样了？考试时，心里别有什么负担。”
白磊道：“我们两个本来学问在夫子眼中就不如两个哥哥。噢，忘了给你们介绍我的两个哥哥了。”
说着拉着耶律齐来到明诚和白峰面前道：“这是我大哥白峰。”白峰拱手见礼，耶律齐也作揖回了礼。
明信也忙拉着耶律齐道：“我们家你只认识我和明月。这个你不认识，这是我六哥，我们家的长子。叫李明诚”。又对明诚道：“这个是叶齐叶二公子，是我和明月的朋友，也是父亲的救命恩人，就是我跟你提到的父亲去宁远收粮时遇到危险，就是这个叶二爷出手救的”
耶律齐拱手施礼道：“李兄”。
明诚则深施一礼，躬身道：“听舍弟说了当时的凶险，现在才知道，救父亲的是叶兄，诚，深表感谢”。
耶律齐忙扶起道：“不必客气。要说感谢，我也因明月的提醒，救了我一命。我兄长和令伯父也很熟悉。我的侄子又非常喜欢明月。我们也算通家之交。所以不要再去说客气话了。”
明诚点头道：“好，既然李兄这么说，我们以后彼此都不必客气。以后就是朋友。来我给你介绍，白磊你一定认识，我也不和你说了”。白磊忙点头。明诚又指向着白峰道：“这个你肯定不认识，他也是我表弟，是白磊的哥哥名叫白峰”。
二人互相见了礼。
幸儿见几人互相问候。没自己什么事儿。只在旁边静静的看着。
这时，从斜对面又走出来了一人。直接走到幸儿面前，冲着幸儿笑了笑，拱手道：“表妹好，半年不见，表妹长高了许多。”
幸儿一见是孙亭玉，忙躬身行礼道：“表姐夫”。
白峰见孙亭玉过来了，忙过来上前见礼道：“姐夫来京几天，住在什么地方？”
孙亭玉道：“到这儿已有五日了。住在迎福客栈。”
白磊一见姐夫过来也上前见礼，问孙亭玉一些姐姐和外甥的情况。幸儿见他们聊的开心，后退几步离了三人。
第九十八章 辞别
耶律齐又说一些，考试时别紧张，遇见不明白的别慌张，慢慢思考等安慰的话，便和明信辞别道：“等你们考完试，我可能已回北地去了。所以今天送你们去考场，也是来和你们辞别。我在北地等你们发榜时有好消息”。
明信道：“你才来京城几天就急着回去。我还想着考完试去找你，我们一同出去玩呢。这样说来真是太遗憾了。看来只能回北地再见了”。
耶律齐点点头道：“我们出来的时间不短了。呆久了怕家里着急。所以，才急着赶回去”。
明信道：“好，那就北地见，到时我请你喝酒”。
说完挥挥手，同明诚一起又去和孙亭玉见礼问好。几人辞了众人，走进了举子接受检查的队伍。
耶律齐然心里急着想跟幸儿说话，面上却一点也没表现出来。直到明诚几人走进了检查的队伍。才转头看着幸儿道：“来京城这几天还好吗？在这里习惯吗？”
幸儿道：“都挺好的。没有不习惯。我昨天看你去了玉秀山。怕家里人看我同陌生人说话，要问东问西的，还要介绍你给家里人，再介绍他们给你。事后还要同他们解释许多，太麻烦，所以也没同你打召呼，你莫怪。”
耶律齐笑道：“我知道，不会怪你的，你看我像那么小气的人吗？还会挑你的理”？
幸儿道：“你不怪就好。怎么那么巧，你昨天也到了玉秀山去了”？
耶律齐道：“偶尔听人说起玉秀山，说它高耸秀丽，香火旺盛，是座名山，来京城不去看看，太可惜了。不过是临时起意，去那看看罢了。不想真巧，还在那儿遇到了你。我这一两天就要回北地了。你们还要在京城呆很长时间吗？”
幸儿道：“可能要待几个月吧，到时看情况。如果哥哥们考中了，到时要回乡的。可能我到那时跟着回去。”
幸儿边跟耶律齐说着话。边用眼睛看着那边检查的队伍，见明诚几人都通过了检查，站在贡院门里，向众人挥手。幸儿也忙抬手，挥着示意他们进去吧。
耶律齐则眼睛一错一错的看着幸儿的一举一动。
幸儿见明诚几人进了考院大门，不见身影了，方转过身来对耶律齐道：“谢谢你还赶过来送他们进考场。”
耶律齐道：“我和你的哥哥们是朋友，进京一路相处，觉着很投脾气，这几天我要回家前，想着说什么也该和他们见一面，打声招呼。知道今天举子们要在考院前接受检查，只能在这见到他们。顺便送他们进考场，都是应该的。你不用跟我客气。”
幸儿道：“我现在住在伯母家，伯母家教很严，不让我在外久留，不好意思，不能和你多说了，我的哥哥们都上车了，我也要和我大哥他们一起上车回家。你说你今天离开京城是吗？”
耶律齐道：“一会儿就走。直接回北地。”
幸儿道：“哥哥们不在，我也不给你饯行了。我现在就要上车了，你也回去吧。我们以后在北地有机会再见吧！愿你一路顺风。”说着抱拳施礼。
耶律齐看着她弯腰露出了发顶，看不到她的脸，脸上再也掩饰不住，流露出恋恋不舍的离愁。
当幸儿抬起头来时，耶律齐便强忍收回目光，也拱手和幸儿作别道：“好，那就等以后有机会，我们北地见，再会”。
说完和律古几人穿过人群朝自己的马走去，到了马跟前翻身上马。回头看了一眼幸儿，朝她挥了挥手，打马离开了。
幸儿看着耶律齐离开的背影，总觉着刚才在他眼中，看出有些暗淡，现在再看他们背影，怎么让人有种孤寂的感觉。心想，可能是一路同行而来。回去时只他一人的原故吧。他心里不舒服也是人之常情。
幸儿也没在意。转身要上马车。准备跟明金一起回府。却被明金拉住。
明金拉着幸儿对明银、明良道：“你们两个忙你们自己的事情去吧，即然出来了，也不用急着回去，我想带着幸儿去丝绸铺子看看。看看有没有她需要的。给她拿两匹做衣服。我再顺便带她去看一看，我家的其他的铺子。让她多了解了解京城的需求，方便以后供货，中午我带她找个有特色的酒楼吃饭，晚一些再回家，你们回家吃中饭时，跟娘说一声，说幸儿跟我在一起，让她不用担心”。
明银道：“那你带妹妹坐着这辆马车去吧。我和明良坐后面的马车走。”
“好”。明金拉着幸儿上了马车带上自己的丫头、小厮朝西大街走去。
明银和明良上了后面的马车，带着剩下跟来的人走了。
幸儿见他们走了，转身对明金道：“大哥这是要领我去盛园酒楼吗”？
明金笑道：“就知道什么也瞒不过你。我看时间还早。正好去盛源酒楼教他们做菜。等你教完也就快要到中午了，既不影响你赚钱，又不影响他们中午忙生意。这种无本的买卖，我是看好了，能多赚一次是一次。而且你赚钱的比开一个店面赚钱容易。等中午吃完了饭，我确实还想带你去我们家开的丝绸铺子。前两次出来，你只给家里人买，自己却没买一丝一毫，这次出来不用管他们，只给你选，选几匹你自己喜欢布料做几件衣服。”
幸儿笑道：“丝绸铺子，我是要去看看的，但不用给我拿布料，每年大伯母、二伯母都给我捎去很多当年时兴的布料。我的衣服很多。穿不过来，在这就不再做了。大哥这么帮我。我应该给大哥分红。”
明金笑道：“分红就不必了。我能第一时间尝到你做的菜，就知足了，一想到你那天做的五个菜那样好吃，就流口水。我还没吃够。我现在就着急想知道你做的。另五个菜应该是什么味道？”说完命车夫拉着兄妹二人朝盛源酒楼方向去了。
耶律齐几人出了城门。骑马放慢脚步。
律古看着一脸落寞的耶律齐，周身散发着孤寂寥落。想安慰安慰他，便提马快走几步赶上了耶律齐道：“二爷既然舍不得明月姑娘，何不跟她说，让她知道爷的心思。再去她家跟她父亲提亲，早早将她娶来，免得二爷一日一日的揪心挂念”。
耶律齐叹了口气，道：“谈何容易！我要娶她。过我父王这一关就很难。父王不会同意我娶一个晋国女子为妻的。我们这次出来主要是勘测晋国的地理山河和军事布防。如果被我父王知道了，我喜欢上了一个晋国女人。以父王的性子，如果没人掺和，可能会同意我纳她为妾。可那是要背着朝臣的，如果真的被那些老臣知道了，定会对父王说我不务正业，沉迷女色。尤其是如果让丞相知道，还没娶他女儿，就想先娶一个晋国女子，定会气恼。只要他一句话，弄不好父王会派人暗杀了明月。即便父王，不派人去暗杀，丞相也会这样做的，为了她女儿幸福，他会无所不用其极。杀了明月，以绝后患。一旦摆到明处，明月就太危险了。我不能让她处于如此危险的境地。我一定要保证她绝对安全。直到我掌握了足够的权力，有能力保护她了。那时才能娶她为妻，或纳她为妾。她现在还小。等一两年，还来得及。我会努力达到我的目的。”
律古听了觉得有道理，不再说话。
明金带着幸儿一行人来到盛园酒楼时，黄掌柜正安排伙计。忙碌着摘菜洗菜。厨师们正为中午的席面做准备。
周掌柜见明金和幸儿进来。忙迎上来施礼道：“二位爷早，怎么没提前派人来通知我们一声？我不知道二位爷要过来。我们这里什么都没有准备。”
幸儿笑道：“我们也是临时起意才过来的。不用准备什么东西。手头有的就可以。”
黄掌柜见幸儿如此说，忙躬身引着二人进了厨房。让幸儿说出需要的食材。他好心让伙计们先收拾出来。
第九十九章 同桌吃饭
今天秋闱考试，早朝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就早早散了。刘瑞回到府中。去了练功的暗房中正在练功，就听门外有轻轻地三声叩门声。刘瑞收势看向门口。
站在旁边的清明打开门出来问：“什么事”？
清风道：“跟李明月的人回来报，说李明月去了盛园酒楼。”
刘瑞道：“她这是送完她的哥哥们去考院，临时决定去的盛园酒楼的。要不然她会提前通知黄掌柜的，去把衣服准备好，我换上衣服咱们也去酒楼。”
清风道：“爷还没吃早饭呢。要不要吃完早饭再去？”
刘瑞嘴角微弯。道：“她不是去做菜了吗？还吃什么早饭？到酒楼去吃早饭。”
幸儿点好食材让伙计收拾。黄掌柜见安排妥当。就请幸儿和明金到了大堂坐下等。让伙计给端来了热茶和点心。让二人边喝茶边等着。自己则站在旁边小心地陪着两人聊些闲话。
不过等了一刻钟，刘瑞就开门进来了。
见到幸儿二人，拱了拱手道：“二位也在，我路过这里没吃早饭，想进来随便让他们做点饭吃。没想到，正巧遇上二位在这儿，怎么今天这么早过来教厨师做菜？你们吃没吃早饭？如果没吃，同我一道吃些，再教也不迟。”
明金和幸儿见他进来，忙站起来施礼。
明金道：“我们早上送弟弟们去贡院考试。送完他们，看时间还早，临时起意，想着这个时间过来教厨师做菜，耽误不了你们中午的生意，所以就直接过来了。今天起的早，和几个要考试的一起吃的早饭。您还是自己用吧。”
刘瑞道：“那我还真是有口福了，一会儿就能尝到小东家亲自做的菜，我现在也不饿，先不吃，等小东家做好了菜，再吃不迟。”
这时，后面的伙计来说，幸儿要准备的食材已经全部准备好了。
幸儿看了一眼刘瑞：“那您先上去等着吧，我要进去做菜了，不陪你说话了。”
刘瑞道：“我和你们一起去厨房，我也喜欢看人做菜。”
幸儿看了刘瑞一眼，笑了笑，心想：这是你的地盘，他当然是你喜欢怎样就怎样。点点头也不多言，便跟着黄掌柜进了厨房。
厨房中只留下了要学习厨艺的厨师和二个帮厨，其余人全退了出去。
幸儿道：“今天仓促过来。没有提前告诉你们准备食材，我就用这手头现有的食材，给你们做几样菜”。
厨师本就对幸儿做的菜很是信服。虽然自己也尝试着。按她教的方式，自己琢磨着搭配制做，增加了几道菜品。但卖相、味道总是比起她亲自做的差出很远。
从心中感到服气的㕏师上前恭敬的道：“全凭师傅安排。”
幸儿笑了笑，也不在意自己年纪这么小，却让一个三十多岁的人叫自己师傅。看了厨师一眼接着道：“我做的五道菜是，拔丝土豆，糖醋芝麻小排。焦熘羊肉片，鱼丸汤，鲜菇春笋”。
和第一次一样，两口锅同时放在灶上烧上，幸儿和厨师一人站在一个灶前，幸儿边做边把做菜的程序口述给厨师。黄掌柜则拿着笔在旁边记录。
半个多时辰，五道鲜香扑鼻的菜品就做完了。幸儿去旁边洗了手。脱去酒楼怕溅到她身上油污，而特意为她买的新罩衣。
同样两份菜品被小二端上了二楼的雅间。刘瑞请明金、幸儿一同上去品尝。明金早被炒菜味儿勾出了馋虫，已经等的迫不及待了。也不跟刘瑞客气。随着刘瑞就上了二楼，幸儿看看大哥也不推辞，无奈地跟在他身后也上了楼。
依然和第一次再这个房间吃饭一样。刘瑞坐主位。幸儿和明金坐在刘瑞对面。
刘瑞看向焦熘羊肉，清风马上给刘瑞夹了一片羊肉放入盘中，刘瑞夹起放入口中，滑嫩鲜香，从不知道羊肉还可以这样做。
赞道：“不错好吃，滑嫩爽口，没有腥膻味儿。你们也快尝尝。”
明金见刘瑞让自己，看刘瑞的吃像坐派，不好自己动手夹菜，学着刘瑞示意身后的小厮，小厮拿起筷子给明金夹了一些放在他面前的盘中。
明金夹起来尝了一口，也点头称赞道：“比我前两天带你去的那个在京城做羊肉最有名的广源楼做的好吃的不知道有多少倍。我还是第一次看到羊肉还可以这样做。”说着又示意小厮再给自己夹。
幸儿道：“哪有大哥这样毫不掩饰的夸自己人的，不过是我做的方法和他们的不同，你们从来没有吃过这样做的，就像是常吃大鱼大肉，偶尔吃顿山间野菜，也觉着山间野菜美味，甚至好比大鱼大肉还好吃，我觉着广源酒楼的羊肉有那么多做法是我没吃过的，每道菜做的也很好吃。”
刘瑞道：“我也在广源酒楼吃过好多次，他家羊肉是有不同的做法，每样我都尝过，我觉着确实不如你做的好吃。”
明金道：“你看看，不光我说，连这位爷也说你做的比广源酒楼做的好吃吧，我是实话实说。没有偏帮自家人的意思”。
刘瑞又陆续尝了其他四道菜。糖醋芝麻小排酸甜可口。鱼丸汤不带半点腥味儿。嫩滑弹牙。很有嚼劲儿。白白的汤汁。喝着也很鲜香，又尝了一口鲜菇春笋，清清爽爽。正好解了吃肉后的油腻。
刘瑞平时就不喜欢吃甜食。看了一眼拔丝土豆。琥珀色的糖丝，晶莹剔透。包裹着被砸的焦黄的土豆，让人看着就有食欲，夹了少许放入口中。只觉得土豆绵软糖丝香脆，甚是好吃。
刘瑞指着这道菜，道：“我从没有见过土豆，还可以这样做的。你是怎么想出来的，这种绝妙的做法，让我这个平时不爱吃甜的人都喜欢的不得了？”
幸儿暗想着：总不能说是在书中看到的。这个时代的书中连炒菜的记录都没有，只有很少煮、蒸、烧、烤等制做菜的书。看他那样子也算是饱读诗书。定是糊弄不过去的。又不能说自己是在前世学到的。
想了想道：“我从小在家就喜欢做些好吃的。来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胡乱鼓捣竟弄成了这道菜，尝着好吃也做给家里人吃。家里人也觉着这么做好吃，看糖能拉出丝来。所以就叫它拔丝。”
刘瑞看了她一眼，点点头：“我查了很多有关烹煮的书籍。从没见过哪一本书中记载过你所做的任何一道菜。这真是术业有专攻。没想到你在吃的方面很有建树，有超乎常人的天赋”。
幸儿笑道：“过讲了，因为我喜欢吃，所以就多抽时间琢磨它”。
刘瑞又道：“你们要送学子去考试。肯定早饭吃的很早。这时也应该饿了。黄掌柜，让厨房再做几个菜拿来，我们慢慢吃，吃完也就快到中午了，这也算中午饭了”。
正如刘瑞所说，两人天不亮，就跟着明诚几人吃了早饭。刚才幸儿做菜时，菜还没做好，明金已经就觉着饿了。刘瑞早饭没吃，更是饿的前腔贴后背，越闻着菜香越饿的慌。
这时明金见刘瑞提议，正和了自己的心意。忙点头道：“明月，我看你早晨起的太早，没吃几口饭。现在是不是也饿了。既然这位东家说了，那我们就在这儿吃饱算了，中午饭就不吃了。”
幸儿笑应：“好，那多谢了”。
刘瑞笑道：“一顿饭而已，不用跟我客气”。
三人一桌吃了一会儿，互相之间说起话来就随意很多。
刘瑞道：“平时我很少吃甜食。但你做的这道拔丝土豆，虽然甜，却让人能接受。我倒是很喜欢吃。”
明金道：“她这五道菜荤素搭配刚刚好。有汤水、有肉有菜。”
幸儿笑道：“我自己平时吃饭就喜欢肉和青菜。互相搭配着吃。所以我每次拿出的菜谱也是有荤有素。荤菜再好吃。吃多了也让人不舒服。配上一些素菜。可以解除一些荤菜的油腻，又有助于消化。”
刘瑞转了话题，看着幸儿，显得很随意地问道：“你来京城几天，觉得京城怎么样？去了京城哪些地方？吃过京城的哪些风味？”
幸儿道：“京城比北地繁华很多。房屋建筑比北地的房屋建造看起来精巧。我在北方很少看到江河。哥哥就带我去了卞河。卞河两岸的风光也很美。你是知道的，我们在北地是住在一个小县城。街道上人少。卖的商品也有限，京城是一个大都城，街道上人多，东西也多。东西南北的人都喜欢到京城做生意。所以京城卖的东西种类应该是全国中最多的。京城的菜吗？，我觉得京城的菜，做的略微偏淡些，不像北地的菜偏咸。”
刘瑞道：“你也是从北地来的。你做的菜就不咸。我吃着口味刚刚好。”
幸儿道：“我是北地来的没错，但我算是北地的一个另类。”
三人都笑了。
第一百章 接人
刘瑞道：“京城有一家酒楼，做野味很有名，叫聚仙楼。我去过几次。他那里有山鸡、鹿肉、野兔、狍子。做的都很好吃。”转头看向明金，你没带她去尝尝他家的菜？”
明金摇摇头：“她来京城时间短，出来又太少，所以没来得及带她去”。
幸儿道：“我来这几天。一共出来三次。两次都到你的酒楼来吃的饭。还有一次是到广源酒楼吃的羊肉，所以，没去过别的酒楼。等有机会一定到你说的聚仙楼，去那尝尝他家的野味。”
明金道：“聚仙楼我去过一两次，他家的野味，做的确实不错。明月，等下次出来，我带你去聚仙楼。”
幸儿点头应：“好”。
刘瑞道：“如果二位下午没事，我带你们去京河码头看看，顺便坐船看看大运河，回来我请你们去聚仙楼”。
明金道：“我们下午倒是没事，我想领着明月去逛店辅，您是大忙人，怎敢劳您带着我们去看大运河，更不好麻烦您请我们吃饭”。
刘瑞道：“没什么麻烦不麻烦，正好赶上我今天无事，本打算我一人去看大运河，既然你们兄弟俩无事，我们搭伴儿一起去，路上有人陪我说说话，总比一人去要好些。回来应该是吃晚饭的时间，在哪儿都是吃，那就去聚仙楼吃，你我都不差这一顿饭钱。我是觉着和你们说话很投缘，所以才邀你们。”
明金转头问幸儿：“你想不想去看运河，京河码头我倒是常去接货，但从没机会座船看过运河，去不去看你的意思。”
幸儿想：座船看运河，能看一看古代的水上运输和运河岸边的风光，真是不容易。错过这次机会太可惜了。
看着刘瑞笑道：“既然东家盛情邀请，我们也不好一个劲儿的推迟。大哥，要不铺子改天再去？”
明金见幸儿愿意去，道：“好，那我们去”。又看向刘瑞：“那有劳您了，我们兄弟不和您客气了”。
刘瑞道：“我们见过好多次面了，也算是朋友了，你确实不用跟我这样客气，倒是我应该感谢你们兄弟俩陪着我去，不然一个人去太无趣。”
说话间，小二又陆续端本十多个菜，三人边吃边聊。
刘瑞又问明金：“李兄在京城做什么生意？”
明金道：“我主要管家里的南北货行，和丝绸铺子。”
刘瑞道：“我看许多南北货行的货都是从南边或者北边发过来的，你经常要出去进货吗？”
明金道：“我从不出去进货。北边有我三叔”。指着幸儿，就是她父亲在。南边有我二叔在。需要进货时，写信回去，告诉他们这边什么货好卖。什么货缺了需要进多少？，他们就在当地收质量又好，价钱又公道的货。给我们准备好了，我们派人赶车送去北地需要的货，再拉回我们需要的。这样来回都不走空，车到北地，卸下他们的货再将我们要的货直接装车就行。也省了我们亲自去北地千里跋涉的辛苦。因为他们常年在本地待着，知道哪家的货好。会挑最好的货拿，都是老主顾了。不敢骗当地人。所以我们家的南北货行的货，质量都是上乘的，价格也公道，口碑也好。在京城卖的一直不错。”
刘瑞很少和人闲聊，觉着和这兄妹俩说话。很轻松、随意。接着问：“你们家的南北货行、丝绸铺子都在什么位置？叫什么名字？等我需要什么，让我的管家也去你的店里采购。”
明金一看聊着聊着自己也有生意上门。心里高兴，忙介绍自己的铺子的名字，并说道：“我们家的南北货行，南城，北城都有，您家需要什么？只要派人跟我们说一声。我们会给您送到府上的。”
刘瑞点头：“好”。
三人一顿饭，吃的高兴。谈得尽兴。清风觉的他家爷这一刻不再是那个清冷、寡言的爷了，身上倒是有了些烟火气。居然也能这样和人谈天说地的拉家常了。
下午，刘瑞带着明金、幸儿到了京河码头，只见码头上有许多来往的货船、客船，人们忙碌着卸货或装货，也有客船正在上下客。
几人下了马车，马上有人抬来了软轿子，三人坐上软轿，直接被抬到一条大船上。幸儿总觉得软轿是特意为她准备的，好像刘瑞知道她腿疼似得。一看大船也是事先准备好的，船上除了船夫，没有其他人，清风引着三人来到船舱的顶部，顶部空间很大，走进右侧的房间，只见房间中的桌上已经摆上了茶水点心，三人落坐，正好从窗中一览船外的景色和西斜的太阳。此处景色不比城里看的是殿宇楼阁，而尽收眼帘的是远处高低起伏的山脉，农人忙碌的田间和交错很近的船只、平静的运河，让人感觉心静如水，悠然自得。三人坐在船上品茶、闲聊，刘瑞觉得从未有过的轻松快乐。
下了船，他们又去了聚仙楼。明金带幸儿回家时已是戌时三刻了。
白天还晴空万里。谁知晚上睡到半夜，就听到外面稀稀拉拉的下起了小雨。考号中的明诚四人听了幸儿的嘱咐。天黑了就把布门帘挡上。除了觉得有些潮湿外，考号中竟没落进一点雨来。第二天又陆陆续续的下了一天，方才见晴。
幸儿涂的刘瑞派人转给明金，又由吕波转到她手里的，宫中秘制的消肿止痛膏确实好用。只涂了两三天。主仆三人的腿已经全都消肿不疼了。幸儿在家中，耐心等待着哥哥们考完试。每日陪着李老太爷下棋闲聊。天天换着花样给李老太爷做适合老人胃口容易消化的食物。哄的老太爷每天都高高兴兴的。吕波领着两个儿子一个女儿有时也过来凑凑热闹，跟着蹭点儿幸儿做的吃的。幸儿就让赏画再做些适合孩子吃的零食。给三个孩子吃。这两年赏画一直跟着幸儿学厨艺。现在倒也学得一手好厨艺。虽比不上幸儿做的好。但比家里厨娘做的要强多了。几个孩子吃了开心。每天都吵着要到闲逸堂来找小姑姑。幸儿喜欢几个孩子。每日陪着祖父，再有几个小孩子在旁边吵闹着。倒不觉着寂寞。时间匆匆的就过去了。
幸儿同明金一起来贡院接几人回家。由于省城贡院外，幸儿见识过考试的举子，经过几天的磋磨。出来时的各种狼狈相。现在倒是见怪不怪了。看见四个哥哥出来了，形容比旁人还算整齐些。四人陆续提着考蓝走出贡院。
明信见大哥和幸儿来接，快走几步来到马车前。对幸儿道：“幸儿，我跟你说，这次多亏了你给我们带的门帘子。人们都认为春天很少下雨。考试这几天也不能有雨。谁知天公不作美，偏偏考试这几天真的下雨了。有了门帘子挡雨。我们没有耽误写考卷。看来还是你有先见之明，未雨绸缪。”
幸儿笑道：“我也是在一本书里看过。由于人人认为春天很少下雨，考试时很少有人带着遮风挡雨的东西。有的人因此受了风寒。还有的无法正常答题，即然知道有过类似情况。不管下不下雨，都要提前给你们几个备好了门帘，以防万一。不下雨，晚上挡挡风也可以。免得睡着了遭了凉。”
明诚和白峰、白磊也陆续的来到了车前。都说这次考试赶上下雨。多亏有幸儿提前给备的门帘。说看见有人发了高热，没办法继续考试，中途就被差役们给抬了出去。还有的人，由于写字的案板被淋湿了，无法正常答卷。
白磊对幸儿夸讲道：“你准备的食物。让我考试中吃了很舒服。多亏你考虑的周到”。
幸儿笑道：“好啦！你们考试这几天，都能平安的度过就好。这几天把你们累坏了，有话回家休息过来再说。”
白峰道：“我们等等姐夫吧。”，明诚道：“是啊，我们一起等等表姐夫。他一个人住在外面也不方便。要不就和他商量商量。让他同他的小厮。搬过来跟我们一起住。住在家里。怎么也比住在客栈舒服。”
白峰道：“这样不好吧？我们兄弟二人在你大伯父家叨扰。就已经够麻烦的了。再让姐夫过来。伯母会不会嫌我们太多事？”
明金笑道：“我去跟母亲说。都是自家的亲戚。没遇到也就罢了。遇到了哪有让亲戚住在外面的理儿？他们和你们住在一个院子里就可以。不过是多几副碗筷罢了。你们在家中一起等着发榜。在这期间你们还可以一起出去玩一玩。”
明信一听笑道：“那可太好了。我们人越多，越热闹。”
明诚道：“既然大哥这么说，一会儿等大表姐夫出来。就跟他说一声。让小厮回去客栈帮他把东西收拾收拾，拿过来就是。”
正说话间，孙亭玉也从贡院中出来，他的小厮上前接过他的考蓝。白磊摆手喊孙亭玉：“姐夫，我们在这儿。”
孙亭玉见白磊喊自己，也跟着摆了摆手，向众人走来。
第一百零一章 冤大头
明诚走到孙亭玉面前：“大表姐夫，那天匆匆去考试，人多我也没来得及给你一一介绍。这是我大哥“。
又对明金道：“这是我舅舅家的大表姐夫。”又指了指白峰和白磊道：“就是他两个人的亲姐夫。”
明金和孙亭玉互相见了礼。
明诚道：“大表姐夫，我们四个人在京城都住在我大伯父家。你现在一个人在客栈等发榜，不如搬过来跟我们一起住，这样也可以一起出去玩。免得你一个人呆着没有意思。”
孙亭玉道：“那怎么好意思？白峰，白磊在那儿住就已经够麻烦的了。我再去不是更添麻烦。”
明金道：“都是亲戚，哪有麻烦一说，听说你在省城住，你们几人平时也很少见面吧，既然来京城遇到了，住在一起说说话。出去玩也有个伴。这样热闹些。我们家可能比不上贵府大，但多几个人还是能住得下的。如果兄台不嫌弃，让小厮去客栈取了东西，和我们一起回去。”
这正合了孙亭玉心意。略推迟了一下，便应了。让小厮去客栈将行李取了回来。又暗中让小厮去买了很多东西作为礼物送给高家。
高夫人听说孙亭玉是布政史家的公子，很是诚惶诚恐。她见过最大的官就是县官。现在这个可比县官大多了，这大官家的公子爷能贵脚踏贱地，让高夫人不知怎样接待好？想自己的三个媳妇。也都是普通的商户人家的女儿。都没有同官家子弟来往过，怕接待不好让人家笑话。想自峰和白磊没法和这贵公子比，着，幸儿从小和白峰，白磊在一起长大。因为他们和自己家还算有一些亲属关系。所以招待起来也并没有那么为难。可现在来的这位，却是高官家的子弟。怎么想都觉着不好招待，只得去问幸儿。
幸儿道：“大伯母不用太费心，他这是来麻烦咱们，他还有什么好挑理的。平时怎样招待客人，就怎样招待他。他不会挑理的。”
高夫人道：“瞧你这孩子说的，他怎么能和别人一样，那可是高官家的，可不能慢待了，好了，我知道问你也白问，我会掂量着办的”。
考了几天的试，都累坏了，都是年轻人，也没那么多讲究，几人回来，谁也顾不上不管谁，由各自小厮服侍梳洗过后，略吃了点儿饭。便各自回房，倒头就睡。
第二天早上起来，几人一扫昨天的疲惫。吃过早饭，精神抖擞的商量今天要到哪里玩？要到哪个酒楼去吃饭？
明信提议道：“六哥不是说盛园酒楼做的菜。和幸儿做的差不多，雅间布置也相似。我们今天中午一定要过去看看，品尝品尝，比一比。至于却那玩？这两天幸儿在这边。由大哥陪着玩儿了两天。应该知道哪里好玩，让她决定去哪儿，我们跟着就是”。
大家都同意。便派个婆子到后院去，叫幸儿过来。
幸儿听说哥哥们让她带着出去，先去了正院，给高夫人请安。说了几位哥哥要自己带着去逛京城，告诉高夫人，他们说如果让大哥陪着，一是耽误大哥的生意。二是大哥在旁边，说起话来受拘束，玩起来也不能随意。执意让自己陪着去，自己不好推脱。过来问问大伯母的意思。
高夫人一想那个高官家的公子在里面，岂是平头百姓好得罪的。心里不愿意幸儿一个女孩子跟着一帮男人们在外面跑，可一想到将来可能用到人家，只得勉强同意让幸儿领着他们出去逛。
幸儿带着听琴、赏画来到前院，几人已等在前厅。
幸儿和他们商量了一天的行程。幸儿道：“我来这几天，大哥带我出去两三天。我们去了卞河和京河码头。看过商铺和在远处看了看宫城。其他的我也不知道哪里好。今天我们先去卞河玩儿一下，可以租一个画舫，坐船看两岸的景色。那里的景色不错。中午你们要去盛园吃饭。那我们中午就去盛园。”
明信道：“我觉得京河码头应该不错，为什么不先带我们去那儿，座船在运河上应该更过瘾”。
幸儿道：“去那儿，只能看一看码头，那里停的都是大船，除了运货的就是大客船，没有小船，我们那天去是沾了别人的光才去的，我可没办法给你去找一个大船”。
孙亭玉忙道：“幸儿说去哪儿，咱们就去哪儿。一切听幸儿的”。
兄弟几人同意，赶了两辆马车，前车是李家兄妹三人同丫头挤一辆车。明诚和明信各带一个小厮。两个小厮坐在车外。白峰兄弟和孙亭玉带着小厮坐一车，满满的两车人朝卞河方向驶去。
来到卞河，名诚让小厮过去租了一个大画舫，留下两个车夫在岸边看车。其余人全登上了大船。
沿河两岸，垂柳迎风摇曳着。绿树滴翠。石子路边绿草茵茵。泛舟河上。水清见底，可以看见小鱼在水中游动。远处的山，近处的水。山水交融交织出一幅美丽的景色。
在船上，清风拂面，让人心情轻松，几人一扫几天考试紧张心情，孙亭玉和明诚、白峰谈的是今年的考题难易成度，自己如何答的考试题，而明信、白磊和幸儿三人坐在一起，谈的则是哪个酒楼菜好吃，哪个地方的山水好，遇到了哪些好玩的事。
幸儿斜倚着船栏，边看着岸边景色，边和二人闲聊着。
孙亭玉很想凑过去和幸儿说说话，可惜自己年龄最大，只能和稳重的明诚和白峰坐在一起，不好和明信他们一样，不管不顾，想说什么说什么，信口开河，说到高兴处，还不顾形象的大笑。看着就是一帮长不大的孩子。真是没法跟他们一处坐着。
孙亭玉不时朝幸儿坐着处看一眼，看幸儿映衬在如画的山水间。和山水融为一体，仿佛是一幅悠闲恬静的美人图。怕别人看出自己的心思，强忍着把目光移开。
中午来到盛园酒楼，几人一进入酒楼，明信就惊奇凑到幸儿跟前道：“你看这酒楼布置也有几分像得月楼。你不会把菜方卖的就是这家吧？是不是连酒楼设计也卖他一笔钱？”
幸儿道：“你掉钱眼儿里了。当初炒菜配方卖人家那么贵的价钱。就够赚便宜的了。你掉钱眼里了？你还想一下把人宰死呀？酒楼设计都摆在明面上。人人都能看见。不过是你参考我，我参考你罢了，又不是秘密。人家怎么可能还会给你钱。这家确实就是我卖菜方的那家”。
明信笑道：“对，确实是这么回事儿。当初你那二十个炒菜配方，卖出两千两银子，已经是天价了。只有这个外地不懂行的，被你抓了冤大头。确实不能一下宰光，细水长流，得留着慢慢宰。”
幸儿捅了捅明信示意他少说两句，因为她无意间回头看见了明信口中的冤大头，正跟在他们后面，走进了酒楼。
清风见有人竟敢说自家爷是冤大头。换做别人早过去收拾一顿了。可是说话的有可能是自家爷未来的大舅哥。斜眼悄悄的看了他家爷一眼。这个被人叫做冤大头的人。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的，依然跟在李明月一群人后面。
清风心想，人家被骂冤大头的人都不计较。自己一个侍卫能怎么样？有可能将来人家是一家人。想着低下头装没听见。
明信见幸儿又是捅自己，又是扯衣服，眼睛还一斜一斜的，便道：“你捅我干嘛？我又没说错。你这么又是拉扯，又是挤眉弄眼的，整的好像他在身后听到了似的，没那么巧。哪能刚说他坏话，他就听见了。放心吧，不会那么凑巧和那冤大头碰上的，你若怕酒楼的人听见，你放心，我到了掌柜、伙计跟前就不说了。”
幸儿恨不得上去把他的嘴捂上。无奈大庭广众下，也不能那么做。
怕他还会说出更难听的话，只得小声的说道：“他就在后边儿呢。”
明信忙回头看去。跟在自己身后的。那个高大威武。俊美不凡的男人，不正是在得月楼买幸儿炒菜配方的，自己口中的冤大头。
第一百零二章 品评
明信不好意思的，笑道：“你可别往心里去，我不是在说你。噢，这是您的酒楼。布置的不错，看着就很赚钱。嘿嘿嘿，确实不错，真的不错。”
刘瑞看了他一眼道：“你说的话，当爷没听见。你敢背地里这样污损爷的名声。你说爷该怎么处置你呢？”
明信心道：坏了，真的被他听去了，说谁冤大头谁会愿意。京城可是他的地盘。在人家的地盘得罪人家。自己算是栽了”。
讷讷了半天也没说出该怎么办。
幸儿看明信不知所措的样子，忙道：“我哥哥平时就喜欢说笑，一时说话没掌握好分寸，望大人不要怪罪。有得罪大人处，我在这里代他向您赔不是”。
说完揖了揖。
见刘瑞面无表情看着她没说话，又道：“大人如果觉着还没消气，您说我怎样做才能让您不生气。我哥哥每日只知道读书，不知晓外面的事，说错了话，他也不知道，要怎样你可以冲我说”。
刘瑞道：“好，今天这事就算先记下，以后我想到需要什么在跟你提出来。”
明信忙抢前一步，将幸儿拦在身后道：“这话是我说的不对。得罪了大人。是打要罚我都认了。不关明月的事儿。”
刘瑞笑道：“我要治你一个污蔑朝廷命官的罪，要你坐大牢，你也不怕”？
明信稍一迟疑。坚决的道：“不怕，只要不牵连明月。我什么都不怕。”
幸儿拉了拉他的衣䄂小声道：“你别再犟了。我已经说有我了，大不了多给他几个配方罢了。我们现在还是合作关系。他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明信一听只是多给几个炒菜的配方，放下心来。道：“你现在来京城又卖给他做菜配方了？唉，七哥因为一句话就得让你赔上几百两银子，对不起。”
幸儿笑道：“我心里有几百种菜的做法。不差这几个”。
明信听幸儿如此说，也就把心放下了。
刘瑞站在旁边看着兄妹二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觉得好笑，也不插嘴，心想：我要的是你的人。岂是几道菜就能了事的。
孙亭玉跟着明诚、白峰走在前面，见明信和幸儿、白磊没跟上来。便回头去看。见两人站在离门口不远处。和一个长相极美的男子在说什么。
孙亭玉一见，认出是六皇子刘瑞，忙急步上前施礼。
刘瑞见孙亭玉过来，给自己行礼，忙伸手扶起他，抢着说道：“本官和这两位早就认识，只是见了熟人闲聊几句，孙公子怎么也到京城来了？你也是来考科举的？”
孙亭玉何等聪明，见刘瑞不让自己请安，称自己是本官而非本王，明白他这是不愿意让人知道他的身份。便道：“是的，我是来参加今年春闱的，考完试没什么事了，和我的几个内弟出来散散”。
刘瑞道：“这么说你是他们几个的姐夫啦。”
孙亭玉点点头：“那两位是我内弟，明月几人是我内人的表弟”。
刘瑞道：“是这样啊，我去省城，得到过你们父子的细心照顾。既然孙公子来了京城，这顿饭我请，算是对你们父子的感谢！”
孙亭玉忙诚惶诚恐的道：“照顾好大人，是我们份内的事。我们那样做是应该的。哪担的起大人的一声谢。”
刘瑞道：“相请不如偶遇。我住在京城，即然遇到了，又是熟人，也应当尽一点地主之谊。你就不必跟我客气了。既然他们都是你的内弟，也介绍给我认识认识，我也能多交几个朋友。我们今天只是朋友间吃顿饭，不提什么官职之类的话”。
孙亭玉见刘瑞坚持要请。心想，我怎么敢让一个皇子请我吃饭。越发惶恐道：“我可以介绍我几个内弟给您认识。这顿饭还是我请吧，不敢劳大人请。”
刘瑞道：“就按我说的。你不用再推迟了。”
孙亭玉见推迟不过，不敢再争了，只得小心翼翼的将明诚几人一一介绍给刘瑞。
向众人介绍刘瑞时，看了一眼刘瑞，思忖着介绍道：“这位是父亲的好友，住在京城，见我来了京城，要请我们吃饭，我推迟不过，只好应下了”。
众人又一一见礼表示感谢。刘瑞让着众人先行，孙亭玉执事请刘瑞先走，刘瑞不再谦让，先向二楼走去，众人跟在刘瑞的身后一同去了二楼。
黄掌柜见自家爷要请这许多人吃饭，早让伙计上去安排了一个最大的雅间，在前面躬身引着众人进了雅间。
幸儿和明信慢吞吞的走在后边儿跟着。
明信低声道：“没想到他跟大表姐夫也认识，看着他跟我年纪不相上下，好像还略显比我小些，怎么感觉气势这么吓人？吃一顿饭我们就是熟人了。他不会再计较我说的话了吧？这样你就不用再免费给他炒菜配方了。还能继续卖给他钱的，是吧。”
幸儿笑道：“你以后在说话可要小心了，这是京城不是暨远，不能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你看大表姐夫对他的态度，一看他就不是一般人儿。恐怕不会和我们这些小民计较的，就算他计较。我也有办法对付他，至于白给他配方，想糊弄他还不好说。同样的菜，换个配菜，只要改个名，就是另一道菜。放心吧，我不会吃亏的。”。
明信长出了一口气：“嗯，有道理，让你吃亏还真不太容易，既然能这样，我就放心了。”
两人又挨在一起嘀嘀咕咕的，边说边笑的随着众人上了二楼。
进了雅间。分宾主落座。有刘瑞在大家都觉着拘谨。众人一改在船上的随心所欲，畅所欲言。说起话来都谨小慎微的。
刘瑞只和孙亭玉一人交谈，孙亭玉也是陪着万般的小心，回答刘瑞的问话。刘瑞问一句，他答一句。不问，绝不多说一句话。
刘瑞也觉出气氛尴尬。又状似随意的转头跟幸儿说道：“今天还教我的厨子五道菜吗”？
幸儿道：“我的哥哥们想来尝尝，你们厨师按我的配方做出来的菜和我做的有没有区别？所以今天中午是特意到你的酒楼吃饭的。之前我考虑到中午吃饭人多，厨房肯定很忙。厨师抽不出时间来跟我学，再说灶上也倒不出来空位让我用。所以我也没打算中午教他们。但昨晚上我还是把五道菜的配方和制作放法写下来了。想着如果哥哥们要在这呆的久了，今天万一能抽出空来。就教他们。”说着把几张写着炒菜步骤的纸递给刘瑞。
刘瑞接过来看了看。揣入怀中道：“他们不用着急走，我让掌柜的多拿些好酒来让他们喝。再让厨房多做些拿手的菜送上来，让他们慢慢地吃。他们下午就可以在这儿多呆一段时间。过了这个饭点儿。一会儿厨房不忙了，你就可以过去了。”
幸儿笑笑道：“看看吧。一会儿他们吃完了，如果愿意在这儿多坐一会儿，聊聊天。我就下去教。他们每日读书忙，出来一趟不容易。如果他们要走，我就和他们一起走。下次抽时间，再来教。”刘瑞点点头。
孙亭玉见两人聊起天来很随意，幸儿在刘瑞面前也不拘束。两人像是认识很长时间的朋友一样。仔细观察能看出刘瑞对着幸儿眼中流露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光，心下有些猜疑。
大家互相聊着自己感兴趣的话题。菜陆续的被端了上来。刘瑞让着大家随意，不要客气。端起酒杯道：“我先敬你们。愿你们这次考试都金榜题名。”
众人马上跟着将自己的酒杯端了起来，说些感谢的话一饮而尽。
刘瑞又道：“来尝尝我们酒楼的菜。有一半是按你们小东家的配方做的。你们看看和她做的有没有区别。另一半是我们酒楼厨师的拿手菜。比不上李小东家做的菜。但也算是有京城特色的。大家不要客气。各样都尝尝。”
众人都应是，每样菜都品尝过，又都谈论菜的味道如何。比起刚才气氛要活跃了很多。孙亭玉没想到幸儿还会有这种手艺。居然还能拿出来卖钱。
第一百零三章 （1）如何改造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明诚几人也倒不像刚坐下时那么拘谨了。互相之间谈着考试时的琐事。偶尔夹杂着明信和白磊、幸儿商量下一步该去哪儿玩儿？
孙亭玉一直小心的陪着刘瑞，两人偶尔的聊上一两句，甚是无趣。幸儿见这种状况，心想，：得把刘瑞支出去，只要他在这儿，别人就不能放开了谈天说地，出来就是为了寻开心，让他给弄的大拘束了就没意思了。
便对刘瑞道：“大人不是让我提出一些改造酒楼的设计方案吗？我想了许久。有了一些眉目。大人要不要跟我一起出去？我给大人说一说我的想法。让你看一看，我觉得的哪个地方需要改造一下？还是那句话，你若觉得合理就用，不合理处不用在意我，还按你自己的想法做，我提的也不一定对”。
一听幸儿要和他一起出去，这正合了刘瑞的心意。他坐着也觉得不舒服，只是因为是自己请客，不好客人没走，自己先走。哪有不应的？笑道：“好，我也正想听听你的见意”。
起身又对众人道：“你们考完试了，反正无事，就在这里慢慢吃，慢慢的聊。我同李小东家出去一下。我求李小东家帮我看一看酒楼设计是否需要改一改，现在她有时间，正好要和我谈一些改造酒楼的方案。你们随意，需要什么尽管让伙计给你们上，我失陪了”。
孙亭玉起身要陪着，被刘瑞用手按坐下道：“只是在附近指点指点我。不用那么多人陪着出去站着。你们喝你们的。”
众人全都起身，说些你忙你的，不用管我们等场面话，看着他二人出去了。
由于众人过来时已经到了午正三刻了，有好人都吃完走了，现在酒楼吃饭的人已经不多了。只有寥寥几桌还没吃完。酒楼已经冷清下来了。
刘瑞跟着幸儿并排走着，听琴、赏画还有明诚不放心派的一个小厮跟在幸儿身后。再后面跟着清风几个侍卫。
幸儿道：“我说的你就当个参考了，不对可不许笑我”。
刘瑞笑道：“好，不笑你，你说吧。我的这个酒楼需要怎么改造才更好些？”
幸儿道：“京城的高门女眷人数不少。这个群体不能小看，我看她们出来吃饭从正门进来很不方便。要来吃饭还要等到没人进门时，才下马车进来。进了门了，又要有家人和伙计共同维护着她们上二楼雅间。我觉得这样太麻烦了。不如在楼侧开一个专供女客走的门和楼梯。这样他们随时就可以来酒楼吃饭聊天。她们需要占几个房间，你们伙计就用折叠墙挡几个房间。可以在每个房间门旁。和相对应的。楼梯栏杆处各打一孔洞用来固定折叠墙。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并不影响美观。折叠墙做的类似于屏风就像扇子一样可以折起来。不用时可以推到墙根。不占地方。用时可以拉出来。用几个房间挡几个房间？标明禁止男客入内。这样就方便了女客，她们来吃饭时，房间不必和男客的房间混杂。这样做更尊重女客，京城的贵妇聚会更愿意到你的酒楼来吃饭。”
刘瑞点头道：“这个想法确实不错。”
幸儿又道：“在京城贵人多，你的酒楼，也不算小，雅间大部分接待的是有钱和有地位的人。一楼大厅全放成散席有些浪费。达官贵人。大多数不喜欢。坐在外面大厅吃饭。而你二楼雅间又有限。不如将一楼除了门以外四周做成一人左右高的隔间。既不遮挡大厅的窗户釆光。又能隔出来更多的单间。这样不愿意上二楼的，也可以在一楼隔间里吃，互相不影响。大厅的散席少些不会影响酒楼生意”。
刘瑞道：“看不出来你年纪不大。却有这么灵巧的心思。我原来以为，大厅隔出很多单间会挡住窗户采光。照你这么说，隔到一人多高。正好不挡窗户。还能再多隔出单间，这是我没想到的”。
“如果你需要我画图给你。一会儿可以拿个笔砚来，我把一楼单间儿如何排列，如何隔才漂亮，给你画出来。二楼的我已说的很清楚。你若明白我就不用画了”。
刘瑞看着她道：“二楼的设计我明白了。一会儿你把一楼如何布置给我画下来就行”。
黄掌柜过来躬身道：“下面的厨房已经空出灶来了，请问爷和李小东家现在要不要过去？”
刘瑞看了一眼幸儿问道：“你现在累不累？如果累了就改天吧。”
幸儿知道自己来一趟不容易。便道：“那就现在过去吧。”
由于刚才幸儿事先准备好的菜单，已经给了刘瑞，刘瑞揣入怀中并未交给黄掌柜准备。幸儿到了厨房。见厨房有很多收拾停当的鱼肉蔬菜。又像上次来一样。临时组织了五个菜品，让黄掌柜拿笔在旁边记录制作过程。自己一步一步的教厨师。明诚不放心，借故出来看看，找到了厨房。黄掌柜知道他是同幸儿一起来的。并不让人阻拦，明诚进了厨房，看见幸儿正在指挥帮厨如何把鱼、肉、菜品改刀。
幸儿见哥哥来了道：“你放心，我和大哥来过两次了。都是这样教他们的。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姐夫他们在上面儿喝完了吗？”
明诚道：“还没有，我是担心你，过来看看。”
幸儿道：“这里油烟大。我没有什么事。你不用在这里看着。大家凑在一起不容易。你去陪他们吧。”
明诚见虽然丫头小厮都在大厅里候着，但厨房里人也不少，看刘瑞也是一个谦谦君子，不会出什么事。便跟幸儿说了，他不陪着她了，又冲刘瑞拱了拱手，又回了二楼。
幸儿只做了五道省时间的菜，两刻钟五道菜全部做好，刘瑞让将五道菜幸儿做的，五道厨师做的都端进自己专用的雅间。请幸儿过去品尝，并说品尝完，让她把一楼设计图一并画好，幸儿觉得也好。这样可以把所有的事情都办完了。
来到雅间，十道菜已经摆在了桌上。幸儿也习惯了。坐在刘瑞对面。依然是清风先给刘瑞夹了一些，听琴才动筷给幸儿夹菜，让幸儿品尝。
刘瑞边吃边道：“你每次做的菜。都有不同的味道。做法也大不相同，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幸儿只得道：“美食大多是好吃的人研究出来的。我就算是那个更好吃的人吧。”
刘瑞听了她的回答觉得很有趣。又道：“你就不怕我的厨子在你的做菜方法的基础上，自己研究出来更多的菜品。我以后再不买你的做菜配方了”？
幸儿道：“当然不怕了。我又不打算常在京城住。能卖给你这两次我都赚了。我又没打算长期指着卖做菜配方赚钱。能有机会赚些这方面的钱，我已经很知足了。”
刘瑞听她不打算常在京城住。心就沉了下来，面色却如常道：“清风，这些菜我们品尝完了。把这十道菜端到隔壁的雅间里去吧”。
然后指着自己的侍卫和听琴、赏画、明诚的小厮，道：“你们每次都站在后边儿闻着小东家亲手做的菜，从来没有吃过，这时也都饿了吧。我一会儿让小东家给我画一楼的改造图。不用你们在这里伺候了，过去隔壁吃饭吧。如果这里有事叫你们，你们在隔壁也能听见”。
幸儿想让听琴、赏画留下，但想到她们今天一直在旁侍候，到现在还没吃饭，肯定也饿了。别人都去吃饭。让她们留下有点儿不近人情。只得点头答应。
第一百零三章 （2）说破
刘瑞见他们都出了门。便命清风去取砚台、纸、笔。小伙计给二人端上了茶水。放下水壶出去了。幸儿端起茶杯慢慢品着，等清风拿纸墨来。
刘瑞道：“明月，我们认识也有两年了。”
幸儿听他突然喊自己的名字。不叫自己小东家了。心里涌出些不安，吃惊的看着他。
只见刘瑞接着道：“我去你的得月楼时，你那时有十一岁吧”？
幸儿点点头：“嗯”。
“你那么小，就有那样的魄力和胆识，远非同龄人可比，我当时就很欣赏你，我一直以为你是男孩子。直到我去省城做主考，无意间在官驿的二楼看见你穿女装。那时我才知道你居然是个女孩子。说心里话，我挺惊讶的。不管怎么说，我们曾经有些生意往来，见你们都是女人，知道女人在外走动不安全，怕你们出入遇到麻烦，我就派人暗卫暗中照看你们一二。没想到你们真就遇到了麻烦。高云广那厮公然敢半路劫你，更让我没想到的是，你小小年纪临危不惧，竟然想出刺伤高云广的马，来脱困。此事让让我对你更加刮目相看。如果当时你不出手，暗卫也不会置你安危于不顾的，也会出手的。因为第二天我就要到贡院去监考，其间不得出来。怕高云广找到你，再图谋不轨，只能多派人手暗中保护。没想到秋闱考完出来，听说高云广在百花楼被杀了，高老将军和孙布政史司让仵作勘验。认定是被毒蝎子蛰死的。虽然看似天衣无缝，但我一直认为凶手应该是善毒之人，是被毒针刺的。因为没有证据证明我的猜测，赚他们当时不愿意让我知道这件事，我也就没有去参与。我听说第二天你躲进了孙布政史家住着了。这件事把你们一行人吓坏了。高云广的死是秘密勘验的，因为死的不光彩，没有对外声张，你们肯定也不会知道。当时怕你心里会有阴影。还会担心高云广不会罢手。也会担心高云广能不能在回程路上再劫你们。听说你们城门一开就出城了。也验证了我的猜测。所以决定逆行百里去通知你，让你今后能过上安心日子。我回京后，也时常会想起你。前段时间，听说你来京城了，能再次和你做生意，我很高兴。听说你去进香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我觉得心里很难受。如果你在京城有靠山，就没人敢动你了，你会无拘无束的生活的。我的家世背景能做到，只要有我，就没人再敢打你主意。你我也打过好多次交道，你应该对我也有一些了解。不知我能不能荣幸地成为站在你身后的那个人。”
幸儿心里如何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只得装糊涂道：“多谢大人多次关照，大人不必为我再多费心了。我不打算在京城常住，在京城这段时间我出行会注意的，尽量不给大人添麻烦。”
刘瑞定定的看了她会儿道：“我知道我说的话你肯定明白。我也知道你这次来没打算在京城常住，但一个姑娘家总是要嫁人的，我之所以没有遣人直接去你家，同你家长辈定下此事。是因为我知道你自己的事能自己做主，我尊重你，而且我也很在意你的想法，不想勉强你。我们相处一段时间了，我觉得我们俩算谈得来，我想最近就去你家下订，先把名份定下来，你以后再出去就说是我的人，没人再敢欺负你。以后入府我不会把你拘在内宅的，你依然可以随意出来”。
幸儿道：“婚姻大事要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是平民，无意入不了高门大户，只想过平淡的自由自在的日子。好了，刚才的改造方案大概我不画出来，你也能明白，天不早了，我要走了，我再不过去，哥哥们会着急的。”说完，站起身来行礼告辞。
刘瑞腿长先一步挡在了门口。
幸儿道：“大人这是干什么？难道想强行让我答应吗？”
刘瑞忙道：“你知道我很尊重你，之所以没有先直接上你家提亲，而是先征求你意见，就是怕难为到你，我希望你能答应。”
幸儿道：“大人既然没有强行的意思，我也说了我一介草民，无意高攀。看大人也是正人君子。不会做出勉强民女的事情。大人即说了尊重我，请大人还是将门让开。”
刘瑞涩然道：“明月，我知道我突然说会吓到你。可当我看到你去玉秀山不敢将真面目展露于人前。我就觉着心痛。所以才没有等过一段时间，等到你更了解我，能欣然接受我时再说，现在就急于向你表白。我是怕你在京城这权贵云集的地方经常出来，不知什么时候吃了暗亏，就追悔莫及了。所以才急着想把你定下来。有我的保护，谁也不敢动你。那样你会自由自在的出来游玩”。
幸儿道：“以大人的条件，一个商户女是高攀。可能大人想，只要大人提出来，我定会高兴的应允。可我就是一个另类，不想受约束。所以请大人将门让开。让我出去。你的侍卫和我的丫头、小厮。都在隔壁。闹出声音来对谁都不好。”
刘瑞见她执意要走，怕强留她更引起她的反感。只得道：“你能回去再好好想想我说的吗？在这诺大的京城。不，在整个晋国，只要你跟着我，就没人敢动你。”
幸儿为了让他把门让开，只得道：“好，你让开，我回去再考虑考虑。”
刘瑞听说她可以考虑了，忽然觉着心情好了一些，似乎还有希望。便将门让开道：“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我的府上很清静，主人只有我一人。你回去好好考虑考虑。将回信转给黄掌柜。他会随时转交给我的。”
说完将门让开。看着幸儿走出门去。
幸儿推开隔壁雅间门，叫上她的两个扮成小厮的丫头和那个她哥哥的小厮一起走了。
回到明诚几人待的房间，幸儿面上若无其事。心中却是砰砰跳个不停，来到明诚身旁坐下。
明诚见她色微红，问到：“没什么事吧？”
幸儿摇摇头道：“没什么事。能有什么事？”
明诚见她面上并无异样，便放下心来道：“我们几人已经吃好了，话也聊的差不多了，就等你回来呢，我们现在就回去吧。”
幸儿道？“好，听六哥的”。
明信道：“我看天色还早。一会儿我们再找个地方去玩儿。”
明诚道：“现在都申时了，天就要快黑了。还能去哪儿逛？”
幸儿道：“只能到街两边的商铺看看。你们有需要的，我们北地没有的东西，买一些回去可以送人。”
白峰、孙亭玉觉着这个提议好。便都站了起来。要跟着幸儿去逛街。
突然白磊问道：“那位请客的大人呢？”
第一百零四章 辗转反侧
这时黄掌柜正进来，听白磊问，忙回道：“各位小爷对不起了。我们东家说有事先走了。就不过来打扰各位了。各位不要客气，还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我说。”
众人都说无事了，都吃好了。便各自带着小厮。辞了黄掌柜。出了盛园酒楼。
幸儿心里有事，只带他们去商铺，并不给他们介绍哪个东西好。随他们自己去看。自己则随意的拿了几样东西。回去好送给孩子们应付了事。只逛了几家店铺。夕阳渐渐的落山。明诚怕天黑前赶不回家，大伯伯母着急，便催促大家适当买些就行，赶紧上车回家。有需要的，明天再来接着逛。
幸儿同几个哥哥一起在前院，吃了晚饭。几人聚到一处，喝茶品茗，互相谈论着玩的如何高兴，在盛园吃的幸儿配方做出来的菜。如何比幸儿做的菜要略逊一筹。
明诚道：“盛园酒楼的菜在京城算是数得上数的了”。
明信道：“在京城最有名的菜恐怕也赶不上幸儿做得好吃。我觉着我们家厨娘自从跟幸儿学做菜以后，做出的每一个菜，比京城的厨子做得都好吃。京城其他的地方都比北地好，卖的东西，种类繁多，样式新颖。和北地卖的东西一比，北地卖的东西就显得单调多了。京城盖的房子也比北地的房子，要别致漂亮的多。山水也比北地的山水美。街市比北地繁华的多。将来有机会，我要到京城来住，但有一点，我要带一个我们家的厨娘来，这样事事就都如意了。”
白磊道：“我还是希望跟家人在一起，京城再好，看看就罢了。你到京城来就不想你父亲，你娘和幸儿吗？”
明信道：“到时把他们都接到京城来，大家不又住到一处了吗？”
大家互相谈的兴致勃勃。
幸儿悄悄地问孙亭玉：“大姐夫。同你说话的那个盛园酒楼的东家，我看他是父亲和哥哥们秋闱考试时，京城派往省城的主考官员。看那气派应该是王公贵族家的子弟，能告诉我他是哪个王公贵族家的吗？”
孙亭玉吃惊不小。没想到她竟这样心细。想着今天刘瑞的表现和看幸儿的眼神，自己没有猜错，应该是刘瑞看上了幸儿，那可真的坏了，自己再怎样也不敢跟一个皇子抢女人的，那是要赔上父亲和自己前途的。最好是从幸儿这边吓唬吓唬她，打消她与他的牵连。
孙亭玉凑近些低声道：“听父亲说他是当今的六皇子，所以我见了他要恭敬着，皇家的水太深。岂是我们这些普通人能涉及的，他是不会让人轻易知道他的身份的。如果不是你问，别人问我，我是不会说的。你也和他接触过好几次。他是不是从来都不提他的身份？你知道就好了。千万不要跟其他人说。好了，我就言尽于此。以后你再和他相处，还是处处小心着点儿吧。最好还是少往来。”
幸儿道：“好，多谢姐夫。以后我会注意的。”
幸儿谢过高亭玉后，无心再和其他人继续聊天。推说累了，便带着听琴和赏画回自己院子了。
这一夜幸儿辗转反侧。想着自己和他见过的一幕一幕，明明知道他是家世不一般。也知道他不可能只为了好心，而逆行百里去转告自己高云广的事。再想想后来的事。来京城第二天，同大哥出去逛街去盛园酒楼吃饭，不可能那么巧。第一时间就能碰到他。肯定是他知道自己来了京城。派人窥探自己的行踪，再刻意装着偶遇跟自己见面。并以继续同自己合作的名义增加同自己见面的机会。是自己大意。不该一时为了贪图多赚些银钱，光顾着高兴，而忘了仔细思量人心。让自己陷入这种尴尬的境地。他应该是在县城官驿里见过自己女装的打扮而动心的。现在京城是他们的地盘儿。不仅京城就连天下都是他们皇家的。自己该怎么办，怎样才能摆脱他，脱离这种困境。还好，他算是个君子，没有直接派人来家下聘礼，要强纳自己为妾，凭自己家的商户身份，怎敢违抗皇家。他还算对自己尊重，这件事能跟自己先商量，照顾自己好想法。这是让自己明白他的好。让自己同意进他的府中。可他再好再优秀，自己也不可能做他的妾，更不想和皇家有一星半点的牵扯。皇家那淌浑水自己可不想去淌一脚。等哥哥们考完试，发下榜来，劝哥哥早些回乡，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自己平时总觉得还小，亲事不急，多呆在爹娘身边几年，过两年再考虑。现在看来不考虑是不行的。为了尽量减少别人对自己的觊觎。也减少给家人增添麻烦，晚一两年成亲不打紧，但一定要早把亲事定下来。自己回去得赶紧找个适合自己的人家，把亲定了。自己有人家了，别人就不能再惦记了。可是回去找谁呢？不认识的盲婚哑嫁也不甘心。磊哥哥、冬哥哥应该是都喜欢自己的。虽然自己对他们只有兄妹之情。感情可以慢慢培养。总比盲婚哑嫁来的好多了。磊哥哥就不在考虑范围之内了。因为是近亲，对后代有影响。剩下的只有冬哥哥一个人了。回去和母亲商量商量。探探冬哥哥父母的意思。最好跟冬哥哥先把亲定下来。这样自己也算是有婆家的人了。以后自己教冬哥哥如何做生意？生意交给冬哥哥做，自己尽量减少出来抛头露面的几率。少托累冬哥哥。现在看冬哥哥事事都依着自己，娶了自己以后至少他不会纳妾，而且会一生对自己好，过着这种富足、安乐的平静生活，应该是很快乐的，也是自己这一生。想要过的生活。想着心里安定下来。只盼着哥哥们的金榜快发下来。跟哥哥们快点回家。
自那日后，幸儿每天推脱身体不舒服。也不再陪着明诚几人出去。只等他们回来给他们做些好吃的，和他们一起吃晚饭。再陪他们聊到天黑。几天来，白天只得由明金、明银、明良，谁有时间谁陪着明诚他们出去。
刘瑞回到府中，想着白天被幸儿拒绝。心中越发不痛快。沉着脸坐在书案前，想着自己从来都没有对任何女人这样上心。自己是哪句话说错了，没让她明白自己的心意。还是她年纪太小，没遇到过这方面的事，把她吓坏了。是不是自己有点儿操之过急了？可是这事自己怎么能不着急啊？总是怕在京城这个鱼龙混杂的地方。自己的一个疏忽。可能造成不敢想象的后果。自己这样做，全是为了她好。可是她怎么就不能理解自己呢？
几天来，暗卫传来的消息都是李明月每天陪着老太爷和几个孩子在府中玩耍。下午等她的哥哥们回来，做些好吃的送到前院。陪他们一起吃饭聊天。再没出过李府大门。
第一百零五章 到了该成亲的年纪
刘瑞等了半个月，每天都是同样的消息。每日越见不到她，越想她，天天脸都阴沉着，越来越沉默寡言。好容易碰到一个自己喜欢的。可却求之不得。刘瑞的心像被放在油锅中煎熬。
在盛园酒楼，刘瑞和幸儿在雅间内说的话，被守在门外的清风听的清清楚楚。知道自家爷这是被人拒绝了，心里难受。清风看着这几天茶饭不思的刘瑞。知道他是为何这样。甚是心疼。
刘瑞从小就是在孤独中长大。在宫中，都是独来独往。只偶尔出宫去舅舅家。舅舅、舅母倒是很疼他，总是让魏林陪他玩儿。当时两人都五、六岁年纪，孩子玩起来难免发生争执。舅舅总是让魏林让着他，事事以他为主。渐渐大了。也明白事理了，不再有争执。魏林已经习惯了事事都以他为先。
郑功明比他大，总是给他讲一些外面的人和事。这对他来说都是难得的快乐时光。可一年他只有一两次出宫的机会。这对于一个渴望玩伴。渴望亲情的刘瑞来说，多出一趟宫都是奢望。现在终于遇到一个和他心意的人，一心想同她相依相伴，可李明月却不愿意。
这几年不是没有贵女看上刘瑞。那些贵女们。每次进宫看到俊美且英气逼人的刘瑞，流露出那痴痴的表情。和极尽讨好的做派。都让刘瑞觉着浑身不舒服。看着她们端着贵女们应有的派势，说话都是同节奏，表情都是一样的，看不出喜怒，跟她们谈话，都觉得无趣。刘瑞从来对她们都是淡淡的。更让贵女们觉着，这才是真正男人。与那些见到贵女们就凑上来。极尽讨好之能事的男人们相比，刘瑞这样的更让她们喜欢。可刘瑞却极不待见她们，只喜欢李明月这样的，不矫揉造作，大方可人的。
早朝散朝，刘瑞正朝宫门走去。一个小太监从旁边走过来低声道：“殿下，皇上请您去御书房”。
刘瑞低问道：“不知皇上找本王有什么事？”
小太监低眉顺眼的道：“奴才不知”。
刘瑞不再言语，随着小太监朝御书房走去。
郭通见刘瑞来了，忙躬身行礼道：“殿下稍等。我进去禀告一声”。
说完便进了御书房。
一会郭通出来躬身道：“殿下，皇上让您进去。”
刘瑞点点头，抬脚进了御书房。郭通将御书房中的人都遣了出去，自己也出了门，将门从外面关上，亲自守在门外。
刘瑞磕头行礼。皇帝坐在东暖阁的榻上。很随意的道：“起来吧“。指着榻边的一个杌子道：“坐那儿，陪朕说说话”。
刘瑞顺从地坐在杌子上。
皇帝温声道：“你今年十八岁了吧，你三哥像你这么大都有两个孩子了。你四哥只比你大一岁，也娶了王妃和一个侧妃了。就你现在身边连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昨天皇后过来说，你大了，至今没有给你安排好伺候你的人。是她的失职。还说她每次费心的给你安排，都被你母妃挡回去了，每次都推说你年纪还小，在宫外没有人规劝，怕胡闹过头，伤了身体就不好了。总是说不着急。若不是昨天皇后提起，朕每天忙于朝事，都忘了你也到了该成亲的年纪了，以前朕总觉着你还小。怕你不识人心，吃了暗亏。也就没有管，任由齐妃给你挡着。可皇后昨天说你十八了，朕想想，也觉着你现在确实不小了。到了应该考虑正妃、侧妃人选的时候了。”
刘瑞讷讷道：“儿子暂时还不想考虑这件事。”
皇帝道：“又不是让你马上成亲，现在只是让你先选选看，先考虑考虑哪家的贵女适合你。等你选好了，走完六礼还是需要很长时间。等全部走完过场，最少也要到明年才能成亲，你的正妃人选一定要选一个不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还要贤良淑德，大度知理的。要下一番功夫精挑细选。皇后拿来了一些贵女的名单给朕。我看了一下觉着有几个家族中的贵女适合你的正妃人选，划出几个名字来给你选，你自己看一看，有没有相中的，相中了哪一个告诉朕。到时朕在下旨赐婚”。
刘瑞道：“婚姻大事，哪能由儿子自己做主？”
皇帝道：“也要你自己相中才好。她是要陪伴你过一生的。所以朕不愿意看到，硬给你指派一个，你不喜欢的，你们互相相看两生厌的人。让你自己选你满意的。你们一起过日子，才能过的幸福。在皇后给的名单中，我选出了几个家世适合你的，至于人要你自己看着喜欢的才行”。
皇帝递给刘瑞画了线的两张纸道：“你可以看一看。有左相的嫡孙女季华韵、征西将军孟怀远的幼女孟先琴。刑部尚书曾自强的嫡二女曾宝晴、定国公世子的嫡长女姜淑丽、安远侯的三女儿张苹、永安俊王的幼女单琦筠。这几家都是当朝不错的人家。等这次忙完殿试，春闱发榜后，闲下来我会让皇后安排一个赏花宴，让你和这些贵女们见见面。看一看哪个能入你的眼，定下来你喜欢的那个告诉朕，朕为你做主。如果定下正妃，剩下的再选出两个顺眼的定为侧妃，最好一次都选中，三人同时进府，明年给朕抱两个大孙子。那是何等乐事，这样朕也能放心了”。
刘瑞别扭的道：“父皇，我可不可以先不娶正妃和侧妃？”
皇帝道：“为什么？难道你心中有喜欢的人了？你这么大了有喜欢的女人也实属正常，能告诉朕是哪家的贵女，只要身份能配得上皇家，或身份略低些，朕都可以下旨替你赐婚”。
刘瑞沉默半晌，知道父皇是从心里对自己好，但从小养成的疏远，一时半响改不过来。
低着头想了想，不得不答，低声道：“是个平民家的，偶然见过几次，她本人并不知道。她祖父原来务农，后又经商，她父亲帮她祖父打理生意，也没耽误读书，现在是举人，她的两个哥哥，参加今年春闱，她也算读书人家的女儿”。
皇帝沉默会儿道：“按说平民家的女子，难入皇室子弟的府门做妻妾。好再是读书人家的女孩儿，朕知道喜欢一个人而求之不得的苦楚，看在你死去的娘亲面上，又兼你从小到大生活的不太如意，在你的婚事上多少比你的哥哥们会宽容些，朕也不会做这个恶人，让你一辈子跟朕一样活在痛苦中，朕这次就为你破一次例，即然你喜欢，就抬进府做个侍妾吧”。
刘瑞知道皇帝对自己母亲的感情，定能理解自己现在的心情，道：“她现在还不熟悉儿臣，未必肯入府为妾，儿臣不想强纳她，儿臣想等她心悦儿臣，心甘情愿入府时，那时儿臣再抬她入府。
皇帝狐疑道：“这么说你现在是一厢情愿的？你想纳她，对一个平民来说那是抬举她，不过是一句话的事。你是皇子，怎能这样卑微。看来她在你心中的份量不轻。难道你问过她了，她不愿给你做妾？你是怕强纳她入府，会影响你们的感情？你是想等她也心悦你时再纳进府。你不觉得你这样做有损皇家尊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