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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荷塘春色     继往来txt下载     继往来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六章 避雨

    刚吃过早饭,明信就来清涟院找幸儿。几个小丫头正在院子里打扫院子、整理花木、浇水。

    赏画抱着幸儿昨晚脱下的衣服从东厢走出来,叫来小丫头红儿拿去洗,抬眼见明信朝这边走来,忙行礼道:“七爷,早,姑娘还没起来,不如您先到老爷、夫人那儿去坐一会儿,等姑娘醒了你再过来”。

    明信朝屋里看一眼道:“就算她不去学堂,不用早起。这个时辰也该起床了,我去把她拖起来。

    赏画忙制止:“七爷,还是别去打扰姑娘吧,姑娘说了,要睡到自然醒。不让我们叫醒她”。

    明信从赏画身边挤过去:“都快辰正了,睡什么睡,这个小懒猫”。

    明信进了内室,听琴正在给幸儿准备出门的衣服。幸儿窝在被里只露出一个粉嫩嫩的小脸。听见外面的说话声,睁开了眼睛。

    见明信进来,懒洋洋的道:“人家还没睡够,就被七哥吵醒了。七哥干嘛来这么早”。

    “早,我的好妹妹,都辰正了,说好去白马寺的,再晩点走到那就天黑了”。

    幸儿笑到:“你是怕去晚了,拜完菩萨就得往回赶,没时间去后山玩了吧”。

    明信笑道:“知我者,幸儿也。我们每日学的都成呆子了,好容易放几天假,就该痛痛快快的玩”。

    “好了,别之乎者也的了,你去小厅等着。我穿好衣服,梳洗完,少吃点东西垫吧垫吧。咱们就走”。

    明信道:“不急,你慢慢吃饱饭。不然,吃急了你肚子会不舒服的”。

    幸儿起床,听琴马上侍候幸儿穿好衣服。赏画急忙命人打来热水给幸儿梳洗,捧书去命人准备饭菜,端墨给幸儿收拾去白马寺要带的东西。捧书又端一杯茶给在小厅里椅子上坐着,看众人忙碌的,悠闲的明信。

    一切妥当,已经是快辰末了。兄妹俩一同坐上马车,听琴、赏画依然是小厮打扮跟在车上侍候,李虎等四个长随和明信能厮,骑马跟在马车两侧,一行人奔向白府去接白磊,白磊已经站在门口等着了。

    看马车停下,不等车夫放下脚踏,一跃跳上马车,笑道:“我想你们也不会太早,幸儿是不是睡懒觉让你叫起来的”。

    幸儿摇头晃脑道:“知我者,磊哥哥也”。

    明信笑着拍了拍幸儿的小脑袋道:“你这个小懒虫,还学我说话”。

    马车一路前行又来到钱家,钱冬正望眼欲穿的等在家门口。见马车过来,喜上眉梢,几步迎过来,不等马车停下,就一骨碌地爬上马车。听琴、赏画掀帘请钱冬进来,二人则去马车外面坐着听吩咐。

    钱冬进来坐下道:“我站在外面等你们两刻钟了,想着肯定是幸儿睡懒觉不起来,被明信给叫起来的对吧”?

    幸儿又摇头晃脑道:“知我者,冬哥哥也”。

    说完,三人哈哈大笑。

    钱冬被笑蒙了:“你们三人干嘛笑成那样,有什么好笑的”。

    明信道:“我就说一句,知我者幸儿也,幸儿说我之乎者也,学了一路了”。

    四人一路说笑,马车很快来到山脚下,明信让把马和马车拴在附近树上,把车夫留下看着,其余人歩行上山。

    山不算高,却很陡峭。几人步行上山,走一段路,幸儿就累的走不动了,停下来坐在路旁石头上休息。明信三人不得不跟着停下来。

    眀信急道:“走这么慢,再一会一歇,什么时候才能走到白马寺,好妹妹你走不动,哥哥背你,咱们还是快些走吧”。

    说完蹲在幸儿面前,背对着幸儿。幸儿知道明信惦记着早点到,拜完了好去后山玩。也不多言,站起来趴到明信的背上。任明信背着走。

    一人空手上山都很累,何况背个人,明信背一会就背不动了,白磊、钱冬过来抢着背。没人吩咐,四个侍卫不敢搭手帮忙,只能跟在后面。三人一路互相轮换着,将幸儿背上了山。

    到了白马寺,进入大雄宝殿。四人拜了佛祖,又拜了菩萨。捐了香油钱。又在小和尚的引领下去用了些斋饭,四人带着丫头、随从就走出寺院,去后山看风景游玩去了。

    山上绿树成荫,树的缝隙中,看到几朵白玉兰花若隐若现的,幽幽地散发着香味。山间瀑布飞线直下,在阳光映照下,划出一道彩虹,群山环绕,若隐若现。美不胜收。

    明信道:“天天在学堂学习,很少有机会出来,要不是幸儿还愿带我们来,我们哪有时间来看这如画的美景”。

    钱冬道:“看不看美景不打紧,每天我们四个都能在一起玩就知足了”。

    白磊道:“不是四个,是三个,幸儿不算,幸儿现在是女孩子,别忘了你是外男不能想见就见,我和眀信可以同幸儿玩,你不行”。

    钱冬立即炸毛道:“我怎么不行了,我也是幸儿的哥哥,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和你们有什么区别”?

    幸儿笑道:“磊哥哥不要吓冬哥哥了,冬哥哥想什么时候找我玩都可以”。

    钱冬马上换上笑脸道:“我就说,幸儿不会像你那样迂腐”。

    几人穿梭其间,欣赏着如画美景。来到山顶,站在巍峨的山峰上,脚下山林满山苍翠,掩映着雕梁画栋的寺庙建筑群。山顶上人稀少。阳光西斜已有要隐入山间的趋势。

    幸儿对着看美景流连忘返的三人,道:“我们还是早点下山,回去晚了城门就关了”。

    话音未落,天空突然乌云密布,四人不再停留,赶紧往山下走。

    头顶上电闪雷鸣,几人越走越快。豆大的雨点打在众人头上。走到半山腰时,已形成了大雨,众人无处避雨,四个侍卫脱下衣服给明信三人挡在头顶上,听琴、赏画扯着另一个侍卫的衣服。给幸儿挡雨。

    幸儿道:“走路时小心脚下,离路旁树远些”。

    众人不明所以,只是按幸儿说的去做。几人又走出一射之地,天上的闪电越来越密。

    幸儿正走着突然看到一个十六、七岁姿容出众的少年和几个侍卫站在一棵树下避雨,侍卫们同样用自己的衣服挡在少年头上,天上几道闪电盘旋在他们避雨的树左右。

    幸儿见状喊到:“离开那棵树,站在树下很危险!”

    少年抬眼看去,见喊话的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容貌绝美的小公子,并不理会。

    幸儿看了一眼天上越来越密集的闪电,走到少年跟前急切道:“相信我,这样的雷雨天站在树下,一但被闪电击中树木,会出人命的,你们快点出来”。

    少年看着幸儿清澈的大眼睛中,流露出的恳求焦急的目光。不由的相信几分,和侍卫们离开了大树,走到路上。

    幸儿放下心来,回到众人中,又同众人一起冒雨往前走。回头见那少年也在后面跟着往山下去。没走出多远,一个闪电正击中在少年刚才躲雨的那棵树上,一棵大树被闪电劈断。众人后怕的停下脚步,互相看看,再不敢再靠近道路两边的树了。

    少年见状,不觉后怕。领着侍卫急行几步来到幸儿面前,深施一礼道:“多谢小公子救命之恩,如不是小公子及时提醒,我们几人此刻就会命丧树下,不知小公子府上是哪家,小公子叫什么名字,容在下以后报答”。

    幸儿摆手道:“不必谢,我不过对这方面略懂一些,才出言提醒的,你们没事就好,快些下山吧”。

    少年见幸儿绕过他又同众人继续赶路,不再多言,也紧随其后下山了。

第十七章 最后一天休假了

    到了山脚下,雨过天晴。太阳从云中钻出来。天边挂上一抹彩虹。路两边树叶被大雨冲刷的更加翠绿,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青草的味道。

    两队人被雨浇成落汤鸡。幸儿小脸冻的红红的,嘴唇发紫。

    明信心疼道:“幸儿冻坏了,快上车里把湿衣服换下来。我们三个在车下等着”。

    少年见幸儿要上马车赶过来作揖道:“小恩公,既然不愿意透露姓名,我也不勉强了。我叫耶⋯叶齐,以后我们如有机会再见,有用到我的地方,我会全力以赴,后会有期”。

    说完又深施一礼,带着随从告辞而去。幸儿没多在意,也揖了一揖,还了一礼。

    幸儿不知道,这少年是谁?这少年是大辽二皇子,耶律齐。

    这些年风调雨顺,辽国与晋国民众之间互相贸易,生活富足,两国之间多年相安无事。耶律齐一直生活在辽国王宫,这次是央了父王和母后让他出来,看看外面的世界。了解一下邻国晋国的风土人情,辽国皇帝耶律佑和皇后觉得二儿子已经十五岁了,应该让他熟悉本国和邻国的地理环境和风土人情。于是同意二儿子出行。

    这辽国皇帝耶律佑是个专情的人,一生只娶了皇后述律燕一人。耶律佑的父皇三宫六院,后宫中有众多妃嫔,耶律佑却只喜欢倾城的述律燕。在此之前,耶律佑只有一个通房丫头箫冰,温婉柔顺。后偶然见述律燕便喜欢上了,两情相悦。耶律佑发誓只娶述律燕一人为妻。所以耶律佑后宫中只有述律燕和箫冰两人。耶律佑有三个儿子,长子耶律达、次子耶律齐、三子耶律浑,均为述律燕皇后所生,箫冰一生无子、无宠、无名份。

    耶律佑长子:耶律达为人温文尔雅,好学、尚文,通晓晋文和辽文,能熟练双语写作,对医学、音律都有很深的造诣。

    次子耶律奇多才多艺,尚武,十五岁就武艺超群。

    三子耶律浑是被父母宠着长大的幼子,不好文也不好武,勉强学一些文,练几天武就躲懒,所以已经十三岁了,文不成,武不就。

    幸儿换好衣服,幸好车上时常备着衣服,明信三人和听琴、赏画则只能穿着湿衣服钻进车里,几个侍卫护着马车快马加鞭奔向暨远县城门。耶律齐站在远处,看着几人马车走远,示意护卫牵来马,飞身上马,朝宁远县方向飞奔而去。

    幸儿的马车进了城门先送钱冬,钱冬看快到家了问道:“明天是最后一天休假了,我们商量再去那玩,以后再要休假,恐怕是要等到考完举人了,几年还不知道”?

    明信和白磊均有同感,都一同看向幸儿。

    幸儿想想道:“明天就不出去了,若像今天这样碰到意外,后天你们三个还要去学堂学习。淋病了,就不好了,不如我们在酒楼玩一天,你们看好不好”?白磊也点头同意。

    钱冬道:“好,我明天早点去酒楼等你们”。便下车回家了。

    又送了白磊后,兄妹两个才最后回府。

    两人刚进前厅,只见老太爷李庆刚和李景顺、白凤锦三人正在厅里坐着。

    明信拉着幸儿进来一看三人都在,忙问:“你们怎么都在这儿,出什么事了”。

    三人同时站起来。白凤锦马上过来拉过幸儿左看右看道:“刚才下大雨有没有淋到幸儿,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明信道:“娘,你儿子也淋到了,你也来看看,你儿子舒不舒服,也关心关心我”。

    李景顺拍了明信的头一下道:“大男人了,还和妹妹争宠”?

    幸儿忙道:“娘放心,我没不舒服。倒是七哥穿着湿衣服,让他快去换下来”。

    这时白凤锦才看到幸儿穿着一身干衣服,而明信的衣服正在往下滴水。也觉得怠慢了儿子,忙拉过明信道:“有没有冻到,快回房间把衣服换下来”。

    又命人打热水,分别送到二人房间,让二人洗个热水澡。又命厨房煮姜糖水,给两人喝了去寒。

    李庆刚看幸儿和明信无碍就放心坐下。看着儿媳把下人支的团团转。

    见幸儿和明信走了,白凤锦也安排完了。对白凤锦道:“幸儿不小了,不能天天往外跑。也应该让她学学管家和打理中馈。现在天天往外跑,都跑野了。不愿意留在家中,赶明儿有婆家了,不会管家可怎么好”。

    白凤锦道:“父亲说的正是呢,我也觉着幸而应该留在家中,学着管家”。又看向李景顺:“你也该管管女儿,成天纵着她往外跑。还教她做生意,哪像个女孩子,这次可要说服她,让她留在家中,学着管家”。

    李景顺委屈道:“每次都让我去说幸儿,你们知道每次说了也不管用,谁能拗过她,你们都舍不得说一句,总把我推出来当恶人”。

    李庆刚拍着桌子道:“让你说,你就说,哪来那么多的废话”。

    李景顺只好道:让我试试,不知道管不管用。不管用可别怨我”。

    李庆刚马上和颜悦色地道:“慢慢跟她谈,口气软和些,千万别吓着幸儿。唉,实在不行就由着她吧”。

    白凤锦心想:“就这样宠着,还能说成?十有八九还是不了了之”。

    李景顺扶着李庆刚,送回去服侍歇下了。就返回清涟院,去了东厢房,准备和幸儿谈谈。

    听琴躬身道:“姑娘累了,已经睡下了”。

    李景顺无奈只得回房等明天再说。

    第二天,由于头天累着了,幸儿早上睡的正香,又是被明信连拉带拽的给弄醒的,明信命丫头侍候幸儿梳洗,丫头们不敢违命,只得让幸儿坐在床上,由听琴扶着,睡眼惺忪地任由丫头给梳头、洗脸、穿衣服。收拾停当,幸儿又一头扎进被里睡了,明信坐在小厅里等,看见又睡下的幸儿,只得抱起她向府外走去。

    明信抱着迷糊的幸儿进了车厢,让车夫赶着马车去得月楼。一路上,明信抱着幸儿,一会捏捏鼻子,一会儿捏捏脸,一会儿又扒开眼睛。马车又颠簸,幸儿被弄得也清醒了。

    马车在得月楼前停下,明信跳下马车转身又扶幸儿下来。拉着幸儿进了得月楼。

    钱冬和白磊早就等在大厅了,一见两人进来。

    白磊笑道:“幸儿又睡懒觉了”。

    钱冬道:“又是被眀信拖起来的?我和白磊等着不着急,你应该让明月多睡会,硬拉起来多难受”?

    白磊嗤之以鼻道:“谁刚才一会出去看一趟,一个劲的说怎么还没来,现在见到人来了,又顺情说好话”。

    钱冬道:“我也是明月哥哥,明月小,见她没睡醒就被拖起来,心疼她说两句还不行”?

    白磊道:“你也不嫌牙疼,我和明信才是幸儿名正言顺的哥哥呢”。

    幸儿笑道:“磊哥哥不要那样损冬哥哥了,冬哥哥也是好心。你们三个都是我的哥哥”。

    钱冬笑道:“还是明月会说话,不象某人这一段时间就像吃错药了”。

    白磊白了钱冬一眼没再多言。

    明信道:“我们上楼去,看玩什么来打发这宝贵的一天”。

第十八章 得月楼再遇

    李景顺巳时两刻又去东厢找幸儿谈谈,众丫头见三老爷来了,行礼问安。

    李景顺道:“你们姑娘呢”?

    端砚道:“姑娘辰时三刻被七爷带走了”。

    “知道去哪儿了吗”?。

    端砚诚惶诚恐的道:“婢子不知”。

    李景顺心道:“这倒好,晚上来了在睡觉,早上来了又没人,不用谈了”。

    再说耶律齐,到了宁远县最好的客栈,悦来客栈。进了客栈马上脱去湿衣服,侍从命小二提来热水,让耶律齐沐浴,然后几个随从轮流去换下湿衣服沐浴。留下四人在房间里守卫。

    耶律齐坐在浴桶中对侍卫道:律古,今晚收拾好东西,明天早些用饭,早点去下一个县城。赶在下个县城城门关闭之前进城。

    站在门边身材高大,皮肤微黑的和耶律齐年纪差不多,大眼睛的侍卫应声:“是”。

    第二天天刚亮,耶律奇和随从吃完早饭,就匆匆向暨远县方向策马奔去。

    二楼一号雅间。四个人在玩叶子牌,玩的昏天黑地。

    幸儿站起来,直了直腰,道:“不玩了,我们出去走一圈消化消化,回来再吃晚饭。三人都认同。

    耶律齐等人天黑前终于进了城,律古打马来到耶律齐跟前道:“二王爷,我们是否先找一家客栈住下”。

    耶律齐道:“跑了一天,已经饿了,先吃饭,你去问一问哪家酒楼比较好,吃完饭再住店,通知所有人以后叫我二爷,姓叶,别叫错了”。

    “是”。

    律古下马走到附近的一家杂货店,向掌柜的问道:“掌柜的。请问这里哪家酒楼最好”?

    掌柜看看律古道:“一看你是外乡来的,本地人都知道,得月楼是最好的酒楼。那里的菜好,店也好,还能听曲听戏”。用手指着:“从这一直走,看见前面的二层小楼就是了”。

    律古谢过掌柜转身回去告诉耶律齐。一行人骑马奔向得月楼方向。

    夕阳西下,红彤彤的太阳,照出一片金色。

    得月楼此时正是忙碌的时侯。耶律齐领着众侍卫进入酒楼。酒楼新奇的布置,奇特的经营,都让耶律齐等人感到新鲜,耶律齐站着看台上的表演,律古向柜台走去安排去了。

    律古来到周掌柜面前道:“掌柜的,要一个雅间”。

    周掌柜一看律古,应该是哪位爷的侍卫,忙作揖陪笑道:“客官,真是不巧,我们的雅间,已经满了,您几位爷若不嫌弃,屈尊坐在大厅可好”?

    这时楼上一号雅间,幸儿和明信四人边说这笑的走出来。在楼下只能看见有人出来,并看不到脸。

    律古见有人从雅间出来,空出一个雅间。

    于是对周掌柜道:“掌柜的,有人吃完出来了,让人收拾收拾,我们就去那个雅间就行”。

    周掌柜抬头,往二楼看一眼道:“对不起,这位客官,那个雅间今天不对外人”。

    律古听了立即不高兴:“问你要一雅间你说没有,现在空出一间,你又说不对外人,难道你这掌柜看我们是外人好欺负”。说着揪起周掌柜衣领,将他一把从柜台中拉出来道:“我们就要用那个雅间,快去让人收拾”。

    文弱的周掌柜哪经得起武士出身的律古的拉扯,周掌柜被拉的一个趔趄,险些摔倒。耶律齐和侍卫也走上前来看出什么事了,耶律齐一行人只顾低头看这边,那边幸儿四人正走下楼梯,听到争执,也往这边看来。

    见周掌柜被人扯着衣服。幸儿马上大声道:“周掌柜,出什么事了”?

    清灵的还未脱去稚气的声音。让大家不由全都朝幸儿去。

    “有什么事情解决不了的,可以同我说”。见是律古,幸儿诧异的道:“你不是叶公子的侍卫吗”?又看向身后刚过来看个究竟的耶律齐:“叶公子,小店不知有何不周,让你的侍卫这样恼怒,把我的掌柜都给吓坏了,我还从没见过这样的阵仗”?

    说着走下楼来,来到耶律齐身边,作揖道:“我的掌柜做的有何不对,请看在我的面子上,让你的侍卫放开他”。

    耶律齐目瞪口呆地愣在当场,见幸儿给他施礼,忙也对着幸儿抱拳还礼道:“不敢,小恩公说哪里话,都是我管教不严”。

    律古转过头来看,一见是幸儿,马上将手放开,满脸不好意思,窘迫的不知如何是好。

    耶律齐对红着脸的律古,道:“还不过来,给小恩公赔不是”。

    律古马上来到幸儿面前,由于个子太高,幸儿又太小。几乎将身体弯下才能与幸儿的头平齐。施礼道:“不知小恩公在此,多有得罪,都是我的不是。小恩公心理还有气,骂我、打我都行,只要小恩公不生气”。

    幸儿看着律古又是作揖,又是赔不是的,不敢直起身。便伸手虚扶律古让他起身。

    律古道:“小恩公这是不生气了”。

    幸儿道:“你们是客人,哪有客人的不是,可能是我的掌柜照顾不周,只要你们不怪就好”。

    律古忙红着脸不好意思的摆手:“岂敢,岂敢,都怪我。”

    幸儿转头问周掌柜为什么发生争吵,周掌柜将律古要雅间等事一说了。

    幸儿听后对耶律齐道:“我们这的雅间确实满了,即然叶公子想要一个雅间,那将我的雅间收拾出来给叶公子,我们四人去大厅”。

    耶律齐见幸儿将雅间让给自己,忙道:“即然小恩公这样谦让,不如在雅间置一桌酒菜,我请客,一是感谢小恩公的大恩,二是不知小恩公和几位仁兄可否赏脸,与我交个朋友”。

    幸儿道:“我是这酒楼小东家,既然到了我的地方,怎好让叶公子请,还是由我来请吧”。

    于是让小二将一号雅间收拾出来,并倒上茶水,请耶律齐先上楼喝茶,回头让周掌柜命人重新摆上一桌酒席。

    明信拉过幸儿道:“我们同他也不熟,干什么请他”。

    幸儿道:“不过一顿饭,吃完饭不就熟了,多个朋友多条路,好呢,以后就是朋友了,不好,以后不走动就是了”。

    明信无法,只得同幸儿、白磊、钱冬三人一同上了二楼。

    房间里,耶律齐一见幸儿几人进来,忙起身让幸儿:“小恩公上坐”。

    幸儿道:“以后别叫我小恩公,怪别扭的。我叫李明月,你叫我李小公子就好”,又指向明信:“我七哥李明信,你叫他李七公子吧”。又向耶律齐介绍白磊、钱冬二人。几人一一见礼都落座。

    幸儿问:“不知叶公子家住哪里,是做什么的”?

    耶律齐道:“我家住在宁远县城外的一个庄子上,父母都是普通农户,有些田地,让我读书考功名,我从小愿意习武,父母就请武师让我习武。武也没练好,书也一知半解,望李小公子不要见笑”。

    幸儿道:“我们不练武,学文倒是学的也一般,彼此、彼此。即然我们有幸在一个酒桌上喝酒,就算认识了,来,我敬兄台一杯。

    耶律齐举杯饮了,耶律齐又敬幸儿一杯,表示感谢。

    幸儿道:“不过是提醒你一句,当不得谢,我们喝酒,休再提这件事。再提就外道了”。

    耶律齐道:“好,不提了,我会记在心里的,既然我们认识了,以后就算朋友了。我们一起干一杯”。

    五人全都举杯,一饮而尽。

    几杯酒下肚,明信、白磊、钱冬都觉得耶律齐为人和气,很能谈得来,越说越投机,酒过三旬,菜过五味,就引为知交。

    耶律齐问白磊家是做什么的,白磊刚要开口,幸儿抢答道:“我外公是秀才,白磊也是秀才。你说是干什么的”?

    耶律齐看着喝得有些多了的幸儿笑道:“读书人”。

    白磊刚要开口,幸儿又拉他,摇摇晃晃的道:“答对了”。

    耶律齐问钱冬家是干什么的。幸儿根本不等钱冬说话接着道:“他祖父是我们的夫子”。

    耶律齐笑道:“也是读书人”。

    幸儿答:“对”。

第十九章 装醉

    几杯酒下去,幸儿趴在桌子上醉了。

    明信只得同耶律齐告辞:“你们慢慢吃,慢慢喝,我弟弟不胜酒力,见谅,我们就不陪叶公子了,这就告辞回家了,失陪”。

    说着半扶半抱将幸儿拉下楼。几人上了马车,幸儿从明信臂弯里坐起来,哪里有半点喝醉的样子。其他三人甚是惊讶!

    明信道:“你没有喝多,干嘛要装醉,让人笑话,多失礼”?

    幸儿道:“你不觉着叶公子。并非是一般人,你看他的言谈举止,岂是一个农户能培养出来的,他的身上自来带着一种霸气,他的侍卫个个都是训练有素的,和我们家的长随可一样?这样的人不是我们能招惹的,我若不装醉,你们就把家底都抖给人家了”。

    白磊道:“我竟然一点没有看出来,难怪他问我们家世,你不让我和钱冬说”。

    钱冬道:“你不说我还不觉得,现在想想确实如此”。

    幸儿道:“如果是朝廷的人,像冬哥哥家伯父这样的流放之人,还在县衙谋了差事,又过的这样安逸,他们说你有错就有错,说你没错就没错,如果被人拿出来说事,扣上个徇私枉法的帽子,舅舅也会受牵连的,还是尽量少同外人说家里的事”。

    几人走后,耶律齐道:“律古,我们在暨远县住几天,去查一下,李明信、李明月家里情况”。

    律古道:“要不要去查其他两人”。

    耶律齐想想道:“不必了,他两家都是秀才,一个教书的夫子也就是落地的秀才,顶多是个举人,另一个祖父连举人都不是,可能也就是一般的秀才之家,但看这李明月,小小年纪谈吐不凡,竟说这个大酒楼,他是东家,而且掌柜的对他毕恭毕敬,言听计从,自始至终都没看他哥哥一眼,有事不问大一些好哥哥,却问一个孩子,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律古道:“你不说,我还真没注意,掌柜是只问那小不点一人,看样子是那小不点说的算,而他哥哥,掌柜确实没理会,是挺奇怪的”。

    第二天吃完饭,律古想这也不关国,不关军事大事,只是去查一个小毛孩子用不着派精干暗卫,那样太大才小用,大题小作了。

    于是把自己手下的一个侍卫律邪叫来:“你去查一下李明月家的情况”。

    律邪道:“我不是暗卫,没查过人,怎么查”?

    律古道:“又不是敌人,要什么暗卫,只是一个小孩子,满足、满足,爷的好奇心。要不你扮一个货郎去问问他家附近的邻居大娘、婶子、小媳妇。同他们唠唠家常,说不定哪家姑娘看好你,你就有媳妇了,唉,说偏了,主要是去打听李明月的情况,可不是去找媳妇,你可别忘了”。

    律邪笑着应:“是”。便出去准备了。

    幸儿刚吃早饭,李景顺就来了。

    幸儿奇怪道:“父亲怎么这么早来了,吃过早饭了吗?有什么事吗”?又命赏画倒茶。

    李景顺坐在幸儿对面道:“都巳正了,快吃中饭了,只有你才吃早饭。说什么睡到自然醒,这都什么时辰了,将来找婆家,这样可怎么得了”。

    幸儿道:“哎呀,父亲,你就让我享点福吧。我以后不嫁人还不行吗?免得惹人家嫌”。

    李景顺道:“我这么好的女儿,谁敢嫌弃,你在家尽管享福,不嫁人可不行,是让人笑话的,嫁了人,如果有婆家人敢欺负我女儿,我给你撑腰,我去找他们算帐”。

    幸儿道:“父亲说远了,我还小,那是以后的事,你女儿我还能受欺负。父亲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

    景顺恍然道:“是说远了,我今天来,是说让你以后在家里,跟你母亲学着点管家。你也不小了,以后有了婆家,不会管家,人家会笑话的”。

    “我天天在家里,得月楼怎么办,我刚刚有点起色了,你们又要让我在家学管家”。

    李景顺柔声道:“我这不跟你商量吗”?

    幸儿道:“学管家可以,但不能天天在家学管家,我一天去得月楼,一天在家,父亲看怎样”?

    李景顺道:“这样可以,我看你经营得月楼比我好。短短两个月利钱竟翻了一翻。你天生是做生意的料,我觉着留在家里,可惜了,我本想带你再去看别的生意,不行你在家一天跟我出去两天,我去跟你祖父和你母亲说,是你只同意在家一天,出去两天”。

    “好,父亲只管拿我当挡箭牌,去跟祖父和母亲说。我会帮父亲将生意打理好,父亲也能省出时间,多读书,去考一个举人。这么多年,父亲要打理生意,没时间学习,所以只考了一个秀才就止步了,我知道考功名是也父亲的愿望,有我帮你打理生意,你就能多抽出时间读书,读书时也可以少分些心”。

    李景顺激动的眼泪都要掉下来道:“还是我的好女儿疼我,这么多年,你祖父年纪大了,我心疼你祖父,所以北地生意全由我来打理,抽不出更多时间来学习,现在只考中了一个秀才。我觉着我的愿望只能由我的儿子帮我实现,我就满足了。没想到我竟生了一个好女儿。知道我的心愿。如果全由你管,你还小,会累坏的,知道心疼我,我已知足了”。

    幸儿道:“父亲看我管得月楼,并没觉得累,你让我试着帮忙打理一部分看看”。

    李景顺答应了。

    再说律邪扮成货郎来到幸儿家附近的巷子里,高声吆喝:“针头线脑,扎头绳,小孩玩具,有没有要买的?快来买”。

    巷子里出来了几个女人,有年纪大的,也有年轻的,挑着喜欢的物什。

    律邪干脆坐在一户人家门口的台阶上,边卖货边同女人们聊天,聊了一会儿,装着无意间,指着李府的大门道:“我看那府很大,应该需要针线多一些吧”。

    一大娘道:“他家是富户,针线自家铺子里就有卖。不会到你这小货郎这买的”。

    律邪忙拿一扎线塞到大娘手中:“这个不要钱送给大娘了”。

    “哎呀,我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好的货郎”。

    律邪又给其他几人每人一扎线:“我看见大娘、婶子心好,又肯多买我的货,我也走累了。坐你家门口歇会儿和你们几个说会话”。

    大娘道:“挑着担子走街串巷,很辛苦,在门口坐会儿吧,我去给你倒杯水来”。

    大娘转身回屋倒水去了。

    律邪同其他几人闲话道:“听说这个大户人家姓李,家里有俩个小公子”?

    有一婶子道:“是啊,是两个公子,但都不小了,最小的也有十五、六岁了”。

    律邪道:“不对呀,我看见她家出来一个十一二岁的漂亮的小公子”。

    另一大婶道:“怎么可能,他家只有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姐。长的美的像画一样,前几年,她祖父每天领着出来,宝贝似的捧在手上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

    又一大嫂道:“这几年,老太爷都是一个人出来。没见他出来再领着孙女,有时我看见那小姐都是扮成男孩模样出来,那样漂亮的人儿,是怕人看出是女孩子,被人惦记上吧”。

第二十章 调查

    律邪喝着大娘端来的水。坐在门槛上。和大娘、大婶们聊的热火朝天,从李家如何发家成为富户,谈到他家现在从商贾往读书人家发展。谈到大娘、大婶家的孩子,附近谁家女儿未出嫁,又谈到自己是独身。

    一位大婶热心道:“你经常来我们这个巷子,老张家二丫还没婆家,我让张家的嫂子出来看看你,张家嫂子和二丫头要是都看好你,我给你保媒”。

    这时的律邪真正成了女人之友。

    幸儿上了马车同听琴和赏画坐在车厢里。四个长随跟在后面。刚走出巷子口,幸儿听到有说笑声传来,便掀开车窗帘子向外看,见一卖货郎和一堆女人聊的正欢。只觉着那卖货郎有些眼熟,等车子靠近些,仔细看,认出他竟是昨天站在叶齐身后的侍卫。马车从这堆人身边走过,出了巷子拐个弯,幸儿让马车停下。命侍卫去把货郎请来,侍卫将律邪领到车前。

    幸儿掀开车帘道:“你是叶齐的侍卫”?

    律邪被认出来,吓了一跳,不得不承认:“是”。

    幸儿笑着道:“你怎么出来卖这个东西?你们公子钱被偷了?不可能啊,身边那么多侍卫,你们公子没钱交房钱了?也不可能啊?他有钱去得月楼那么贵的酒楼吃饭。不可能是没钱了,那就是你在我家附近打听我了”。

    律邪简直要被吓趴下。支支吾吾一句也答不上来。

    幸儿又道:“叫什么名字”?

    律邪马上答到:“我叫律邪”。

    幸儿斜一眼律邪道:“律邪是吧,我不管你是绿鞋还是红鞋,以后少来打听我家。回去跟你们叶二爷说一声,我们不太熟,不用知道那么详细”。

    说完放下车帘,让车夫赶着马车走了。

    律邪站在路上被说的张口结舌,突然想起幸儿说他绿鞋、红鞋的。冲着马车大声喊到:“我不是绿鞋、红鞋。我叫律邪”。

    马车里几人听他喊的话,都笑弯了腰。

    律邪马上挑起货担,回到如家客栈。

    耶律齐出去刚回来,看见律邪诧异的道:“你怎么打扮成这样,挑这个货担干什么”?

    律邪还没回答。耶律齐好像想起什么,看了一眼律古又对律邪道:“进屋说”。

    几人进入房间,耶律齐坐下道:“说吧,怎么回事”。

    律邪马上跪下磕头道:“我今天扮货郎去打听李明月,被她认出来了,给爷丢脸了”。

    耶律齐踢了律邪一脚道:“起来回话,说说怎么回事?你都打听到什么了”?

    律邪道:“这要从李明月祖父说起,她祖父家贫,娶了米粮店老板女儿为妻,后来他丈人出本钱,同他大连襟一起做生意发了家,她祖父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其他两儿子在外地做生意,她祖父跟小儿子住在一起,就是李明月父亲。李明月父亲现在是秀才。他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儿子考上举人了,邻居说可能去府城上学了,具体上哪儿,他们也不知道,小儿子就是李明信今年十六了”。

    耶律齐道:“不对呀,李明月才是他的小儿子呀”?

    律邪嘿嘿的笑道:“那李明月是女孩,正是他的小女儿。我刚才扮成货郎,被她认出就算了,还说她跟爷不太熟,不用打听她那么详细,她问我名字,我告诉她,我叫律邪。最可恨的是居然说我是绿鞋、红鞋少打听她,爷说说这黄毛丫头这么小,就这么牙尖嘴利的,长大可怎么得了”。

    律邪说完屋里的侍卫全都笑的肩膀耸动,却不发出声来。

    耶律齐也笑道:“我看叫你绿鞋、红鞋也挺好”。

    律邪道:“爷不给小的做主就罢了,也拿这取笑小的”。

    耶律齐道:“你办事不力,被人发现。丢了爷的脸。还敢让爷做主。律古以后不许再派这蠢货出去”。

    律古吓得应声:“是”。

    耶律齐看着律邪道:“跟爷去得月楼给李明月赔不是去,回来在外罚你跪两个时辰”。

    得月楼里,幸儿看着周掌柜放在柜台上的一锭金子道:“即然昨天饭钱不用我出,那你就收起来入账吧”。

    这时耶律齐从门口走进来,向幸儿作揖道:“今天下属冒犯李小公子,我现在带他来给你赔罪,是打、是罚,任由你处置。打听你,是在下的不是。我只是想知道自己救命恩人家里情况,看看自己什么地方能出点力,来表示我的感激之情”。

    幸儿道:“我说过喝过酒,以后不要再提了。以后我们之间互不打扰,就是对我最大的回报”。

    耶律齐道:“看来,李小公子真是恼我了,那让我再摆一桌来赔不是,可好”。

    幸儿道:“昨日,我们见面酒、感谢酒都喝过了,叶二公子来暨远县肯定有事要办,你忙你的吧,我还有事,恕不奉陪,就此告辞。噢,多谢你昨晚付的酒钱”。

    说完揖了一揖,领着听琴、赏画告辞而去。

    耶律齐被幸儿这一连串的话说的,没有回嘴的机会,目瞪口呆的看着幸儿出门上马车离去。

    周掌柜怕耶律齐尴尬,忙道:“我们小东家还有事,你进来时,他正要走。客官别再意,现在有空的雅间,不如叶二公子上去,让人倒茶,您先润润,再点些您爱吃的菜”?

    耶律齐见周掌柜替他解围,便道:“就依周掌柜,我也正有此意。

    耶律齐进了雅间,越想越生气,看看律古、又看看律邪道:“好好的一件事,被你们两个弄得一塌糊涂,叫我里外不是人,回去,你们两人都到外面给我跪着去,看以后还办不办这样的蠢事”。

    幸儿自从那天从得月楼出来就回家安心同母亲学了几天管家,白凤锦见幸儿几天就学会看帐,并将帐目画出表格。让她看的一目了然,惊讶女儿的聪明。

    白凤锦和幸儿吃完饭,搂着女儿在榻上小憩道:“将来也不知谁有福气,能娶到我这么聪明的、乖巧的女儿”。

    幸儿在白凤锦怀里撒娇道:“女儿还小,又没想嫁人,在家多好,有这么多人疼我。我最好一辈子都不要嫁人,就留在家里做娘的乖女儿”。

    白凤锦用手捋着女儿的头发道:“娘是希望你一辈子留在娘的身边,可那是不行的,哪有女孩子一辈子不嫁人的,那样是会被人家笑话的。也没有哪个父母,自私的因为喜欢自己的女儿,将她留在家里一辈子做老姑娘的,将来你嫁人就知道了,和你最亲的,不是父母,而是你的相公。他是和你走完一生的人”。

    幸儿沉默了,心想:“父母再好,也不能呆在父母身边一辈子,这里的男人多的是三妻四妾,若能遇上一个像父亲疼母亲,只守着母亲过一辈子的男人就嫁,否则不如自己过一生”。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睡着了,白凤锦宠溺的摸着女儿娇嫩的脸也睡着了。

    再说耶律齐去了几趟得月楼都没看到幸儿,问周掌柜,每次周掌柜都说:“不知道”。今天要离开暨远县去下一地方,想同幸儿告别,也不知能不能见到幸儿。

第二十一章 辞行

    幸儿这几天不出来,也是躲着耶律齐,心想:看耶律齐本人气度绝非普通人,还是少见面,免得招惹麻烦,所以这几天一直在家里跟母亲学管家。几天过去了,在家也呆腻歪了,认为他一个外乡人不能在此长留,都过去好几天了也该走了。所以,吃过早饭就领着听琴和赏画坐上马车,带着四个长随又出门了。

    进了得月楼,伙计们都来行礼,幸儿好心情的摆手:“免了,免了”。朝周掌柜走去。

    周掌柜也过来躬身行礼道:“小东家早,那叶二爷每天都来吃饭,每次来必问起您”。

    幸儿一听马上对周掌柜道:“他再问,就说我没来过”。看周掌柜直眨眼,问道:“你眼睛怎么了,找大夫给看看。听琴、赏画,我们赶紧走”。

    说完转身要走,见身后站着比自己高一头的耶律齐正笑着看自己。

    幸儿干笑道:“我还有事,失陪”。侧身要从耶律齐身边走过去。

    耶律齐退一步又往旁边走一步挡在幸儿面前笑道:“李小公子,这是在躲着我”?

    幸儿陪笑道:“怎么可能,我是家中有事”。

    耶律齐笑道:“从家中刚来就有事回去?我刚才好像听说,就说你没来过,这是要对我说的吧。我今天特意来向李小公子告辞,李小公子不能不给这个面子吧”。

    幸儿一听他要走了,立马喜笑颜开道:“那就祝你一路顺风。周掌柜,叶二爷的酒钱算我的。就算我给叶二爷的辞行酒吧。其实钱也是你出的,那天你给的那锭金子再加这桌也花不完。告辞了”。说完又往右移步要从耶律齐身边走过。

    耶律齐马上又跨左一步挡在幸儿前面道:“我在暨远县没有认识人,只交你们几个朋友,我今天要走了,李小公子勉为其难的陪在下说几句话,吃顿饭,让我走的放心,否则,李小公子匆匆忙忙地走了,肯定是出什么事了?我走也走的不放心,过两天还会回来问一下情况。如果李小公子家里没什么事,就陪我聊一会儿可好,这样,我走了,也会放心的,以后不知道还会不会有机会再见面”。

    幸儿心道:以后最好不要见了,还是离这些权贵远点,他们不是自己这样出身能招惹的。

    只得说道:“家里没什么大事,即然叶二公子今天要离开暨远县,那我也该尽一些地主之宜,给叶二公子践行”。

    耶律齐开心的笑了,伸手拉着幸儿的小手往二楼去,只觉手中的小手柔腻细滑,似若无骨,心中不觉一荡。

    幸儿马上抽出手来道:“叶二公子先请,你是客”。

    耶律齐只得走在前面上二楼。律古、律邪跟在后面。

    律古朝律邪挤挤眼,意思是说:你看咱家王爷也太不要脸了,明知人家是女孩,还去拉人家手。

    律邪也朝律古努努嘴,意思是说:“是啊,真是挺无耻的,连这么小的黄毛丫头都勾引”。

    耶律齐回身让着幸儿,看到挤眉弄眼的两人狠狠的瞪了一眼,二人马上板起脸来装严肃。

    进入二楼靠近楼梯的一个雅间,耶律齐请幸儿上坐,幸儿也不客气坐在上首,耶律齐坐在幸儿对面。

    幸儿道:“叶二公子喜欢喝什么酒告诉小二拿来,喜欢吃点什么,尽管告诉小二上来”。

    耶律齐笑道:“暨远县的几个酒楼,属得月楼生意最好,你管理的”?

    幸儿道:“我只接管了两月”。

    “听说这样经营方式是你接手后才这样的”?

    幸儿道:“是的,我闲着无事琢磨出来的”。

    耶律齐向后倚去懒散地说道:“看来你也够聪明的,多少大人也没想出这样的经营模式。对了,这样的菜是我平生吃过最好吃的,也是你琢磨出来的”?

    幸儿道:“无聊用来打发时间,瞎琢磨出来了的”。

    耶律齐轻叩桌子笑道:“你这瞎琢磨的功夫,是一般人比不上的。两月的时间,就把酒楼经营的远近闻名,生意比你父亲经营时还要好。你还这么小,长大还得了”。

    幸儿笑道:“小时聪明,长大以后平庸的人多得是,别说我了,说说你要回乡,还是去哪儿”。

    耶律齐道:“我想往南走去看看,都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幸儿道:“真羡慕你,我也想去南边看看,可是我还小。不能去,不知长大以后,能不能有机会,也和你一样出去看看大好河山”。

    耶律齐道:“你长大了会有去游山玩水的机会的”。

    两人边吃边谈,吃罢饭,幸儿将耶律齐送至酒楼大门外。侍卫牵过马来,耶律齐翻身上马,向幸儿抱拳道:“有机会我会来暨远县看你,告辞”。

    幸儿也朝他挥挥手。耶律齐带着众侍卫打马绝尘而去。

    幸儿过起了三天随李景顺去看生意,两天同白凤锦学管家看帐的日子。忙忙碌碌的又过去了一年。李景顺手里的生意十之八、九由幸儿接管,比原来李景顺打理时都不差,有的还比原来好。李景顺从此安心学习,决定同小儿子一起考举人。

    幸儿虽然忙碌,但还是时常抽出时间陪祖父。每当李庆刚要出门去,一听说幸儿来了,马上就不出去了,转回来和幸儿呆一天,同幸儿下棋,打叶子牌或给幸儿讲过去的事情。

    又到了三年一次的乡试,明信和白磊、钱冬自去年考上秀才,钱夫子增加了三人的课业,管的更严,觉得三人可以参加乡试了,就和李景顺一起报了名,这几天李、白、钱三家这几天忙着收拾去省城考乡试需要的物品。

    幸儿被白凤锦叫到房里道:“我知道你和你荣姐姐好,这次你父亲和七哥去省城考试,你外祖母和舅母商量,平时我们几个女人有时间,没男人跟着也去不了省城,现在他们要去考试,正好一同去看看你荣姐姐,自从她三日回门时回来过一次,就没再回来过,你要不要跟着一起去,如果你要跟我们一起去,把手头的生意安排好,我们准备准备后天坐马车同你父亲一起走”。

    幸儿高兴道:“我一直记挂着荣姐姐,我当然要同你们一起去看她,听说荣姐姐生了一个女儿,管我叫姨母,我要给荣姐姐孩子准备一些礼物”。

    白凤锦道:“你荣姐现在又怀上了,但愿她这次能生个儿子,这样就儿女双全了。她公公今年升任了承宣布政使司,你姐夫也考上了举人,现在他家和我们家地位悬殊,我们到你姐姐家言语要处处小心,别让人笑话去,千万不能行差踏错,丢了你荣姐姐的脸,让她为难”。

    幸儿道:“娘放心,我记下了”。

第二十二章 去往省城

    李家门前停着四五辆马车,车两边站着十个长随。李家全家早早起来收拾停当,吃过早饭,整理好行装,纷纷从府中走了出来。

    李庆刚送到门前嘱咐道:“路上不要累着,不要赶夜路,幸儿小,没出过远门,一路照顾好她”。

    明信道:“祖父出来嘱咐我们这么多,最重要的,就是一句照顾好幸儿,祖父心里只有幸儿”。

    李老太爷道:“你大了,当然不用人照顾,可幸儿还小,是我最放心不下的,路上你要多照顾你妹妹”。

    幸儿拉着祖父的手笑道:“放心吧,祖父,我都十二岁了,再过几个月就十三了。是大人了,会照顾好自己的,祖父一个人在家没人陪着。每天多去找外祖父、姨祖父玩,等我从省城回来给祖父,带些稀罕的,好吃好玩的东西,回来送给您”。

    李景顺夫妇也说些安慰、放心的话,又嘱咐管家李显照顾好老太爷。方一起上了马车,去了白府,同白家人会合。

    白府门前停着三辆马车,白凤奇全家在门口站着,看着下人正在将送给亲家和女儿的物什往马车里装。见李府马车过来。白凤奇走上前,先把早已掀帘出来的幸儿抱下马车,其他人陆续下车众人互相一一见礼。

    白凤奇道:“我有公务在身,不能陪同你们去省城,母亲和内人、白磊,就劳烦妹夫,妹妹一路多照应了”。

    李景顺道:“自家人无须客气”。

    幸儿道:“外祖父,我祖父一人在家,他若没来找您,您就去我家陪他,中午你们两人一起去得月楼吃饭,我让周掌柜将一号雅间不对外,留出来给你们,也可以叫着夫子和姨祖父一起去,想吃什么告诉周掌柜”。

    白秀才道:“我的乖外孙,真是没白疼你,出去了,还不忘安排好我们几个老头子”。

    李景顺道:“我父亲有什么事,也有劳舅兄多照应”。

    白凤奇道:“放心去吧。还要去夫子家接钱冬,都赶紧些,上车吧,早点赶路”。人们陆续上车。

    来到钱府,钱夫子、钱鹏、钱冬早站在门口翘首以盼。见马车过来。钱冬马上跑过来问:“我和谁一辆马车”。白磊掀帘出来道:“还能和谁一辆,只有我不嫌弃你。给你留出一个位置”。

    钱冬道:“有话好好说就不行,总是故意拿话噎着我,只有我不同你计较,换别人早与你生份了”。

    扭头看到着女装的幸儿,正下了车,给夫子行礼,眼前一亮马上凑到跟前道:“我还没看见过明月穿女装,真是美的像个小仙女”。

    钱鹏敲了一下他的脑门道:“虽然你们一起长大,但现在明月是大姑娘了,你以后不能口无遮拦,什么都说”。

    钱冬吐了吐舌头,向幸儿挤了挤眼睛。钱夫子又叮嘱几句,便催大家快上车。挥手送别。

    马车没行多远,明信觉得和父亲一个马车无聊,就下了马车跟白磊、钱冬凑到一个马车上。白磊和钱冬一看明信来了就让他去前面马车把幸儿叫来一起玩,打发车上无聊的时间。

    明信只得又快步赶上母亲和幸儿的马车,上车拉着幸儿的衣袖道:“你一个人在车上多没意思,到后面白磊的车上,我们去打页子牌”。

    白凤锦道:“怎么是一个人,你光看到你妹妹,没看到我”?

    明信嘿嘿的笑道:“我是说妹妹只她一个小孩,是说没人跟她玩”。

    白凤锦斜明信一眼道:“你妹妹也大了,不能总是和你们混在一起,虽说你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但多少也要顾及些男女大防。你们就要考试了,不能回去多温习一些书本,每日总是想着怎么玩,你大哥像你这么大都被选成优贡,进国子监读书了”。

    幸儿冲着明信做鬼脸,学着母亲的话道:“别贪玩了,回去好好读书吧”。

    明信白了一眼幸儿,只得悻悻的下车回去了。

    路上走了三天,天黑之前,终于看到省城的城门。进了城门,李景顺同白老娘、白凤锦等人商量,现在是秋围,先不去孙成虎家,免得被有心人拿来做文章,科考时期万事小心。命李虎去找家客栈,先安排一行人住下。由于考乡试其间城里客栈几乎都客满,有几家客栈还空几间客房,却住不下李景顺带着的这么多人。李景顺又不想让大家分开住店,那样不好照应。无法只得拿着白凤奇给的官眷信凭来到官驿,看看有没有空出来的房间。

    李景顺到官驿找到驿丞,说明情况并提了和孙家的关系,希望能都住进官驿。

    驿丞道:“空房间倒是能住下你们这一行人,你们是布政使司大人的亲属,按说应该给你们安排,但上方有令,科考的士子不得住进官驿,我也不敢违令”。

    李景顺回去同白凤锦商量,决定暂时李景顺四人带四个长随六个小厮并白府的两个长随一个小厮和钱冬的一个小厮住客栈,官驿比较安全,所以让白凤锦等四个女眷,带着李府的六个长随,和李府、白府的共十个丫头住在官驿。

    分手前,李景顺嘱咐李虎等长随保护好太夫人、夫人和姑娘,又嘱咐不让幸儿出门上街,在官驿等着,明天再说。幸儿答应了。

    马车上三天的颠簸,众人都被颠的腰酸背痛,安排好房间,幸儿就叫人送些热水来,送到几个房间中,让外祖母及舅母、母亲都洗去一路的风尘,自己也沐浴后出来,听琴和赏画给幸儿擦干头发,换上浅绿色的,领边、袖边绣着山茶花的蜀锦小袄,下身穿上绣水雾绿草百褶裙。梳个简单的,小女孩常梳的双丫髻。等着母亲洗好出来,梳理整齐,便和母亲来到白老娘和宋玉娘的房间。

    白凤锦看着累的斜靠在床边的白老娘道:“娘,有没有不舒服,要不要请个郎中来看看”?

    白老娘拉着幸儿坐在自己的身边道:“年纪大了,坐车时间长,老胳膊老腿儿的,颠的骨头快散架了,睡一觉就能好些,无碍的,不用请郎中,我还没那么娇气”。

    宋玉娘刚洗完出来道:“娘一直说骨头疼,我让丫头去要些热水来,用帕子沾湿热敷一下”。

    幸儿道:“外祖母想吃什么,我去弄来”。

    白老娘道:“别麻烦了,我什么也吃不下”。

    幸儿道:“我去弄点粥来给外祖母,多少吃点,体力恢复就快些”。

    白老娘点点头:“好”。

    幸儿带着听琴、赏画出门去找官驿里的厨房去了。

    二楼游廊上魏林正趴在围栏上无聊的东张西望,突然楼下一抹身影,映入眼帘。看着一年多未见,已经长高了不少的幸儿。由小公子变成了漂亮的耀眼的小姑娘。魏林看得目瞪口呆张着嘴死死的盯着幸儿。郑功明从房中走出来。看到魏林一动不动的盯着某处,不觉好奇,便悄悄地来到魏林身后。也向楼下望去,看到幸儿和两个小丫头,有说有笑走着。也不由得呆住了。抓着魏林的胳膊指着幸儿:“她,她,她怎么变成女孩子了”?

第二十三章 原来是女扮男装

    魏林马上把手指抵在唇上,示意郑功明禁声,两人一直站在二楼往下看,直到幸儿的身影不见了。郑功明拉着魏林回到房间。

    刘瑞正在房间里看书,抬眼见二人低声嘀咕。便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你们两个怎么奇奇怪怪的”?

    郑功明看了魏林一眼嘿嘿笑道:“看美人去了”。

    魏林眼前浮现出幸儿的倩影,心想:“真是好看,太美了”。

    刘瑞看了还没回过神来的魏林一眼,对郑功明道:“什么乱七八糟的,说清楚些。魏林被鬼附身了,怎么成呆子了”?

    郑功明笑道:“他是被美人儿给迷昏头了”。

    魏林见郑功明说自己,立即回神,也不理会郑功明的取笑,急急道:“六爷不知道,我们看见谁了”?

    刘瑞不屑的道:“看见谁了?至于把你弄得神魂颠倒的”。

    魏林道:“你还记不记得,去年,暨远县得月楼的那个小东家,他现在就在这个驿站中”。

    刘瑞道:“记得,他家不是商贾吗?怎么成了官眷了”?

    魏林道:“这个不是关键,关键是她是女人”。

    刘瑞道:“你的意思是说,当年他是女扮男装,出来做生意的”?

    “没错,就是这样的”。

    刘瑞又道:“他不是商贾吗?怎么变成官眷了”?

    魏林答非所问,自顾自地道:“你都没见到她穿女装有多美”。

    刘瑞看着陶醉其中的魏林一眼,转头对郑功明道:“去查,这人倒是什么来头,一个商贾怎么会出现在官驿中,现在考试在即,非寻常时间,不能出现差池。看看官驿是否徇私枉法,让不是官眷之人,住进了官驿”。

    郑功明不屑地看了魏林一眼,应:“是”。出去了。

    幸儿问了一个伙计,找到了厨房,进了厨房看见几个厨子正在忙碌,墙四角各站一个侍卫。

    幸儿心道:这是来大人物了,连厨房都盯着!便为了避嫌,站的离灶台远些,向一个年长一些的胖厨子,行了一礼,道:“大叔,我外祖母年纪大了,一路劳累,身体不舒服,您这有没有煮好的粥,给我一些”。

    胖厨子见说话的是一个漂亮可爱的,笑脸相迎的小姑娘。忙转脸看看侍卫,见侍卫轻点一下头。便道:“我正好给一个客人刚煮好了一锅粥,我这就先给你盛一碗,你给你外祖母端去吧”。

    幸儿马上又福一礼道:“多谢大叔”。

    “不谢,这孩子又懂礼,又孝顺”。厨师说着盛了一碗粥,端给了幸儿。听琴马上伸手接过,幸儿又谢了,便出了厨房。

    刘瑞放下书,信步走出房间,魏林也马上跟上。二人来到围栏前站住,正看到幸儿和赏画在前,听琴端着碗在后面跟着。三人一边说一边笑的走向对面的房间,夕阳余晖映照下,幸儿的小脸粉嫩的似娇艳的桃花,水绿色的衣裙更显清纯。刘瑞看着比初见时长高许多,换上女装更加姿容出众、清丽脱俗,也不觉心中一荡。看着幸儿领着两个丫头并未抬头,没看见自己,便直直的盯着幸儿主仆三人,直到进了房间。

    魏林道:“我没说错吧,是不是漂亮的让人移不开眼”。

    刘瑞没回答,见郑功明走过来,便道:“进屋说”。

    三人进了房间,分别坐下。

    刘瑞道:“说说什么情况”。

    郑功明放松的轻敲椅子扶手道:“说是暨远县白县令的家眷,一行人中有白县令的母亲、夫人。这小妮子的母亲是白县令的妹妹,还跟孙使司有些亲戚关系,听說她们两家的男人有人来考秋闱,这小妮子的父兄也来參加考试,可能怕被人怀疑考前有作弊的行为。没敢去孙使司家住,男人都住外边客栈,可能几个女人住在外边怕不安全,所以被安排住在这里,还有几个丫头和长随”。

    刘瑞道:“去通知驿丞,这几天再不得放任何人进来”。

    墙边站着的侍卫清风应是出去了。

    魏林道:“六爷这次奉皇命来此主持秋闱,是不能出半点差错,小心一些是应该的,那已经住进来的官员或官眷也让出去吗”?

    刘瑞道:“住进来的就不用挪动了,让人仔细看紧各处就是”。

    魏林松了口气。

    幸儿让听琴将端来的热粥递给宋玉娘。宋玉娘接过碗,一勺一勺喂给白老娘。等白老娘吃完,被宋玉娘安扶休息下,幸儿又命人去取些饭菜,几人才草草吃过,各自歇着。

    幸儿同白凤锦躺在一张床上,白凤锦搂着女儿道:“坐了几天的车也累了,早点睡,明天我想去附近的寺庙,拜拜佛祖。保佑他们考试能顺利通过”。

    幸儿道:“不先去看荣姐姐吗”?

    白凤锦抚摸着幸儿的头发道:“先不去,你父亲说考前不能去,不能因为我们,让人怀疑你姐的公公假公济私,她公公是布政使,这时也很忙。我们暂时不去打扰人家。等你父亲他们进了考场,他家也安稳下来,我们再去他家看你荣姐姐”。

    幸儿往她娘怀里挪了挪道:“外祖母身体不舒服,明天可能去不了寺院。让舅母留下来照顾外祖母,我同母亲一起去”。

    白凤锦“嗯”了一声道:“睡吧,明天早上看看情况再说”。

    第二天早上,李虎回来时,白凤锦和幸儿同白老娘与宋玉娘在桌上吃早饭。

    李虎进来躬身行礼道:“我把这边的情况同老爷说了。老爷说你们去时多带些护卫,他们几人在客栈温习功课就不出来见你们了,让我把其他几个人都领了来,现在在外面等着夫人吩咐,李雷也问清楚了,城外华岩寺香火最旺,在出北城门往东走三十多里路的雪松山上”。

    白凤锦道:“知道了,你们下去吃饭吧,吃完饭我们就走”。又对白老娘道:“娘,你身体不好,就不要跟我们一起去爬山了,让嫂子在家陪你,我和幸儿去就行”。

    白老娘道:“我身体已无大碍。有丫头在家陪我就行,让你嫂子和你们一起去吧”。

    白凤锦看白老娘除了形容有些疲惫外,身体并无不妥。便答应道:“好,那给你留下一个长随,你觉着有什么不好,就让他去告诉景顺”。

    白老娘答应:“好,放心去吧,我身体没事的”。

    刘瑞正和魏林、郑功明一起吃早饭,侍卫来报:“那白家和李家的车夫正在套马车,今早又多来了四个长随。说是要去城外华岩寺进香”。

    郑功明道:“几个女人不在这里好好呆着,去华岩寺干什么”?

    魏林道:“北方有一个习俗,家里有男人科考,女人必到寺庙去烧香拜佛,以求得保佑科考之人高中。所以他们才多派长随跟着保护着她们去”。

    刘瑞对清风道:“派人跟着,尽量不要暴露行踪。看着就行,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出手”。

    魏林和郑功明互相看了一眼。心想:“六爷什么时候这样爱多管闲事了”?

第二十四章 进香

    白凤锦几人上了马车,在长随的护卫下出了门,走在省城大街上,幸儿掀开车窗帘子向外望去,只见道路两边的店铺已经开门了,街上人渐渐多了起来,有很多县城没有见过的店辅名称,心想有时间去看看里面卖的是什么稀奇的东西。幸儿正抬头看着每一块店辅的匾额,却没注意,从一客栈走出了几个人,竟是耶律齐一行人,耶律奇四下看看,无意间扫了一眼华贵的马车和眼熟的长随,就在车窗被掀开一角处,见到一个熟悉的脸庞。马车从眼前一闪而过。

    耶律齐道:“去备马”。

    律古有些蒙不是说要走着出去看看周围的环境吗?怎么刚出门,就又变了。只得回头告诉侍卫,将马牵来。侍卫牵来几匹马,耶律齐几人翻身上马,朝着幸儿马车方向追去。

    白凤锦的马车出了北城门。朝雪松山方向驶去。

    来到雪松山脚下,马车走到半山腰就上不去了,几人只得步行上山,由于是秋闱考试,路上进香的香客比平时要多。几人一路看两边风景,一边聊着闲话往山上走。山路两边地上青草翠绿,苍松挺拔。时不时出现的几处摩崖石刻,字体苍劲,有力。表达对此处景色最好的赞美,微风从山间轻轻吹过,带来了秋天的凉爽。

    走进华岩寺大门,呈现在眼前的是红墙黃瓦的大雄宝殿,显得庄严肃穆,佛祖坐在正中,祥和的俯看云云众生。幸儿同母亲、舅母随着香客依次在殿前香炉中上了香,再进殿叩拜佛祖。幸儿默念着保佑父兄等四人能一次中举。拜完,幸儿同母亲、舅母退出大殿。幸儿总觉着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不由的抬眼望去,只见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正痴痴的看着自己,他身后站着二十多个护卫。幸儿让听琴拿来围帽带上,拉着母亲和舅母快速往外走。

    白凤锦道:“慢着点走,小心摔倒”。

    幸儿道:“我看到有人盯着我们看,我们还是快些下山,免得招惹到是非”。

    白凤锦和宋玉娘齐向四周人群寻去,果然见到一个,穿红色织金锦长衫,身材高大的男子。正旁若无人的紧盯着幸儿看,虽然此时幸儿已经被围帽遮挡住,看不到什么。但那男子的眼睛还是不离幸而的身影。

    白凤锦生气的道:“省城这么个大地方,怎么也会出这种不知礼的人。我们快走吧”。

    三人无心再看欣赏山间美景了,马上带着丫环长随下山去。一行人在山下看见自家的马车,纷纷上了马车,车夫赶着马车往城里去,走到一处人烟稀少的树林旁的小路时,就被后面二十多人骑马追上,来人将马车围过来。领头的正是那青年男子,男子骑马和两个小厮,挡在马车前。

    李虎、李强马上冲到前面护在车前道:“公子不知拦住我们去路,所为何事”?

    男子道:“我知道你们身手不错,但此时我也不想和你们动干戈,我只想问一问车上是哪家的家眷”?

    李虎道:“恕在下不能告知,还请公子让出路来”。

    男子道:“不如我就直说了吧,你家姑娘长的挺好看,我看好你家姑娘了,问一问只是想登门提亲”。

    李虎道:“所谓亲事,不应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哪有大青白日的,拦在人家马车前,又不认识就给自己提亲的,还请公子让开”。

    青年人挑衅道:“以前没有,现在不就有了。我若是不让,你能怎样”?

    李虎见在耽误下去城门关了,就进不了城了。便软语道:“不如公子先让我们离开。公子要求亲,您从后同我家老爷说,姑娘的亲事老爷说行才算行”。

    男子坚决道:“离开,不可能。我不同你废话,我看见你们夫人在车里。让车里的夫人现在就答应,人我马上带走,聘礼随后送上”。

    李虎、李强见同他说不通,这是要明抢,要想走脱是不容易,互视一眼,都明白对方的意思。双双拔出剑准备硬拼。

    这时车里传出幸儿的声音:“我有话要说”。

    李虎、李强只得提剑挡在车前,怒视对方。

    原来车里的白凤锦和宋玉娘听后气的不行,白凤锦连气带怕搂着幸儿哭道:“碰到这样无赖的人可怎么办?他们人多,个个看起来都是很彪悍的武人,咱们的长随看样子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这下可怎么办才好”?

    宋玉娘此时吓的也嘴唇发抖,颤声道:“你娘说的对,我们的长随人少不说,我同你舅舅一起看过守军,看对方护卫的气势,怎么像似训练有素的军人,如果真是那样,我们更惹不起,幸儿,平时你主意最多,你快想想办法”。

    幸儿自从被拦住,就静静观察外面的动静,同时也在想着办法,怎样做才能逃出去,还能打损失降才能到最小,打,肯定是打不过的,只会造成伤亡,自己这边的长随都是相伴自己多年的,十几岁的少年,如果他们死伤,他们的父母要多伤心。自己心里也会过意不去。看这情形,即便打也不能让自己跑出去,何必枉费这许多人的生命。

    想了半晌,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对白凤锦和宋玉娘道:“这处空旷无人,出了事都无人知晓,太阳就快落山了,不能再耽误时间了,不然城门关了就坏了,必须马上回城”。

    于是拔下簪子拿在手中,拍拍母亲和舅母的手,安慰道:“别怕,我有办法了”。

    白凤锦看幸儿手里攥着簪子。一把握住幸儿的手,哭道:“你可不要干什么傻事,实在不行就跟他们拼了”。

    宋玉娘也来劝阻。

    幸儿道:“娘,舅母放心,我拿簪子不是为了要自杀。是我想出了脱身好办法,相信我,我不会有事,在拖下去城门就要关了,没时间了。”

    白凤锦也知时间不等人,别无他法,只得松手。

    幸儿挪倒车门边,对外边道:“这位公子,你我素昧平生。既便公子想要提亲。也没有站在路上提亲的理。如果公子真心待我可以随我们一起到我家中同我父亲说”。

    男子听到幸儿软软糯糯,刚脱稚气的声音。立即柔声道:“我当然是真心待你,我见你第一眼就喜欢上了,我知道一进城,众目睽睽的我拿你就没办法了,这亲事也决不能成。你也不用耍花样了,我不会同意的。只要现在你同我走,我保证一生只疼你一个,其他的人我一个也不动,现在就可以放他们回城了,再晚就要在城外过夜了,或者跟我回去喝杯喜酒,再回城也行,你们也别想着让你的长随们跟我们动手,我手下不是你那几个长随能比的,他们都是经过厮杀。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你的长随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若打起来,只能枉费性命,这样还伤和气,结果你还是一样要被我带走”。

    幸儿伸手要掀开车帘,白凤锦在身后紧紧拉着幸儿不肯放手。

    幸儿回身对白凤锦道:“娘放开手,我不会跟他走的,相信我,我会没事的”。

    说完便将手硬从白凤锦手中抽出。坐到车厢外,用一只手死死抓着车门的边框。

    男子见幸儿从车厢中出来了,在西阳的照映下更美的不可方物。心下更喜欢的不得了,马上骑马走到马车旁,离幸儿极近弯腰凑向幸儿道:“姑娘想好了,还是按我说的办好,不伤和气。只要你到我马上来,我立刻放他们走,我是舍不得对你动粗的,换做别人,我是不会和她多费这么多口舌的,你过来坐在我身前可好”。

    李虎、李强等同时喊出:“姑娘不要跟他走,我们会拼死保护姑娘的”。

    幸儿道:“我不会让你们这么多人罔顾性命的。我意已决,你们不用多说”。

    又对男子道:“我们不熟,坐在前面我心里不舒服,我要坐在你身后”。

    男子宠溺的道:“好,姑娘只要同我走,姑娘说什么我都依你”。

    说着拉缰绳轻夹一下马肚子,马儿往前走一步,让出身后位置,说是迟,那是快。幸儿迅速举起遮掩在袖子下的簪子很很向马的臀部扎去,马儿吃痛撒开蹄子狂奔而去。

    幸儿多亏事先另一只手死死抓住门框,这样还是险些跌下去,。男子的随从都被着突如其来的变故弄的楞在当场。

    幸儿马上高声道:“你们还不快去追你们的主子,再慢就没影了”。

    二十多人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打马扬鞭眨眼间绝尘而去。

    看着转眼不见的一群人,幸儿命令道:“马上回城”。

    一行人快马加鞭直奔城门而去。

    再说耶律齐,等律古命人将马牵来,骑马朝幸儿走的方向追出很远也没见到车影,由于街市巷子又多,很难找到马车走的路线。只得回到客栈。吩附律古派当初见过幸儿的暗卫去查一下李明月落脚何处。自己则坐在客栈中等信。

    律古心道:这次二爷是真上心了。

    原来耶律齐听说,现在是省城三年一次的乡试,来看看学习一下,晋国的科举经验,今天吃过早饭出客栈,到街上转转,无意间却看到了幸儿,忍不住内心的高兴。没想到却是擦肩而过。

    幸儿一行人进了城门。众人才把心放到肚子里。

    白凤锦己吓的六神无主,见进了城门,心下稍安,只想将今天的事告诉李景顺。

    于是冲车外道:李虎,将马车直接赶去老爷住的客栈找老爷。

    幸儿忙道:“不要去父亲住的客栈,我们去官驿”。又对白凤锦道:“父亲明天就要考试了,听到我差点被劫,必然会分神,不能安心考试”。

    白凤锦和宋玉娘深以为意,马车直接去了官驿,并叮嘱回李景顺处的长随,不得将此事告知老爷。

    进入城门,清风派去的一名暗卫迅速离开,先回官驿禀报去了。这时耶律齐的暗卫发现了进城明马车,认出了常跟幸儿身边的李虎等人。马上追上马车。暗卫是训练有素的。车上一行人的对话尽数落入暗卫耳中。暗卫跟随着马车来到官驿附近,见一行人进去。就回客栈向耶律齐复命去了。

第二十五章 秋闱

    刘瑞和魏林、郑功明正在房中交谈,清风从外面进来躬身道:“六爷,派去跟李明月的暗卫回来了”。

    刘瑞随意道:“没什么事,让他回去休息吧”。

    清风道:“李明月路上出了些事,他正等在外面来向爷禀告”。

    刘瑞皱眉道:“让他进来”。

    暗卫进来躬身行礼。刘瑞问:“出什么事了”。

    暗卫道:“上香回来的路上遇到劫匪,刧匪只要抢李明月,放其他人走”。

    刘瑞腾的一下站起来急切问道:“人被劫走了吗”?

    暗卫被吓了跳忙低下头回道:“没有。”

    刘瑞松了一口气,道:“仔细说说,当时的情况”。

    暗卫道:“劫她的人看像驻军的人,而且对方人多,看样子都是练家子不好惹。李明月这边人少,他们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我看他们僵持了半天,说什么离的太远我没听见。抢劫的不放他们走,李明月马车前边两个长随已经抽出剑准备打了”。

    刘瑞焦急地问:“打起来了吗?你伸手帮忙了吗”?

    暗卫道:“爷说不到万不得已,不让我露出行踪,我想如果两边打起来时,我在从暗中帮忙。可是这紧急关头,李明月从马车中出来了。也不知她说了什么?就让劫匪骑马靠近了马车,她好像是用的什么东西很命扎在马屁股上。她也差点从马车上扑倒掉下车。好在她把住了,没跌下马车,当时的情况很凶险。那劫匪的马被扎后,疯狂的跑了。那些随从都不知如何是好,我听到她大声地对那劫匪的随从喊话说,你们还不快点去追你们的主子,再慢就没影了。那些随从听了她的话,跑了一干二净。他们才脱险回城的”。

    刘瑞放下心道:“清风派暗碟去查一下,是什么人干的,我明天一早要去考场,恐怕等不到调查的结果,最近几天也不能出来,等考试结束后,我回来再告诉我,这几天我不在时,多派人手保护李明月,不能让她有半点差池,一切等我回来再决定”。

    清风应“是”。

    郑功明道:“爷,没有重要的大事,轻易不可动用暗碟”。

    魏林在桌子下踢了郑功明一脚,不让他多嘴。

    刘瑞白了郑功明一眼,道:“爷知道,不用你提醒,就按我说的做。”。

    耶律齐在客栈中,等了一天没有音信,看着天马上要黑了,各路暗卫陆续回来,都没有发现幸儿的行踪。耶律齐正感到有些失望。

    这时一名暗卫进来禀报道:“发现李明月行踪了”。

    耶律齐高兴的道:“详细说说,她住在哪?同什么人一起来的省城?”

    暗卫道:“我守在北城门,见城门就要关了,这时,一辆马车匆匆奔进城门。我认出随车的长随正是去年跟在李明月身边的,才确定。我一路紧紧跟随他们的车。听到他们的谈话,他们去雪松山华岩寺了。回来的半路上,有人要劫走李明月”。

    耶律齐立刻紧张起来道:“人被劫走了吗?他们有没有说是谁劫的”?

    暗卫道:“人没被劫走,也没说是被什么人劫的,估计他们也不知道。”

    "他们现在住在哪里”。耶律齐问。

    “官驿”。

    耶律齐奇怪道:“她家是商贾怎么住在官驿,你再去查一下,退下吧”。

    耶律奇见暗卫退出,对律古吩咐道:“律古,用信鸽通知城外暗卫,查今天城外劫车之人,速速报来”。

    律古道:“爷,为避免暴露身份,只有紧急情况方使用这条路,望三思”。

    耶律齐怒道:“让你去,你就去,少废话”。

    律古吓的低下头应:“是”。出去安排了。

    幸儿的马车进了驿站,听琴和赏画等跟去的丫头吓得腿都直抖,哆哆嗦嗦爬出车厢,下了马车,抖的不行。幸儿只得自己亲自扶着白凤锦下车,宋玉娘在丫头的搀扶下,两人也抖成一团,踉踉跄跄的下了马车。

    幸儿道:“这件事不要告诉外祖母,她年纪大了,受不了这样的惊吓”。

    又看大家都吓的脸色惨白。只得又道:“外祖母,要是问起,就说碰到狼了,被人射杀了,所以大家都吓坏了,所有人把这件事烂肚子里,老爷和小爷们要考试也不能让他们知道,而且对方不是普通人,一旦因为你们多嘴,吐露出一星半点,被他们查到我们,能不能活着回暨远县都不知道。大家就当没发生过此事,有谁胆敢向外吐露半个字,决不轻饶,就地打死。我不是老爷和夫人那样好性,说道做到”。

    众丫头、仆役、长随都胆颤心惊的答应了,嘱咐完,让大家各自回房,洗簌、换衣服。

    当时幸儿不是不怕。心里也是怦怦跳,只是事到临头强作镇静,不得不想出办法解决。现在坐在浴桶中,便瘫软下来。想着这场凶险,不免也后怕。心想自己在暨远县有父兄撑腰,县令舅舅做靠山,一直平平静静的生活了十二年。竟忘记世间的险恶。刚到省城,就险些出事。以后再出门要多加小心。

    第二天就是考秋闱了,白凤锦、宋玉娘和幸儿不得不强打精神。挤出笑脸,陪同白老娘一起送李景顺几人去考场。白风锦一行马车,早早出发去李景顺住的悦来客栈会合,来到客栈李景顺几人已将考试用具由下人收拾妥当。见白老娘由白凤锦、宋玉娘搀扶着下了马车,李景顺等人过去纷纷见礼。白老娘让过,道:“你们也不是第一次考试了,过多的话,我不在嘱咐。你们去了要多多保重身体”。几人应是。各自上了马车奔向贡院。

    贡院门前一射之地,有官兵把守着,送考生的家属就不得上前。

    李景顺笑道:“我们进了考场,也不用再避嫌了,我们不在这几天,你们就去亲家那看荣姐吧,等我们考完再去那找你们”。

    白凤锦答应。几人别了送行的人,各自背着考试用品去贡院门前排队接受检查。

    这时,远处站着耶律齐朝幸儿这边看来,见幸儿脸上挂着笑容,挥手送父兄,直到父兄进了考院大门不见了。脸上便再无一丝笑意。看着女装的幸儿,气质清雅,美艳如花,楚楚动人。又见她面带忧愁之色,心中不觉一痛。

    这时有明锣开道,一队举着回避肃敬牌子的衙役从正中将送人的人群分成两段,一群黑衣侍卫,护卫几乘官轿在贡院门前空地停下,从第一顶轿中走出了身穿官服的刘瑞,第二顶轿子走出的是布政使孙成虎。后面依次落下五六顶官轿,主考官员们的轿子,依品位高低排出前后,众官员陆陆续续下轿。幸儿看着身穿紫袍配金鱼袋的李瑞目瞪口呆。

    心想:初见他时,是富贵公子打扮。原来他是官员,而且他的品级还在省级别的布政使之上。看样子他应该是王候级别。刘瑞下轿,孙成虎紧赶几步躬身在刘瑞身侧让着刘瑞。刘瑞转头向是同孙成虎说什么,转头之际向人群有意无意扫了一眼。似有似无的看了幸儿这边一眼,便低头同孙成虎边聊边进了贡院大门。

    幸儿翻走在前面的刘瑞吃了一惊,心想:这公子、原来是个官员,穿上官服倒显得越发精神,更加耀眼,谁看了都舍不得移开眼睛。简直是太养眼了。又一想,自己怎么一见这漂亮公子就犯花痴,人家是官、是富家公子、与自己有什么关系,他跟自己也扯不上半点关系,他更不可能是自己的菜。自己饱饱眼福就知足了。

    收回思绪,看着各级官员,应考的士子,衙役官差。都陆续进入贡院。官兵将贡院封锁。人们才陆续上了自家马车。

    幸儿对白凤锦等人道:“我们也回官驿吧,商量去荣姐姐家的事”。

    那在半路,劫持幸儿之人。是高贵妃之弟,大将军高振之幼子,中郎将高云广,在军中虽然职位不算太高,但却是无人敢惹的主儿,从小被祖母、娘亲娇纵着长大的,在军中有父兄震着还算本分,一出了军营,就无人敢管,地方官员也不敢得罪当地驻军。所以高云广大错不犯,比如杀人放火。小错不断。在外置了一处宅院,经常出去看见美貌的十二、三岁的小丫头便抢回来,一段时间就腻了,在给人家送回去。还会给受害人家属一笔不少的银钱做为补偿,用来了事。受害人家属告到地方,地方不敢得罪驻军,到军中告状,没靠近就被打回来,并威胁,再敢来就让他们全家去死,受害人家属状告无门。有很多贫苦的人家,见对方势大,看再对方给的这许多银钱的份上,都不了了之了。

第二十六章 孙府一

    高云广这次领着随从去华岩寺。也是在军中呆着实在无聊,才去华岩寺寻找乐子,他从不再城中寻找猎物,因为城中由地方长官管辖。他也怕闹出事,对父亲不好交代,所以只在城外动手。没想到遇到了幸儿,幸儿的清华气质,出众的容貌。是他从未见过的。当时就动了心。心想:如此绝色,从此再不出来找别的女人,此生得此一人足矣。本打算先抢到手,占了她的身子,再去提亲,容不得她父母不应。收到房中,自己留着做侍妾,再不会让任何人染指。

    没想到,从未失手的高云广却栽在一个小女孩的手里。高云广的马被幸儿的发簪扎在屁股上,吃痛带着高云广飞奔出去,马儿飞奔出去几十里路,累得口吐鲜血,一头栽倒,高云广也从马上被摔了出去,当时就被摔昏了过去。

    众随从找到高云广时,他当时被摔的昏迷未醒,随从只得把他抬到马背上,带回了军营。马上找来军医,给他诊治。

    军医仔细检查过。对随从道:骨头未摔坏,只是头部被撞伤,才导致昏迷,开个方子,抓来药煎好,给他灌下去。过一段时间就会醒来的。

    高云广醒来已是第二天巳正了,头还有些疼。喊来随从任民,问明惊马后发生的事情。

    任民道:当时只见那小丫头拿着什么东西用力的扎在马屁股上,你的马就飞奔出去了,我们当时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呆了,还是那小丫头提醒,我们才回过神来,你的马跑的太快了,一眨眼就会不见了,我们担心你的安危,也没敢留人同她和她的长随多纠缠,就直接追你去了,后来跑着跑着,你的马实在是太快了,我们追不上。眼见着你的马就跑没有影,只得分头去找,等我们找到你时,你已经昏迷,我们只好将你抬回军营。这是那根扎在马屁股上的那根发簪”。

    说着将桌子上摆放的发簪拿起来,递给高云广。高云广接过,见是一只梅花图案小巧别致的金发簪。高云广放在鼻尖闻了闻,不觉失声笑道:“这么小的年纪就有这样的心智,像个带刺的玫瑰,够辣,这性子我喜欢”。说着将发簪收入怀中。又道:“任民,派人去给我查,查她是谁家的小姐,她有那么多长随跟着,应该是个大户人家的,去有钱的大户人家打听。查出来,我会多备聘礼,找一个能说会道的媒人,上门提亲,就说我见到小姐,喜欢的昏了头了,才在城外做出违背礼教的事情来。让媒人多说好话,说成了,我出百倍谢媒礼。不管有多难,这个小丫头我要定了”。

    任民应:“是”。便出去安排了。

    回到官驿,白老娘、宋玉娘、白凤锦母女凑在一起。坐在白老娘床前。

    白老娘道:“参加考试的人都去贡院考试了,我们再去荣姐那不会再有行贿和考前作弊的嫌疑了,我这几天也怪想荣姐的,不如我们现在就收拾东西去她家”。

    白凤锦道:“我们现在和人家比地位相差太悬殊,到人家要处处小心,别给人家添麻烦,让荣姐难做。如果人家不方便,我们晚上还是回官驿来住”。

    宋玉娘也深以为意。

    商量完就命丫头将送孙府的东西装好车。四人带着丫头便上了马车,由长随护送去往孙府。一路打听着,到了布政使衙门后院正门。送上拜帖给门人,便在门口等回音。门人拿着拜帖送到后院给看院门的婆子,婆子接过拜帖,不敢耽搁,拿着拜帖送往正厅,正厅里布政使孙成虎夫人,郑夫人正在理事,婆子将拜帖送到门外站着的通传丫头,便站在门外等答复。

    丫头拿着拜帖进了正厅,来到郑夫人面前躬身行礼,将拜帖送上道:“来人正在门口等着”。

    郑夫人看看拜帖道:“请人到偏厅坐,再让人到后院去叫大奶奶,说她娘家人来了,让她到偏厅先去招呼着,我随后就到”。

    丫头应声:“是”。就出来将话传给婆子。

    婆子又回到院门将里面的吩咐传给门人,门人又跑出来请白老娘四人及丫头、随从进府。

    白老娘四人下了马车,几个婆子过来躬身行礼,白老娘马上伸手虚扶。婆子在前头带路,白老娘四人由各自的丫头扶着紧随其后。门人安排小厮将马车赶去后院。又命人将跟来的长随请到倒座间里休息。

    几人被几个婆子带着走过垂花门,向东又穿过一道游廊,进入了一个院落,幸儿打量着小院正前是三间正房并两间耳房。东西厢房由抄手游廊连接。院中有一棵一人多高的桂花树,树上的桂花满院飘香。婆子引着几人进了正房。白老娘思量着座次,坐在左首第一个座位上,宋玉娘紧挨着白老娘坐下。白凤锦领着女儿坐在右首,白老娘的对面。管事婆子命小丫头端来茶水、点心。让着白老娘几人喝茶。这时门外白荣带着个小丫头快步走了进来。几人见了全都站了起来,白荣见到祖母和母亲、姑母跪下磕头,眼泪不停的流。

    白老娘也流着泪马上搀扶起白荣道:“身子这么沉了,都是自家人,不用行这么大的礼,快起来坐到我身边来,让我看看你”。

    白荣又让几人都坐下道:“将我嫁到离家这么远的地方,我时常想你们,路太远也不能回去,既然来了就多住几天”。

    白老娘瞄了一眼管事婆子,低声道:“你在这一切可好”?

    白荣道:“好”。

    白老娘道:“你来信说你又怀上了,正好你姑父和你弟弟们来省城考试,我们才有机会跟着来了,我们前天就到了,因为我们家有科考的人,怕给你公公添麻烦,所以前天没敢直接来看你,直到今天男人们都去贡院了,我们才敢来”。

    正说话间,白荣的婆母,郑夫人身后跟着四个丫头及两个婆子进了院子。

    管事婆子马上示意正在专心诉说离别之情的几人道:“我们太太到了”。

    白老娘等人听了马上都站起来。郑夫人进门,双方互相见礼。

    郑夫人笑道:“老亲家、亲家坐吧,来也不事先告诉我们一声,我好派人去城外接你们”。

    白老娘坐下道:“哪敢烦劳亲家,我们这次来多有打扰。不过是家里有来省城科考的孩子,我们娘儿们便一同跟了来看看亲家。听说荣姐有了身孕,也顺便看看她”。

    又指着白凤锦道:“这是我闺女,凤锦”。

    白凤锦马上站起来又屈膝行礼。

    郑夫人道:妹妹坐下吧,不用多礼。自家的亲戚都不认识,以后还希望常来,多走动、走动”。

    白老娘又指着幸儿介绍道:“这是我的小外孙女”。

    幸儿重又站起来,丫头拿来蒲团,幸儿跪下,给郑夫人磕头道:“我叫李明月,见过夫人”。

    郑夫人让丫头扶起,招手道:“过来让我看看”。

    幸儿走到郑夫人跟前。

    郑夫人便拉着幸儿仔细看道:哎呀呀,世间竟有如此标致的人儿,真是让我喜欢的舍不得放手”。又从腕上退下一对赤金绞丝手镯送给幸儿道:“别嫌弃,我知你不缺这个,这只是我的一点心意,拿着玩吧”。

    幸儿屈膝谢道:“我从来没有这种样式的手镯,我很喜欢,谢谢伯母”。

    钱夫人笑道:“这孩子真懂事,说的话都让人喜欢听”。说着让丫头送幸儿回到坐位。

    众人正在聊着家长里短,门口的丫头喊到:“大爷来了”。

第二十七章 孙府二

    众人向外望去,只见孙亭玉身材高挑,穿着一身蓝色绣黑色勾金边花纹的罗衣,头带白玉冠。简洁中不失贵气。

    进得门来道:“听门房说:祖母和岳母来了,不知道你们来,也未能去接你们,祖母和岳母勿怪”。

    说着向着白老娘及宋玉娘躬身行礼,转头又冲白凤锦施礼:“姑母和也一同来了,荣娘时常提起想念你们,好多年没见你们,来一趟不容易。多住些日子”。

    幸儿早在孙亭玉进门时就站了起来,见孙亭玉给众人行过礼转过身时,行福礼道:“姐夫”。

    孙亭玉看着比四年前见过时,长高很多,长成如花似玉的幸儿笑着道:“你是幸儿,都长这么高了,那时我见你还是男孩子的打扮,以为你是男孩,后来跟你姐姐说起才知道你是表妹,如今也长大了”。

    这时,由乳母抱着一个两三岁,粉嫩嫩的、大眼睛的漂亮小姑娘从外面走了进来。

    郑夫人道:“你们没见过,这就是荣姐的女儿,惠儿,以前小,路途又远。所以也没抱回去给你们看看,现在孩子大些能带着走了,荣姐又有了身子,又没办法回去了。弄得孩子都不认识外祖家的人”。

    白老娘一劲点头:“是,两家隔得太远,也不方便走动,荣姐儿有了孩子,我们也没来看,难怪孩子不认识”。

    小丫头又拿来垫子。惠儿乖乖的由母亲领着一一引见,惠儿乖巧的一一磕头见礼。白老娘等人都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见面礼给惠儿,惠儿又懂事的接了礼物交给乳娘拿着,又一一福礼谢过。

    郑夫人道:“来了这几天住在哪儿”?

    白老娘道:“他们爷几个住客栈,客栈都是男人,我们一帮女人住那不方便,就住进了官驿,晚上我们还回官驿去住”。

    郑夫人道:“即然到家了,万没有住在外面的礼儿。”对着孙亭玉道:“你派几个小厮去官驿将你岳母他们的东西都拿过来”。

    孙亭玉道:“正是这样呢。岳母让人领着,我派人跟着一起去将东西都拿过来”。

    宋玉娘道:“我们人多,住这太麻烦亲家了”。

    郑夫人道:“亲家这样就见外了,听我的住在家里,这么远来一趟,不容易,在家里,你们娘几个还能多聊聊”

    白老娘等人推辞不过,便答应了。孙亭玉出去吩咐去了。

    郑夫人又冲着一个管事婆子道:“把梧桐院收拾一下”。又对白老娘道:“委屈你们先住下,缺什么,少什么,跟吴婆子说就行,她会安排给你们送去”。

    再说耶律齐回到客站,心里想着,当时看见的,站在贡院门口,那一年未见,已经长高很多的清秀的人儿不觉出神。

    这时,律古进来道:“我们在军中的内线查到了那天劫车之人,是大将军高振的幼子,中郎将高云广。他在营外乡下买了一个宅子。他平时就喜欢寻一些十二、三岁的女孩子。每次都在城外动手,抢去玩几个月,再给受害人一笔不小数目的钱,把人送回去。多数时候受害人不知道是谁所为,家属往往状告无门。既便是地方官知道了,也不敢得罪驻军总是不了了之。所以这个混帐才肆无忌惮的又出来抢人。昨天下午他是被抬回来的。听说是被明月姑娘用发簪扎到了马屁股上,马受惊跑出去几十里路。把他摔昏了。他醒来倒一点都没生气,还把发簪当宝贝一样收起来。现在正命人进城四处寻找李明月呢”。

    耶律齐恨恨的道:“当时没抢成,还不罢休,让他再这样继续找下去,李明月就会有危险。为防后患,让内线杀了他”。

    律古马上跪下道:“王爷,不可呀,临出来前王上、王后千叮咛万嘱咐,让属下一定规劝王爷遇事不要鲁莽,如果杀了高云广,我们布置了十几年的军中内线有可能暴露,如果查出是我们干的,很有可能引起两国的战争,明月姑娘对我们是有救命之恩,我和爷听说此事一样也很生气,我们商量一个即能对付他又不牵扯到我们的两全办法。暗谍还说他时常进城来百花楼寻未**的少女,我们在这方面想想办法,最好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的”。

    耶律齐稳稳心神道:“多派几个人保护李明月,只要她出官驿的门就跟着”。

    律古道:“明月姑娘,现在去了布政使孙成虎的家里了”。

    耶律齐皱眉道:“怎么又去布政使家了”?

    “暗谍传信来说她表姐是布政使的大儿媳”。

    耶律齐释然道:“难怪他们女眷能住在官驿呢,这件事他们恐怕会按下,不会对布政使说的。为将来不会再给李明月带来麻烦,派几个人盯着高云广,一旦去百花楼,我们再见机行事除掉他。

    律古应:“是”。出去安排去了。

    白老娘几人被安排在梧桐院住下,高兴的白荣白天整日和他们呆在一起,一会儿也舍不得离开他们,吃过午饭,白凤锦把惠儿抱在腿上,幸儿拿着布偶逗弄着,白老娘见郑夫人走了,没有外人,赶紧上床,白荣命小丫头取来靠枕让她倚着,宋玉娘服侍她歪在床上同众人闲聊。

    白荣对着屋子里站着的丫头、仆妇们道:“你们都退下吧,让我们娘几个自在说话”。

    丫环、仆妇都退了出去。

    白老娘见无外人,拉着白荣的手让她坐在床上道:“你婆婆对你好吗?姑爷对你怎么样”?

    白荣道:“还好,我怀惠儿时把青桃和青枝开脸给他做了屋里人,今年常益县的县太爷将庶女送给他做了侍妾。待我虽不如刚成亲时亲近,但也没给过我脸色看,只是很少到我房里来。婆婆待我还好,倒是不让她们先于我生出庶子、庶女来”。

    白老娘叹道:“大户人家哪家不是三妻四妾的,女人都这样熬过来的,哪有几个像你姑母一样有福气,像你姑父只守着你姑母一人过日子。你以后有了子女只能靠子女。你从小就老实,不多言不多语。我心里一直惦记着你,怕你在婆家受气,看来你婆婆为人还很好”。

    白凤锦逗弄着惠儿,幸儿一直支着耳朵听。白荣滴出眼泪来,用帕子擦了擦又道:那小妾每每上我屋来,都说些酸话,相公只一味宠着也不管。唉,我能怎样,也不敢去婆婆那儿告状。那样就是我善妒。婆婆和相公会不高兴的。我心里有苦只能和我奶娘说,每次都是奶娘安慰我”。

    白老娘一把搂过白荣也跟着滴下泪来道:“可怜你娘家家势不如他家,不能当你的助力,没人能帮的了你,我们都是仰头看着人家,只能你自己多想开些,现在有身子不能哭,对孩子不好”。

    白荣道:“祖母和姑姑、母亲老远地来看我,都是我不好,让你们跟着难受,不提这些事了”。又擦干眼泪强笑道:“姑父和二弟还有信表弟他们来考试,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我在省城也没能帮上他们”。

    白凤锦道:“提前告诉你,只会给你添麻烦,你在家又做不得主,知道了,帮不上忙,你心里会更难受,所以也没事先写信”。

    白荣无奈的道:“这都是你们疼我。大弟和诚表弟在京城国子监还好吧,常写信回家吗”?

    白老娘道:“他们都好,时常捎信来家。他们俩个学的倒是极好,将来定能考的好”。

    几人一直聊到天快黑了。郑夫人派小丫头传话晚饭让摆在梧桐院。说让娘几个好好絮絮家常,她就不过来打挠了。

    吃罢晚饭,白荣让惠儿奶娘将惠儿抱去睡觉,白己则留在梧桐院,和白老娘睡一张床,两人聊到快天亮,方睡下。

二十八章 事成

    高云广吃了些药躺了一天。晚上去城里找人的随从,在城门关闭前出了城,回到军营来报并未找到要找的人。

    高云广道:“接着找,翻遍整个城也要找出来”。

    随从应:“是”。出去了。

    第二天高云广越想越觉得无聊,就带着随从,从军营中出来进了城。

    在城中,无聊的闲逛着。中午去了风满楼吃了饭,坐在酒楼的二楼的窗前向下望去。看着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川流不息的人群,期望能同那个小姑娘不期而遇,眼看太阳就要西斜,觉着没什么希望了,便走下酒楼。叫随从牵来马,翻身上马带着一众随从又闲逛起来,不知不觉信步来到百花楼前。

    帮闲看是常客忙跑到大街上拦在马前,弯腰笑道:“爷,楼里来了两个雏,长的肯定能让爷看上”。

    高云广觉得这样在街上闲逛,不可能碰见那个小姑娘,不如到百花楼等着消息。便由着帮闲将马牵到百花楼门前。翻身下马,进了百花楼。

    妈妈见是自家的贵客,涂满白粉的脸,马上堆出笑来,道:“爷,今天来的正好。昨儿早上我们才得了两个雏,两个都是十二、三岁一个取名牡丹,另一个取名芍药。想着爷喜欢这样的,也没敢让别的客人看见,就留着给爷。不巧爷今儿正好来了,我让人叫出来给爷看看”?

    高云广神情黯淡的点了点头。妈妈赶紧叫一丫头:“去把牡丹和芍药带到爷跟前来”。小丫头屈膝答应了便去了楼上。

    一会儿,小丫头领着两个小姑娘从楼上走了下来。只见一个穿杏色衣裙,一个穿红色衣裙。二人都梳着双丫髻。高云广随意的看了一眼,不觉眼前一亮,却见其中一个穿红衣的眉眼倒有二、三分像要找的那个小姑娘。

    用手指着红衣、红裙女子道:“就要她来陪爷”。

    妈妈见贵客一改刚才黯然的表情,有了兴趣。马上欢喜道:“牡丹还不谢过大爷,陪大爷到清雅阁去,一定要侍候好大爷”。

    牡丹应:“是”。便扶着高云广去了二楼。

    众随从被妈妈安排在一楼吃酒。

    高云广被牡丹带到二楼的清雅阁,进了门,牡丹扶着高云广在桌前坐下。

    给他倒了一杯酒道:“爷先喝点酒水润润嗓子”。

    高云广一把将牡丹抱过来坐在腿上道:“大爷的嗓子不需要润,大爷的心才需要你来滋润”。说着解开牡丹的上衣,手便伸了进去。

    牡丹羞涩的道:“大爷,在这里不合适,我们还是到床上去舒服些”。

    高云广已经来了兴致,顺从地说道:“爷依你,就在床上”。

    说完抱起牡丹,向床塌走去。把牡丹放在床上,将自己衣服脱光,又去解牡丹的裙带,这时从床帷帐后射出二根银针,一根正扎在高云广的脖子上。高云广瞬间失去了知觉,压在牡丹身上,另一根扎在牡丹的颈上,牡丹也闭上了眼睛。床帷帐后走出一个身穿紧身衣的蒙面人,迅速取走两人脖子上的银针,跳窗几息就没影了。

    高云广的随从们都在一楼吃吃喝喝,任民看天色不早了,向二楼看去,觉着这次比每次来呆的时间都长,再不回营,城门就要关了。

    便叫来妈妈道:“烦妈妈派个人去告诉我们爷,天不早了”。

    妈妈道:“这事,我们怎好去打扰”。

    任民拿出几张银票递给妈妈。妈妈接过银票为叫来了一个小丫头,告诉她一声,小丫头就去了二楼清雅阁。

    小丫头来到了清雅阁门外轻轻的扣了几下,轻声道:“大爷时间不早了。楼下的几位爷说要回去了”。

    房间里没有回应,小丫头又连续敲了几下,将声音提高了问,可是里面依然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小丫头只得下楼告诉妈妈和任民。任民总觉着哪里不对劲,便亲自上楼。

    来到清雅阁门前,敲门道:“爷,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房间里依然没有声音。

    任民又大力敲门,叫了好几下。房间内依然没有回应,任民觉着事情不好,抬脚将门踹开。只见牡丹躺在高云广身下,高云广正赤条条的趴在牡丹身上,双手抱着牡丹。任民用手去推高云广,高云广被任民推得仰倒在床上。任民伸手去摸,早已没了气息,人都硬了。将牡丹拖起来弄醒,牡丹见高云广赤条条躺在旁边一动不动,吓的哆嗦成一团。一问三不知。

    任民当时吓的冷汗涔涔。忙喊楼下人上来,妈妈也跟着来到清雅阁。当看到眼前的情景。当时就被吓的昏死过去。任民让跟来的人将百花楼里所有的人全部押在一个房间里,派人看管起来,又命人将高云广衣服穿好,派人看着。自己领两个人去主帅大营去找高振。

    耶律齐正等在客栈听消息。律古走了进来道:“王爷,成了”。

    耶律齐高兴的一拍桌子:“好。我们马上按原计划,扮成平民分头出城”。律古应:“是”。就下去吩咐去了。一刻钟以后各个城门,耶律齐的部下们扮成百姓陆续出城,分别从各个方向朝宁安县方向去了。

    高振听说幼子死的不明不白,一脚踢倒任民道:“我让你们跟着他,你们是怎么保护的,平时任他胡闹,你们也不规劝,终于出了大事”。

    任民吓的爬起来,又重新跪好,道:“都是属下看护不利,老将军要处置在下,也等査出我们爷的死因之后,属下任凭老将军处置”。

    高振老泪纵横,痛彻心飞的道:“罢了,等回来再处置你,带路,我跟你去城中”。

    立即带几十个随从向城中赶去。来到城下,城门已经关闭。

    部将向城楼的守城兵士喊道:“打开城门,大将军要进城”。

    守城兵士看到城下几十个黑衣铁骑,早都吓坏了。马上去禀告给了城门官。

    城门官赶快登上城楼,看到下面的人喊到:“高将军,有入城令牌吗”?高振突然警醒,这样带兵士闯城门,若被弹劾其罪可大可小。

    便稳稳心神道:“我有要事要见你们孙大人,请通传一声”。

    “请大将军稍等”。

    城门官说完。怕有大事,不敢耽搁。亲自去布政使衙门。天已黑了,城门官到布政使衙门时,大门紧闭,门前空无一人。无法只好去后院府邸敲开孙府大门。

    门房见来人是守城上官打扮,问明情况。进内院报给看门的婆子,婆子见是急事,也不敢怠慢,急急忙忙去了正院。

    孙成虎这两天忙着陪同朝廷派来的,,主持考试的官员,协办秋围的各项事宜,刚回到府中准备休息。见婆子来报,又忙穿上朝服出了大门,召集附近几个府吏一起同城门官去往城门。

第二十九章百花楼被封

    孙成虎随城门官来到城门楼上向下望去,看到高振及几十个随从,道:“高老将军,这么晚了,不知来此有何事”?

    高振道:“犬子在城中遇害身亡,望孙大人通融一二。让高某进城。并垦请大人帮忙查一下”。

    孙成虎心中暗惊,便朝城下高振道:“高老将军节哀,我这就命人开门,同老将军一起勘查此事”。

    扭头对城门官道:“派人将城门打开。放老将军进来”。

    城门官应一声,下去吩咐去了。

    高振在城门下等了一段时间,被凉风吹的头脑清醒许多,稳了稳急燥的心情。打马稳步走进城来。孙成虎已经下了城门楼,来到城门口。

    高振见孙成虎抱拳道:“有劳孙大人,恕老朽年老痛失幼子,不得不夜深来到城里打扰孙大人,望孙大人相帮,和我一同弄清小儿的死因”。

    孙成虎亦抱拳道:“老将军客气了。此事发生在城里,我有责任把整件事情弄清”。

    一行人来到百花楼,孙成虎派人去找仵作。

    孙成虎同高振一起进入百花楼大厅。由任民指引先来到放高云广尸体的地方,高振急步走过去掀开盖在高云广身上的布,只见高云广像睡着一样的,脸上很平静。

    高振老泪纵横,一下一下拍在高云广的脸上:“起来,你起来,别装死。快起来”。

    好像这样就能把高云广打醒过来,众人见到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样锥心之痛的场面。也跟着悲伤。

    孙成虎上前劝慰高振。道:“老将军节哀,小将军已经走了。当务之急是查出小将军的死因”。

    高振毕竟戎马半生,听闻此言,强压住悲痛站起身来道:“犬子虽然死在这不光彩的地方,望孙大人看在我年迈痛失爱子的份上,还请孙大人鼎力相助,老朽过于伤痛,只能全程旁听,一切由孙大人处理,老朽在此谢过”。

    孙成虎心中烦闷:不管好自己的儿子,在这众学子云集省城考秋围时,弄出了这种糟心的事来,京城的上官在此,弄不好会影响自己的世途。

    但面上却不露道:“在下定会竭尽全力”。

    孙成虎几人回到大堂,孙成虎和高振坐下,各自手下的人分别站在自家大人身旁。孙成虎派衙役将百花楼里的人叫来一一问询。没有一人能说出有用的线索。竟全一问三不知。又找来任民问,也只能说出,上楼踹门见到高云广死时的情况。

    命人去将整个房间检查一遍,并没发现有人从窗入内的痕迹。房间内也无异常,只有房间里墙边上有一只死了的蝎子。这时一个年近五旬的仵作背着个箱子,后面跟着个十八、九岁的徒弟走了进来。孙成虎命人领着去了放高云广尸身的房间,自己和高振坐在大堂等检验结果。

    过了半个时辰,老仵作和徒弟下楼,躬身行礼道:“仔细验看过,身上无外伤,只是颈上有一红点挤出血液验看,是蝎子的毒液至人死亡的”。孙成虎命仵作先站到一边。又叫来牡丹,让仵作验看。同样脖子上有一红点,挤出血液验看,也有少许中毒迹象,只是要比高云广少很多。

    仵作道:“是死者先中毒,好象是甩到牡丹姑娘脖子上并未扎深就跑了”。

    高振命自已的随从,快马加鞭赶回营中,把军中有名的两个军医找来验看,经检查也得出相同结论。

    这样的结果让高振简直无法面对,竟是一个毒蝎子要了他儿子的命。孙成虎又命人找来巡城的兵士和四面城门看门的兵士,均答无异常,关城门前并无可疑之人出入城门。这百花楼里无人有做案动机,这有没有嫌疑人的案子怎么审?

    孙成虎叫来高云广的随从,任民等人一一问了,高云广可有仇人,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任民等人均说,不知高云广有仇人,至于得罪人,抢那些小姑娘,小姑娘的家人算是被得罪的人,但她们大多是小户人家的女孩,不应该有这么神通广大的能力,用这样高明的我去杀人。最后一个应该是大户人家,劫她时,并没报出是有地位的人家的孩子,应该是普通富户,也没被抢着,反被她给耍了,她也没损失,更不会寻仇了。抢人的事也不能说出来,太不光彩了。任民等随从在高云广被杀时就商量了,一致认为,不可能是那些被抢的小姑娘的家属干的,不是他们干的,就没必要说,说出来他们也会罪加一等。随从吗?不听主子话不行,听了,主子犯错了,错全在于随从没规劝。还是要被罚,几人商量瞒下此事,孙成虎问时,都没对孙成虎说抢人的事。

    孙成虎看向高振道:“这个时节确实有蝎子出没,偶尔也有伤人的事,但致死的也有,却是极少。这案子不是马上就能了结的,现在又赶上秋闱考试,京中官员在此,闹大了,对你我都没好处,不如先查封百花楼,罚百花楼陪偿老将军白银万两,所有人暂时先收监等案情作进一步调查。老将军看如何”?

    高振看天就要亮了,现在城中有京城来的官员,如果不尽快压下这件事,并尽快离开,让皇上知道,自己儿子在任上去城里逛妓馆,还死在妓馆,自己有失职和管教不严之责。

    想了想无奈的道:“只好先照孙大人说的办”。命人先把高云广抬走,回头道:“你查着,我同幕僚回去后,也细细商议案情,推敲、推敲后,再同你沟通。暂时就这样吧”。

    高振只顾跟孙成虎说话,没发现任民等高云广的随从都松了一口气。竟无一人对高振说起高云广劫幸儿和几起抢人事件。出事,最先受罚的永远先是他们。大家都知道说了,可能都会受牵连,甚至有被迁怒打死的可能,没死在战场上,这样窝囊的死了,家属连抚恤金都得不到了。所有高云广随从不谋而合,三缄其口。希望最好糊涂结案。他们顶多一个监管不利,挨一顿棍棒最少能活下来。一听要抬回军营,众人争先恐后去抬人。竟是一个人被十几个人,一个挤一个共同将尸体抬出去了。

    第二天,人们发现百花楼被封了。百花楼中空无一人。有些人不明所以,议论纷纷。

    幸儿在孙府中却不知道外面发生的这些事情。一整天,同白荣说话,同惠儿玩闹,才一天的功夫惠儿只粘着幸儿,连乳母都不找了。

    这天下午,梧桐院中,白荣带着惠儿在梧桐院玩了一上午,中午在梧桐院吃过午饭。又说会儿话,惠儿已经趴在幸儿肩上睡着了。幸儿将惠儿交给乳母抱去暖阁。白老娘的困意也上来,宋玉娘服侍白老娘睡下自己也在旁边的小榻上歪着休息。

    白凤锦道:“你们年轻人白天不睡,也不觉得累,我们昨天说了一天的话就觉着有些乏了,我和你母亲也休息一下,你们姊妹两个不困就出去走走吧”。

    两人相视一笑,白荣道:“你们睡一会儿吧,我带幸儿去后花园转转”。

    从梧桐院穿过两个院落就到了后花园,秋天的花园,地上有零星的落叶。走在铺满石子的小路上,清风徐徐吹来,带来了阵阵花香,小路两边摆着五颜六色的、多个品种的菊花,争奇斗艳。

    幸儿和白荣一路走,一路聊。来到一个亭子前,幸儿道:“姐姐身子沉,、走累了吧,我们到亭子里坐着歇会儿”。

    白荣道:“和你们在一起聊天,倒不觉得累。好,我们去亭子里坐会儿”。

    亭子中间是一个石桌,周围有四个石凳。亭子四周有可以坐人的木制凭栏。石桌上放着一架古琴。幸儿扶着白荣上了亭子,白荣在凭栏上坐好,幸儿自己则坐在白荣对面的石凳上。

    看着古琴对白荣道:“我给姐姐弹琴、唱歌可好”?

    白荣笑道:“好啊,好久没听你弹琴唱歌了”。

第三十章 忘了身份

    幸儿坐在石凳上,伸出纤纤玉手拨弄琴弦。弹唱一曲《月满西楼》 ,红藕香残, 玉簟秋。 轻解罗衫, 独上兰舟。 云中谁寄锦书来, 雁子回时, 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 。一种相思 ,两处闲愁。 哦, 此情无计, 可消除 。才下眉头, 却上心头。清幽的曲调从琴弦中流出。幸儿清婉的歌喉。让人沉醉其中。

    不远处孙亭玉和小妾何婉清在花园假山处坐着赏花。美妙的歌声和婉转地音乐吸引了孙亭玉。两人从假山后走出,向亭中望去,只见幸儿犹如出水芙蓉,让人沉迷。两人不由都停住脚步。

    幸儿前世就喜欢音乐,也喜欢唱歌,周末总喜欢和同学K歌。所以见到琴就想弹。随音律又喜欢唱。本以为花园无人却不曾想假山后有人。白荣陶醉在歌声中。

    意犹未尽道:“真好听,再唱一首给我听”。

    幸儿笑道:“好,姐姐喜欢听,我就唱给姐姐听。我给姐姐唱一首欢快的”。轻动手指弹出《得意的笑》,人生本来就是一出戏,恩恩怨怨又何必太在意。名和利啊什么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船到桥头自然行。且挥挥袖莫回头,饮酒作乐是时候…快乐难找我潇洒走条条大道。

    那欢快的曲调配着幸儿俏皮可爱的演唱。白荣心情顿时随着愉悦起来。

    幸儿走到白荣面前自夸道:“我唱的好听吧”?

    白荣刮了刮幸儿的小鼻子笑道:“好听,非常好听,小疯丫头,在我面前可以这样随意,千万不要让别人听到,这得意的样子哪像个大家闺秀,大家闺秀要温婉贤淑,要笑不露齿”。

    幸儿拉着白荣的手道:“我在别人面前装着特别淑女,只在姐姐面前不用拘束。我只想让你高兴”。

    白荣怜爱的道:“好,只要没人,再我面前怎样都随你。做一个女人不容易,尤其是嫁了人,被拘在后院,是不能恣意妄为的,你这样无忧无虑的长大,嫁人后要是被约束着生活,可怎得了”。

    幸儿道:“那我就不嫁人了,在娘家过一辈子”。

    白荣无奈道:“你这孩子又胡说了”。

    何婉清看着如痴如醉的孙亭玉,心中恼怒。

    拉着孙亭玉的手道:“奶奶家的亲戚怎么能这样没教养,跑到人家花园唱这么俗气的曲子”。

    孙亭玉本想抬脚走过去,被何婉清这样一拉瞬间清醒。收回脚步,拉着何婉清朝另一方向往回走去。

    白荣和幸儿两人兀自在聊着,并未发现孙亭玉和何婉清,更不知他们已离开。

    白荣道:“我刚嫁给你姐夫的时候,他待我很好,人啊,新鲜劲一过,也就没有从前那么热络了。自从有了何姨娘,虽然表面上还和从前一样相敬如宾,但我心里清楚,他已对我没有兴趣了”。

    “姐姐在家时就是柔软性子,从来也不和人争。即然姐夫同你感情淡了,人心不在你这,也强求不来,那就不要把男人太当回事。你越在意他,他越拿你不识数。就安心守好你的孩子”。

    白荣叹口气道:“他是我的天,是我孩子的父亲。怎能说丢开就丢开,只是女人都是这样过来的,我心里难受,表面也不能露出来”。

    幸儿心道:这里的女人都是这样过的,太以男人为重,男人三妻四妾,女人还要装大度,象姐姐这样,劝也不听。我自己不能苟同。也管不了这样的社会形态。只得又道:“姐姐现在有身孕,心情愉快对孩子才好,我说得你也听不进去。那你暂时不去看,不去想有关姐夫的事。让自己心情平静养胎儿可好”?

    白荣道:“我听你的,一切为我肚子里的孩子着想。我也有些累了,不如你到我房里去,咱们躺着自在的说话。你姐夫十天半月不到我房里,你放心”。

    幸儿见她面上带着倦意道:“让丫头扶你回去歇着吧,我就不过去了,我还要在这住好几天,有话我们慢慢说”。

    白荣垦求道:“我倦了也睡不着,回去也无聊,你能开解,开解我,我心里好受些,走吧,到我屋里坐会儿吧”。

    幸儿被她央的无奈,只得扶着她,一起去了白荣的房里。

    进得屋来,幸儿扶着白荣歪在床上,自己坐在床边同白荣闲聊,白荣的两陪嫁丫头青枝、青桃,从前在白府也和幸儿很熟,一个给幸儿倒茶,一个给幸儿端来点心。

    青桃高兴的道:“表姑娘多陪奶奶说说话,在家时奶奶就和表姑娘说的来”。

    话音刚落,门外的小丫头喊到:“何姨娘来了”。

    幸儿坐直身子向外望去,只见进门来的何姨娘,年约十七、八岁,身穿淡黄撒花缎面小袄,下穿秋香色绣缠枝八幅裙。肤若凝脂。姿容出众,千娇百媚。

    何婉清走进门来,向白荣微微一礼道:“我来给奶奶问安,听说表姑娘来了,我顺便来看看”。

    白荣对幸儿道:“这是何姨娘”,又对何婉清道:“这是我表妹,幸儿”。

    何婉清又转向幸儿也微微曲膝行礼道:“这就是表姑娘呀,长得可真俊呢,我真没见过比表姑娘更好看的人儿了,我一见就喜欢的不得了”。

    幸儿轻轻点一下头表示见礼,道:“何姨娘才是倾城之貌”。

    何婉清见白荣没有让她留下来的意思,自己便找了个凳子坐下。

    白荣看着她道:“听说爷今天在家,你不侍侯爷,到我这儿有事吗”?

    何婉清柔柔的笑道:“爷每天宿在我那儿,没有时间来看奶奶。奶奶月份大了,我应该替爷多看顾奶奶些”。

    白荣淡淡的道:“你把爷侍侯好就行,我这就不劳烦你了”。

    何婉清道:“奶奶放心,爷每天都夸我侍候的好,连青桃和青枝那都好久不去了”。

    幸儿看着自夸自大的何姨娘想到:这么个蠢货,因为有个好皮囊,就被孙亭玉当宝一样天天守着。

    青枝用鼻子哼了声道:“奶奶由我和青桃侍侯就很好了,不劳姨娘时常来,你还是多侍侯侍侯爷吧,我们都不会侍候。只有你服侍的周到,爷可是离不开你的”。

    何婉清笑道:“表姑娘你可别笑话,因为我们奶奶性子柔软,就宠的丫头说话时都忘了身份”。

    幸儿不紧不慢的道:“我是外人,不懂得你们家的规矩。听你们说话。好像青枝、青桃是丫头,说话时忘了身份,这么说,你们府上姨娘就应该是主子了?我看别人家的姨娘好像都是站着,同主母说话的,而且回话时都是陪着小心。我看何姨娘的做派,倒更是像这家的少夫人,你哪里是替你家大爷看顾姐姐的,我倒觉着何姨娘是来让姐姐不好受的,说出来的话,句句在堵我姐姐的心”。

    何婉清有些恼怒的道:“听说表姑娘是商户女,商户只知道牟利,当然不知道我们这些官宦人家家里的规矩”。

    幸儿有些不客气的道:“官宦人家?说起规矩,并没有听说哪家官宦人家,允许妾室把自己当主子。在主母面前敢说三道四的。噢,对了,你是何知县的庶女,看来这样规矩应该是贵府的家风”。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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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往来介绍:
她李明月即然来到自己不熟悉的世界,那就从头学起,用自己的能力,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找一个爱自己,没有三妻四妾。什么王爷,什么公子,你们拥着你们的花红柳绿,我过我的逍遥自在。继往来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继往来,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继往来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