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八章 收拾东西,咱们回家
陆洲嗤笑一声,起身道:“徒儿,收拾东西,咱们回家。”
“那这些食材……”
陆笙看向那些小妖们手上端着的鸡鸭鱼,目光灼灼地问。
灵果不能带出去,这些肉总能带吧?
她细数了一下,鸭十只,鸡十只,鱼十只,这么多食材,买来也该花不少钱呢。
上官殿大气地甩了下袖子,“带走,通通带走,我们回人界吃。”
他头一回觉得自己住了几万年的妖界如此破,竟然连个厨房都没有,太不像样了!
“王,属下也要去人界!”
他虽是人妖结合生下的,但从小就住在妖界,对于人界的食物,他还真没尝过。
上官殿蹙眉,“你去人界了,妖界怎么办?”
幽冥忙道:“属下有个好人选。”
“哦?”
上官殿挑眉,“什么人?”
“邪染。”
“邪染不敢!”
听到自己的名字,邪染大惊。
他没想到,幽冥竟然会向妖王举荐自己。
“你就是邪染?”
上官殿微微挑眉。
“正是小人!”
邪染几乎趴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
上官殿看了眼他脚下,不禁有些疑惑,“你这修为少说也有几千年了吧?怎么还是半人半蛇状态?”
“回王,邪染可以化成人形!”
邪染回完话,蛇尾瞬间华为两条腿,身上也多了一件长袍。
“幽冥,你为何会举荐他?”
上官殿实在好奇。
幽冥性子冷淡,平时很少与妖界中的妖族交好,而且,他的手下似乎都很畏惧他。
所以,看到幽冥和他举荐别人,他还觉得挺惊讶的。
“回王,邪染是属下身边的人,善恶分明,行事果断,而且,他跟在属下身边百年,对妖界的事务也最为了解,暂时将妖界交给他管理,最好不过。”
“大人!”
邪染感动之余又觉得自己胜任不了。
“既然是幽冥看中的人,能力想必不差。”
上官殿将从幻月那边收回的妖王令交给了邪染,“这枚妖王令就暂且交给你保管了。”
“谢王和幽冥大人的信任!”
邪染原本想拒绝的话还没到嘴边,就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上官殿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那么,妖界就暂时交给你了。”
“是!”
邪染有些受宠若惊地应了一声。
“走吧,我们回……咦?人呢?”
上官殿正要同陆洲他们说话,谁知,大殿之上已经不见了陆洲一行人的身影。
甚至,连小妖端着的那些鸡鸭鱼肉也都不见了踪迹。
“这群家伙,竟然不等本尊!”
妖王殿里的小妖们只见一道黑影闪过,自家王就没了踪影。
幽冥一见,也顾不上和邪染说话,忙追了上去。
妖王殿外,陆洲和陆笙还有楚斯寒三人正在一旁站着,陆判官已不见了踪影。
见到他们,上官殿忙慢下了动作,上前轻咳一声,“怎么出来也不说一声?”
害得他还以为自己被抛下了呢。
陆洲挑眉,“里面闷,我们出来走走不行?”
“行,行!”
上官殿笑呵呵地点头。
只要不是特意将他撇下,他们爱怎么做就怎么做。
楚斯寒和陆笙相视一笑,两人唇角同时扬了扬。
第三百八十九章 母女惨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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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跟来的幽冥见到自家王的模样,一时觉得有些不忍直视。
在他的印象中,王的脸上就算挂着笑,那也绝对是邪魅的笑。
而不是眼前这个看起来有些憨厚的笑……
上官殿见只有三人,心下一时有些疑惑,“陆判官呢?他还没出来啊?”
陆洲淡声道:“冥界有事儿,他先回去了。”
“哦。”
上官殿点头表示了解。
两日之后,黄阳镇。
“还是人界好,热闹!”
人群中,上官殿负手边走边感慨。
幽冥跟在他身边,目光警惕地盯着来往的人群,似生怕他们会伤害到上官殿。
陆笙和楚斯寒都带着笠帽,默默地走在陆洲身后。
如今,另一个他们还在,若是他们就这么现身,只怕会吓到很多人。
“阿洲,我们直接去陆家食肆吗?”
回妖界将近一个月的上官殿,嘴馋得很。
“师父,你先带妖王伯伯去食肆,我和大人暂时还不能露面。”
“不能露面?”
陆洲还不知道二人用纸人和灵识做替身一事,所以,听到这话,便误以为二人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我去妖界之前,用了纸人做替身,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纸人现在应该就在食肆里帮忙。”
陆洲闻言眉头顿时紧皱,“下不为例。”
纸人替身虽然方便,但若是被人识破,那施法之人也会受到反噬,甚至有可能会因此丢了性命。
陆洲点头,“我知道了师父,我当时也是因为迫不得已才用这招的。”
陆洲颔首,“行了,那你们先回去吧。”
“再会。”
楚斯寒朝几人微微颔首,这才和陆笙离开人群。
进了胡同后,二人才开始分别。
陆笙回到陆府清洗过后,便开始睡下了,准备等纸人回来再出现。
而楚斯寒这边,他刚回到自己的院子,就发现楚云正一脸苦恼地站在屋檐下。
他的身侧,还分别笑着时逸和云霆。
云霆蹙眉,“楚兄这几日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连门都不出?”
“可不是?”时逸轻叹,“傅县令都来了好几趟了。”
傅县令?
楚斯寒微微挑眉,傅闲云找他什么事儿?
楚云一脸担忧道:“大人之前明明还好好的,可是,这几日一直待在书房里,不允许别人进去,自己也不出来,吃的东西也只吃了一点就不吃了,我担心再这样下去,大人的身体会支撑不住。”
楚斯寒淡淡一笑,他手指在虚空中捏了个诀。
书房中,原本静坐不动的“楚斯寒”,突然化作一缕红烟,从门缝中钻了出来。
云霆和时逸还有楚云三人因为担心楚斯寒,所以,并没有注意到那缕红烟正悄悄地从他们头上方飘过。
楚斯寒将灵识收回,一时间,楚府和黄阳镇最近发生的事情,也开始在他脑海中闪现。
原来,傅闲云最近找他,是因为镇上有一对母女遇害,死相极惨。
母女两的心脏和眼珠都被挖走了,尸体还被挂在门外。
傅闲云亲自去查看,这几天也一直在寻找凶手,还特地问了那对母女的左邻右舍,但所有人都说这对母女死前都没有任何动静。
只是第二天邻居路过时,发现了她们的尸体,这才报了官。
第三百九十章 刻意报复
“都聚在这里作甚?”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陷入担忧中的三人蓦然回过神。
他们抬头见到来人时,脸上是不同程度的惊讶。
“楚兄,你……你不是在里面吗?”
楚斯寒在这儿,那书房里的人是谁?
“我不过是觉得有些乏,所以才出去走走。”
楚斯寒泰然自若地走了过来,止步看着他们道:“倒是你们,没事儿聚在我书房门口作甚?”
“这,这……”
楚云往书房里看了看,又回过头看了看楚斯寒,发现衣服的颜色是对的,脸也是一样的脸,可是……
这怎么回事儿?
他转过身一把将书房推开,然后往里看了看,却见里面空无一人。
楚斯寒不动声色地挑了下眉,却什么都没说。
“大人,你……你还好吧?”
楚云总觉得哪里乖乖的,却又说不出到底是哪里怪。
“不过是有点事情,所以思考了几天,能有什么事儿?”
楚斯寒越过他们,往书房里走去。
三人面面相觑之后,也忙跟了进去。
“你这几日瞧着死气沉沉的,跟个木头似的,今日看,倒显得生气多了。”
时逸趴在桌前打量了他半晌之后,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楚兄,是不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云霆也有些疑惑。
这几日,他们见到楚斯寒的次数少之又少,有时候就算碰上面坐在一起,楚斯寒也总是沉默寡言的。
虽然,楚斯寒的性子是冷淡了些,但也不至于到和他们无话可说的地步。
他甚至都怀疑,楚斯寒这几日是不是中邪了呢。
“没什么大事儿,就是想楚府的一些陈年往事罢了。”
他抬眸看向楚云问:“表公子那边案子进展得如何了?”
楚云有些诧异。
他今早和楚斯寒提起这件案子,他却一副无动于衷的表情,他还以为楚斯寒没听进去呢。
“回大人,目前还没有找出凶手。”
楚斯寒微微颔首,倒了杯茶喝一口,又淡声问:“可有嫌疑之人?”
“嫌疑之人也没有。”
楚云沉吟道:“据说,这对母女刚搬来黄阳镇不久,母女两和附近的人都不熟,和左邻右舍也没有来往。”
“这对母女的条件如何?”
“大人指的是……?”
楚云一时间有些不明白他想指的是哪方面。
“生活条件。”
“哦!”
楚云恍然地点了下头,继续回道:“生活条件可以,不过,住那条胡同的,几乎都是不缺钱的主,谋财不太可能。”
“我去过现场。”
云霆道:“谋财不太像,值钱的几乎都还在,娘俩身上的银票也还在,看着倒像是刻意报复。”
时逸点头认同,“我也是这么觉得。”
“刻意报复?”
楚斯寒微微沉吟,旋即又问:“可查到母女两的来处?”
“查了。”
楚云道:“是从附近的花香村搬来的,那母亲姓谭,据说,她相公被一个恶女给抢了,不过,那女的却给她们母女一笔钱,之后,她们就搬到了镇上。”
楚斯寒挑眉,“会不会是那抢人的女子有意报复?”
第三百九十一章 那个“二姐”不是二姐
“傅大人也是这么怀疑的,不过,那女人死活不承认,而且,案发时,她的确就在家,她现在的丈夫能作证。”
听完楚云的话,楚斯寒微微挑眉,“或许是他们夫妻串通一气呢?”
“是有怀疑,只是,据仵作验尸之后得出的结果是,那母女两死的时间大概在酉时,而花香村的村民却说,酉时的时候,还见到那恶女和她丈夫在院子里饮酒。”
时逸沉吟着道:“会不会是买凶杀人?”
那恶女竟然能给那娘俩那么大一笔钱,能买动杀手倒也没什么好惊讶的吧?
楚云颔首,“傅大人目前就是怀疑这个原因,所以才迟迟没有放那夫妻两离开。”
此案疑点重重,所以傅闲云才会多次过来找楚斯寒。
只是那时候他没在,灵识又有些呆头呆脑的,还不如陆笙的纸人机灵。
楚斯寒起身,看着三人道:“走吧,去衙门一趟。”
————
陆笙醒来的时候,天还微微亮着。
乍一看到床头站着个“人”时,吓得她一个弹坐起身。
等看清面容时,才微微松了口气。
她床头坐的,正是她用来做替身的纸人。
此刻,已经恢复成了纸人的模样。
陆笙将灯点上,手指点在纸人的眉间,只听一阵嬉笑在房间里回荡,紧接着,那纸人修炼灰化,最后化成一道金光,钻入陆笙的眉宇间。
理清完纸人这几日的记忆,陆笙才躺会榻上。
“叩叩——”
“二姐,大哥叫你起来吃晚饭了。”
就在随着敲门声响起,陆桨奶声奶气的声音也传了进来。
陆笙笑着起身,上前将门打开。
陆桨和陆欣正站在她门外,见她开门,忙仰着脑袋对她笑。
“二姐,你总算回来了!”
陆欣拉着陆笙的手,委屈地开口。
陆笙微微挑眉,“二姐不是一直在吗?”
“不一样!”
陆欣嘟着嘴摇头,“那个明明就不是二姐。”
“哦?”
陆笙诧异,“欣欣从哪儿看出来那不是二姐的?”
“二姐别介意,妹妹这是糊涂了。”
陆桨道:“她这几日见到你,还直说你不是真的二姐,吓得舅舅还以为她中邪了呢。”
“本来就不是!”
陆欣很是委屈。
陆笙勉强笑了笑,她蹲下身子,看向陆欣好奇地问:“欣欣怎么会这么说?”
陆欣搂着她的脖子,附在她耳边小声解释道:“二姐的手温温热热的,那个人的手冷冰冰的,还很软,像没有骨头似的,根本就不是二姐。”
陆笙真是没想到,陆欣小小年纪的,竟然这么细心。
“冬天冷,二姐的手冰也很正常,你怎么总是疑神疑鬼的?”
“呀?”
陆笙惊讶,“咱们阿桨竟然会用成语了?”
“嘿嘿——”
陆桨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这几日一直在跟大哥读书,我和大哥说了妹妹的情况,大哥就说,妹妹这行为叫疑神疑鬼。”
陆笙轻笑,点了下他的鼻尖道:“学东西还挺快!”
被夸奖的陆桨露出了腼腆的笑容。
“二姐二姐,我饿了!”
见自家真的“二姐”回来,陆欣大喜,也把之前的事儿给忘了。
第三百九十二章 其实我姓上官
见话题终于转移的陆笙,心微微松了口气。
她一把抱起陆欣,一手牵着陆桨,朝前院走去。
此刻,前院的大堂中,桌前已经坐满了人。
陆洲和上官殿也在其中,除二人和陆何两家的人之外,还有一脸忐忑的幽冥。
他向来都在服侍着上官殿,此时突然和他坐在一张桌子上用膳,多少有点拘谨。
“娃儿们来了!”
正坐在桌上等饭菜上桌的上官殿一看到三人进门,眼睛霎时一亮。
陆然目光落在陆笙红润的脸上,双眸中多了些许疑惑。
这几日的陆笙,脸上好像一点血色都没有,说话时明明在笑,可双眸好似有些呆滞,而且唇色总是透着一股苍白。
而眼前的陆笙,却双颊唇色皆红润,双眸灵动。
和今早见时相比,似乎一下子精神了不少,人看起来也多了几分生气。
“坐这儿吧。”
陆洲指了指自己旁边的位置。
陆笙入座之后,把陆欣放到隔壁椅子,陆桨则走到陆然身边落座。
“我去把菜端来!”
见陆然起身,幽冥也赶忙起身道:“陆公子,我去帮您。”
他一时间还没有缕清陆家和陆洲之间是什么关系,他只知道,陆笙是陆洲的闺女,至于陆洲和陆然几人是什么关系,他还真不知。
不过,看他们都姓陆,所以,幽冥对陆然也格外尊敬。
何来笑道:“天惜兄,您回去坐吧,我和小然去就成。”
幽冥和几人介绍自己时,并未表明自己的身份,而是用了自己母亲给自己取的名字。
“是啊,天惜公子,您坐着吧。”
何勤也道:“他们俩去就成,我堂哥还在厨房里,三个人够了。”
“那……”
幽冥小心翼翼地看向妖王,却见他压根儿就没看自己,而是在逗陆欣玩儿。
“幽……天惜公子,您坐着吧。”
陆笙一时忘记,“幽冥大人”差点脱口而出,好在最后及时反应过来。
幽冥点了点头,再次小心翼翼地坐回自己的位置。
在妖界出了名黑脸的幽冥,在这里却一惊一乍的,看着着实有点好笑。
陆然和何来二人,一人端着一屉的菜走了过来。
何章则端着一锅饭跟在身后。
上官殿一闻到菜香味,忙站起身,帮忙布菜。
幽冥看着满桌的佳肴,再闻那香味,一时间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他今天和陆洲还有上官殿去了食肆,但却没有动筷子,也没有吃别的,只是呆坐在那里看着二人大吃特吃。
“这道菜叫什么?”
上官殿指着一道菜好奇地问。
“梅菜扣肉,尧大人您尝尝。”
何来热情地给上官殿夹了一块。
“尧大人?”
幽冥微愣,狐疑地看着何来。
“咳——那个……其实,我姓上官。”
上官殿很是不好意思地跟着大家解释。
“上官?您是上官县令的亲戚吗?”何来好奇地问。
“上官县令?”
上官殿看向陆洲,一脸茫然,“那是什么人?”
他听都没听过。
这黄阳镇的县令,不是楚斯寒的表哥傅闲云吗?这上官县令又是个什么人?
第三百九十三章 你会怕她都不可能会怕
“并非什么大人物。”
陆洲声音淡然地回了一句。
陆洲说不是大人物,那一定不是大人物。
何来却也了解,上官殿和上官府并没有什么关系。
“天惜公子,您也尝一块梅菜扣肉吧。”
何来给幽冥也夹了一片梅菜扣肉。
那扣肉已经炖软,放进嘴里几乎入口即化。
陆笙给两个小娃也各夹一片,然后又给自己夹了一片。
眼看着碗中只剩下最后三片,上官殿眼睛不由大睁。
幽冥第一吃人间的食物,几乎第一口就已迷上。
他终于明白,为何上官殿如此迷恋人间的食物了。
比起吃妖界的生肉,人界煮熟的食物确实更美味。
幽冥伸出筷子想要去再夹一片扣肉,但在看到上官殿瞪过来的眼神时,吓得他赶忙移开筷子,夹了离自己最近的鸡肉。
饭毕,陆笙送陆桨和陆欣回内院刚回来,就听何来跟陆洲一行人道:“那胡同就在我们学院旁边,听附近的人说,可吓人了。”
“什么吓人?”
陆笙在陆洲身侧入座,疑惑地看向何来。
何来摆了摆手,“唉,你一个姑娘家还是不听为好,舅舅怕你半夜睡不着。”
陆然淡声道:“你会怕她都不可能会怕。”
对于自家妹妹的胆子,陆然那是越来越理解。
“小笙胆子这么大啊?”
何来惊讶,他当初听人提起时,吓得半夜不敢一个人睡,还跑到何勤哪里去蹭床呢。
“所以,到底是什么事儿啊?”
陆笙很是好奇。
何勤解释道:“说的是最近镇上被杀害的一对母女。”
陆笙淡定地点了下头,随口问道:“凶手找到了吗?”
陆然低声道:“怀疑是那母亲前夫的现妻所杀,只是,却有证据证明,那对母女死时,那女子当时在村里。”
这些他也是听余阳和木言无意中提起的。
“那凶手也真是够狠的,把人家母女的心脏都挖了,眼睛也给剜掉了,还把人家尸体挂在大门外,简直太残忍了!”
说到这儿,何来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当时虽然没在现场,但听亲眼目睹的人提起时,心总是不自觉地犯怵。
何来本以为,自己描述了当时的情景,在场的人都会被吓到。
哪里知道,他们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陆洲和上官殿,还有幽冥三人面不改色也就罢了。
怎么连陆笙都一脸平静?不,她好歹蹙了下眉,至少比其他人强了些许……
陆笙沉吟道:“如此残忍的手段,那凶手不是个变态,那就是有意而为之。”
“小笙是说,那凶手和这对母女有仇?”
何勤随口问了一句。
陆笙拿起桌上一个苹果,在肩膀上擦了两下,点头道:“这两个猜测各半,不过,我更倾向于后者。”
如果只是个变态杀人狂,为何只单单杀了那对母女?
下手如此狠,对方一定是恨死了这对母女。
何勤低声道:“听说,那女儿才只有五岁,怪可怜的。”
“才五岁?”
陆笙惊讶,一个五岁的小姑娘,不至于让人恨到如此地步吧?
还是说,那凶手将对那母亲的恨也一并转移到那小女娃身上?
第三百九十四章 被发现了
“这种小事儿,让你师父或楚斯寒去案发现场走一趟,答案不就出来了吗?”
上官殿翘着二郎腿,不以为然地开口。
叫楚斯寒,甚至都不用去案发现场就能知道答案,只是,这么点小事儿,哪里用得上这两尊大佛?
“我一会儿自己去一趟就行,就不劳烦师父和大人了。”
听着上官殿和陆笙淡然的对话,何来只觉得这个世界玄幻了。
上官殿也就罢了,自家小外甥女儿一个姑娘家,听到那对母女的死法不害怕也就算了,竟然还说一会儿要去走一趟?
这确定是正常人吗?
他白天听着都觉得毛骨悚然,解决,陆笙竟然想大晚上的去案发现场!
陆然说的对,他害怕陆笙都不会害怕……
“这么晚出去,会不会不安全?”
何章和何勤虽然什么都没说,不过心下也甚是佩服陆笙的胆量。
陆洲淡笑着道:“放心,在黄阳镇,没人能伤得了她。”
有他在这儿坐镇,谁敢伤他闺女?
“要不,一会儿让幽冥陪你走一趟吧。”
上官殿提议。
“幽冥是什么人?”陆然好奇。
幽冥闻言,忙解释道:“幽冥是在下的小名。”
“哦!”
陆然了然地点了点头。
何来闻言,忙道:“有天惜兄陪着去,那再好不过了!”
谁知,陆笙却直接摇头拒绝了。
“我自己去就成。”
她看向何来道:“小堂舅,一会儿你把地址告知我。”
“这……真的不需要天惜兄陪你去吗?”
何来小声地确认一下。
陆笙摇头,“不用。”
“那成吧。”
何来无奈一叹,将案发现场的地址告诉了她。
陆笙微微颔首,起身道:“我先走了,你们慢聊。”
“真的要去吗?”
何来再次发问。
陆笙勾唇一笑,眸中闪过一抹邪恶,“既然小堂舅这么不放心,要不,您跟我一起去吧。”
何来一听,吓得连连摆手,“不用了不用了,呵呵——”
陆笙淡淡一笑,转身走出了门。
她回屋换了身夜行衣,然后直接离开了陆府。
踩在街道的屋檐上,陆笙顺着何来给的地址大步朝前飞奔着。
冷风还在呼呼地刮着,寒意几乎袭进人的骨子中。
陆笙从屋檐上跳了下来,然后放轻脚步往前走。
然而,她走了没多久,就见不远处有火光。
没一会儿,就见几个衙役拿着火把往这边走来。
看样子,应该是守在案发现场的衙役们。
“斯寒,如何?”
陆笙刚翻墙进院子,就听到傅闲云的声音。
她微微挑眉。
没想到,楚斯寒竟然也得到了消息,而且还亲自来了。
“的确是被人所杀。”
楚斯寒看过案发现场之后,淡声开口。
陆笙环顾了四周,见这里确实没有其他的问题,应该不是灵异事件。
“谁在哪儿?”
站在最外边的云霆忽然喊了一声。
众人纷纷朝陆笙这个方向望过来。
楚云和王捕头几乎下意识就拔剑跑了过来。
正蹲在竹林后躲藏的陆笙身子一顿,一时间不知该走出去,还是直接逃走。
第三百九十五章 问题似乎不小
寒光掠过,两把长剑齐齐指向蹲在竹林后的陆笙。
与此同时,拿着火把的衙役们也纷纷围了上来。
正犹豫着要不要逃走的陆笙心下一叹。
看这样子,她现在要逃,似乎也晚了。
“你是什么人?”
楚云眯着眼冷声询问。
他总觉得这黑衣人的身形看着有些熟悉。
王捕头也有这种感觉,所以,才没有在第一时间动手。
陆笙站起身,将幂篱解下,看着楚云笑和王捕头眯眯道:“楚护卫,王捕头,好久不见啊!”
“陆姑娘!”
二人震惊。
站在不远处的几人听后,除了楚斯寒,其他人都难免觉得有些失望。
还以为抓到了凶手,结果,对方竟然是自己人。
“您怎么在这儿?”
楚云将长剑收回鞘中,好奇地问。
陆笙耸了耸肩,无奈地解释道:“我听人说这里发生了命案,所以想进来看看,没想到,云公子耳力这般好,我刚进来,他就听出来了。”
云霆微微一笑,“我靠的近。”
“大半夜的不休息,怎么跑到这儿来?”
楚斯寒解下自己的披风走了过来,边替她披上边低声问。
陆笙道:“就是想过来看看,是不是有什么问题,现在看来,问题似乎不小。”
是鬼还好说,是人就有些难找了。
傅闲云轻叹,“之前没注意,今日才听仵作说,她们的舌头也被割断了。”
“舌头也被割了?”
陆笙蹙眉,“这就有些难办了。”
被割了舌头的鬼,还怎么说话?
陆笙看向楚斯寒,低声问:“有办法吗?”
楚斯寒微微摇头,“问过了,不识字。”
几人不知道二人在说什么不过,想来应该是在说这对母女的事。
“陆姑娘,连你也没办法吗?”时逸上前问。
陆笙摇了摇头,“她们舌头被割,不能说话,字也不认识。”
这人生前缺什么,死后做鬼也会缺什么。
除非头七过后,他们亲自回来将缺失的东西找回。
傅闲云表情凝重地道:“这凶手手段如此狠辣,若是仇杀也就罢了,万一是个以杀人为乐的魔头,那只怕还会有人遇害,不找出来,百姓的心只恐难安。”
王捕头上前作揖,信誓旦旦地道:“大人放心,我等一定会将凶手找出来的!”
傅闲云微微点头,面上却依旧忧心忡忡。
楚斯寒淡声道:“带我去见那对夫妻。”
也许,从他们身上,能找出意想不到的线索也不一定。
“好。”
傅闲云点头,他让王捕头在此守着,他则带楚斯寒和陆笙一行人回衙门。
陆笙从正门走出来的时候,正巧看到两只鬼正蜷缩在门口,脸上因为过于惊恐而显得有几分狰狞。
陆笙侧头,低声问楚斯寒:“大人,要把她们带上吗?”
楚斯寒微微蹙眉,似乎很不满意她对自己的称呼,不过这次却没有去矫正,而是微微点头。
陆笙闻言,忙拿出收魂符,将母女二人的灵魂都收入符中。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出谭家,隔壁大门突然被打开,一颗小脑袋探了出来。
第三百九十六章 蔡雪
“小弟弟,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站在最靠边的时逸止步,挑眉看着那小男娃问。
那小男娃摇头,“啊——啊啊!”
竟是个哑巴。
时逸淡淡一笑,“时候不晚了,外边危险,赶紧回去睡吧。”
“呃呃!”
那小男娃点了点头,似受到了什么惊吓般,慌忙把门关上。
陆笙目光落在这家的大门上,发现最上边挂着“澄府”二字的门匾。
“走吧。”
楚斯寒也特意看了门匾一眼,然后搂着陆笙和众人一起出了胡同。
————
监狱。
一女子趴在围栏上,对着门外狱卒大喊:“我都说了,人不是我们杀的,衙门也不带这样冤枉人啊!”
陆笙一行人进来时,发现牢房中还有一名男子,应该就是那位死去母亲的前夫。
“大人,大人你们来的正好!”
那女子伸出手,想要抓住傅闲云,却因为手太短而没法抓到。
女子身材肥肿,大饼脸,一双眼睛很细小,脸上皆是油,在烛光的照耀下,还泛着光。
不过,穿着和头上的珠钗瞧着似乎都很不便宜。
这种面料陆笙曾买过,要十两银子一匹,普通的村民一般都舍不得买。
还有那头上插满的珠钗,若拿去变卖,只怕能卖上百两。
难怪能如此大手笔地将那谭氏的丈夫“买”过来。
傅闲云面无表情地道:“是不是你们,得等找到凶手才知道。”
“哎哟——”
那女子瘫坐在地,拍打着围栏哭喊道:“我这什么命啊,人明明不是我杀的,为何要让我来遭这罪啊?!”
蔡雪是花香村地主的女儿,父母死后给她留下一笔不菲的财产。
谭氏一家是从外镇搬来花香村的,来花香村不过三年。
蔡雪因为相貌丑陋,性格又蛮横,曾嫁过人,不过,丈夫没多久就死了,之后便回到了娘家住。
自从见到谭氏丈夫的第一眼,她就对他一见钟情。
后得知谭氏的丈夫是上门女婿,便明里暗里地勾着他。
只可惜,谭氏家境不错,人长得又好看,她丈夫对她甚是疼爱,所以,对于蔡雪有意无意的撩拨,他大多时候都视而不见。
蔡雪一气之下,便开始对谭氏一家施加压力,收他们家的佃租比别人的多两倍。
起初谭氏一家还能忍着。后面蔡雪却变本加厉,将佃租直接升到了四倍。
为了能种东西,谭氏虽然气愤,却还是咬牙把佃租交了。
只是后来,谭氏的母亲突然重病,请了大夫来看,说是亏血症,要贵养。
这每天不是人参就是各种名贵的补药,没多久,这谭家的财库很快就见底了。
蔡雪得知这个消息后甚是得意,然后私下里找了谭氏,让她把丈夫让给她,她会给她一笔钱,让她继续医治她的母亲。
谭氏起初是拒绝的,直到家里没了钱,母亲的病却依旧不见好转,在忠孝之间,她最后选择了孝,把丈夫让给了蔡雪。
这事儿被丈夫得知后,两人就此大吵一架,之后,丈夫心灰意冷之下,便直接跟着蔡雪回了蔡府。
第三百九十七章 人已经死了
谭氏的母亲得知此事后,又气又愧,当天趁着谭氏做饭之时,就直接撞墙自尽了。
谭氏一夜之间,失去了丈夫,又失去了母亲,一时间悲痛欲绝。
本打算跟着母亲一道去,可是,见女儿还小,便只好强撑着度过了。
将母亲的后事安顿好之后,她便带着女儿,拿着蔡雪给的那一大笔钱,在镇上买了房子,然后住在镇上。
只是好景不长,母女两搬到镇上不过半月,就遇害了。
蔡雪得知这个消息后,也甚是震惊。
她虽然蛮横,但却从未想过要杀人的。
“她不是凶手。”
陆笙淡观察了蔡雪半晌,忽然淡声开口。
除了楚斯寒,一旁的几人都微微一怔。
蔡雪却眼睛大亮,看着陆笙的眼神好似看到了救星。
她跪坐起身,对着陆笙嗑了个头,“姑娘,我真的不是凶手,求求您替我向大人求情,放了我们吧!”
陆笙淡淡一笑,却将目光放在蔡雪身后背靠着他们躺着的男子身上,淡声道:“他才是凶手。”
原来,进牢房时,陆笙已悄然将母女二人的灵魂从符中放了出来。
她们看到男子之后,先是一悲,旋即大怒。
然后和陆笙指着那男子呜呜直叫。
陆笙觉得好奇,便问她们,这人是不是就是杀他们的凶手。
母女二人听后,顿时激动地连连点头。
蔡雪一愣,正欲替男子辩解,谁知,楚斯寒突然冒出的话,却让她当场愣住。
“只可惜,人已经死了。”
“死了?”
傅闲云惊讶,“今早还好好的,怎么可能会死?”
楚斯寒淡声道:“刚死没多久。”
“来人,开门。”
傅闲云赶紧让牢头过来开门。
门开之后,牢头带着狱卒进去查看,却发现,男子是用被子将自己活活捂死的。
如此狠人,难怪连自己的女儿都舍得那般对待了。
“死了?”
蔡雪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顿时扑上前愣愣地道:“不会的,他方才明明还在同我说话,怎么会死了呢?他一定只是睡着了而已!”
话虽这么说,她却颤颤巍巍地将自己的手指伸到男子的鼻下。
“啊——”
她吓得瘫坐在地,一张脸白得有些吓人。
陆笙看了那男子一眼,发现男子大概二十五六,眉眼生得极其俊雅,看着像是个很温柔的人。
傅闲云轻叹,“凶手畏罪自杀,这案子也不用查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蔡雪眼神呆滞,嘴里一直重复着一句话。
楚斯寒看着她淡声道:“他们一家虽然不是你亲手所杀,但却皆因你而死。”
“不,不是我!不是我!”
蔡雪惶恐地摇了摇头,“不是我,我没有杀人!”
“你为了得到澄海,收谭家的租,比其他的村民高了几倍,后又在谭氏母亲重病之时,逼她放弃丈夫,她的母亲因为愧疚撞墙自杀,澄海则以为妻子为了钱抛弃自己,这才对自己的妻女下毒手,而后才自己自杀。”
楚斯寒面无表情地直视着她问:“你说,他们这一家子又哪一个不是因你而死?”
第三百九十八章 有古怪
蔡雪被楚斯寒的话堵得哑口无言。
仔细一想,事情确实如楚斯寒所说。
这谭家最后一个不剩,似乎都是她害的。
虽然她不是直接的凶手,却比直接的凶手还可恶。
“唔——”
蔡雪忽然觉得胸口一阵绞痛,她捂着凶手,一口黑血直接喷了出来。
“哈!”
看着那黑血,她吓得朝后爬开。
陆笙看了那血水一眼,好心提醒道:“你中毒了。”
蔡雪只觉得脑袋“轰”的一声巨响,之后便陷入了空白。
“我中毒了?我怎么会中毒呢?我不可能中毒的!”
她的食物都是自己身边的丫鬟在掌管,那丫鬟跟了她十几年,若是想要害她,不可能等到现在。
唯一的可能就是,澄海给她下的毒。
难怪!
难怪后来他对她几乎到了有求必应的程度,原来,这就是他讨好自己的目的!
她连连摇头,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下场。
本以为澄海是被她的痴心所感动,却不想,竟然是拉着她一起下地府!
楚斯寒淡声道:“毒已深入骨髓,回去之后,好好安排自己的后世吧。”
一切由天定,种什么因结什么果。
蔡雪会有今日的下场,全是她自找的。
傅闲云轻叹一声,让人找个地儿把澄海和妻女二人葬在一起。
至于蔡雪,则被人送回了花香村。
据说,蔡雪死后,她的家产被亲戚抢夺,就屋子也被霸占,而蔡雪,却连个像样的墓都没人盖,只被潦草地埋在花香村的后山。
对于这种结果,曾被她欺压过的村民们都觉得痛快不已。
当然,这都是之后的事情了。
第二日,这件案子的真相被放出去后,众人都忍不住唏嘘。
不过,这案子却还有一个疑点。
仵作曾说,母女二人死的时间大概是酉时,可村民们却说,那时候澄海还在蔡府的院子里和蔡雪饮酒。
从镇上到花香村虽然不久,但也需要一定的时间。
既然澄海是凶手,那配蔡雪饮酒的人又是谁?
除非澄海有分身术,否则,这事说不通。
陆笙微微蹙眉,脑海中突然想起了胡同里那小哑巴家也姓澄。
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陆姑娘在想什么?”
时逸见她从衙门出来之后就陷入了沉默,不禁有些好奇。
陆笙摇头,“没什么,只是有点事情想不明白。”
“哪里想不明白?”楚斯寒低声问。
陆笙沉吟着道:“仵作说,那母女两的遇害时间大概是在酉时,可稻花香的村民们却都说,那时候澄海和蔡雪在饮酒,你们不觉得这其中有古怪吗?”
“我也觉得这事有些奇怪。”云霆低声道:“若真如村民们所说,那当时在和那个蔡雪饮酒之人是谁?”
他并不觉得楚斯寒会判错案,楚斯寒判的案几乎都没有失误过。
时逸蹙眉,“一个村民说见到他也就罢了,那么多村民都说瞧见了,总不会有假吧?”
楚云听到这儿,突然开口道:“属下曾和王捕头去过那蔡府,那蔡府面积不小,且外边砌有两人高的围墙。”
第三百九十九章 为何不唤我名字?
几人身旁不时有行人路过,众人都在低声议论着母女二人的命案,有事不关己的,有恐惧的,也有惋惜的。
陆笙和楚斯寒一行人都没什么反应。
直到听见楚云的话,众人这才反应过来。
陆笙脚步一顿,侧头看向楚云,“那蔡府时常开门?”
楚云摇头,“应该不是,案发期间,我和王捕头曾去过两三趟,回回都是大门紧闭。”
陆笙淡淡一笑,“若真如此,那就是澄海是故意开着院门,让村民们看到他的。”
“即便如此,那也还是说不通啊!”
时逸挠了挠后耳,依旧不解地道:“那酉时澄海不还是在蔡府吗?”
陆笙看向几人道:“你们先回,我有事儿先离开一会儿。”
她想去确认一下,事情是不是她想的那样。
若是,那一切就能说得通了。
“我陪你去。”
楚斯寒一听便知道,她和自己怀疑的差不多。
“好!”
“大人,属下要跟着您吗?”楚云问。
“不必了,你先送两位公子回千叶客栈。”
楚云颔首,“是!”
“欸,你们要去的是什么地方?我们不能跟着去吗?”
说来实在郁闷,时逸觉得自己的运气太差了。
来了黄阳镇也有段时日,可却连余明月的影子都没见着。
他最近心里正闷着,这才想着跟楚斯寒一起出来调查此案。
现在,惑都还没解,他压根儿就不想回客栈。
云霆最近因为傅思思在疏离他,成天都沉着一张脸,在客栈不是站在窗前发呆,就是坐在桌前喝酒,也就出门时偶尔笑一笑。
让他回去跟这个闷葫芦继续呆着,他只怕要疯。
“去一个地方。”
陆笙神秘一笑,“一会儿回来会把真相告知你们的,快回去吧。”
“那可说好了,找到真相之后,记得到客栈找我们!”
时逸话音刚落,陆笙和楚斯寒二人的身影已经混入人群中。
陆笙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像是在回应时逸的话。
云霆看向时逸,“你先回去,我先到附近走走。”
他打听到傅思思今日会上街,所以,他想到处走走,看能不能和她碰上。
“时公子,要不,我先送您回客栈?”楚云小声提议。
“不必了。”
时逸笑道:“楚护卫先走吧,我想散散心。”
“哦。”
楚云闻言,也不反驳,直接点头应下了。
时逸打开折扇,慢悠悠地晃入人群中。
然而,他却看到,一辆马车正缓缓从他身侧驶过。
一阵风吹过,掀开了车帘,露出余明月那张甜美的小脸。
————
陆笙和楚斯寒走进胡同,最后停在“澄府”面前。
两人相视一眼,同时点头。
“大人,你要吗?”
陆笙拿出两张隐身符,看着楚斯寒低声问。
楚斯寒没有第一时间接过,而是蹙眉看着她。
“我的名字是不是很难听?”
许久,他突然问了这么一句话。
陆笙眨了眨眼,摇头道:“没有啊,大人为何这般问?”
楚斯寒虽然不是最好听,但也是不差的。
楚斯寒微微挑眉,“那你为何总是不唤我的名字?”
第四百章 一个人也没有
胡同口吹来一阵寒风,陆笙手中的隐身符差点被风卷走,好在她反应及时,立即将符握紧。
她轻咳一声,解释道:“也不是不想唤大人的名字,只是习惯这东西一时有些难改。”
她喊了好几个的“大人”,一时间的确改不了口。
“罢了。”
楚斯寒轻叹。
能让小姑娘从“您”变成了“你”,已经算是进步了。
“只要心里有彼此,什么称谓都不重要。”
陆笙小声嘀咕一句,本以为楚斯寒听不见,没想到,他眼睛蓦然一亮,薄唇也不自觉地勾了勾。
“隐身符。”
陆笙再次将隐身符递过去。
楚斯寒这次没再犹豫,而是直接伸手接过,然后贴在自己的身上。
二人翻墙进入澄府时,发现院子里静悄悄的。
“阿娘,阿爹去哪儿了?怎么急匆匆的?”
忽然,一个小儿的声音穿了过来。
陆笙和楚斯寒相视一眼,二人顺着声音的方向走了过去。
发现院子里坐着一对母子,那母亲正在刺绣,儿子正坐在一旁,聋拉着脑袋,心情似乎不大好。
二人身后还站着一名丫鬟,那丫鬟此刻正微笑着看着那母亲刺绣。
仔细一看,那儿子正是昨晚开门的小哑巴。
原来,他昨晚都是装的。
“你阿爹有事儿要做,咱们就在家里等他回来。”
那母亲将手中的针线递给了丫鬟,她则轻摸着儿子脑袋笑着解释。
“阿爹不是说最近危险,不能随便出门,让昊儿见到生人必须装哑巴吗?”
小儿小小的脸上布满了疑惑。
“你阿爹是大人,大人出门没事儿,你是小孩儿,万一遇上人贩子,把你给抓走,卖到别出去,那可怎么办?”
妇人生得不是很美,却有一张慈祥的脸,尤其是笑起来时,会让人莫名地感到亲切。
“夫人,老爷似乎落了东西在屋里。”
刚拿针线回去放的丫鬟,提着个篮子走了出来。
“哦?”
妇人伸手接过篮子掀开,发现里面有一瓶酒,还有一叠包子,五个苹果,以及一对蜡烛,还有一叠纸钱。
“他怎么把这些给忘了?”
妇人轻叹,她将白布盖了回去,“他应该一会儿就回来了。”
她话音刚落,门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瞧我说什么来着?”妇人淡淡一笑,“小英,你去开门。”
“是!”
小英笑着应承,然后大步去开门。
然而,门外一片空荡荡的,一股冷风忽然灌了进来。
小英心下一跳,双眸中隐隐能瞧见几分惶恐。
她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去,却发现,胡同两边都空空如也,一个人都没有。
想起隔壁的事儿,吓得她慌忙将门锁上。
“老爷人呢?”
见她一个人回来,妇人有些疑惑。
“夫人,这外边一个人都没有!”
小英说话时,声音有些许的发颤。
妇人听后,却淡淡一笑,“定然是哪个孩子的恶作剧,再等等吧。”
陆笙和楚斯寒面面相觑,两人同时看向小英身后。
却发现,她身后站着一个“人”,看面容,正是昨日刚刚死去的澄海。
第四百零一章 澄海
发现二人看过来,澄海也面无表情地望着二人。
“你们是谁?为何会出现在这儿?”
他眉头紧蹙,看着二人冷声询问。
陆笙见他如此,忽然想起澄海死去未满三天,还不知自己已经死去。
这人死去三天才知自己已死,七天才能回家。
见二人没有回话,澄海蹙了蹙眉。
他蹲在澄昊旁边,勉强扬起一丝笑容,问道:“昊儿,你爹呢?”
见澄昊也没有理他,他忙又看向澄夫人,“嫂子,我哥呢?”
谁知,澄夫人却只顾着和澄昊说话,好像没听到他说话一般。
澄海蹙了蹙眉。
他以为是自己之前的主意惹怒了澄夫人,忙低着头道歉:“嫂子,我知道我的提议很自私,甚至还把大哥骗了,可是,我说过,所有的罪过皆由我来承担,你若是怨我恨我,你只管骂,用不着这般无视我。”
他这话,总算是解开了楚斯寒和陆笙二人心中的疑惑。
原来,这二人竟是兄弟!
而且,很有可能是孪生兄弟。
“嫂子,你能告诉我,我哥他去哪儿了吗?”
“我杀了谭娘和小蝶。”
“她们将我卖给蔡雪那个丑女人,任她折磨,她们拿着钱到镇上享福,她们该死!”
澄海自己念念叨叨着,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表情有些狰狞。
“俗话说,虎毒不食子,谭氏的决定,又关你女儿什么事儿?她才五岁大,能懂什么?”
陆笙听着只觉得澄海这人有些不正常。
“你懂什么?”
澄海蓦然起身,表情癫狂地道:“她们拿着我的卖身钱享福,就该遭到如此下场。”
陆笙冷笑,面无表情地道:“把自己的女儿剜心剜眼,然后再将尸体挂在大门外,试问,哪个正常的父亲会这么做?”
“我不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澄海忽然蹲下身子,双手捂着耳朵,颤颤巍巍地道:“要不是她看见我杀了谭娘想去喊人,我也不会如此对她!”
他向来是最疼爱自己女儿的,当时也没想下杀手。
可是,他当时害怕事情暴露,又一时失去理智,觉得妻子背叛他也就算了,连女儿也背叛他,一怒之下,便用杀死谭娘的方式,将自己的女儿也杀了。
他骗澄湖说自己有事要做,但蔡雪看他很紧,所以,让澄湖假装自己去和蔡雪喝酒,还说自己很快就会赶回来。
澄湖起初不愿意,不过,他却跪地求他,说蔡雪逼走了自己的妻女,他想要过来看妻女是否过得好,看完一眼就回去。
澄湖从小就事事顺着他,长大之后也甚是疼他,见他如此,也只好应下,答应替他去和蔡雪逢场作戏。
后来,谭娘和小蝶被害一时传了出来,澄湖忽然找上他质问。
在杀死妻女之后,他的心也跟着死了,所以,在澄湖的逼问之外,他也丝毫不隐瞒地将实情告知了澄湖。
澄湖大怒,大揍了他一顿后,便气呼呼地离开了。
后来没过多久,衙役就来了,他们不仅怀疑自己,连蔡雪也一起怀疑上了。
这是他意料之中的惊喜。
他之前就曾多次给蔡雪吃一定分量的砒霜,蔡雪迟早是要死的。
但能让她同自己一起吃牢狱之灾,那是再好不过了。
第四百零二章 帮凶(四更合一)
陆笙还想说什么,院子里却又一次传来敲门声。
“这次一定是老爷回来了。”
澄夫人看向小英道:“快去开门吧。”
小英起初还有些害怕,毕竟,隔壁刚发生过命案,而且,还是熟悉的人。
可是,在听澄夫人说可能是附近孩子的恶作剧后,心里的恐惧也微微放松了些。
这次,小英过去开门后,不再是一个人回来。
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个澄海一模一样的男子。
小英笑着道:“夫人猜的没错,是老爷回来了!”
“爹!”
澄昊飞扑过去,笑着抱住澄湖的大腿。
“老爷回来了!”
澄夫人起身,笑望着父子二人。
澄湖一把将儿子抱起,走到澄夫人面前,“忘了拿东西。”
“是不是这东西?”
澄夫人提了提手中的篮子,脸上挂着恬静的笑容。
“嗯。”
澄湖点头。
“大哥……”
澄海见澄湖“无视”自己,心下有些不舒服。
他这么大一个人站在这儿,怎么都不理他呢?
“唉——”
澄夫人幽幽一叹,“小叔也太冲动了,说到底,就算谭娘做的再过,他也不该连小蝶也一起……”
说到这儿,澄夫人原本清澈的眸子瞬间氤氲着红意。
“所以,他会有今日的下场,是他罪有应得。”
澄湖脸上并无悲意,更多的,像是沉默。
“大哥,你在说什么?什么下场?”
澄海一脸懵逼。
他们到底在说什么?自己不是在这儿吗?
“拿了东西就赶紧去吧,顺便到街上去多买几叠纸钱,给小蝶也烧一些。”
澄夫人说着,将篮子递给了澄湖。
澄湖接过篮子,将澄昊放了下来。
“昊儿乖乖在家陪着娘亲,爹爹很快就回来。”
“好!”
澄昊乖巧地点了下头。
“烧纸钱?”
澄海蹙眉,正欲拉住澄湖问清楚,然而,他的却直接穿过了澄湖的手,这让他一时陷入了怔愣之中。
“这……怎么回事儿?为什么会这样?”
他盯着自己的手喃喃自语。
“你还不明白吗?”
楚斯寒淡声道:“你已经死了,畏罪自杀。”
“我……我死了?”
他呆呆地盯着自己的手,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难怪他们都看不见自己,原来,自己已经死了!
“既然我已死,你们为何能还能看得见我?”
他看向对面的楚斯寒和陆笙二人,冷声询问。
陆笙眨了眨眼,笑眯眯地道:“因为我们也是鬼啊!”
“你们……是来抓我的?”
接受自己已经死亡的消息后,他眯着眼看对面的两人。
“这事儿不归我们管。”
陆笙淡淡一笑,“我们就是过来确认一下你是怎么杀人的,不过现在已经确认了。”
澄海冷笑,“你们地下还管地上的事?”
陆笙笑眯眯地看着他,“说起来你可能不信,这位大人两边都管。”
这话的确没说错,楚斯寒既是冥界的殿下,又是人界的知府,确实两边都管。
楚斯寒低声道:“既然事情经过已经查清,我们回去吧。”
陆笙点了点头,两人正欲离开,却被澄海挡了去路。
“我哥他是无辜的,他之前根本不知情!”
他以为陆笙和楚斯寒要去对付澄湖。
“让开。”
楚斯寒目光淡然地看着他。
明明声音很平淡,但澄海却莫名地感觉到一股威压。
眼前这个人,不,这只鬼,似乎很不简单。
“大人,像他这样是杀妻杀子的,在冥界怎么判?”
陆笙很是好奇。
“打入忘川,永不得入轮回。”
“呵——”
澄海不信邪,“你以为你是阎王爷啊?”
陆笙笑了笑,“你说得对,他的确不是阎王。”
澄海闻言冷哼。
正在他得意间,只见一阵阴风袭来,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忽然出现他们面前。
“殿下,陆姑娘!”
黑白无常上前异口同声地朝二人行礼。
澄海就是再傻,也知道眼前这俩是什么人。
只是,他们为何会称呼眼前的男子为“殿下”?
“把他直接丢忘川河里,顺便告诉忘川河中那两只,好好照顾此人。”
楚斯寒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黑白无常二人却听得背冒冷汗。
丢入忘川河已经是酷刑了,还要通知河中那两只。
只怕,澄海最后就算不魂飞魄散,只怕也会三魂七魄丢一半。
“是!”
二人赶忙出声应承。
澄海没去过冥界,不明白忘川河是用来做什么的。
不过,见黑白无常对楚斯寒的态度,又想起二人方才喊的那声“殿下”,让他不由一怔。
能让黑白无常喊殿下的,不是阎王,那就是阎王的儿子!
想到这儿,澄海一阵惶恐,正想偷偷溜掉,一条几米长的舌头瞬间将他卷住。
澄海还半空中疯狂地挣扎着,然而,那舌头不仅没有半点松懈,反而越缩越紧。
最后,将他拖进一个漆黑的洞中。
院子里再次恢复了平静,陆笙轻啧一声,和楚斯寒二人并肩朝外走去。
隐约间,二人忽听澄夫人道:“这好端端的,怎么忽然刮了一阵风?”
只听小英回道:“奴婢也觉得这风来的有些古怪。”
陆笙淡淡一笑,头也不回地出了胡同。
两人出胡同之后,见四下无人,这才将身上的隐身符撕掉。
两张符在空中自燃,最后化成灰掉落在雪地上。
————
千叶客栈。
“如何?”
时逸在外边逛了大半天,没见到余明月的身影,只好自己先回来了。
他刚进门,陆笙和楚斯寒就来了。
让客栈备些茶水后,三人才一同回房。
刚入座,时逸便迫不及待地开口询问。
“村民们见的,并非澄海,而是另外一个人。”
陆笙持起茶杯,微抿一口。
“另外一个人?”
时逸疑惑,“谁啊?澄海该不会有个孪生兄弟吧?”
“呀!”
陆笙揶揄道:“时公子难得聪明一回。”
“陆姑娘此言差矣。”
时逸有些委屈地替自己辩解,“再下虽然没有楚兄这般过人的才智,但也不至于傻到难得聪明一回的程度。”
他自认为,自己比云霆那个木头聪明多了。
陆笙噗嗤一笑,“是是是,时公子很聪明。”
时逸得意地冷哼一声。
楚斯寒目光幽幽地望了他一眼。
“咳——”
时逸吓得轻咳一声,赶忙道:“这么说来,我是答对了?”
“嗯!”
陆笙微微颔首,“花香村的村民见到的‘澄海’其实是他的孪生兄长,被澄海忽悠了,所以,才给他当一回替身。”
“助纣为虐啊这是。”
时逸看向楚斯寒,“楚兄,这可是帮凶,不拿下吗?”
虽然是无意之举,但若不是他,那对母女也不会死。
楚斯寒风轻云淡地提起茶壶给自己添了杯茶,“他会自己去的。”
时逸蹙眉,“此言何意?”
陆笙看向楚斯寒,沉吟片刻,问道:“大人,像澄湖这样的,一般判几年?”
“他不过是好心做坏事,并非有心杀人,最短半年,最长一两年。”
陆笙了然地点了点头。
那澄湖一看就是个有担当的人,而且,妻子温柔贤淑,儿子又乖巧可爱,她倒是希望他被判刑短一些,好早日与妻儿团聚。
“楚兄的意思是,那澄湖会自首?”
时逸懵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楚斯寒微微挑眉,“笙笙刚夸你一次,你就恢复原形了?”
“还不都怪你们?”
时逸冷哼,“说话拐弯抹角的,害得人猜半天。”
直接说不行吗?真是的!
楚斯寒冷嗤,不屑地开口:“那是你头脑简单,这么简单的话都听不出来。”
时逸:……
天生的迟钝也不能怪他啊!
陆笙被他的表情逗笑了,好一会儿才又问:“时公子不是和云公子一起回来的么,怎么没见云公子?”
“没回来。”
时逸撇嘴,“十有八九是找傅姑娘去了。”
这人就是犯贱,别人缠他缠得死去活来的时候他视而不见,等人家对他死心之后,他才上赶着去找人家。
时逸觉得,要不是自己打不过云霆,他只怕早就给云霆一拳了。
“云公子也就罢了,怎么连时公子你也闷闷不乐的?”
陆笙说完,眼睛蓦然大睁,“时公子,你……你不会也暗恋云公子吧?”
“噗——”
时逸刚喝进口的茶水瞬间喷了。
他咳了好几声,才一脸无语地解释道:“陆姑娘,你是不是对在下有什么误会?”
“啊?”
陆笙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我若喜欢男子,也只会喜欢楚兄这样的,云兄那样的……我瞧不上。”
他又不是有病,干嘛去喜欢一根呆木头?
“那可说不定。”
陆笙手指轻敲了几下桌面,笑眯眯道:“有句话叫情人眼里出西施,而且,时公子和云公子相识的时间比和大人相识的时间更长吧?说不定是日久生情呢?”
时逸:……
如果不是他惜命,他绝对会以死来表明自己的清白。
“是不是没见到那余姑娘?”
楚斯寒忽然淡声开口。
时逸俊脸一垮,“知我者,莫若楚兄您也!”
“余姑娘?”
陆笙挑眉,“可是余家姑娘余明月?”
“正是!”
时逸看着陆笙,这才想起,陆笙和余明月似乎有些交情。
“陆姑娘,我记得你认识余姑娘?”他试探地问。
“认识啊。”
陆笙轻啧一声,眯着眼看他道:“原来,时公子喜欢的人是余明月啊?”
她还以为是云霆呢。
“自上次东方府一别,便有些念念不忘。”
时逸在感情方面比云霆直接一些。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绝不含糊。
“哦?”陆笙惊讶,“所以,时公子对余姑娘是一见钟情咯?”
时逸笑着颔首,“应该吧。”
余明月无论是性格还是长相,都长在他的择偶标准之上。
“陆姑娘若是能帮在下,在下定然感激不尽!”
见他一脸期盼地望着自己,陆笙微微挑眉,“那不知,我这红娘可有什么好处?”
时逸此人看着似乎不太明聪,不过,却是个性情中人。
余明月若是和他能成,倒也不错。
时逸大喜,“只要我与余姑娘能成,陆姑娘想要什么都可以,只要我能办到。”
他连新年都不过,千里迢迢从京城赶来这黄阳镇,可不是来散心的。
陆笙点头,“那行,明日午时,陆家食肆见。”
“一言为定!”
时逸迫不及待地开口。
陆笙点头,“一言为定。”
“别高兴得太早,若是人家姑娘已有意中人了呢?”
楚斯寒很不合时宜地开口。
“那又如何?”
时逸装作不在意地道:“我时逸向来拿的起放的下,若是余姑娘真有心上人,我自然不会强求。”
话虽这么说,但一想到可能会是这个结果,时逸就有些难受。
“别听大人的!”
陆笙拍了下他的肩膀笑道:“余姑娘有没有心上人,明日一问便知。”
楚斯寒淡声道:“我也就随口说说,别太认真。”
余明月有没有意中人他不知道,他也只是想让好友做些心里准备。
别到时候,空欢喜一场。
这人笨笨的,一旦用情,怕是会很难走出来。
他可不想看这货整日买醉的情景。
————
翌日。
云霆昨日“碰巧”遇见了傅思思,两人虽然只说了几句话,不过,比起前两日却好了很多。
他今日心情算是雨转多云,所以起得格外早。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竟然有人比他起得还早。
看着坐在楼下用膳的时逸,云霆仿佛看到了鬼,不,比见鬼还可怕。
时逸这货,除非迫不得已,否则,不到午时他一般都不会自觉起来的。
而且,他穿的那身红衣,好像还是新的。
最最可怕的是,他认识时逸十几年,头一回见他红衣。
“你这一身……是要去劫亲?”
“如何?”
时逸站起身,笑眯眯的看着他问。
云霆看着他半晌,很想来一句“汝甚骚”,但想了想,还是很委婉地道:“一般。”
“啊?”
时逸一时有些失望,“不好看吗?”
这可是他一大早到街上买来换上的,他觉得挺好的啊!
云霆面色淡淡地道:“你若是去见姑娘,我劝你换一身。”
“那……要换什么样的?”
第一次以倾慕者的身份去见心上人,多少有点紧张。
“你平日里穿的那些衣裳,随便一套都比这强。”
这一身,穿在眉清目秀的时逸身上,比姑娘家更显倩丽。
若是不小心把人家姑娘比下去,惹人家姑娘生怨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