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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尔越想越不明白,也越想越困惑,脑子里一片混乱,昏沉沉的,索性便不再多想。他知道以他如今的境界,还无法明白这些。
“小衍,你可否知道如何布置禁神锁灵阵?若是触犯到口忌,那就别说了。”多尔向小衍问道。
“暂时还不知道,等记忆苏醒,或许会清楚。布置禁神锁灵阵的方法并不会触犯到口忌,只是此阵一成,天罚会降临,为“覆灭大灾劫”,劫数程度按照“禁神锁灵阵”的范围与威力所定,毕竟这种神阵弊端虽然大,但可让人永恒不朽,是逆天之阵,触犯到天地规矩。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想知道当意识被封印之后,是“今我”与“真我”消失,形成新的我,还是“今我”不在,只剩下“真我”。”多尔想通过禁神锁灵阵,来体验真我,这其中的危险,非常之大,不说意识是否能够复苏,就论当意识被尘封后,“今我”会消失,或许就连“真我”也会消失,形成“新我”,等到复苏时,“前我”“真我”回归,与“新我”相冲,若无法将三者融合为一,那么精神就会分裂,时是前我,时是真我,时是新我。
“陵区中这些冥空之灵皆是神皇、仙皇的存在,再加上我的记忆又未复苏,所以不太清楚他们如今到底是什么情况,或许是真我,也或许是其他的“我”,不过他们的意识并未苏醒,还在沉睡,神皇这类强者,只要意识被禁神锁灵阵封印,基本上没有可能复苏。这门神阵邪门的很,我劝你还是不要打这主意,一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小衍劝道,不过他知道,以多尔的性格。一旦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不会更改。
过了半响,小衍见多尔不回话,便知道了答案。撇了撇嘴,心中嘀咕道:“犟脾气,比那孙猴子还要犟。”
此时此刻,多尔见到前方恢宏庙宇香火鼎盛,往来人流不息。一句话突然出现在他脑海中——事死如事生、阴间如阳世。
神道总长八千八百八十一万里,多尔虽可以一瞬千丈,可即便是永不停歇,也要花上半年多时间才能到达主陵。如今已经可以确定陵区之中冥空之灵意识封闭,一种特殊的“我”支配着他们过着犹如阳世一般的生活,并不会对外来者进行攻击。
所以,多尔便没有再走在前方,以身试险,让仙落带着他一起飞行,早些离开此地才是上策。而小和尚则带着小衍飞行,真可谓是应了那句俗话“不是冤家不聚头”。
刚开始的时候,小衍并未理会他那冤家,乐此不疲地调侃与仙落聚在同一个光罩下的多尔,挤眉弄眼,用一种“你懂的”的眼神不断地暗示多尔。而多尔只当自己什么也听见,什么也没看见,无动于衷,跟个木头人似的,彻底无视。久而久之。小衍便没了兴致,将目标转移到小和尚身上,进行无休止地喋喋不休,还有碎碎念。**裸的进行报复,毫不掩饰。不过“郎有情妾无意”,注定了小衍要一个人唱独角戏。
“小和尚,看过尼姑洗澡没?”
小和尚不语。
“不回答就是承认咯。嘿嘿,怎么样?是不是白花花的、水嫩嫩的?”
小和尚继续不语。
“算你还有点良知,不否认。作贼心虚了是吧,这是不应该的,知道不?”小衍很理直气壮,随后又道:“佛曰,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就是在告诉我辈,啥都甭在意,一切都是浮云呐,你说是不是这个理?你要是真觉得过意不去,那就脱光光,让那尼姑看回来便是,这不正好扯平了嘛,谁也不欠谁的,这叫做一报还一报,嘿嘿。对了,那尼姑是不是跟你一样大?也是个小屁孩儿?长得咋样?是不是一对眼睛,一个鼻子,两个鼻孔,一张嘴?”
小和尚还是不语。
“算了,我们换个话题。来讨论讨论关于生命的起源,你说是先有鸡、后有蛋呢?还是先有蛋、后有鸡呢?嘿嘿,这个问题深奥吧,问得有水准吧。我曾经想了好几十年才把答案想出来,你且认真听好,保准你受益匪浅,我认为啊,这鸡…”
小衍已经彻底无药可救,完全活在自己的世界中。
小和尚一言不发,跟老僧入定似的,眼神那叫一个淡定,目视前方,从不偏移,似乎从未把神神叨叨的小衍当回事,在他的世界中,仿佛根本没有小衍的存在。
半个时辰之后,受害者净尘小和尚没反应,古井无波的,而荼毒者小衍却是口干舌燥,外加一脸铁青,哪有这么无视人的?这不歧视人嘛。
小衍双手抱头,满脸崩溃,抓着一头卷发,像是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仰天惨叫,“第二多尔啊。”
怨妇般的呐喊,大抵就是如此了。
“呵呵。”
仙落浅浅一笑,优雅柔美,扣人心弦,犹如水中白莲,美而不妖,超凡脱俗,淡雅素美,更如千年一现的昙花,花开刹那,天地黯然,万物失色,惊心动魄,声似弦歌之音,清新悦目,又如珠落玉盘,动听清脆,人妙声亦妙。
她的笑,总是轻轻柔柔地,却是浑然天成,绝非矫揉造作,返璞归真,仿佛与自然天地融为一体,妙不可言。
盘坐在光幕中、正在参悟“龙啸灭天吼”的多尔,清晰地感觉到,在仙落身上有种天道自然的气息。
不久之前,他听小衍说过,这是由于仙落是天道神体与天地之魂的关系,前者是神体,从天道中诞生的残缺天道,后者是法体,也是天地之体,从天地本源中诞生的一种残缺天地本源。
天道神体,其本身已超出人体的范畴,是一种未成天道的天道,论修行速度而言,是天地中最快的几种体质之一。因为,天道神体是唯一一种得到天道认可的体质。在修行过程之中,即便是出现瓶颈,也会被无形天道一点点冲开,再加上其本身就与天道契合。对于天道的感悟,就仿佛如鱼得水,双管齐下,基本上没有瓶颈可言,不过诸般劫数依然存在。而且所经历的劫数比常人要多得多,这是天道在“百炼成钢”。
据小衍称,当天道神体的神力,脱变为天道之力的时候,自身会自主融入“道之化天炉”,被三千大道熔炼,形神俱灭,化为一种无意识的天道,供后人参悟修炼。
这也是天道神体为何会被天道认可的缘由,在三千大道中。不知有多少种天道是由天道神体所化,它们虽然没有意识,但会自行亲近天道神体,予之帮助。许多至高界大能曾大胆猜测,道之创始人,是天道神体。
这是否是事实,无人知晓。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天道神体是一种充满悲剧色彩的特殊体质。
而天地之魂是由天地本源所化,是一道残缺的天地本源。经历亘古无边的岁月,诞生出一丝意识,从“天地神藏”中逃脱出来,化为人身。从新开始修炼。
天道神体也是如此,只不过是从“无量虚空”诞生并逃出的一道残缺天道。
天地之魂的命运与天道神体如出一辙,当自身法力臻至为天法之力,也即是天地本源时,会自行进入“无量本源河”之中,被三千天地本源洗去肉身与灵魂。成为一种新的天地本源。
同样,许多大能认为,天地之魂是法之创始人。
一神体,一法体,如今融合,成为一体,仙落的命运将会如何?是随命运长河随波逐流?还是逆流而上,打破命运桎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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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阴似箭,稍纵即逝,一转眼,就过了三个时辰。
此时此刻,多尔将苍龙皮古卷收入储物锦囊中,“龙啸灭天吼”他已尽数参悟,只差实战练习,将之融会贯通,臻至完满。这门音律之术,不像辅助“苦圣帝印”攻击的音律之术,论玄妙程度,要差上许多,不可以道里计,但威力却比他单纯施展诸苦之音要强上一筹,不过仅限于现在而言,七种圣印中的音律之术才是王道正法。
“龙啸灭天吼”与大多音律之术一样,先将神力囤积在喉咙、咽喉、声带、鼻腔等诸多发音之处,再通过这些发音器官高频率的震动,将神力打散,撮溶为音波神力,如怒龙吐炎一般,喷发出去,攻击以神力为主,声音为辅。
多尔知道这是本末倒置,玄音如法,奥音如道,天音如圣,神音如真,音为真才妙,孕千道万法,造化无穷,以音驾驭万法千妙,而非以法驾驭音,前者是音含法,为真,后者是法带音,失真,这就落了下乘。
前方,衣香倩影,仙躯玉立,冰清玉洁,美好无限,可那一头暮雪白发,却如此惹眼,刺目,揪心。多尔怔怔地望着,眼神闪烁,拳头微微握紧。
“仙落,我…”话到口中,却是无言,只是心在狂跳,仿佛在述说着什么。
有些话,有些事,敢说吗?敢问吗?
为何不向前再走一步?
“我…”
多尔停在原地,止步,犹豫。
下一刻,他深吸气,攥紧拳,长身而起,踏前一步,强势得让天地战栗。
纵然是面对那双极美极美的桃花眸子,那眼中的光辉犹如神月清华,美得不可方物,他的强势也依然不改,笃定亦执着道:“我会向前走,一直走。”
她浅浅一笑,声音轻柔,可眼中执着,与他一般无二,“我会追,一直追。”
一个时辰过后,一行人到达青山山脚,这座巍峨雄壮的青山为封圣山。山高仰而不见其巅,拔地倚天,壮阔绝伦,气象万千,山中峰雄岩壮,峥嵘轩峻,怪石嶙峋,古木竞奇,雄壮奇奥。更见高崖飞涧,浩浩荡荡,倒泻而下,犹如银河落入九天之中,蔚为壮观。密林掩映中,一道道小径沿山环绕,蟠曲羊肠,曲径通幽,清流夹道而行,流水潺潺,美不胜收。
山峰之上,楼阁林立,绣闼雕甍,精美华贵。殿宇雄峙,富丽堂皇,雕墙峻宇,金碧辉煌。偶见深宫庭院,樱花飞舞,朱樱满地,风光旖旎。
山脚前,一道牌楼巍然耸立,通体圣辉灿灿,神华万道,绚烂夺目。牌楼高达千丈,为冲天式,规模宏伟,上雕云龙、鸾凤、玄龟、神虎、雄狮、仙鹤、神鹿等雕刻,惟妙惟肖,呼之欲出。数百根高于明楼楼顶的间柱,犹如擎天之柱,是为支撑天地的脊梁,又如杀气凌霄的神枪,以人一种欲将捅破苍天之感,无可披靡。
在明楼中央悬有一块牌匾,上书“名圣德贤”四字,字体银钩铁画,臻微入妙,刚健遒丽。明楼下檐十丈处挂一牌匾,上书“丰功伟业”,两侧石柱各雕七字,右为“功德常与天地在”,右为“英明永垂寰宇中”。
神道通过“名圣德贤牌楼”中央拱门,沿山体而上,直登山巅,好似将之一分为二,犹如一条登临天顶之路,站在山巅之上,仿佛可以摘星揽月,融入天道之中,感悟万法玄妙。
在封圣山上的神道由一道道石阶构成,并如参天神树一般,有恒河沙数的分支,通往各峰神殿、宫阙、祭坛、楼阁、礼堂、祭享殿堂上宫、斋戒驻跸下宫等地。每隔十丈处,会有一小块平地,两侧摆放石象生,栩栩如生,犹如一尊尊天神,镇守这条通神之路,不容任何人亵渎。
神道两旁风光绮丽,峰峦竞秀,谷深峪长,瀑高潭深,水木清华,溪流潺潺,群峰如黛,林茂泉飞,虎斑霞绮,林籁泉韵,真个是钟灵神秀,万壑流芳,千峰竞秀,如诗如画。
封圣山风水绝佳,上拥天文,下揽地理,引天地二气,构阴阳,生两仪,成太极,气机不断,连绵不绝。四面依山傍水,北有大天德山似天地皇位,镇压气运;南有万仙佛山似诸天朝圣,执掌天机;东有苍冥龙山似青龙盘卧,承载万世;西有摄地天山似白虎雄踞,威震十方;东西有两条滚滚长河,环绕夹流,似两条天之玉带,锁定命理。
地臻全美,景物天成,阴阳环抱,永恒不朽。
封圣山中天地气机造化莫测,超绝尘寰,若可从中参悟出一丝半缕的天机,对修行大有裨益,多尔等人在山脚下细细观望。
良久之后,一行人在意料之中地毫无收获,此等天地,绝非是他们如今所能参悟的,便没有再驻足观望,一步一步,循迹石阶,登山而上。
在不久之前,小衍曾提醒过众人,只有踏尽神道主干道的石阶,才可登临山巅,这是太上天生前立下的规定,若不遵从这个规定,封圣山中天然大阵“太极乾坤阵”,会自行开启,诛杀触犯规定之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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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圣山虽高近百万丈,算上坡度,也只要走万余里路。多尔虽然只能一瞬走两步,不过无重之力是将空间折叠,把空间节点重合为一点,他这一步实际上是常人的数千步,所以并不算违反规定,按照多尔等人的速度,不到半个时辰便可到达山巅,通向主陵的密道就在山巅之上。小衍得意洋洋地称,这个密道唯有他一人知道。
毋庸置疑,这密道是小衍亲自“刨”出来的,可以说是真正的在太岁头上动土。真佛与神皇是同一等级的存在,而“太上神皇”太上天虽号称神皇,但却是和至高主一样的存在,小衍敢刨至高主的坟冢,可以想象,当年的大衍真佛是多么嚣张与胆大包天。
不过,其中肯定另有隐情。
一路之上,多尔见到在不计其数的山峰上设有三层圆形祭坛。而且,祭坛大小一致,规模一致,占地约莫十亩,高百余丈,均由青、赤、白、黑、黄神土凝聚而成,一道道华光冲天而起,熠熠生辉,照耀四方,充满神圣与苍古的气息,不知历经了多少岁月。祭坛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刻在上面密密麻麻的神秘符文,透发出迥然不同的力量。而在山峰脚下,也设有祭坛,但为方形,规模与圆形祭坛差不多。
“天圆地方,圆坛祭天,方坛祭地,可为何祭天不在封圣山山巅上祭祀,而在山峰上,祭地却也不在山脚下。”多尔皱着眉头,怔怔所思。
屡战屡败屡败屡战、铁定心一定要打动小和尚“芳心”的小衍。正对小和尚讲一些自己认为的大道理大智慧(歪门邪理)。忽然看见多尔望着山上星罗棋布的祭坛。面露疑惑之色,立即就抛弃了他那冤家,传音道:“这是封禅之礼,封为祭天,禅为祭地。按照礼节规矩,祭天应在山巅,祭地应在山脚。但由于举行封禅之礼的人是太上天的法相,并非是真身。遂只在山峰上与山峰脚下设祭天、祭地两坛,而由太上天真身举行的封禅之礼,则是在封圣山山巅设祭天之坛,在山脚设祭地之坛,意为包罗万法、一统诸相之意。可惜,太上天三十万法相,当年只有十七万④④,八千五百二十一尊法相封禅成功,若是全部成功的话,天地之中少有敌手,而太上天真身的祭天之坛与祭地之坛。随之他陨落而消失。”
“举行封禅之礼,或许可以得到某种神秘力量的灌顶。”多尔在心中暗暗猜想道。他并没有问小衍,怕小衍再次犯下口忌,遭来大劫加身。
“封禅之礼葬天书,天书一成夺造化。这个秘密并不会触犯到口忌,立下口忌的无常戒老儿与太上天不是一个天地的人,所以并不知道封禅之礼的事。这个天地…不,应该说是寰宇才是,一共有九方天地,我们所在的天地叫做鸿钧天地,太上天原本所在那个天地叫做盘古天地,他来自于一个圣人辈出的古国,叫做华夏。”提到华夏二字时,小衍目光闪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寰宇…九方天地…鸿钧…盘古…华夏…这些字眼,我好像听许老人家喝醉酒时说过一次…”蓦然之间,多尔想起了儿时的记忆…
不仅仅是许老人家会说一些让多尔感到费解的字眼,包括张祸害与圣隐村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也是如此,不过提及的次数极少,多尔问了几次未果,也就没再询问。
如今再听出这段惊人的秘密,多尔心中的震惊可想而知,圣隐村的村民有极大可能是从另一方天地来的。而在当年,许老人家说,他是从大雪山里将自己救回来的,这是否如真?在十年前,那铺天盖地的鲜血又是从何而来?如今圣隐村的村民们又在哪里,是生还是死?
这其中隐藏了太多的秘密。
莫涂开始回想儿时的记忆,或许可以从中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小衍见多尔眉头深锁,像是有心事的样子,心中一疑,却也没问,向来很心大的他没过多久,就将此事忘得一干二净,咧嘴一笑,转过脑瓜子,笑眯眯地望着净尘小和尚,不知又想说什么荤腥话语。
就在多尔等人正不断地逼近封圣山山巅的时候,李雅与方拓业因为无法通过须弥幻境,在一个多时辰前就离开了太极天皇储大墓,此刻已经回到汉山城朝韵楼。
二人归来引起了一番巨大的轰动,如今汉山城中人口中讨论的话题多半是多尔是生还是死。但结局如何,从无考证,谁也不敢去问,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与多尔交战的那名锦衣少年,也即是冯华锋并未随二人一起回来,恐怕是凶多吉少,甚至已经死了。
而如今,谁还会在意冯华锋?
棺盖论定。
坤字二十号房中,李雅静静地坐在紫香木椅上,垂着脸,明眸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咚!咚!咚…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打断了李雅的思绪,紧接着,她便听见方拓业的声音,一如既往地饱含关切,仿佛他还是那个慈祥的老人,一点都没变,“小姐,睡了吗?”
不过,自从经历之前一系列事情之后,李雅对于方拓业已不再信任,两人关系是纯粹的主与奴,没有半分情谊,她声音淡淡、近乎冷漠道:“还没,有事吗?”
在门外候着的方拓业闻言,眼皮顿时半眯起来,瞳孔中闪过一道寒芒,但语气依然不变,说道:“那小姐早些歇息,老奴想出去一趟,希望小姐能同意。”
方拓业的主要任务就是保护李雅,若想独自出去办什么事,就必须先得到李雅允许才行。
李雅眉头一皱,问道:“这么晚,出去作甚?”
“老奴打算替法宝附灵。需要用到五行精魂石。此物只有天蒙世界才有。所以想在城中找找看。”方拓业回道。
精魂石是一种极其特殊的灵物,叫做魂石,顾名思义,也就是其中孕育灵魂,大多数魂石中灵魂还未开启灵智,处于混沌状态,无自我意识,以魂石掺入法宝中。可让法宝诞生器灵,这一过程叫做附灵。魂石品质参差不齐,可分三等,天、地、人(仅属下界),而精魂石是属于人级品质的,并且是最顶级的人级魂石。魂石属性有许多种,譬如金、木、水、火、土、阴、阳、风、雷、电、空间等,以魂石替法宝附灵,法宝的属性必须与魂石一样,否则必定会失败。
以方拓业的能力。足以买到顶级的人级魂石,但人级魂石是为元法器附灵所用。在天蒙世界中的宝器、灵器、圣物、神物,均属于元法器。而地级魂石则可为古道器附灵,天级魂石用作替天神器附灵。
方拓业的法宝为古道器,并未附灵,威力虽可观,但无灵性,与附灵的古道器相比,完全不是一个档次上的。拥有器灵的法宝,只要给器灵下达一道意念,器灵便会操纵法宝进行攻击,等于是多了一个强有力的帮手。
由于最低级的地级魂石,如是暗灵黑狱晶,也需要上亿元晶,方拓业根本买不起,再加上他一生气运平平,未得到过什么至宝,在世界境修士中,实力算是较低的,这也是导致方拓业性格渐变的根本原因,不甘被气运所限制,想要挣脱枷锁。而精魂石属于一种极特殊的魂石,可以为古道器附灵,但成功率不高,不过只要拥有海量的精魂石,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去吧。”李雅淡淡地道,旋即缓缓地抬起头,望着窗外皎洁的明月,明眸闪动,怔怔所思。
听着李雅冷淡的声音,方拓业眼中闪烁出强烈的冷意,但声音中却满含喜悦,“小姐注意身体,早些歇息,老奴告辞。”
言毕,他便慢慢地向走廊尽头的楼梯走去。
此刻,已至深夜时分,月朗星稀,夜空不显黑暗,反倒是犹如一块深蓝色的水晶,纯净无暇,月华圣洁,普照而下,恩泽万物。
汉山城中灯火通明,热闹非凡,往来人流不息,街道两侧的店铺门庭若市,纵然是偏门行业,寻常时客人稀少,但如今也是如此。
方拓业出了朝韵楼,不时便到了最繁华的西街,他一身灰衣,脊背佝偻,低头行走,毫不起眼,起先倒是没什么人注意,这样的老者满大街都是,十分普通。不过后来一些人陆陆续续地认出了他,知道这位貌不惊人的老者在此之前曾去追杀过多尔,结局虽然不知如何,但见多尔还未归来,这俨然是一种实力的象征,便不自主地离方拓业远远地,并小声提醒身边人。
渐渐地,这一消息传了开来,一幕奇特的场面就此发生,在方拓业百丈之内的街道清清静静,在此之外则人声鼎沸,喧闹不已,街道上的行人自动为他让开一条宽敞的道路,走路时蹑手蹑脚,如履薄冰,仿佛生怕因脚步声过大,而惹怒方拓业,遭来杀生之祸。
方拓业对之熟视无睹,自顾自地走入一家又一家灵材店铺,询问关于精魂石的消息。
不知不觉就过了将近小半个时辰,不出意外,方拓业毫无所获,毕竟精魂石在天蒙世界也是极其罕见的灵物,整座汉山城都不一定有。
当他再次一无所获地从一家叫做“名宝轩”的大型店铺走出时,却并未如之前一样,走向下一家灵材店铺,而是拐入了一个偏僻的巷子里。
大约走了二三十步,方拓业整个人突然消失无踪,在下一刻,出现在百里之外的逍遥门山门前。
与此同时,不老山山巅之上,一座金碧辉煌名为“华宏殿”的雄伟古殿中,一群大多是老者模样的修士围坐在一张紫凤木长桌前,共计十四人,修为至少在斩神境界,分别为掌控逍遥门云霄楼、左宁楼、腾龙楼、繁真楼、忘虚楼的楼主,守护海市蜃楼塔、万化虚空塔、紫阳昊天塔、岁月如梭塔的塔主,位居逍遥门掌门的毕化仙,还有逍遥门硕果仅存的四名尊圣。
一行人眉头均是苦苦皱着,也不说话,突如其来的事变,打乱了他们全盘计划。片刻之后,坐在长桌上席的承山川叹了口气,道:“都散了吧,一切等多尔回来…”
话音到此,戛然而止,其他人发现这位逍遥门真正的掌舵人竟是一脸震惊的表情,仿佛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便顺之他的目光望去,只见一名灰衣老者正背负双手站在殿门之外。
在场众人神色立即大变,灰衣老人究竟何时来的,他们竟是毫无察觉,这份修为十分恐怖。
此人不是方拓业又是谁?
方拓业此来的目的,一是为了探究多尔的底细。在三日前,他曾听人说过,多尔被逍遥门修士带入不老山,之后又归来,或许逍遥门修士知道些什么。二是来确定多尔是否会回来,如此是的话,正好以此布局,斩杀多尔。
已经到达封圣山山巅的多尔,并不知道一场杀局即将围绕他展开。
封圣山巅峰上,小衍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落败的场景,眼神中充满了不可置信,喃喃自语:“怎么会变成这样…”
多尔、仙落、净尘小和尚三人心中也着实十分惊讶,他们不曾想过,这座钟灵神秀的圣山山巅竟然是这样一派凄凉悲壮的境况。
“看来小衍上次来的时候,这里并不是如此,在此期间定是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并未从儿时记忆中获得任何线索的多尔见到小衍这般神色,心中想道,此行充满变数。
封圣山巅峰是一块平地,占地约莫上万顷,犹如广袤的大地,一眼望不到边际。视野中,是一片巨大的废墟,到处都是残垣断壁,破碎的瓦砾,大小不一的石块,还有被毁去大半的碑亭、神像、拱桥、往生廊、祭坛、古亭、楼阁、庙宇、古殿、无字牌、述圣记碑等一系列建筑,直达视野尽头处宝顶的神路残破不堪,布满裂缝,一根根雕刻异兽雕纹的石柱横在神路上,挡住前方去路。
一眼望去,大地满目疮痍,裂缝密布,如蛛网一般,往四面八方延伸,有的裂缝极宽极长,不知探入地底多深,形成一道道可怖的深渊,像是被一把神力无边的巨斧劈砍所形成。
废墟极其浩大,连绵成千上万里,占地上千顷。可以料想到,这片规模恢宏的陵园当年是何等的壮观与雄伟,但如今却是变成这样一幅景象,从辉煌鼎盛,到只剩下一片落败的废墟,充满了无尽的悲凉,这一切仿佛在述说一段惊天动地的往事。
多尔等人经过短暂的震惊之后,脑海中第一个反应就是这里恐怕发生过一场惊世绝俗的大战。(未完待续。)u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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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x(); 小衍望着不远处两尊昂首挺胸、双目圆瞪、高大威严的石象生,沉吟片刻,叹了口气,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道:“想不到时隔多年,再次来到“安神陵园”,这里却成了一片废墟。你们看,那两尊似鹿而长尾的石象生,一角者为天禄,二角者为辟邪,是守护太上天祠墓的神祗石象生,拥有古尊的实力,如今形虽在,但其神已灭。毕竟,它们是由造化混沌石所造,即便是至高主全力出手,也不可将之摧毁,除非是十几名至高主合力攻击才行。其余石象生,因为是由玄黄真魂石制造而成,论坚韧程度远远不及造化混沌石,所以直接被毁灭。能摧毁玄黄真魂石的人,只有至高主,因此可以判断,或许有至高主曾经来过安神陵园,将这里给毁了,多半是太上天的仇家,也可能是至高主欲打破宝顶,进入主陵,也即是太上天安息的陵寝——极道陵,想得到他的肉身与其所遗留的宝藏,遂引起守护祠墓的石象生与冥空之灵反击,双方激战,致使安神陵园毁灭。不过,也不能排除是由于这里发生了什么异变。我们先去宝顶,我布置的密道就在那里。你们放心,当年我将封圣山大势牵引到密道之中,与之相连,融为一体,想摧毁密道,除非将封圣山毁灭,不然毫无可能。”
话音一落,小衍便领头向视野尽头处的宝顶的走去,并四下巡视,想从废墟中找出蛛丝马迹,以此来推断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多尔等人紧随在后。
安神陵园被毁,小衍虽然不清楚其中的原因,可若是真有至高主来此的话,那么为何两尊神祗石象生未被带走?即便是其中神灵泯灭,无法再诞生,可依旧是无上神物,造化混沌石稀世罕见。集造化,纳混沌,威力无边,以之可炼制出太始之器。为古尊所使用的法宝。元初之器需要的天地灵材太过稀有,有些灵材要进入极凶之地,才可得到,这些险地,纵然是至高主深入其中。也不一定能够活着出来。所以,一般至高主的法宝也是太始之器。
在鸿钧世界中,拥有元初之器的至高主屈指可数,据他所知,也只有十几位罢了,其中有两人与他相识,一个是太上天,另一个是多尔,只是多尔并非是至高主,或许以前可能是。不过多尔手中的元初之器遭到巨创,至于如何修复,他也不知道,但无疑会极其困难。
造化混沌石对于至高主而言,也是可遇不可求的至宝,将之融入法宝之中,可大大增强法宝的威力。可如今造化混沌石仍在,这让小衍想到了一个可能,那便是太上天并未陨落,依然还活着。有至高主想进入极道陵,被太上天逼退。
事实是否如此,小衍并不知道,但这个可能性极大。当年他听闻太上天陨落的消息,一直不太相信。太上天之所以遭到诸天万界近百位至高主追杀,主要原因是他将诸般教化融为一炉,以己身为万法之主,开辟“大统”教化,犯了众怒。而另一点原因就是他为了庇护一名来自星辰天地的古尊。此人叫做星帝,若非太上天不肯交出星帝,星辰天地中那名造化参天的至高主也不会动用百世修为,施展“无尽星宇神域”。太上天被困在其中整整数千藩篱,才突破重围,但自身已油尽灯枯,最终陨落,但星帝却是活了下来。
以太上天的修为在至高主中,也是凤毛麟角的存在,岂会为了区区一介古尊而陨落?这其中肯定隐藏了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一直以来,诸天万界中人大多认为太上天并未陨落。可是,一直过了五十一个万藩篱,太上天均未出世,许多人都已忘记这位叱咤风云的盖世帝君,其是否陨落,迄今为止,还是个不解的谜,也没有多少人还会在意。
而小衍一生都不会忘记太上天这个人,他们之间的关系极其复杂,三言两语无法道尽。
一路上,多尔等人四下勘察,的确发现了一道线索。陵园中有很明显的打斗痕迹。譬如一些倒塌的石柱被利器切成两段,切口平滑,可能是刀剑这等利器所致,还有一些高耸的墙垣被砸出一个大洞,像是被锤、棍、棒这等钝器轰击所致,大地上的深渊,像是被斧类神兵劈开似的,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鞭、锏、锤、抓等痕迹均有,且破坏程度各自不同。显然,这里曾发生过一场人数较多的激战,双方人数无法作出估算,毕竟守护太上天祠墓的石象生与冥空之灵的数量约在上万左右。
尸骨与残损的法宝他们倒未发现,时隔这么多年,即便是古尊的遗骸也会被岁月的力量抹灭。时间是天地最可怕的几种力量,它浮浮沉沉,承载万物,在它面前,没有任何事物是永恒不朽的。
而这一幕也让多尔忽然想起,在天魔古洞中,戮神兵镇压的那位俊美得让女子都自惭形秽的白衣男子究竟是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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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x(); 这样的结果是小衍不愿看到的。他知道自从多尔克服死念心魔之后,对万事万物无所畏惧,再加上在神路之事,他隐隐明白,细竹对于多尔极其重要,恐怕已不再是一件法宝那么简单,可能成为唯心之道诸多执念中极其重要的一部分。如若多尔独自面对太上天,就算是身死,也不会交出细竹,这是唯心之道最为邪异地方,许多修士修炼这门心道,多数是因宁死不屈的执念而陨落。一旦多尔交出细竹,唯心之道就会出现很大的破绽,对于他往后的修行有无法想象的坏处。
这时,多尔上前一步,眼睛逼视着太上天,神色泰然自若,缓缓道:“太上天,如果我说不交呢?”
这一次,多尔并未称太上天为帝君,同样也未称自己为晚辈,直接与这位盖世无双的永恒境强者争锋相对。
“我会从你尸体上取。此外,还会杀了你的同伴。”太上天声音冰冷,眼神中透发出凌厉的寒芒。
多尔嘴角轻扬,平静地道:“那我倒要试试看,十七万八千五百二十一尊法相是否可以挡住我灵魂深层的佛力。曾经有一个人对我说过,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我只是一个小人物,如果能将一位永恒境强者拖下水,那当真是荣幸之至,死而无憾。”
对多尔说这句话的人,正是圣隐村的张祸害。
“你灵魂深层的佛力的确能够毁灭十七万八千五百二十一尊法相,致使本皇动用超出方化境的力量,可你还无法动用这些佛力。”太上天道。
多尔微微一笑,食指一弹,一道深邃的寂灭之力飞逝而出,幻化为一柄黑色古剑,悬在他身前,剑尖直对眉心,只有半尺距离。
他望着太上天,淡淡道:“如果我是死了。佛力自然会爆发。”
太上天神色不动分毫,声音平静地道:“你认为你出手比本皇快?”
多尔笑道:“不试试怎么会知道。太上天,你可敢赌?”
宝顶之上,小衍听见多尔与太上天一番谈话。心中着实震惊无比,他没有想到多尔竟有这样的后手,在灵魂之门深层中藏有佛力。并且,经太上天亲口证实,一旦佛力爆发。他也只能够动用超出变神境的力量来抵抗。
多尔灵魂深层的佛力到底有多强大,小衍并不清楚,包括仙落与净尘小和尚也是如此。而太上天也并未说要使用何等层次的力量才可挡住佛力爆发,或许是方化境,或许是世界境,也或许是天地境,甚至更高。
“多尔,万万不可如此,保住性命才是最要紧的。太上天的脾性,我再清楚不过。即便是你灵魂深层之中佛力可对他产生伤害,可他若真想得到细竹,决计不会因此投鼠忌器。多尔,听我一劝,唯今之计只有放弃细竹,我可以用性命担保,太上天绝不会言而无信。”小衍见多尔打算拼命,立刻就急了,连忙传音劝阻道。
“莫施主,人死如灯灭。不可如此,小僧就算是拼上性命,也会保莫施主周全。”净尘小和尚眼神笃定,传音道。
犹如一株圣洁仙莲伫立在多尔身侧的仙落并未开口。只是伸出白皙如玉的右手,握住他的左手,五指探入他指缝中,紧紧扣住。
此刻,仙落的眼神坚定得彷如一尊神山,任何一切均无法使之动摇。
多尔想挣脱这只温润细腻的纤手束缚。但却无能无力,仙落的手扣得很紧很紧。
片刻之后,他不再挣扎,心头前所未有的温暖和安定,可也充满了绝然。他不愿死去,在他心中有太多的牵挂、有太多的事情还未完成。可如今这局势,或许唯有牺牲他一人,才能为仙落等人离开争取到一丝机会。他不是不相信小衍的话,而是不相信太上天,时过境迁,人心善变,谁又能知道如今的太上天与当年一样?是否能够言出必行?
一怕一万就怕万一,世事难料。
交出细竹,太上天不一定会履行诺言,有细竹,还可牵制。
“太上天,你可敢与我一赌?”多尔凝视着太上天,目光坚毅,再次问道。
太上天神色坦然,“有何不敢。”
“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与其他人无关。在此之前,我希望你能够放其他人离开。”多尔沉声说道。
“你认为你有资格与我谈条件?”太上天淡淡一笑,这一笑似是充满了不屑。
“如何没有?你若是不同意,我便立刻毁灭灵魂,不信你可以试试。”多尔神色古井无波,眼神坚决,虽然声音淡淡,但却在**裸的威胁太上天。
而太上天却是一脸的平静,似是根本没有动怒。
“我不会走。”仙落听后,立刻摇头,拒绝离开,目光如水一般凝望着多尔,这一眼的温柔,千言万语也道不尽。
“我也是。”
“小僧也是如此。”
小衍与净尘小和尚纷纷说道,神色坚定。
此时此刻,多尔心扉犹如有一团熊熊烈火在燃烧。可是,他的脸上却没有丝毫情绪波动,异常的平静,出声道:“我数到三,你们若不离去,我立刻毁灭灵魂。”
“一。”
“二。”
然而,仙落等人巍然不动,没有丝毫离开的意思。
见此一幕,多尔心头更加地炙热起来,这种感动刻骨铭心,根本无法以言语来形容。他知道自己改变不了仙落等人的心意,如今也只好放弃细竹了。
失去细竹,对多尔而言,的确是一个重大的打击。他不相信太上天,或许太上天在得到细竹之后,并不会放过他们,但如今说什么也要试一试。
“哈哈哈哈…”
就在多尔打算交出细竹的这一刻,太上天忽然开怀大笑起来,在场四人一阵费解,但不敢有任何放松,全神贯注地注意周遭动向。
不时,太上天停止长笑,眼神中露出赞许之意,目光望着小衍。浑厚的声音中多了一分温和,“大衍,你果然没有看错人,此人不错。”
小衍闻言一愣。不明所以地道:“帝君是什么意思?”
“本皇并不是想得到那件法宝,之前只是在试探而已。”太上天微笑说道,对于多尔的表现,极其满意。
太上天一生见过太多表里不一的人,表面重情重义。可背地里却包藏祸心,这样的人实不在少数,纵然是饱经世故的他也看不透人心。小衍与他关系匪浅,他担心小衍是被多尔所蒙骗,所以特地试探一下多尔的为人,结局令他十分满意之余,还有惊讶。
太上天惊讶的不是多尔不畏生死,而是在方才见到多尔坚定的眼神松弛下来,这很显然是想交出那件残损的元初之器,这种情谊。天地之中,没有多少人能够做到。
“晚辈之前多有冒犯,还请帝君见谅。”多尔面露笑容地说道,不过直至现今,他对太上天也还是半信半疑,以多尔的性格,很难相信一个初次见面的人。
对此,太上天自然清楚,倒也没在意,望着多尔等人。开门见山道:“本皇此来,是想让大衍或是天宝留下,有些事情需要他们帮忙。”
没待恍然大悟的小衍开口,多尔却起先发问道:“这件事是否有危险?”
太上天神色变得凝重起来。微微点头,道:“有,可能会因此形神俱灭,包括灵魂碎片也会消失。”
“我不同意。”多尔当即说道,小衍与他的关系不用多说,一起同生共死。他自然不会让小衍涉险。而净尘小和尚是为了帮他,随他们进入此地,他说什么也不会弃之不顾,这是一种责任,他必须担当。
“此事由不得你做主,二人当中必定要有一人留下。”太上天淡淡道,威严的声音中有种不容任何人拒绝的意味,霸道而强势。
多尔没有在说话,只是眉心前那柄黑色古剑,向前一刺,紧贴皮肤,与此同时,神域中一道寂灭之力通过经脉,进入神识空间中,剑尖直对神识,只要他意念一动,这道寂灭之力就可毁灭神识。
刚刚缓和的气氛再次变得凝重起来,多尔与太上天都是执意不改的人,多尔绝对会因此而拼命,最终的结果或许会鱼死网破。仙落的预言得到了证实,多尔这次大劫是因小衍与净尘而起,而解除大劫的关键也是这二人。
解铃还须系铃人。
这时,净尘小和尚走出一步,声音平静地道:“帝君,小僧愿意留下。莫施主,此事与你无关,这是小僧自己的意愿。”
此事因他而起,就由他的解决,这就是小和尚挺身站出的原因。
紧接着,小衍出声说道:“不可,你一旦消失,佛光圣地定会来找多尔麻烦,还是我留下为好,我有一些事情想向帝君问清楚了。多尔,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旋即,小衍对太上天道:“还请帝君将他们送出皇陵。”
太上天稍稍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将小衍留下,他点了点头,大袖一挥,多尔等人身影瞬息消失,在下一刻竟出现在死亡沙漠之中,而且在他眉心前和神识空间中的寂灭之力已消失无踪。
显然,是在无形之中被太上天抹去。
这让多尔明白,他根本威胁不了太上天,太上天出手的速度比他的意念还要快上无数倍。
劫是劫,劫亦非劫,一切似是早有定数。
死亡沙漠中,多尔怔怔地站在原地,握住细竹的右手攥地紧紧的,指关节被捏得发白,半眯着眼帘,瞳孔之中血华闪烁,犹如烈焰在燃烧。若是深知多尔脾性的小衍在身旁,见到这一幕,定是知晓,多尔如今的心情极差。
小衍之所以留在皇陵中,原因无二,正是为了救多尔。他知道,以多尔性格肯定会与太上天拼命,两人均是我执的人,说一不二。
多尔由于修炼唯心之道,以己心与执念至上,性格也渐渐变得愈发地执着,甚至是执拗、固执,这是他最大的缺点,往往会因此作出极不理智的决定,让自身陷入险境之中。不过,这对于修行一途,好处也极大,修行之道,唯执方成。
而唯心之道这门心道,极少有人敢去修炼,正是因为将执念无限放大,强到不能再强,宁死不折,在某些意义上,其实弊端要远远大过益处。
对此,小衍十分担心,但也没有办法。心道一途,一旦开始修炼,便无法返回,斩道,在未发现真我之前,等于是在自毁。修炼心道,是为了找寻真我,真我中蕴含多个我,一旦斩道,就是在斩我,若是斩去某个关键的我,人格便不健全。
“小衍,你可千万不要出事,我会尽快提升修为,回来找你。”多尔在心中自语,造成这一幕发生,归根结底,还是由于他实力不够。
接下来,多尔打算去不老山夺神泉,改变自身资质,尽快提升修为,唯有如此,才有活下去的资本。
在不久前,小衍曾对多尔说过,如今是第八十二万个藩篱,真正的大破灭即将来临,纵然是至高主也很难度过这一劫。
就在这个时候,多尔忽然见到在远方虚空中两道炽烈的神芒凭空乍现,风驰电掣一般闪烁到自己近前。赤芒中是一面外观古拙的圆镜,通体晶莹剔透,犹如红水晶凝聚而成,璀璨夺目,熠熠生辉,上刻太极阴阳鱼神纹,透发天道自然、阴阳两仪等玄妙气息,正是大衍神镜。而另一道赤芒中是一本似由火晶雕琢而成的书,长约尺许,宽六寸有余,厚不过一寸,书面上书写三个鹤膝蜂腰的字,有种画蚓涂鸦的意味,为“十方界”,正是小衍的笔迹。
与此同时,小衍的声音也在虚空之中响起,“多尔,若你将来遇到主人的时候,替我将大衍神镜交给他,操控大衍神镜的法决被我记在“十方界”最后一页上,此外,修复大衍神镜与炼制九霄金光遁的方法也在其上。十方界这本书,是我撰写的,嘿嘿,其中关于十方天地的介绍,在混沌时代时,有十方天地,只是鸿寰天地陨灭,如今只剩下九方,书中还介绍了一些关于修行的基本常识。太上帝君让我带一句话给你,他说,我执是把双刃剑,斩人斩己,望你牢记。多尔,办完太上帝君交代的事,我会去找你,不用担心我。”
小衍的话到此结束,再想听见他的声音,也不知是何年何月。
面对离别,多尔心中自然不太好受,他深吸一口气,缓解一下抑郁的心扉,将大衍神镜、十方界、连同细竹一齐收入储物锦囊之中,旋即对身侧的仙落微微一笑,表示自己没事。仙落浅浅一笑,未说话,将紧扣的手松了开来,收回云袖之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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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多尔掌心的余温,似乎与他身边的仙落一样,永远也不会散去,一直伴他到永恒。
这时,净尘小和尚一脸歉疚地望着多尔,想要说什么,却被多尔打断了,“你不用自责,此事其实早已注定,即便是你愿意留下,太上天也不会选择你,因为,他不相信你。”
小和尚沉默不语,低着头,还在自责。他与多尔是同一类人,往往会将责任都归纳在自己身上。这样很累,心也累,但至少心中无愧。担当,这一词,有多少人能够做到?
寥寥无几。
片刻之后,多尔望着小和尚,道:“净尘,我打算去办一件事,你还是不要跟来为好,不然对你、对佛光圣地都不好。”
小和尚眉头一皱,沉吟片刻,问道:“莫施主,此行可有危险?”
多尔摇了摇头,道:“没有。”
净尘沉默半响,不再强求,“那莫施主小心,小僧得回师门一趟,就此告辞,日后若是有缘,自会相见。”
多尔笑道:“会的。”
话音一落,小和尚腾空而起,化为一道金灿灿的神芒,向佛光圣地方向飞掠而去,一眨眼,便消失在虚空之中,不见踪迹。
多尔望着这位上界真佛转世离去的方向,心中充满感慨,小和尚是敌是友,还不好说,但是如今他已不会再对净尘心存敌意,毕竟他们曾经一起共度过生死,这是事实,不能抹去,也是一份情谊,不能忘。
多尔收回目光,望着仙落,眼神柔了下来,轻声道:“我要去不老山夺神泉,你是否愿意和我一起去?”
仙落颔首微笑,声音温柔如水。充满坚定,“你在哪,我便在哪。”
这一刹那,多尔心中满是温暖、还有安定。他凝视着眼前绝代佳人,足足过了半响,却依然只说了那两个字,“走吧。”
这两个字,已是多尔说的第四次。可这一次,似乎与以往有所不同。
随后,多尔纵身一跃,飞上高空,在虚空之中闪过一道道残影,犹如黑夜中幽灵一般,诡异莫测,向不老山飞快赶去,以他的速度,约莫要大半天才能到达。仙落身轻如燕。亦如翩翩蝴蝶,飘然于虚空之中,随在多尔身后。在皎洁的月华衬托下,她仿佛是月宫上的仙子,飘渺出尘,超然脱俗,不沾世间尘埃。
此时此刻,在仙落美丽容颜上的笑意似乎前所未有地浓,一声轻轻地低喃,被清冷的夜风渐渐吹散。“是一起走么…”
当多尔与仙落抵达不老山的时候,已是晌午时分,守在逍遥门山门前是两名幻化大圆满的青年男子,相貌英俊。身穿明黄色道袍,风度翩翩,一等一的美男子。
两名青年修士方一见到多尔,心中顿时一惊,立刻就想到,眼前这位少年便是闹得满城风雨的多尔。二人认出多尔并不奇怪。毕竟多尔的特征极其明显,白发、红瞳、落心衣,再加上一身死气,想不认出来都难。
如今,多尔的事人尽皆知,两名逍遥门修士不曾料到,他竟然安然无恙地回来了,而且身旁还伴随一位绝世佳人,更让他们惊讶的是,这位气质绝佳飘渺如仙的女子,居然是在不久之前离开的仙落。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二人心中一阵奇怪,感到匪夷所思。
仙落曾经在汉山城中待了三年,但凡逍遥门的青年修士,几乎都认识她,即便是她如今一头暮雪白发。而仙落叛出神渺圣地并被通缉的事,还未传到这里,想必再过不久,逍遥门便会收到消息。
“两人关系绝非一般。”两名修士均是这样想道,至于仙落为何与多尔一起归来,不是他们能够想明白的。
而在此刻,多尔和仙落已经走了过来。
其中一名守门修士显得十分拘谨与紧张,多尔在汉山城的行径有目共睹,为了仙落,命人屠杀半城,他生怕自己因多看了仙落几眼而惹怒多尔,遭来杀生之祸,遂低着头,不敢望向二人,毕恭毕敬地道:“在下逍遥门内门弟子博穆台,见过两位前辈。不知两位前辈此来是为了何事?是否需要在下通报一下?”
多尔与仙落外表上看去只有十六七岁左右,由于实力比博穆台要高上许多,此人称二人为前辈,虽有些奇怪,但也符合情理。
“在下逍遥门内门弟子董岳峰,见过两位前辈。”另一名修士如是说道,行为举措与博穆台一般无二。
“不必了。”多尔淡淡道,旋即便向行天路走去,仙落神色平静,紧随在他身后。
直至二人身影消失在博穆台和董岳峰视野中时,他们才长松一口气,随即相互一视,无声苦笑,就这样放任二人进去,不合规矩,需要禀报繁真楼执事长老,再经执事长老同意,并颁布通行证才行,可为了保住自身性命,二人也不得不如此,谁让来者是多尔这尊煞星?
而在不久之前,繁真楼楼主亲口传令,一旦多尔前来不老山,必须先通报,再放行,否则要受到重罚,进入紫炎火云洞,受紫炎焚心之苦,以二人的修为,进入其中,十死无生。
此刻,董岳峰虽然脸色有些发白,但并未六神无主,乱了分寸,沉声道:“博师兄,这次我们可闯了大祸。”
博穆台叹了口气,脸色也十分难看,“董师弟的意思我明白,趁其他人还未发现,我们得赶快离开才是,逍遥门已经不能再呆了,进入紫炎火云洞,必死无疑。”
“嗯,师弟也是此意,事不宜迟,我们赶快动身,能逃多远,就逃多远。”
二人都是极果断之人,立刻催动法宝,拼劲全力,向西方飞掠而去,几个眨眼间,就已消失在天边。
如博穆台何董岳峰这样的内门弟子,逍遥门对之基本不予理会,传下粗浅法决与功法。就让他们自行修炼,每个月只能领取一枚凡品下等的灵泉丹,还有十块灵石,待遇极差。而外门弟子待遇更是惨不忍睹,与散修无异,且还要收到道门规矩限制,只有成为记名弟子,待遇才会好上一些。所以。二人对逍遥门也没多大的情谊,并非是生性二人薄凉,如何待人,他人如何待之,如此而已。
小人物的苦与无奈,只有真正经历,才能知道。
烈阳当空,炎热非常,犹如熔炉一般,不过在行天路上依然有不少人在快步行走。大多汗流浃背,气喘如牛,走不动的人就在行天路一旁歇息,尤其是前两段的人数最多。日行千里,对外门弟子与内门弟子而言,的确是不小的负担,往往大半天时日,都折腾在这上面。此外,他们还需做一些杂务,基本上挤不出多少时间用来修炼。基层修士,往往是最艰苦的,特别是在大型宗门,难听点说。就是被人当做牛马使唤。
所以,门槛高,并不一定是好事。当然,这也能磨砺人,古往今来,从最底层一飞冲天的修士实不在少数。个个都是心性坚毅之辈,至尊世家潘家创始人武神至尊就是最典型的例子,出声寒微,资质极差,一路披荆斩棘,几经周折,才问鼎至尊,其中艰辛,外人是无法想象的。
多尔与仙落极快,走在行天路上的修士只是见到一蓝一紫两道身影激闪而过,只当是自己走累了,出现幻觉,并未多想什么。不过,当二人到达第五段行天路时,正在快步行走、寥寥无几的圆寂境界修士,可勉强看清二人,心头顿时一惊,不曾想,多尔竟然回来了,而且还带着仙落。
旋即,这些已了解一些内幕情况的修士立即停下脚步,身形冲天而起,向各自所属的势力禀报。
只要有人在的地方,就必然会出现争执,大大小小的势力也就随之而生。一般情况下,道门对此是处于放任不管的态度,有竞争,才会有动力,宝剑锋从磨砺出。
多尔和仙落来到不老山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到逍遥门高层耳中,一场针对他的杀局,即将展开。
而布置这场杀局的策划人方拓业此刻并不在不老山中,除却昨夜在逍遥门华宏殿中只手遮天的十四人之外,谁也不知道方拓业曾来过。
多尔身怀恐怖死气,生命之气会让他感到十分舒适,他凭借着这种感觉,很快便找到不老山中生命之气最浓郁的地方,也即是攀云峰,此峰为逍遥门禁地。
攀云峰钟灵神秀,景致美不胜收。一眼望去,满目苍翠,古木参天而立,生机勃勃。奇花绽放,瑰姿艳逸,姹紫嫣红。植被青碧,葱翠欲滴,犹如翡翠凝聚而成。流水潺潺,叮咚作响,更显空灵幽静。飞瀑倒泻,犹如大江奔腾,气象万千。峰高入云,拔地倚天,如一柄神剑,捅破云霄,贯破苍穹,蔚为壮观。
山峰上并未画蛇添足地建立亭台轩榭、神庙古殿这类建筑物,将古朴自然的韵味,发挥到极致,令人只觉仿佛来到天地最原始的一片净土。
而在攀云峰脚下,倒是建有一座座雅致精巧的庭院,主屋屋顶多为悬山顶式,四角飞檐,以琉璃玉瓦铺砌,在阳光照射下,闪耀七彩光芒,煞是美丽。墙壁与墙柱漆以朱红色,古色古香,院子占地极大,内有古亭、假山、荷塘、竹林、花圃等,环境雅致宜人。
就在多尔与仙落正飞向攀云峰顶峰时,一道阴寒的声音从一座庭院中传了出来,“此峰为本门禁地,来者止步,否则杀无赦!”
院中之人话音一落,多尔和仙落便感到十几道神识锁定在他们身上,除此之外,还有森寒阴邪的杀气,若换做寻常人,在这杀气之下,立刻就会猝死,饶是圆寂境界修士,也会在短时间内陷入混乱状态,任人宰割。
显然,这些释放杀气的人,至少也有证道境界的修为,他们的存在,无疑是为了守护禁地攀云峰,不让外人进入。
嗖!嗖!嗖…
一道道撕裂空气的声音响起,十几名修士从各个庭院中飞逝而出,伫立在虚空之中,多数为老者模样,清一色地穿着逍遥门忘虚楼执事长老的道袍。
忘虚楼,在逍遥门中处于至关重要的地位,负责门中刑罚,掌控生杀大权,身上杀气极重。其中执事长老个个都是心狠手辣之辈,滥用职权假公济私之人实不在少数。不过在一些较为重大的事件上,执事长老也不敢胡作非为,会彻底调查清楚,才执行刑罚。所以,逍遥门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大局不乱便足以,最主要的是,为了告诉门中弟子,只要拥有足够的势力,就可享有一些特权。
其实,各个势力大多是如此,这是一条潜在的规律。
身居高位执掌生杀大权贵为忘虚楼太上长老的程伟,也即是适才在院中说话之人,面容阴桀,眼睛细长,鹤发鸡皮,身材枯瘦,见多尔与仙落竟是将他的话当做耳边风,仍旧向攀云峰顶峰飞去,眼神顿时阴寒了下来,对着身侧三人冷冰冰地道:“左光,明烨,裕华,先擒住那两人,再问清楚此二人是否是奉命前往灵神洞,若不是,便杀了!”
饶是心中极其气愤,可心机深沉的程伟也未让三人直接狠下杀手,杀人必须得先弄清楚对方来历才行,不然只会惹下大祸,这是程伟以血的教训换来的生存经验,他一直奉为圭臬。
“是,太上长老。”两名老者外加一名中年男子沉声道,旋即化身为虹,如流星赶月一般,向多尔与仙落飞快追去。
化身为虹,只有到达证道境界才可施展,是属于御空飞行的进阶之法,由于格外耗损神力,所以在一般情况下,只作短距离追踪。
三人速度远非多尔可以比及,只在两个呼吸之间,便追上多尔与仙落二人,拦在他们身前。当三人见到多尔与仙落容貌时,顿时一愣,神色惊讶,不曾料想到,来者竟然是多尔和仙落。昨夜,忘虚楼楼主连夜将他们召回忘虚楼,亲口、交代,多尔可能会来攀云峰,若是见到,千万不要与之动手,要立即禀报。
然而,就在三人愣神之际,九尊古朴无华的青铜小鼎已经从多尔体内一冲而出,在虚空裂变开来,霎时凝聚成上千道粗如碗口的青铜铁索,在虚空中井井有条地交织起来,犹如一条条飞舞的灵蛇,涌动之间,空间碎裂,强大的力量遍布在天地之中,三人顿觉眼前的不是铁索,而是一条条张牙舞爪地腾飞巨龙,有毁天灭地之力。只在一瞬间,上千道铁索就将三人十丈空间封锁地密不透风,形成一个严严实实的巨大铁牢。
早在院中之人说话的时候,多尔就已施展聚神,让体内九尊虚影施展万木天地气中法门——锁命运,由于他突然出手,三人猝不及防,才未逃开,若三人早早防备,决计不会被困住。如今,他们想打破这铁牢,除非到达变神巅峰境界,否则毫无可能。多尔现在想杀三人,轻而易举,只要意念一动,上千道青铜铁索就会立刻收缩,将三人活活勒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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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x(); 而多尔并不打算斩杀三人,留此三人困在其中,其他人定会来解救,到时发现攻破不了铁牢,必然不敢再追来,此举只为震慑他人,告诉逍遥门修士,他的力量绝非是他们所能抗衡的,若逍遥门修士还敢追来,他不会再手下留情。
二人继续向攀云峰顶峰赶去。
轰!轰!轰…
一阵阵直冲霄汉的巨响自铁牢内部散发而出,其中三名忘虚楼执事长老在全力攻击,施展浑身解数,手段层出不穷,可却丝毫撼动不了铁牢分毫。
此时此刻,三人额头上已泌出冷汗,铁牢中充满了变数,一刻不击破,他们一刻就不能安心,可能随时随地会殒命。如今,他们终于明白为何昨夜楼主交代,千万不要与多尔抗衡。因为,多尔想杀他们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轻松。
事实上,三人并不知道,若他们在多尔出手的一刹那,迅速逃散,根本不会落到如此田地。别说多尔能困住他们,就连他们的边也摸不着。
三人相互一视,皆是看到对方脸上惊讶还有恐惧之色,多尔只有须弥初期的修为,可竟然强悍如斯,这太过匪夷所思与惊人了。
白发苍苍身躯枯瘦的明烨不再攻击铁牢,因为他知道,根本击不破,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道:“他怎么会这么强。”
“只有等太上长老来救我们。”被反震之力震得气血翻腾嘴角溢血的左光知道不能再攻击下去,否则会被震死。
“恐怕就算是太上长老也救不出我们。”三人中最年长也是见识最丰富的裕华深深叹了口气,心中绝望。
明烨与左光听后,万念俱灰,他们知道,裕华说的多半不假。
外界中,在远处观望的忘虚楼太上长老程伟与其他执事长老见此一幕,心中顿时一惊,不曾想三人一个照面就被困住,来者修为高深莫测。绝非是他们所能力敌的。
不过,一群执事长老并不清楚二人是多尔和仙落。
“龚寒,你火速赶往忘虚楼,将此事禀报给楼主。其他人随我去救左光、明烨、裕华三位长老。”突如其来的状况,并未让程伟乱了分寸,异常冷静地部署道。
“是,太上长老。”名叫龚寒的执事长老化为一道神虹,向忘虚楼方向飞掠而去。
随后。程伟带着其他执事长老赶到悬在虚空中的铁牢附近,齐齐祭出法宝,开始攻击铁牢,打算将左光、明烨、裕华救出。
想必在不久后,他们便知道自己只是在白费神力罢了。
与此同时,多尔与仙落已到达攀云峰峰顶,在峰顶之上,二人发现一个深邃的古洞,似是通往山腹,洞口之前有一块碑碣。上刻三个古拙大字——灵神洞。
少顷,逍遥门执事长老龚寒便赶到位于不老山胜寒峰上的忘虚楼,此峰为不老山群峰之最,拔地倚天,直上九霄,高度仅次于不老山巅峰,再加上忘虚楼坐落其上,遂取名为胜寒峰,意为高处不胜寒,有警示之意。
忘虚楼高近千丈。为通柱式楼阁,丹青素垩,雕纹以饰,共有一十八层。远观如神祗之塔,屹立于金碧辉煌的建筑群中,颇有种统领群雄的意味,而忘虚楼正是五楼四塔中势力最强横的。
心思敏锐的龚寒在短时间内已大概判断出来者身份,遂显得十分焦急,火急火燎地快步走入高耸入云的忘虚楼中。这与往日沉稳的他判若两人。两名驻守在门前的圆寂大圆满修士,见这位向来走路都是四平八稳喜怒不形于色的龚长老,不但脚步急促,而且一脸焦急之色,心中顿时一疑,不用想,就知道定然有大事发生,几乎在当下就与昨日忘虚楼楼主蒙天放交代的事情联系起来。
如今,在逍遥门中,但凡圆寂境界以上的修士,基本上都知道那件事。
龚寒循迹萦绕而上的长长楼梯,脚步迅捷,如离玄之箭,直登楼顶。过不多久,在最后一道楼梯上见到他熟识的一名执事长老,他担心楼主可能不在,遂问道此人:“老丰,楼主大人可在明翰阁中?”
明翰阁正是忘虚楼楼主蒙天放平日居住的地方。
这位名叫丰奇的老者和龚寒相识几百年,两人关系颇为要好,深知龚寒的脾性,见其神色与寻常迥异,就知道肯定有大事发生,本想和老友寒暄几句的他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道:“楼主大人正在明翰阁中,我适才方从里面出来,老寒,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龚寒也不隐瞒,将之前发生的事简洁明了地和丰奇说了一遍。丰奇听后,眉头皱起,沉吟片刻,沉声道:“此二人可能是多尔和其身上那件法宝的器灵。”
“我也这么认为。”一路上龚寒便在推测二人身份,这种可能性极大。
“此事十万火急,老寒,你先去禀报楼主,我去攀云峰,看是否能够帮得上忙。”脸颊深凹身材枯瘦的丰奇一脸担忧,从闯入攀云峰之人一招将左光、明烨、裕华三人困住,就算他去了,多半也是无济于事。
“多谢…”还未待和左光、明烨、裕华三人交情不错的龚寒将话说完,一道冷若寒冰仿佛是风刀霜剑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此事本座已经清楚,你们二人去通知忘虚楼中所有执事长老,让他们速速赶往攀云峰。”
话音一落,在龚寒和丰奇的身侧猝然出现一名青衣中年男子,相貌普通,身材偏瘦,看上去弱不禁风,有种博览群书的文人气息,似是书生一般。不清楚中年男子身份的人,绝不会想到此人就是令人闻风丧胆当年独自一人灭了“秦河门”数十万门人的蒙天放,一个以铁血杀伐著称的大屠手。
多次见识过蒙天放手段的龚寒和丰奇二人,心中一凛,屈身对蒙天放一行礼,恭敬地道:“是,楼主大人。”
言毕,二人相继离去。
神色沉静的蒙天放背负双手,静静地站在紫明木建造的楼梯上,目光深邃,不知在想些什么。他叹了口气,自语道:“是大兴,还是大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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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多尔和仙落已进入灵神洞。洞中较为宽敞。足够四五辆马车并行,高约六七丈,洞顶悬有色彩斑斓的石钟乳,绽放神辉,将洞内渲染得五颜六色。令人只觉仿佛来到了仙家洞府。
灵神洞深不可测,斜向而下,不知通往何处,越往里面走,生命之气也越浓郁,多尔知道自己离神泉已经不远了。不过,他发现这里的生命之气并不纯净,用来改善体质还行,但离重塑肉身,还差得很远。
“或许到洞底就会有纯净的生命之气。”多尔暗暗想道。慢慢向洞中深处走去,时刻保持警惕,不敢放松。此地十分玄奇,刚一进入其中,他就感到洞中忽然出现一股无形的力量,虽然不强大,但却如附骨之疽,一直跟随着他们,饶是此刻他已祭出细竹,可细竹并未释放出力量。将其排开。而且,这股力量无名无状,犹如虚无空气。这是未知的变数,他不敢掉以轻心。
小衍说过。藏有神泉的地方极其凶险,但并未告知其中详情,多尔也不知道,前方到底有什么危险存在,他敢来,最大的依仗就是细竹。
仙落安静地跟在多尔身后。眼神古井无波,仿佛只要有多尔在,她便什么也不怕。
集天地万千宠爱的她为何对多尔如此,也只有她自己清楚。
而仙落在多尔心中,到底占据怎样的地位,多尔却不知道,只是清楚,无论在什么时候,他都可以安心地将后背留给仙落。
他在前,她在后,一个走,一个追,仿佛亘古以来,便是如此。
灵神洞千回百转,曲折如迷宫,好在并未出现什么分岔路,否则二人定会在其中迷失。多尔和仙落顺着通道,慢慢地往前方行进。
一盏茶的工夫转瞬即逝,一路无恙,多尔与仙落终于到达灵神洞底部,眼前豁然开朗,别有洞天,是一个巨型石窟,呈椭圆形,约莫十几亩地大,洞顶倒悬的石钟乳粗如水缸,散发出绚烂缤纷的神华,石窟中流光溢彩,煞是神异。
石壁上刻古老巨型壁画,栩栩如生,呼之欲出。壁画中央,一名女子,悲天悯人,盘坐于千瓣圣莲玉台之上,完美无瑕的容颜上挂着两行清泪,玉手奉在胸前,眼帘紧闭,似在虔诚祷告。
壁画上方,有超凡脱俗的仙人,有宝相庄严的僧侣,有威严尊贵的天神,有冷酷无情的魔神,有邪魅孤傲的妖神,有森然可怖的鬼神…,似是在象征位列天地最顶端的至强者,他们脸上的神色充满冷漠和绝情,漠视着莲台上完美女子。
在壁画下方,是凡、仙、佛、道、妖、神、鬼、灵、魅…,为天地万灵,他们跪在地上,泪流满面,神色凄楚。有的在嘶声咆哮,歇斯底里地呐喊;有的伸出双手,探向完美女子,似是在作挽留;有的痛哭流涕,攥紧双拳,锤击地面,似是极其不甘。
这一刻,是苍生在齐悲。
除却壁画之外,石窟中还有一片小水潭,呈月牙状。潭水濯濯,青碧如翡翠,神华四耀,磅礴的生命之气从中透发而出,这片水潭,仿佛可以孕育生命,乃至构造天地,有造化莫测的力量。
这正是多尔千辛万苦要找的神泉。
几经周折,终于见到梦寐以求的神泉,可多尔却发现其中的生命之气并不纯净,夹杂污秽之气,受到严重污染,和想象中的神泉落差很大,不但无法用来重塑肉身,而且以之改善资质,终究有限,当经脉强化到一定程度时,便无法再精进。
见此,多尔不免有些失望,同时,也暗自警惕起来,神泉中恐怕藏有邪物,才使其遭到污染,其中到底藏有什么,神秘而未知,充满变数。
多尔十指如风,催动法决,一尊青铜小鼎从他体内激闪而出,悬在上方,一缕缕青芒自中照耀而出,形成一个青蒙蒙的光幕,将他与仙落笼罩在其内。
旋即,他从储物锦囊中取出“十方界”,翻开最后一页,开始浏览操控大衍神镜的秘诀,大衍神镜内部空间极大,且异常稳固,储物锦囊与之不可同日而语,有云泥之分,以之收取神泉,较为保险一些。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悬在多尔上方的细竹倏地如利箭一般,星移电掣,冲向神泉。这突如其来的变数,让多尔心中一惊,神泉邪异,不知有何等未知的存在藏匿其中,细竹自行飞向神泉,无疑是想收走神泉。
细竹虽和多尔血脉相连,可他根本无法操控细竹,见此一幕,他心中充满担忧,却也无可奈何。
瞬间,细竹便飞到神泉上方,一道道深邃黑芒与洁净圣辉自中涌现而出,一转眼便凝聚为两扇古老的门户,大小和普通门户差不多,外观天圆地方,有种经天地鬼斧神工之手雕琢而成的意味,气息苍古而原始,仿佛在天地初诞之际,这两扇门户就已形成。
一道门户深黑如墨,另一道洁白如玉,门上均刻满一尊尊分厘毫丝的异兽,神动色飞,惟妙惟肖,呼之欲出,勃发出伟岸而恐怖的气息,拥有毁天灭地的力量。
两扇门户门扉大开,黑色门户中,漆黑深暗,仿佛通往阴森恐怖的魔域世界,一股股霸道狂暴的吞噬之力从中散发开来,犹如黑洞一般,像极了一尊可吞没一切的魔门。而白色门户中,光明圣洁,仿佛通往圣明神土,洋溢出神圣祥和的净化之力,万秽不沾,仿佛可净化天地一切,是为一尊圣门。
两扇门户横列在细竹下方,魔门在前,圣门在后。
这一刻,神泉中泉水猛然翻腾起来,宛如海纳百川一般,不断地汇入魔门之中,其上一尊尊异兽顿时咆哮嘶吼,似是极其喜悦,仿佛得到了某种莫名的力量。旋即,一股股之前呈现碧青色泽如今变成透明澄净的泉水,从魔门后面宣泄而出,又进入圣门之中,门上不计其数的异兽口中默念玄音,祥和安宁,仿佛是圣兽在虔诚祈祷,欲普渡众生,净化天地一切污垢。
紧接着,不可胜计比沙粒还要细微千万倍的透明光点,从圣门背后流溢出来,汇入细竹之中,只见深黑的细竹体表似乎有细微的改变,由黑向青慢慢转变。
此时此刻,多尔感觉到,这些透明光点中蕴含无比纯净的生命之气,与他当年用以重塑肉身的生命之气一般无二,如此,他便可以利用以前那种方法,重塑肉身。
不曾想过细竹竟然有如此妙力的多尔自然欣喜,不过警惕意识其强的他不敢有任何放松。旋即,他将“十方界”收入储物锦囊中,不再浏览,全神贯注地注意细竹、还有周遭的动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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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这一幕,多尔可以确定神泉中蕴含某种神秘的力量。而魔门上异兽神态狰狞可怖,多半是恐怖残忍的魔兽,其将神泉中力量吸收,似是得到某种加强。所以,这种力量可能是邪力,而神泉的存在,恐怕是为了镇压某种邪煞的存在,是人是物,多尔也无法确定。
当然,这一切只是多尔的猜测,但是,变数时刻都会发生。
就在这一刹那,之前一直紧紧跟随多尔与仙落的无形力量,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仙落眉心。
事实上,多尔和仙落根本查探不到这股无形力量的方位,只是凭直觉才发现它存在,唯有灵魂异常强大的人,才会有这种神准的直觉。
此刻,无形力量突然袭击,多尔和仙落在第一时间就生出一种强烈的危机感,早已经做好准备的多尔,心意一动,九尊青铜鼎从他体内冲刺而出,青蒙蒙的光辉自中照耀出来,在二人周身形成九道光幕。
与此同时,一道道五彩缤纷的神华自仙落身上犹如湖中泛起的涟漪,扩散开来,形成数百道绚烂的神环,如绸缎一般,围绕在她周身,每一道神环都有其强的力量,想攻破如此之多的神环,饶是变神巅峰的修士也要花费不少时间。
可是,那股无形力量极其古怪与神奇,似是处于存在与不存在之间,在多尔布下的光幕与仙落的神环中,如入无人之境,分毫不可阻挡其前进。只在刹那间。就已到达仙落眉心四尺之处。
而这一刻。也恰恰是这无形力量突破多尔布下最后一层光幕的时候,他毫不犹豫,身形一闪,犹如幽灵鬼魅,出现在仙落身前。
此刻,强烈的危机感直上心头,多尔知道,那股力量如今离他极近。若是被攻击到,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情,可他一也不后悔。
然而,这股力量却没有攻击多尔,而是猛然一转,改变方向,继续冲向仙落眉心。
而在此刻,仙落眼神恍惚,一动不动。
无形力量直接进入仙落眉心中。
这一刻≯□≯□≯□≯□,↓●m,她目光呆滞。毫无神采,彷如木雕泥塑一般。似乎被夺去了魂魄,
危机感消失,多尔再也感觉不到那股无形力量的存在,一股不好的预感出现在他心中,他急忙调头,望向身后的仙落,却见她眼神木讷,眉心一红,不是血,而是一颗红痣。
一句低语,自她口中缓缓道出,“古台霜气夜凄凄,伫楼凝盼月中君。大明青山藏尸骨,风临雨夜独伤神。若有来生与君同,更续今生未了缘。千古,我醒了,你在哪?”
这一刻,仙落眼中水雾蒙蒙,似是要潸然落泪,将多尔带入一幅丹青画卷中:一湖烟波浩渺,亦有细雨相伴,叮咚作响,湖心筑有水榭,一名女子伫立其中,一身素雅长裙,仙躯玉立,容颜倾国倾城,仰头凝望苍穹,怔怔不语。
然而,只是一刹那,多尔的意识便从这一副画卷中退了出来,仿佛经历了一场如真似幻的梦一样。
他望着仙落,发现她的眼神复杂而深邃,千万言语也道不尽,其中有痴狂、深情、痛苦、伤心、甜蜜、坚决…,像是回忆起什么刻骨铭心的往事。
这种眼神,与画卷中那名女子的眼神一模一样。
可是,在下一刻,仙落的目光却再次变得木讷起来,毫无神采,令人只觉,此刻的她和行尸走肉一般无二。
“你到底是谁?”多尔逼视着仙落,语气森寒,冷冰冰地问道。他知道,方才出那一番话的,并非是仙落,而是另有其人。适才画卷中景象绝非是幻觉,而是在某时某刻真实存在过的画面,只是不知因何缘故,让他看到了。那股无形力量,多半是画卷中那名女子的灵魂,如今进入仙落的躯壳,在刹那间,压制了仙落的意识,复苏过来。
而且,多尔发现,女子的相貌和石窟壁画中央那名悲天悯人的女子毫无二致,两者是同一人。
此刻,多尔后悔而又自责,他可以肯定,之前这股力量一直隐忍不发,是在忌惮细竹,如今细竹在吸收神泉,无暇分身,保护不了他们,这才使其乘虚而入,让仙落陷入未知的险境。
面对多尔询问,“仙落”却不答,痴痴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意识已被尘封,无法苏醒。
见此,多尔的心仿佛被狠狠地揪了一把。随后,他一次又一次地呼唤仙落,想要将她唤醒,可仙落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眼神依然呆滞,一言不发。
“怎么办?”
心性极其坚毅饶是面对死亡也泰然自若的多尔此刻脸色却十分的苍白,拳头不自主地攥了起来,紧得不能再紧,指关节被捏的毫无血色,他的心情从未像现在这般混乱过。
随后,多尔心中一动,将目光转移到不远处的细竹上,散发出一道收回的意念,可不见细竹有分毫异样,依然在不断地吸收神泉。
此时,多尔感到一阵的无力,他不敢将神识探入仙落体内,怕再度引起什么变数,如今,他能做的只有等待。
多尔深深自责,指甲已陷入肉里,若非他擅自来收取神泉,仙落也不会如此。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温柔如和风拂面的声音忽然响起,这是仙落的声音,“多尔,保护我,我待会要接受香玫的传承。在传承结束之前,不能被任何人打扰,否则传承失败。到时,传承神念会直接抹灭我的灵魂。你放心,香玫不会伤害我。”
听见仙落的声音,多尔心中自是喜悦,不过却更加地担忧起来。香玫,肯定就是壁画中央那名女子。如今寄居在仙落体内。并让仙落接受她的传承。这既是天大的机缘,也是一场未知的变数。
关于传承,衍曾对多尔详细的过,传承可分两种。一种是自身的传承,另一种是继承他人的记忆。不论是哪种传承,都不会得到什么实质性的力量,而是获得功法、法决、神通、修炼经验等。前者,十分安全。不会出现任何风险。这种传承,可以是自身血脉的觉醒,譬如最典型的龙族传承,只有龙族中强悍的异种,且血脉浓度达到一定程度时,才可拥有传承,如苍冥天龙、吞天巨龙、圣耀祖龙这类一诞生就拥有古之血脉的异种,其他种族也是如此。人族之中,圣体、神体、法体、道体、王体、尊体…,只要血脉足够纯正。就拥有传承,而真正的神体。一定会拥有传承,在证道境界时,便会觉醒。这种传承,会一一地觉醒,并非一触而就,每达到一个境界,就会获得一部分传承。
后者,则是肉身毁灭只剩下灵魂的古之大能,以其意念和自身记忆融合,转变为特殊的传承神念,将之和传承者的意志水乳、交融,类似于神识传音,但比之要复杂许多,传承神念中含有图像、文字、声音、嗅觉、触觉等,立体而真实,如亲身经历一般无二。
由于传承会在灵魂之门深层进行,若是古之大能包藏祸心,暗中在传承神念中做手脚,将传承者灵魂深层中神核毁灭,自己取而代之,传承者便会灭亡,类似于夺舍。
当然,这种方法比夺舍要高明无数倍。毕竟,夺舍是毁灭他人灵魂之门,自己取缔,所得到的只是一尊躯壳,被夺舍之人的记忆,是不可获得的。
此外,这种传承还有一个致命的弊端。在传承过程中,传承者必须全身心地投入传承之中,以自身的意志,抵抗并消化传承神念中记忆,处于“物我两忘”的状态,外界发生的一切均不知道。在那个时候,传承者没有任何自保能力,若肉身受到伤害,便会立刻清醒,传承也随之失败。到时,传承神念会直接冲垮灵魂,使灵魂毁灭。
而这种情况,只建立在传承者的灵魂弱于古之大能,若是比之强大,便不会出现此等状况,可以直接吞噬。
仙落身份未知,以前不知是何等存在,可她现在的修为,就决定了灵魂多半不会强过香玫,若香玫在记忆中做手脚,仙落可能抵抗不了,她虽然过没事,但也不代表多尔会真正放心。
此外,他更担心的是,当神泉被细竹吸干的时候,其中未知的邪物,若是出世,不知会造成何等的变数。
多尔眼神笃定,望着仙落,轻声道:“我一定会保护你。”
仙落浅浅一笑,了头,闭上眼眸,开始接受香玫的传承。
若是如今衍还在,定会被香玫这两个字惊得哑口无言,在他记忆当中,当时的世人,称香玫为“灵神”。
仙落得到香玫的传承,是福是祸,无从判断。而传承是否能成功,变数有两。第一,就是香玫,其是否包藏祸心,未可料,对此,多尔不置可否,想帮忙却也帮不上忙,心有余而力不足,只有靠仙落自己。而第二,就是当神泉被细竹吸干后,其中邪物是否会出世,这是他最为担心的。
神泉的存在是为了镇压邪物,这毋庸置疑,不过是否是最后一道防线,多尔自然不清楚。可能,即便是神泉干涸,邪物也不会出世。
多尔猜测,唯有等细竹将神泉吸干时,恐怕才可将之收回。所以,如今只有静静等待。
操控大衍神镜的方法多尔已基本掌握,只是一些攻击法门还不太熟悉,遂将“十方界”取出,细细浏览,同时,时刻注意周遭动向,以好在变数出现的第一刻,作出应对。
时间一一滴地流逝,这口神泉仿佛无穷无尽,永远不会干涸,分毫不见减少,也不知何时细竹才会将之吸干。这无疑是在明,神泉之下未知的邪物极其强大。而且,经过净化后的生命之气也越见越少,神泉遭到邪力严重地侵蚀。
见此一幕,多尔心情凝重,他知道自己恐怕会放出某种恐怖邪恶的存在,至于后果会如何,他也不清楚。
一盏茶的工夫稍纵即逝,多尔终于看见神泉有所减少,可也发现一幕可怕的现象。一张张腐烂的人类面孔浮现在水潭内部石壁上,多是青面獠牙,面目狰狞,彷如厉鬼,表情扭曲、恐怖、邪恶、疯狂、怨毒,仿佛被囚禁了无数载光景,积怨极深。此外,其脸上还有兴奋和激动,像是即将挣脱束缚。不计其数、不知是何等异种、约莫米粒大、体呈青白、头生独角的邪虫在这些面孔上爬来爬去,有的甚至钻入眼、耳、口、鼻中,拱入肉里,一丝丝似血一样的黑汁从被邪虫钻出的孔洞中流出来,看上去恶心至极,令人作呕。
与此同时,多尔还听见这些恐怖面孔在桀桀怪笑,牙齿咯吱咯吱作响,令他感觉到,这是一群嗜血恶魔,不知屠戮了多少生灵,无比邪恶。
多尔心中一沉,立刻收起“十方界”,从储物锦囊中取出大衍神镜,抛向虚空,十指飞动,玄妙法决一触而就,毫无凝滞,一道璀璨的赤芒从大衍神镜中迸溅而出,照耀在仙落身上。随后,她的身体开始化作虚无,几个眨眼,便消逝无踪,被收入大衍神镜内部第一层空间当中。
大衍神镜共有六层空间,每一个大境界便可开启一层,也即是变神、方化、世界、天地、涅槃、无极。当然,要辅之法决才可,否则即便是得到大衍神镜,也无法使用这尊至宝。
独角邪虫和腐烂面孔神秘未知,到底拥有何等力量,无从得知。不过多尔看出,其似是被某种神秘力量禁锢,无法攻击。多尔生性谨慎,自然不会因此就掉以轻心,时时刻刻保持警戒。
约莫过了半盏茶时间,一切无恙,可就在这时,他眉头一皱,发现外界禁锢三人的铁牢竟然被某种力量一举攻破。
多尔虽未全力施展万木天地气,且“锁命运”也不是防御法门,论防御力,无法和“承苍生”相提并论,但至少也需普通至尊境的实力才可破开。
“逍遥门四个老家伙即便是合力攻击,也无法将铁牢攻破。莫非是得到传承的神体出手?”多尔知道,在十年前,圣村出现许多神体,逍遥门作为道门巨擘,得到两名神体。据衍称,此二人多半拥有传承,一旦到达证道境,就如鲤鱼过龙门,一朝化龙,前途不可限量,修为不但会突飞猛进,而且还可能具有普通至尊境的实力。
之前这些神体一直隐忍不发,是在藏拙,一旦修有所成,便会出世,到时天蒙世界必当大乱,群雄逐鹿,战火纷飞。
从如今这种情况看,多半是神体出手。若非真正神体,多尔一都不怕,他虽然敌不过这些人,可他们想杀他,却也极难,饶是一般无限接近于方化境的修士,也无法一击破开他以“承苍生”布下的防幕。(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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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x(); 可若是如仙落、王尊、李永生、古凡初这一类真正神体,可能拥有超出变神境的力量,多尔就毫无抵抗能力,必定会被擒下。
“希望这两人不是真正神体。”多尔心情沉重,他猜测出手之人是神体。若真是如此,那么逍遥门的大权恐怕已被神体所掌控。
之前,在赶往不老山的路上,仙落说过,如今神渺圣地已被天尊神体王尊所掌控,只是外界还不知道,想必再过不久,王尊便会登上圣位,真正执掌神妙圣地。而当年神渺圣地收养的三名神体,均已叛出神渺圣地,如今不知所踪,此等拥有传承的人物,岂会愿意寄人篱下,受人摆布?
仙落之前回神渺圣地,是为取回一件法宝,可惜那件法宝,并未取回,被王尊收走,这也是仙落不敌王尊的一个原因。
而仙落在离开神渺圣地之时,还将心腹彩霞侍从神渺仙牢救出,并收入法宝紫梦天寰瓶中。在仙落被囚禁期间,彩霞侍遭王尊毒手,欲从其口中逼问出一些关于仙落的事,但彩霞侍是仙落死忠,宁死不从,如今十余人只剩下茜容、碧海、兰心、凝玉四人。
多尔和仙落在赶向不老山的途中,还路经杨光等人所在的幽谷,二人经过商议,决定让茜容、碧海、兰心、凝玉四人,将杨光等人先护送到皇极大地西域羽灵山,待多尔与仙落收取神泉之后,再与之会和,神州大地,是不能再呆了,必须尽快离开才是。
不过,如今是否是神体出手。还不能确定,但这种可能性极大。
细竹犹如久旱的沙漠忽逢天降甘露,贪婪地吸收着神泉。正在由黑向青缓慢转变。迄今为止,已过去将近两盏茶的工夫。可是神泉只是略微见少,不知何时才可将之竭尽吸收。多尔时刻在注意细竹的动向,不敢分心,担心会出现什么变数。而在外界,是何人出手破开铁牢,如今还是个未知数,其是否拥有斩杀多尔的能力,无从判断。
多尔知道。这次可能是九死一生。不过,即便面对永恒境强者太上天,他都不曾惧怕过,又岂会因此而害怕?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
多尔一直奉为圭臬。
唯心之道和克服死念心魔,对于多尔往后修行大有裨益,可同样也有致命的弊端。
重剑无锋,刚过易折。
时间如梭,飞逝而过,一转眼就过了足足一个时辰,外界的人并未闯入灵神洞中。不过多尔清晰感觉到。在外界中有四股极其强大的力量,将四方、天空、地底完全封锁,似是布下某种大阵。
如今。这阵法还未布置完成,当其中力量到达无限接近于方化境时,便不再增强,只是变得愈来愈磅礴浑厚,如汪洋大海一般。
多尔很清楚的知道,现在单靠他一个人的力量,别说逃走,就算是攻破四股力量中任意一股,也毫无可能。
动用怎么大的阵仗。无疑是想杀他。
多尔眼神森寒,杀机迸溅。对于敌人,他从不会手下留情。为了达到目的,他心中更无丝毫怜悯。
此刻,仙落还在接受香玫的传承,并未苏醒,但细竹已快将神泉吸干,原本深黑的体表变为淡绿色,不过与之前青翠的色泽相比,相差甚远,有云泥之分。由此可见,当日被清灵神女夺走的生命之气要远胜神泉千百倍。
洞窟内,水潭内部石壁上人形面孔口中不断地发出凄厉的长啸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不断回荡,疯狂、可怕、恐怖、阴毒、邪恶,充满负面气息,仿佛了受了千百世的煎熬与折磨,怨气冲天。
多尔眼神清明,心念恒一,如日月明镜,永恒不动,古井无波,丝毫未受到影响。若非他心境极高,否则即使是尊圣境修士,心神也会在这万鬼齐啸之下失守,变成疯傻之人,万劫不复。
一般情况下,尊圣境修士心境修为大约在自性为空左右,断然不会达到坐忘凡尘,这也是制约尊圣境修士突破到至尊的一个因素。
多尔如今的心境修为仍然停留在自性为空,不过这只是表面上的现象。他的心境发生异变,再加上在神路上再次突破,跨出了极其重要的一步,如今已蜕变为唯心心境。
心境在出现异变后,会经历一段极其漫长的过渡期,一旦度过,心境便会升华,蜕变为和自身所修心道契合的心境。例如,唯心之道,便是唯心心境,仁爱心道为仁爱心境,杀戮心道为杀戮心境。
有的人终其一生,也无法跨出这极其艰难的一步,心境修为永远停留在自性为空,随之修为渐渐提升,心境修为和本身修为越拉越大,往往会走火入魔,陷入万劫不复的死地,导致形神俱灭,这也是心境发生异变的一个弊端。
凡事都有两极,有好处,也有坏处。
就像是多尔在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万木天地气和天怒神罚火这两门神通一样,威力虽然极大,可想提升两门神通的威力,也异常困难。
洞窟中,凄厉地嘶吼、疯狂地厉啸不绝于耳,强烈的怨气致使这里仿佛是森罗地狱,到处都是冤魂和厉鬼,恐怖至极。
一盏茶工夫晃眼而过,就在这一刹那,水潭内再无碧青泉水进入魔门和圣门中,这也正是在说明,神泉已被吸干。
体呈淡绿的细竹轻轻一震,两扇古老的门户倏地朦胧起来,几个眨眼间,便消失殆尽,不知去了何处,只见一道清辉自细竹中****而出,直接冲入水潭之中。
顿时,多尔见到在水潭石壁上的腐烂人类面孔竟是齐齐尖叫起来,隐隐约约还可看清轮廓的脸上布满惧容,腐烂的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叫声中充斥着无以复加的恐惧,显然对这道清辉极其忌惮。而且,不计其数头生独角的邪虫也在瞬间钻入那些人类面孔肉中。不敢再出来,就像是老鼠见到猫,亡命一般钻入洞中避难。
见此一幕。多尔知道,细竹中某一种力量。对这些邪物非常克制。
小衍曾对多尔说过,细竹到底有多强大,又有什么作用,他也不知道,只是清楚,其中含有许多力量,各有妙用。暂且,多尔还不可开启这些力量。只有到达一定境界才行。
对此,多尔充满期待,在将来细竹会是他最大的后手。
此时此刻,多尔意念一动,给细竹传达一道回来的心念,只闻嗖地一声,细竹化为一道绿芒,犹如离弦之箭,快到不可思议,刹那冲至他身前。
多尔欣喜一笑。一把抓住细竹,入手冰凉,质地如玉。光滑细腻,一股血脉相连之感顿时浮现在他心头,仿佛细竹是他身体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终于大功告成。”多尔长松一口气,就在他打算离开,去见一见外界之人时,适才进入水潭中那道清辉忽然冲了出来,并如一根绳子似的,缠绕着一块巴掌大小的神石,这块神石通体晶莹剔透。光辉闪耀,璀璨夺目。无色透明,犹如水晶。外表有棱有角,呈五芒星状,像是经过刻意切割。而且,十分奇特的是,其中还有一个指头大小的小人,寸丝不挂,赤身*,皮肤白皙,面庞稚嫩,极其可爱,身躯蜷缩成一团,眼帘紧闭,嘴里含着右手大拇指,似是在熟睡,这小人就是一个缩小数百倍的婴儿。
“造物神源。”多尔一脸惊讶,他曾听过小衍说过,神源是由生命之力经历无数载孕育而生的结晶,其也分三六九等,最顶级的神源,叫做造物神源,其中会诞生灵胎,若灵胎成长起来,可与生命之主媲美。
生命之主,至高界一位顶尖人物,永恒境第八境浑天境的盖世强者,据小衍说,其已参悟生命的奥义,极有可能踏入长生。
神源,一般会在由生命之气形成的神泉中诞生,是精华所在,以特殊手段将之封存在体内即可,方法多尔自是清楚。神源会自行替人洗髓伐毛,彻底涤除自身污秽,使人脱胎换骨,此外,还有诸多妙用,是一件无上至宝。不过造物神源的使用方法是否与普通神源一致,小衍也不知道,毕竟他也没有真正见过造物神源,此物仅存在于传闻之中,并且,他听人说过,想让其中灵胎苏醒,极其困难,至于是什么方法,倒是不知道。
如果神泉未被细竹净化,多尔定会试一试,将造物神源封存在体内,不过如今有了纯净的生命之气,足以让他重塑肉身。最主要的是,他打算将造物神源送给仙落,他猜测造物神源和香玫有莫大的联系,香玫应该知晓如何使用造物神源。
多尔掐动法决,悬在虚空的大衍神镜赤芒一照,不出意外,造物神源被收入其中,那道清辉瞬间一闪,没入细竹之中。旋即,他将大衍神镜与细竹一并收入储物锦囊中,身形立刻一闪,残影连连,如幽灵鬼魅一般,向外界赶去,到底是何人击破铁牢,很快就会揭晓。
就在多尔离开石窟不久,一股如渊如海的阴冷邪恶气息从已经干涸的水潭中宣泄而出,一只手从中探出,皮肤光洁如玉,上面布满狰狞的深黑魔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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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多尔便抵达外界,一道巨型光幕映入眼帘,呈方形,将整个攀云峰和虚空都笼罩在内。在攀云峰四方,有四道粗如屋舍直冲霄汉的璀璨光柱,为青、绿、赤、蓝四色,光辉夺目,自中勃发出强横的能量,似海一般,磅礴浩瀚,覆盖数百里区域的光幕正是由其中能量所形成。
以多尔如今的实力,想攻破光幕,毫无可能,除非动用超过变神境的力量才可。
四尊神光熠熠的古剑沐浴在四道光柱中央,在其四周,各有近百人在不断地释放神力,注入光柱中,四尊古剑中力量也在不断攀升,虽然不超过变神巅峰,但却变得越加的浑厚,显然是在积聚更多的力量。在场近四百人,至少也有证道境的修为,身上大多穿着逍遥门长老的服饰。
多尔眼帘半眯,望着其中一柄闪烁深蓝光辉的古剑,此剑剑身宛如万载寒冰而凝,上刻惟妙惟肖的冰鸾图案,透发出恐怖的寒气,四周地面结起厚厚的坚冰,花草树木都凝冻起来,千丈之内,天寒地冻,大雪纷飞,寒风呼啸,一派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景象。在场近百修士均是祭出法宝,护住自身,但依然被冻得瑟瑟发抖,嘴唇发白,一道道寒气被他们逼出体外,从头顶散发而出。
饶是其中凤毛麟角的斩神境界修士也似是有些吃不消,可想而知,其中寒气十分可怕。
“逍遥门…”多尔望了一眼其他三尊古剑,怔怔自语,眼神血华乱耀,目光森寒。
随后,多尔十指快速闪动,结起法决,一尊青铜小鼎从体内冲刺而出,祭在上方,一道清辉从中照射而出,形成一个小型光幕,将他牢牢护住。
多尔四下巡视,在南方那片似是熔岩地狱的区域中找到了郑须有的身影,身形激闪,一瞬千丈,朝此人飞掠而去。
此时此刻,在炽烈光柱一旁的郑须有忽然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向自己逼近,心中一紧,立刻停止释放神力,朝西方望去,顿时发现来者是预料之中的多尔。
在昨夜,方拓业说过多尔实力强劲,郑须对此深信不疑,否则多尔绝对无法逃出方拓业手掌心。此刻,他清晰地感觉到,多尔周围青色光幕中的力量,可以轻易抹杀之前的他。
不过,此一时彼一时,如今却不行,现在的他,修为不但在方拓业的帮助下,恢复到巅峰,而且还持有方拓业暂且交给自己的神物“残阳”,可与变神巅峰强者一战,如果替方拓业擒下多尔,那么四尊法宝还有其余十尊法宝就是属于他们逍遥门的。
这就是逍遥门和方拓业在暗中进行的交易。
四个老古董活了四五千年,深谙人事,又岂会不知这是与虎谋皮,心中根本不愿与方拓业合作,毕竟多尔能从方拓业手中逃走,这意味着什么,四人很清楚。若是多尔再一次逃走,定会报复逍遥门,他们岂能挡得住?万年根基,就此毁于一旦。可是,若不和方拓业合作,逍遥门立刻就会毁灭,为了道门,不得不如此。
如今,多尔和逍遥门已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不是因为什么深仇大恨,汉山城一事,逍遥门高层其实并没有那么在意,因为多尔作出的补偿,远远超过他们的损失,若非方拓业,两者还是合作关系,造成如今这局面,全因立场和局势不同。(未完待续。)
393
此刻,多尔身形停下,站在虚空,与郑须有遥遥相对,淡淡望着他,神色冷漠,一言不发。
与此同时,昨夜在华宏殿中其余十三人发现多尔到来,身形一闪,瞬息出现在多尔周围,保持十丈距离,将他团团围住。
多尔环视一周,神色坦然自若,淡淡道:“想杀我,可没那么容易。”
逍遥门真正的掌权人承山川凝视多尔,目光深邃,杀机迸溅,声音冷漠,“此地已被我等布下“四衍杀阵”,莫道友想离开此地怕是不易。”
四衍杀阵在不久前就已完成,如今四尊古剑只是在吸收神力,毕竟承山川等人虽然是尊圣境修士,神力雄厚,但操控这四尊威力奇大的古剑,过不多久,神力便会耗尽。这四尊古剑不同于一般法宝,是一套“剑阵”型法宝,不但可以结成“四衍杀阵”,还可将他人神力储存在其中,转化为古剑本身的力量,只要不耗尽,催动起来,便无需损耗自身神力,只是会耗费持剑之人自身神识。
神识与神力一样,可以用丹药补充,虽然十分昂贵,异常珍惜,但为了对付多尔,逍遥门准备了许多补充神识的神丹。
方拓业曾说过,由青海、绿影、残阳、冰鸾四尊古剑所形成的“四衍杀阵”,多尔绝对无法离开,并且可将之擒下。
城府极深的承山川等人对此并不是太过相信,这一句话,只是在试探,而结果如他们想象中一样,只见多尔淡淡道:“试试便知。”
此话一出,也正式拉开大战序幕,双方都是极其果断之人,到了如今这种地步,已没必要再说什么。
承山川、郑须有、元无雨、祁连四名逍遥门元老十指如疯魔乱舞,结动法决。操控四衍杀阵,四尊古剑齐齐爆发出一声剑鸣,犹如巨龙怒啸,绽放璀璨神华。大阵之中,杀气冲霄,风起云涌,天地变色,弥漫可怕气息。只见攀云峰周围除却在场十四人之外,其他人在瞬间被转移出四衍杀阵。
一声高喝,从承山川口中发出,贯穿千里,响彻天地,“阵外之人速速离去。”
逍遥门一众长老知道这种等级的战斗不是他们能参与的,化身为虹,迅速撤离,一转眼就消失无踪。
嗖!嗖…
光柱中四尊古剑如流星破空,潮鸣电掣。撕裂空间,瞬间出现在承山川等四人近前,吞吐神华,散发出浩瀚的气息,如山似海。与此同时,其余十一人也祭出各式法宝,从其上恐怖的气息看,威力只比四尊古剑差上一筹,凭此法宝,他们已拥有一般至尊境的实力。
这些法宝。自然是方拓业给的。
在场十四人几乎在同一时刻,催动法宝,向多尔攻杀而去,打算一举将他擒下。
而多尔脸上不但毫无惧色。嘴角反倒是扬起一丝微笑。
一众法宝中,属四尊古剑最强,青海剑身细长,清冽如水,剑鸣似海怒啸,令人仿佛置身于汪洋大海之中。惊涛拍岸,白浪掀天,波澜壮阔,浩瀚莫测。一道道淡青涟漪自剑身徐徐往外扩散,并不断地激烈旋转,一丈内空间全部被绞碎,并且无法再凝聚,形成深邃的空间黑洞,若是被卷入其中,哪怕是即将斩神的修士,也会形神俱灭。
如天蒙世界这种九大祖母小世界,空间都极其脆弱,但愈合能力极强,一般情况下,刚一破碎便会恢复,只有达到变神境巅峰的力量,才可让空间无法凝聚,致使空间黑洞出现,这一剑的力量,可见一斑。
绿影剑身细短,通体翠绿,犹如翡翠而凝,闪耀神辉,璀璨夺目,美轮美奂,一声声狂风怒啸之音自中宣泄而出,响彻千里,仿佛剑中一尊被镇压的魔兽在嘶吼咆哮。数百道淡绿剑气在剑身周遭如灵蛇乱舞,闪烁不停,空间被剑气撕开一道道裂缝,威力与青海不相上下。
残阳剑身古拙,炽烈如虹,金华灿灿,熠熠生辉,通体被金黄神华笼罩,释放出耀目的光芒,犹如一轮火气蒸腾的烈日,所过之处,空间直接被熔炼为虚无,其中拥有可怕的火能,仿佛可焚化一切,四尊古剑中,属残阳最为狂暴和刚猛。
冰鸾剑身深蓝,光辉柔和,宛如剑中女子,散发极度的寒气,只见四周飞雪漫天,空中水汽凝成冰花,纷纷洒落,空间完全被凝冻起来,旋即又被恐怖的寒气冻裂,咔嚓咔嚓作响,如此威能,着实相当可怕。
四尊古剑威力惊人,而其他十尊法宝也不容小觑。一尊古印,小如巴掌,上刻古岳,所过之处,虚空破碎,仿佛是一座真正的大山;一尊紫金壶,自壶口涌出万道金华,化作漫天光雨,犹如一根根金色箭矢,弥天盖地,向多尔爆射而来;一尊青玉铃,小巧玲珑,铛铛作响,蕴含锋锐可怕的音杀,凌厉至极,彷如刀刃。
其余七件法宝,阴阳镜,七星吞天瓶、三彩琉璃塔、紫金羊毫、乾坤圈、玲珑鼎、定仙珠带着诸般恐怖妙力,攻向多尔。
顷刻,十四尊法宝的攻击眼见即将撞在护住多尔的光幕上。然而,此时此刻的一幕,让逍遥门一行人始料未及。
咔嚓!咔嚓…
脆响声乍起,可青色光幕却未被击碎,只是出现数十道裂痕,十四尊法宝的攻击的确是强大,但并未到达无限接近于方化境的程度,自是无法击破光幕。
方拓业在不触犯天蒙世界规矩的情况下,也要攻击三次才可破开光幕,万木天地气为木气之最,而且承苍生是九种法门中防御法门,逍遥门一行人至少要催动法宝攻击十几次才可破开光幕。
其实,在变神境巅峰也有强有弱,同样的力量由不同的人使用,会产生截然不同的效果。就拿如今的方拓业和其他大世界中绝世奇才相比,两者根本就是一天一地,有云泥之分,在力量掌控方法上,方拓业拍马也不及那些人。他只是墨阳大世界李家一介家奴,身份卑微,得不到上乘功法。再加上冲刺世界合一境界失败,其并非修为就此止步这么简单,而是一身道基几乎尽毁,否则当日李家也不会打算将他驱逐出去。世界元神境的修士在其他大世界中,算是处于中层阶级,还是有一些作用的。
如今的方拓业只是个半废之人,若不然之前那一次出手,就可将多尔擒下。毕竟他是世界境修士,对于力量的掌控,称得上是臻微入妙,不过现在的他却做不到,在不动用方化境的力量,想单独拿下多尔,决计不可能。
而逍遥门一行人只是依靠法宝,才拥有如此实力,并非是自身力量,利用起来自然不是得心应手。再加上他们得到这些法宝时日尚浅,还未研究透彻,无法发挥其中真正力量。
在场十四人战斗经验极其丰富,见光幕防御竟然如此强悍,只是惊讶,并未愣神,催动法宝继续攻向多尔。
然而,就在这一刻,眼神冷漠的多尔开始催动法决,旋即。只见一尊青铜小鼎从其体内一冲而出,在虚空裂变开来,化作千面华光灿灿的微型镜子,约莫指头大小。一道道璀璨的青光自中散发出来,照向虚空中十四尊冲向多尔的法宝。
逍遥门一众人等当即便感到其中可怕又玄妙的力量,知道不可硬抗,立刻催动法宝,打算避其锋芒。
嗖!嗖!嗖…
十四尊法宝速度极快,超尘逐电。一个激闪,和千道青光擦肩而过,回到逍遥门修士身侧,悬浮在虚空。
这一结果与多尔料想的一样,他知道自己暂且还无法以“定乾坤”定住这些法宝,毕竟他的神识与在场之人相差太多,神识的作用有很多,其一便是控制力量,例如控制神力、法力、法宝等,一旦神识比对方要差,便极难攻击到对方,神识越强,控制神力攻击速度越快,所以多尔现在的攻击虽强,可却连证道境修士的边都摸不着,所以想定住这些法宝,只能智取。
多尔淡淡望着在场不再出手的十四人,眼神轻蔑,似是十分不屑,声音异常冷漠,“逍遥门不过如此。”
面对多尔的讥讽,逍遥门修士神色如常,在场哪一个不是心机深沉之辈,根本不会因为多尔三言两语就动怒。
承山川等人对于多尔展现的实力非常忌惮,神色戒备,不敢有任何放松,与此同时还在暗中猜想多尔忽然停手是在打什么主意。
“四衍杀阵困不住我。对我而言,想灭你们逍遥门轻而易举,若不是我要利用灵神洞中神泉重塑肉身,算是欠了你们逍遥门一个人情,当日在崇光殿,你承山川得罪我,我就可以因此灭了你们逍遥门。如今灵神洞中神泉已被我收走,也就没必要再留在这里。不过在此之前,我会做一件事。你们逍遥门想杀我,我这个人很记仇,人欠我一尺,我讨人十丈,睚眦必报,而且很怕被人惦记。所以,我会灭了你们逍遥门,一个不留,斩草除根。”
多尔这一席话,让在场逍遥门人脸色变得极其难看,特别是承山川,一脸铁青,眼中怒火冲天。
而在此刻,多尔十指如电,交织出令人眼花缭乱的残影,在结动一种玄奥至极的法决,口中默念法咒,“聚万载苍生,凝千转轮回,夺大道之源,定阴阳乾坤,锁天地轮盘,掌天机命运。天鸿无极大道,举世无双,战力无极,神力通天,灭造化,斩苍生,无极浩荡。”
此法决正是《聚神》。
顿时,九尊犹如天地所化的伟岸虚影出现在多尔神域九宫方位,气息浩瀚莫测,并和天地格格不入,仿佛是逆天的存在,天地不容,在其身上,有一股不朽的气息,不灭的意志,宛如凌驾天地法则万般一切之上,盖世无双,睥睨苍生,是至高无上的存在。
多尔传递出九道意念,让九尊虚影分别施展万木天地气九种法门,而他自己则开始天怒神罚火的法决,口中吟唱法咒,“天怒神罚火,自劫而来,随劫而去,劫数之火,无量灾火。魔焰为焚,圣炎为诛、仙火为灭、妖炎为熔、地火为刑、神火为罚、天火为怒、业火为化、净火为度,天地九火,熔炼一切。”
只见法咒落毕的一刻,一团闪耀九种光辉的火炎浮现在多尔掌心中,正是天怒神罚火。此火方一出现,四方温度骤然剧烈攀升,炙热无比,整片天地仿佛化作炽烈熔炉,要将一切都彻底焚烧,空气开始燃烧起来,嗞嗞乱响,虚空竟是化作一片火海,热浪逼人,火光冲天,距其下方足有百丈有余的地面上,植被、古木、甚至是泥土、石头,都燃起熊熊烈火,疯狂的火势正向四方迅速蔓延,犹如烈焰恶魔,张牙舞爪,欲吞噬一切。
顷刻之间,方圆十里竟是成为一片火的世界,犹如烈焰地狱一般,在天怒神罚火近百丈之内的空间,全部被其熔毁,不过空间黑洞倒未产生,不断破灭,又继而复原。
五行中,属火最为狂暴、猛烈、强盛,天怒神罚火为火中之最,威力极其恐怖,虽然只吸收少量阴阳之火,但论威力而言,已有普通至尊境的程度,暂且还无法和万木天地气相媲美,但其胜在范围极大。
多尔修炼天怒神罚火,就等于是将其创造出来一样,这是他自己的力量,天怒神罚火与之水乳交融,不分彼此,所以就算其温度再高,也不会受到半点影响。而天怒神罚火的威力是他不曾料想到的,感到十分意外,不禁暗暗期待,接下来“聚神”会让他获得何等恐怖的神通。
与此同时,在多尔体内虚影已施法完毕,九尊青铜小鼎从他体内冲破而出。
定乾坤、镇万世、承苍生、平因果、锁命运、衡两极、生万法、容无量、归恒一,九法齐现,天地动荡。
“我会让你们眼睁睁地看着逍遥门万年根基毁于一旦,之后再来杀你们。”多尔淡淡地对在场十四人道了一句,身影激闪,向笼罩攀云峰四方其中一面淡绿光幕飞逝而去。
“孽子,尔敢!”
承山川怒发冲冠,大吼一声,眼神杀机万丈,手持绿影,化身神虹,追向多尔。其他人神色与其一般无二,紧随其后。
多尔听见身后长啸,嘴角扬起一丝笑意,他就是要激怒承山川等人,这样他们才会不顾一切地攻击,到时他便可用“定乾坤”定住其中一件法宝。
一众人等当中修为最为高深的承山川顷刻便追上多尔,眼中杀机森森,绿影脱手而出,剑身绿华怒放,在虚空中疯狂舞动,飞速交织,一瞬之间,一尊蛟龙凝聚成形,鹿角牛耳,蜃腹蛇颈,鱼鳞鹰爪,通体碧青,长近百丈,壮硕无比,浑身鳞似翡翠一般,闪烁绿华,璀璨夺目,气息阴冷而暴虐,凶威盖世。(未完待续。)
394
嗷!
碧青蛟龙长啸一声,若惊雷乍响,天震地骇,成千上万道淡青剑气从口中****而出,撕开一道道空间裂缝,气劲狂暴如潮,席卷八方,风起云涌,快如飞虹,潮鸣电掣,向多尔冲杀而去。
与此同时,紧随而至的十三人齐齐祭出法宝,攻向多尔。
青海神华大放,化作海龙,百丈龙身腾在虚空,气势睥睨,张口吐出恒河沙数的水剑,每一道都似怒海惊涛,汹涌狂暴,洋溢出海啸之音;残阳化作一轮金灿灿的骄阳,降下灭世火雨,弥天盖地,犹如无上杀阵;冰鸾化作冰晶神鸾,展翅飞翔,双翼一扇,天地变色,刹那雪窑冰天,冰封千里,地面烈火消融,青烟四溢,嗞嗞作响,在多尔所在百丈区域,忽然下起可怕的暴风雪,寒风如刀,冰雪似刃,吞吐锋芒,此外还有大如水缸的冰雹不断砸落。
之前那尊古印绽放出铺天盖地的灰芒,形成一座巍峨大山,碾碎虚空,向多尔镇压而去,在他下方的地面,被大山中恐怖的镇压之力波及,裂开一道道深邃的裂缝,犹如藤蔓一般,向四方蔓延。阴阳镜激射出一黑一白神芒,化作两根长鞭,横抽而来,其中可怕力量,致使周遭空间直接崩溃。三彩琉璃塔更是神奇,化作三尊神将,一尊手持方天画戟,身穿金甲,头戴金冠,犹如不败战神,一尊身穿炽烈火甲,手持离火钩,宛如火焰君王,一尊手持开山斧,袒胸露乳,魁梧奇伟。似是巨灵神,三尊神将催动兵器,攻杀多尔。
七星吞天瓶、紫金羊毫、乾坤圈、玲珑鼎、定仙珠、紫金壶、青玉铃七尊法宝各显神通。其中力量已接近一般至尊境巅峰。
在场十四人均是脸色通红,仿佛快滴出血来。眼中血丝密布,这是因无法驾驭法宝以自身精血强行催动的症状,虽然会对本身产生一些伤害,但只要精心疗养些时日,便无大碍。
多尔在汉山城所作所为有目共睹,在他们心中,方才那番话,绝非戏言。为了逍遥门根基和不老山中家眷亲属、嫡系后人,自然会全力以赴,不会再有任何顾忌,势必要擒下多尔,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多尔一瞬千丈,速度的确惊人,可比之诸般法宝的攻击速度却有天壤之别,根本无法避开,但即便是承山川等人以精血操控法宝,大幅度提升其中力量。可想一举击开护住多尔的光幕,依然不可能。
多尔若一直施展“承苍生”进行防御,承山川等人想擒下他。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久而久之,见攻击得不到任何成效,必然会收手,多尔的计划自然随之告破。
所以,多尔会让承山川等人见到一些希望。
眼见十四尊法宝狂暴的攻击降至,而多尔的身形并未停止,依然向位于攀云峰东方的淡绿光幕激闪而去,与此同时。在其上方一尊青铜小鼎猝然裂变开来,数千道肆意流转的青丝不到瞬息便凝聚而成。护在四面八方,远远望去。宛如一个青色领域,而诸般法宝的攻击也在此刻进入其中,霎时就被灵动如游鱼的青丝缠上,其中力量不断地被卸开。
“衡两极”虽然十分神妙,但十四尊法宝在逍遥门众人耗费自身精血的催动下,攻击一波接一波,连绵不绝,当卸开第三波攻击后,数千青丝便消失殆尽。
这一幕,让原先因衡两极接连卸开诸法宝两波攻击而眉头紧皱的承山川等人长松一口气之余,同时,心中还有喜悦,这无疑是在说明,他们拿多尔也不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见到成效,一行十四人继续催动法宝,攻向多尔。
悬在多尔上方一尊青铜小鼎化作一杆青光灿灿的神笔,笔动矫若惊龙,龙伸蠖屈,在虚空写下一个个以意以神传形的青色古篆,犹如形成一个古篆领域,护在多尔周身。
十四尊法宝的攻击一进入古篆领域,不计其数的古篆犹如附骨之疽,粘在其上,立刻使之暗淡下来,影影绰绰,紧接着其中力量便被尽数化开,消失殆尽。
如衡两极一样,平因果只化去三波法宝的攻击,其中万木天地气便耗尽。逍遥门一众人等虽然屡屡无法击中多尔,但接连破开多尔神通中两门妙法,自然气势大增,不断地操控法宝攻向多尔。
这时,多尔开始反击。
上方一尊青铜小鼎,虽只有巴掌大小,却以人一种犹如古山大岳的浩瀚之感,蕴含仿佛可镇压一切的力量,向十四尊法宝的攻击碾压而去,气势如虹,无可披靡,刚猛狂暴,宛如洪荒巨兽登临天地,所过之处,空间瞬息崩溃。
轰!轰!轰…
距青铜小鼎足有百丈距离的大地,在其恐怖的力量下,直接崩裂、塌陷,出现一个深不可测的巨坑,并且还在不断地扩大,巨大的声音直冲霄汉,此起彼伏。
此情此景,仿佛是世界末日来临。
诸般法宝的攻击在青铜小鼎面前,犹如螳臂当车,不堪一击,直接被摧毁,化为无形,但其中的力量大约被消耗三成左右。
不待青铜小鼎有所动作,另一波攻击已至,两者相触,爆发出恐怖的能量波动,虚空中出现一个范围足足有上百丈的空间黑洞,下方大地更是支离破碎,泥土石块全部化作齑粉,之前巨大的深坑又扩张了三四里。
青铜小鼎中力量又被消耗三成,而在此刻,诸法宝另一波攻击已经到来。
轰隆!
一声惊天巨响暴起,青铜小鼎被击碎,消失在天地之中。
这一切的发生只在电光火石之间,多尔距攀云峰东面那一道淡绿光幕足有上千里远,以他的速度,大约需要三分之一盏茶的工夫才能到达。
等到达光幕,多尔的计划便会展开,他有足够自信能以“定乾坤”定住四尊古剑其中一柄。到时他便可以施展聚神,试试是否如他所料想的一样,让自己获得一门神通。
这就是多尔的计划。不过只是其中一部分。
万木天地气将青木神珠中百万年青木阳气全部吸收,多尔的法力自然极其雄厚。不过他的法载力却不多,打个形象的比喻,他如今的法力值如果是一百万的话,那么法载力就是二十,真正能够使用的法力极少。
现今每一尊小鼎中力量约莫与一年的青木阳气相当,可一旦耗去,再想恢复过来,却相当困难。法力虽然可以依靠法力丹药来恢复,但因为多尔的法力中力量无限接近方化境,想要恢复,就必须要等值的法力。法力丹药极其昂贵,绕是多尔“财大气粗”,拥有海量灵药,也照样吃不消。
所以,多尔如今的法力是用一点少一点,除非他到达变神境巅峰,靠自己恢复法力。否则以法力丹药恢复,不仅需要数量惊人的灵珍,此外还要花费许多时间才能够恢复。法力丹药提供的法力就好比是生铁,需要打磨铸造成兵器,才能够融入自我的法力中,否则会遭到排斥。而不同的法力会呈现出不同的形态,万木天地气是鼎状,天怒神罚火是天地九火状。小衍曾经粗略估算过,即便是在充足的法力丹药支持下,多尔想要恢复“一”的法力量,也至少要花上将近半年的工夫。甚至可能会更久。
而转化法力的快慢,依照神识程度来定。
“百万”法力对于多尔现在而言已经足够用了。短期之内不必考虑恢复法力的问题,接下来他会全身心地投入修炼当中。
承山川等人不断地操控法宝对多尔展开攻击。每一个瞬间,足足能发动十几波,多尔的法力不断地消耗,并且仅在数十个呼吸后,他的神识就快耗尽。
使用法力、神力、操控法宝,但凡动用力量,都会耗费神识,多尔的修为虽然只有须弥初期,但神识程度大约可与圆寂境巅峰并驾齐驱,这是因为他修炼“渡生诀”致使自身精神状态经常处于“透支”的缘故。
多尔每将一道杀气,也即是大道之痕,转化为轮回杀气时,都要经历一次“死亡”,体验精神上和**上的双重痛苦,自然而然精神便会进入“透支”状态,沉浸在这种状态中时间越久,当精神恢复的时候,神识增长的也越多,不过提升的幅度较少。
处于“透支”状态极其危险,一旦无法坚定自我,承受不住,轻则伤及根本,重则心神崩溃,自我灭亡。所以,修士虽然都知道这种可以快速提高神识的方法,但却很少有人敢使用。
所以,出身寒微崛起的修士,他们的神识都高于修为,而身世较好的修士,神识程度则与本身境界相当,神识会随之修为的增进而增进。
若非多尔修炼唯心之道,唯我本心恒一,坚持自我,怕是早已死去。
修炼渡生诀的风险,远非常人所能想象的。
感到神识不支,多尔立刻从储物锦囊中取出一种恢复神识的丹药——神合丹,服入口中。神合丹入口即化,化为神识之力,进入他神识空间当中,迅速补充他耗损的神识。
神识之力虽有形有质,但极其细微,如法力、寂灭之力一样,可轻而易举地通过多尔体内经脉,不会对他产生任何伤害。
多尔这一举,自然逃不过承山川等人的眼睛,一行十四人见后,心中半喜半疑,喜的是多尔神识似是剧烈消耗,已到达被迫使用神识丹药进行恢复的地步。疑的是按照多尔如今所展现的实力,神识肯定要比他们雄厚才是,远远还不到服用神识丹药的程度。
承山川等人立刻便想到多尔是否是在故意诈他们,不过这个想法一起,便被排除了,因为根本没必要。
虽然想不明白多尔为何如此,但承山川等人倒是看到一点希望。神识丹药虽可补充神识,但由于品级不同,恢复的量和速度也自然不同,神合丹只是灵品丹药,可在不到十个呼吸内恢复圆寂境大圆满修士的神识,一旦入不敷出,神识便会慢慢耗尽,没有神识,就无法使用力量。
一行人操控法宝不断地攻击多尔,并在同时相互交流,片刻之后决定先和多尔就这样耗着,观察多尔是否真的是神识不支,若是如此,那便施展后手,全力攻击,将之神识耗干,自然而然就可擒下,也有可能是多尔为了时刻保持神识饱满,才服用神合丹。
判断多尔是否神识不支的方法很简单,从其接下来会服用何种丹药便可知道,若品质高于神合丹,便是神识不支,低于则不是。
而承山川等人的后手就是以自身灵魂操控法宝。
操控法宝的方法有三种,第一种是神御,顾名思义,是以神识操控法宝,只是耗费神识,对自身毫无危害。
第二种是血御,以精血辅之神识操控,其分两种情况,若完全掌握法宝,再施展血御,可大幅度提升法宝威力;若无法驾驭法宝,施展血御,只会动用法宝中一部分力量。不论是哪种情况,都会对自身造成伤害,但只要精心调养,过一段时间,便可恢复。
第三种是魂御,以灵魂驾驭法宝,同样分两种情况,掌握法宝之人在施展魂御时,只会消耗灵魂之力,虽然恢复起来较为困难,但对本身的伤害并不是太大。而无法驾驭法宝之人,在施展魂御时,是将自我一部分灵魂和法宝融为一体,进行攻击,此举危害极大,会损耗自身灵魂,想要修补灵魂,相当困难,并且自身修为会大跌,至于会跌到什么程度,依照融入法宝多少灵魂而定。
在未掌控法宝之前,若非迫不得已,没有人会使用魂御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法,毕竟要付出的代价太过巨大。
承山川等人迟迟未使用魂御,是因为他们还要看看多尔是否真的可破开“四衍杀阵”,心机深沉如他们这样的人,决计不会轻易相信他人的话。
只有亲眼看到,才是真的,到时再施展魂御之法也不迟。
四衍杀阵远非将人困住这么简单,否则也不叫杀阵了。至于威力如何,逍遥门一行人并不知道。
承山川等人心里在想什么,多尔清楚的很,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他们想耗****的神识,这绝无可能。当日他在重宝阁购买了三百枚神合丹,此外还有一些圣品的神识丹药,不过这些圣品丹药却是用不着。承山川等人如今是在施展血御,纵然之前准备不少补充神识的丹药,可自身精血毕竟有限,多尔只要服上几十枚神合丹,他们一身精血便会耗干。
精血是修士体内血之精华,是本命之源,一旦耗尽,生命也将消逝,想必再过不久,承山川等人见拿不下多尔,便不会再施展血御。
一行人若避之不战,多尔拿他们一点办法也没有,神识锁定不了他们的行踪,再加上攻击速度不快,自然攻击不到,他当然不会暴露自己这个缺点。所以,多尔不会和承山川等人正面交锋。(未完待续。)
395
四衍杀阵中蕴含极其磅礴的能量,如渊如海,多尔单凭自身力量,还无法破开,并且他感觉到,若自己攻击四衍杀阵,阵法会进行反击。不过其中力量并未超过变神境,无法击破“承苍生”所形成的光幕,对于多尔产生不了任何威胁,到时他会假装令自己陷入“困境”当中,让承山川等人觉得有机可乘,施展魂御来攻击自己。
到时,承山川等人会无所顾忌,不会收起法宝,多尔便可以捕捉到法宝运行的轨迹,施展“定乾坤”,定住这些法宝。
因为暂且还无法确定自己能定住多少法宝,又能维持多少时间,所以多尔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将会先全力定住四尊古剑中一柄,也即是青海,此剑是水系法宝,属于五行之水,施展聚神,获得水行神通的可能要大一些。
冰鸾属冰,是水的另一种形态,不像青海,纯粹是水系法宝。
多尔是一个不会轻易下判断的人,直到现在,他还不能确定,自己是否可以依靠聚神,获得另外一门神通。
金木水火土五行、风雨雷电四象都有可能是激活《聚神》获取神通的潜在条件,这只是一个猜测,当不得真,眼见为实。
现在,多尔很轻易便可捕捉到从十四尊法宝中冲出的能量攻击轨迹,因为这些能量的攻击直来直往,倒是可以用“定乾坤”,将之定住,再而施展“聚神”,看是否能够获得神通,这种方法,和他当初获得“天怒神罚火”这门神通的一样。
不过,这些能量只是法宝中极少的一部分。而在不久前,青木神珠为了保护冯华锋,自主散发青木阳气,这才被万木天地气吸干,否则即便是多尔得到青木神珠。万木天地气也吸收不了其中青木阳气。
因为,器口未开,法宝内外隔绝。
经过这一件事,多尔发现只要木系法宝的器口全部开启。辅之“木之皇者”,就可掠夺法宝中的木气。
人体有无数窍穴,修士以神识操控神域中神力和法力,让其通过窍穴,出现在外界。再而展开攻击,法宝如人体一样,也有无数窍穴,称作器口,能量便是从器口中发出,一旦法宝不再攻击时,器口便会关闭。
法宝处于魂御状态时,会以“真器”状态进行攻击,所谓真器,就是最本真的形态。是实实在在的能量体,器口全开。
多尔的计划就是以“定乾坤”将“真器”定住,先试试是否可获得神通,如果获得神通,便将其中能量全部掠夺,如果得不到,便毁灭“真器”,到时四衍杀阵就会土崩瓦解。
饶是承山川等人的攻击犹如狂风暴雨,石破天惊,声势惊人。可在多尔面前,却如螳臂挡车一般,分毫阻拦不了他前行的步伐,更是未见多尔服用超过神合丹品质的神识丹药。随之自身精血迅速消耗,承山川等人渐渐地知道这样下去根本不行,以他的攻击,想耗尽多尔神识,毫无可能,遂停止发动攻击。收起法宝,尾随在多尔身后,与其保持一段大约百丈之长的距离,静观其变,看多尔是否可破开四衍杀阵。
此时此刻,多尔在攀云峰东面那道淡绿光幕百丈之外停了下来,双手催动法决,霎时只见一尊古朴无华的青铜小鼎从体内****而出,在虚空裂变开来,形成一缕缕青芒,随后飞速交织为一道粗如小臂光辉灿灿的青色气柱,自中散发出或阴柔、或强盛、或暴躁、或阳刚、或混乱等无万大千种力量,其中仿佛孕育天地万法,犹如一柄诛天灭地的万法之剑,快如惊虹,超尘逐电,贯破长空,粉碎空间,向淡绿光幕冲杀而去。
轰!
只闻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暴起,苍天战栗,大地颤抖,青色气柱硬生生地撞在淡绿光幕上,强大的能量波动致使周遭空间瞬息崩溃,化为虚无,一个巨型的空间黑洞霎时形成,看上去仿佛是一尊吞噬一切的恶魔,就连千丈之下的大地也遭到巨大波及,不断地龟裂,巨响声贯日冲霄,此起彼伏,一道道大裂缝犹如触手一般,向四面八方延伸,格外狰狞可怖。
由此可见,青色气柱中力量是何等的强悍。
见到这一幕,在远处观望的承山川等人心中顿时一紧,但是在片刻之后,他们便放下心来,长松一口气,因为威力可怕的青色气柱并未击破淡绿光幕,并且已经消散殆尽,点滴不存。
就在这一刻,从淡绿光幕中忽然激射出成千上万道宛如翡翠一般的莹亮绿华,长约七尺,形似利刃,在虚空高速旋转,绞灭空间,吞吐锋芒,异常锋锐,犹如铺天盖地的刀雨,向多尔爆射而来。
四衍杀阵中“风魔杀阵”开始反击。
此时此刻,只见多尔面不改色,四尊小鼎从其体内****而出,像是被烈火熔炼似的,化为一道道青蒙蒙的气流,旋即又如闪电一般,不到瞬间,便凝成四口内部流溢青蒙蒙青气的青洞,约莫有普通水缸那么大,围聚在多尔四方,将他护在中央。
自四口青洞中宣泄出一股股可怕的吸引之力,漫天盖地犹如利刃一般的绿华全部被四口青洞吸入其中,只见青洞微微一颤,其中青色气流化作无数张小口,犹如饱受饥饿煎熬的恶鬼,疯狂地吞噬一道道绿华,不到一瞬间,数千道绿华居然被蚕食得干干净净。
似乎是由于绿华中能量太过强大,四口青洞开始变得朦朦胧胧,一眨眼便消失无踪。
而承山川等人见到这一幕,心中却是一喜,方才“风魔杀阵”发动的攻击,虽未对多尔造成什么伤害,可是多尔足足利用了四口小鼎才将之化解,而在此之前,一口小鼎可抵挡他们三波攻击,或许不必他们出手,风魔杀阵就可困住多尔,甚至可擒下多尔。
不过,由于适才能量太过混乱,一行人并不知道。这四口小鼎中的万木天地气并不多。
此刻,“风魔杀阵”再次发动的攻击,淡绿光幕突然光辉大盛起来,九道高达百丈疯狂旋转的飓风从中一冲而出。顿时天地动荡,九道飓风引起万丈狂风,周遭气流似疯魔乱舞起来,发出尖锐的呼啸,犹如无数厉鬼在嘶声惨叫。其中力量狂暴如瀚海怒啸,锋锐如凌厉刀刃,空间直接被绞得粉碎,方圆十里内,大地更是完全崩溃塌陷,顷刻满目疮痍,到处都是一道道大裂缝和一个个深邃的巨坑。
九道可怕的飓风犹如九尊只为毁灭而存在的盖世凶兽,所过之处,一切陨灭,向多尔席卷而来。仿佛要将他撕碎一般。
而在同时,一直被多尔托在掌心的天怒神罚火忽然一闪,出现在他上方百丈之处,散发出炽烈璀璨的神华,直冲霄汉,照耀四方,温度急剧攀升,空气开始燃烧,刹那间漫天火海,烽火连九天。大地开始熔化,巨石、泥土被熔为岩浆,到处横流,天地仿佛已化作一片火的世界。
定在虚空犹如一轮璀璨烈阳的天怒神罚火。发出一声似如火山爆发一般的浩大轰鸣,苍天仿佛要被这声巨响掀翻了,旋即只见天怒神罚火化作一朵朵晶莹剔透美轮美奂其上燃烧着九种火炎的火莲,带着熔炼虚空的刚阳暴虐的力量,宛如电火行空,又似星移电掣。向九道飓风冲刺而去。
瞬息之间,弥天盖地的火莲便冲入飓风当中。但是,在力量的强度上,火莲远远不及飓风强大,不但未化去其中力量,反而被狂暴的飓风顷刻绞碎,不过在能量的品质上,火莲却要更胜一筹,并未被毁灭,而是化作一道道炽烈的火流,并且,反而被飓风所利用,形成极其可怕的火焰风暴,九道飓风的威力,足足是之前的两倍之多。
承山川等人见到这一幕,眼中闪烁惊人的光华,脸上浮现笑意。他们知道,多尔打算火借风势,却反而弄巧成拙,导致飓风更为强大。
九道飓风中力量本就无限接近方化境,再加上天怒神罚火是火中王者,两两相合,其中力量虽未增强,但威力异常恐怖。
一样的力量,由于施展方法不同、其中结构不同,在诸多因素的影响下,威力自然也不同,而力量和威力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
逍遥门一行人哪里知道如今这一切全在多尔掌控之中,机关算尽的他,早已看出淡绿光幕蕴含风的力量,遂生此一计,否则他也不会动用天怒神罚火,在他神域中此门神通的法力极少,在一般情况下,他宁愿选择多用一些万木天地气,也不会使用天怒神罚火。
而九道火焰风暴威力虽强,但多尔全力施展“承苍生”,轻而易举地便可挡住。不过,他会让自己陷入“困境”,让承山川等人觉得有机可乘。
此时此刻,多尔脸上露出骇然和恐惧的神色,手上不断地催动法决,一尊尊青铜小鼎从体内一冲而出,祭在上方,照耀出青蒙蒙的光辉,霎时形成十道光幕,将他护在其中。
九道火焰风暴瞬息袭来,如野蛮的火焰巨兽狠狠地撞在光幕上,只闻一阵阵咔嚓咔嚓脆响,光幕不断地破碎,转瞬之间就有七道光幕被击碎,化作虚无。
正在结动法决的多尔显得很狼狈,脸色苍白,眼神惊悸,像是内心极其慌乱。
一层层青色光幕不断地结起,又被火焰风暴击碎,两者之间的差距,就仿佛是皓月与萤火,并且火焰风暴中力量虽然在减少,但幅度并不大。
此时此刻,由于天地中能量太过混乱,承山川等人也无从察觉护住多尔的光幕中到底蕴含多少能量,只以为和之前相同。
事实上,多尔如今在施展“承苍生”,只动了用极少的万木天地气,就连之前的十分之一均不到。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火焰风暴中力量已消耗一小半,虽未真正攻击到多尔本尊,但承山川等人见到多尔至今为止已服下三十七枚神合丹,气息萎靡,似是极其虚弱,这是神识剧烈消耗的症状。
承山川等人见后自是喜悦,并在同时考虑是否要趁此时机动手,不过一想之前施展血御操控法宝,却无法击破光幕,想要擒下多尔,只能施展魂御,这要付出巨大的代价,他们自然不愿。再者,如今或许不用他们动手,凭借九道火焰风暴就能够耗尽多尔神识,到时轻而易举便可将多尔擒下。
就在这一刻,十尊小鼎从多尔体内一冲而出,化作十道光幕,将其护住,与此同时,多尔从储物锦囊中取出一枚约莫弹丸大小金霞灿灿的丹药,塞入口中。
顿时,只见多尔浑身气势一涨,不再萎靡不振,气息奄奄,反倒是生龙活虎,精力充沛,与之前判若两人。
这一幕被承山川等人看在眼中,心中立刻一突,适才多尔服下的丹药是一种补充神识的圣品丹药,而且是在圣品当中最顶级的神海丹。纵然是神识耗之一空的斩神修士,只要服下一枚,可在十余个呼吸内,恢复全部神识。
多尔服下海神丹之后,神识定会飞快恢复,若是再有如神海丹这样的圣品丹药,想耗尽多尔神识,根本不可能。
逍遥门一行人开始相互商讨起来,此刻摆在他们面前有两种选择,一种是继续耗着,另一种是施展魂御。
片刻之后,承山川等人决定,施展御魂,势必一举将多尔擒下,否则错过这次多尔神识不支的大好时机,恐难再有下次。
一行人殊不知,一切都在多尔掌控之中。
“开灵魂之门,招三魂七魄,以魂御器,人器合一。”
承山川等人开始施展魂御之法,只见一尊人形虚影从其眉心中一冲而出,约莫巴掌大小,体态朦胧,看不清具体模样,影影绰绰,似是随时随地便会消散,自中勃发出一种无法言道的神秘气息。
这尊人形虚影便是灵魂,其中尤以承山川、郑须有、元无雨、祁连四人的灵魂最为强大,在世界境时,灵魂会进化为元神。
在承山川等人法决的牵引下,一丝丝灵魂从人形虚影中脱离而出,不断地进入悬浮在他们身前的法宝之中,一行十四人脸色均是苍白如纸,十分难看,浑身更是剧烈颤抖,冷汗长流,强行剥离灵魂,比剜心裂胆还要痛苦无数倍。
这一过程并未持续太久,仅是五六个呼吸后,一众法宝便吸收足够多的灵魂,气息萎靡大口喘息的承山川等人立刻催动法宝,攻向多尔。
此时此刻,十四尊法宝形体剧变,青海化作漫天海水,似是一片无法横渡的汪洋,浩瀚至极,其中怒海狂澜,波涛汹涌,白浪拍天,勃发出磅礴的气息,一声声海啸此起彼伏,贯彻天地,周遭空间直接被冲垮,气势如虹,摧枯拉朽,靡坚不摧,无可披靡。(未完待续。)
396
readx(); 绿影化作弥天盖地的狂风,席卷八方,搅天荡地,似是可平定八荒**,其中激流万丈,如刀似刃,锋锐至极,爆鸣不断,仿佛无数厉鬼在凄厉嘶吼,狂风区域中,一切都被绞杀,荡然无存。
残阳化作一片金色火海,到处弥漫金色火焰,光辉灿烂,直冲霄汉,照耀万里,犹如一颗颗璀璨的星辰,自中释放出狂暴、炽烈、刚阳的能量,仿佛可熔炼一切。
冰鸾化作漫天冰棱,似寒冰刀狱一般,古印、阴阳镜、七星吞天瓶等十四尊法宝各显神通,其中力量如山似海,仿佛可力拔山河,转日回天,只比四尊古剑要差上一筹。
此时此刻,心力交瘁的承山川等人见到多尔脸上露出骇然、恐惧、惊慌的神色,顿时精神焕发,脸上扬起微笑,以为多尔是在害怕,殊不知在暗中,多尔已让神域中九尊虚影施展“定乾坤”,并在同时,神识大开,全神贯注地捕捉青海“真器”的攻击轨迹,也即是虚空中那片由能量形成的汪洋。
咔嚓!咔嚓…
火焰风暴异常狂暴刚猛,只在一瞬间,连续摧毁护在多尔四周的七道光幕,并凶猛如蛮荒巨兽狠狠地撞击在最后一道光幕上。
轰!
一声沉闷巨响爆发开来,犹如黄钟大吕,悠远浑厚,充斥天地。可是,之前还势如破竹的火焰风暴,却是攻不破这唯一一道光幕,两者相持不下。
见此一幕,承山川等人先是惊讶,旋即便喜悦起来,从多尔之前的表情再到这坚不可摧的光幕看,似乎已是强弩之末,在做最后的挣扎,而十四尊法宝的攻击足以打破光幕和九道火焰风暴的平衡,到时自可将多尔擒下。
眼见十四尊法宝的攻击即将撞击在光幕之上,十尊青铜小鼎突然从多尔体内冲刺而出。在不到千分之一个瞬息,其中九尊小鼎各自化作九面指头大小的微型古镜,一道道灿烂的青霞从中旋照而出,星移电掣一般。冲向青海的“真器”。另一尊小鼎祭在多尔上方,照射出一片片青蒙蒙的光辉,形成一道青色光幕,其中蕴含极其磅礴的力量,与之前不可以道里计算。
霎时。只见虚空中那片海浪滔天的汪洋,居然被九千道青霞给生生定住,止在虚空,无法再前进一分一毫,画面极其诡异。
承山川等人见到这一幕,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而多尔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他知道就算自己得不到一门水系神通,也可破除四衍杀阵,安然离去,一直紧绷的心弦终于放松下来。
咔嚓!
和九道火焰风暴对持的那道光幕。由于有其余十三尊法宝的加入,平衡被打破,当场就被击碎,消失殆尽。
火焰风暴和诸法宝凶猛地冲向最后一道光幕。
轰!轰!轰…
顿时,只闻一道道巨响声不绝于耳,贯彻千里,苍天战栗,大地颤抖,仿佛天地即将毁灭一样。可是,在十三尊法宝和九道火焰风暴的合力攻击下。那道光幕却是不动分毫,固若金汤。而且,在遭到此等可怕的攻击,更是未见损坏。就连一丝裂痕都未产生,仿佛是一尊牢不可破的神钟,可抵御万法神通,是天地最强防御。
多尔以自身一半法力施展“承苍生”,别说承山川等人的攻击,就算是方拓业亲自来。至少也要攻击几十次才可破开,其中力量异常雄厚,如渊如海。当然,这是建立在方拓业不施展特殊法决的情况下。
不过,动用如此磅礴的力量,对于多尔而言,是巨大的负荷,并且异常凶险,可能会出现“自毁现象”。
众所周知,修士在使用自身力量时,必须以神识来控制,力量越强,消耗的神识也越多。而“自毁现象”,即是修士在动用某种神识根本无法驾驭的力量时,神识会在瞬间被消耗殆尽,没有神识,自然便无法控制这种力量,所以这种力量会自行瓦解,瞬息毁灭,产生剧烈的爆炸。
通常情况下,“自毁现象”毁灭的不仅仅是力量,往往连修士自己也会被炸死。所以,一般情况下,修士就算得到某种强横的力量,若神识无法驾驭,是万万不会动用的。
不过,若有足够的神识丹药补充消耗的神识,让神识不耗尽,便可以避免“自毁现象”的出现,而神识丹药异常昂贵,比法力丹药还要贵上数十倍。
此时此刻,多尔饱满的神识如潮汐一般疯狂地消退,不到瞬间便将要耗尽,若是神识耗尽,光幕中万木天地气自我毁灭,足以炸得他尸骨无存,他就算想逃,也来不及。
早已料到这一幕的多尔,立即就将原先封存在神识空间中十七颗神合丹全部化开,其中的神识之力开始迅速补充他的神识,不过,依然是入不敷出,无法止住神识耗尽的趋势。
多尔又化开之前服下的神海丹,一股股强横的神识之力注入他神识之中,但也只是稍稍减缓神识耗去的速度,大约再过上十余个瞬息,神海丹的药力就会被耗尽。
以一半法力施展“承苍生”,消耗神识竟然如此剧烈,这是多尔不曾料想到的。在此之前,他以全身法力催动万木天地气,让其吸收青木阳气,一盏茶工夫,也只是消耗十之一二的神识,多尔一想,便也明白过来,施展“承苍生”,是将成千上万道万木天地气依照特殊排序,组成光幕,内部构造极其复杂,需要控制其中每一道万木天地气,以维持其稳固,消耗的神识自是极多,而单纯使用万木天地气,却无需将之组成特殊结构,两者所要消耗的神识,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而在多尔神域中的九尊大能虚影,虽可替他施展法决,可依然需要多尔自己以神识来控制,其神识消耗异常剧烈,这是另外一点原因,因为他还要控制九千面古镜定住青海剑。
当即,多尔便从储物锦囊中取出十几枚恢复神识的圣品丹药,全部服入口中。丹药一入口,便化为一股股磅礴的神识之力,瞬息进入他神识空间中,迅速补充急剧消耗的神识。
此时此刻。多尔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神识正在缓慢地恢复,不过他知道,这维持不了多久,他身上也仅有近百枚补充神识的圣品丹药,只要一刻不化去光幕。神识就会不断地消耗,近百枚圣品丹药也只够维持不到两盏茶的时间。
不过,在这短暂的时间内,足够多尔完成他的计划。
如今,逍遥门四名元老之一、操控青海古剑的元无雨根本无法控制这件法宝,若非与其心念联系还在,便要以为青海古剑已被多尔夺走。
而多尔方才一口气服下十几枚圣品丹药,显然是神识不支,恐怕要不了多久,就可将其擒下。对此。元无雨自然喜悦,但老谋深算的他心中更多的却是忧虑,多尔施展妙法,定住青海古剑是何目的?绝非为了挡住青海古剑的攻击这么简单。
元无雨心中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其余十三人均是城府极深之辈,承山川当即便吩咐逍遥门两名元老郑须有和祁连攻击定住青海古剑的微型古镜,而他自己和五楼楼主、四塔塔主攻击多尔,万万不可让多尔接近青海古剑。
但是,他们想要阻挡多尔,哪里可能?
光幕牢不可破。
多尔身形一闪,降临横在半空中那片停止翻腾的汪洋上方。一道道黑芒自他掌心一涌而出,凝成深黑箭矢,一下子没入汪洋中。
见此一幕,承山川等人非常诧异。此外还有费解和疑惑,他们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这道箭矢中力量虽然玄奇,但并不强,大约只有本真初期的程度,这样的力量根本无法对青海古剑产生任何伤害。
可就在这时。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此刻,多尔脸上扬起一抹微笑,他知道自己将继天怒神罚火、万木天地气之后,再获得一门造化莫测的水系神通。
为小衍所说的太昊太元水。
深黑箭矢一进入汪洋之中,立刻闪耀冲天华光,璀璨至极,遮天掩日,照耀十方,天地透亮如明镜,纤毫毕现,更有一种纤尘不染万秽不沾的意味,一道道晶莹剔透的光辉自深黑箭矢中宣泄而出,冲上虚空,极速交融起来,好似疯魔乱舞,流云滚荡,怒海狂涛,顷刻凝聚成一面古拙的镜子。
就在这面呈椭圆形、大如门户的古镜形成的一刹那,多尔的神识刚掺入神秘力量中,想一探究竟,但如之前一样,被其排开。
多尔眉头微微一皱,倒未在意,这种神秘力量是他现在还无法触及的,想弄清“聚神”这门法决的秘密,只有到达一定境界才行。
每当多尔施展“聚神”压缩神力时,他便感觉到,一种不知从何处而来的神秘力量会自行进入神力当中,并开始不断地压缩神力,当神力变得凝实如真物时,这种神秘力量并未消散,而是融入其中。多尔猜测,如果能参悟这种神秘力量,就能弄清“聚神”的秘密,可是,一旦他神识掺入其中时,便会被排开,但也不会伤害到他。
而神力中既然拥有这种神秘的力量,威力应该增强才是,可却并无什么变化,似乎和之前毫无二致,这让多尔很是不解。
通过获得天怒神罚火、万木天地气这两件事,多尔发现自己之所以能获得神通,正是因为这种神秘的力量,其中缘由,多尔自是不知道,不过他隐隐猜测,若是能掌握这种神秘力量,便可得到天地一切神通的修炼法门。
多尔觉得这种神秘力量就仿佛是一颗“神通种子”,在特定的情况下,会“生根发芽”,“长出”神通之星,让自己获得神通。
而神通也即是法,需要法力才可施展,这“神通种子”既然可诞生神通,其中必定蕴含法力,其与神力水乳交融,不分彼此,融为一体,这完全不合乎常理,超过多尔所认知的范畴,甚至是小衍,他曾问过小衍,自身神力是否可与法力融合,当时,小衍嘿嘿一笑,告诉他,你试试,小心你小子会被炸得尸骨无存。
众所周知,法力和神力相冲,格格不入,两者不可共存,可谓是水火不容,别说融合,就连相触在一起,都会产生巨大爆炸。
可如今,多尔所见到的情况,就是两者完美地融合在一起,毫无瑕疵,这让他生起一个极其惊人的想法,神力和法力本是同源。
是否如此,多尔自然不知晓,可他决定,日后必须得试一试才行,将神力和法力融合,看看会发生什么情况,爆炸他倒是一点都不怕。
此时此刻,一面闪烁晶莹光辉的古镜悬在虚空中,镜框椭圆,未饰花纹,自然古朴,有种浑然天成的意味,仿佛是经天地自然孕育而成,镜面似水而凝,光洁如玉,似可旋照万物,分辨真伪,一切幻象,在其面前,无所遁形,古镜通体呈透明色泽,晶光闪耀,似如无瑕水晶凝聚而成,美轮美奂。
这面古镜即是太昊太元水,暂且还未交织出道与法,只是虚像。
从古镜中透发出一股股玄妙苍古的气息,以人一种无限广大、浩瀚无穷、造化莫测之感,更仿佛在天地未形成之际,其便已诞生,并由之造分天地,化成万物。虽看似为镜,却惟像无形,窈窈冥冥,存在于不存在之间,玄之又玄。
小衍亲自撰写的“十方界”中记载,在寰宇初始时,元气未分,浑沌为一。气、形、质浑然一体而未分离的状态称之为混沌,而浑沌即是一团混沌之物,也是元气。不过,此元气非彼元气,如今在天地中可供他人修炼的元气,是后世开辟者改造过的元气,和那个时候有极大区别,为了区分两者,世人将前者称作元鸿之气,后者称谓则不变。
如今,在无穷寰宇中,还有数之不尽的天鸿之气。
盘古,自浑沌而生,是第一位开辟者,其将寰宇中,一片浩瀚无垠的浑沌区域,开辟出来,将清者归天,浊者归地,天地方成,将自身之气化作风云,声音化作雷霆,眼眸化作日月,左为耀阳,右为清月,发髭为诸天星辰,四肢五体化为四极五岳,血液化为江河,筋脉化为地里,肌肉化为田土,皮毛化为草木,齿骨化为金石,精髓化为珠玉,汗流化为雨泽,身之精魄则化为生灵。
此后,盘古便消失无踪,但并未陨落,到了盘古那种境界,只要灵魂在,便永恒不朽,而那一方天地,叫做盘古天地。
寰宇广阔无垠,盘古开辟的只是其中一小部分,但此举却让浑沌发生剧烈变化,浑沌中气之始太初、形之始太始、质之始太素,脱离浑沌,不再遭到束缚,并诞生灵智,后世称作造物三祖。(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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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x(); 盘古天地虽开,但并不完善,还处于“未开化”的程度。造物三祖不知是否是为了报答盘古“解救”之恩,开始完善盘古天地,创造万物万灵,不知经历多少岁月,盘古天地臻至完满,而造物三祖也随之消失,不知去向。
追溯另外九大天地开辟者的身份,却均是出自盘古天地,而渺无边际的浑沌中,再未出现过如盘古这样的开辟者,不过自浑沌中,倒是出现不少如造物三祖这样的绝世强者。
开辟者在创造自身开辟天地中万物万灵时,需要利用到寰宇本源之水,也即是太一天水。而太昊太元水是五行齑灭劫中水之大劫,并且和太一天水是同源之水,其在吸收特定三千种水气,并将之臻至完满,便可晋升为太一天水,无需经历什么劫数,但难度相当之大,如天怒神罚火、万木天地气大抵差不多。
此时此刻,晶光灿灿的古镜正在不断地吸收汪洋之中的水气,这些水气是不渡之水,在无万大千的水气中威力只算是一般,但格外刚猛、狂暴,且正好是太昊太元水需要的一种,在古镜镜框上忽然浮现出一缕青丝,细如牛毛,斗折蛇行,弯弯曲曲,却以人一种汪洋大海之感,非常神奇。
这道青丝则代表太昊太元水已吸收一种水气。
与此同时,在多尔神域之中,九尊大能虚影双手道法自然,似是天地运行轨迹,在不断结动印诀,声似洪钟,伟岸浑厚,似天音在响,众灵齐歌,吟唱口诀:“太一天水,本源之水,造化之水。开辟之水,生源之水,启灵之水,赋神之水。万妙之水。开先天之门、太极之门,统天之门、万灵之门、太元之门、道法之门、八极之门、生命之门、覆灭之门,收。”
九尊虚影同时催动某种神秘的收水法决,这种收水法决,有种包容万物的意味。浩瀚,磅礴,无限广大,此外还异常柔和,温顺,像是万物之母在诵唱圣歌,张开怀抱,接纳众生,予之呵护,给予温暖。只见不渡之水忽然欢腾起来。犹如长河大浪一般,贯入古镜之中,速度比之前足足快了将近二十倍。
而九尊虚影施展这种玄妙的收水法决,使用的是多尔的神识,这给他带来了巨大的负担,刚刚稳步恢复的神识,如潮水一般,迅速地退去,再次陷入入不敷出的境况,他立刻就从储物锦囊中。取出十几枚圣品丹药,服入口中,丹药中神识之力瞬息化开,冲入神识空间中。开始快速恢复他的神识,终于缓解了这种趋势,并还在一点一滴地上涨。
而在同一时刻,反应极快的承山川等人,除却元无雨之外,齐齐催动法宝。攻向古镜,想要将之摧毁,打断其吸收不渡之水。方拓业在临走之前,告诉过他们,四衍杀阵是依靠四尊古剑而形成的阵法,两者息息相关,切记不可让多尔摧毁其中任意一尊古剑,否则四衍杀阵就会告破。而青海古剑完全是由不渡之水凝聚而成,若是其中不渡之水被古镜吸干,青海古剑自然不复存在,那么四衍杀阵便会随之土崩瓦解。
而方拓业之所以信誓旦旦的说,四衍杀阵可以困住多尔,事实上,是他低估了多尔的实力,要是知道出现如今这种情况,他决计不会急匆匆地去办那件事,而是会守在不老山,等多尔到来。
方拓业深谙李雅的性格,就算他离开个三五天,李雅也不会过问。
此外,心中火急火燎的承山川等人想起之前种种,顿时恍然大悟,心中一凉,亦有些发寒,多尔哪里是神识不支?而是在故意示弱,他们如今完全陷入多尔的圈套当中,其目的,就是为了吞噬青海古剑中不渡之水。
不过,承山川等人很奇怪的一点是,以多尔的实力,为何之前不出手,非要等到现在,到了这个时候,他们自然不会去想这件事,如今最紧要的是阻止古镜吸收不渡之水。
迄今为止,他们都没看出,多尔的神识程度,只和圆寂大圆满修士相当。
就在这时,护在多尔周身的光幕,在他神识的控制下,在一瞬之间,足足变大了上万倍,完全将由不渡之水所形成的大海笼罩,密不透风,如此而来,其中的力量自然不如之前凝实雄厚,防御力要减弱不小,但一时半会,承山川等人想破开光幕,简直是痴人说梦,毫无可能。
在这期间,足以让太昊太元水吸干这里的不渡之水,毕竟青海古剑中蕴含的不渡之水并不是太多,按照多尔的估算,大约需要不到半盏茶功夫便足以。
十三尊法宝宛如盖世凶兽,凶猛地轰击在光幕之上,轰鸣乍起,贯日冲霄,天震地骇,仿佛要将苍天掀翻一般。
可是,这如山似海、更似星辰陨落的攻击,却击不破青色光幕,如蚊负山,无法撼动分毫,两者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狂暴的余威肆意冲荡,潮鸣电掣,迅捷如雷,犹如水中一道道荡漾的涟漪,向四方扩散,所过之处,空间瓦解,出现一个个漆黑的空间黑洞,大地不断地崩塌,裂开狰狞的粗长深壑,放眼望去,整片大地满目疮痍,有一种大破灭、一切即将灰飞烟灭的悲壮意味,惨不忍睹。
在催动法宝施展狂风暴雨一般攻击的承山川等人心急如焚之余,此外还感到一阵悲凉凄怆和深深无力,眼见不渡之水不断被古镜吸收,而他们的攻击却无法破开光幕,根本阻止不了,似乎一切已成定局。
少顷,注入法宝中的灵魂就被消耗殆尽,然而光幕却只是被击开一道道细密的裂纹,离破碎还差得很远,并且,不渡之水已被吸收一小半。
望着眼前这一幕,承山川等人知道,大局已定,早已发白的脸色似乎更白了几分,眼神中的凄凉如一片化不开的黑墨,很浓很重。
可是,他们并未放弃。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开始施展御魂之法。
“开灵魂之门,招三魂七魄,以魂御器。人器合一。”
这或苍老、或低沉、或冰冷的声音听上去俱是苍凉悲哀,充满辛酸,似是带着几分无奈,几分悲痛,几分坚决。几分不甘,可却没有半分后悔和怨恨。
影影绰绰的小人自承山川等人眉心冲出,在法决的牵引下,一丝丝灵魂从中脱离,犹如离弦之箭,冲入法宝之中。
这一刻,天穹之上,已恢复成原形的法宝突然绽放出强烈的神华,再次化作诸般异象,向那片似天地极壁一般的光幕冲去。
再度剥离灵魂。使得承山川等人遭到重创,面容枯槁,透发出几分乌青之色,气息萎靡,可他们眼中,却布满血丝,深红一片,目光中带着疯狂、绝然、痛苦、悲哀等等情绪,复杂到难以言道,是什么样的心情。才会出现这样的眼神?
就算是承山川等人自己也说不清吧。
天地中此起彼伏的巨响声似如一声声悠长的叹息,随之狂风,被带到极远处,最后消散。
这声音的消逝似乎在象征着逍遥门未来的命运。
承山川等人毫不怀疑。在四衍杀阵瓦解之后,多尔会如之前所说的一样,覆灭逍遥门,斩草除根,解除后患。
如果换做是他们,也会如多尔一样。
在这个残酷的世道上。这是生存法则,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承山川一行人哪里会不恨多尔?
只是,他们知道,恨没有用,毫无意义,但不恨,却也做不到。
承山川等人根本不愿卷入多尔和方拓业的恩怨中,可若是不答应方拓业,方拓业便会立刻毁灭逍遥门。有些事不是不愿意,就能选择不的,势比人强。
至于那些法宝,承山川等人早已决定,在擒下多尔之后,便将之交还给方拓业,他们根本不信任方拓业的话。并且决定,做完这件事,就迁移道门,躲避起来。因为,他们怕多尔身后的势力报复。
如今,局势已定,四衍杀阵必定会破除,逍遥门即将面临三万多年以来最大的一次劫数。
承山川等人不怪多尔,也不怪方拓业。
多是从小人物一步一步艰苦走过来的他们,深知小人物的悲哀、无奈、低微。怨天忧人,并没有错,也没有任何贬低的意味,假使没有怨,何来前进的动力?
唯有将怨和恨,怪在自己身上,化作动力,大步往前走,有了实力,才可快意恩仇。
此时此刻,承山川忽然停止催动法宝,望着身侧想帮忙却一点忙也帮不上、拳头攥得紧紧地、指骨咔吧咔吧作响的元无雨,随后望着奋力催动法宝,不断地攻击光幕的众人,声音沉重,带着几分悲壮,还有几分不容拒绝的威势。
“诸位,再过不久,四衍杀阵便会破除,马上我会将你们送出大阵。元师弟,你前往仙瑶宝库,郑师弟,你去明虚宝库,祁师弟,你去万岁宝库,毕师侄,你去华源宝库,李师侄,你去…,尽可能将这九座宝库中宝物全部带走,若是时间不够,便罢了。切记,一旦四衍杀阵破除,便不可再逗留,立即携带宝物,离开不老山,前往皇极大地西域明澈山。”
明澈山,为逍遥门起源之地。但是,这个秘密,也只有在逍遥门中地位如蒙天放这样的高层才知道。逍遥门真正的底蕴,其实并不在不老山上,而是在明澈山,山中十余座巨型宝库由七位修为比承山川还要高上一筹的逍遥门太祖长老镇守,山中除却这七人之外,便再无他人,这是最高机密。世人都以为逍遥门的底蕴,在不老山山巅之上的古城中,其实这只是个幌子。
而在不老山上有九座宝库,位置极其隐秘,只有逍遥门的最高层才知道宝库的位置。九座宝库由承山川、元无雨、真须有、祁连四人镇守,其中尤以承山川独自镇守的华源宝库规模最为巨大。
适才,承山川吩咐郑须有三人、五楼楼主、逍遥门门主毕化仙,分别前往九座宝库,收取其中宝物。想要开启宝库,只有凭借“金霞匙”才可,否则即便是一般尊圣大宇境界的修士,也别想以强力破开宝库。并且,在宝库中还布有数百座大阵,绕是一般尊圣虚空境界的修士擅自闯入其中,也是九死一生。
这九把“金霞匙”,由承山川等人保管。
此刻,一道金光从承山川体内如利箭一般****而出,顷刻飞到一身白袍仙风道骨的毕化仙身前,金光中是一把通体绽放金霞的金钥匙,约莫巴掌大小,上刻玄纹,光辉灿灿。
“此物便是金霞匙,凭之可开启华源宝库。毕师侄,你要切记,一定要将悬挂在宝库右侧墙壁上那张画像收好。”承山川一脸凝重,显然,那张画像极其重要。
随后,承山川深吸一口气,望着海市蜃楼塔、万化虚空塔、紫阳昊天塔、岁月如梭塔四位塔主,沉声道:“王师侄,李师侄,杨师侄,程师侄,你们四人先将四塔收走,随后召集不老山上所有人,让他们火速赶到山脚,将此地发生的事详实告之,凡是愿意前往明澈山之人,将之收入四塔之中,若不愿意,便罢了,莫要强求,知道吗?”
四塔塔主重重点头,目光复杂。而在场其他人在此刻已停止催动法宝,眼睛发红。
一息后,向来沉默寡言只做事少说话的蒙天放望着承山川,一双眼睛,前所未有的炙热,“师叔是打算留在此地拖住此人。”
承山川微微点头,眼神坚决,仿佛任何一切均无法使之动摇,他深深地望了蒙天放一眼,声音不再刚硬、强势,嘱托道:“天放,好好照顾蓝儿,只要她好,我这半只脚踏入棺材的糟老头子就安心了。清明重阳,杯酒足以。”
“师叔,我…”话到嘴边,却是说不出口,从未有人想过,以铁血杀伐著称的蒙天放,这个似是冷血的人屠,此时此刻,眼睛却是湿润了。
和承山川感情极其深厚的郑须有、元无雨、祁连三人刚想开口说什么,却是被承山川打断,“三位师弟,我意已决,不必多说。诸位,我这便送你们出阵。记住,在出阵之后,一定要将法宝丢弃,万万不可留在身上。”
四衍杀阵以承山川操控的绿影古剑为主,他可随意将人送出阵外。所以,郑须有、元无雨、祁连三人说什么也没用。
四衍杀阵虽然是以四尊古剑形成的阵法,但即便是残阳、冰鸾两尊古剑离开四衍杀阵区域,阵法也不会告破。不过,一旦古剑离开四衍杀阵,其威力也会大幅度降低。
在如今这种局势下,四衍杀阵威力如何已不再重要,阵法不久便会破除。
郑须有等人一瞬不瞬地凝视着承山川,像是要将这位身躯矮小瘦弱、但那挺得笔直的脊背却又让人感觉高大伟岸的老者深深烙印在心底一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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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即,众人几乎是在同一刻,对着这位让人敬畏的老人深深鞠了一躬,异口同声道:“师弟(师侄)谨遵师兄(师叔)之命,师兄(师叔)保重!”
正在不断结动法决的承山川望着鞠躬不起的众人,微微发红的眼睛似是又红了一分,这一刻,蛰伏在体内许久不曾沸腾的热血,再次翻腾起来,仿佛回到过去,那个时候,有很早就懂得隐忍藏锋敛锐的郑须有,有大智如愚厚积薄发的祁连,有足智多谋绵里藏针的元无雨,一路走来,四人披荆斩棘,情同手足,不离不弃。
“保重!”
此时此刻,承山川的声音似是有些颤抖,这两个字的含义,千言万语也道不尽,就像郑须有等人那一个鞠躬。
少顷,一行人的身影便消失在四衍杀阵中,被送出阵外。
阵法中,伫立在虚空之上的承山川,静静地望着光幕中的多尔,眼中毫无畏惧。
此时此刻,承山川并未再出手,只是眼神坚定地望着光幕中的多尔,他在等待四衍杀阵破除,到时他会拼尽一切,阻止多尔,为郑须有等人多争取一些时间,哪怕只有一刻也好。
时间悄然而逝,就在不渡之水被古镜吸干、青海古剑也随之毁灭的一刻,笼罩攀云峰四方的青、赤、蓝、绿四道光幕霎时变得朦胧如烟,其中浩瀚磅礴的能量犹如落潮一般迅速消散,只在三四个瞬息便消失无踪。
四衍杀阵解除。
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四面光幕中的力量和四尊古剑是同源,两者息息相关,在力量上,前者要强上许多,但却是以后者为主,也就是阵基,光幕中的力量,实际上全部来由于四尊古剑。即便是将光幕毁灭,但只要四尊古剑还在,光幕便会再次形成。
此等以法宝为核心的阵法,只要破坏法宝。阵法便会破除,这是最基本的常识。
多尔的计划便是将青海古剑“真器”定住,之后再试试神力中神秘力量在接触到不渡之水时,是否可让他获得太昊太元水这门神通,并配合未知收水法决。将不渡之水吸干,到时再摧毁青海古剑,四衍杀阵自会告破,随后立刻离开不老山。
假若不是如此,那便直接摧毁青海古剑,处于“真器”状态下的法宝威力虽然增强几倍不止,但由于是一团能量体,较之寻常状态时,要脆弱不少,以多尔的能力。绰绰有余。
不过,多尔并未料到青海古剑完全是由不渡之水形成,但这一点如今已无关紧要。
此时此刻,定在虚空中的古镜化作一道流光,璀璨夺目,星移电掣一般,划破虚空,瞬息冲入多尔眉心之中,在他脑海中烙印下一段复杂的信息,再而通过经脉。破开神域,进入其中,在星河上方不知多远处,化作一颗晶莹剔透的神通之星。体积比及万木天地气要小上不少,大约是其十分之一。
这些信息中包含太昊太元水九种玄妙法门和一门名为“水之福泽”的收水法决。此诀只适用于太昊太元水,需以其作为引子,否则毫无作用。并且,只可收取三千种特定水气,与火之赞歌、木之皇者大抵差不多。
不得不说。多尔的运气十分之好,不渡之水恰巧是太昊太元水需要的一种水气。
就在这一刹那,绿影古剑绽放璀璨神华,如星辰日月,耀眼夺目,猛地裂变开来,化作弥天盖地的淡青罡风,呈半月形,薄如蝉翼,锋不可当,犹如凌厉弯刀,遍布十里区域,足足有上万道,远远望去,宛如一片风刀地狱,又如一尊浑身长满荆棘的恶兽。
数万道罡风在承山川的控制下,碾过虚空,切开一道道空间裂缝,犹如千军万马,杀气凛然,气势如虹,顷刻便凶猛地撞击在护住多尔的光幕上,爆发出一阵阵此起彼伏的巨响,天地仿佛都随之动荡起来。
光幕固若金汤,牢不可破,仿佛可抵挡一切攻击,撞在其上的淡青罡风接连破碎,化作虚无。
就在这时,光幕中九千道微型古镜猝然照射出一道道清辉,如圣光普照,梦幻绝伦,风驰电掣地照向不断冲刺而来的罡风。
但是,之前青海古剑被定住一事,让承山川早已对之有所防备,见清辉照射而来,立刻选择躲避,而不是硬碰。他知道只要被清辉照射到,就会被定住。
在承山川的控制下,只见淡青罡风快如闪电,矫若游龙,灵如飞燕,轻灵地避开铺天盖地的清辉,虽好似与之擦肩而过,但却是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不过这一幕却如多尔预想中一样,他也只是试试而已。
这时,承山川忽然见到虚空中九千面古镜开始解体,化作一缕缕青气,迅速地融入光幕之中,光幕顿时青光大盛,并在同时不断地缩小。
不到三个呼吸,古镜便全部融入其中。而原先似如小山的光幕如今仅是堪堪足以护住多尔,但极其凝实,绽放炫目神辉,仿如真物,仿佛是一尊神钟,自中勃发出如渊如海的能量,磅礴浩大,不可测度。
承山川知道,如今别说破开光幕,即是在其上击开一道裂痕,也毫无可能。这无疑是在说明,想拖住多尔,简直是痴心妄想,多尔想去哪,他根本拦不住,至多也只是耗费多尔一点神识而已。
承山川眼神不由得黯然下来,心中悲凉。可是,他的攻击却从未停下过,如狂风骤雨,连绵不断,犹如一只陷入暴怒的狂狮,疯狂凶狠,可却更像是破釜沉舟地背水一战,舍生忘死,悲壮凄怆。
承山川深知,这只是杯水车薪,甚至起不到任何效果,但即便是如此,他也要做,直到灵魂耗尽为止。
就在这时,多尔眉头一皱,神域中出现异变!
他立刻开始内视,发现太昊太元水的神通之星中有一丝丝晦暗的乌气,自中散发阴森、邪恶、凶煞、恶毒的气息。暗藏腐蚀和吞噬之力,极其阴毒,特别是对神识和灵魂伤害极大。不过,这些阴毒的乌气与太昊太元水不在一个层次上。两者天差地别,正在被太昊太元水不断地炼化,不到三个呼吸间便消失无踪。
这些乌气显然是来自不渡之水,至于为何会出现,多尔自是不清楚。若是承山川知晓这一切。肯定会知道,这是方拓业在法宝中做的手脚,其心毒辣,可见一斑。
而承山川让郑须有等人丢弃法宝是极其明智的选择,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当然,以郑须有等人的心智,即便是承山川不提醒,他们也会这样做。
此时此刻,多尔淡淡地望了一眼远处虚空中眼神笃定亦疯狂的承山川,这位老者值得他尊敬。但是。假若可击杀承山川,多尔也不会因此而生出半分怜悯。
方才,承山川等人的话,由于相隔甚远,多尔并未听见,但多少能从郑须有等人离开猜测出一些信息。多尔可以肯定,只要他站在此地不动,承山川便会无休止地燃烧灵魂,操控法宝进行攻击,到时此人自会陨落。无需他出手。
不过,多尔并不打算这样做。自神泉和造物神源被他收走之后,他很清楚灵神洞必定将发生剧变。而且,香玫和深潭底部镇压的未知存在肯定有莫大联系。若是深潭中邪煞之物出世。第一个要找的人就是香玫。如今仙落正在接受香玫的传承,在传承过程中两者处于“融合”的状态,香玫一旦出事,仙落必会受到牵连,与之相比起来,承山川就显得微不足道。唯有尽快离开此地才是上策,他与逍遥门的恩怨只有以后再算。
当即,多尔身形激闪连连,诡异如幽灵,以一瞬千丈的速度,冲向万丈高空上一片无形光幕,这道将不老山完全笼罩的光幕正是逍遥门山门大阵“万峰地气阵”。
承山川不明多尔为何冲向万峰地气阵,可是,他的攻击却未曾停下过,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犹如肆意宣泄的海啸,汹涌澎湃。
如意料之中一样,承山川根本阻挡不了多尔,他就像是一只微末的蚍蜉,在撼动参天大树,更像是一只蚊子,在背负大山,纵然会被压死,也无怨无悔。
不多时,在多尔离万峰地气阵还有百丈距离的这一刻,一尊小鼎从其体内一冲而出,刹那化作万道青华,并凝聚为一道粗如小臂的青色气柱,自中散发出混乱至极的气息,或狂暴如雷,或刚阳如日,或凌厉如风,或阴柔如水,具有无万大千种妙力,犹如一尊万法之剑,自天地而生,蕴含三千大道,万般法则。
清辉灿灿的气柱潮鸣电掣一般,贯破长空,犹如一条盖世披靡的青龙,向那片无形光幕冲杀而去。
轰!
一声巨响惊天动地,直冲霄汉,光幕不堪一击,直接被击开一个大洞,多尔身形一闪,冲了出去。
与此同时,承山川紧随而至,催动法宝,不断地发起攻击。
多尔置若罔闻,划破长空,向西方疾驰而去。
然而,在这一刻,一位身穿灰衣背脊佝偻的老者忽然出现在虚空中,不是方拓业又是谁?
此刻的方拓业和之前迥然不同,若非模样未改变,承山川便以为这是另外一人。先前在方拓业身上毫无一丝气息外泄,就像是一位平凡无奇的普通老人。可如今,从他身上却透发出一股股枯寂而破败的死气,冷冽阴森,令人毛骨悚然,只觉这是一具早已丧失生机的尸体。
“是他!”见到方拓业,多尔心中一惊,脑海中思绪万千,当下便停下身形,深知现在想逃走,根本毫无可能。
“没用的废物。”方拓业冷冰冰地扫了一眼灵魂消耗极其剧烈脸色煞白的承山川,声音低沉、沙哑、阴寒,犹如九幽厉鬼在低吟,旋即只见他大手一抓,虚空中上万道淡青罡风顷刻化作一尊通体犹如翡翠凝聚的古剑。
嗡!
绽放神辉的古剑轻鸣一声,化作一道碧霞,划破长空,瞬息没入他衣袖之中。古剑速度之快就连承山川的神识也捕捉不到。与此同时,他感觉到绿影古剑和自己的联系被切断。
嗖!嗖!咔嚓!咔嚓…
远方,破空之声响起,此外还夹带着笼罩碧空的无形光幕被破开的脆响,只见十二道闪耀神华的法宝如电火行空一般,穿梭而来,霎时进入方拓业衣袖之中。
方拓业交给承山川一行人的法宝,除却青海古剑被毁之外,全部被他收回。这无疑是在证明,即便是承山川等人替他擒下多尔,也得不到这些法宝的控制权,他只需一个意念,便可将之收回。
见到这一幕,以多尔的心智顿时就明白事情的缘由究竟。之前,他见到承山川等人法宝时,便觉得一阵疑惑,持有此等法宝,已让他们拥有可媲美变神境巅峰的实力,特别是郑须有四人,以魂御操控法宝,更可动用无限接近方化境的力量,这是否是逍遥门真正的实力,多尔不置可否。
这些法宝从何而来,多尔自然不会天真地去问承山川等人,也猜不出来。不过,他一直在想,承山川等人对付自己的原因,从中他得出许多种可能性。譬如,为了他身上的灵药,或是看出小衍是器灵,想得到大衍神镜,或是看出他是天鸿神体。
现在,多尔知道自己这些猜测都是错的。承山川等人对付他,是受方拓业指使,其中过程,他多少能猜测到一些。
多尔深谙承山川、郑须有等人都是城府极深之辈,他们又岂会不知与方拓业合作是与虎谋皮?所以,承山川等人多半是迫于无奈。至于方拓业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接下来便会知晓。
此时此刻,方拓业转过头冰冷地凝视着多尔,语气森寒,眼神残酷,杀机万丈,此外,还有贪婪和火热,“小辈,老夫那徒儿如今在哪?”
心中极其冷静的多尔在不断思量如何对付方拓业的同时,眼神平静地望着这位像是从地狱中走来的老者,自然知道此人口中的徒儿指的是冯华锋,淡淡道:“老头,此人如今在哪,死亦或没死,重要吗?”
多尔虽在问,但却已替方拓业回答了,冯华锋如今结局不论如何,都不重要。
而方拓业却是不料多尔竟是如此作答,这显然是在告诉他,冯华锋已经身死,但如多尔话语中隐含的意思一样,冯华锋一点都不重要,他也只是问问罢了。
从这一话中,便知道多尔异常难缠的方拓业眉头一皱,直接开门见山道:“小辈,自费修为,可免受皮肉之苦,否则休怪老夫无情。”
谁知,多尔听后却是微微一笑,道:“老头,若你肯自废修为,我可以让你走得轻松点,并会为你准备一口棺材,你看如何?”(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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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拓业眼中暴起惊人杀机,阴冷一笑,残忍亦森然,似鬼狼一般,令人心悸,“小辈,这口棺材你还是留给自己吧。”
就在方拓业抬手准备镇压多尔之际,只闻多尔却是忽然淡淡地道了一个字,“慢。”
方拓业稍一犹豫,悬在半空的手收了回去,他想听听多尔到底想说些什么。
多尔望着方拓业,语气确定无疑道:“老头,想必你是来自其他大世界的人,应该知道洪宇大世界。”
洪宇大世界,在小衍的记忆当中,是当时第一大世界。不过,在如今却是排名第三,仅次于天易大世界和藏化大世界,但方拓业所在的墨阳大世界远远不可与之相比。
方拓业听后脸色蓦地一变,多尔既然能说出这番话,多半是来自其他大世界的人,其身份便很值得推敲了。不过,这也不一定能够说明什么。
“小辈,有话便直说,不必拐弯抹角。”方拓业沉声道,眼中杀机迸溅,多尔身份越是不凡,越要斩杀,否则后患无穷。
“老头,你那点心思,我清楚的很。即便是你杀了我,我也不会真正死去,在这具躯壳内只有我极少部分的灵魂,只是一个分身罢了。这具分身你的确可以炼化,也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东西。但是,到时我的本尊便可轻而易举地找到你,后果就不是形神俱灭那么简单。不过,我对这具肉身很满意,暂且还不舍丢弃。说吧,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些什么,或许我可以考虑考虑。假若你不信,可当场斩杀我,我不作任何抵抗。”
说话之间,多尔以神识化去护住自身的光幕,眼神古井无波,淡淡地望着方拓业。一脸平静,此外还有高傲和漠视。
现在,只要方拓业出手,多尔根本反应不过来。立刻就会被擒下,但是,只有这样赌,才有一线生机,否则必死无疑。
方拓业不做声。眼神闪烁,在考虑多尔话中真伪,时而犹豫不决,露出惊惧之色,时而森然可怖,杀气万丈。
而伫立在虚空上的承山川却是不敢走,现在离开,保不准方拓业会当场斩杀他。此外,多尔的话在他心中激起千层骇浪,“大世界”这三个字。让他引起无限遐想。
过了许久,方拓业终于作出决定,却是对多尔拱手作揖,一改之前之态,似是诚恳无比地道:“老夫之前多有得罪,还望莫道友莫要见怪,老夫只想得到万木天地气的修炼法门,若莫道友肯答应,老夫可拜莫道友为师。”
方拓业这一举,很突兀。且不合情理。多尔认为,方才自己的话至多让此人投鼠忌器,对他心生忌惮。并且,这种可能性相当之低。如方拓业这样的人,绝不可能轻易相信他人,但多尔别无选择,唯有如此赌,才可获得一线生机。
幸好,他赌赢了。
却是赢得莫名其妙。
多尔表情平静。古井无波,内心在思考如何对付方拓业。而方拓业也不做声,静静地等待多尔答复,脸上带着似是和善诚挚的微笑,谦卑十足,实则却是胜券在握,他一点都不担心多尔能在自己面前耍什么花样。
至于算是半个局外人的承山川很清楚如今的局势,多尔生死与否,很快便会揭晓,其答案也决定他的命运,不算是一荣俱荣,但却是一损俱损。
命运就是如此奇妙。
以多尔的心智根本不会相信方拓业,此人如今只不过是在虚与委蛇,若他不交出万木天地气的修炼法门,会立刻动手,将他擒拿,施展类似“搜魂”这等恶毒的秘法,到时即便是他不死,也会变成疯傻之人,但这可能吗?
方拓业这番话,是半分妥协,半分威吓。为了得到万木天地气这等绝世神通,折损一些颜面,不算什么,拜入其门下,是给足多尔面子,说不定还可化解这段恩怨。
当然,方拓业认为这几乎毫无可能,但试一试,也未尝不可。假若多尔不肯,他也不会手软,杀之搜魂便是。
多尔想不通方拓业暂且妥协的缘由,不过这个问题,也不在他如今考虑范畴之内。事实上,是李雅无意中帮了他一把。方拓业深知,李雅所学的推算之术“亘古一梦”,有造化莫测之能,见她当时在推算多尔身份时居然失败,其身份不言而喻。
再加上之前多尔等人进入迷神幻境,方拓业深知迷神幻境的可怕之处,认为多尔几乎必死无疑,可如今却发现多尔安然归来,心中惊喜交加之余,还对多尔十分忌惮。
但是,忌惮和怕是两回事。
并且,方拓业现在即便不动用超越变神境的力量也可擒拿多尔。因为。他发现多尔锦囊中那件残宝的器灵并不在,也即是小衍。多尔再也无法像之前那样逃走,他可以耗干多尔神识,将之擒下。
不过,如今的方拓业和之前截然不同,若非发现自己在青海古剑中遗留的“乌煞鬼气”被毁灭,知道事情有变,根本不会在那件事情还未办完之前赶来。
片刻之后,多尔眼中光芒一闪,旋即淡淡地望着目光中隐含杀机的方拓业,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出声道:“老头,你资质一般,相当平庸。不过,想拜入我门下,也未尝不可。除非你经过我的考验。万木天地气这门神通参天造化,玄妙无双,若你可参悟一二,我便收你为徒,并将万木天地气修炼法门传授于你。”
说话之间,一尊约莫巴掌大小、一口两耳三足的小鼎从多尔体内一冲而出,划过一道道残影,犹如离弦之箭,追风掣电,刹那逼近方拓业近前,悬浮在虚空,自中散发出一股股纯正磅礴的木气,气息苍古而又玄妙,仿佛沉淀亘古岁月,由天地孕育而生,凝聚时光,汇聚大道。包罗万象,神妙至极,不可测度。
“好,老夫便试一试。”
方拓业神情戒备。紧紧盯着身前古朴无华的小鼎,怕多尔耍诈。万木天地气只存在于传闻之中,他根本不认识,暂且无法分辨眼前这尊小鼎是否是万木天地气,不过其中拥有出神入化的妙力。若可掌握小鼎内部精确构造,再细细参悟,假以时日,便可将之凝聚成形。
众所周知,开辟者开辟天地时,将浑然一体的元蒙之气一分为二,为元气和法气,以之两者创造新的法则、秩序、规矩、大道等。不论是元气,还是法气,均有无万大千种。两者可供修士修炼,前者化为神力,后者化为法力。
法力只是一个统称,其由特定法气按照特殊排序和运行规律所形成,构造不同,形体、力量、威力自然也不同。例如,万木天地气就是鼎状,天怒神罚火为天地九火状,太昊太元水为镜状。
神力和法力大抵相近。
玄术,是对神力的运用。神通。是对法力的运用。两者统称为法门,亦或是法决。通常,人们在称某种法力时,也谓之某种神通。
而多尔现在掌握的三门神通。事实上是不完整的,在严格意义上而言是“假”的,存在很大的缺陷,还需将之臻至完满,修炼至“真”,他了解的只是其中构造和修炼法门。
此外。多尔通过那些信息中得知,由于他的法力是“假”的,会随之时间一点一点地消散,不过速度并不快。只有形成真正的法力,才能改变这一状况,例如天怒神罚火,其需要三千种特定的火系法气。但是,这谈何容易?
获得神通有许多种方法,譬如灌顶、传承、转让、割舍、抢夺等。最常见的两种一是通过感悟天地自然万法诸妙,这相当困难,是以天地乾坤为“师”。而另一种,是传授神通,前者将法气的排序、运行规律和法力的运用传授给后者,让其参悟。
如今,多尔让方拓业自行参悟万木天地气中法气排序和运行规律,即便此人天纵奇才,想在短时间内参悟,决计没有可能。
而多尔岂会让方拓业就此得逞?
即便方拓业不知道如何运用法力,无法掌握其中九种法门,可万木天地气本身就威力非凡,让此人学会,再假以时日,或许可自创出其他法门,威力肯定不及最适合万木天地气的九种法门,但一般神通根本无法与之相媲美。
所以,多尔以神识不断地改变其中排序和运行规律,但浮动并不大,并且真真假假,否则万木天地气就会崩溃,到时方拓业必然会起疑。
方拓业眼神火热,心中激动,将神识投入小鼎中,感受其中奥妙,却是半响不得要领,毫无头绪,只觉小鼎中法气排序和运行规律杂乱无章,毫无条理,很是“玄奇”,不过越是如此,他越觉得神妙,认为这尊小鼎是真的万木天地气。
事实上,这尊小鼎真的不是…
多尔如今只是在拖,拖到仙落苏醒,到时再和仙落商议对策,若拖不住,便只有拼一拼了。
足足过了一盏茶工夫,方拓业依然毫无所获,眉头渐渐地紧皱起来。但是,在他的眼中却透发出炽烈火热的目光。因为,方拓业清楚地感觉到,万木天地气中法气排序和运行规律已超乎他认知的范畴。譬如,法气在运行时,先是按照太极两仪行走,随后又转变为八卦,之后再变为**,不断地转变,诡异莫测,毫无规律。
不过,这让方拓业愈发地认为这尊小鼎正是万木天地气,若可将其掌握,定有造化参天的威力。当然,以方拓业的心机自然会怀疑这也许是多尔在暗中作梗,刻意改变万木天地气中排序和运行规律,不过见小鼎未崩溃,一时之间却也不好作出判断。
而多尔在不断地改变万木天地气中构造的同时,也让他对其中法气构造、排序、运行规律有了更深地体悟,可谓是一举两得。
此外,多尔的神识已到达饱满状态,圣品丹药中神识之力还剩余大半,处于神识空间中。这些神识之力由于不是自己本身所修炼的,会随之时间渐渐地消散,若不以神力将之封存,约莫再过不久,便会消失殆尽。
当然,以神力封存这些神识之力,只是减慢消失的速度,持续时间并不会长久,根本留不住。
不过,多尔知道这些神识之力在接下来可能会起上极大的作用,以神力一一将之封存起来。假若他拖不到仙落觉醒,到时也只能利用这些神识之力施展神通,看是否能逃入一险地之中,将方拓业坑杀。
封存神识之力这一举自然瞒不过方拓业,但多尔为何如此,目的是什么,他哪里能猜得出?只是暗自留了个心眼,以防多尔耍诈。
此时此刻,承山川心情复杂,深感无奈。事实上,他心中宁愿方拓业将多尔击毙,而多尔一死,他自然也逃不了,但他一点都不怕死。这样一直拖着,说不准便会发生变数,让多尔逃脱。
多尔一日不死,对逍遥门而言,就是潜在的危机。
承山川知道,以多尔的心智定是已猜测他们是被迫无奈才屈服于方拓业,但不论事情的出发点是什么,他们围击多尔,这是事实,不可否认,过节已经结下。
承山川深谙多尔不是什么仁善之辈,否则也不会命人屠了汉山城半城,是一个极度疯狂的人,当时他们忌惮多尔,正是因为如此,否则哪里能容得多尔那般“嚣张”?所以,一旦多尔逃脱,必当报复逍遥门,到时谁还能够阻止多尔?
逍遥门三万多年根基,必当毁于一旦。
承山川心中悲凉,自己苦修六千余载,不知经历多少磨难,才修至尊圣大宇境界。当时,资质平凡的他能有如今这份成就,其中坎坷和艰辛,可想而知。可是,在多尔面前,却如蚍蜉蝼蚁,不堪一击,渺小不已。
一朝尊皇,权霸一方,一朝土狗,草芥蝼蚁,谁不悲哀?
承山川并不知道,如今在天蒙世界,别说沉寂在未知深处、或被镇压、或是觉醒、或是沉睡、如太上天这般盖世无双的人物,就提如今年轻一辈当中的神体,那些拥有记忆传承之人,早已具有超越承山川的力量,只是一直隐忍不发,暗中谋划,其目的没有人知道。
小衍曾说过,一朝传承,抵过万世苦修。
这句话的悲哀,说不清,道不明,言不尽。
此刻,承山川低下头,望着自己身下的不老山,想在自己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一刻,再看看那山、那树、那花、那草,那恢宏的宫阙,那英烈的坟冢,那昔日的辉煌,那曾经的回忆,将之牢牢刻在灵魂深处,走时,也就安心了,知足了。
然而,眼前的一幕,让承山川悲凉的心情,变得愈发地苦涩起来。之前预想的一切,不出意料地发生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