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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x(); 冯华锋面对多尔犹如疯魔乱舞般连绵不断的狂暴攻击,内心之中不骄不躁,根本不急于一时将多尔拿下,只是在一味地进行防御,固若金汤,使得自身立于不败之地,等待多尔攻击出现间歇的一刻,再而趁势暴起反击。
冯华锋相当谨慎,不愿冒进,平静深邃的眼神中释放出冷冽森寒的杀机,如一头蛰伏在丰茂丛林间的花斑豹王,等待属于他最完美的猎杀时刻。他知道若是能以最微小的代价击杀对手,那是最好不过,但在此之前,得尽量保持自己不受到任何伤害。因为,在受伤时那一刻,不论是谁,都会因为痛苦,使得身体与心灵陷入极其短暂的僵直时刻,时间虽然不长,稍纵即逝,可往往是最致命的,生与死只在千钧一发之间。不过能抓住这时刻的人寥寥无几,因为性格越是坚毅的人,僵直时间也越是短暂。譬如以多尔的性格,虽然在受伤的时候,也会出现僵直时间,但却几乎等于没有,因为太过短暂,这就是性格坚毅的另一个好处。
冯华锋不愿去拼,这根本没必要,他觉得自己胜券在握。一个须弥初期的修士,神力能有多少?更何况还是施展威力如此惊人的攻击,他认为要不了多久,多尔就会陷入进退两难之地。只有施展威力比之更强大的法决,才能对他造成威胁,在施展这种法决时需要一定时间,到时是他反击的最佳时间。
所以,冯华锋一点都不着急,不过,让他始料未及的是,这一等就是上千次交手的时间。而见多尔的攻击依然不曾有半分减弱,反而变得愈加狂暴起来,威力以极小的幅度在逐渐提升,一股杀气凛然势不可挡的刀意也愈发猛烈,更是有一种直截了当干净利落杀伐果断的意境。让他感觉到自己仿佛被一条吞吐蛇信的毒蛇盯上一般,尤为不舒服。
多尔在战斗中不断地进步,一点一点地参悟动天斩意境,每一刀都比上一刀强。冯华锋完全成了他的磨刀石,帮助他修炼。
先前,冯华锋以青罡神力幻化而出的疯魔之爪,还能抵挡住多尔数十刀才会消失,可是如今却只能抵挡住七刀。
不过。冯华锋依然在死守,他不信一个小小的须弥初期修士能与他比拼神力,自己是青龙神体,神域虽然不及其他几种以神域广阔而闻名的神体,但比圣体的神域要大上数十倍,更是一般人的几十倍。
战斗力持久,是圣体与神体的优势,寻常修士根本无法比拟。
冯华锋有绝对自信,在多尔神力耗尽之前,他还有充足的神力。
“按照多尔的悟性。再施展近五六千次动天斩,便会使动天斩的威力再上一层楼。而且神力会一直处于饱满状态。在山雨城时,主人送给多尔九颗灵品文丹还有李永生那十颗灵藏丹,全部被他服下,有一大半还储存在神域中,短期内不会枯竭。不过此人也不笨,迟早会忍不住,硬抗多尔几刀,施展大范围法决,攻击多尔。到时候多尔就可以趁此期间。施展苦圣帝印,不知道威力会如何?”
小衍对于多尔相当有信心,冯华锋一身修为无处施展,被多尔稳稳压制住。若没有什么惊人的后手,想翻盘绝对不可能。多尔的施法速度非常之快,而苦圣帝印有两段攻击,第一段音杀攻击主要是为了震慑敌方心灵,为第二段攻击争取时间。即便冯华锋心性足够坚毅,不被震慑。但或多或少会受到一些影响,而第二段攻击混乱攻击速度本就极快,以冯华锋的速度,根本无法躲避。
所以,冯华锋定是会被苦圣帝印的混乱攻击打中,从而陷入短暂的僵直时间,到了那个时刻,多尔便可以再一次施展苦圣帝印,如此而来,冯华锋就会一直陷入恶性循环之中,直到被斩杀为止。
小衍虽是不清楚苦圣帝印的威力具体如何,但却可以肯定,其威力暂时是要比动天斩强上一筹,除非动天斩威力再次提升,不然根本无法与之相提并论。
不过,小衍不知道,多尔并不会施展苦圣帝印。
一千刀…
三千刀…
时间晃眼即过,此时此刻,多尔足足斩出了四千多刀,可却依然生龙活虎,攻击一刻不停,狂暴疯狂。
期间,冯华锋偶尔能腾出工夫进行反击,但是却连多尔的衣角也摸不着,,而且如今多尔的攻击比之前强大好几倍,只用三刀就能击碎疯魔之爪。
冯华锋早已发现不对劲,可他实在不想受伤,一来是他性格谨慎,二来也是因为他极强的自尊心作祟,被一个须弥初期修士打伤,即便是小伤,对他而言,也是莫大的耻辱,所以就一直在拖。
可是,拖到现在,他知道再也不能拖下去了,与多尔比拼神力是个极其错误的决定,不但未见多尔攻击有削弱,反而不断地以可怕的速度增强,他反倒是在帮助多尔成就一门威力惊人的战法。
冯华锋眼中杀机迸溅,打定注意硬抗多尔几刀,施展大范围法决一举将多尔斩杀。
可是,就在这一刻,他发现多尔的狂暴不断的攻击竟是出现了间隙,抬眼一看,多尔从怀中储物锦囊里取出一枚青黄相间的丹药,放入口中,咀嚼,吞咽,原本稍显疲惫的神色,突然精神起来,再次开始吟唱复杂玄妙的口诀。
见到这一幕,冯华锋精神抖擞,狰狞一笑,知道多尔是神力不支,开始服用文丹,补充神力。而文丹向来都是入不敷出,而且多尔还是连续不断地施展法决,且见那丹药没有释放出什么惊人的灵气,根本补充不回来,此刻多尔似是已是强弩之末,只是在垂死挣扎。所以,冯华锋立即便放弃了之前的想法,准备继续拖,一直拖到多尔神力干涸为止。如今他神域之中的神力还极其充足,就连一成都没有损耗。
当然,冯华锋并没有浪费这次绝好的逆袭机会,身影一闪。瞬息欺身多尔,奋起疯魔之爪,狂暴一撕,罡风阵阵。如刀子般锋锐,撕裂了空间,但却如之前一样,依然没有攻击到多尔真身,还是残影。
冯华锋并不气馁。再次闪到多尔身侧,狰狞可怖的疯魔之爪,撕向多尔头颅,可这一次,却被朦胧虚影手中的古朴战刀挡住,而多尔则如鬼魅一般,闪烁到十余丈之外,双手以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结起法决,口中催动口诀,朦胧伟岸的虚影再次。手持战刀,雷厉风行,刹那杀来,带着恐怖的力量,斩向他脖颈。
打算将多尔神力耗尽的冯华锋继续防御,不急不慢,嘴角微扬,十分轻松。此时此刻的他仿佛觉得胜利就在眼前,斩杀一个旷古绝今的天才,这种滋味很美妙。
冯华锋内心火热。双目炽烈。
可是,除了小衍与多尔自己以外,其他人并不知道,他服下的那枚青黄相间豆粒大小的丹药。根本不是什么补充神力的文丹,而是辟谷丹。
多尔是在诈冯华锋,好不容易有一个可以尽情地畅快淋漓地施展动天斩的机会,他又怎么会错过?
当动天斩再一次突破的时刻,就是他全面发动攻击的时候。
真正算起来,多尔的实战经验并不丰富。当年在山雨城虽然算是以一人独挡兽潮前期,斩杀超过三百万只凶兽,但并无危险,不过动天斩只为杀而存在这种意境,却大大弥补了多尔在战斗经验上的不足,最直接最果断的攻击,杀伤力也是最为惊人的。
后来,在生死谷血池之中,体验了八十一个六道极致生灵不算完整的一生,其中不乏有许多战斗场面,甚至有一个生灵,终生都在不断地战斗中度过,他身临其境,感同身受,如是自己在战斗,受益匪浅,感悟良多。
这些战斗经验极其宝贵,对于多尔大有裨益,一直以来,他都在一点一点地消化这些经验,直至现今为止,这些理念已转化为他的战斗经验,极其老练,常人无法想象。
而且,无数次经历似真实幻的死亡,在生与死之间不断徘徊,体验诸般恐怖绝伦的痛苦,克服死念心魔,犹如亲身经历的一场场战斗,精明机智善于算计的头脑,这等等一系列的因素,让多尔在面临战斗的时候,会处于一种绝对冷静心无旁骛的状态,哪怕是下一刻自己即将面临死亡,也不会感到慌忙与恐惧,冷静到令人发指的地步。在最危险的时候,作出最正确的抉择,会以最小的代价斩杀对方,该真正拼命的时候,对敌人狠,对自己更狠,哪怕用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也在所不惜,绝不迟疑,非常坚决。
并且,多尔的反应能力极快,判断力异常精准,只要对方速度不超过他,或是施展的大范围法决无法笼罩他,就可以轻松躲过。
如今,多尔刻意使自己陷入颓势,速度邹减,虽依然要超过冯华锋一筹,但在外人看来,怕是支持不了多久。并且,他的攻击也不像之前那般连绵不绝如山雨压来,经常出现间隙断层,让冯华锋有机可乘,不断反击。
多尔往往濒临死境却又化险为夷险之又险地躲过冯华锋一次又一次攻击,在表情上更是露出慌忙错乱的神色,不再胸有成竹,自信满满,并且萌生退意,且战且退,四处逃窜,并且不断在吞服别人以为是补充神力实际上只是辟谷丹的丹药,战场拉开,早已不在重宝阁附近。
原本是多尔力压冯华锋,致使冯华锋毫无还手之力,抬不起头。可如今冯华锋却在追击仓皇逃窜的多尔,情况陡转直下,由一场多尔压制冯华锋的持久战,变为了多尔到处逃避被冯华锋追杀的追击战,局面瞬息变幻,调转过来。
在众人看来,这合乎情理,也在意料之中,没有什么出乎意料之外的,局面其实早已注定,多尔落败就是板上钉钉的事,要是赢了才是奇怪。
两人所过之处,风起云涌,漫天沙尘,狂风激昂,声势浩大,空间碎裂,如此大的动静,汉山城内众人又怎么会发现不了?
所以,围观的人群以一乘十十乘百的速度激增,不一会儿,就多达数十万人,像是星罗棋布。围观者腾在空中,密密麻麻,且人数还在不断增多。两人打到哪,一群人便浩浩荡荡地追到哪,这阵仗比多尔与冯华锋竭力厮杀还要壮观。
后来赶到的修士见激战之人当中竟然有近日来闹得沸沸扬扬满城风雨的途半城,先是大吃一惊,随后见多尔狼狈逃窜,立时大喜过望,终于有人看不过眼多尔的霸道行径,要为民除害,诛杀这大恶之人,心里巴望冯华锋能立即将多尔斩杀,挫骨扬灰。
多尔处于下风,时时刻刻危在旦夕,纵然凭借不俗的速度,却只是堪堪足以自保,似是终究逃不过落败之局。人人都这样认为,可众人在一时之间,也着实不敢起哄,毕竟在暗中有绝世高人在保护多尔,这并不是什么秘密,如今人尽皆知。
而后,众人就猜测到敢在现今这种情况下如此明目张胆斩杀多尔的人,怎么会没有强硬的后台?所以,与冯华锋一同前来的罗衣女子,还有那名毫不起眼的灰衣老人,修为自然是非常恐怖,而众人一致认为,灰衣老人修为最高,至少也是斩神境界的角色。
众人开始纷纷起哄,人群激愤,叫起一个个直冲霄汉的口号,多是“惩奸除恶”“诛杀恶贼”“讨伐人屠”之类。
冯华锋深得人心,而多尔则是恶名远扬,如今这局势,似是应了那四个字,邪不胜正。
可还有一句话,没人想到,也没人认为,就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魔在蛰伏,隐匿暗中,伺机而动,诛杀正道。
被人戴上高帽子的冯华锋脸上扬起微笑,踌躇满志,有些飘然,有谁不喜欢听人夸赞?即便是这夸赞虚情假意。有谁不想被人瞩目?只要杀了多尔,今日过后,冯华锋将名声大噪,名动四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冯华锋下手狠而毒辣,迅捷如雷,狂风猎猎,却依然被多尔看似惊心动魄实则轻而易举躲过,他并不觉得这奇怪,只觉得自己离胜利离功成名就只差一步之遥。
冯华锋终究还是个不满十七岁的少年,纵然受到家族熏陶,会使一些权谋心术,比同龄人要早熟许多,可真正经历的事情并不多。
功利二字,能看透的人,少之又少。至少,现在的冯华锋还看不透,他还没达到那样的境界。
又过了一会儿,就在威风凛凛的冯华锋久拿多尔不下的时候,在场已多达几十万人当中,有不少人看出了其中端倪,冯华锋的攻击虽是迅猛狠辣,气势惊人,而多尔却总是险象环生,这一幕太过诡异。(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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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冯华锋自己都已经发现不对劲。
可是已经迟了。
方才施展第六千七百二十一次动天斩的多尔,终于靠着冯华锋这块极好的磨刀石,对动天斩的感悟再上一层楼。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多尔十指舞动,残影飞絮,掐起法决,每一个动作,均透发出一种天道自然的奇妙韵味,与大道契合,水乳、交融,虚无渺茫无法言喻更无法体现的道却在此刻被真实地刻画,口中晦涩玄妙的口诀,如大道天音,如群仙颂歌,如万佛梵唱,如天道律动,有着玄奥珠玑的妙谛。
多尔浑身气势如真龙降临凡尘,如魔神霸绝天地,如仙王俯瞰苍生,恢弘磅礴,山岳不可比,深海不可量,比天高比地厚,伟岸如一尊顶天立地的巨人,有种只要他在苍天不塌大地不裂的至高无上气息。
此时此刻,多尔仿佛已化身为天地真神,睥睨众生,神圣不可侵犯,威严不可逼视,庄重不可亵渎,飘渺不沾俗气,伟大天地不容。
在他身上有种君临天下至尊无极的不朽气息,古老苍凉,仿佛从亘古时代穿越时空而来,天地动荡,十方空间剧烈战栗。
这一次施展动天斩,那道手持古朴战刀的朦胧虚影并未出现,而是幻化为一柄蕴含恐怖力量的宽厚战刀,这是对法决领悟的加深,法决自身一步步渐变而产生不同形态,之前是“法身”,即是虚影与自我相融,从而能更透彻地感悟动天斩的意境,如今是“法身”化为“神兵”,为其所用,是已初步掌握意境的体现。
这把吞吐狂暴锋芒致使周遭空间不断碎裂的宽厚战刀,看不清具体模样,十分朦胧,影影绰绰。仿佛随时随地便会消散,虚幻不定,犹如星星之火,时明时暗。诡谲幽暗。但是,多尔却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这把仿佛犹如黑雾而凝的战刀中,蕴含着一股似能断山分海斩天灭地般的恐怖力量,一种舍我其谁唯我独尊的玄妙感觉油然而生。仿佛一刀在手,可诛仙灭神,撼动苍生,改造天地,掌握命运,无所不能。
动天斩这种视己为尊、无上神尊皇、凌驾苍生神灵之上的意境,在这一刹那,多尔真真正正地摸索到了,已不再需要催眠自身,随时随地都能进入这种意境当中。神韵自然而然会接近他,为他所用,不过这依然是在借用神韵,并不是他自己真实掌握的力量。
所以,多尔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但是如今动天斩的神韵已不再对他排除,他想感悟其中神韵,也只是时间上的问题,不过依然会很长久,毕竟动天斩的意境他是还没有真正掌握。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这一次多尔施展动天斩的速度比之前更快,意境到,施展起来自然要快上许多,信手捏来。一触而就,行云流水,毫无凝滞,水到渠成,意至形生。
此时此刻,被在场一众人等捧得高高在上的冯华锋猛地幡然醒悟。内心顿时怒火滔天,眼睛深红,火冒三丈,一张俊逸的脸铁青一片。此刻他才明白,多尔根本不是不敌他,而是故意让自身落于下风,借他当磨刀石来使,完善自身的法决。
如今,冯华锋心境失衡,竟是忘记自己正处战斗之中,只顾着气恼羞怒,就在这稍纵即逝的一刹那,多尔抓住绝好时机,身影一个虚晃,诡谲如一道凭空乍现的幽灵,立于此刻才清醒归来的冯华锋身侧,抬起朦胧厚背战刀,犹如从九天而落的一道惊雷,撕开空间,蕴含浩瀚莫测神鬼莫敌的力量,如排山倒海,宣泄而下,还有一股可镇压天地一切的恐怖神韵肆意流转,如苍天塌下,这一刀就如是一座山,一片海,一颗星辰,一个世界,一方天地,镇压向冯华锋,欲将之形神俱灭,永不超生,无度轮回。
“杀!”
与此同时,多尔竭尽所能,将音律之术发挥到极致,一个杀字中蕴含六十三种苦念之音,霎时冲入冯华锋耳际之中,他立刻只觉脑子都快炸裂,撕心裂肺万箭穿心的疼,深入骨髓千虫撕咬的痛,苦不堪言,几近崩溃。
冯华锋陷入短暂僵直之中,这一刀本就无法躲避,如今一身本事还未施展开来并还留有诸多后手的冯华锋,更是连出手阻挡也做不到,若是被这威力可比拟证道还神修士全力一击的一刀劈中,只有一个结果,当场死亡。
头部是人体最重要的地方,是神与魂之所在,圆寂境界以上的修士纵然头颅被割下,也不会立刻死亡,可若是头颅碎裂,神识空间与灵魂之门被外力轰碎,谁也救不了。
若冯华锋就这样被多尔斩杀,那当真是死得极其冤枉,若他一开始就放开手脚,全力迎战多尔,根本不会落得如此局面。
可是,就在多尔手中朦胧模糊的战刀,如亦真亦幻的匹练倒泻而下,即将击碎冯华锋脑袋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颗通体闪耀蒙蒙青光约莫小半个拳头大小的翡翠色宝珠,从惊骇欲绝脸色发青的冯华锋眉心一涌而出,滴溜溜一转,绽放出柔和明亮的藏青色神华,霎时形成一个圆形护罩,将冯华锋笼罩在内。
这颗绿莹莹的宝珠叫做青木神珠,是一件品级高于神物的法宝,为下品古道器,是冯华锋的祖爷爷冯翰林赠给他的防身之物,通体由青木阳气历经近百万年自然孕育而成,冯华锋祖爷爷耗尽数万年光阴才祭炼成功,冯华锋以之作为本命法宝。
由于这尊法宝威力极其强大,以冯华锋的修为,根本无法驱动,只是在他出现危险的时刻自动护住,以青木阳气将自我封闭,不过身在其中却出不去,更无法攻击,因为他还没有掌握青木神珠,控制不了青木阳气。青木神珠防御力极强,即便自动开启,就算是至尊境界的修士,想要破开青木神珠形成的护罩,也非常困难。
而青木阳气护罩在一盏茶时间之后会自动解除。每使用一次,青木神珠中的青木阳气就会减少一分,不过并不多,沧海一栗。
从胸有成竹再到险些被斩杀。冯华锋内心惊愕之余,还怨毒无比,一双眼睛火红,恶狠狠地逼视着多尔,恨不得将之挫骨扬灰。若不是青木神珠及时护主,他必死无疑。
心高气傲的冯华锋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多尔会如此之强,竟然有斩杀他的能力,而且至今为止,多尔还未暴露其他底牌,这让冯华锋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他的确是败了,败得一塌糊涂,败在一个名不见经传只有须弥初期的修士手上。这对他而言是奇耻大辱,以血都无法洗刷的耻辱。
而然,接下来的一幕,却让冯华锋瞠目结舌,震惊无比,斩向他的朦胧战刀竟是出现了异变,那一刀并未砍在青木阳气护罩之上。
多尔嘴角微扬,噙满笑容,果然如他预料中的一样,面对青木神珠这等木系至宝。所散发而出的青木阳气,《聚神》终于发挥作用,他将继天怒神罚火之后,再习得一门比之毫不逊色的木系神通。
为小衍所说的万木天地气。
如极光神雷斩向冯华锋的朦胧战刀。就在青木神珠释放青木阳气护住冯华锋的一刹那,忽然自主停滞下来,朦胧如烟的战刀绽放出冲天绿华,璀璨如翡翠,美轮美奂,转瞬之间。竟是化作一尊无华笼罩的青铜小鼎,约莫巴掌大小,样式古拙,三足两耳,鼎口浑圆。
这一口两耳三足的青铜小鼎,透发出一种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的大道,原始而苍古。三足象征天、地、灵,是为根基,为天地间一切真实存在的事与物,而两耳则象征阴与阳、正与反、生与灭、混与清、明与暗、破与立、福与祸、天地一切两极,彰显道之无常亦有常,这是至简而晦涩难明的道。一口象征万千,由一生万法,而万法亦为一,一切无极终有极,一为开始,亦为尽头,为圆满,这是妙不可言的法。
这口鼎,以存在为根基,列于下方,一定,二镇,三承。以道为骨架,列于左右两侧,一平,二锁,三衡。以法为原理,列于中央,一生,二容,三归。一口两耳三足,构造世界天地,可明却不可悟,简单却晦涩艰深,玄之又玄。
朴实无华小巧古朴的藏青古鼎,以人一种如是一方天地包罗万象的感觉,充满古老浩瀚远大的气息,仿佛沉淀了无边无际的岁月。在这口小鼎的鼎腹上并未雕琢什么花纹图案,空空如也,犹如刚以青铜之水浇筑而成,只拥有一个最初的雏形,需要精雕细琢,才可完善。
这口青铜小鼎只是幻象,但却是万木天地气最原始最本质的形态,是五行齑灭劫之中的木之大劫,如之前的天怒神罚火一样,并未交织出道与法。而据小衍所知,如今还没有人能够掌握这门神通的修炼法门,不过天地无限大,也不代表没有。
万木天地气,是仅次于造化神木气最顶级的几种木气之一,可同化天地间一切木气,若臻至圆满,即同化三千种木气,会进化为造化神木气,成为天地至极木气。可孕育天地一切,化气为灵,挥气成天,洒气成地,有化腐朽为神奇的伟力,亦能破天裂地,改造天道,从开天地,威力无穷。
此时此刻,青铜小鼎如久旱的沙漠忽临瓢泼大雨,贪婪疯狂地同化自青木神珠当中涌出的青木阳气,鼎腹上蓦然浮现一缕萦萦绕绕的青丝图案,这代表万木天地气已经同化一种木气。与此同时,在多尔广阔浩瀚的神域之中,九尊伟岸的大能虚影双手道法自然,结动印诀,声音如大道天音,蕴含至理,吟唱口诀:“造化神木气,造物之气,灭世之气,万法之气,万道之气,万灵之气,本源之气。定乾坤、镇万世、承苍生、平因果、锁命运、衡两极、生万法、容无量、归恒一,吞。”
之前已经有过一次经验的多尔,知道这门法决是收木法决,但是与“火之赞歌”截然不同。火之赞歌十分妖邪,拥有难以抵抗的蛊惑力,类似于佛门真佛,讲诉佛理真谛,对世人进行度化。而这门暂且不知名的收木法决则只能以霸道来形容,就犹如一尊绝世帝皇,理所应当态度强硬不容其他木气拒绝反抗,进行掠夺,十分强势,唯我独尊,绝霸至极。
而万木天地气,并不是唯一一种可以进化为造化神木气的木气,但两者却是殊路同归,本是同源,前者为子,后者为母。万木天地气是最为容易也是最为艰难晋升为造化神木气的木气。容易之处在于,其他几种与万木天地气不相上下的木气,譬如青帝皇木气,在进化为造化神木气的时候,会遭到天地之间四散在各个隐秘角落的造化神木气攻击,因为两者根本不在同一个层次上,有云泥之分。而万木天地气则不会,两者是同源,只要万木天地气同化三千种木气,自然而然就会水到渠成,晋升为造化神木气。
而艰难之处在于,万木天地气所需要同化的这三千种木气,都要臻至圆满,只要有一种木气没有到达完满境界,就无法晋升为造化神木气。
但是其他木气则不同,如是九幽木煞气,若是能够吞噬两千种木气,就有冲击造化神木气的资本,虽然几率不大,但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万木天地气是除却造化神木气以外威力最为强横也是最为玄妙的木气,如果同化一千五百种木气,绝对可以与吞噬两千种木气的九幽木煞气相互抗衡。
所以,同化越多的木气,万木天地气也越强大。
万木天地气之所以强,道理其实很简单,它是同化木气,而不是吞噬,前者就如是将许许多多的绳头拧成一股,后者则是散乱无章,一盘散沙,最多也就只有几种较为强大的木气作为主心骨。
这是本质上的差别,无法弥补,万木天地气可以说是半个造化神木气,玄妙至极。
自青木神珠之中涌出的青木阳气,被收入青铜小鼎之后,只在瞬息就被同化为万木天地气,如今在青铜小鼎中的木气是万木天地气,而不是青木阳气,因为青木阳气已经不复存在。
“小衍,祭出本源之山,以本源之力,连接传送阵,到达八千里之外的惊鸣山。若甩不开此人同伴,就一直传送,能拖多久就拖多久。尽量让万木天地气多同化一些青木阳气。”多尔对小衍道。
如今,多尔已经看出来,只要冯华锋遭遇危险,青木神珠就会自行护主,释放青木阳气,他正好可以利用这一点,以万木天地气同化青木阳气。若是万木天地气可以吸干青木神珠之中的青木阳气,那么万木天地气就会成为他手中最大的一张底牌。(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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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多尔可以肯定冯华锋出不来,也无法动用青木神珠,否则早已对他进行攻击,根本不会在青木阳气形成的护罩中对他咬牙切齿干瞪眼。
而之前一切预定的计划全部化成泡影,不过多尔丝毫不在意,只要给他一些时间,让万木天地气同化足够多的青木阳气,逍遥门郑须有这四个老古董就算联手,也对他无可奈何。
到了那个时候,要进入逍遥门寻找神泉,轻而易举,没有人能够拦的了他。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到头来多尔还是得强闯不老山,不过到时他会凭借自己的力量,而不是小衍的。
当真应了那句话,世事无常。
小衍自是清楚多尔的计划,内心替多尔感到高兴。当他第一眼见到青木神珠的时候,就感觉到其中有数量惊人的青木阳气,若是这些青木阳气全部被万木天地气同化,那么多尔凭借万木天地气,不说能够横扫四方,但别人想杀他也极其困难,在如今这境况下,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除非上界之人破坏规矩,动用超过变神境的力量。
到时,多尔依靠万木天地气,虽有击杀普通至尊的能力,但是有能力与做到是另两回事。因为,以他如今的反应力与神识程度,还无法跟上尊圣的速度,就连伪神境界的修士也完全跟不上。所以说,多尔是杀不了这等修士的,可是别人想杀他,也不容易。
而且,以多尔如今的能力,还无法以万木天地气,施展大范围攻击。因为,他暂且还无法承载强大的法力。多尔就仿佛是一只水杯,而万木天地气就是一大缸水,容量毕竟有限,所以只能使用一点点万木天地气。
小衍知道现在一刻也不能拖。所以毫不迟疑,立即施展法决。他最担心的并不是看不透的修为的灰衣老人,而是罗衣女子,即是李雅。每当他看见李雅的时候。心灵深处都会开始战栗,是一种最本质的直觉,而小衍的直觉从来不会错,虽然李雅的修为只有斩神境界,但战力无双。根本不是以修为就能判定的。
小衍想走,李雅与灰衣老人拦不住。这里不是不老山,没有阵法结界,只要一祭出本源之山,使用本源之力,就能沟通到他曾经留下的传说阵,瞬息就能到达。
与此同时,在场直冲霄汉的高呼声呐喊声戛然而止,谁也没有想到之前还被冯华锋打得狼狈不堪的多尔竟然反败为胜,一举扭转战局。
虽然有极少数人看出多尔在故意示弱。可也未料到局势变化如此之快,一眨眼工夫,之前大显神威的冯华锋竟是落于下风,不过他们并不认为冯华锋已经输了,毕竟如今冯华锋在青木阳气所形成的护罩中,一点事也没有,安然无恙。
可是,这些人哪里知道他们心目当中的英雄,现在就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青木神珠是冯华锋的本命法宝,虽然还无法动用。可彼此之间血脉相连,他时刻都能感应到青木神珠之中的青木阳气,正以极其恐怖的速度被他眼前那尊藏青色小鼎吸走,百万年的青木阳气。每过一个瞬间,都有近百年的青木阳气被收走。
青木阳气是只有大世界才有的木气,像天蒙大陆这等资源贫瘠的祖母小世界并没有。因为两者是不同的位面,前者是中等位面,后者是低等位面,也是特殊位面。青木阳气只有中等位面或是上等位面才能够产生。就算在他所在迷迭大世界,也是极其罕见珍贵的木气,仅仅是一年的青木阳气,也能让在一般方化境的修士眼红。
冯华锋心疼的快要滴出血,竟是不再顾及风度,在护罩中指着多尔的鼻子大骂起来,咬牙切齿,神色怨毒,哪里还有半点玉树临风潇洒公子哥的模样?俊逸的五官完全扭曲起来,狰狞可怕,语言恶毒至极,可是如今他被青木阳气封闭起来,他就算喊破喉咙,外界的人也听不到。
而多尔虽是听不见冯华锋在说些什么,但见其神色,知道冯华锋说得决计不是什么好话,面对一个将死之人,他根本不予计较。
在场众人见冯华锋这般癫狂神态,先是微微一愣,不明所以,旋即有一人大叫一声,说是冯华锋在施展一种威力奇大的法决,叫做请神,请诸天神灵上身,要一举将多尔斩杀。
众人见后,觉得还真有可能是这么回事,再次沸腾起来。
与此同时,灰衣老人与李雅那一边,这里是一大片空地,百丈之内只有一老一少二人。两人眉宇皆是紧皱起来,目光紧紧锁定在藏青古朴小鼎上,若有所思,并未出手帮助冯华锋,二人知道,只要青木神珠一出,冯华锋绝对安全。
忽然,李雅美丽的眼中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目光,讶异道:“竟然是传说之中的万木天地气,这怎么可能,据古籍记载,至今为止,都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掌握万木天地气的修炼法门。可这的确是万木天地气的雏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此人又是谁?”
“小姐,你确定这真是万木天地气?”名叫万拓业的灰衣老人一脸震惊地问道,不敢相信。
满脸皱褶白发苍苍的方拓业,是墨阳大世界第一世家李家一名老奴,地位虽然不是太高,可由于从李雅三岁开始,就由他一直负责照顾,一老一少关系相当亲近,所以李雅这次下界来到天蒙大陆,他也就跟了过来,替李雅处理一些琐碎的事务。
方拓业的修为已经到达世界元神境界,在墨阳大世界中算得上是中上阶层,不过由于在天蒙大陆要受到这里的规矩限制,最多能够施展无限接近于方化境界的实力。若是超过,一来会遭到天蒙大陆世界之力的攻击,其威力依据违反规矩之人的修为来定,大约是超过一个小境界的攻击,一般情况下,必死无疑,以方拓业的修为,饶是侥幸挡住,也极有可能成为半废之人。毕竟他只是李家一介老奴。三年前他冲刺世界合一境界失败,今生今世再无机会突破,若非李雅的缘故,他早已被李家扫出核心圈子。
二来破坏规矩。要遭到卫道者的追杀,只要被维持天地秩序的卫道者盯上,除非连续斩杀十名前来追杀的卫道者,得到卫道者的承认,才可豁免这次死罪。若下一次再犯,依然是如此,击杀的卫道者数量越多,在至高界的功绩也越多,等飞升进入至高界,会获得至高界神使或是仙使或是其他至高界使者的赏赐。
不过若方拓业遇到卫道士,绝对是十死无生,度不过这十关。
所以,从大世界来到小世界的修士,若非处于生死危难命悬一线之际。绝不会违反一方世界的规矩,即便是暂时保住性命,度过世界之力的攻击,却躲不过卫道者的追杀,多数情况下会形神俱灭。
身材精瘦的方拓业自然听说过万木天地气的名头,这并不是什么机密,是必须了解的常识。
至从九年前真正开始修炼时心境就很少再出现过波动的李雅内心起伏不定,见到了传说之中的万木天地气,她点头肯定道:“不错,这的确是万木天地气。”
李雅身为墨阳大世界第一世界李家家主李云慎号称“离阳真君”的掌上明珠。见识非凡,远非方拓业可比,所以方拓业听闻之后也不再怀疑,思索片刻。沉声道:“此子可能是其他大世界中绝世天才,也可能是至高界某位大能的转生或者分身,但也不能排除此子是偶得奇遇,练就此门神通,是拥有大气运之人,身份暂且不好判断。不过老奴发现此子锦囊内有一件残破至宝。其中器灵已到达尊圣大宇境界。而这件残宝的品级,老奴无法判定,不知小姐是否知道?”
至高界即是诸多大世界的上界,除了最主要的十几个至高界,如仙界、神界、魔界、妖界、天界(上八十一天)、佛界(九十九上界)、冥界等,还有稍稍次一点的火神界、水神界、虚空界等等加起来总共有一万多个至高界,合称诸天万界。
与老奴方拓业同样发现小衍存在的李雅摇了摇头,轻声道:“我也看不透,不过至少是一件天神器。”
“小姐。”
方拓业目光闪烁,眼睛半眯起来,凝视着远方那尊苍古的青铜小鼎,欲言又止,只说了两个字,便没有下文。
聪慧过人的李雅很清楚方拓业未开口说的那些话,没有任何犹豫,轻轻道:“此人来历未知,不可妄动,你只要保护冯华锋周全便是,其他的不必多管,不论此人是否有背景,尽量与其交好,我来天蒙大陆只是来找人,不愿惹上什么是非。”
方拓业闻言眉头又皱紧了一分,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道:“小姐,若是将此子拿下,逼问出…”
不愿为家族招惹麻烦的李雅,打断已下定杀心的方拓业,声音淡淡,但态度坚决,“方老,不必多说,我自有分寸。”
“是,小姐。”
听见李雅冷淡的语气,熟知李雅脾性的方拓业知道她心意已决,不敢再多说什么,可他内心依然没有放弃先前那个一闪而过想法,反而愈来愈浓烈,即是擒住多尔,先逼问出万木天地气的修炼法门,再抢夺多尔锦囊中的那尊不知是何等品级的至宝,也即是大衍神镜,随后搜魂,最后掠夺多尔身上的气运。
李雅瞥了一眼自小把她带大总是一脸慈祥笑容的方拓业,内心轻轻一叹,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自从三年前,这位慈祥的老人冲击世界第七境合一境界失败,并出了一些岔子,今生再与修炼无缘,便心性大变,沉默寡言,不苟言笑,脾气越来越阴冷,与之前判若两人。
刚开始的时候,李雅不知道为何如此,也想不明白,可是渐渐地,她似乎有些懂了,这是时势造人,每个人在不同的阶段,大多会有不同的性格。
李雅望着夜空中,那个白发若雪的少年,怔怔出神,轻轻呢喃:“如果你是多尔…不,没有如果,你不是,他不会像你这么狠,随意决定他人性命。”
这无声的低喃,老奴方拓业并未听见,一直在时刻注意多尔与小衍动向的他浑浊灰黄的瞳孔忽然放大,神情一震,失声道:“不好,那件残破至宝中的器灵正在施展法决,是空间传送之法,打算逃走。”
听见身躯佝偻的方拓业这句话,陷入回忆当中不知不觉扬起迷人微笑的李雅回过神来,抬头一看,却是见到万丈高空之上出现一座巍峨雄伟通体炽烈燃起汹涌烈炎有种烽火连天燃九霄意味的古山,此外从犹如火晶雕琢而成的古山上,还绽放出绚烂缤纷如梦如幻的百宝神光,美丽无边,神异不凡。
可是,这恢宏壮观亦美轮美奂的惊艳一幕,却仅是存在一刹那,转瞬之时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是在夜空中绽放的一缕灿烂缤纷烟花,稍纵即逝。
被青木神珠中青木阳气护住的冯华锋,还有多尔,也随之惊鸿一现的古山消失无踪,在场众人先是一阵发愣,错愕不解,哗然一片。
旋即,一些曾经历过三天前那件事的人知道古山出现,也即意味着在多尔背后的高人出手,而多尔与冯华锋的消失,毋庸置疑是被此人带走了。
两个呼吸之后,一些人后知后觉,也明白了事情的缘由究竟,齐齐将目光投掷向李雅,可谁知却发现先前还如神月仙子般伫立在夜空寒风中的李雅竟是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了,包括那名被众人认为是三人当中修为最强的灰衣老人也是不见了踪迹。
顿时之间,众人心中一凛,两人毫无动静不知不觉地无端消失,这等修为当真是可怕。
有些人将目光转移向被人一直以鄙夷眼神扫视的小和尚,但发现之前还一言不发静静观战的小和尚也消失了,发现这一幕的人,大多是猜测小和尚应该是去帮助多尔了,心下顿时觉得极不舒服。
这些人猜测的不错,如今多尔虽然已在瞬息之间转移到八千里外,可小和尚想找到多尔也十分容易,并不是他在多尔身上留下了什么小衍也发现不了的隐秘追踪标记,而是通过他记忆传承之中的一门推算之法“前生今世”。
如今,小和尚正以瞬息百里的恐怖速度,在黑暗的虚空中如一道灿烂飞逝的流星,迅速赶往多尔所在之地。
汉山城中,想要阻止这一切却深感无力的张明烈知道这件事情真的是闹大了,他苦笑了一声,结局会如何,已不是他所能预料的,再想也是没用,索性就不再多想,化为一道时烈时暗的光芒向重宝阁飞掠而去,拍卖会再过不久即将开始,而汉山城中有不少逍遥门的情报人员,想必这件事很快便会传到逍遥门,根本无需他去亲自禀报,如今做好他自己分内的事情就足够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未完待续。)
373
罗亦明站在一处淡青色瓦片铺砌的歇山顶式屋顶上,见到多尔爆发出的惊人战力,感到巨大压力,当即便不再停留,赶往自己住所,继续进行修炼。在他的世界中,修炼永远被摆在第一位,因为他已经过够了童年时那种卑躬屈膝被人践踏侮辱的日子。所以,他信奉力量,唯有力量,才能拾回自尊,找回尊严,不为活而活,只为活得坦荡活得尊严而活。
不好强斗狠但却逼迫自己必须得强必须得狠的罗亦明一直以之奉为圭臬。
而在场唯一一个担心多尔安危与多尔恩师徐青山老人是挚友的葛大野,背负双手站在一处雅致楼台上,目光遥望着远方,喃喃道:“莫小子,你可得保住性命啊。”
寿元所剩不多的葛大野对于多尔纯粹是一种欣赏,一种见猎心喜,虽然他对于多尔命人屠杀汉山城半城的做法不以苟同,认为这太过残忍霸道过于激进,但他深谙,这是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杀戮的确是罪,但往往罪不在人,而是这无情冷漠的世道。
而在神州大地北域,一则如今北域人尽皆知却令人难以置信的消息,正以极快的速度传向四面八方,想必再过不久,神州南域的修士便会得知这个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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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汉山城八千里外一处鲜为人知的深邃峡谷,这片黑暗神秘的峡谷是一处不毛之地。左右两侧相隔数里险峻挺拔长满青苔绿腾的石壁之间,地面光秃秃的,杂草不生,荒芜落败,凄凄凉凉,大地满目疮痍,深褐色的土地上遍地都是一个个大小不一奇形怪状的沙洞,从沙洞中时不时地传出一阵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偶尔还能看见一对幽绿色或大如铜铃或小如芝麻绿豆的眼睛在沙洞里一闭一合,闪烁幽光。令人毛骨悚然,不知里面是何种凶禽恶兽。
在峡谷幽深静谧的深处,一口臭气熏天水质呈黑色的圆形深潭前方,有一道单以绽放灿灿赤芒的神韵、刻画在地面上形成的玄奥复杂的传送阵。在这照亮四方在黑暗夜色中犹如一盏明灯的传送阵右侧七八丈之外。是一幕极其古怪的画面。
一位五官俊逸白发若雪的少年与一个年纪大约在六七岁左右奇异小男孩,站在一名被一颗翡翠色宝珠绽放的光辉所笼罩的锦衣少年近前,可是不论这神色狰狞的锦衣少年如何奋力漫骂,外界都听不到任何声音,着实十分古怪。
在锦衣少年头顶那颗绽放出一圈圈涟漪般莹绿光华的宝珠。不断流溢出一道道彷如翡翠丝带一般的气流,以肉眼难见的速度,犹如连绵不绝前赴后继的绿影,形成一条璀璨夺目的盛绿匹练,如江河大川般涌入上方一尊朴实无华大巧不工的青铜小鼎之中,每过一刻,在样式古拙的青铜小鼎鼎腹上,那道萦绕蜿蜒的青丝图案也越来越清晰和明亮灿烂。
至地面起足有万丈的高空上,一尊山体巍峨雄壮的炽烈古山在夜空中浮浮沉沉,壮阔绝伦。气势恢宏,让悬挂在浓浓夜色中明月星辰都为之黯然失色。
这三人正是多尔、小衍、还有冯华锋。
多尔多少可以猜测到青木神珠中的青木阳气迟早会自动解除,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所以一直全神贯注地注意着青木神珠的动向,只要一发觉青木阳气有解除的征兆,便立即施展聚神,到时万木天地气自然而然就会停止吸收青木阳气,转化为一门神通,在他神域之中形成神通之星。
到时候,凭借万木天地气。多尔轻易便可将冯华锋逼入死境,让青木神珠自行护主,再以那门霸道至极的收木法决,继续吸收青木阳气。直到吸干为止。
当然,这只是计划,是否能够实现,还要看进一步局势的发展。
少顷,小衍秀气如女子般的眉毛一皱,语气稀松平常地。道:“此人两名同伴再有三十个呼吸就能赶来,小和尚也同样追过来了,而且速度极快,差不多可与这两人同时赶到,还好之前没有对小和尚动手,他果然得到了记忆传承。如此看来,他们定是会某种推算之法,能精确地推算到我们的位置,不过暂时还不清楚他们能推算的范围具体有多大。而且,他们的速度已与普通至尊无异,并且多半未使用全力。”
三个多半有至尊境界的修士追来的确很是棘手,不过多尔并不是太过在意,语气轻松道:“就算是即将突破到方化境界的至尊,速度快一点的也就是瞬息三千里,再快就会违反规矩,除非他们以命相搏,不然永远追不上我们,若到时无法摆脱,实在不行,就进入险地之中。有细竹在手,再加上万木天地气,到了里面,我们反而有优势。”
随后,多尔又补充了一句:“时刻注意他们的动向,一旦发现他们有封锁空间的迹象,就立即传送。”
只要空间不被封锁,接近方化境界的至尊也追不上小衍,小衍每行万里,都会在一些隐秘位置,布下一道传送阵,留作今后逃跑所用,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小衍点头道:“我知道。除了小和尚以外,那三人多半是从其他大世界来的,此人不提也罢。另外两个人当中,要特别小心那个罗衣女子,她的修为不高,但实力很强劲,绝对要比那个穿得灰不溜秋的老头强。不过,这仅限于在天蒙世界,受到这一方世界规矩制约的情况下,论真正实力而言,灰衣老头还是最强的。”
多尔沉吟片刻,道:“其他大世界来人,看来天蒙大陆离大乱已经不远了。”
“嗯。看来以后得…咦!”小衍话只说到一半,神色忽地一怔,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脸的诧异。
多尔问道:“怎么?”
只见小衍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白牙,表情说不出的戏谑与玩味,朝着多尔挤眉弄眼,一只小手摸着下巴,亮出招牌式的坏笑,道:“多尔。你媳妇也来了。”
“我媳妇?我哪里来的媳妇?”多尔愕然。
“真是个负心汉,你媳妇儿自然就是与你私定终身…哎呀,不说了,他们已经来了。撤。”小衍一边怪笑,一边催动法决,古山霎时一震,消失无踪,而小衍与多尔还有冯华锋已出现在九千里外一处草木丰茂到近乎妖邪的深邃密林间。
而就在小衍等人消失两个呼吸之后。李雅、灰衣老人、小和尚,还有一位容颜倾国倾城有种一颦一笑可让天地动荡之美的紫衣女子同时到来。
可古怪的是,这名柔美动人的绝代佳人却是一头如雪般的白发,平添了几分妖异诡谲的气息。
此时此刻,有一双善睐明眸的她,玉容沉静,古井无波,就在李雅、方拓业、小和尚等人眼前,纤细狭长的葱白玉指自顾自地在推算,犹如在弹奏古筝谱下一曲空灵悦耳的乐章。
霎时。绝美女子快到已生出无数残影的玉白五指陡然停下,喃喃道:“九千里外,妖木林。”
而在下一刻,她人影瞬息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与此同时,小和尚等三人也推算到多尔的位置,立时向多尔赶去。
九千里之外,杀机四伏的妖木林之中,多尔脸上扬起微笑,对小衍道:“你说的是仙落?”
虽然在问。但他语气异常肯定。
小衍一对眉毛上下挑动,故作一脸媚态,目送秋波,撅嘴幽怨道:“你怎么才记得人家。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多尔虽是早已习惯小衍的古灵精怪的恶搞,但也止不住地莞尔一笑,什么也没说,继续注意青木神珠的动向。
忽然,他心中一动,眼睛半眯起来。想起之前一直疑惑不解的事,陡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不过其中还有一些迷思暂且无法解开。
这件事便是关于落心衣,仙落曾亲口传出消息,落心衣有能者得之,这是否是仙落提前预料到罗衣女子等人会来,在提醒多尔离开。假若真是如此,仙落为何不直接派人直接转告多尔,反而是用这个方法,其中是否有什么难言之隐,或是仙落暂时无法离开,身边没有亲信之人?
但是这一切,也仅仅只是多尔的猜想而已。等仙落到来的时候,他会好好问个清楚,一切将会水落石出。不过,得在万木天地气吸干青木神珠中青木阳气,他才会与仙落见面。
当然,也可能坚持不到那个时候,除非方拓业等人胆敢违反这一方天地的规矩,才可以追上小衍。如此的话,方拓业若没有什么后手,多半必死无疑,所以基本上不大可能。
而多尔吃不准的就是冯华锋与方拓业、李雅的关系,值不得二人为此人冒上巨大风险。
若是多尔知道冯华锋只是方拓业所收的一个记名弟子,恐怕就不怎么会在意了。然而,他始料未及也没有想到的是,方拓业等人看出了他身怀万木天地气的修炼法门与大衍神镜这等品级未知的至宝,心性大变想要寻求大机缘突破自身桎梏的方拓业是否会违抗李雅的命令,拿性命去搏一搏?
这的确很有可能,如今的方拓业已心生孽障心魔,不再是以前的方拓业,会白白错过这天大机遇放任多尔在他眼皮子底下溜走?
总之,一切都是未知数,多尔如今可以说是绝对安全,也可以说是异常凶险。
而“落心衣有能者得之”这一件事,是否是仙落提前预知如今一事,以落心衣有能者得之这种暗语,在提醒或是逼迫多尔离开?
而仙落为何会在这短短几天之内如绸青丝变为一头白发?多尔心中对据小衍称将来与他命运紧密相连的仙落的芥蒂是否能够解除?
答案很会便会揭晓。
传闻之中具有无数木妖蛰伏藏匿的妖木林中,多尔凝视着青木神珠,一语不发,至始至终都未看冯华锋一眼,这种无视,让心情刚镇定下来不再破开大骂的冯华锋恨意更加浓烈起来。
不过此时此刻的他,内心中更多的却是无以复加难以言喻的火热,深红的眼睛贪婪地盯着古拙玄妙的青铜小鼎,因为他看出这青铜小鼎是万木天地气最本质的形态。
以冯华锋的年纪,见识自然不高,比起他师傅方拓业而言要差上十万八千里,不过他恰巧阅览过一卷自远古时代末期遗留下来的残缺古籍,其中正好有一段关于万木天地气大约近百字的记载,所以才能够勉强辨识出来。
根据作为迷迭大世界小型家族冯家、其家主冯远最得宠的一个小儿子冯华锋所知,这门神通至今为止从未有人得知修炼法门。如果能被他得到,假以时日,即便是将万木天地气臻至小成,也有造化莫测鬼斧神工撼天动地的力量。若是大成,晋升为造化神木气,就算是在至高界,也是凤毛麟角的存在,成为一方霸主轻而易举,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地位高于诸天神皇仙皇真佛这等盖世无双的人物,与古尊并驾齐驱,仅次于至高无上只手遮天的至高主。
不过,冯华锋倒也没被贪婪火热的**冲昏头脑,内心中感到一丝丝恐惧,能够掌握万木天地气这等绝世神通的人,是拥有大气运之人,这样的人,被未知的气运笼罩,陨落的几率微乎其微。
冯华锋知道,自己那位师傅方拓业,其实对他并没有什么师徒感情,他就像一个小卒子,随时随地都可以舍弃。不过他可以肯定,方拓业一定会来救他,毕竟万木天地气这举世无双的神通谁不想得到?再者,若是能够将多尔斩杀,将气运掠夺过来,这对任何人而言,都是无与伦比的巨大好处,谁都够不动心?
而且,冯华锋也看出来,多尔暂时还杀不了他,只是依靠万木天地气不断地吸收青木阳气,以来增强自身的实力。在青木阳气被吸干之前,他知道自己是绝对安全的,而他敢下如此定论的根据,是从在多尔身侧似是与佛门有莫大渊源的小衍并未强行掠夺青木神珠来看的,以此可以判定出两种情况,第一种是小衍并没有这种能力,第二种是小衍有,但怕触犯规矩。
修为越高,遭到世界之力的惩罚也就越重,虽然依旧只是高出一个小境界的攻击,可是修行越到后期,也越难逾越,可谓是一天一地,不可同日而语,除非是天赋异禀,或是修炼逆天功法,或是掌握神鬼莫敌的法决与神通,或是凭借无上法宝,等等一些特殊的因素,才有可能拥有超越小境界的战力。
而且,即便是度过了世界之力惩罚这一关,还有另外一关,也即是要遭到卫道者的疯狂追杀。
卫道者的实力是根据触犯规则之人的修为而定,修为与其一样,但战力却是异常可怕惊人,十个卫道者一个比一个厉害,不斩杀触犯规矩之人,誓不罢休。若是在这过程中躲进一些卫道者也不敢深入的秘境,再而出世的时候,卫道者依然会前来,除非一直斩杀十名卫道者才会停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未完待续。)
374
readx(); 卫道者的追杀叫做“卫道十轮”。
所以,在诸般大世界之中,卫道者是修士最为忌讳的几种特殊存在,就像是附骨之疽,甩也甩不掉,只能迎战。
这也是小衍为何说天蒙大陆曾经诞生的至尊俱已身死的缘故,因为天蒙大陆就像一个封闭的世界,想要出去,就必须得施展超过变神境的实力,强行破开通往外界的世界之门,就算天蒙大陆有这等惊采绝艳的至尊,也逃不过世界之力的惩罚与卫道十轮。
并且,从尊圣突破到至尊的时候,卫道者会降临,让至尊选择阵营,成神、成仙、成魔、成佛,有诸般选择,并在百年之内作出答复。假如不选择加入任何阵营,便要经历“卫道十轮”,若是度过,却依然不加入这些阵营当中,那么每隔百年,便要经历一次“卫道十轮”,直到加入诸般阵营之中为止,或是被抹杀。而在经历“卫道十轮”的过程中,无法选择加入阵营,只有度过这一关之后,才能获得选择权力。
天蒙大陆的至尊多半已加入这些阵营当中,但卫道者并不会带这些至尊离开,只是传授一些基本法决,还有一些常识,随后便会离开。而至尊想去其他大世界,就必须靠自己的能力,破开世界之门,所以依然会遭到世界之力的惩罚和“卫道十轮”。
基本上,天蒙大陆的至尊十死无生。当然,世事无绝对,也不能排除有特殊情况发生。
不过这仅是对于天蒙大陆,也即是天蒙世界、世纪世界、阴阳世界、太初世界等九个祖母小世界而言,其他小世界与大世界相连相通,并没有世界之门,只要达到至尊境界,便可以在无垠星际中环游,到达其他大世界或是自身所在的大世界中其他小世界,开始新的历练。
一方大世界之中有恒河沙数的小世界。就譬如说天蒙世界所在的命运大世界,足足有上亿个小世界,其中最大的小世界便是命运世界。而大世界的命名则是以最强的小世界来决定,命运世界地域最为广大。资源丰富,远不是其他一般小世界可以比拟,所以只要不出什么意外的状况,最强的存在便在命运世界之中。每隔一华年,大世界命名之战便会开启。若是取得胜利,至高界会派下使者,为这方小世界加持,改造世界,使得其中高于灵气的存在,即是元气,更为充沛,世界资源会变得更加丰富,总之有无法想象的好处。而且,代表这方世界的获胜者。还会受到至高界使者赏赐。
在命运大世界当中,也不是命运世界一枝独秀,独占鳌头,还有几个世界可与之抗衡,不过相对而言,命运世界的确是命运大世界中最为强大的,经久不衰,屹立不朽。
而每一小世界中大多都有各自最强的阵营,譬如说命运大世界当中的命运世界,就属于至高界仙界这一阵营。其中一直与命运大世界分庭抗礼的魔域世界,则是属于魔界阵营,还有属于佛界阵营的弥勒世界,等等一些数不甚数的阵营。
当然。也不是说命运世界只存在修仙士,只是在这里,修仙士最为强大。修佛士、修魔士、修妖士乃至异族等不同阵营,都可以生活在命运世界,也不会被遭到排斥。
这些世界中的修士,想进入天蒙世界这等祖母小世界。条件苛刻,需要特殊的体质,譬如神体、王体、法体、道体、尊体等,近百种准神体也囊括在内,但拥有特殊体质之人修为不得超过方化,并且最顶级的体质才可带一人进入祖母小世界,而卫道者便全部是特殊体质,但并非是最顶尖的,而想出去,就只有靠自己的力量,一般情况下,特殊体质天赋异禀,战力惊人,基本上无惧世界之力的惩罚,但是否会陨落就说不定了,毕竟卫道十轮相当可怕。
天地无限之大,顶尖的特殊体质凤毛麟角,稀世罕见,稍次一点的特殊体质虽然也少,但相比前者而言,要多上数亿倍也不止。
回到准神体青龙神体冯华锋这一边。
冯华锋虽然感觉到每过一刻,便有近百年青木阳气被万木天地气收走,可是青木神珠中,有近百万年的青木阳气,即便任凭万木天地气吸收,也需要将近两个时辰。所以,在这段时间他是绝对安全的。
冯华锋认为小衍要么没有能力击杀他,要么有但却不敢,要知道卫道者都是神体,战力惊人,一般修士根本无法与之抗衡。所以,他很放心,如今只要静静等待方拓业与李雅来救他便是了。
不过在自己心仪的女子面前被擒下,这对自尊心极强的冯华锋是无与伦比的侮辱,他恨不得将多尔大卸八块。
想到这里,身为阶下囚脸色铁青的冯华锋立时火冒三丈,眼中怒火快要喷、泄出来,咬牙切齿,神色狰狞,犹如一只狂怒的狮子,暴躁阴森恶毒地盯着多尔。
在冯华锋看来,多尔决计逃不走,被擒下是板上钉钉的事,没有什么可质疑的,他内心中开始预计一道道折磨多尔的狠毒手段。
此时此刻,冯华锋仿佛看见在不久之后,鲜血淋漓浑身腐烂长满脓包的多尔跪在他面前向他哀声求饶,嘴角下意识地就扬起阴邪残酷的诡笑。
“多尔,此人正想着怎么折磨你。”小衍瞟了多尔一眼,幸灾乐祸,嘿嘿一笑。
对此,多尔无动于衷,他将余光锁定在青木神珠,正色向小衍问道:“在你留下传送阵的地方,哪一个险地最为凶险。”
小衍不假思索道:“太极天皇储大墓,只要进入深处,就算是涅槃境的修士进去也别想出来,不过你有细竹在,保准没事。多尔,敢不敢进去?”
“如果不停传送的话,需要多久?”太极天皇储大墓所在的死亡沙漠多尔也曾去过,但并未进去其中。
小衍估算了一下距离,回答道:“太极天皇储大墓位于神州西域,临近皇极大地北域。大约需要一盏茶工夫。”
听到皇极大地这四个字,多尔神色一怔,联想到了圣隐村,心中立时就决定。处理完近期这些事,便赶往圣隐村,十年前那件事一直是他心中几个最大的困扰之一。
多尔思索少顷,道:“直接赶去那里,先试探他们所能推算的范围具体有多大。到了太极天皇储大墓,先在原地等待片刻,如果他们没有找来,就立即返回,我要找仙落,有一些事想问她。”
“是不是感到心里痒痒的迫不及待啦?小别胜新婚,我懂的。”小衍乐此不疲地拿多尔开涮,不过他内心的确是希望促成多尔与仙落这一对。
多尔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小衍也不再多说什么,感情这回事。强求不来,他最多也就偶尔旁敲侧击一下,还得看多尔自己的意愿。
一想到多尔已心有所属,小衍内心一叹,百感交织,在他脑海中,只有两个字——孽缘。
小衍一想起多尔斩不断理还乱的复杂情感纠纷,就觉得头大不已,索性就不再多想,专心致志催动法决。
依靠事先曾布下的传送阵。小衍不断地进行瞬息万里的超远距离传送,这种速度比起建立在天蒙大陆各个要塞重地的跨域传送阵,还要快上将近六倍,而无限接近于方化境界的至尊。全力飞行,也才瞬息三千里。
在不触犯规矩的前提下,任何人均追不上小衍,多尔与李雅等人的距离正在不断扩大。
此时此刻,原先还以为能够轻而易举追上多尔的方拓业,顿时止住如流星般在夜空中极速穿梭的身形。一脸震惊,眉头紧皱,灰黄暗淡的瞳孔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神采,对这一幕的发生,始料未及。
方拓业猛然抬头,望向黑暗夜空,可是令他出乎意料的是,天空竟然没有出现任何异变。按照道理来讲,这种速度已违反这一方世界的规矩,天蒙世界的世界之力应该降临才是。到了那个时候,天之裂缝会随之出现,并在任何一个角落均可以发现,世界之力从天之裂缝中涌出,对违反规矩的人进行惩罚。
可是,如今夜空之中却平平静静,哪里见得有半分动静?
这完全不符合常理。
方拓业实在想不通其中缘由,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追到多尔,只要将多尔擒住,这困惑自然迎刃而解。
李家老奴方拓业的野心越来越重,已衍生要违抗李雅命令的念头。
这在以前是从未出现过的,但如今方拓业已经性格大变,这是时事造人,也是他的心魔在作祟,迟早有一天会走火入魔。
并不清楚方拓业内心所想的李雅,葱白玉指如梦如幻残影连连,不断推算多尔等人的位置,可却发现,每一次推算的结果,都与上一次截然不同,时时刻刻均在改变,根本无法推算出具体位置。
不过大体方位倒可判断,李雅不再驻足,身形化为一抹纡朱拖紫的美丽神霞,以顷刻三千里的速度,向多尔所在的大体位置极速掠去。
而李家老奴方拓业紧随而至,目光愈发地阴冷,还有贪婪。
在另一边,分开而行的小和尚与仙落,两人的速度均是无限接近于方化境界。
由此可见,小和尚与仙落的实力相当恐怖,而且这显然并不是他们真正的实力。
而天蒙世界究竟还有多少如小和尚与仙落这样的人?还有多少来自其他大世界的人?
一切都是未知数。
总之,这些人在将来会一点一点浮出水面,而天蒙世界的局势,也即将出现翻天覆地的剧烈变化。
到时,乱世真正开启。
随之冯华锋久久不见自己师傅方拓业还有李雅前来,之后又见到周围场景不断变幻,不再自信满满,逐渐开始恐惧起来,彷徨不安,不知所措,脑子里有些发懵,完全弄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时间悄然流逝,冯华锋也愈发焦躁不安,惊悸不定,理智陷入混乱之中,内心不由自主地想道,是否是因为方拓业等人见到多尔可以施展万木天地气,以为多尔有强硬的后台,或是从中看出某些端倪,开始投鼠忌器,不敢追来,将他当做一颗弃子抛弃。
越想越认为有这种可能的冯华锋,脸色猛地一下子变得苍白起来,毫无血色,拳头攥地紧紧的,落在多尔手上,唯有死路一条。要知道,他之前有必杀多尔之心,出手毫不留情,两人已经到了水火不容不死不休的地步,多尔又怎么会不杀他?
一旦万木天地气将青木神珠中青木阳气吸干,那么他就再无保命能力,多尔想杀他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轻松。
此时此刻,冯华锋内心中勃发出一股如渊如海的怨气,充满了无边无际的恨意,他恨多尔,但却更恨弃将他当场一枚棋子抛弃不顾的方拓业,甚至包括自己曾经认为可以为之付出一切的李雅。
这就是人性,在临近死亡面前,似乎什么都变得十分可笑,脆弱不堪,禁不起考验,犹如玻璃,一触即碎。
如冯华锋这样的人,就算是逃过了这一劫,这一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成就。
将近一盏茶的工夫稍纵即逝,此刻,多尔与小衍已到达了目的地,位于神州西域的太极天皇储大墓。
这片常人进入几乎必死无疑的大墓,位于令人闻风丧胆的死亡沙漠深处,据小衍说这是远古时代皇族太极天一族的陵墓,里面到底有什么妖邪的存在,就连他也说不清楚,不过凭借细竹定然没有什么大碍。
对于这一点,小衍非常肯定。
死亡沙漠深处。
此刻,大约是傍晚十分,光线暗淡,不过在死亡沙漠中,能见度中却十分之高,一望无垠的黄沙与黑暗的夜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天地分明。
多尔与小衍站在松软的沙土上,瞭望四方,一如既往看不到任何生灵,一片死寂,仿佛这里是一片生命的禁区,与世隔绝,生人勿进,气氛诡谲,令人不由自主便会恐惧起来。
不过一人一灵知道,死亡沙漠的危机来自于地底,而不是在地面上,潜伏在沙地里的鸡冠肉瘤蛇、七尾毒钩蝎、土之惊蛰等恐怖毒物,一旦发现生人靠近,踏足它们的领域,便会从沙地中如闪电般冲出,以人致命一击,防不胜防。最为可怕的是,但凡生活在死亡沙漠中的生物,都拥有剧毒,而且无法用神识感知,只能依靠自身的反应力,来躲避这些生性残忍好斗的毒物。至于为何如此,小衍猜测是由于沙地深处太极天皇储大墓的缘故,不过这是否是真相就不得而知了。
所以,在上一个传送阵,多尔为了保险起见,便从储物锦囊中取出如今变得深黑如墨的细竹,以来威慑这些毒物,效果无疑非常显著,并未遭到任何毒物攻击。(未完待续。)
375
在死亡沙漠之中,每隔三四尺,基本上便会有毒物潜伏在沙土中。而且,由于传送阵会自行发光的缘故,会吸引大量毒物在附近沙地下筑巢。小衍与多尔如今虽安然无恙,可在脚底下,绝对有成千上百只毒物。
若没有细竹,就算是尊圣,站在小衍与多尔所在位置,恐怕在瞬间便会被无穷无尽的毒物蚕食。
死亡沙漠的毒物大多群居,特别是没有较强自保能力的毒物,譬如说毒牙之蚁,只要一出现,就是百万千万只。唯有极少数的生物才敢独行,无一不是强悍无比的存在,如多尔所见过的吞天蜥蜴、五彩龙蟒、噬阳熔岩鼠、三头沙猴、风影魔貂,俱是可比拟斩神修士的强大毒兽。甚至他还见到过一只连小衍也说不上是何异种的黑狼,不过依然被细竹所惊走。
就在这一刻,悬在冯华锋头顶的青木神珠忽然一震,光辉尽敛,青木阳气消失殆尽,瞬间冲入正在施展玄妙法决的冯华锋眉心之中。
与此同时,一直紧密注视青木神珠动向的多尔,施展聚神,同化数万年青木阳气的青铜小鼎,化为一道翡翠神芒,先是冲入他大脑,而后长驱直入,破开神域,进入其中,在波澜壮阔的星河上方不知多远之处,化为一颗闪耀古青光辉的神通之星,体积十分庞大,比起天怒神罚火的神通之星,足足要大上千万倍也不止。
同一时刻,万木天地气的修炼方法与九种法门,还有一门叫做“木之皇者”的收木法决,清晰无比地烙印在多尔脑海中。
而在护罩解除的那一刻,冯华锋手中法决一止,身上勃发出纯正龙气,浩瀚威严,如真龙降世,他双目青华乱绽,犹如晶莹璀璨的宝石。将四方照得纤毫毕现,俊秀的五官紧皱一团,完全扭曲,似是在经历极大痛苦。脸庞红得快挤出血来。
冯华锋仰天长啸一声,像极了巨龙在疯狂长嘶,口中喷出一口青蒙蒙的龙气,直接将上方空间摧毁,击开一个黑漆漆的空间大洞。
下一刻。他的身体发生剧烈变化,双腿膝盖、两臂肘尖、左右肩膀猛然窜出六根青光灿灿的狰狞骨刺,双手指甲迅速变长,狭长而尖锐,向内弯曲,犹如十根白森森的可怕倒钩,肌肤之上长出一片片纵横交错紧密相连的坚韧龙鳞,一对如铁水浇筑而成的狰狞龙角从额头上长出,身上充满了凶残恐怖的惨烈气息。
冯华锋燃烧自身三分之一血液,施展“化龙诀”。成为半人半龙的存在,此刻的他拥有与伪神境界修士一较高下的能力。
若是冯华锋早早使用这等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秘法,他根本不会落得如此田地,不过如今施展化龙诀为时已晚,犹如螳臂挡车,不堪一击,根本无法扭转局势。
在冯华锋刚刚蜕变为半人半龙的那一刻,一尊由万木天地气形成的古拙小鼎,从多尔体内一冲而出,古朴无华的鼎身虽然只有巴掌大小。却以人一种犹如古山大岳的浩大感觉,带着恐怖地镇压之力,向冯华锋碾压而去。
古青小鼎所过之处,空间破灭。黄沙直接化作虚无,藏匿在沙土中不计其数的毒虫,全部被余威辗压致死,灰飞烟灭,连尸体也没有留下。
这是万木天地气第二种法门——镇万世,拥有镇压之力。臻至圆满,可镇压一切,不仅仅只是力量强大,还有诸般造化莫测的威能。单是如今的威力就可比拟无限接近方化境修士的攻击,不过攻击速度却无法与之相媲美,就算是伪神境界的修士也可轻易躲过。但是,由于冯华锋离多尔只有不到一丈的距离,所以也无法躲过这致命一击。
与冯华锋血脉相连的青木神珠,感觉到外界巨大的危机再一次从他眉心闪烁而出,通体清辉乱耀,释放出藏青色的青木阳气,将他牢牢护住。
轰!
古朴小鼎如天外陨石般,气势如虹,无可披靡,刚猛狂暴地砸击在青木阳气形成的护罩之上,一声直冲霄汉的巨响爆发而出,千丈之内空间直接毁灭,出现一个巨大的空间之洞,随后又瞬息复原。
苍天战栗,大地颤抖,强悍的余威向四面八方扩散开来,如洪水猛兽,席卷十方,飞沙漫天,罡风乱起,气流如刀,锋锐至极,隐藏在沙地中的毒物无所遁形,直接被强烈的气劲撕成粉碎,就连一只大如小山的沙漠龙龟,也被活生生地绞杀。鲜血、残肢、断骸、到处飞溅,犹如修罗地狱,惨绝人寰。
单是余威,声势就如此惊人,可想而知,这一击的威力是何其恐怖,不过青光闪烁的护罩却只是剧烈摇晃几下,并未被破开。
不是万木天地气不够强,而是多尔如今所能使用的万木天地气还太少,若他到达证道境界,便可以直接破开青木阳气。
小衍瞟了一眼冯华锋,撇了撇嘴,嘀咕道:“你想太多。”
青铜小鼎这一击不但逼出青木神珠,而且还将小衍布置的传送阵直接摧毁,并让规模宏大沉淀亘古岁月的太极天皇储大墓从见天日,不过这片自远古时代便存在的大墓几乎占据半个死亡沙漠,所以也只呈现出一角而已,且是入口之处。
太极天皇储大墓中的阴气极其可怕,有腐蚀、混乱、恐惧、瘟疫等诸多邪力,所以在入口附近的沙土最为稀薄,从墓体到地表只有四五丈距离,小衍与多尔所在的这片区域,是死亡沙漠最低洼的地带。
这座隐藏太极天一族无数辛秘的大墓一经出现,天地就产生强烈的异变,邹然之间乌云压顶,刮起一阵阵冷飕飕的阴风,呼啸尖锐的风声,似怨灵哀声哭泣,似恶鬼凄厉嚎叫,似歇斯底里地嘶吼,似癫狂惨烈地长笑,又似惨绝人寰的痛呼,凄凄惨惨戚戚,令人闻之毛骨悚然。头皮发麻。
粗如水缸的血色闪电凭空乍现,在月朗星稀的夜空中纵横交错,犹如一条条发了疯似的血龙在横冲直撞,轰隆隆的雷声此起彼伏。响彻不停,贯穿千里有余,如同苍天在震怒,诸神在怒吼,众生在绝望地惨叫。
惊变的天象无疑在象征太极天皇储大墓不该出世。为天地所不容。
自大墓四四方方的漆黑入口中,惨烈阴气犹如决堤的洪水宣泄而出,贯日冲天,只在一瞬间,整片死亡沙漠到处充满阴煞、邪恶、怨恨、恶毒、悲愤等可怕的负面气息,若不是多尔手中握着仿佛墨玉而凝成的细竹,这妖邪的阴气无法靠近他一丈范围,神智在此刻已经被剥夺,成为一具无主尸骸。
在多尔身下是一块不知有多大向四方延展的苍青石壁,这便是太极天皇储大墓的一角。石壁没有一丝驳杂的颜色。通体青苍如濯,青华灿灿,在黑暗的夜空中犹如一盏醒目的长明灯。小衍曾经告诉过多尔,太极天皇储大墓整体是以一块自混沌时代遗留下来的巨型锁魂困神石建造而成,再由太极天皇族“太上神皇”太上天亲自祭炼数十华年,除了无上存在至高主,无人能够撼动太极天皇储大墓。
苍青的石壁上刻满栩栩如生宛如真实的花纹,有身穿甲胄手握战戈的兵士;有骑坐神兽麒麟掌托神台与恶兽饕餮鏖战的将领;有犹如天神下凡手持方天画戟无双盖世的将军;有身着素雅长袍虔诚叩拜或是祭酒的祭祀;有身穿锦衣头戴玉冠腰佩神剑的皇室子弟;有婀娜多姿、环肥燕瘦、妖冶冷艳的嫔妃。
呈现在外界的图案只有这些,在未显露的石壁上同样刻满了花纹。据小衍称,这是“万古皇朝图”。意喻万古不朽的皇朝。
小衍右手托着护住冯华锋护罩,一个闪身,出现在太极天皇储大墓幽暗的入口前,里面是一截截自上往下铺砌的古老石阶。通道并不宽敞,只够两三人并行,两侧石壁悬有灯台,但未见有灯火旋照。
见到这一幕,小衍心中顿时一阵失望,原本这灯台中燃有太极真阳火。只要有火种在,便会一直燃烧,若是多尔能够得到火种,对于天怒神罚火大有裨益,可惜如今已燃尽了。
多尔落到小衍身侧,一尊青铜小鼎从体内刹冲而出,他双手开始掐动法决,十指如疾风电影,快到不可思议,残影叠嶂,仿佛生有千只手一般。
青铜小鼎在法决的催动之下,鼎身一震,涌出一股强横霸道的吸引力,直接便将青木阳气吸入其中。但与之前不同的是,每隔一刻,青木神珠中却只有近五年的青木阳气,被青铜小鼎吸走。
多尔手上法决一止,眉头皱起,眼神闪烁。
小衍自是也发现万木天地气吸收青木阳气的速度大幅度减弱,心中不明所以,向多尔道:“怎么会这么慢?”
多尔充耳不闻,似是在想什么,眼神越来越闪亮,爆出惊人的光彩,喃喃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
“什么这样?”
“我先试试,等下再说。”
言毕,多尔再次催动法决,让万木天地气吸收青木阳气,但是速度依然不变。
紧接着,他开始施展《聚神》,九尊顶天立地的大能虚影出现在他神域当中。旋即,他传出九道意念,让九尊虚影施展《木之皇者》,不是以高位者下达命令,也不是低姿态请求,而是不亢不卑的平等商议。
冥冥之中,多尔忽然感觉到九道友好和善的意念,传达到他脑海之中。
这意念显然是来自于九尊大能虚影,他们拥有自我意志,是活着的,并非是类似傀儡这等存在,受他随意驱使。
原先心情还稍显激动的多尔,想到这一点,一颗心顿时冷了下来,眉头紧皱,脸色不太好看,如今九尊大能虚影虽然看似对他友好,可是否包藏祸心,谁也不知道。
九尊大能虚影的存在,可能是潜在的危机。
与此同时,九尊虚影按照多尔的意念,双手道法自然,结动法决,声音宛如天籁,吟唱道:“造化神木气,造物之气,灭世之气,万法之…”
忽然间,万木天地气吸收青木阳气的速度足足快了十八倍,与刚开始的时候一模一样。《木之皇者》这门收木法决,能增幅两倍吸收木气的速度,九尊虚影同时施展,正好是十八倍。
此刻,多尔已明白,如他之前猜想的一样,九尊大能虚影能够帮助他施展法决与神通,不过在施展时,消耗的是他的神识,动用的力量也是他的,依然还是以他为主。
施展如《木之皇者》与《火之赞歌》这等辅助性质的法决,只需要消耗神识,而在施展动天斩时,一会消耗神识,二会消耗神力,若施展万木天地气,则会消耗神识与法力。
多尔沉吟片刻,旋即让一位大能虚影施展万木天地气中另一门法门,可是却收到了一个无法施展的意念。
霎时,多尔想起来,万木天地气越多,吸收青木阳气越快,方才他全力催动万木天地气,所以无法再使用多余的法力,来施展另一门法门。他如今的法力虽然极其雄厚,但是能真正能够使用的法力却不多,这只有靠慢慢提升修为才行。
而神力的使用也同样要遵循这个原则。
能够真正使用多少神力与法力,有一个专门词语,叫做“载力”,只有修为提升,载力才会提升,再无其他途径。
所以才说一个境界一个天地,就譬如说须弥境界与本真境界,一般情况之下,后者单凭神力就可以碾压前者。
而载力也分两种,一种是神载力,另一种是法载力,分别是神力与法力的真实应用。
现在,多尔打算试试看自己的神载力如何。
他发出一道意念,让其中一名大能虚影施展动天斩。
旋即,只见这名大能停止施展《木之皇者》,万木天地气吸收青木阳气的速度,也减慢了一些。他双手极度涌动,快到不可思议,口中吟唱道:“奉己为天尊,无上神尊皇,气盖九重天,傲视天…”
神域中的星河突然波澜起伏,翻起惊涛骇浪,壮阔绝伦,一道道黑色神力,如巨龙般横冲直上,经过多尔手臂经脉,在他右手中化为一柄朦朦胧胧犹如黑雾而凝的宽厚战刀。
多尔右手一松,掌心一托刀柄,战刀冲天而起,悬在虚空,吞吐锋芒,撕碎空间。
他再次让另一名大能虚影施展动天斩,第二把战刀瞬息形成,紧接着是第三把、第四把、第五把、第六把,直到第七把的时候,那名大能虚影对多尔发出无法施展的意念。
六把战刀!
每一把战刀,都具有证道还神修士全力一击的力量。
六刀齐出,可斩杀证道开化极致的修士。
证道境界分五小境,为还神、开化、灭空、伪神、炼虚,其中伪神为过度期,神力自行外放,经过炼虚归真,全部内敛时,便到达斩神境界。(未完待续。)
376
待多尔修为提升上来,神力品质变高,神载力提升,到时算上他自己,十把战刀齐出,不敢想象威力会强悍到何等地步。
小衍望着横列在夜空中六把影影绰绰的战刀,哑口无言,灵动的大眼睛中满是不可置信地神色,片刻之后,他转头望着多尔,讶异道:“我没见你施展动天斩的法决,这是怎么回事?”
多尔也不隐瞒,将九尊大能虚影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小衍,或许小衍能知道一些也说不定。
小衍听后眉头皱得很紧,目光担忧,道:“多尔,你可得小心点。这九尊大能虚影潜伏在你神域中,是无法预知的变数。”
多尔望着小衍担心的眼神,知道小衍并不知道九尊虚影的来历,他眼中冷芒一闪,沉声道:“我知道。他们不动我,我自然也不会动他们,相安无事最好,可他们若敢造次,我便会炼了他们。”
小衍问道:“你有办法炼化他们?”
多尔点点头,寒声道:“他们有自我意识,也即是拥有灵魂,《渡生诀》当中有一门专门炼化灵魂的法决,叫做《无间苦厄》。”
小衍听到“无间苦厄”这四个字时,眼角下意识地抽搐了一下。
近小半个时辰的时间晃眼即过,期间青木神珠的护罩消失过两次,冯华锋歇斯底里地进行反抗,可终究无济于事。距今为止,万木天地气总共同化十六万年的青木阳气,而在此期间,小衍又布置好一道传送阵。
就在多尔打算回去寻找仙落的时候,小衍秀气的眉毛忽然一挑,嘿嘿笑道:“你媳妇快来了。”
多尔表情平淡,古井无波,这让小衍倍受打击,口中直嚷嚷多尔果断是负心汉一枚。
不过事实上,仙落恰好在如今这个危险至极的时刻来找他。的确让多尔心中一暖,之前那个猜测也越想越有可能。
箭已在弦,这致命一箭,全看灰衣老人方拓业敢不敢发。
片刻之后。小衍如临大敌,神色凝重,沉声提醒多尔:“来了,小心。”
就在这一刻,四道闪耀迥然不同的灿灿奇光同时到来。美得惊心动魄让天地黯然的仙落身着一袭高贵而不奢华的素雅紫衣,绛紫色长裙委地而不沾任何尘埃,犹如九天神女,风华绝代。双肩通披圣梵袈裟锁骨裸露在外的小和尚,双手合十,神色平静,依然说不出的超然脱俗,宛如在世圣佛。
二人直接降临到多尔身边,站在他两侧。
此刻已来不及与二人说话,时间紧迫。多尔当即便催动法决,青铜小鼎光辉一闪,如一道闪电,没入他体内,进入神域,与神通之星交融,合为一体。
法载力腾出的一瞬间,多尔发出两道意念,让两尊大能虚影施展“承苍生”与“平因果”,自己同时结动法决。施展“衡两极”。
三尊青铜小鼎如青龙出世,从多尔体内一冲而出,第一尊小鼎悬在他上方,璀璨青华如青碧的湖水旋照而下。将多尔、小衍、仙落、小和尚护住。
这是承苍生,化气成幕,承载一切,主防御,一般无限境界方化境的修士,想要攻破这道光幕。至少也要攻击三次。
第二尊小鼎溶为一片青华,旋即幻化为一根莹亮如翡翠、通体青霞灿灿、长约七尺、粗约莫两指的神笔,定在虚空,守在多尔前方。
平因果,以一笔平因果,化天地,主化,可化开诸法神通。
第三尊小鼎如绽放的烟花四散开来,化为一道道萦绕飘逸的青丝,遍布在多尔等人四面八方。
衡两极,衡天地两极,将一切归于中庸,刚柔并济,主卸,可让诸法神通的攻击大幅度削弱,低于变神境巅峰以下攻击,直接全部卸开。
就在三道神通正好施展完毕的时刻,刚一到来的方拓业眼神森寒,大手一张,呈探抓之势,如九霄云龙探向凡尘,一只乌光烁烁黑气蒸腾粗如房屋的魔手凭空乍现,向多尔抓探而去,所过之处,空间直接化作齑粉,出现可怕的空间黑洞,苍穹不断动荡,如海上一艘陷入风暴之中的小船,大地上无尽沙土化为虚无,潜伏在其中的毒物被余威碾成碎末,千丈内一切均被直接毁灭,在千丈之外,一道道大裂缝犹如蛛网向四面八方延伸而去,快如潮水,迅如疾雷,无数毒物当场死亡,大地瞬息满目疮痍。
此时此刻,俨然是一派灭世之景,方拓业一出手,就是施展无限接近方化境的攻击,势必要将多尔一举拿下。
可是,如今的多尔岂是道基几乎尽毁的方拓业任意拿捏的?
这只威力可怕的魔手方一进入数千道肆意流转的青丝之中,就仿佛陷入泥潭沼泽里面,每一道青丝在魔手上一绕而过,虽然力量微末,如萤火无法与皓月争辉,一触即灭,可却卸开了其中一分力量。
乌蒙蒙的粗壮魔手速度奇快,霎时冲出重围,不过却被三百多道青丝卸开三成力量,若魔手速度再慢一些,卸开的力量会更多。
而青霞神笔早已蓄势待发,笔走龙蛇,青影激闪,狂书疯草,一个个龙飞凤舞、无法辨识、以意以神传形的古篆,如怒海惊涛,如万兽奔腾,如千军万马,如雷霆万钧,向狰狞魔手冲杀而去,充满了玄之又玄仿佛能化开天地一切诸般万妙的力量。
冲向黑森森魔手的玄奥古篆犹如附骨之疽,粘在上面,一瞬之间,整只粗大虬结的魔手顿时黯淡下来,影影绰绰,不再如之前那般凝实如真物,而且足足缩小了十几倍,如今只有一口缸那么粗。
本就被三百青丝卸开三成力量,现在更是被化去五成力量,只剩下两成,威力与之前简直就是一天一地。
轰!
已是强弩之末的魔手,撞在濯濯如水而凝的古青光幕上,爆发出一声直冲霄汉的惊天巨响,而护住多尔等人的光幕也只是轻轻摇晃了几下,并未被击开。恐怖的撞击力向四方如潮水般宣泄而去,撕裂空间。卷起万丈罡风,击杀无数毒物,直到扩散数里之后才停止。
单是这撞击力就如此惊人,而且魔手还只是两成的攻击。若是全盛时候定会让青幽幽的光幕受到重创,只要被击中三次,光幕便会碎开。
方拓业见一击不成,神色一怔,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失手。内心充满了讶异,不过旋即他眼神就变得火热浓烈,再次催动法决。
站在方拓业身侧的李雅见到他还想再次攻击,秀美紧蹙,娇颜略微发寒,立即喝道:“方老,住手。”
方拓业闻言眼睛半眯起来,心中犹豫不定,但最终还是听从李雅的话,收起法决。没有出手,一言不发,眼神阴寒,逼视着多尔等人。
如今,方拓业想斩杀的不止是多尔一人,还包括仙落与小和尚在内,他看出二人皆是真正的神体,一个是天道神体,另一个是佛谛神体,只要是真正的神体。就是具有大气运之人,夺得神体的气运,可以一飞冲天,平步青云。
光幕之中。
多尔望了一眼小和尚。心情百味杂陈,不知该说些什么,小和尚冒着巨大风险前来,是为了保护他,可是他知道小和尚却恨他,只是单纯的不希望他死。因为一旦他身死,就要有无数生灵为他陪葬。
两人的关系十分微妙,可以说是死敌,也可以说是同一阵营。
多尔看着小和尚,恩仇分明道:“这个人情,我记下了。”
小和尚闻言,眼神讶异,不曾料想多尔竟会说出这一番话。
多尔转过头,望向青丝成雪但美丽却不减半分的仙落,发现她星光灿烂的美丽眸子正凝视着自己,眼神柔和如水,犹如能融化世间一切。
“怎么回事?”内心中有千言万语想言道的多尔,最终却只说出了这四个字,心中生出无法言喻的感觉,似是心疼。
仙落温婉一笑,声如天籁,动听婉约,她的回答很简单,只有三个字,却让多尔心乱如麻。
“为了你。”
多尔心中大动,他明白了。
多尔从小衍口中得知,天地之魂即是仙落,拥有推算未来的能力,但是一生只可推算三次,从冥冥之中的存在命运之轮中强行获得天机,每一次推算,仙落的灵魂均会被命运之轮毁去三分之一,三次之后,仙落便会真正陨落,就连灵魂碎片也会消失。
已大体猜到事情前因后果的多尔深深呼吸一口气,可心情依然无法平复下来,他望着仙落嘴角浅浅的笑意,内心百感交织,柔声道:“这是第几次推算?”
仙落精致完美的玉颜上笑意又浓了几分,美得不可方物,如梦如幻,纵然万花齐放也不及这一笑千分之一的美丽,她红唇轻启,皓齿如贝,轻声道:“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
多尔心情复杂,欲言又止,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心思玲珑的仙落很巧妙地将这似乎有些的旖旎复杂气氛带过,通过传音将事情的缘由究竟道出。
仙落第一次推算是为了寻找命中所属之人,即是多尔。当时,她预知多尔会来到汉山城,并身怀死劫,唯有以灵魂神衣才可化解,所以就一直在汉山城等待多尔来临。第二次,仙落推算到多尔会遭遇大劫,只要离开汉山城便可化解,若不离开,未来福祸相依,生死难料。她本想让亲自提醒多尔,让他离开,可王尊知道仙落将落心衣赠予多尔之后,便打算去神州南域斩杀多尔。
仙落与王尊交战,不敌王尊,最终落败,被王尊困在神渺仙牢,不过也将王尊打成重伤。王尊忌惮李家李永生,还有古家古凡初,所以不敢在重伤之下,贸然走出神渺圣地。当时,仙落以死相逼,许下“落心衣有能者得之”这个承诺,是为了提醒多尔。三日后,仙落趁王尊闭关疗伤的时候,逃出神渺圣地,得知多尔并未离开汉山城,所以便来寻找多尔。
而且,仙落算出,这一次多尔是否能度过大劫的关键,在于大衍真佛(小衍)与天宝真佛净尘其中一人,至于是谁,她也不知道。”
仙落虽然说得轻描淡写,语气平静,可其中凶险任谁均都听出几分,从战败到被擒,再到脱险,步步惊心,凶险莫测。
这一席话让多尔心绪更加混乱,但对于一些事也豁然开朗,心中一些迷思迎刃而解。
不过,多尔没有想到的是,李永生竟然如此之强,让击败仙落的王尊都为之忌惮,修为不可测度,十分棘手,纵然是如今的他面对李永生,多半逃不过被擒下的结局。这是第一点。而第二点则是小衍与小和尚的身份,竟然都是真佛这等存在,是至高界佛界的人。
至于小衍为何会变成器灵,而且实力大跌,就不是多尔所能知道的,他也不会问,迟早有一天,小衍会自动告诉他。至于法号叫做净尘的小和尚,如预想之中一样,是至高界的真佛转世,来头相当惊人。
将来净尘小和尚是否会与他为敌,谁也说不清楚。
顺其自然,这便是如今多尔的想法,他也不再打算让小和尚加深对他的恨意,不是他害怕净尘小和尚,而是他欠小和尚一个人情,得还。
而第三点,则是小衍与小和尚净尘竟是化解他这次大劫的关键。
第四点,便是仙落三言两语道出小和尚与小衍身份。显然,仙落的推算肯定还涉及到更多的秘密。
不过,多尔并不会问。
而小衍在听见“天宝真佛”四个字的时候,神色一怔,眼神中充满不可置信的神采,想起之前那种熟悉的感觉,的确像是当年叱咤佛界掀了大无量圣佛佛台的天宝真佛给他带来的感觉,不过他还是有些不太相信,毕竟天宝真佛可是与他老主人同等的存在,除非油灯枯寂,即将陨落,不然不可能会转世,到了那个境界的人,几乎是不死不灭了。
“难道是至高主施展禁术将天宝真佛逼入绝境?”小衍暗暗想道,似乎有这样的可能。
不过,小衍并未在这个问题上多做考虑,如今小和尚转世从修,这些记忆自然也会尘封,只有到达一定境界才会开启。
而且,最主要的是,小衍不太相信小和尚就是天宝真佛。
此时此刻,小和尚听见自己可能是解除多尔大劫的关键,而且还是至高界天宝真佛转世,并听见一些错综复杂的事,的确有些发愣。
而小衍想起天宝真佛以前的脾性,与一贯作风,明亮的眼珠滴溜溜一转,准备试探一下,粉嫩的小手中像是变戏法一般,出现一株让四周温度迅速下降的千年药龄冰魄寒骨草,在眉头紧皱的小和尚眼前晃了晃,声音挪揄道:“小和尚,你看这是啥?”(未完待续。)
377
只见小和尚方一见到通体冰蓝、闪耀华光、犹如水晶凝聚而成的冰魄寒骨草,猛然之间,身躯不由自主地轻轻颤抖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道隐晦却又贼亮贼亮的贼光。
见到这一幕,小衍眉宇一挑,忽然哇地大叫一声,小手一晃,冰魄灵草消失,双手抓住小和尚肩膀,一边摇晃,一边怨念无比地道:“贼和尚,果然是你,快还我敦煌舍利。”
生来一见到宝物灵草就会有一种发自灵魂深处奇痒无比极其想得到感觉的净尘小和尚,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一大跳,被小衍晃得七荤八素的,弄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由于冰魄寒骨草消失,一眨眼之后,净尘小和尚也恢复了镇定,任由小衍晃啊晃的,无动于衷,丝毫不在意,疑惑不解地道:“小施主,小僧不记得何时曾拿过你的敦煌舍利,更不知敦煌舍利是何物,想必小施主是误会小僧了。”
想起小和尚已经转世,根本不记得以前之事,那枚敦煌舍利无疑是要不回来了,可是也不代表小衍会不生气。他送开手,大眼睛瞪了小和尚一眼,想及许久以前,被天宝真佛在精神上折磨得死过去活过来,那喋喋不休神神叨叨的碎碎念,简直就如是梦魇缠绕着小衍,让他无数次从睡梦中惊醒,直到如今还清晰无比,他越想越气,大吼一声:“小你个头,叫我大爷!”
此话一出,仙落与多尔两人似是心有灵犀齐齐莞尔一笑,而小和尚则直接懵了,这么横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先是诬赖他,随后又让他叫大爷,这也太蛮不讲理了吧,简直就是流氓。
“真是个老流氓。”多尔嘀咕了一句,将此时此刻的小和尚内心中最想说的一句话给说了出来。
小和尚也下意识地跟着点点头。可谁知,小衍竟是暴跳起来,砰地一声,脆响无比。狠狠地在小和尚头上来了一记爆栗。
“爽啊。”小衍心满意足,拍拍手,美滋滋的,这口气出得忒爽了。
以小衍的实力若是单独对上净尘小和尚,还真不敢如此肆无忌惮。可如今情况不同,多尔有绝对的能力保护他,自然不会害怕。再者,小和尚多半也不会对他怎么样。更何况,他实在憋不住了。
在很久以前,净尘小和尚的前世天宝真佛,恰巧看中他身上一尊费尽千辛万苦才得来的至宝..敦煌舍利,他自是舍不得与天宝真佛交换。而天宝真佛虽然修为高强,但从不会强取豪夺别人宝物,会以同等价值来以物易物。如果别人不想换。那么天宝真佛就会一直跟着这个人,不论到哪,绝对不会离开三尺之内,如影随形,赶也赶不走。
而且,最让人受不了的是,天宝真佛很感性,一旦感动起来,必然有感而发,讲一些大道理。这一讲,往往就是几年,几十年,几百年。甚至更久,直到此人把宝物呈上来,他才会离开,临走时,定会真诚实意地留下一句话:与施主相处甚欢,来日必当登门拜访。
当年。小衍与天宝真佛足足相处了三亿多年,这一场旷日持久的“斗争”,到最后不出意外也在意料之中地以小衍失败而告终,他实在是受不了了,被天宝真佛的喋喋不休的碎碎念摧残得体无完肤。而且,就当他愤懑怨念地将敦煌舍利与天宝真佛交换之后,自觉与小衍相处至欢的天宝真佛并没有放过他,又纠缠了他一亿多年,若非小衍说“你再跟过来,我就死给你看”,并且拿一柄天神器匕首捅了自己三刀,才让天宝真佛悻悻离开,若不然天晓得自我感觉良好的天宝真佛会跟到什么时候。
这是一段“血泪史”。
如今,小衍不趁此时机报复才怪。
“嘿嘿,谁敢敲天宝真佛的脑袋?只有我小衍敢。啧啧,这手感还真不赖。”小衍搓搓手指,志满意得,啧啧称奇。
而小和尚净尘则是一脸无语,也不生气,只是无奈,憋屈地紧,一言不发,站在原地,除了苦笑,还是苦笑,脾气相当的好。
多尔与仙落相视一笑,有这两个冤家在,以后的生活定是十分有趣,充满欢乐。
至于被困在青木阳气光幕中的冯华锋,则早已恢复成原形,不再是半人半龙状态。之前,当他见到李雅与方拓业到来的时候,心中激动万分,并见到自己师傅方拓业出手,心中更是兴奋到无以复加的地步,心中谋划着如何折磨多尔等人。
特别是当冯华锋见到仙落这位绝代佳人的时候,先是惊为天人,而后生出一股强烈的邪念,嘴角勾起邪笑,他仿佛看到了多尔跪在他面前,歇斯底里地哀声求饶,那种苦可比**上的折磨要残忍千万倍。
可是,接下来的一幕,却让冯华锋怎么也笑不起来。自己那位师傅方拓业竟然失手了,根本伤害不到多尔,除非方拓业触犯规矩,才可擒下多尔,可方拓业敢吗?
冯华锋心里没什么底,他内心真真切切地怕了,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若方拓业不敢触犯规矩,他将必死无疑。
不过,如今一切还不好下定夺,万木天地气这种神通,太过吸引人,谁人能够不动心?当想到这一点的时候,冯华锋心情顿时好转了许多,不过却依然感到异常恐怖与害怕。但是,为了在自己心仪之人面前保持风度,他表现得相当镇定,临危不惧,坦然自若,颇有一番“纵然风雨再大、我自岿然不动、无所畏惧”的架势。
殊不知他方才还对李雅万分埋怨愤懑。
对于冯华锋这跳梁小丑,自多尔拿下此人之后,便从未在意过,就连喜欢调侃人的小衍,见此一幕,也懒得说些什么。
至于仙落,则根本没有任何表情,至始至终均未正眼瞧过此人一眼,**裸的无视加打脸,让察觉到这一幕的冯华锋。眼神更加阴毒起来,邪念更盛。
而小和尚则叹了口气,他原本打算让多尔放过冯华锋,可此刻通过眼神与行为举措。他知道,决计不可放走冯华锋,因为此人已快入魔,必须要斩杀,不然只会危害四方。造成更大杀业。
冯华锋故作姿态,而不是真有骨气,只是在哗众取宠,多尔等人如是,李雅亦如是,至于方拓业,则根本不在意冯华锋,此刻在他心目中,只有一个又一个贪婪与愈来愈无法压制的贪念。
悬浮在虚空中的李雅,自然将光幕内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不过却听不到里面的声音,不知多尔等人到底在说些什么,而小衍暴敲小和尚那一幕,倒是让她会心一笑,觉得这器灵当真有趣的很。
而李雅之所以迟迟未开口,并让李家老奴方拓业按兵不动,正是因为方拓业适才突然出手,准备擒拿多尔,虽然失败了,但过节也结下了。而在这一件事情上。他们这一方的确是理亏,不该妄自动手,所以她将说话的主动权转让给多尔。
由此可见,李雅做事分明。一件事归一件事,这是否是大将之风,还是悠游寡断,且要看她接下来一步会如何走。
光幕之中,多尔望了一眼蓄势待发的方拓业。其实,他的余光一直汇聚在此人身上。发现方拓业眼神越来越火热浓烈,还有狠辣阴狠,他如今可以料定,若他现在让小衍催动传送阵逃离,不消片刻,方拓业就会再也忍不住,即便触犯规矩,也要将他们拿下。
以多尔的头脑,自是猜测出方拓业目的何在。
所以,他当机立断,斩钉截铁,沉声道:“随我进去。”
话音一落,多尔便领头进入太极天皇储大墓之中,千里迢迢从神州北域赶来的仙落、掌托护住冯华锋护罩的小衍、还有天宝真佛转世的净尘小和尚,三人十分默契,紧随在后。
一转眼,四人身影消失无踪,只有纵横交错的青丝与青霞灿灿的神笔护在大墓入口,严阵以待,封住入口。
多尔如此果断,让李雅始料未及。
就在这一刻,李雅忽然想起多尔手中紧握地那根通体如墨玉而凝的细竹。
她神色骤然一怔,喃喃自语:“这细竹…”
太极天皇储大墓,规格类似传统的方形竖穴式土坑墓,入口列于顶端,墓道自上而下斜向延展,通达中陵。大墓整体格局分墓道、左陵、右墓、中陵、后陵、主陵,除却墓道与中陵以外,左、右、后、主四陵均设有恒河沙数的墓室。
多尔一行人循迹狭窄的墓道缓慢地向下方探去。墓道内漆黑深暗,若非青铜小鼎旋照的光辉能获得微薄视野,人在其中,哪怕是一尺之内,也看不见。格外诡谲的是,所能看清的地方,只是青铜小鼎光辉照耀的地方,在光辉之外,却是一片漆黑,内明外暗,泾渭分明。
这是因为陵墓中阴气太重,已近乎化为实质的缘故。
在墓道两侧藏青石壁上,雕刻星罗棋布的古老图腾与纵横交错的象形文字,其雕刻手法,如出一辙,大巧不工,以意代形,不拘泥于形象,异常传神,方是一看,便知其意,雕工精湛,已到达登峰造极万妙如一的境地,并且出自一人之手。
若是多尔等人能够细细参悟这些图腾与象形文字,定然会大有收获,受益匪浅,甚至可从中参悟出一些神通妙法,使得实力大增,但凡古之圣人大能这等造化莫测的人物,他们所遗留下来的雕刻、书法真迹、不朽的神力、天地法则、大道之力,或是沾染上他们自身气息的物品,均含有诸般神妙,不过后人是否能够感悟,就得看自身悟性如何。
例如多尔这种悟性,单单依靠清灵神女在他体内留下的寂灭之力,在半年之间,就修炼出一丝寂灭之力,若在此静静参悟,他的实力绝对会更上一层楼。
可惜的是,如今这局势根本不允许他这样做,所以他也只好草草地将石壁上图腾与文字记下,待以后再参悟,包括仙落等人也是。
多尔一行人行进的速度不算慢但也不快,主要由于在墓道之中每隔一丈距离,就会有一道禁制,这些禁制就算四人联合攻击,也无法摧毁,更不能避开,想要通过,便只能在禁制力量最薄弱的地方,破开一道细微的缺口。虽然,这缺口会在一个呼吸内自行修复,不过足以让多尔等人闯过去。
仙落、小和尚、小衍,都会推算之法,可精准无疑地演算出墓道中无形禁制的薄弱之处在。所以,便由实力最弱的小衍进行推算,而实力最为强劲的仙落与小和尚二人,则负责在后方布下诸般妙法神通,以来阻碍方拓业与李雅行进的步伐。而多尔自然是负责破开缺口,他的实力虽然不及仙落与小和尚,而且还要分心以万木天地气吸收青木神珠中青木阳气,不过破开禁制最薄弱之处倒也绰绰有余。
一心人分工很相当明确,将效果达到了最大化。此刻已经进入墓道的李雅与方拓业受到了很大的阻碍,距离与多尔等人在不断拉大。
小衍十指快如疾风,疾如闪电,犹如无数火花在离乱跳跃,衍生成千上万道残影,隐匿在墓道中,无形禁制的薄弱之处,在他精密的推算下,清清楚楚,无所遁形。
“左三尺,斜向两尺六寸,前方一尺一寸,至地面起,高五尺八寸,那里便是这一道禁制最薄弱之处。切记,这一次攻击范围不得超过两尺,不然会牵动到禁制,禁制会全力反击。”
多尔按照小衍的提示,找到禁制薄弱的那一点,旋即双手残影疯现,玄妙法决,一触而就,如行云流水,毫无凝滞。
一尊古朴无华的青铜小鼎从多尔体内激闪而出,犹如一块石头落入水中迸溅的水花一般,刹那爆射开来,在虚空疯狂闪动,交织为一道粗约碗口大小彷如青霞而凝、光辉灿灿的气柱,勃发出千万种不同的力量,混乱至极,狂暴如雷,犹如千军万马,又如海啸宣泄,更似万法之剑,向无形禁制最薄弱之处冲杀而去。
生万法,一法万化,妙谛无双。
就在宛如狂风暴雨般的攻击即将落在禁制薄弱之处的时候,忽然雷声隆隆,惊天动地,数千道淡紫色的罡雷凭空乍现,释放出可怕的能量波动,交融为一道粗如水缸、电光闪烁的深紫罡雷,犹如一条紫金雕琢的紫龙,向神华熠熠的青色气柱狂轰而去。
声势惊人的深紫罡雷速度奇快,在不到一个瞬间便已即将撞击在青光气柱上,若是被击中,气柱虽不至于消散,但决计无法破开禁制。
不过,多尔自现今为止已破开十几道禁制,自然知道禁制一部分的力量会反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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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他施展“生万法”的时候,便让体内两尊大能虚影分别施展“定乾坤”与“容无量”。此刻,两尊青铜小鼎从他体内刹冲而出,一尊如苍天崩裂一般,破碎开来,化为数千面约莫半个指头大小、通体华光灿灿、晶莹剔透、样式古拙的微型镜子,一抹抹璀璨的青光自中旋照而出,齐齐照耀在深紫罡雷之上,竟然使之停止下来,无法再前进一分一毫。
定乾坤,定天地一切,万法玄通。
在此之前,另一尊青铜小鼎先是犹如被汹涌的烈焰灼烧,熔化为一片青蒙蒙的青气,随后在虚空如过隙之水疯狂交融起来,不到一眨眼之间,凝聚为一道约莫一口小缸那么大、其内青气蒙蒙、别有洞天的青洞,这道青洞忽然一闪,如鲲鹏吞天一般,霸道无比地将深紫罡雷吞了进去。
旋即,青洞微微一震,其中青蒙蒙的气流幻化为恒河沙数的小口,犹如噬人血肉的厉鬼,一口口撕咬吞咽着深紫罡雷,只在千分之一个瞬间,深紫罡雷便被蚕食的一干二净。
而青洞并未消失,只是光芒黯淡了许多。
容无量,容纳乾坤万物,噬诸法玄妙。
咔嚓!
与此同时,一声脆响爆发而出,蕴含万般妙谛的气柱势如破竹,摧枯拉朽,直接击开禁制最为薄弱之处,前方的虚空犹如破碎的镜子,裂开一个仅仅能够容纳一人穿行的缺口。
多尔一行人身影一闪,穿过缺口,到达对面。
万木天地气有万般玄妙,造化无穷,待多尔以之同化更多的木气,就会拥有更多的妙用威能。
若让仙落或是小和尚破开禁制,绝对没有多尔这般轻松。
此刻,多尔并未切断自身与三种神通的联系,包括之前施展的神通也没有,主要是为了拖住方拓业与李雅。此外,还能够随时感应他们的位置。
在多尔等人后方十丈左右,方拓业脸色铁青,十分难看。而李雅则眼神复杂,心不在焉,不知在想些什么。至今为止,他们才进行约莫五丈的距离,单是一丈范围之内。仙落与小和尚就总共布下近百道禁制,每一道禁制,都以防御为主,没有任何攻击力,更无薄弱之处可言,需要以接近方化境的力量才可强行破除,就犹如一堵墙堵在二人前方。
而多尔遗留下来的万木天地气,则是在一旁捣乱,每每只是削弱方拓业与李雅一点点的攻击,这便让他们根本无法一击击碎禁制。
而且。只要方拓业与李雅攻击万木天地气,多尔便会控制万木天地气瞬间躲入禁制后面,暂避锋芒,只是偷袭,绝不正面冲突,直至其中力量消失为止。
就在这个时候,李雅停止催动法决,望着目光阴冷而暴躁的方拓业,秀眉顿时紧蹙了起来,内心一叹。轻轻道:“方老,先停下来,替我护法,我想要推算一下多尔的过去。看看他到底是什么人。若是身份不凡,此事便罢了。”
自从见到细竹之后,李雅便迫切地想要知道多尔是否是她认识的那个人,可是由于前方有数千道禁制,声音无法传过去。所以,只能够进行推算。这需要花上不少时间。
而且,不论推算的结果是什么,李雅都会替多尔编造一个来历巨大的身份,让方拓业投鼠忌器,不敢再去深究。她知道若就这样一直拖下去,只会令方拓业贪念越来越加深,最终克制不住,步入魔道。
相比冯华锋的生死,李雅更在乎的是看着自己长大的方拓业。
如今,唯有舍冯华锋,保方拓业。
方拓业闻言,手上法决一止,暗黄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强烈的不甘之色,他望着李雅,焦急道:“小姐,可我那徒儿还在他们手上。”
看见方拓业眼中神色,李雅很失望,心思玲珑的她自是知晓方拓业根本不在意冯华锋,只是在找借口。一个没有记忆传承的准神体,在这无垠的天地中如过江之鲫,不计其数,多如牛毛,好似繁星,在大势力眼中,不值一提,不会重点去栽培。
李雅波光流转眼神中闪烁隐晦的苦涩,她轻吸一口气,道:“方老,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纵然我推算出多尔身份不凡,可你也不会听我的话。你担心多尔将来会对你报复,所以会立即触犯规矩,对多尔下死手。我希望你能够回头,不要再执迷不悟。”
方拓业的心思被李雅一语道破,心中顿时一突,立刻诚惶诚恐道:“小姐,你误会老奴了,老奴从小是看着小姐长大的,怎么会不听小姐的话?”
三个呼吸后,方拓业见李雅眼神温和下来,目光闪烁起来,顺势说道:“可是,我那…”
听见“可是”两个字,李雅心中却无比平静,眼神静如止水,淡淡道:“没有什么可是,现在就随我走。”
方拓业提起以前的事,自认为李雅会纵容他,可他从未想过自己与李雅的尊卑地位,一个是主,一个是奴。
李雅顾念恩情,对方拓业一再提醒,可方拓业被贪念蒙蔽,毫无知觉,更是把往日情谊挂在嘴上,以之说事,这是得寸进尺,是在利用李雅的感情。
不过,即便是如此,李雅还是给了方拓业一个机会,但却是最后一次。
这一句话令方拓业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他凝视着李雅,声音冰冷,道:“小姐,如若老奴说不走呢。”
这时,李雅却淡淡一笑,轻声道:“方老,不用走了。”
此时此刻,李雅已经对方拓业下了死刑。当然,并不是杀方拓业,而是将往日的情谊全部摒弃,她已仁至义尽,做的足够多了。
两人的关系已经转变,纯粹的主与奴。
此刻的方拓业长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心中窃喜,他觉得自己赌对了,终究李雅还是顾念往日的恩情。
而下一刻,方拓业就知道自己输得很惨。
“方老。我念在以前的情面上,一而再再而三地给你机会,可你不珍惜。从此以后,你我再无干系。我是墨阳世界李家的六小姐。而是只是李家一介老奴,长幼尊卑,希望你记好了,你真以为我拿你没办法?我想杀你…”
李雅漠然道了四个字:“轻而易举。”
这一刻,她尊贵如女皇。高高在上。
越往下深入,墓道中禁制的威力倒是相差无几,只是构造愈加复杂起来,不过依旧难不倒极其擅长推算之术的小衍,顷刻便能推算出禁制最薄弱之处。
一路上,多尔、仙落、净尘小和尚步步为营,在墓道中设下一道道禁制与神通。此时此刻,单是仙落与小和尚布下的禁制就足足有近万道,而多尔则布下一千道神通,他的法载力本就不多。这已经是他的极限。若再布下神通,就不足以维持万木天地气吸收青木阳气,或是击破禁制。
小衍残影缭乱的十指停了下来,将眼前这一道禁制最为薄弱之处说了出来:“前方两尺一寸,右三尺八寸,至地面起五丈七寸,攻击范围一尺五寸。”
而多尔并未催动法决,皱着眉头思索片刻,沉声对仙落等人道:“他们的位置一直没有动过,不过并未离开。不知是否在施展什么禁术,使其可暂时动用超过变神境的力量,瞒天过海,骗过天蒙世界的规矩。”
“莫施主不必担心。但凡在天蒙世界中,任何超过变神境的力量都无所遁形,这样的禁术并不存在。”小和尚神色平静,确定无疑道。
“的确如此。”气质柔美的仙落微微颔首轻轻道,声音宛如天籁,动人美妙。犹如千年古琴音在轻轻弹奏悦耳亦安详的乐章,有种让一切浮躁归于平和的奇异魔力。
“只要再过上一个多时辰,他们便不可以再推算到我们的位置,天蒙世界中关于我们的烙印,会重新洗礼,进入新的开始。不过若被他们见到我们,便可以再次抓住我们的烙印,进行推算,总之不可以与他们碰面。”
多尔曾听小衍说过关于推算之术的原理,但凡存在于一方世界的生灵,在无形之中便会在这方世界的世界长河中,留下一道灵魂烙印。直至两个时辰过后,世界长河中的世界洪流会冲刷灵魂烙印,进行洗礼,进入新的开始。
若是在两个时辰内,离开这方世界,灵魂烙印便会立刻消失。
习得推算之术的人,是通过“天机之算”推算并模拟对方最本质的“影像”,将之带入世界长河之中,“影像”会立刻“归真”,即是进入灵魂烙印,在“归真”的一刹那,会回馈一些信息,例如,所在位置,还有真实面容,这是最基本的推算之术。
再高深一点的,可推算到一个人一些记忆片段,不过并不能够从中获取一些重要的信息,例如,功法、情感、某些“自我”不愿透露的讯息。
最为神妙的推算之术,被推算之人,一切无所遁形,任何秘密都会被得知,被看得通通透透。例如,前世今生、气运如何,未来如何,可谓是造化无穷,玄妙莫测。
不过,推算之术牵扯众多,有些事情无法推算。
在与多尔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小衍便暗中推算多尔过的来历,那一次险些让他形神俱灭,所以那个时候他才断定多尔是从混沌时代复活的人,至于那道一瞬即逝的记忆,即是某位书生打扮的中年人,站在一块大青石上,义愤填膺亦是感慨万千地说了让小衍深表赞同的一句话:狗、娘养的世道啊。
这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在某人耳濡目染下,也难怪十年前多尔遇到李雅的时候,根本不像个小孩。
——————————
片刻之后,多尔向小衍问道:“大墓中通往外界的密道在哪?”
“在主陵。那里是绝杀之地,位于太极天皇储大墓最深处,纵然是至高界的人,除非是神皇这等人物,或是高于神皇的尊者与至高无上的至高主,不然想不死都难。不过,多尔你除外,绝对没事。”小衍一拍胸脯,自信满满地道。
仙落与净尘小和尚听见小衍的话,表现的很平静,这是最本质的气度,纵然转世从修,也无法抹灭。不过,在听闻多尔可以在这危机四伏的绝境随意走动,内心或多或少有些惊讶。
此外,三人还被小衍诙谐的表情给逗笑了。
咚!
一见净尘小和尚嘴角微微撇起的笑意,小衍立时跳起,两指屈起,呈鸡眼状,指关节在小和尚被青色光辉照耀得发光的头顶上狠狠地来了一记脆响爆栗。
“爽啊。”
心里美滋滋暗道一声爽的小衍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双手抱头净尘小和尚,犹如俗世里欺压百姓鱼肉乡里的土财主大员外,板着一张小脸,作恶人凶狠状,瞪着一脸无辜的小和尚,恶狠狠地道:“你笑个啥?不许笑!”
此话一出,原本还苦笑的小和尚表情变化之快,令人乍舌,立刻就不笑了,跟老僧入定一般。
脾气相当好的小和尚并没有计较方才这件事。
而彻头彻尾的流氓小衍见到小和尚这般淡定表情心中就更加不爽,怎么?不知道疼是不?以为小爷治不了你是不?那再来。
小衍再一次跳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小和尚没有任何准备之下,在他发光的头顶上又来了一记爆栗。
咚!
小和尚懵了。
而小衍觉得不够爽,准备再来,此刻小身板已经腾空,食指与中指曲起的指关节离小和尚光灿灿的光头只有一尺距离。
后知后觉但反应极快的小和尚身影一闪,躲过了这一记爆栗。下一刻,小衍身形诡异地降临他身侧,双指再次袭向小和尚的光头。
小和尚身影猛然虚晃一下,留下一道残影,再次躲开…
就这样,在墓道中,一场追逐战拉开帷幕,一个追,一个闪,好不欢乐。
怎么也没料到这一幕发生的多尔愣了片刻,向抿嘴轻笑的仙落无奈地笑了笑,轻声道:“帮我推算。”
“嗯。”仙落轻轻点头,笑容温婉,扣人心弦,美丽无瑕。
这一瞬,多尔眼神闪动。
——————————
在墓道入口约莫五丈之处,守护在李雅身侧的方拓业,脸色惨白,失魂落魄。但是,在那双暗淡无光的眸子中,却闪烁着一丝丝隐晦的愤懑与不甘,长袖内的拳头攥地紧紧的。
就在这一刻,盘坐于一道玄妙阵法中的李雅十指一止,停止推算,动人心魄的容颜霎时毫无血色,白如秋月,娇艳欲滴的红唇一张,喷出一口殷红的鲜血,娇躯轻颤,如美玉而凝的纤长右手捂着起伏的胸脯,轻轻喘息。
与此同时,四周绚烂缤纷光辉熠熠的阵法化为点点光华,一瞬之间,幻灭为空。
“小姐!”
方拓业惊愕地望着嘴角溢血的李雅,眼神中一道厉芒激闪,旋即又暗淡下来,消失无踪。(未完待续。)
379
方拓业知道,推算出错了,这其中到底是什么情况,他也无从得知,但至少可以从中判断出,多尔的身份不可推算。
顿时,方拓业感到一阵恐惧,遍体森寒,随之而来便是一道强烈至极的杀意。
只手抚住痛彻心扉的心口、险些形神俱灭的李雅轻轻抬头,遥望墓道深处,眼神复杂,有惊,有喜,有错愕,有不解,更多的却是迷茫。
“果然是你。”
内心这句低语,只有她听得见。
爆发出千种妙力、通体青华闪耀的气柱犹如一条翡翠蛟龙长驱直入,势如破竹,一举击开这一道禁制最薄弱之处,前方无形空间之中裂开一道亦真亦幻的缺口,多尔与仙落身形一闪,在同一时刻到达对面,两人相视一笑,很默契地闭口不语。
这时,正好从缺口中冲了进来追打小和尚无果一脸无奈之色的小衍见到这一幕,脸上郁闷一扫而空,朝多尔挤眉弄眼,嘎嘎怪笑,调侃道:“多尔,好样的。这么快就…,嘿嘿,你懂的。有我几分当年的风采,啧啧,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也。”
口无遮拦百无禁忌的小衍原以为能见到一副美人娇羞图,可仙落完美无瑕的容颜上只是笑意浅浅,神色如常,并未因适才那番露骨的话而流露半分羞涩神态。
“小妮子脸皮薄,故作镇定,以我这情场老手怎么看不出来?得继续加把劲才是,等这好事促成了,得向多尔要个大大的红包,好歹咱也是媒人红爷是不?”小衍水灵灵的大眼睛滴溜溜地直转,闪烁慧黠的光芒,眉飞色舞地想道。
仙落是否在故作镇定,也只有她自己清楚。
多尔瞪了眼神鬼灵的小衍一眼,刚想用心念让他以后少说这类会使气氛陷入尴尬的话,可却忽然发现,自己先前布下的一道神通被摧毁。神色顿时一怔,脸色凝重起来,沉声对众人道:“他们已经追过来了。仙落,净尘。不必再布置禁制,已经足够了。现在依然由我破开来禁制,小衍进行推算,你们负责阻挡禁制的攻击。”
三人齐齐点头,没有任何异议。
至于被小衍祭在上空、青木阳气护罩中的冯华锋此刻已万念俱灰。跪坐在护罩中,头颅深深埋在双股之间,双手垂落下来,气若游丝,眼神呆滞木讷,心中追悔莫及。
有仙落与小和尚负责对付禁制,多尔自然是压力大减,最主要的还是能够让九尊虚影一齐施展“木之皇者”,全力吸收青木阳气。
一行人迅速往下深入,破开一道道禁制。大约在潜入下方近千丈时,终于到达墓道的尽头。可是,在多尔等人前方呈现的却是一片虚无的空间,仿佛一片广阔无垠无边无际的浩瀚寰宇,充满了神秘与未知。
就在这个时刻,一阵阵充满阴煞之力、犹如汇聚了无尽怨念的可怕阴风,犹如怒海狂澜一般,不断地从前方未知的空间凶猛地袭来,呼啸的狂风宛如无数厉鬼在凄厉嚎叫,悲愤呐喊。恐怖森然,令人头皮发麻。
呈现暗青色的阴风,如一头陷入疯狂的犀牛,不断地撞击在护住多尔一行人的光幕上。爆发出一声声犹如钢刀猛烈对砍的铿锵铿锵的声响,整个古青色光幕霎时裂开一道道纵横交错的裂缝,一转眼之间,即将要破碎开来。
多尔处惊不变,眼神平静,抬起双手。残影如疯魔乱舞,玄妙晦涩的法决一触而就。
一尊朴素无华道韵天成的青铜小鼎,从多尔丹田之处爆射而出,祭在半空,裂变为一片约莫巴掌大小的翡翠虚空,小小的外形却以人一种开阔至极、浩瀚莫测的感觉,宛如一方真实存在的天地,爆发出可怕的能量波动,洋溢一种仿佛可将天地一切熔炼为虚无的玄妙力量。
翡翠虚空犹如一根被拉成满月的离弦箭矢,爆射出光幕,在墓道中划过一道半圆弧线,横在多尔等人前方,通体忽然神光大盛,璀璨至极,炽烈灼目,犹如一轮神华熠熠的翡翠太阳,绽放出无尽光辉,只见光辉照耀之处,肆虐的阴风嗞嗞乱响起来,犹如被烈焰熔炼一般,顷刻间化为青蒙蒙的烟气,消失在墓道之中,一切归于平静。
这是万木天地气九门法门中最玄妙的归恒一。
不过,暗青色的阴风无穷无尽,仿佛永远不会停歇,不断地如洪水猛兽般吹袭过来,翡翠虚空的力量虽然玄妙,但终究有限,光芒也愈来愈暗淡起来,但是至少还能够再撑上一段时间。
“这是怨念之风,由在“迷神幻境”之中陨落的修士怨念所化,威力会越来越强,直到最后,纵然是涅槃境的修士也得退避三舍。前方那片虚空便是“迷神幻境”,其中有一条通往陵区的古路,叫做“神路”,由于“神路”被迷神幻境的迷神之力所遮蔽,所以才看不见。即便是天地境的修士,也无法从中找到“神路”,只能经历迷神之力的洗礼,体验“三千幻境”,若能度过,便可进入“神路”,不过基本上不可能,必然会在其中迷失,从而被关入“无日真牢”,除非到达涅槃境,不然永生永生都无法从中逃出,只能任凭岁月的侵袭,自然而然形神俱灭,怨念之风便是这样形成的。涅槃境的强者可以依靠自身力量,强行让“神路”显形。在“神路”的尽头,便是陵区。所以,涅槃境,是进入太极天皇储大墓的最低门槛。不过,多尔你有细竹在,只要你让自身陷入死境,在“三千幻境”迷失,细竹便会自行护主,到时会排开迷神之力,让“神路”显现。在“三千幻境”中纵然度过无数岁月,在外界也只是一瞬,正好你也可以借此磨砺自身。”小衍详细地解释道。
小和尚听后,眉头紧紧蹙起,眼神中充满凝重与担忧,适才他曾发出过一道神识。可是,不但没有任何发现,而且那道神识直接被一种极其强悍的未知力量抹灭。
对于小衍前一段说的话,小和尚并不质疑,毕竟方才他感受过其中恐怖至极的力量。可是让多尔以身试险,他就不得不担心。多尔的生死,牵扯到整个天蒙世界,一人损。无数生灵都要随之陪葬。
无论是谁,对于未知的存在,都有一丝丝忌惮,还有不确定,不论多么至高无上的存在。都是如此,这是天性,无法改变,但绝非是怕。
多尔右手虚空一探,祭在上方的细竹飞入手中,大步迈步向前走去。
就在这个时候,一只犹如羊脂美玉而凝的芊芊玉手,突然探了过来,一把抓住他的右臂,五指紧扣。
多尔脚步一止。轻轻转过头,望着这双纤秀美丽玉手的主人,仙落。
她微微摇头,一双桃花眼清眸流盼。
多尔温和一笑,抬起左手,在那只洁白如玉的手上,柔柔轻拍了三下,轻声道:“不用担心。”
她仙躯微颤,半响,松开手。嘴角轻弧,这一笑不再那么浅,动人心弦。
多尔笑了笑,心中温暖。
方一踏足迷神幻境。多尔顿时只觉一股排山倒海仿佛可撼动天宇的伟岸力量瞬息压迫而来,摧枯拉朽,平荡八荒**,天地乾坤,诸天万物。他身处其中,犹如水中浮萍。海中轻舟,随之荡漾,无法抵御,渺小如蚍蜉蝼蚁,心神顷刻颠覆,脑中一片混乱,茫茫不知所以。
下一刻,多尔已处一片陌生环境,这里是一个布局精妙雅致的厢房,青花翠竹梁顶,七颗圆月明珠镶顶,照耀四方,光辉通明。朱红艳髓木地板,纤尘不染,干净整洁,更显古韵与优雅。墙白如莹玉,简单亦大方,素雅,清净。厢房中内设齐全,柜、橱、桌、几、架、椅等一应俱全,皆为花梨木所制,不上一彩,本色原味,淡雅,上刻螺纹云秀瑞兽珍灵图纹,雕工精湛,栩栩如生,颇有几分呼之欲出之势。精美华贵独具匠心的工艺品琳琅满目,比比皆是,幻彩陶瓷器具、宝光琉璃器皿、紫珠玉精致茶具、柳木花雨木雕、金砖彩钻雕、青碧秀竹雕等,数不甚数,贵气逼人。
此时此刻,还在观察周遭事物的多尔,忽然被一双皮肤稀松褶皱的枯手抱起,这双老手的主人以一块刺绣云龙的锦绣轻轻裹住他,动作小心翼翼,力道轻柔,如奉至宝,并隐隐有些颤抖。
多尔抬眼一望,眼前是一位老态龙钟的老妪,一身朴素灰衣,面相慈祥,犹如一尊菩萨,可她双眼却是通红无比,泫然欲泣,瘦小干枯的身躯微微颤抖。
这时,他才蓦然察觉自身已变成一个婴儿。
这里是幻境。
老妪深吸一口气,抬起衣袖,拭去眼睛浊泪,轻轻抱着婴儿,一步三晃,颤悠悠地走到一张悬有莲粉色轻纱的木床前,探出干枯右手,拨开轻纱,将婴儿递到一位半坐于床榻上休憩、仪容韶秀、眼神凄然的美妇怀中。
美妇容颜惨白,憔悴虚弱,神色凄苦,眼眶红肿,眸中雾气蒙蒙,热泪盈眶,一瞬不瞬地凝视婴儿犹如黑珍珠一般的瞳孔,洁白如玉的素手柔柔地抚着五官与她有八分相似的婴儿的柔软头发,一言不发,千言万语道不尽,只能化作无声。
老妪沉默不语,守在一旁,不离去,也不打扰,鼻尖发酸,心中难过。
婴儿不哭不闹,安静得反常,凝视着美妇,从未眨过眼,就这般看着,望着。直到一滴清泪自美妇眼角滑落,婴儿才移开目光,一对瞳孔分明的眼睛,望着那一滴顺着美妇苍白脸庞滑落的泪水,一只粉嫩的小手,从锦绣中挣脱,伸向美妇脸庞,似是要拭去那滴炙热的泪水。
这一刻,美妇嚎啕大哭,放声落泪,簌簌而流,泪水止不住地涌出,仿佛要将这一辈子的泪水都哭出来,直到泪干,直到血尽。
她抱着婴儿,不敢用力,将婴儿的头轻轻放在肩上,就这般放肆地哭着,哽咽,抽泣,身躯颤抖,痛彻心扉。
紧紧依偎在美妇怀中的婴儿,哇地一声哭了起来,咿咿呀呀,声泪俱下。
老妪眼睛深红,不忍,踱步离开,掩上门扉,守在外面,失魂落魄,脸色死灰。
久久,厢房内,传出美妇凄楚、悲哀欲绝、气若游丝的低吟:“顾妈。”
老妪闻声,身躯剧颤,如风中婆娑树叶,面如土色,推开门,走了进去,跌跌撞撞,半响,才走到床前,双手颤抖,拨开轻纱。
美妇抱着锦绣中的婴儿,眼睛无神,暗淡无光,神色木讷,泪仍未干,眼依然红,可心已死。
婴儿眼帘紧闭,脸色发紫,脖颈乌青,气绝,身亡。
老妪不忍望着婴儿,撇过头,颤声道:“小姐,给小少爷取个名字吧,入土时,老奴也好替小少爷立个碑,这孩子命苦,当生,却不当养。”
美妇低下头,望着怀中的婴儿,兀自垂泪,凄声道:“叫多尔。莫归途,勿执迷,勿迷惘,方得长生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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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多尔刚进入迷神幻境那一刻。
太极天皇储大墓深处,主陵。
在接连神道尽头的宝顶之下、深达九千丈处、一间只有不到百平米的简陋墓室中,其内除却一口摆在正中央以不知名青石建造的古棺之外,再无他物,就连四面墙壁也未雕镂石刻图案,若非其中有一口宽四尺、长一丈、高三尺的古棺,根本不像是一间墓室。
简陋的墓室中,充斥着一股玄妙、古老、尊贵、造化莫测的不朽力量,在这里不存在时间,犹如一片永恒不变的虚无,并且,空间被无限扩大,无穷无尽,没有边际,类似一尘埃一国度,国度继而生国,往复如此,无限之大。
嗡嗡嗡…
古棺四面雕刻恒河沙数、宛如天地最原始运行轨迹的纹络,此刻古棺剧烈晃动起来,棺盖上刻一名霸气绝伦身着龙袍的男子,单手若青天,将一座雄峙天宫一角,打落凡尘。
咔咔…
雕刻这令诸天万界震惊的历史性一幕的棺盖缓缓移开,一名五官刚毅、瞋目如电、气势盖世睥睨、有无上皇者之气、身穿金黄色龙袍、上绣万载九爪祖龙刺绣的伟岸中年男子从古棺中坐起,也不见他有何动作,下一刻,竟然已立于棺外。
容貌英武不凡眉如盖世杀剑的中年男子大袖一挥,虚空之中,出现一幕镜像,其中画面是一个优雅贵气的厢房。
中年男子犹如星辰般的双眸,望着镜像中发生的一切,半响之后,嘴角撇起微微笑意,自语道:“不错。以“真我”全心投入“幻我”,不干涉,“真我”随“幻我”而行,视浮生若梦,亦不为梦,不存在,亦真实存在,好一个“我心真幻”,再次经历往昔之事,却毫无一丝念想去改变,任凭风雨飘零,万载千世,我心岿然不动。”(未完待续。)
380
片刻之后,中年男子脸上笑意一敛,眉宇皱起,自语道:“怎么死了,难道如今他是鬼修?不对,是人的躯壳,灵魂也一样,看来这后辈必定有什么奇遇,推算一下。”
中年男子十根手指根根如擎天之柱,浩渺至极,玄妙莫测,只在一瞬,推算次数便足足达千兆亿万次。
猛然,他十指一止,瞳孔睁大,喃喃道:“混沌。”
就在这个时候,异变突起,一根如墨玉而凝的黑竹忽然出现在镜像画面之中,轻轻一震,其中画面化作虚无,与此同时,整个镜像也碎裂开来,一转眼便消失无踪。
“元初之器。”中年男子见到黑竹,四个字脱口而出。
轰!
忽然之间,一道犹如擂鼓鸣金又如龙鸣狮吼的雷声仿佛苍天在愤怒咆哮,狂暴疯狂,似如天穹毁灭、大地崩溃,声势宛如千万诸神浩浩荡荡冲杀而来,石破天惊,翻天覆地。
“该死的无常戒老儿,立下“口忌”,待本皇修为恢复,就杀上天界,把你的戒律仙宫给掀了。”
中年男子身形凭空消失,棺盖瞬息合上,显然是进入古棺之中。
而在这时,这片墓室之中,一道深血色、粗如水缸的怒雷,勃发出天震地骇的浩瀚威能,化为一条血光冲天张牙舞爪的血龙冲向古老石棺…
细竹忽然破碎虚空,降临迷神幻境,没有勃发出如何叱咤风云催山搅海的力量,只是犹如鸣锣开道,单以自身气息,震慑八方,开辟一切,使得迷神幻境直接破灭,更显其造化无穷,具有不可测度之能。
细竹通体乌光闪耀犹如一根煞气蒸腾的魔棒,祭在多尔头顶三尺虚空。宛如黑金一般的光辉挥洒而下,落在多尔一丈之内,将他护住,周围迷神之力被排除在外。在光圈之内是一段长一丈、宽七尺的石路,通体碧青,微光闪烁,纵然久经岁月蹉跎,时间磨练。也不曾变化,彷如新筑,煞是奇异,这自然便是小衍口中的“神路”。
神路两侧之外漆黑深邃,在下方是遥遥无尽的深渊,“无日真牢”便在深渊之底,即便是一般涅槃境的强者想到达“无日真牢”,也需数千年时光。
本以为还能够在迷神幻境中磨砺自身,致使心境更上一层楼,可不料细竹却是突然破开幻境。打乱了多尔的计划,不过此刻他想的并非是这一点,而是自身在幻境中经历的那一切,他隐隐觉得这件事是真的。
“可能是我多虑了,幻由心生,三千幻境中衍生的虚幻人物,自是清楚我的姓名。”多尔想了想,便作罢,不再作过多考虑。
“多尔,有一件事情我没有告诉你。其实。在“三千幻境”中经历的一切幻境都是真的,是自身的记忆。一旦生出想改变这些已成定局之事的念头,自身便会迷失。我之前没说,是希望你能够在幻境中多磨砺磨砺。不知道如今你的记忆苏醒了多少?”小衍内心激动地问道,因为多尔的记忆苏醒了,也代表可以修炼记忆当中的功法,往后自然会实力大增。
再者,小衍非常想要知道多尔是何身份。
就在多尔听见三千幻境中的一切均是自身记忆的一刻,他的脸色猝然变得煞白如纸。毫无血色,可怕狰狞,五官紧紧皱起,犹如一只即将陷入疯狂的狂狮,额头上一根根青筋暴起,纵横交错,如钢筋一般。
他死死地咬住牙龈,磨合之间,嘎吱直响,双拳捏起,攥得紧得不能再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之中,刺开一道道血淋淋的口子,一滴滴因寂灭之力而变为深黑色的血液从指缝间流溢而出,顺势滴落,碧青石路上青黑分明,触目惊心。
多尔一对瞳孔血华迸溅,激烈闪耀,炽烈如火炎在汹涌燃烧,这双眼睛中仿佛埋葬了千秋万世的血液,一句怨气冲天的话从他牙缝间一字一顿地挤了出来:“你——说——的——是——真——的?!”
这六个字,仿佛是一把纵杀四方带着无穷无尽怨念的杀伐之剑,直刺心扉,在场三人神色皆是一窒,心中抑郁,犹如被一柄锤子狠狠地砸在心脏上。
怎么也没料想到会发生这样一幕的小衍,心头一突,浑身冰冷,脑子懵了。忽然之间,由于心念感应还在,他陡然感受到多尔的情绪,那是一股如渊如海无法排尽铺天盖地的滔天怨念,恐怖至极,如山海压顶,令他神、魂、心、魄战栗,无法呼吸,另外还有一种撕心裂肺、歇斯底里、痛彻心扉、深入骨子里、达到灵魂处的至极心痛,**上纵然再痛苦,也无法与之相提并论,简直是天壤之别,不可同日而语。
单单只是这一刹那的感受,就已让小衍心灵几近崩溃,不敢想象多尔到底承载了什么样的痛苦,又背负了什么样的怨恨。
脸色苍白额头渗出细密汗珠的小衍并未断开与多尔的联系,而是咬紧牙关,稳住心神,倔强地陪着他一起承载这份莫大的煎熬。
表情痛苦五官紧皱而起的小衍不敢望着多尔的眼神,一撇头,深吸一口气,艰难地吐出了两个字:“真的。”
轰!
这一瞬,仿佛有千万道撼地摇天的惊雷在多尔脑海在轰隆隆地响了起来,一直苦苦坚持的执念瞬间支离瓦解,彻底倾翻、颠覆,化作碎片,荡然无存。
这一刻,犹如天崩地裂,一切黯然失色,毫无光彩,昏天暗地。
多尔身躯摇摇欲坠,跄跄踉踉地往后退了三步,站稳,可背脊却不再挺直,佝偻起来,犹如垂暮老人,凄凉悲哀,惨惨淡淡。在这三步之内,他的脸庞由白转青,再由青变暗,最后面如土色,憔悴不堪,气若游丝,萎靡不振,魂不守舍。生气皆无。
瞳孔暗得令人心碎。
多尔是一个极其执着偏执的人,认定什么,打心眼里,就确定什么。自小到大。他一直告诉自己,不是自己的父母不要他,故意将他撇在天寒地冻飞雪漫天的大雪山中,自生自灭。而是有诸多特殊的原因,或是他与父母走散了。或是他自己迷路了,等等天灾**,绝非是父母抛弃他。
每一次,当多尔想念自己生身父母的时候,他都会对自己说:爹,娘,孩儿一定会找到你们,等我。
找到自己父母,是多尔心中最大的执念,若非有这个执念一直坚持着他。他不可能走到如今这一步,修炼如是,心境如是,心智如是。
然而现在一切都成了泡影,梦碎,梦醒,浮生若梦,一切空了。
但是,多尔不恨自己的娘亲,一点都不恨。
死前。寸心如割,痛楚彻骨。可是,除了痛苦以外,却再无其他感觉。一丝恨意也没有。因为,在他当时的脑海中,没有生与死这个概念。所以,走的苦,但没有恨,更无怨。他无法分辨。那种痛苦到底是**上的痛苦居多,还是见到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娘亲泪水潸然时、本能上的心痛居多,还是母子心意相通、感受到娘亲那份摘胆剜心痛入灵魂的心痛居多。
或许都有。
——当生,却不当养。
叫“顾妈”的老妪说的这句话,多尔听见了。
当时,他的确已死。但是,灵魂依然在厢房之中,成为鬼灵,鬼魂通灵,语言、文字等不习自通。
这便是娘亲的苦衷。
多尔从自己娘亲凄凉绝望的眼神,心酸放肆的哭泣,时时刻刻颤抖的身体,知道自己娘亲不忍,不甘,不愿,可却不得不如此。
可如今明白事理懂得爱、恨、憎、恶、情、仇的多尔恨吗怨吗?
当时的他,心中无恨无怨,那么如今的他,心中依然无恨无怨。
因为,苦的不是他一个人,他的娘亲比他更苦。
他有什么资格去恨。
不该恨,更不能恨。
可多尔的恨的是什么?
恨的是这造化。
他怨的是什么?
怨的是这命运。
在细竹破开迷神幻境的一刹那,多尔无意中看见厢房东墙悬有一副海上明月图,右下角处有一行古字——混沌纪年第三藩篱三百四十一万五千两百二十三华年,沽名先生观神虚圣贤海绘。
至此,多尔也明白自己生于混沌时代。
这也是他为什么失魂落魄的原因。
纵然,在将来某一天,他登临至高,只手可覆苍天,盖世披靡,也无法将自己的娘亲复活,无尽岁月早已洗去灵魂碎片。
真正的天人永隔。
所以,他更恨这造化。
更怨这命运。
——莫归途,勿执迷,勿迷惘,方得长生途。
唯有真正获得永恒的长生,才能够逆天改命,造化不沾,命运不限,有一丝可能让自己娘亲复活,所以,这便是多尔如今将走的路。
长生,问这天地何人能够踏上长生之途?神皇不行,尊者也不行,至高主照样不行,冥冥之中,多尔的路,在混沌时代时,似乎已被他的娘亲一语道破,这是注定,还是巧合,无人能够知晓。
多尔微微抬头,眼神不再暗淡,深邃如虚空,仰望苍穹,这一抹坚定傲视天地,超然无上。
这一刻,他心境升华,方化之下,再无瓶颈。
长生途、逆天路、纵死不归。
仙落的眼神清冽澄净,宛如旋照万物胡月华,她望着气息与之前截然迥异的多尔,温婉一笑,柔美动人,微步上前,悄然无声地到达多尔身侧,比肩而立,一双桃花眸子洞幽烛微,仿佛多尔心中的一切都瞒不过她。
她轻轻望了他一眼,并未说些什么,只是伸出洁白如玉的素手,挽起他那双怵目惊心的血手,掌心涌出绚烂如璀璨霞光一般的神芒。灿烂光辉之中,多尔手上血迹宛如被净水洗涤,血迹和干涸的血污转瞬消失,手心十道狰狞的血痕开始愈合,一息之后,伤口竟是消失无踪,如未受伤时一般无二。
神芒消失,仙落松开多尔的手,把手收回,掩于云袖之中。
二人很默契地一言不发,眼神平静如水,看不出有任何异常,不知各自内心在想些什么,气氛似乎略显旖旎,却不尴尬,但也不平淡,就仿佛是水中涟漪,微波荡漾,似轻亦非轻,波澜寸许,却亦可让水底暗流涌动。
“好一个润物细无声,高明,实在高明。”脸色煞白的小衍见到这一幕,适才的痛苦全被他抛在脑海,遗忘得一干二净,嘴角一扬,乐呵呵地笑了起来,眼神鬼灵。
别说以“情圣”自居的小衍,就连小和尚也看出仙落对多尔青睐有加,远非是男女之间的好感那么简单,至于其中缘由,也只有仙落自己清楚。
而小衍为何只仅仅看好仙落,而不是多尔牵肠挂肚深深迷恋的红月,也不是或许与多尔有莫大牵连的清灵神女,更非是神秘莫测的瑶芯,其中答案,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或许,可能仙落与小衍在推算多尔身份的时候,见到过什么有关。
有因,才有果,什么事均离不开这个理。
天宝真佛净尘小和尚如今再次变为一副淡定神态,似乎那颗佛心纵然动荡得再厉害,也依旧会在顷刻之间归于平静,可真的是如此吗?
答案或许与小和尚追求的佛谛有关。
最终,多尔开口打断了这短暂的平静与异样的气氛,只是道了两个字:“走吧。”
旋即,他便兀自转身,向前方踏步而去。
仙落安静地走在多尔身后,净尘小和尚与小衍这对不算是冤家的冤家紧随而至。
在神路之上刚走了三四步的多尔眉头微微蹙起,忽然以心念对小衍道:“你早已知道我生于混沌,是不是?”
小衍心中一凛,思维飞絮,在电光火石之间不知想了多少事情。片刻之后,怂着脸,装可怜,底气不足心虚道:“嗯哪。可你也没问过我,你要是问,我就说了,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想让小衍低头,一个字难。
多尔并未怪小衍瞒住他这么久,这件事知道便行,没必要再追问什么,他一语揭过此事,问道:“你可否知道在混沌时代第三藩篱有一名叫沽名先生的人?”
多尔心中波澜起伏,很不平静。
小衍见多尔转移话题,知道他并未怪罪自己,便不再多虑,随后在记忆之中搜索关于沽名先生的信息,但却没有找到任何消息,他皱着眉头,回道:“暂且还不知道。不过我如今的记忆还未真正苏醒,缺失了许多,唯有当修为恢复到以前巅峰的时候,记忆才能够完全复苏,到时或许能想起来也说不定。”
小衍的确是好奇沽名先生是何人,又与多尔有何关系,但他也不会去问。(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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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x(); 多尔闻言,并未流露出爽然若失的神态,反而长松一口气,心绪也平定了下来,有些事得不到答案,比知道答案要好的多。
此刻,多尔的手心已捏满了汗,可想而知,他方才是如何紧张。
其实,关于小衍自身记忆未复苏的事情,在多尔得知小衍的身份是大衍真佛的时候,他便已经猜测到了。
若是小衍记忆全部复苏的话,那么一年前在生死谷中,小衍绝不会因为见到白衣男子与清灵神女而感到害怕,到了那个境界的人,唯我所执,无所畏惧。
当年天宝真佛欲以物与小衍交换敦煌舍利,小衍修为虽低于天宝真佛,有莫大差距,但却并没有屈服,不知与天宝真佛死战了多少次,而天宝真佛无欲伤害小衍,所以每每只是将他镇压。
最终,若不是小衍与天宝真佛斗着斗着成了好友,惺惺相惜起来,不然就是死了,也不会将敦煌舍利赠给天宝真佛。
这些事情小衍如今自然是不清楚,他只记得零零星星的记忆,而且全部是天宝真佛在他耳边喋喋不休的碎碎念。
这就是皇者之意不可强逆。
此时此刻,还未真正经历蜕变的小衍眼珠咕噜噜地一转,打算不着边际打着擦边球摸摸多尔的底,以心念向他问道:“多尔,有没有从记忆之中获得什么法术神通的修炼法门?”
多尔回应道:“有。”
“是什么,快说说。”小衍很兴奋,在幻想着多尔到底获得何种逆天神术的修炼法门。
“恐吓术、化形术、迷幻术…”多尔一口气说了十来种小术,与法术与神通根本沾不上边。
“啥?你这是鬼灵与生俱来的能力,根本算不上是法术与神通,威力小的可怜,只能吓吓凡人。”小衍瞠目结舌,这与他想象的落差太大。
“并且由于体制所限,我还不能运用。”多尔随意道。
“难道多尔以前曾死过?多半是这样,这些能力只有鬼灵才能够拥有。看来多尔以前应该是鬼修。如此的话,能从混沌时代活到如今并在之后诡异消失的鬼修似乎有酆夜尊者、生死判官、钟馗王、盘古左眼“混”四位尊者,或许多尔是其中一人,不过这可能性极低。”
一瞬之间。小衍便想到了这么多,旋即他又问道:“就这样?没了?”
“有。”
“快说说。”小衍再次兴奋起来。
“掌握了混沌时代的语言和文字。”
“还有呢?”
“没了。”
“…”小衍无语。
通往陵区的神路并不长,只有数十余里,但宽度狭窄,约莫七尺左右。就仿佛是一条横在深渊之上的弯曲吊索桥,只要双目一瞥,便可见到两侧深邃虚空,宛如一只张开大嘴的星空巨兽,端的是可怕骇人。
神路蜿蜒盘绕,如龙蛇蟠行,时而犹如蛟龙升空,欲登九天,时而又如天神之手探下凡尘,变化莫测。百折千回。细竹只可让四周一丈长的神路显形,减去一半,便是五尺,前方所能看清的视野也只有两步距离,所以只能以寻常人的脚力行走,且速度还要再慢上一些。
多尔等人足足走了大半个时辰,才走过这段并不长的神路。
刚踏出神路的一瞬间,天地豁然开朗,不再黑暗一片,光线通透明亮。一切清晰可见。天空蔚蓝,一尘不染,晶莹透明,仿似一颗闪烁醉人光泽的蓝水晶。美轮美奂,以人一种虚幻不真实的感觉。遥遥无尽的远方,一轮神光熠熠的金黄太阳,悬在天顶,散发炽烈强光,比午后毒日还要盛烈万倍。可奇特的是,这里温度却宛如仲春时分,宜人舒爽,更是时而有一阵清风拂面,令人通体舒泰,心旷神怡。天边,浮云星罗棋布,千奇百态,被金灿灿的阳光,镀上一层金边,远观而去,犹如一尊尊体表散发金华的异兽,或仰天咆哮,或奔腾怒行,或蛇舞龙绕,煞是奇异,神骏壮观。
在多尔一行人前方千丈之外,是一座一眼无法囊括长不见首尾的深黑城墙,皆以长约七寸、厚两寸有余、闪耀乌金光泽的黑砖铺砌而成,城墙高度足足达到近万丈,拔地参天,雄伟壮观,宛如一条乌光烁烁的黑色巨龙横卧在大地之上,气凌霄汉,壮阔绝伦,大气磅礴,令人心神战栗。
在正前方是两座巍然耸立的雄峙阙塔,总共有九楼,第五楼顶端与城墙并齐,其上四楼以深黑为主调,无大红、明黄这等鲜艳色彩,庄重肃穆。阙塔中建有曲折阶梯,以人登临楼顶,伫足观望,巡视四方。阙塔高度约莫比城墙高上三分之一,具有昂霄耸壑之势,城墙高度象征天之高度,两座阙塔遂比天还高,宛如两柄锋芒盖世的天剑,直刺苍穹,破开九天,登临无上。
在拔地倚天的阙塔中间是一座雄伟深黑的阙门,比城墙稍矮上些许,阙门微微敞开,从约莫足够四人并行的门缝中,有万宝神华透发而出,灿烂缤纷,瑞彩万道,神虹照射数里。
宏伟阙门之上,雕刻乌鸢慴窜、狐兔摧残、曝骨履肠、神焦鬼烂、断脰决腹、万灵厮杀雕纹,惨不忍睹,惨烈凄凉,惊心怵目,可怕至极。以人一种“门外阳世,门内阴间,不入则生,一入则死”的恐怖之势,是为一座禁忌之门,至凶之门。
尤为诡异的是,这座阙门除却上刻恐怖如森罗地狱之外,却没有散发出半分邪异的气息,彷如寻常门户一样,不像是由何等珍贵石料建造而成,反倒与凡石一般无二。
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座阙门不但入不得,而且纵然是接近,恐怕也会遭来杀生之祸,十死无生。尘归尘土归土,我之阴间,不容打扰,门中是死者世界,亡魂乐土,盖世强者安息之地。闯入之人,亵渎之人,侵犯之人,一律杀无赦。
在不久之前。小衍曾告诉过多尔等人,这座阙门叫做“葬天之门”,意欲葬天,太极天一族是逆天一族,不入仙。不入魔,不成神,不加入任何派系,唯我太极道恒在,永生不朽,太极大道,造化通天。太上神皇太上天一生夙愿,便是将“天”葬于陵区之中,其中缘由,迄今为止。都是个谜。
咔嚓。
就在这个时候,一声细微的轻响在寂静的空间中响了起来,但多尔、仙落、小和尚、小衍四人似乎还沉浸在“葬天之门”给他们带来的震撼之中,毫无知觉。
青木神珠破碎,化为点点光末,消散虚空。这件下品古道器,由青木阳气经过近百万年自然孕育而生,如今青木阳气全部被万木天地气吸干,自然而然便会销毁。
失去了青木神珠的庇护,冯华锋面对多尔必死无疑。他站在虚空之中,脸色煞白,眼神木讷,黯然无光。万念俱灰,背脊佝偻着,少年面庞,却是一副垂暮将死的老人神态,说不出的诡谲与悲哀。
已放弃挣扎、静静等待多尔裁决的冯华锋眼神痴痴呆呆,面容枯槁。气若游丝。
一个瞬息。
两个瞬息。
三个瞬息。
冯华锋依然没有听见多尔的声音,他动作僵硬亦缓慢柔筋脆骨般抬起头,向多尔望了一眼,蓦然发觉多尔的目光一直锁定在“葬天之门”的雕刻上,目注心凝,全神贯注,仿佛世外一切均与他无关。
猛然之间,冯华锋眼神之中暴起精芒,气息与方才迥然,生气十足,一颗心立时活了过来,仿佛见到了生的希望。
认为多尔如今陷入奇妙状态中无暇顾及他的冯华锋,毫不犹豫,立即催动“化龙诀”,在生死一线这种情况下,他的潜能爆发到了极致,玄妙法决一触而就,燃烧自身血液,化为半人半龙的存在,身形如浮光掠影,追风逐日,向葬天之门疯狂冲去。
冯华锋知道想杀多尔毫无可能,唯有逃才是上策。
不到一瞬间,冯华锋就已快到达葬天之门近前,就在这个时刻,他忽然感觉到宛能遮天映日一般、磅礴浓郁纯正的木气从门缝之中如倒峡泻河宣泄而出,这无穷无尽的木气品质极高,青木阳气与之比起来,简直就是大巫见小巫,不值一提。
冯华锋欣喜若狂,面红耳赤,血脉贲张,不能自已。他是青龙神体,可以通过吞噬木气进行修炼,只要吞噬得足够多,那么他的修为不但会突飞猛进,一日千里,而且还能够提升血脉浓度,逐渐便可化人为龙,晋升为青龙,再进一步就是青龙王,之后是青龙主神,最后就是太始龙圣。
冯华锋感觉到凭借葬天之门中的存在木气,他至少可进化为青龙王,成为世界境巅峰的强者,到时杀多尔轻而易举。
“多尔,你给我等着,待我修为大进,将来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身边那个女人成我的奴隶。”冯华锋心理已经扭曲,病变畸形,面容狰狞,眼神很不好,充满了如渊如海的恶毒与怨恨。
然而,就在这时,葬天之门之上一只栩栩如生的乌鸦雕刻仿佛活过来一样,那对漆黑可怕的眼珠忽然上下翻动起来,爆射出幽暗森然的光芒。
呱!
乌鸦张口一叫,一声凄厉、难听、苍老、生涩宛如临死之人最后那一声悲惨绝伦的哀嚎,又如被一双手死死扼住喉咙挤出的咯咯嘎嘎的刺耳窘促的怪声,更像是掌控生与死的死神在收割生命时的阴桀怪笑,毛骨悚然。
乌鸦叫声中有一股恐怖、阴煞、森然、恶毒、阴邪的力量,只见冯华锋疾驰的身形猛然一止,从半空栽落下来,砸在地面,深红的血液从七孔中疯狂地喷溅而出,到处飙洒,浑身经脉更是噗噗噗地全部爆开,一瞬之间,整个人已血肉模糊,千疮百孔。
天地之间,充满了冯华锋撕心裂肺、惨绝人寰、歇斯底里的凄厉狂吼。
这一刻,痛不欲生满地打滚的冯华锋,忽然无意中看见在千丈之外的多尔正冷漠地望着他。
蓦然,冯华锋明白了。
多尔刻意安排,让他见到了生的希望,未来的崛起,复仇的机会,可随后又步入死亡的境地,万念成空,一切虚无,到头来皆是可笑的幻想,镜中花,水中月,从云霄坠入深渊,这种心灵上的摧残、煎熬、痛苦、绝望、不甘,比**上的折磨要恐怖千万倍也不止。
“好恶毒的心啊。”
冯华锋声嘶力竭地悲吼一声,宛如无数厉鬼在咆哮嘶吼,怨气冲天。
呱!
乌鸦再次一叫,冯华锋体内闷响一声,神域爆炸,狂暴的神力如洪水猛兽,汹涌而出,将他的身体撕得粉粉碎碎,灵魂也直接毁灭,形陨神消。
随之冯华锋神域爆炸,尸骨无存,灰飞烟灭,阙门之上,瘦骨嶙峋的乌鸦雕刻也归于平静,之前幽暗森然的眸子此刻黯无光彩,不过那对栩栩如生彷如活物的眼珠子,位置却发生些许改变,直视千丈之外的多尔等人,仿佛不断在敲响死亡丧钟,以示警戒。
据小衍称,这瘦得只剩下骨头架子的乌鸦雕刻,叫做“警世之鸦”,凡接近葬天之门十丈之人,警世之鸦便会厉叫三声,以来警示阳世之人,勿要打扰陵区之中亡灵安息。不过,这三声厉叫也是夺命之音,第一声,摧肉身,第二声,毁神域,第三声,灭元神,未到涅槃境修士,几乎必死无疑。所以,这警示之音也只相对于涅槃境以上修士而言。
譬如冯华锋这类还未结成元神之人,不出意外,在第二声,自会形神俱灭。
若是警世之鸦提醒无用,来者仍要闯入陵区,那么阙门之上雕刻便会尽数苏醒,到时面临千军万马冲杀,万兽奔腾践踏,三十六尊涅槃境巅峰修士的亡灵,饶是立于涅槃境顶端的强者,若不退让,选择强战,大抵逃不过陨落的悲惨下场。
冯华锋的死,对于多尔而言,就仿佛是过眼云烟,一瞬即逝,毫未在意,仙落如是,小衍如是,净尘小和尚如是。
一行四人并未走向葬天之门,而是全神贯注地注视其上雕刻,这些雕刻是由古人亲手雕琢,其中蕴含造化莫测的奥妙玄谛,饶是掌握一丝一缕,也对自身修行大有裨益。不过纵是四人再惊采绝艳,一时半会想有所收获还是不可能的,所以多尔等人只是尽可能地将雕刻记在心中,待以后再细细参悟。
所谓失之毫厘谬以千里,记忆与真迹落差自然是相当甚大,不可同日而语,最终多尔等人参悟的也是皮毛而已,不得真谛要领,成就有限,不过这已经足够了。
雕刻传神写照,栩栩如生,活神活现,逼真至极,刻以形竟令人隐可闻声,玄妙无双,雕工手法更是百变莫测,时而纯绵裹铁,如河出伏流,内藏暗劲;时而放纵不羁,跌宕遒丽,宛若凤舞龙飞,粗放中亦飘逸瑰丽;时而龙伸蠖屈,鸾跂鸿惊,略带几分怒猊渴骥之势,遒劲奔放。(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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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被毒蛇咬死的,那条蛇应该还在屋里。”据他所知这种蛇应该是生长在南美洲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过空气中飘荡的一丝酒味让他马上明白过来。
“我的妈呀!!”正当冷若冰跟小刘半信半疑的时候屋子里传来一个警员的惨叫声。
紧接着就看到一个警员几乎是连滚带爬的从厨房里逃了出来。手哆哆嗦嗦的指着厨房,惨白的脸色里满是恐惧。
看到他的手指所指处,所有警员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好可怕的蛇。蛇的伸长有一米多,身上的红黄相间的纹理,那极其丑恶的脑袋上镶嵌着一对凶恶的小眼睛,射出的两道寒光让碰触的人不由得浑身冒起鸡皮疙瘩。
从它的外形看,应该是一条剧毒无比的蛇,此刻它正蠕动着身体从餐桌下方的米袋后面爬出来,缓缓爬向厨房门口。
“都让开,快让开。”冷若冰也没时间想多尔是怎么猜到屋子里有条毒蛇的。倒是想起他说过这是条毒蛇,马上警告警员们别靠近它。正当小刘想找根木棒什么的打死这条蛇的时候,那条蛇径自爬出了厨房,缓缓爬向房门口。警员们都不敢挡着它的去路,纷纷闪到一旁给它让路。
门口处只有多尔一个人站着,手里却多了根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一米多长的木条。木条的顶端绑着一根绳子,绳子的一头打了个活结。
快要靠近门口的毒蛇突然停了下来,忽的半个身子都站直,对着多尔丝丝吐着毒芯。
“危险,快让开。”小刘刚喊出口,想起这是蛇类收到威胁后攻击前的征兆。刚要拔枪射击,只见多尔手里的木条轻轻一抖,活结准确无误的套住了毒蛇的脖子,一拉木条,活结紧紧的缠住蛇的脖子。
蛇本能想挣脱开来,可不管怎么乱翻乱动,脖子上的绳结就是紧紧的缠住它不放。
这一切几乎是眨眼间发生,屋里屋外的一干警察和邻居们愣愣愣愣的看着毒蛇在那里又翻又滚的挣扎着,却怎么也逃不出脖子上的绳套。而多尔则神色平淡的将手里的木条递给了走到旁边的小刘。“拿着吧,这就是你们要找的杀人凶手。”
“等等。你是说他是被这条毒蛇咬死的?”冷若冰一时间也忘了对多尔的恐惧,赶紧叫住他问道。
多尔看了看手表,望着她笑道。“我要迟到了,冷警官可以送我过去吧?”冷若冰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自己真是多嘴。
看到冷若冰无奈的点头答应,多尔也不急了,指着还在小刘手上翻腾着的毒蛇解释道。“这条蛇应该是生长在美洲南部的。”
“美洲南部?”一干警员不由惊讶道,美洲南部的蛇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对,而且一般都是原始深林里,一般人应该不会走进那样的深林里,这家里应该有人是个探险家吧?”除了探险家还有像他们一样的杀手外很少有人深入那么恐怖的深林。
正在大伙听得一愣一愣时从外面走进一个警员,报告道。“冷队,这家人的信息已经查出来了。”
“怎么这么慢?”冷若冰有些不满道。查个人都这么慢,这办事效率。
“没办法,这家人的儿子移民到m国了,这几天这家里的老夫妇是到那边看望儿子的。联系那边花了点时间,老两口听说家里死了人也吓了一跳呢。”
到此为止,加上在m国的老夫妇的证词,案件已经基本告破。这一条蛇正是他们的儿子在南美洲探险时亲手抓到的,因为俩老夫妇患有严重的老风湿,所以他们的儿子就把这条毒蛇泡成蛇酒,想给二老治治风湿,他们也想不明白这么巧小偷被这条毒蛇咬死。
看到已经无事可做,冷若冰拉着小刘送多尔上学。无论如何她是不想一个人跟多尔呆在一起。
开车的小刘兴奋的问着多尔是怎么看出那个小偷是被毒蛇咬死的,语气里满是钦佩之色。
多尔只是笑笑,语气甚是轻松。“其实很简单啊,我看他的上嘴唇发黑,有三角形的牙印。每种蛇类的牙印基本上都不相同,我是根据牙印判断出他是被毒蛇咬死的。
这个贼应该对这家人的情况很熟悉吧,知道家里没有人,翻完了东西也没有立即离开,而是悠闲的找酒喝。当然,也可能是他在厨房里翻找财物的时候发现了那瓶酒。对了,那酒瓶不是透明的吧?”他还挺佩服这小偷的胆量的,竟然会跑到这样的“鬼屋”来。
“嘿,你真是神了。不错,不知道为什么用黑色胶带缠了一圈,看不到里面。”小刘忍不住对多尔的推理喝一声彩,而冷若冰心里也暗暗吃惊,这家伙还真是个训练有素的杀手啊。不但会杀人,还会反过来进行推理。
多尔继续分析道。“也许是老人看着蛇害怕,所以用黑色胶带缠上的。反正这个小偷找到酒后就迫不及待的开开盖子就喝,连里面泡着蛇都没看到。这蛇在里面泡了这么久,肯定很生气了。如果泡酒之前没有弄死蛇的话,酒瓶里的蛇不一定会死,小偷被咬了之后想跑出来,不过这种毒蛇的毒液扩散的很快,还没走出房门,他就倒下了。”
“哥们,你真是太厉害了。好像你目睹了整个过程一般。你是怎么做到的?”
多尔淡淡的笑道。“多看几本侦探书就会了。”
“哥们,你会不会考警校啊?像你这样的天才不去考警校真是太浪费了。简直就是现代版的福尔摩斯啊。”小刘忍不住提议道,看基本侦探书就这么厉害,受专业训练那不得变成名侦探了啊。有这样的才华不用真实浪费了。
“考警校?”多尔似笑非笑的望着坐在副驾驶上的冷若冰。“如果我警校毕业,分配到这里,那冷大警官到时候就好好关照咯。”他也觉得小刘的提议不错,是不是可以认真考虑一下呢。好像上了警校的话最快两年就能毕业了吧。跟冷若冰这样的警察做搭档应该也很有意思吧?
冷若冰冷不丁打了个冷颤,心中一阵冰冷。如果这家伙真去考警校怎么办?那时候有警服的掩护他还不得更加肆无忌惮了。
冷若冰正暗暗埋怨小刘乱出馊主意,小刘听到多尔的话又开口道。“哈哈,可惜你没机会在冷小队手下工作了呢,听说冷小队申请要调到外地了呢。不过等你毕业的时候可以调去她所属的部门嘛。”心里暗道可惜,跟这么个美女警花没工事多久就要分开了呢。
笨蛋!竟什么都说出来!!
就在冷若冰心里叫苦不已的时候多尔的声音在耳边响了起来。“是吗?冷大警官想离开这里?”冷若冰怎么听怎么别扭,好像有那么点威胁只要她感离开就死定了的意思?
“不,不是。我是在考虑而已。”冷若冰不敢扭头看多尔的眼神,小声的解释着。
“如果我是冷警官的话就不会离开这么美丽的城市的。在这里多有意思啊。你在这里的话也可以保护你的亲戚啊,朋友什么的。”多尔淡淡的笑道,冷若冰却听出语气中那赤^裸裸的威胁!!
“是啊,冷小队。到外地不一定比这里好吧,警队里很多人都舍不得你离开呢,多年的同事,在这办事也方便啊。”根本不知情的小刘也跟着附和道。
冷若冰心里沮丧至极,看来自己是一辈子都别想离开这座城市了。
说话间警车已经到了校门口。
趁着小刘下车买水的空隙,多尔轻轻拍了拍冷若冰的肩膀。
“冷大警官,你很怕我吗?”多尔好笑的看着冷若冰白嫩的脖子上冒起一片鸡皮疙瘩。
何止是怕!简直怕的要死!小心的吞了吞口水,冷若冰扭了扭僵硬无比的脖子。
这时刚巧传来预备铃声,冷若冰心中暗暗祈祷着你快点下去吧,别呆着了。
多尔也不想继续待下去,直入正题。“那就好,你帮我查个人。你去学校的a门,那里有两个下棋的老头,查一查其中大个子的全部资料。”他也问过老班长,可他什么也不肯说,只说往事已如浮云,没什么值得回忆的,他早已忘却。
他很少对一个人感兴趣,不过他总觉得这个老班长有些特别,想查清楚他到底是什么来头。
听到多尔的话冷若冰心里猛地一惊,警觉道。“你要干什么?”这家伙不会又想杀人吧?那自己岂不是成了杀人帮凶?
刚打开车门准备下车的多尔顿住,冷笑一声,轻声道。“给你提个几条生存法则。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看的别看,不该听的别听,不该做的别做。记住了吗?”
冷若冰机械似的点头。
看到小刘出了超市门口,已经下车了的多尔再次打开车门。“我叫你冷大警官是不是太显得生疏了?我们都这么熟了,叫你小若可以吧?”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多尔已经关上车门走进校门,只留下郁闷不已的冷若冰。这小子真是混蛋,自己明明比他大上五六岁,还要被她叫小妹似的叫来叫去。
不过她也只能心里骂骂几句而已,无奈的只能让小刘将车开到a门,去看看那个大个子老头究竟是什么人。
直到中午下课多尔也没有接到冷若冰的电话。倒是下课铃刚响林雨嘉又缠了上来。“多尔哥哥。”
多尔有些纳闷她家人都那么反对了她怎么还老缠着自己。
“多尔哥哥,我听说海源步行街新开了家蛋糕店,老好吃了。我们一起去尝尝好不好?”林雨嘉摇晃着多尔的手臂甜甜的笑道。
多尔刚要摇头,突然脑海里闪过一个想法,淡淡笑道。“我中午还有事情要办,你帮我去买一份好吗?”
林雨嘉微微嘟起了小嘴,不过还是点头答应。
打发走林雨嘉后多尔直接来到公安局,把冷若冰叫了出来。
冷若冰没想到多尔会到公安局来找他,心中很是坎坷不安,还没等他开口就先将早上他让查的事情说了出来。
“他叫寒清。不过叫寒清的本市有四人。有三个都是40岁以下的,而最后一个……”犹豫了一下,冷若冰摇摇头。“查不到。”
看到多尔疑惑的目光,冷若冰赶紧解释起来。原来进入人事数据库里,她确实看到了最后一个寒清的姓名,但奇怪的是除了他的名字和性别外,此寒清其他资料上都是代表需要更高权限等级才能查阅的“?”号!
“那告诉我,谁能查看。”越是这样,多尔越好奇这个老班长的来历,越想查个一清二楚。
“……国家安全局?”冷若冰也不敢肯定,她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难道这个寒清真的是那位看门的老大爷么?
“那算了,我们逛街去吧!”现在查不到,总有机会会查到的。
“什,什么?逛街?”冷若冰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这家伙说什么?要让她跟他一起逛街?
“你好像不怎么愿意啊,那我去找雨嘉去逛街算了。也许逛完街再去开开房?”多尔的嘴角微微扬了扬,直接使出“杀手锏”。
“你!!!”混蛋!恶魔!天杀的!!诅咒了半天,虽然万分不愿,但她也只能无奈的跟着多尔来到了一个热闹的步行街。
当他们走到一个蛋糕店前的时候一直未开口说话的多尔终于停住脚步,转身面向冷若冰。
“小若?”冷若冰只是面无表情的瞪着他,心思着这家伙不会又想杀什么人吧?杀人就杀人,可别来害她啊,一个杀手在警察身边杀人,那她这个警察真是当到头了。
“抱我!”
“啊?”冷若冰吓了一跳,本能的退了一步。这混蛋想干什么?大白天的在人流攒动的大街上吃自己豆腐吗?
“抱着我!”多尔语气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冷若冰咬咬牙,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终于不情愿的伸出了手。
待她刚抱住多尔的腰,整个人靠在他身上的时候。“阿嚏!”多尔狠狠的打了个喷嚏,她身上喷的是什么香水,这么刺鼻?“你是不是用了紫罗兰草香水?”
“你怎么知道?”这家伙是狗鼻子吗?连这种味道都能闻得出来?
多尔心中不由叹了口气,她竟然喷了自己唯一会过敏的紫罗兰草制成的香水。虽然感觉难受,但还是皱着眉头搂住了冷若冰的微微颤抖的肩膀,作势要吻她的额头。
这混蛋果然想吃自己豆腐。冷若冰气的刚想抬脚踹翻他的时候。
三,二,一,到!
“表姐?!你们?!!”
熟悉的声音让冷若冰转过头望去,却惊愕的发现她的表妹林雨嘉不知道何时站在他们旁边,原本拿在手里的糕点盒掉在地上,里面包装精致的糕点也撒了一地。林雨嘉满脸不敢置信的望着眼前抱在一起的俩人,泪水已经开始在眼里打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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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嘎!噶…
葬天之门打开,光明无限,晶光灿灿,华光万丈,瑞彩千条。[本站换新网址啦,速记方法:,]
多尔大步向前走去,前方是“阴间”,死者的世界,亡魂的乐土,盖世强者长眠之地——永恒境太上天。
一入葬天之门,映入眼帘的是一条神道,宽度恰好是八十一丈,为九九圆满之数,盈溢之数,是为终结,亦是起始,长八千八百八十一万里,极目远眺,视野朦胧之处,其尽头落于一座巍峨青山山顶。
青山拔地参天,峥嵘轩峻,似龙蟠虎踞,蔚为壮观,气势磅礴。其山顶便是宝顶(坟墓)所在位置,由恒河沙数的稀世神土掺和为苍生业土,一层一层夯实,又以摩柯一族血液浇筑,同时加以恒妙神铁打造的铁钉加固,饶是永恒境这般盖世强者,也不一定能够打破,底下是地宫,“太上神皇”太上天安息之地。
神道,通神之路。
这条亦可谓之为通往鬼神之路的神道通体白华烁烁,晶莹剔透,美轮美奂,以造物神玉铺砌而成,永世不朽,万古不变。神道借山势起伏、开合变化,犹如一条白玉之龙,冲上苍穹,气魄宏伟,壮阔绝伦,山顶宝顶意喻为龙首,神圣庄严,不可侵犯,造化不沾,因果不限。
直通宝顶的神道为主神道,此外还有通往各陵的辅神道,若立于高空,俯视整条神道格局,宛如一棵参天大树,以主干往四方延伸,分支无数,宏伟壮观。
神道两侧置有石象生,分为两种。一是石兽,二是石人。单是距多尔等人所在位置,到前方第一道牌楼“神光紫照牌楼”。这一段千丈距离,就足足有三百六十尊石象生。
这些石象生惟妙惟肖。奕奕欲生,真龙活现,一左一右立于神道两侧,石兽十二对,为神狮、獬豸、骆驼、神象、麒麟、神马,石人十二尊,武臣四尊,文臣四尊。勋臣四尊。
石象生象征不同寓意,神狮象征威慑邪恶,掌握无上权力;麒麟象征帝统英明,吉祥太平;獬豸象征勇猛公正,严正无私;骆驼,象征运输之意,坐拥四方;神象,象征天下太平,江山稳固;神马象征征战杀伐,十方来朝。而武臣、文臣、勋臣。则象征帝王文成武德,并以功勋定成败,一视同仁。
神道两侧除却石象生之外。每隔三十丈余还建有华表,千丈之路,共计三十六座华表,高度一致,为七十二丈,端庄秀丽,庄严肃穆。其底座为束腰须弥座柱础,雕精美莲瓣,上承一柱。雕蟠龙环绕,张牙舞爪。尊贵威严,蟠龙柱接连承露盘。意为承上天甘露,其上蹲坐一兽,为犼,形似马,有鳞鬣,龙之九子之一,朝天咆哮,鸷猛不凡。
在左右两边石象生十丈有余之外,丰草长林,青翠欲滴,绿意盎然,生机勃勃,透发出纯正磅礴的木气,这些草木皆是不出世的神物,永垂不朽,万古长青。但格外诡异的是,草木疏密有致,像是经人工修剪过一般。
沙!沙!沙…
就在这个时候,林中忽然传出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多尔等人立时循声望去,却见一人脑袋从茂密草丛中探出,旋即走了出来。这人青年人模样,不高且消瘦,长相普通,一脸病态苍白,眼睛无神,空洞暗淡,身穿一袭朴素青衣,样式古老,完全不像是这个时代的衣着,手持一把金色大剪,通体金光灿灿,上刻玄纹,镶以紫钻,两刃锋锐,透发出极其凌厉的气息,仿佛一剪可剪断江河大川,日月天地,俨然是一尊无上至宝。
青年人仿佛没有见到多尔等人一样,双手握住金色剪刀两柄,眼神也不再木讷无神,异常专注,散发精光,专心致志地修剪着身前茂盛草丛,两刃交错开合,金光闪烁,煞是炫目,宛如翡翠而凝萃的绿草,被轻而易举地剪断,纷纷落下,可一接触地面,立时消失无踪,却也不见草丛恢复原貌,不知去了何处。
青年人剪草的动作并不快,每次剪得也不多,只是一点点而已,而且时常停下来,面露沉思之色,似是在思考怎么修才最合适,最恰当,最美观,那时的他,饶是相貌平凡,却有着别样的气质,异常吸引人。
青年人心无旁骛,全神贯注,做着他自己的事,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
多尔、小和尚、仙落三人深知青年人定是不凡,便想从他动作之中参悟出一些妙谛,可是看了半响,却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只是觉得青年人动作道法自然,造化莫测,玄奥至极,妙不可言,无法参透,越看只会越迷茫,索性便不再观看。
“是幻象。”多尔见犹如莹玉而凝的绿草被青年人剪断,却没有流溢出一丝木气,眉头半皱,低声自语道。
“是,但也不是。皇陵内一切事物,今夕改变,明日复原,可以说永远也不会真正改变。此人叫做林寒微,与石刻天是同一时代的人物,太上天曾赞道“一剪乾坤,再剪无天”,能得到太上天如此赞赏的,这天地没有几人,当年一剪剪断天界天河的,便是此人。他剪得不是物,而是世界,是一种道,开辟最完美的世界,还有属于他自己的道。若是他的意识能够复苏,凭借无数载在皇陵中的记忆,到时恐怕至高主也奈何不了他。林剪天单修世界境,生前修为始终保持在世界境巅峰,但是真正实力却可比拟尊者。修行七大境界,变神、方化、世界、天地、涅槃、无极、永恒,每一个境界都玄妙莫测,造化无穷,可单修问道,问鼎至高,这是古之修法,也是逆天修法,依照七大境界,循序渐进修炼,其实是顺天而行。变神境最后一境,谓之至尊。刚刚到达至尊之人,力量微末如蝼蚁,却为何叫至尊?不是天蒙世界资源匮乏。修炼艰难,难以成就至尊。后世才冠以为名,而是自古以来便是如此,从未改变,“至尊”二字,就仿佛是“道”一样,无人可以亵渎,不可更改。单修变神境,将至尊之路走到极限。功参造化,只手遮天,反转阴阳,逆乱混沌,掌控命运,登临长生,至尊无极。这也是上界为何一定要让至尊境修士加入派系的原因,他们怕再出一个王…真正的至尊。多尔,我希望你能走至尊之路,这条路坎坷重重。但也是最强之路,通往至高无上之路。”
这些话,小衍并未说出口。而是以心念传给多尔。
此刻,小衍额头上冷汗直冒,脸色煞白,毫无血色,一是因适才他险些说出那个人的名字,到时无上大劫瞬间降临,他必死无疑。二是他透露了一些不该说的讯息,五道大劫已经加身,天之灾厄劫、道之神灭劫、阴阳两仪劫、混沌无极劫、无量久远劫。而且。加上之前在神路之上,他告诉多尔的秘密。如今一共承载了六十八道大劫。
虽然,这些大劫需要很久才会降临。但到了那个时候,大劫来临,饶是神皇这类人物,也救不了小衍,唯有尊者才可以,他为何如此?
“至尊之路。”多尔眼神闪动,血华四耀。
小衍脸色煞白,头疼欲裂,犹如无万大千毒针在穿刺灵魂,彻心彻骨。这是由于五道大劫加身,在灵魂之中刻下“劫印”所致,虽不会产生实质性的伤害,可其中痛苦,不亚于被千刀万剐,剜心裂胆。
倏地,他见到多尔正盯着自己,眉头半皱,似是在想什么,心头顿时一跳,思维飞逝,一夕千念。
此刻,多尔在猜测小衍是否是说了一些不该说的秘密,导致大劫加身,不过暂且还无法肯定。
小衍忍住痛苦,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以心念对多尔道:“陵区中有一股神秘的力量,让我觉得很难受,不过没有什么大碍。接下来会见到许多石刻碑文浮雕,其中文字雕刻皆蕴含玄妙真法、诸般圣谛、玄奥神韵,乃至天之大道,皆由太上天麾下一位尊者云雕神所刻,你专心将其上文字雕刻记牢,别管我就是了,没事。”
多尔虽与小衍心念相连,可由于是以小衍为主,所以他如今承载的痛苦,多尔是如何也感受不到的。
听见小衍这番话,多尔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他转过头,望了一眼千丈之外的神光紫照楼。此牌楼为不出头式,正脊琉璃明楼拔地倚天,其距地面足有千余丈,雄峙壮观,如出鞘神剑,直刺苍穹,明楼紫华冲天,神光四溢,渲天耀日,美轮美奂。
牌楼形式为三十六间七十二柱一百零八一楼,每一根雕刻日月星辰、走兽飞禽等浮雕石柱,前列一石狮,共计七十二尊,雄踞于雕以莲瓣石础上,形态各异,栩栩如生,惟妙惟肖。东西南北四方内外侧雕以巧夺天工浮雕,东雕巨龙腾飞、鹰雉展翅,喻为帝路起始;西雕鱼跃龙门、龙跃云津,喻为帝之崛起;南雕威凤祥麟,龙庭舞鹰,喻为帝统鼎盛,北雕瑞鹤祥云、赑屃遐寿,喻为帝之不朽,次楼、夹楼、边楼挂匾,以四个醒目大字昭示帝之丰功伟绩,例如大渊搏龙、西天战佛、上仙斩皇、碑镇魔主,旁列寥寥几十字精炼简介。
明楼中央挂一牌匾,上书“神光紫照”,字体犹如怒猊抉石、渴骥奔泉,遒劲奔放,亦如群鸿戏海,百样玲珑,变化多端。其楼顶檐下丈许处挂一牌匾,上书“寿与天齐”,两侧石柱上,各雕刻四字,左雕“乾坤一体”,右雕“日月千秋”,字体银钩虿尾,劲骨丰肌。
牌楼之上文字、雕刻、浮雕均蕴含万法妙谛,造化莫测,对于修行大有裨益,不过多尔只是轻轻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以心念对小衍道:“以后再看也不迟。”
随后,他微微偏过头,望着仙落与净尘小和尚,轻声道:“走吧。”
话音一落,多尔目光转开,直凝前方,大步向前,身影几个闪烁,却已出现在神光紫照楼中央拱门,仙落、小和尚、小衍身形一闪,如影随形。
此时此刻,仙落沉静的眼神出现点点涟漪,波光闪动,不知在想些什么,似乎是因为那两个多尔说了三遍的字——走吧。
多尔的身影永远走在仙落前方,就彷如是一把伞,一堵墙,为她遮风挡雨,可却更像一匹纵横驰骋追风马,偶尔回头,却永不停下。
净尘小和尚眼神空寂,淡定如常,仿佛在他的世界中,没有什么是无法平静的,潮起潮落随潮平,风起风落随风宁,日起日落随日息,大起大落随大安,小和尚追求的似乎是大宁静,大安定。
小衍依然在以心念与多尔交流,并未再透露那些被至高界禁止言论的秘闻,只是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他知道多尔绝不会相信他胡编乱造的那个看似合理的说辞。
他很清楚,方才多尔舒展眉头,是故意做给他看的,虽侧过头,对仙落与净尘说话,可余光却一直在注意他的一举一动,想让他掉以轻心,放松警惕,从他神色中看出某些端倪。
深谙多尔脾性的小衍,并未上当,也未自乱阵脚地沉默不语,一时之间,的确让多尔无法判断心中那个猜想是否正确。
不是多尔不相信小衍,而是之前小衍太过反常,犹如想要一口气,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他,让他不得不起疑。
多尔知道天地之中有一种规则,叫做“口忌”,由上界一位至高主定下来的规则,一些避讳的秘闻一旦被说出来,就会有劫数加身,这种特殊的大劫称之为“禁忌之劫”,威力可大可小,全因秘闻隐秘程度所定。禁忌之劫大抵分为两类,一类是瞬间降临,另一类是在规定时间降临,例如一百年后,一千年后。
禁忌之劫与其他劫数一样,在劫数加身的时候,会在人灵魂中刻下“劫印”,过程会很痛苦,威力越恐怖的劫数,也越疼痛,被降下劫数的人,在劫印形成的一刹那,立即便可知道劫数何时到来。
劫数无法像修士在厮杀时,凭借速度躲避对方攻击,这是由于劫印在灵魂之中的缘故,化解的方法有许多种,且还要看是何种劫数,譬如说最常见的雷劫,可以布置阵法、禁制来防御,或以自身力量粉碎雷劫,或施展神通将雷劫吞噬,或用雷劫来淬炼体魄,等等等等,方法不计其数。
劫数共分三大类,天谴、天罚、人劫。
天谴,就例如俗世中,某人犯下大逆不道之事,要遭天谴一样,是因果业力所报,大道之痕所带来的血劫,无相劫、厄难劫、恶灵劫、噬身劫、情劫,便是这一类,遮蔽天机、篡改天机所遭到的劫数,也算在此类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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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罚,修行也作逆行,每到达特定境界临界点,就会有天罚降临,也是一种磨砺。[本站换新网址啦,速记方法:,]雷劫、法则劫、秩序劫、大道劫、至理劫等,便是天罚。逆天之人、逆天法决、逆天法宝,冥冥之中,天地有一种规矩,但凡破坏天地规矩,均会遭到天罚,“渡生诀”的天戮血劫、天鸿神体的“三千无上劫”、仙落天地之魂的“无恒无法劫”等,也算作此类劫。
天谴与天罚,为天地之劫,谁也不知道这劫数从何而来,又如何形成,只知道自古以来,这两种劫数便已诞生。
人劫,这种劫数是由造化通天的盖世强者所定,属于种类最多的劫数,禁忌之劫便是其一,其中天人劫较为特殊,譬如至高界龙界世纪藩篱祖龙所定下的天人劫,天地之中,但凡有外族生灵斩杀龙族,那么天人劫便会降临,威力由被斩杀的龙族所定,可以说是保护种族繁衍生息的劫数。道、佛、魔、妖、鬼等,由于数量众多,所以由诸位至高主定下的天人劫只庇护一部分人,例如上界大能转世、特殊体质、卫道者等。
但是,人劫无论如何也比不上天谴与天罚这两种大劫,至高主都要被诸多大劫所限制,这就是恒在天道,迄今为止,无人打破。
一年多以前,当多尔丹田臻至圆满的那个夜晚,徐青山老人曾对他这样问道:“天律在上,人道在下。孰为刀俎,孰为鱼肉?”
当时,多尔摇了摇头,笃定道:“皆不是,刀俎鱼肉为我执。”
老人微微一笑,没说对。也没说错,只是转过身时,那一笑格外欣慰。
多尔等人瞬息千丈。一刻不停,向主陵“极道陵”飞快赶去。一路所见之景。蔚为大观,肃穆庄严。神道两侧作为仪仗队的石象生,犹如震慑八方的护卫,威严庄重,宛如一尊尊法力滔天的古之神兽、大能天神,威震九霄。
这些石象生介于冥空之灵与真灵之间,由玄黄真魂石所造,历经亘古岁月。早已孕育神灵,不过由于受到陵区中神阵“禁神锁灵阵”镇压,意识被镇压,按本能行事,便是守护神道。但凡破坏神道者,或是收取神道两侧稀世珍木,石象生便会复苏,斩杀此人。饶是位列无极境顶端的强者,例如臻至无极境巅峰太元境的神体,面对恒河沙数的石象生。也逃不过陨落的结局。
石象生中神灵虽是被压制,可若是没有禁神锁灵阵将其灵魂牢牢锁住,这些神灵早已随岁月而消亡。不复存在,包括陵区中冥空之灵也是如此。禁神锁灵阵之下,万物永恒,寿元无尽,当得上“逆天”二字,不过此阵弊端也极其之大,神阵中,修为越高、存在越久的生灵,意识也越难复苏。不用过上一个藩篱,就算是一千万个华年。基本上就没有苏醒的可能,希望渺茫。
布置此阵。需要一种特殊的神材,即是锁魂困神石,此石异常珍贵,为无上神物,由天地中一种本源之气天母魂气凝聚而成。在天蒙世界中,诸多险地均布有此神阵,规模参差不齐,太极天皇储大墓中禁神锁灵阵,据小衍称,最多能排上前十,甚至还要被挤出在外,由此可见,天蒙世界中蕴藏无尽辛秘。
陵区中一切事物均被陵中“光阴复返阵”笼罩,今日之事,明日复原,此外还有诸般禁制阵法守护,所以,绕是多尔有细竹在,不惧石象生的攻击,有心收取神道两侧神木神草,却也无能为力。
一路之上,每隔三千丈,就有一道雄峙参天精妙绝伦的牌楼,直入苍穹,气势恢宏。两边偶尔可见碑亭,分两种,一种是圣德神功碑楼,以称作大碑亭,另一种是神道碑楼,亦作小碑亭。碑亭样式多为重檐歇山顶式,覆以金黄琉璃瓦,柱身朱红,韵味古老,梁架构造架以井字梁,梁头梁身断开,梁头作龙首状,上承檐桁,刻祥云,喻神龙破天,内部结构纵横交贯,十分复杂,其上雕刻精妙绝伦,独运匠心。如此碑亭亦作法香亭,供后人祭拜,亭其中御碑刻字铭记,记载前人事迹,多是毁誉参半。
御碑上古字为混沌时代文字,多尔倒也认识,若上前观看,定可以从中获得一些辛秘,不过至始至终,他均未看过一眼,此刻他只想快些离开此地。仙落曾说过,解除他这次劫难的关键是小衍,还有净尘小和尚,从小衍极其反常的表现看,其意图已经很明显。
对此,多尔十分担心。除此之外,他还担心小衍身上的大劫,威力如何,到底何时到来,又有多少?心思敏锐如他这样的人,从小衍如今的言论,与之前一比,自是看出其中端倪。
神路每隔千里,建立一道大红门,样式均为单檐庑殿顶,琉璃瓦顶,色泽金黄,金光灿烂,直冲碧霄,墙体不知漆以何种漆料,鲜亮如绸,红芒耀日,至今未见褪色。门洞有三个,为拱券式,长近十里,内部漆黑,彷如是冤魂聚集之地,阴气森森。
沿途两边或近或远处,还建立雄峙道观,殿宇宏丽,雄伟壮观,气势磅礴,碑刻林立,肃穆庄重,殿内绣闼雕甍,富丽堂皇,顶刻灵芝、仙鹤、八卦、诛仙等雕刻,栩栩如生,呼之欲出。每个道观之中,均列有一尊神像,体大如山,威严神圣,仿佛顶天立地,可遮天揽月。其有三千法相,道帝尊神像、道德尊神像、道青天神像、道战圣神像,道圣王神像,道万法神像,等等等等。虽相有三千,或嗔目如电、或低眉慈容、或仙风道骨、或威严盖世、或杀气铮铮,但皆为同一人面孔——太上天。
除了道观以外,远方近处还建立庙宇、魔堂、妖殿、祭坛、坟冢、神庙、古殿等,风格迥异,千奇百态,大多列于山巅,或是山野之处。其中列有神像,法相也为三千。例如庙宇,即佛门一脉。神像有大自在圣佛、大慈悲圣佛、大光明圣佛、大无量圣佛、大永恒圣佛、大归一圣佛,大度世圣佛、大久远圣佛、大圣徳圣佛等。
诸神像面孔。皆为太上天。
就在多尔等人见到陵区中规模最为宏伟浩大、仿佛天擎一般屹立在天地之中的古老圣殿时,一道无悲无喜、平静自然、仿佛大道之音的声音,蓦然传入他们脑海中,饶是有细竹庇护,也无法将这玄之又玄的声音排开。
“圣人以教化服天地,安永世大宁。”
“圣人之行,用舍行藏。天地大乱,圣人用舍。以干戈而靖之;天地静宁,圣人行藏,以道德教化而化之,蓍之德圆而称圣。”
“天之道,四时不忒,意志不可左右,不可逆料。鬼尊而不亲,人道两隔,无形可见。而圣人微妙玄通,不可测度。造化通天,知鬼神之情状,与天地相似。知周万物。乐天知命,安土敦仁,范围天地,曲成万物,通乎昼夜,谓自然之神。”
“圣人阴阳所育,禀气呈形,鼓之以雷霆,润之以*。春夏以生长之,秋冬以杀藏之。处天地之间,率神祇之意。”
“圣人之道微妙。寂然不测。天地万灵若豫知几微,则与圣道合会,从柔以至刚,凡事之理,从微以至彰,知天地之始,又知其末,为天地之主。”
“圣人之所以为圣,因其道观天而得之,一阴一阳,道阴阳不测,而圣人知;天何言哉,无名无状,而圣人知;四时行焉,不可预测,而圣人知。百物生焉,天地往复,乾坤造化,诸般一切,圣人皆知。所以,圣人为圣也。”
“圣人观四时之变,刻玉纪其盈虚,察五行之声…。”
“圣人不以刑制使物,而以观感化物者…”
“圣人法则,天之神道,本身自行善,垂化于人,不假言语教戒,不须威刑恐逼…”
………
………
………
“圣人以教化服天地,安永世大宁。”
万字圣音,到此戛然而止,至始至终,多尔一行人眼神清明。
“方才那座神殿是太上圣人神殿,想不到迄今为止,其中教化圣音还未消失。圣人,果然是立于天地最顶端的存在,虽已长逝,但圣威依在,永恒不朽,万世不灭。当年,太上天陨落,便是因他将道、佛、魔、妖、鬼、天、神等万种教化融为一炉,以自身为万法之主,立教化,修三十万法相,不然也不会被诸天万界近百位至高主击杀。”小衍传音道。
多尔用余光隐晦地瞥了一眼脸色已恢复红润的小衍,发现他神色如常,知道这些话并未触犯到口忌,心中一松,也没回话。
一路上,多尔等人见到了不计其数的冥空之灵,主要分两类,第一类是兀自过着自己的生活,沉寂在自己的世界之中。他们或是独自闲逸散步,摇头晃脑,自言自语;或是一人下棋,皱眉苦思,举棋不定;或是去庙堂道观等地,进行朝拜,奉行香火。总之,是各行各事,不与其他冥空之灵交往,却不像是行尸走肉,不论是语言、动作、还是神态,皆与常人无异,只是相对孤僻了点。
第二类则是与他人交集的冥空之灵,就拿多尔偶尔见到的一个画面来说。
一群衣着光鲜亮丽的贵公子,人数大约过十,聚在一座八角古亭中,古亭四周雕花栏杆略高,约与成年人齐腰,其中只设石几一张,石凳两对,相当简陋,不过位置倒是巧妙,建于一弯碧湖中央,站在其中,放眼望去,湖光山色锦绣,美人泛舟旖旎,真个是**绝佳之地,谈风月小雅,论春秋不俗,觞小酌尽兴,等美人上钩。
一拱小桥接连古亭与河岸,岸上有十多匹高头大马。不用想,这帮公子哥是骑马而来,鲜衣怒马,好不威风。骏马背上有金鞍,亮锃锃的又惹眼。旁边有仆人牵马,小心翼翼,谁主谁次,立见高下,草儿虽嫩,葱翠欲滴,可马儿不食,一副鄙夷之态。
亭中公子哥多是唇红齿白,丰神玉面,生得风流倜傥,皮囊一等,各带仆人一枚,立于一旁,相貌与主子一比,天壤之别。仆人一脸献媚讨好,*裸不内敛,奴颜媚骨,惹人生厌,何人生来骨贱?
贬自己,捧主子,奴行之道也。
仆人手持凉扇,扇啊扇啊,给自家主子送去几许清风,不敢太用力,也不敢不用力,分寸拿捏恰好,一帮公子哥,神清气爽,衣袂飘飘发飞舞,飘渺如仙,一帮仆人们却是汗流浃背累如犬,狼狈不堪,应该扇了不少时辰。
一帮公子哥欢声笑语,好不快哉,有人手指含翠青山,大睨高谈,言高趣远;有人惊叹山河壮丽,即席赋诗,摛藻雕章;有人遥看湖中美人,涎脸饧眼,风流轻佻;有人拈兰烟视媚行,笑靥如花,雌雄莫辩。
一群公子哥衣贵人俊,相貌堂堂,谈吐不凡,引得湖中泛舟美人频频注目。有些美人悄然一望,兴许是芳心暗动,粉颊绯红,有些美人则声色不动,玉容清冷,眼神清冽,冰山一般。
一位在湖中泛舟的红衣美人,对着古亭一群公子哥叫唤一声,声音清亮,若风铃在响。
古亭中一帮公子哥先目瞪口呆,后肆声长笑,立即有一公子哥从亭中犹如青蛙跳水,姿势不太雅观,跳入湖中。
水花四溅中,一张俊俏脸庞浮出水面,公子哥顾不得擦拭脸上水珠,朝红衣美人所在方向往去,却发现轻舟仍在,而美人却是不见了踪迹。
某位被耍的公子哥摇头苦笑,却不气恼。
这一切仅是一刹那而已,一个不算平常却也很平常的画面。可是,却给多尔带来很大的震撼。在他的理解中,一个意识被封闭的生命体,也即是失去了“我”,没有“我”,就宛如是走骨行尸,浑浑沌沌,痴呆懵懂,依靠本能行事,恐怕连生活都不能自理。
可是,这里的冥空之灵,却犹如正常人一样,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有自己的思想,也有自己的态度,仿佛真实的活着,而非意识被封印。
“难道当意识消沉之后,剩下的才是真我,真正的我,并非是如今的我?如今的我,只是“新我”,由自身经历,而改变的我,追溯本源,回归原始,那才是真正的我,谓之真我。”
多尔仿佛抓住了一丝“真我”的真谛。以前,他认为雾里看花,花非花,花亦是花。水中望月,月非月,月亦是月。自我认定是什么,便是什么。可如今他隐隐觉得,一切无真无幻,真幻只是由念而生,当念消失的时候,便是真我,那么,花是什么?月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