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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加盐苏打水     我的私人漫威系统txt下载     我的私人漫威系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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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过这一幕,多尔可以确定神泉中蕴含某种神秘的力量。而魔门上异兽神态狰狞可怖,多半是恐怖残忍的魔兽,其将神泉中力量吸收,似是得到某种加强。所以,这种力量可能是邪力,而神泉的存在,恐怕是为了镇压某种邪煞的存在,是人是物,多尔也无法确定。

    当然,这一切只是多尔的猜测,但是,变数时刻都会发生。

    就在这一刹那,之前一直紧紧跟随多尔与仙落的无形力量,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仙落眉心。

    事实上,多尔和仙落根本查探不到这股无形力量的方位,只是凭直觉才发现它存在,唯有灵魂异常强大的人,才会有这种神准的直觉。

    此刻,无形力量突然袭击,多尔和仙落在第一时间就生出一种强烈的危机感,早已经做好准备的多尔,心意一动,九尊青铜鼎从他体内冲刺而出,青蒙蒙的光辉自中照耀出来,在二人周身形成九道光幕。

    与此同时,一道道五彩缤纷的神华自仙落身上犹如湖中泛起的涟漪,扩散开来,形成数百道绚烂的神环,如绸缎一般,围绕在她周身,每一道神环都有其强的力量,想攻破如此之多的神环,饶是变神巅峰的修士也要花费不少时间。

    可是,那股无形力量极其古怪与神奇,似是处于存在与不存在之间,在多尔布下的光幕与仙落的神环中,如入无人之境,分毫不可阻挡其前进。只在刹那间。就已到达仙落眉心四尺之处。

    而这一刻。也恰恰是这无形力量突破多尔布下最后一层光幕的时候,他毫不犹豫,身形一闪,犹如幽灵鬼魅,出现在仙落身前。

    此刻,强烈的危机感直上心头,多尔知道,那股力量如今离他极近。若是被攻击到,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情,可他一也不后悔。

    然而,这股力量却没有攻击多尔,而是猛然一转,改变方向,继续冲向仙落眉心。

    而在此刻,仙落眼神恍惚,一动不动。

    无形力量直接进入仙落眉心中。

    这一刻≯□≯□≯□≯□,↓●m,她目光呆滞。毫无神采,彷如木雕泥塑一般。似乎被夺去了魂魄,

    危机感消失,多尔再也感觉不到那股无形力量的存在,一股不好的预感出现在他心中,他急忙调头,望向身后的仙落,却见她眼神木讷,眉心一红,不是血,而是一颗红痣。

    一句低语,自她口中缓缓道出,“古台霜气夜凄凄,伫楼凝盼月中君。大明青山藏尸骨,风临雨夜独伤神。若有来生与君同,更续今生未了缘。千古,我醒了,你在哪?”

    这一刻,仙落眼中水雾蒙蒙,似是要潸然落泪,将多尔带入一幅丹青画卷中:一湖烟波浩渺,亦有细雨相伴,叮咚作响,湖心筑有水榭,一名女子伫立其中,一身素雅长裙,仙躯玉立,容颜倾国倾城,仰头凝望苍穹,怔怔不语。

    然而,只是一刹那,多尔的意识便从这一副画卷中退了出来,仿佛经历了一场如真似幻的梦一样。

    他望着仙落,发现她的眼神复杂而深邃,千万言语也道不尽,其中有痴狂、深情、痛苦、伤心、甜蜜、坚决…,像是回忆起什么刻骨铭心的往事。

    这种眼神,与画卷中那名女子的眼神一模一样。

    可是,在下一刻,仙落的目光却再次变得木讷起来,毫无神采,令人只觉,此刻的她和行尸走肉一般无二。

    “你到底是谁?”多尔逼视着仙落,语气森寒,冷冰冰地问道。他知道,方才出那一番话的,并非是仙落,而是另有其人。适才画卷中景象绝非是幻觉,而是在某时某刻真实存在过的画面,只是不知因何缘故,让他看到了。那股无形力量,多半是画卷中那名女子的灵魂,如今进入仙落的躯壳,在刹那间,压制了仙落的意识,复苏过来。

    而且,多尔发现,女子的相貌和石窟壁画中央那名悲天悯人的女子毫无二致,两者是同一人。

    此刻,多尔后悔而又自责,他可以肯定,之前这股力量一直隐忍不发,是在忌惮细竹,如今细竹在吸收神泉,无暇分身,保护不了他们,这才使其乘虚而入,让仙落陷入未知的险境。

    面对多尔询问,“仙落”却不答,痴痴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意识已被尘封,无法苏醒。

    见此,多尔的心仿佛被狠狠地揪了一把。随后,他一次又一次地呼唤仙落,想要将她唤醒,可仙落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眼神依然呆滞,一言不发。

    “怎么办?”

    心性极其坚毅饶是面对死亡也泰然自若的多尔此刻脸色却十分的苍白,拳头不自主地攥了起来,紧得不能再紧,指关节被捏的毫无血色,他的心情从未像现在这般混乱过。

    随后,多尔心中一动,将目光转移到不远处的细竹上,散发出一道收回的意念,可不见细竹有分毫异样,依然在不断地吸收神泉。

    此时,多尔感到一阵的无力,他不敢将神识探入仙落体内,怕再度引起什么变数,如今,他能做的只有等待。

    多尔深深自责,指甲已陷入肉里,若非他擅自来收取神泉,仙落也不会如此。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温柔如和风拂面的声音忽然响起,这是仙落的声音,“多尔,保护我,我待会要接受香玫的传承。在传承结束之前,不能被任何人打扰,否则传承失败。到时,传承神念会直接抹灭我的灵魂。你放心,香玫不会伤害我。”

    听见仙落的声音,多尔心中自是喜悦,不过却更加地担忧起来。香玫,肯定就是壁画中央那名女子。如今寄居在仙落体内。并让仙落接受她的传承。这既是天大的机缘,也是一场未知的变数。

    关于传承,衍曾对多尔详细的过,传承可分两种。一种是自身的传承,另一种是继承他人的记忆。不论是哪种传承,都不会得到什么实质性的力量,而是获得功法、法决、神通、修炼经验等。前者,十分安全。不会出现任何风险。这种传承,可以是自身血脉的觉醒,譬如最典型的龙族传承,只有龙族中强悍的异种,且血脉浓度达到一定程度时,才可拥有传承,如苍冥天龙、吞天巨龙、圣耀祖龙这类一诞生就拥有古之血脉的异种,其他种族也是如此。人族之中,圣体、神体、法体、道体、王体、尊体…,只要血脉足够纯正。就拥有传承,而真正的神体。一定会拥有传承,在证道境界时,便会觉醒。这种传承,会一一地觉醒,并非一触而就,每达到一个境界,就会获得一部分传承。

    后者,则是肉身毁灭只剩下灵魂的古之大能,以其意念和自身记忆融合,转变为特殊的传承神念,将之和传承者的意志水乳、交融,类似于神识传音,但比之要复杂许多,传承神念中含有图像、文字、声音、嗅觉、触觉等,立体而真实,如亲身经历一般无二。

    由于传承会在灵魂之门深层进行,若是古之大能包藏祸心,暗中在传承神念中做手脚,将传承者灵魂深层中神核毁灭,自己取而代之,传承者便会灭亡,类似于夺舍。

    当然,这种方法比夺舍要高明无数倍。毕竟,夺舍是毁灭他人灵魂之门,自己取缔,所得到的只是一尊躯壳,被夺舍之人的记忆,是不可获得的。

    此外,这种传承还有一个致命的弊端。在传承过程中,传承者必须全身心地投入传承之中,以自身的意志,抵抗并消化传承神念中记忆,处于“物我两忘”的状态,外界发生的一切均不知道。在那个时候,传承者没有任何自保能力,若肉身受到伤害,便会立刻清醒,传承也随之失败。到时,传承神念会直接冲垮灵魂,使灵魂毁灭。

    而这种情况,只建立在传承者的灵魂弱于古之大能,若是比之强大,便不会出现此等状况,可以直接吞噬。

    仙落身份未知,以前不知是何等存在,可她现在的修为,就决定了灵魂多半不会强过香玫,若香玫在记忆中做手脚,仙落可能抵抗不了,她虽然过没事,但也不代表多尔会真正放心。

    此外,他更担心的是,当神泉被细竹吸干的时候,其中未知的邪物,若是出世,不知会造成何等的变数。

    多尔眼神笃定,望着仙落,轻声道:“我一定会保护你。”

    仙落浅浅一笑,了头,闭上眼眸,开始接受香玫的传承。

    若是如今衍还在,定会被香玫这两个字惊得哑口无言,在他记忆当中,当时的世人,称香玫为“灵神”。

    仙落得到香玫的传承,是福是祸,无从判断。而传承是否能成功,变数有两。第一,就是香玫,其是否包藏祸心,未可料,对此,多尔不置可否,想帮忙却也帮不上忙,心有余而力不足,只有靠仙落自己。而第二,就是当神泉被细竹吸干后,其中邪物是否会出世,这是他最为担心的。

    神泉的存在是为了镇压邪物,这毋庸置疑,不过是否是最后一道防线,多尔自然不清楚。可能,即便是神泉干涸,邪物也不会出世。

    多尔猜测,唯有等细竹将神泉吸干时,恐怕才可将之收回。所以,如今只有静静等待。

    操控大衍神镜的方法多尔已基本掌握,只是一些攻击法门还不太熟悉,遂将“十方界”取出,细细浏览,同时,时刻注意周遭动向,以好在变数出现的第一刻,作出应对。

    时间一一滴地流逝,这口神泉仿佛无穷无尽,永远不会干涸,分毫不见减少,也不知何时细竹才会将之吸干。这无疑是在明,神泉之下未知的邪物极其强大。而且,经过净化后的生命之气也越见越少,神泉遭到邪力严重地侵蚀。

    见此一幕,多尔心情凝重,他知道自己恐怕会放出某种恐怖邪恶的存在,至于后果会如何,他也不清楚。

    一盏茶的工夫稍纵即逝,多尔终于看见神泉有所减少,可也发现一幕可怕的现象。一张张腐烂的人类面孔浮现在水潭内部石壁上,多是青面獠牙,面目狰狞,彷如厉鬼,表情扭曲、恐怖、邪恶、疯狂、怨毒,仿佛被囚禁了无数载光景,积怨极深。此外,其脸上还有兴奋和激动,像是即将挣脱束缚。不计其数、不知是何等异种、约莫米粒大、体呈青白、头生独角的邪虫在这些面孔上爬来爬去,有的甚至钻入眼、耳、口、鼻中,拱入肉里,一丝丝似血一样的黑汁从被邪虫钻出的孔洞中流出来,看上去恶心至极,令人作呕。

    与此同时,多尔还听见这些恐怖面孔在桀桀怪笑,牙齿咯吱咯吱作响,令他感觉到,这是一群嗜血恶魔,不知屠戮了多少生灵,无比邪恶。

    多尔心中一沉,立刻收起“十方界”,从储物锦囊中取出大衍神镜,抛向虚空,十指飞动,玄妙法决一触而就,毫无凝滞,一道璀璨的赤芒从大衍神镜中迸溅而出,照耀在仙落身上。随后,她的身体开始化作虚无,几个眨眼,便消逝无踪,被收入大衍神镜内部第一层空间当中。

    大衍神镜共有六层空间,每一个大境界便可开启一层,也即是变神、方化、世界、天地、涅槃、无极。当然,要辅之法决才可,否则即便是得到大衍神镜,也无法使用这尊至宝。

    独角邪虫和腐烂面孔神秘未知,到底拥有何等力量,无从得知。不过多尔看出,其似是被某种神秘力量禁锢,无法攻击。多尔生性谨慎,自然不会因此就掉以轻心,时时刻刻保持警戒。

    约莫过了半盏茶时间,一切无恙,可就在这时,他眉头一皱,发现外界禁锢三人的铁牢竟然被某种力量一举攻破。

    多尔虽未全力施展万木天地气,且“锁命运”也不是防御法门,论防御力,无法和“承苍生”相提并论,但至少也需普通至尊境的实力才可破开。

    “逍遥门四个老家伙即便是合力攻击,也无法将铁牢攻破。莫非是得到传承的神体出手?”多尔知道,在十年前,圣村出现许多神体,逍遥门作为道门巨擘,得到两名神体。据衍称,此二人多半拥有传承,一旦到达证道境,就如鲤鱼过龙门,一朝化龙,前途不可限量,修为不但会突飞猛进,而且还可能具有普通至尊境的实力。

    之前这些神体一直隐忍不发,是在藏拙,一旦修有所成,便会出世,到时天蒙世界必当大乱,群雄逐鹿,战火纷飞。

    从如今这种情况看,多半是神体出手。若非真正神体,多尔一都不怕,他虽然敌不过这些人,可他们想杀他,却也极难,饶是一般无限接近于方化境的修士,也无法一击破开他以“承苍生”布下的防幕。(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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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eadx();    可若是如仙落、王尊、李永生、古凡初这一类真正神体,可能拥有超出变神境的力量,多尔就毫无抵抗能力,必定会被擒下。

    “希望这两人不是真正神体。”多尔心情沉重,他猜测出手之人是神体。若真是如此,那么逍遥门的大权恐怕已被神体所掌控。

    之前,在赶往不老山的路上,仙落说过,如今神渺圣地已被天尊神体王尊所掌控,只是外界还不知道,想必再过不久,王尊便会登上圣位,真正执掌神妙圣地。而当年神渺圣地收养的三名神体,均已叛出神渺圣地,如今不知所踪,此等拥有传承的人物,岂会愿意寄人篱下,受人摆布?

    仙落之前回神渺圣地,是为取回一件法宝,可惜那件法宝,并未取回,被王尊收走,这也是仙落不敌王尊的一个原因。

    而仙落在离开神渺圣地之时,还将心腹彩霞侍从神渺仙牢救出,并收入法宝紫梦天寰瓶中。在仙落被囚禁期间,彩霞侍遭王尊毒手,欲从其口中逼问出一些关于仙落的事,但彩霞侍是仙落死忠,宁死不从,如今十余人只剩下茜容、碧海、兰心、凝玉四人。

    多尔和仙落在赶向不老山的途中,还路经杨光等人所在的幽谷,二人经过商议,决定让茜容、碧海、兰心、凝玉四人,将杨光等人先护送到皇极大地西域羽灵山,待多尔与仙落收取神泉之后,再与之会和,神州大地,是不能再呆了,必须尽快离开才是。

    不过,如今是否是神体出手。还不能确定,但这种可能性极大。

    细竹犹如久旱的沙漠忽逢天降甘露,贪婪地吸收着神泉。正在由黑向青缓慢转变。迄今为止,已过去将近两盏茶的工夫。可是神泉只是略微见少,不知何时才可将之竭尽吸收。多尔时刻在注意细竹的动向,不敢分心,担心会出现什么变数。而在外界,是何人出手破开铁牢,如今还是个未知数,其是否拥有斩杀多尔的能力,无从判断。

    多尔知道。这次可能是九死一生。不过,即便面对永恒境强者太上天,他都不曾惧怕过,又岂会因此而害怕?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

    多尔一直奉为圭臬。

    唯心之道和克服死念心魔,对于多尔往后修行大有裨益,可同样也有致命的弊端。

    重剑无锋,刚过易折。

    时间如梭,飞逝而过,一转眼就过了足足一个时辰,外界的人并未闯入灵神洞中。不过多尔清晰感觉到。在外界中有四股极其强大的力量,将四方、天空、地底完全封锁,似是布下某种大阵。

    如今。这阵法还未布置完成,当其中力量到达无限接近于方化境时,便不再增强,只是变得愈来愈磅礴浑厚,如汪洋大海一般。

    多尔很清楚的知道,现在单靠他一个人的力量,别说逃走,就算是攻破四股力量中任意一股,也毫无可能。

    动用怎么大的阵仗。无疑是想杀他。

    多尔眼神森寒,杀机迸溅。对于敌人,他从不会手下留情。为了达到目的,他心中更无丝毫怜悯。

    此刻,仙落还在接受香玫的传承,并未苏醒,但细竹已快将神泉吸干,原本深黑的体表变为淡绿色,不过与之前青翠的色泽相比,相差甚远,有云泥之分。由此可见,当日被清灵神女夺走的生命之气要远胜神泉千百倍。

    洞窟内,水潭内部石壁上人形面孔口中不断地发出凄厉的长啸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不断回荡,疯狂、可怕、恐怖、阴毒、邪恶,充满负面气息,仿佛了受了千百世的煎熬与折磨,怨气冲天。

    多尔眼神清明,心念恒一,如日月明镜,永恒不动,古井无波,丝毫未受到影响。若非他心境极高,否则即使是尊圣境修士,心神也会在这万鬼齐啸之下失守,变成疯傻之人,万劫不复。

    一般情况下,尊圣境修士心境修为大约在自性为空左右,断然不会达到坐忘凡尘,这也是制约尊圣境修士突破到至尊的一个因素。

    多尔如今的心境修为仍然停留在自性为空,不过这只是表面上的现象。他的心境发生异变,再加上在神路上再次突破,跨出了极其重要的一步,如今已蜕变为唯心心境。

    心境在出现异变后,会经历一段极其漫长的过渡期,一旦度过,心境便会升华,蜕变为和自身所修心道契合的心境。例如,唯心之道,便是唯心心境,仁爱心道为仁爱心境,杀戮心道为杀戮心境。

    有的人终其一生,也无法跨出这极其艰难的一步,心境修为永远停留在自性为空,随之修为渐渐提升,心境修为和本身修为越拉越大,往往会走火入魔,陷入万劫不复的死地,导致形神俱灭,这也是心境发生异变的一个弊端。

    凡事都有两极,有好处,也有坏处。

    就像是多尔在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万木天地气和天怒神罚火这两门神通一样,威力虽然极大,可想提升两门神通的威力,也异常困难。

    洞窟中,凄厉地嘶吼、疯狂地厉啸不绝于耳,强烈的怨气致使这里仿佛是森罗地狱,到处都是冤魂和厉鬼,恐怖至极。

    一盏茶工夫晃眼而过,就在这一刹那,水潭内再无碧青泉水进入魔门和圣门中,这也正是在说明,神泉已被吸干。

    体呈淡绿的细竹轻轻一震,两扇古老的门户倏地朦胧起来,几个眨眼间,便消失殆尽,不知去了何处,只见一道清辉自细竹中****而出,直接冲入水潭之中。

    顿时,多尔见到在水潭石壁上的腐烂人类面孔竟是齐齐尖叫起来,隐隐约约还可看清轮廓的脸上布满惧容,腐烂的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叫声中充斥着无以复加的恐惧,显然对这道清辉极其忌惮。而且,不计其数头生独角的邪虫也在瞬间钻入那些人类面孔肉中。不敢再出来,就像是老鼠见到猫,亡命一般钻入洞中避难。

    见此一幕。多尔知道,细竹中某一种力量。对这些邪物非常克制。

    小衍曾对多尔说过,细竹到底有多强大,又有什么作用,他也不知道,只是清楚,其中含有许多力量,各有妙用。暂且,多尔还不可开启这些力量。只有到达一定境界才行。

    对此,多尔充满期待,在将来细竹会是他最大的后手。

    此时此刻,多尔意念一动,给细竹传达一道回来的心念,只闻嗖地一声,细竹化为一道绿芒,犹如离弦之箭,快到不可思议,刹那冲至他身前。

    多尔欣喜一笑。一把抓住细竹,入手冰凉,质地如玉。光滑细腻,一股血脉相连之感顿时浮现在他心头,仿佛细竹是他身体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终于大功告成。”多尔长松一口气,就在他打算离开,去见一见外界之人时,适才进入水潭中那道清辉忽然冲了出来,并如一根绳子似的,缠绕着一块巴掌大小的神石,这块神石通体晶莹剔透。光辉闪耀,璀璨夺目。无色透明,犹如水晶。外表有棱有角,呈五芒星状,像是经过刻意切割。而且,十分奇特的是,其中还有一个指头大小的小人,寸丝不挂,赤身*,皮肤白皙,面庞稚嫩,极其可爱,身躯蜷缩成一团,眼帘紧闭,嘴里含着右手大拇指,似是在熟睡,这小人就是一个缩小数百倍的婴儿。

    “造物神源。”多尔一脸惊讶,他曾听过小衍说过,神源是由生命之力经历无数载孕育而生的结晶,其也分三六九等,最顶级的神源,叫做造物神源,其中会诞生灵胎,若灵胎成长起来,可与生命之主媲美。

    生命之主,至高界一位顶尖人物,永恒境第八境浑天境的盖世强者,据小衍说,其已参悟生命的奥义,极有可能踏入长生。

    神源,一般会在由生命之气形成的神泉中诞生,是精华所在,以特殊手段将之封存在体内即可,方法多尔自是清楚。神源会自行替人洗髓伐毛,彻底涤除自身污秽,使人脱胎换骨,此外,还有诸多妙用,是一件无上至宝。不过造物神源的使用方法是否与普通神源一致,小衍也不知道,毕竟他也没有真正见过造物神源,此物仅存在于传闻之中,并且,他听人说过,想让其中灵胎苏醒,极其困难,至于是什么方法,倒是不知道。

    如果神泉未被细竹净化,多尔定会试一试,将造物神源封存在体内,不过如今有了纯净的生命之气,足以让他重塑肉身。最主要的是,他打算将造物神源送给仙落,他猜测造物神源和香玫有莫大的联系,香玫应该知晓如何使用造物神源。

    多尔掐动法决,悬在虚空的大衍神镜赤芒一照,不出意外,造物神源被收入其中,那道清辉瞬间一闪,没入细竹之中。旋即,他将大衍神镜与细竹一并收入储物锦囊中,身形立刻一闪,残影连连,如幽灵鬼魅一般,向外界赶去,到底是何人击破铁牢,很快就会揭晓。

    就在多尔离开石窟不久,一股如渊如海的阴冷邪恶气息从已经干涸的水潭中宣泄而出,一只手从中探出,皮肤光洁如玉,上面布满狰狞的深黑魔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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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多时,多尔便抵达外界,一道巨型光幕映入眼帘,呈方形,将整个攀云峰和虚空都笼罩在内。在攀云峰四方,有四道粗如屋舍直冲霄汉的璀璨光柱,为青、绿、赤、蓝四色,光辉夺目,自中勃发出强横的能量,似海一般,磅礴浩瀚,覆盖数百里区域的光幕正是由其中能量所形成。

    以多尔如今的实力,想攻破光幕,毫无可能,除非动用超过变神境的力量才可。

    四尊神光熠熠的古剑沐浴在四道光柱中央,在其四周,各有近百人在不断地释放神力,注入光柱中,四尊古剑中力量也在不断攀升,虽然不超过变神巅峰,但却变得越加的浑厚,显然是在积聚更多的力量。在场近四百人,至少也有证道境的修为,身上大多穿着逍遥门长老的服饰。

    多尔眼帘半眯,望着其中一柄闪烁深蓝光辉的古剑,此剑剑身宛如万载寒冰而凝,上刻惟妙惟肖的冰鸾图案,透发出恐怖的寒气,四周地面结起厚厚的坚冰,花草树木都凝冻起来,千丈之内,天寒地冻,大雪纷飞,寒风呼啸,一派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景象。在场近百修士均是祭出法宝,护住自身,但依然被冻得瑟瑟发抖,嘴唇发白,一道道寒气被他们逼出体外,从头顶散发而出。

    饶是其中凤毛麟角的斩神境界修士也似是有些吃不消,可想而知,其中寒气十分可怕。

    “逍遥门…”多尔望了一眼其他三尊古剑,怔怔自语,眼神血华乱耀,目光森寒。

    随后,多尔十指快速闪动,结起法决,一尊青铜小鼎从体内冲刺而出,祭在上方,一道清辉从中照射而出,形成一个小型光幕,将他牢牢护住。

    多尔四下巡视,在南方那片似是熔岩地狱的区域中找到了郑须有的身影,身形激闪,一瞬千丈,朝此人飞掠而去。

    此时此刻,在炽烈光柱一旁的郑须有忽然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向自己逼近,心中一紧,立刻停止释放神力,朝西方望去,顿时发现来者是预料之中的多尔。

    在昨夜,方拓业说过多尔实力强劲,郑须对此深信不疑,否则多尔绝对无法逃出方拓业手掌心。此刻,他清晰地感觉到,多尔周围青色光幕中的力量,可以轻易抹杀之前的他。

    不过,此一时彼一时,如今却不行,现在的他,修为不但在方拓业的帮助下,恢复到巅峰,而且还持有方拓业暂且交给自己的神物“残阳”,可与变神巅峰强者一战,如果替方拓业擒下多尔,那么四尊法宝还有其余十尊法宝就是属于他们逍遥门的。

    这就是逍遥门和方拓业在暗中进行的交易。

    四个老古董活了四五千年,深谙人事,又岂会不知这是与虎谋皮,心中根本不愿与方拓业合作,毕竟多尔能从方拓业手中逃走,这意味着什么,四人很清楚。若是多尔再一次逃走,定会报复逍遥门,他们岂能挡得住?万年根基,就此毁于一旦。可是,若不和方拓业合作,逍遥门立刻就会毁灭,为了道门,不得不如此。

    如今,多尔和逍遥门已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不是因为什么深仇大恨,汉山城一事,逍遥门高层其实并没有那么在意,因为多尔作出的补偿,远远超过他们的损失,若非方拓业,两者还是合作关系,造成如今这局面,全因立场和局势不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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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多尔身形停下,站在虚空,与郑须有遥遥相对,淡淡望着他,神色冷漠,一言不发。

    与此同时,昨夜在华宏殿中其余十三人发现多尔到来,身形一闪,瞬息出现在多尔周围,保持十丈距离,将他团团围住。

    多尔环视一周,神色坦然自若,淡淡道:“想杀我,可没那么容易。”

    逍遥门真正的掌权人承山川凝视多尔,目光深邃,杀机迸溅,声音冷漠,“此地已被我等布下“四衍杀阵”,莫道友想离开此地怕是不易。”

    四衍杀阵在不久前就已完成,如今四尊古剑只是在吸收神力,毕竟承山川等人虽然是尊圣境修士,神力雄厚,但操控这四尊威力奇大的古剑,过不多久,神力便会耗尽。这四尊古剑不同于一般法宝,是一套“剑阵”型法宝,不但可以结成“四衍杀阵”,还可将他人神力储存在其中,转化为古剑本身的力量,只要不耗尽,催动起来,便无需损耗自身神力,只是会耗费持剑之人自身神识。

    神识与神力一样,可以用丹药补充,虽然十分昂贵,异常珍惜,但为了对付多尔,逍遥门准备了许多补充神识的神丹。

    方拓业曾说过,由青海、绿影、残阳、冰鸾四尊古剑所形成的“四衍杀阵”,多尔绝对无法离开,并且可将之擒下。

    城府极深的承山川等人对此并不是太过相信,这一句话,只是在试探,而结果如他们想象中一样,只见多尔淡淡道:“试试便知。”

    此话一出,也正式拉开大战序幕,双方都是极其果断之人,到了如今这种地步,已没必要再说什么。

    承山川、郑须有、元无雨、祁连四名逍遥门元老十指如疯魔乱舞,结动法决。操控四衍杀阵,四尊古剑齐齐爆发出一声剑鸣,犹如巨龙怒啸,绽放璀璨神华。大阵之中,杀气冲霄,风起云涌,天地变色,弥漫可怕气息。只见攀云峰周围除却在场十四人之外,其他人在瞬间被转移出四衍杀阵。

    一声高喝,从承山川口中发出,贯穿千里,响彻天地,“阵外之人速速离去。”

    逍遥门一众长老知道这种等级的战斗不是他们能参与的,化身为虹,迅速撤离,一转眼就消失无踪。

    嗖!嗖…

    光柱中四尊古剑如流星破空,潮鸣电掣。撕裂空间,瞬间出现在承山川等四人近前,吞吐神华,散发出浩瀚的气息,如山似海。与此同时,其余十一人也祭出各式法宝,从其上恐怖的气息看,威力只比四尊古剑差上一筹,凭此法宝,他们已拥有一般至尊境的实力。

    这些法宝。自然是方拓业给的。

    在场十四人几乎在同一时刻,催动法宝,向多尔攻杀而去,打算一举将他擒下。

    而多尔脸上不但毫无惧色。嘴角反倒是扬起一丝微笑。

    一众法宝中,属四尊古剑最强,青海剑身细长,清冽如水,剑鸣似海怒啸,令人仿佛置身于汪洋大海之中。惊涛拍岸,白浪掀天,波澜壮阔,浩瀚莫测。一道道淡青涟漪自剑身徐徐往外扩散,并不断地激烈旋转,一丈内空间全部被绞碎,并且无法再凝聚,形成深邃的空间黑洞,若是被卷入其中,哪怕是即将斩神的修士,也会形神俱灭。

    如天蒙世界这种九大祖母小世界,空间都极其脆弱,但愈合能力极强,一般情况下,刚一破碎便会恢复,只有达到变神境巅峰的力量,才可让空间无法凝聚,致使空间黑洞出现,这一剑的力量,可见一斑。

    绿影剑身细短,通体翠绿,犹如翡翠而凝,闪耀神辉,璀璨夺目,美轮美奂,一声声狂风怒啸之音自中宣泄而出,响彻千里,仿佛剑中一尊被镇压的魔兽在嘶吼咆哮。数百道淡绿剑气在剑身周遭如灵蛇乱舞,闪烁不停,空间被剑气撕开一道道裂缝,威力与青海不相上下。

    残阳剑身古拙,炽烈如虹,金华灿灿,熠熠生辉,通体被金黄神华笼罩,释放出耀目的光芒,犹如一轮火气蒸腾的烈日,所过之处,空间直接被熔炼为虚无,其中拥有可怕的火能,仿佛可焚化一切,四尊古剑中,属残阳最为狂暴和刚猛。

    冰鸾剑身深蓝,光辉柔和,宛如剑中女子,散发极度的寒气,只见四周飞雪漫天,空中水汽凝成冰花,纷纷洒落,空间完全被凝冻起来,旋即又被恐怖的寒气冻裂,咔嚓咔嚓作响,如此威能,着实相当可怕。

    四尊古剑威力惊人,而其他十尊法宝也不容小觑。一尊古印,小如巴掌,上刻古岳,所过之处,虚空破碎,仿佛是一座真正的大山;一尊紫金壶,自壶口涌出万道金华,化作漫天光雨,犹如一根根金色箭矢,弥天盖地,向多尔爆射而来;一尊青玉铃,小巧玲珑,铛铛作响,蕴含锋锐可怕的音杀,凌厉至极,彷如刀刃。

    其余七件法宝,阴阳镜,七星吞天瓶、三彩琉璃塔、紫金羊毫、乾坤圈、玲珑鼎、定仙珠带着诸般恐怖妙力,攻向多尔。

    顷刻,十四尊法宝的攻击眼见即将撞在护住多尔的光幕上。然而,此时此刻的一幕,让逍遥门一行人始料未及。

    咔嚓!咔嚓…

    脆响声乍起,可青色光幕却未被击碎,只是出现数十道裂痕,十四尊法宝的攻击的确是强大,但并未到达无限接近于方化境的程度,自是无法击破光幕。

    方拓业在不触犯天蒙世界规矩的情况下,也要攻击三次才可破开光幕,万木天地气为木气之最,而且承苍生是九种法门中防御法门,逍遥门一行人至少要催动法宝攻击十几次才可破开光幕。

    其实,在变神境巅峰也有强有弱,同样的力量由不同的人使用,会产生截然不同的效果。就拿如今的方拓业和其他大世界中绝世奇才相比,两者根本就是一天一地,有云泥之分,在力量掌控方法上,方拓业拍马也不及那些人。他只是墨阳大世界李家一介家奴,身份卑微,得不到上乘功法。再加上冲刺世界合一境界失败,其并非修为就此止步这么简单,而是一身道基几乎尽毁,否则当日李家也不会打算将他驱逐出去。世界元神境的修士在其他大世界中,算是处于中层阶级,还是有一些作用的。

    如今的方拓业只是个半废之人,若不然之前那一次出手,就可将多尔擒下。毕竟他是世界境修士,对于力量的掌控,称得上是臻微入妙,不过现在的他却做不到,在不动用方化境的力量,想单独拿下多尔,决计不可能。

    而逍遥门一行人只是依靠法宝,才拥有如此实力,并非是自身力量,利用起来自然不是得心应手。再加上他们得到这些法宝时日尚浅,还未研究透彻,无法发挥其中真正力量。

    在场十四人战斗经验极其丰富,见光幕防御竟然如此强悍,只是惊讶,并未愣神,催动法宝继续攻向多尔。

    然而,就在这一刻,眼神冷漠的多尔开始催动法决,旋即。只见一尊青铜小鼎从其体内一冲而出,在虚空裂变开来,化作千面华光灿灿的微型镜子,约莫指头大小。一道道璀璨的青光自中散发出来,照向虚空中十四尊冲向多尔的法宝。

    逍遥门一众人等当即便感到其中可怕又玄妙的力量,知道不可硬抗,立刻催动法宝,打算避其锋芒。

    嗖!嗖!嗖…

    十四尊法宝速度极快,超尘逐电。一个激闪,和千道青光擦肩而过,回到逍遥门修士身侧,悬浮在虚空。

    这一结果与多尔料想的一样,他知道自己暂且还无法以“定乾坤”定住这些法宝,毕竟他的神识与在场之人相差太多,神识的作用有很多,其一便是控制力量,例如控制神力、法力、法宝等,一旦神识比对方要差,便极难攻击到对方,神识越强,控制神力攻击速度越快,所以多尔现在的攻击虽强,可却连证道境修士的边都摸不着,所以想定住这些法宝,只能智取。

    多尔淡淡望着在场不再出手的十四人,眼神轻蔑,似是十分不屑,声音异常冷漠,“逍遥门不过如此。”

    面对多尔的讥讽,逍遥门修士神色如常,在场哪一个不是心机深沉之辈,根本不会因为多尔三言两语就动怒。

    承山川等人对于多尔展现的实力非常忌惮,神色戒备,不敢有任何放松,与此同时还在暗中猜想多尔忽然停手是在打什么主意。

    “四衍杀阵困不住我。对我而言,想灭你们逍遥门轻而易举,若不是我要利用灵神洞中神泉重塑肉身,算是欠了你们逍遥门一个人情,当日在崇光殿,你承山川得罪我,我就可以因此灭了你们逍遥门。如今灵神洞中神泉已被我收走,也就没必要再留在这里。不过在此之前,我会做一件事。你们逍遥门想杀我,我这个人很记仇,人欠我一尺,我讨人十丈,睚眦必报,而且很怕被人惦记。所以,我会灭了你们逍遥门,一个不留,斩草除根。”

    多尔这一席话,让在场逍遥门人脸色变得极其难看,特别是承山川,一脸铁青,眼中怒火冲天。

    而在此刻,多尔十指如电,交织出令人眼花缭乱的残影,在结动一种玄奥至极的法决,口中默念法咒,“聚万载苍生,凝千转轮回,夺大道之源,定阴阳乾坤,锁天地轮盘,掌天机命运。天鸿无极大道,举世无双,战力无极,神力通天,灭造化,斩苍生,无极浩荡。”

    此法决正是《聚神》。

    顿时,九尊犹如天地所化的伟岸虚影出现在多尔神域九宫方位,气息浩瀚莫测,并和天地格格不入,仿佛是逆天的存在,天地不容,在其身上,有一股不朽的气息,不灭的意志,宛如凌驾天地法则万般一切之上,盖世无双,睥睨苍生,是至高无上的存在。

    多尔传递出九道意念,让九尊虚影分别施展万木天地气九种法门,而他自己则开始天怒神罚火的法决,口中吟唱法咒,“天怒神罚火,自劫而来,随劫而去,劫数之火,无量灾火。魔焰为焚,圣炎为诛、仙火为灭、妖炎为熔、地火为刑、神火为罚、天火为怒、业火为化、净火为度,天地九火,熔炼一切。”

    只见法咒落毕的一刻,一团闪耀九种光辉的火炎浮现在多尔掌心中,正是天怒神罚火。此火方一出现,四方温度骤然剧烈攀升,炙热无比,整片天地仿佛化作炽烈熔炉,要将一切都彻底焚烧,空气开始燃烧起来,嗞嗞乱响,虚空竟是化作一片火海,热浪逼人,火光冲天,距其下方足有百丈有余的地面上,植被、古木、甚至是泥土、石头,都燃起熊熊烈火,疯狂的火势正向四方迅速蔓延,犹如烈焰恶魔,张牙舞爪,欲吞噬一切。

    顷刻之间,方圆十里竟是成为一片火的世界,犹如烈焰地狱一般,在天怒神罚火近百丈之内的空间,全部被其熔毁,不过空间黑洞倒未产生,不断破灭,又继而复原。

    五行中,属火最为狂暴、猛烈、强盛,天怒神罚火为火中之最,威力极其恐怖,虽然只吸收少量阴阳之火,但论威力而言,已有普通至尊境的程度,暂且还无法和万木天地气相媲美,但其胜在范围极大。

    多尔修炼天怒神罚火,就等于是将其创造出来一样,这是他自己的力量,天怒神罚火与之水乳交融,不分彼此,所以就算其温度再高,也不会受到半点影响。而天怒神罚火的威力是他不曾料想到的,感到十分意外,不禁暗暗期待,接下来“聚神”会让他获得何等恐怖的神通。

    与此同时,在多尔体内虚影已施法完毕,九尊青铜小鼎从他体内冲破而出。

    定乾坤、镇万世、承苍生、平因果、锁命运、衡两极、生万法、容无量、归恒一,九法齐现,天地动荡。

    “我会让你们眼睁睁地看着逍遥门万年根基毁于一旦,之后再来杀你们。”多尔淡淡地对在场十四人道了一句,身影激闪,向笼罩攀云峰四方其中一面淡绿光幕飞逝而去。

    “孽子,尔敢!”

    承山川怒发冲冠,大吼一声,眼神杀机万丈,手持绿影,化身神虹,追向多尔。其他人神色与其一般无二,紧随其后。

    多尔听见身后长啸,嘴角扬起一丝笑意,他就是要激怒承山川等人,这样他们才会不顾一切地攻击,到时他便可用“定乾坤”定住其中一件法宝。

    一众人等当中修为最为高深的承山川顷刻便追上多尔,眼中杀机森森,绿影脱手而出,剑身绿华怒放,在虚空中疯狂舞动,飞速交织,一瞬之间,一尊蛟龙凝聚成形,鹿角牛耳,蜃腹蛇颈,鱼鳞鹰爪,通体碧青,长近百丈,壮硕无比,浑身鳞似翡翠一般,闪烁绿华,璀璨夺目,气息阴冷而暴虐,凶威盖世。(未完待续。)

394

    嗷!

    碧青蛟龙长啸一声,若惊雷乍响,天震地骇,成千上万道淡青剑气从口中****而出,撕开一道道空间裂缝,气劲狂暴如潮,席卷八方,风起云涌,快如飞虹,潮鸣电掣,向多尔冲杀而去。

    与此同时,紧随而至的十三人齐齐祭出法宝,攻向多尔。

    青海神华大放,化作海龙,百丈龙身腾在虚空,气势睥睨,张口吐出恒河沙数的水剑,每一道都似怒海惊涛,汹涌狂暴,洋溢出海啸之音;残阳化作一轮金灿灿的骄阳,降下灭世火雨,弥天盖地,犹如无上杀阵;冰鸾化作冰晶神鸾,展翅飞翔,双翼一扇,天地变色,刹那雪窑冰天,冰封千里,地面烈火消融,青烟四溢,嗞嗞作响,在多尔所在百丈区域,忽然下起可怕的暴风雪,寒风如刀,冰雪似刃,吞吐锋芒,此外还有大如水缸的冰雹不断砸落。

    之前那尊古印绽放出铺天盖地的灰芒,形成一座巍峨大山,碾碎虚空,向多尔镇压而去,在他下方的地面,被大山中恐怖的镇压之力波及,裂开一道道深邃的裂缝,犹如藤蔓一般,向四方蔓延。阴阳镜激射出一黑一白神芒,化作两根长鞭,横抽而来,其中可怕力量,致使周遭空间直接崩溃。三彩琉璃塔更是神奇,化作三尊神将,一尊手持方天画戟,身穿金甲,头戴金冠,犹如不败战神,一尊身穿炽烈火甲,手持离火钩,宛如火焰君王,一尊手持开山斧,袒胸露乳,魁梧奇伟。似是巨灵神,三尊神将催动兵器,攻杀多尔。

    七星吞天瓶、紫金羊毫、乾坤圈、玲珑鼎、定仙珠、紫金壶、青玉铃七尊法宝各显神通。其中力量已接近一般至尊境巅峰。

    在场十四人均是脸色通红,仿佛快滴出血来。眼中血丝密布,这是因无法驾驭法宝以自身精血强行催动的症状,虽然会对本身产生一些伤害,但只要精心疗养些时日,便无大碍。

    多尔在汉山城所作所为有目共睹,在他们心中,方才那番话,绝非戏言。为了逍遥门根基和不老山中家眷亲属、嫡系后人,自然会全力以赴,不会再有任何顾忌,势必要擒下多尔,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多尔一瞬千丈,速度的确惊人,可比之诸般法宝的攻击速度却有天壤之别,根本无法避开,但即便是承山川等人以精血操控法宝,大幅度提升其中力量。可想一举击开护住多尔的光幕,依然不可能。

    多尔若一直施展“承苍生”进行防御,承山川等人想擒下他。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久而久之,见攻击得不到任何成效,必然会收手,多尔的计划自然随之告破。

    所以,多尔会让承山川等人见到一些希望。

    眼见十四尊法宝狂暴的攻击降至,而多尔的身形并未停止,依然向位于攀云峰东方的淡绿光幕激闪而去,与此同时。在其上方一尊青铜小鼎猝然裂变开来,数千道肆意流转的青丝不到瞬息便凝聚而成。护在四面八方,远远望去。宛如一个青色领域,而诸般法宝的攻击也在此刻进入其中,霎时就被灵动如游鱼的青丝缠上,其中力量不断地被卸开。

    “衡两极”虽然十分神妙,但十四尊法宝在逍遥门众人耗费自身精血的催动下,攻击一波接一波,连绵不绝,当卸开第三波攻击后,数千青丝便消失殆尽。

    这一幕,让原先因衡两极接连卸开诸法宝两波攻击而眉头紧皱的承山川等人长松一口气之余,同时,心中还有喜悦,这无疑是在说明,他们拿多尔也不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见到成效,一行十四人继续催动法宝,攻向多尔。

    悬在多尔上方一尊青铜小鼎化作一杆青光灿灿的神笔,笔动矫若惊龙,龙伸蠖屈,在虚空写下一个个以意以神传形的青色古篆,犹如形成一个古篆领域,护在多尔周身。

    十四尊法宝的攻击一进入古篆领域,不计其数的古篆犹如附骨之疽,粘在其上,立刻使之暗淡下来,影影绰绰,紧接着其中力量便被尽数化开,消失殆尽。

    如衡两极一样,平因果只化去三波法宝的攻击,其中万木天地气便耗尽。逍遥门一众人等虽然屡屡无法击中多尔,但接连破开多尔神通中两门妙法,自然气势大增,不断地操控法宝攻向多尔。

    这时,多尔开始反击。

    上方一尊青铜小鼎,虽只有巴掌大小,却以人一种犹如古山大岳的浩瀚之感,蕴含仿佛可镇压一切的力量,向十四尊法宝的攻击碾压而去,气势如虹,无可披靡,刚猛狂暴,宛如洪荒巨兽登临天地,所过之处,空间瞬息崩溃。

    轰!轰!轰…

    距青铜小鼎足有百丈距离的大地,在其恐怖的力量下,直接崩裂、塌陷,出现一个深不可测的巨坑,并且还在不断地扩大,巨大的声音直冲霄汉,此起彼伏。

    此情此景,仿佛是世界末日来临。

    诸般法宝的攻击在青铜小鼎面前,犹如螳臂当车,不堪一击,直接被摧毁,化为无形,但其中的力量大约被消耗三成左右。

    不待青铜小鼎有所动作,另一波攻击已至,两者相触,爆发出恐怖的能量波动,虚空中出现一个范围足足有上百丈的空间黑洞,下方大地更是支离破碎,泥土石块全部化作齑粉,之前巨大的深坑又扩张了三四里。

    青铜小鼎中力量又被消耗三成,而在此刻,诸法宝另一波攻击已经到来。

    轰隆!

    一声惊天巨响暴起,青铜小鼎被击碎,消失在天地之中。

    这一切的发生只在电光火石之间,多尔距攀云峰东面那一道淡绿光幕足有上千里远,以他的速度,大约需要三分之一盏茶的工夫才能到达。

    等到达光幕,多尔的计划便会展开,他有足够自信能以“定乾坤”定住四尊古剑其中一柄。到时他便可以施展聚神,试试是否如他所料想的一样,让自己获得一门神通。

    这就是多尔的计划。不过只是其中一部分。

    万木天地气将青木神珠中百万年青木阳气全部吸收,多尔的法力自然极其雄厚。不过他的法载力却不多,打个形象的比喻,他如今的法力值如果是一百万的话,那么法载力就是二十,真正能够使用的法力极少。

    现今每一尊小鼎中力量约莫与一年的青木阳气相当,可一旦耗去,再想恢复过来,却相当困难。法力虽然可以依靠法力丹药来恢复,但因为多尔的法力中力量无限接近方化境,想要恢复,就必须要等值的法力。法力丹药极其昂贵,绕是多尔“财大气粗”,拥有海量灵药,也照样吃不消。

    所以,多尔如今的法力是用一点少一点,除非他到达变神境巅峰,靠自己恢复法力。否则以法力丹药恢复,不仅需要数量惊人的灵珍,此外还要花费许多时间才能够恢复。法力丹药提供的法力就好比是生铁,需要打磨铸造成兵器,才能够融入自我的法力中,否则会遭到排斥。而不同的法力会呈现出不同的形态,万木天地气是鼎状,天怒神罚火是天地九火状。小衍曾经粗略估算过,即便是在充足的法力丹药支持下,多尔想要恢复“一”的法力量,也至少要花上将近半年的工夫。甚至可能会更久。

    而转化法力的快慢,依照神识程度来定。

    “百万”法力对于多尔现在而言已经足够用了。短期之内不必考虑恢复法力的问题,接下来他会全身心地投入修炼当中。

    承山川等人不断地操控法宝对多尔展开攻击。每一个瞬间,足足能发动十几波,多尔的法力不断地消耗,并且仅在数十个呼吸后,他的神识就快耗尽。

    使用法力、神力、操控法宝,但凡动用力量,都会耗费神识,多尔的修为虽然只有须弥初期,但神识程度大约可与圆寂境巅峰并驾齐驱,这是因为他修炼“渡生诀”致使自身精神状态经常处于“透支”的缘故。

    多尔每将一道杀气,也即是大道之痕,转化为轮回杀气时,都要经历一次“死亡”,体验精神上和**上的双重痛苦,自然而然精神便会进入“透支”状态,沉浸在这种状态中时间越久,当精神恢复的时候,神识增长的也越多,不过提升的幅度较少。

    处于“透支”状态极其危险,一旦无法坚定自我,承受不住,轻则伤及根本,重则心神崩溃,自我灭亡。所以,修士虽然都知道这种可以快速提高神识的方法,但却很少有人敢使用。

    所以,出身寒微崛起的修士,他们的神识都高于修为,而身世较好的修士,神识程度则与本身境界相当,神识会随之修为的增进而增进。

    若非多尔修炼唯心之道,唯我本心恒一,坚持自我,怕是早已死去。

    修炼渡生诀的风险,远非常人所能想象的。

    感到神识不支,多尔立刻从储物锦囊中取出一种恢复神识的丹药——神合丹,服入口中。神合丹入口即化,化为神识之力,进入他神识空间当中,迅速补充他耗损的神识。

    神识之力虽有形有质,但极其细微,如法力、寂灭之力一样,可轻而易举地通过多尔体内经脉,不会对他产生任何伤害。

    多尔这一举,自然逃不过承山川等人的眼睛,一行十四人见后,心中半喜半疑,喜的是多尔神识似是剧烈消耗,已到达被迫使用神识丹药进行恢复的地步。疑的是按照多尔如今所展现的实力,神识肯定要比他们雄厚才是,远远还不到服用神识丹药的程度。

    承山川等人立刻便想到多尔是否是在故意诈他们,不过这个想法一起,便被排除了,因为根本没必要。

    虽然想不明白多尔为何如此,但承山川等人倒是看到一点希望。神识丹药虽可补充神识,但由于品级不同,恢复的量和速度也自然不同,神合丹只是灵品丹药,可在不到十个呼吸内恢复圆寂境大圆满修士的神识,一旦入不敷出,神识便会慢慢耗尽,没有神识,就无法使用力量。

    一行人操控法宝不断地攻击多尔,并在同时相互交流,片刻之后决定先和多尔就这样耗着,观察多尔是否真的是神识不支,若是如此,那便施展后手,全力攻击,将之神识耗干,自然而然就可擒下,也有可能是多尔为了时刻保持神识饱满,才服用神合丹。

    判断多尔是否神识不支的方法很简单,从其接下来会服用何种丹药便可知道,若品质高于神合丹,便是神识不支,低于则不是。

    而承山川等人的后手就是以自身灵魂操控法宝。

    操控法宝的方法有三种,第一种是神御,顾名思义,是以神识操控法宝,只是耗费神识,对自身毫无危害。

    第二种是血御,以精血辅之神识操控,其分两种情况,若完全掌握法宝,再施展血御,可大幅度提升法宝威力;若无法驾驭法宝,施展血御,只会动用法宝中一部分力量。不论是哪种情况,都会对自身造成伤害,但只要精心调养,过一段时间,便可恢复。

    第三种是魂御,以灵魂驾驭法宝,同样分两种情况,掌握法宝之人在施展魂御时,只会消耗灵魂之力,虽然恢复起来较为困难,但对本身的伤害并不是太大。而无法驾驭法宝之人,在施展魂御时,是将自我一部分灵魂和法宝融为一体,进行攻击,此举危害极大,会损耗自身灵魂,想要修补灵魂,相当困难,并且自身修为会大跌,至于会跌到什么程度,依照融入法宝多少灵魂而定。

    在未掌控法宝之前,若非迫不得已,没有人会使用魂御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法,毕竟要付出的代价太过巨大。

    承山川等人迟迟未使用魂御,是因为他们还要看看多尔是否真的可破开“四衍杀阵”,心机深沉如他们这样的人,决计不会轻易相信他人的话。

    只有亲眼看到,才是真的,到时再施展魂御之法也不迟。

    四衍杀阵远非将人困住这么简单,否则也不叫杀阵了。至于威力如何,逍遥门一行人并不知道。

    承山川等人心里在想什么,多尔清楚的很,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他们想耗****的神识,这绝无可能。当日他在重宝阁购买了三百枚神合丹,此外还有一些圣品的神识丹药,不过这些圣品丹药却是用不着。承山川等人如今是在施展血御,纵然之前准备不少补充神识的丹药,可自身精血毕竟有限,多尔只要服上几十枚神合丹,他们一身精血便会耗干。

    精血是修士体内血之精华,是本命之源,一旦耗尽,生命也将消逝,想必再过不久,承山川等人见拿不下多尔,便不会再施展血御。

    一行人若避之不战,多尔拿他们一点办法也没有,神识锁定不了他们的行踪,再加上攻击速度不快,自然攻击不到,他当然不会暴露自己这个缺点。所以,多尔不会和承山川等人正面交锋。(未完待续。)

395

        四衍杀阵中蕴含极其磅礴的能量,如渊如海,多尔单凭自身力量,还无法破开,并且他感觉到,若自己攻击四衍杀阵,阵法会进行反击。不过其中力量并未超过变神境,无法击破“承苍生”所形成的光幕,对于多尔产生不了任何威胁,到时他会假装令自己陷入“困境”当中,让承山川等人觉得有机可乘,施展魂御来攻击自己。

    到时,承山川等人会无所顾忌,不会收起法宝,多尔便可以捕捉到法宝运行的轨迹,施展“定乾坤”,定住这些法宝。

    因为暂且还无法确定自己能定住多少法宝,又能维持多少时间,所以多尔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将会先全力定住四尊古剑中一柄,也即是青海,此剑是水系法宝,属于五行之水,施展聚神,获得水行神通的可能要大一些。

    冰鸾属冰,是水的另一种形态,不像青海,纯粹是水系法宝。

    多尔是一个不会轻易下判断的人,直到现在,他还不能确定,自己是否可以依靠聚神,获得另外一门神通。

    金木水火土五行、风雨雷电四象都有可能是激活《聚神》获取神通的潜在条件,这只是一个猜测,当不得真,眼见为实。

    现在,多尔很轻易便可捕捉到从十四尊法宝中冲出的能量攻击轨迹,因为这些能量的攻击直来直往,倒是可以用“定乾坤”,将之定住,再而施展“聚神”,看是否能够获得神通,这种方法,和他当初获得“天怒神罚火”这门神通的一样。

    不过,这些能量只是法宝中极少的一部分。而在不久前,青木神珠为了保护冯华锋,自主散发青木阳气,这才被万木天地气吸干,否则即便是多尔得到青木神珠。万木天地气也吸收不了其中青木阳气。

    因为,器口未开,法宝内外隔绝。

    经过这一件事,多尔发现只要木系法宝的器口全部开启。辅之“木之皇者”,就可掠夺法宝中的木气。

    人体有无数窍穴,修士以神识操控神域中神力和法力,让其通过窍穴,出现在外界。再而展开攻击,法宝如人体一样,也有无数窍穴,称作器口,能量便是从器口中发出,一旦法宝不再攻击时,器口便会关闭。

    法宝处于魂御状态时,会以“真器”状态进行攻击,所谓真器,就是最本真的形态。是实实在在的能量体,器口全开。

    多尔的计划就是以“定乾坤”将“真器”定住,先试试是否可获得神通,如果获得神通,便将其中能量全部掠夺,如果得不到,便毁灭“真器”,到时四衍杀阵就会土崩瓦解。

    饶是承山川等人的攻击犹如狂风暴雨,石破天惊,声势惊人。可在多尔面前,却如螳臂挡车一般,分毫阻拦不了他前行的步伐,更是未见多尔服用超过神合丹品质的神识丹药。随之自身精血迅速消耗,承山川等人渐渐地知道这样下去根本不行,以他的攻击,想耗尽多尔神识,毫无可能,遂停止发动攻击。收起法宝,尾随在多尔身后,与其保持一段大约百丈之长的距离,静观其变,看多尔是否可破开四衍杀阵。

    此时此刻,多尔在攀云峰东面那道淡绿光幕百丈之外停了下来,双手催动法决,霎时只见一尊古朴无华的青铜小鼎从体内****而出,在虚空裂变开来,形成一缕缕青芒,随后飞速交织为一道粗如小臂光辉灿灿的青色气柱,自中散发出或阴柔、或强盛、或暴躁、或阳刚、或混乱等无万大千种力量,其中仿佛孕育天地万法,犹如一柄诛天灭地的万法之剑,快如惊虹,超尘逐电,贯破长空,粉碎空间,向淡绿光幕冲杀而去。

    轰!

    只闻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暴起,苍天战栗,大地颤抖,青色气柱硬生生地撞在淡绿光幕上,强大的能量波动致使周遭空间瞬息崩溃,化为虚无,一个巨型的空间黑洞霎时形成,看上去仿佛是一尊吞噬一切的恶魔,就连千丈之下的大地也遭到巨大波及,不断地龟裂,巨响声贯日冲霄,此起彼伏,一道道大裂缝犹如触手一般,向四面八方延伸,格外狰狞可怖。

    由此可见,青色气柱中力量是何等的强悍。

    见到这一幕,在远处观望的承山川等人心中顿时一紧,但是在片刻之后,他们便放下心来,长松一口气,因为威力可怕的青色气柱并未击破淡绿光幕,并且已经消散殆尽,点滴不存。

    就在这一刻,从淡绿光幕中忽然激射出成千上万道宛如翡翠一般的莹亮绿华,长约七尺,形似利刃,在虚空高速旋转,绞灭空间,吞吐锋芒,异常锋锐,犹如铺天盖地的刀雨,向多尔爆射而来。

    四衍杀阵中“风魔杀阵”开始反击。

    此时此刻,只见多尔面不改色,四尊小鼎从其体内****而出,像是被烈火熔炼似的,化为一道道青蒙蒙的气流,旋即又如闪电一般,不到瞬间,便凝成四口内部流溢青蒙蒙青气的青洞,约莫有普通水缸那么大,围聚在多尔四方,将他护在中央。

    自四口青洞中宣泄出一股股可怕的吸引之力,漫天盖地犹如利刃一般的绿华全部被四口青洞吸入其中,只见青洞微微一颤,其中青色气流化作无数张小口,犹如饱受饥饿煎熬的恶鬼,疯狂地吞噬一道道绿华,不到一瞬间,数千道绿华居然被蚕食得干干净净。

    似乎是由于绿华中能量太过强大,四口青洞开始变得朦朦胧胧,一眨眼便消失无踪。

    而承山川等人见到这一幕,心中却是一喜,方才“风魔杀阵”发动的攻击,虽未对多尔造成什么伤害,可是多尔足足利用了四口小鼎才将之化解,而在此之前,一口小鼎可抵挡他们三波攻击,或许不必他们出手,风魔杀阵就可困住多尔,甚至可擒下多尔。

    不过,由于适才能量太过混乱,一行人并不知道。这四口小鼎中的万木天地气并不多。

    此刻,“风魔杀阵”再次发动的攻击,淡绿光幕突然光辉大盛起来,九道高达百丈疯狂旋转的飓风从中一冲而出。顿时天地动荡,九道飓风引起万丈狂风,周遭气流似疯魔乱舞起来,发出尖锐的呼啸,犹如无数厉鬼在嘶声惨叫。其中力量狂暴如瀚海怒啸,锋锐如凌厉刀刃,空间直接被绞得粉碎,方圆十里内,大地更是完全崩溃塌陷,顷刻满目疮痍,到处都是一道道大裂缝和一个个深邃的巨坑。

    九道可怕的飓风犹如九尊只为毁灭而存在的盖世凶兽,所过之处,一切陨灭,向多尔席卷而来。仿佛要将他撕碎一般。

    而在同时,一直被多尔托在掌心的天怒神罚火忽然一闪,出现在他上方百丈之处,散发出炽烈璀璨的神华,直冲霄汉,照耀四方,温度急剧攀升,空气开始燃烧,刹那间漫天火海,烽火连九天。大地开始熔化,巨石、泥土被熔为岩浆,到处横流,天地仿佛已化作一片火的世界。

    定在虚空犹如一轮璀璨烈阳的天怒神罚火。发出一声似如火山爆发一般的浩大轰鸣,苍天仿佛要被这声巨响掀翻了,旋即只见天怒神罚火化作一朵朵晶莹剔透美轮美奂其上燃烧着九种火炎的火莲,带着熔炼虚空的刚阳暴虐的力量,宛如电火行空,又似星移电掣。向九道飓风冲刺而去。

    瞬息之间,弥天盖地的火莲便冲入飓风当中。但是,在力量的强度上,火莲远远不及飓风强大,不但未化去其中力量,反而被狂暴的飓风顷刻绞碎,不过在能量的品质上,火莲却要更胜一筹,并未被毁灭,而是化作一道道炽烈的火流,并且,反而被飓风所利用,形成极其可怕的火焰风暴,九道飓风的威力,足足是之前的两倍之多。

    承山川等人见到这一幕,眼中闪烁惊人的光华,脸上浮现笑意。他们知道,多尔打算火借风势,却反而弄巧成拙,导致飓风更为强大。

    九道飓风中力量本就无限接近方化境,再加上天怒神罚火是火中王者,两两相合,其中力量虽未增强,但威力异常恐怖。

    一样的力量,由于施展方法不同、其中结构不同,在诸多因素的影响下,威力自然也不同,而力量和威力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

    逍遥门一行人哪里知道如今这一切全在多尔掌控之中,机关算尽的他,早已看出淡绿光幕蕴含风的力量,遂生此一计,否则他也不会动用天怒神罚火,在他神域中此门神通的法力极少,在一般情况下,他宁愿选择多用一些万木天地气,也不会使用天怒神罚火。

    而九道火焰风暴威力虽强,但多尔全力施展“承苍生”,轻而易举地便可挡住。不过,他会让自己陷入“困境”,让承山川等人觉得有机可乘。

    此时此刻,多尔脸上露出骇然和恐惧的神色,手上不断地催动法决,一尊尊青铜小鼎从体内一冲而出,祭在上方,照耀出青蒙蒙的光辉,霎时形成十道光幕,将他护在其中。

    九道火焰风暴瞬息袭来,如野蛮的火焰巨兽狠狠地撞在光幕上,只闻一阵阵咔嚓咔嚓脆响,光幕不断地破碎,转瞬之间就有七道光幕被击碎,化作虚无。

    正在结动法决的多尔显得很狼狈,脸色苍白,眼神惊悸,像是内心极其慌乱。

    一层层青色光幕不断地结起,又被火焰风暴击碎,两者之间的差距,就仿佛是皓月与萤火,并且火焰风暴中力量虽然在减少,但幅度并不大。

    此时此刻,由于天地中能量太过混乱,承山川等人也无从察觉护住多尔的光幕中到底蕴含多少能量,只以为和之前相同。

    事实上,多尔如今在施展“承苍生”,只动了用极少的万木天地气,就连之前的十分之一均不到。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火焰风暴中力量已消耗一小半,虽未真正攻击到多尔本尊,但承山川等人见到多尔至今为止已服下三十七枚神合丹,气息萎靡,似是极其虚弱,这是神识剧烈消耗的症状。

    承山川等人见后自是喜悦,并在同时考虑是否要趁此时机动手,不过一想之前施展血御操控法宝,却无法击破光幕,想要擒下多尔,只能施展魂御,这要付出巨大的代价,他们自然不愿。再者,如今或许不用他们动手,凭借九道火焰风暴就能够耗尽多尔神识,到时轻而易举便可将多尔擒下。

    就在这一刻,十尊小鼎从多尔体内一冲而出,化作十道光幕,将其护住,与此同时,多尔从储物锦囊中取出一枚约莫弹丸大小金霞灿灿的丹药,塞入口中。

    顿时,只见多尔浑身气势一涨,不再萎靡不振,气息奄奄,反倒是生龙活虎,精力充沛,与之前判若两人。

    这一幕被承山川等人看在眼中,心中立刻一突,适才多尔服下的丹药是一种补充神识的圣品丹药,而且是在圣品当中最顶级的神海丹。纵然是神识耗之一空的斩神修士,只要服下一枚,可在十余个呼吸内,恢复全部神识。

    多尔服下海神丹之后,神识定会飞快恢复,若是再有如神海丹这样的圣品丹药,想耗尽多尔神识,根本不可能。

    逍遥门一行人开始相互商讨起来,此刻摆在他们面前有两种选择,一种是继续耗着,另一种是施展魂御。

    片刻之后,承山川等人决定,施展御魂,势必一举将多尔擒下,否则错过这次多尔神识不支的大好时机,恐难再有下次。

    一行人殊不知,一切都在多尔掌控之中。

    “开灵魂之门,招三魂七魄,以魂御器,人器合一。”

    承山川等人开始施展魂御之法,只见一尊人形虚影从其眉心中一冲而出,约莫巴掌大小,体态朦胧,看不清具体模样,影影绰绰,似是随时随地便会消散,自中勃发出一种无法言道的神秘气息。

    这尊人形虚影便是灵魂,其中尤以承山川、郑须有、元无雨、祁连四人的灵魂最为强大,在世界境时,灵魂会进化为元神。

    在承山川等人法决的牵引下,一丝丝灵魂从人形虚影中脱离而出,不断地进入悬浮在他们身前的法宝之中,一行十四人脸色均是苍白如纸,十分难看,浑身更是剧烈颤抖,冷汗长流,强行剥离灵魂,比剜心裂胆还要痛苦无数倍。

    这一过程并未持续太久,仅是五六个呼吸后,一众法宝便吸收足够多的灵魂,气息萎靡大口喘息的承山川等人立刻催动法宝,攻向多尔。

    此时此刻,十四尊法宝形体剧变,青海化作漫天海水,似是一片无法横渡的汪洋,浩瀚至极,其中怒海狂澜,波涛汹涌,白浪拍天,勃发出磅礴的气息,一声声海啸此起彼伏,贯彻天地,周遭空间直接被冲垮,气势如虹,摧枯拉朽,靡坚不摧,无可披靡。(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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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eadx();    绿影化作弥天盖地的狂风,席卷八方,搅天荡地,似是可平定八荒**,其中激流万丈,如刀似刃,锋锐至极,爆鸣不断,仿佛无数厉鬼在凄厉嘶吼,狂风区域中,一切都被绞杀,荡然无存。

    残阳化作一片金色火海,到处弥漫金色火焰,光辉灿烂,直冲霄汉,照耀万里,犹如一颗颗璀璨的星辰,自中释放出狂暴、炽烈、刚阳的能量,仿佛可熔炼一切。

    冰鸾化作漫天冰棱,似寒冰刀狱一般,古印、阴阳镜、七星吞天瓶等十四尊法宝各显神通,其中力量如山似海,仿佛可力拔山河,转日回天,只比四尊古剑要差上一筹。

    此时此刻,心力交瘁的承山川等人见到多尔脸上露出骇然、恐惧、惊慌的神色,顿时精神焕发,脸上扬起微笑,以为多尔是在害怕,殊不知在暗中,多尔已让神域中九尊虚影施展“定乾坤”,并在同时,神识大开,全神贯注地捕捉青海“真器”的攻击轨迹,也即是虚空中那片由能量形成的汪洋。

    咔嚓!咔嚓…

    火焰风暴异常狂暴刚猛,只在一瞬间,连续摧毁护在多尔四周的七道光幕,并凶猛如蛮荒巨兽狠狠地撞击在最后一道光幕上。

    轰!

    一声沉闷巨响爆发开来,犹如黄钟大吕,悠远浑厚,充斥天地。可是,之前还势如破竹的火焰风暴,却是攻不破这唯一一道光幕,两者相持不下。

    见此一幕,承山川等人先是惊讶,旋即便喜悦起来,从多尔之前的表情再到这坚不可摧的光幕看,似乎已是强弩之末,在做最后的挣扎,而十四尊法宝的攻击足以打破光幕和九道火焰风暴的平衡,到时自可将多尔擒下。

    眼见十四尊法宝的攻击即将撞击在光幕之上,十尊青铜小鼎突然从多尔体内冲刺而出。在不到千分之一个瞬息,其中九尊小鼎各自化作九面指头大小的微型古镜,一道道灿烂的青霞从中旋照而出,星移电掣一般。冲向青海的“真器”。另一尊小鼎祭在多尔上方,照射出一片片青蒙蒙的光辉,形成一道青色光幕,其中蕴含极其磅礴的力量,与之前不可以道里计算。

    霎时。只见虚空中那片海浪滔天的汪洋,居然被九千道青霞给生生定住,止在虚空,无法再前进一分一毫,画面极其诡异。

    承山川等人见到这一幕,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而多尔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他知道就算自己得不到一门水系神通,也可破除四衍杀阵,安然离去,一直紧绷的心弦终于放松下来。

    咔嚓!

    和九道火焰风暴对持的那道光幕。由于有其余十三尊法宝的加入,平衡被打破,当场就被击碎,消失殆尽。

    火焰风暴和诸法宝凶猛地冲向最后一道光幕。

    轰!轰!轰…

    顿时,只闻一道道巨响声不绝于耳,贯彻千里,苍天战栗,大地颤抖,仿佛天地即将毁灭一样。可是,在十三尊法宝和九道火焰风暴的合力攻击下。那道光幕却是不动分毫,固若金汤。而且,在遭到此等可怕的攻击,更是未见损坏。就连一丝裂痕都未产生,仿佛是一尊牢不可破的神钟,可抵御万法神通,是天地最强防御。

    多尔以自身一半法力施展“承苍生”,别说承山川等人的攻击,就算是方拓业亲自来。至少也要攻击几十次才可破开,其中力量异常雄厚,如渊如海。当然,这是建立在方拓业不施展特殊法决的情况下。

    不过,动用如此磅礴的力量,对于多尔而言,是巨大的负荷,并且异常凶险,可能会出现“自毁现象”。

    众所周知,修士在使用自身力量时,必须以神识来控制,力量越强,消耗的神识也越多。而“自毁现象”,即是修士在动用某种神识根本无法驾驭的力量时,神识会在瞬间被消耗殆尽,没有神识,自然便无法控制这种力量,所以这种力量会自行瓦解,瞬息毁灭,产生剧烈的爆炸。

    通常情况下,“自毁现象”毁灭的不仅仅是力量,往往连修士自己也会被炸死。所以,一般情况下,修士就算得到某种强横的力量,若神识无法驾驭,是万万不会动用的。

    不过,若有足够的神识丹药补充消耗的神识,让神识不耗尽,便可以避免“自毁现象”的出现,而神识丹药异常昂贵,比法力丹药还要贵上数十倍。

    此时此刻,多尔饱满的神识如潮汐一般疯狂地消退,不到瞬间便将要耗尽,若是神识耗尽,光幕中万木天地气自我毁灭,足以炸得他尸骨无存,他就算想逃,也来不及。

    早已料到这一幕的多尔,立即就将原先封存在神识空间中十七颗神合丹全部化开,其中的神识之力开始迅速补充他的神识,不过,依然是入不敷出,无法止住神识耗尽的趋势。

    多尔又化开之前服下的神海丹,一股股强横的神识之力注入他神识之中,但也只是稍稍减缓神识耗去的速度,大约再过上十余个瞬息,神海丹的药力就会被耗尽。

    以一半法力施展“承苍生”,消耗神识竟然如此剧烈,这是多尔不曾料想到的。在此之前,他以全身法力催动万木天地气,让其吸收青木阳气,一盏茶工夫,也只是消耗十之一二的神识,多尔一想,便也明白过来,施展“承苍生”,是将成千上万道万木天地气依照特殊排序,组成光幕,内部构造极其复杂,需要控制其中每一道万木天地气,以维持其稳固,消耗的神识自是极多,而单纯使用万木天地气,却无需将之组成特殊结构,两者所要消耗的神识,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而在多尔神域中的九尊大能虚影,虽可替他施展法决,可依然需要多尔自己以神识来控制,其神识消耗异常剧烈,这是另外一点原因,因为他还要控制九千面古镜定住青海剑。

    当即,多尔便从储物锦囊中取出十几枚恢复神识的圣品丹药,全部服入口中。丹药一入口,便化为一股股磅礴的神识之力,瞬息进入他神识空间中,迅速补充急剧消耗的神识。

    此时此刻。多尔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神识正在缓慢地恢复,不过他知道,这维持不了多久,他身上也仅有近百枚补充神识的圣品丹药,只要一刻不化去光幕。神识就会不断地消耗,近百枚圣品丹药也只够维持不到两盏茶的时间。

    不过,在这短暂的时间内,足够多尔完成他的计划。

    如今,逍遥门四名元老之一、操控青海古剑的元无雨根本无法控制这件法宝,若非与其心念联系还在,便要以为青海古剑已被多尔夺走。

    而多尔方才一口气服下十几枚圣品丹药,显然是神识不支,恐怕要不了多久,就可将其擒下。对此。元无雨自然喜悦,但老谋深算的他心中更多的却是忧虑,多尔施展妙法,定住青海古剑是何目的?绝非为了挡住青海古剑的攻击这么简单。

    元无雨心中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其余十三人均是城府极深之辈,承山川当即便吩咐逍遥门两名元老郑须有和祁连攻击定住青海古剑的微型古镜,而他自己和五楼楼主、四塔塔主攻击多尔,万万不可让多尔接近青海古剑。

    但是,他们想要阻挡多尔,哪里可能?

    光幕牢不可破。

    多尔身形一闪,降临横在半空中那片停止翻腾的汪洋上方。一道道黑芒自他掌心一涌而出,凝成深黑箭矢,一下子没入汪洋中。

    见此一幕,承山川等人非常诧异。此外还有费解和疑惑,他们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这道箭矢中力量虽然玄奇,但并不强,大约只有本真初期的程度,这样的力量根本无法对青海古剑产生任何伤害。

    可就在这时。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此刻,多尔脸上扬起一抹微笑,他知道自己将继天怒神罚火、万木天地气之后,再获得一门造化莫测的水系神通。

    为小衍所说的太昊太元水。

    深黑箭矢一进入汪洋之中,立刻闪耀冲天华光,璀璨至极,遮天掩日,照耀十方,天地透亮如明镜,纤毫毕现,更有一种纤尘不染万秽不沾的意味,一道道晶莹剔透的光辉自深黑箭矢中宣泄而出,冲上虚空,极速交融起来,好似疯魔乱舞,流云滚荡,怒海狂涛,顷刻凝聚成一面古拙的镜子。

    就在这面呈椭圆形、大如门户的古镜形成的一刹那,多尔的神识刚掺入神秘力量中,想一探究竟,但如之前一样,被其排开。

    多尔眉头微微一皱,倒未在意,这种神秘力量是他现在还无法触及的,想弄清“聚神”这门法决的秘密,只有到达一定境界才行。

    每当多尔施展“聚神”压缩神力时,他便感觉到,一种不知从何处而来的神秘力量会自行进入神力当中,并开始不断地压缩神力,当神力变得凝实如真物时,这种神秘力量并未消散,而是融入其中。多尔猜测,如果能参悟这种神秘力量,就能弄清“聚神”的秘密,可是,一旦他神识掺入其中时,便会被排开,但也不会伤害到他。

    而神力中既然拥有这种神秘的力量,威力应该增强才是,可却并无什么变化,似乎和之前毫无二致,这让多尔很是不解。

    通过获得天怒神罚火、万木天地气这两件事,多尔发现自己之所以能获得神通,正是因为这种神秘的力量,其中缘由,多尔自是不知道,不过他隐隐猜测,若是能掌握这种神秘力量,便可得到天地一切神通的修炼法门。

    多尔觉得这种神秘力量就仿佛是一颗“神通种子”,在特定的情况下,会“生根发芽”,“长出”神通之星,让自己获得神通。

    而神通也即是法,需要法力才可施展,这“神通种子”既然可诞生神通,其中必定蕴含法力,其与神力水乳交融,不分彼此,融为一体,这完全不合乎常理,超过多尔所认知的范畴,甚至是小衍,他曾问过小衍,自身神力是否可与法力融合,当时,小衍嘿嘿一笑,告诉他,你试试,小心你小子会被炸得尸骨无存。

    众所周知,法力和神力相冲,格格不入,两者不可共存,可谓是水火不容,别说融合,就连相触在一起,都会产生巨大爆炸。

    可如今,多尔所见到的情况,就是两者完美地融合在一起,毫无瑕疵,这让他生起一个极其惊人的想法,神力和法力本是同源。

    是否如此,多尔自然不知晓,可他决定,日后必须得试一试才行,将神力和法力融合,看看会发生什么情况,爆炸他倒是一点都不怕。

    此时此刻,一面闪烁晶莹光辉的古镜悬在虚空中,镜框椭圆,未饰花纹,自然古朴,有种浑然天成的意味,仿佛是经天地自然孕育而成,镜面似水而凝,光洁如玉,似可旋照万物,分辨真伪,一切幻象,在其面前,无所遁形,古镜通体呈透明色泽,晶光闪耀,似如无瑕水晶凝聚而成,美轮美奂。

    这面古镜即是太昊太元水,暂且还未交织出道与法,只是虚像。

    从古镜中透发出一股股玄妙苍古的气息,以人一种无限广大、浩瀚无穷、造化莫测之感,更仿佛在天地未形成之际,其便已诞生,并由之造分天地,化成万物。虽看似为镜,却惟像无形,窈窈冥冥,存在于不存在之间,玄之又玄。

    小衍亲自撰写的“十方界”中记载,在寰宇初始时,元气未分,浑沌为一。气、形、质浑然一体而未分离的状态称之为混沌,而浑沌即是一团混沌之物,也是元气。不过,此元气非彼元气,如今在天地中可供他人修炼的元气,是后世开辟者改造过的元气,和那个时候有极大区别,为了区分两者,世人将前者称作元鸿之气,后者称谓则不变。

    如今,在无穷寰宇中,还有数之不尽的天鸿之气。

    盘古,自浑沌而生,是第一位开辟者,其将寰宇中,一片浩瀚无垠的浑沌区域,开辟出来,将清者归天,浊者归地,天地方成,将自身之气化作风云,声音化作雷霆,眼眸化作日月,左为耀阳,右为清月,发髭为诸天星辰,四肢五体化为四极五岳,血液化为江河,筋脉化为地里,肌肉化为田土,皮毛化为草木,齿骨化为金石,精髓化为珠玉,汗流化为雨泽,身之精魄则化为生灵。

    此后,盘古便消失无踪,但并未陨落,到了盘古那种境界,只要灵魂在,便永恒不朽,而那一方天地,叫做盘古天地。

    寰宇广阔无垠,盘古开辟的只是其中一小部分,但此举却让浑沌发生剧烈变化,浑沌中气之始太初、形之始太始、质之始太素,脱离浑沌,不再遭到束缚,并诞生灵智,后世称作造物三祖。(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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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eadx();    盘古天地虽开,但并不完善,还处于“未开化”的程度。造物三祖不知是否是为了报答盘古“解救”之恩,开始完善盘古天地,创造万物万灵,不知经历多少岁月,盘古天地臻至完满,而造物三祖也随之消失,不知去向。

    追溯另外九大天地开辟者的身份,却均是出自盘古天地,而渺无边际的浑沌中,再未出现过如盘古这样的开辟者,不过自浑沌中,倒是出现不少如造物三祖这样的绝世强者。

    开辟者在创造自身开辟天地中万物万灵时,需要利用到寰宇本源之水,也即是太一天水。而太昊太元水是五行齑灭劫中水之大劫,并且和太一天水是同源之水,其在吸收特定三千种水气,并将之臻至完满,便可晋升为太一天水,无需经历什么劫数,但难度相当之大,如天怒神罚火、万木天地气大抵差不多。

    此时此刻,晶光灿灿的古镜正在不断地吸收汪洋之中的水气,这些水气是不渡之水,在无万大千的水气中威力只算是一般,但格外刚猛、狂暴,且正好是太昊太元水需要的一种,在古镜镜框上忽然浮现出一缕青丝,细如牛毛,斗折蛇行,弯弯曲曲,却以人一种汪洋大海之感,非常神奇。

    这道青丝则代表太昊太元水已吸收一种水气。

    与此同时,在多尔神域之中,九尊大能虚影双手道法自然,似是天地运行轨迹,在不断结动印诀,声似洪钟,伟岸浑厚,似天音在响,众灵齐歌,吟唱口诀:“太一天水,本源之水,造化之水。开辟之水,生源之水,启灵之水,赋神之水。万妙之水。开先天之门、太极之门,统天之门、万灵之门、太元之门、道法之门、八极之门、生命之门、覆灭之门,收。”

    九尊虚影同时催动某种神秘的收水法决,这种收水法决,有种包容万物的意味。浩瀚,磅礴,无限广大,此外还异常柔和,温顺,像是万物之母在诵唱圣歌,张开怀抱,接纳众生,予之呵护,给予温暖。只见不渡之水忽然欢腾起来。犹如长河大浪一般,贯入古镜之中,速度比之前足足快了将近二十倍。

    而九尊虚影施展这种玄妙的收水法决,使用的是多尔的神识,这给他带来了巨大的负担,刚刚稳步恢复的神识,如潮水一般,迅速地退去,再次陷入入不敷出的境况,他立刻就从储物锦囊中。取出十几枚圣品丹药,服入口中,丹药中神识之力瞬息化开,冲入神识空间中。开始快速恢复他的神识,终于缓解了这种趋势,并还在一点一滴地上涨。

    而在同一时刻,反应极快的承山川等人,除却元无雨之外,齐齐催动法宝。攻向古镜,想要将之摧毁,打断其吸收不渡之水。方拓业在临走之前,告诉过他们,四衍杀阵是依靠四尊古剑而形成的阵法,两者息息相关,切记不可让多尔摧毁其中任意一尊古剑,否则四衍杀阵就会告破。而青海古剑完全是由不渡之水凝聚而成,若是其中不渡之水被古镜吸干,青海古剑自然不复存在,那么四衍杀阵便会随之土崩瓦解。

    而方拓业之所以信誓旦旦的说,四衍杀阵可以困住多尔,事实上,是他低估了多尔的实力,要是知道出现如今这种情况,他决计不会急匆匆地去办那件事,而是会守在不老山,等多尔到来。

    方拓业深谙李雅的性格,就算他离开个三五天,李雅也不会过问。

    此外,心中火急火燎的承山川等人想起之前种种,顿时恍然大悟,心中一凉,亦有些发寒,多尔哪里是神识不支?而是在故意示弱,他们如今完全陷入多尔的圈套当中,其目的,就是为了吞噬青海古剑中不渡之水。

    不过,承山川等人很奇怪的一点是,以多尔的实力,为何之前不出手,非要等到现在,到了这个时候,他们自然不会去想这件事,如今最紧要的是阻止古镜吸收不渡之水。

    迄今为止,他们都没看出,多尔的神识程度,只和圆寂大圆满修士相当。

    就在这时,护在多尔周身的光幕,在他神识的控制下,在一瞬之间,足足变大了上万倍,完全将由不渡之水所形成的大海笼罩,密不透风,如此而来,其中的力量自然不如之前凝实雄厚,防御力要减弱不小,但一时半会,承山川等人想破开光幕,简直是痴人说梦,毫无可能。

    在这期间,足以让太昊太元水吸干这里的不渡之水,毕竟青海古剑中蕴含的不渡之水并不是太多,按照多尔的估算,大约需要不到半盏茶功夫便足以。

    十三尊法宝宛如盖世凶兽,凶猛地轰击在光幕之上,轰鸣乍起,贯日冲霄,天震地骇,仿佛要将苍天掀翻一般。

    可是,这如山似海、更似星辰陨落的攻击,却击不破青色光幕,如蚊负山,无法撼动分毫,两者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狂暴的余威肆意冲荡,潮鸣电掣,迅捷如雷,犹如水中一道道荡漾的涟漪,向四方扩散,所过之处,空间瓦解,出现一个个漆黑的空间黑洞,大地不断地崩塌,裂开狰狞的粗长深壑,放眼望去,整片大地满目疮痍,有一种大破灭、一切即将灰飞烟灭的悲壮意味,惨不忍睹。

    在催动法宝施展狂风暴雨一般攻击的承山川等人心急如焚之余,此外还感到一阵悲凉凄怆和深深无力,眼见不渡之水不断被古镜吸收,而他们的攻击却无法破开光幕,根本阻止不了,似乎一切已成定局。

    少顷,注入法宝中的灵魂就被消耗殆尽,然而光幕却只是被击开一道道细密的裂纹,离破碎还差得很远,并且,不渡之水已被吸收一小半。

    望着眼前这一幕,承山川等人知道,大局已定,早已发白的脸色似乎更白了几分,眼神中的凄凉如一片化不开的黑墨,很浓很重。

    可是,他们并未放弃。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开始施展御魂之法。

    “开灵魂之门,招三魂七魄,以魂御器。人器合一。”

    这或苍老、或低沉、或冰冷的声音听上去俱是苍凉悲哀,充满辛酸,似是带着几分无奈,几分悲痛,几分坚决。几分不甘,可却没有半分后悔和怨恨。

    影影绰绰的小人自承山川等人眉心冲出,在法决的牵引下,一丝丝灵魂从中脱离,犹如离弦之箭,冲入法宝之中。

    这一刻,天穹之上,已恢复成原形的法宝突然绽放出强烈的神华,再次化作诸般异象,向那片似天地极壁一般的光幕冲去。

    再度剥离灵魂。使得承山川等人遭到重创,面容枯槁,透发出几分乌青之色,气息萎靡,可他们眼中,却布满血丝,深红一片,目光中带着疯狂、绝然、痛苦、悲哀等等情绪,复杂到难以言道,是什么样的心情。才会出现这样的眼神?

    就算是承山川等人自己也说不清吧。

    天地中此起彼伏的巨响声似如一声声悠长的叹息,随之狂风,被带到极远处,最后消散。

    这声音的消逝似乎在象征着逍遥门未来的命运。

    承山川等人毫不怀疑。在四衍杀阵瓦解之后,多尔会如之前所说的一样,覆灭逍遥门,斩草除根,解除后患。

    如果换做是他们,也会如多尔一样。

    在这个残酷的世道上。这是生存法则,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承山川一行人哪里会不恨多尔?

    只是,他们知道,恨没有用,毫无意义,但不恨,却也做不到。

    承山川等人根本不愿卷入多尔和方拓业的恩怨中,可若是不答应方拓业,方拓业便会立刻毁灭逍遥门。有些事不是不愿意,就能选择不的,势比人强。

    至于那些法宝,承山川等人早已决定,在擒下多尔之后,便将之交还给方拓业,他们根本不信任方拓业的话。并且决定,做完这件事,就迁移道门,躲避起来。因为,他们怕多尔身后的势力报复。

    如今,局势已定,四衍杀阵必定会破除,逍遥门即将面临三万多年以来最大的一次劫数。

    承山川等人不怪多尔,也不怪方拓业。

    多是从小人物一步一步艰苦走过来的他们,深知小人物的悲哀、无奈、低微。怨天忧人,并没有错,也没有任何贬低的意味,假使没有怨,何来前进的动力?

    唯有将怨和恨,怪在自己身上,化作动力,大步往前走,有了实力,才可快意恩仇。

    此时此刻,承山川忽然停止催动法宝,望着身侧想帮忙却一点忙也帮不上、拳头攥得紧紧地、指骨咔吧咔吧作响的元无雨,随后望着奋力催动法宝,不断地攻击光幕的众人,声音沉重,带着几分悲壮,还有几分不容拒绝的威势。

    “诸位,再过不久,四衍杀阵便会破除,马上我会将你们送出大阵。元师弟,你前往仙瑶宝库,郑师弟,你去明虚宝库,祁师弟,你去万岁宝库,毕师侄,你去华源宝库,李师侄,你去…,尽可能将这九座宝库中宝物全部带走,若是时间不够,便罢了。切记,一旦四衍杀阵破除,便不可再逗留,立即携带宝物,离开不老山,前往皇极大地西域明澈山。”

    明澈山,为逍遥门起源之地。但是,这个秘密,也只有在逍遥门中地位如蒙天放这样的高层才知道。逍遥门真正的底蕴,其实并不在不老山上,而是在明澈山,山中十余座巨型宝库由七位修为比承山川还要高上一筹的逍遥门太祖长老镇守,山中除却这七人之外,便再无他人,这是最高机密。世人都以为逍遥门的底蕴,在不老山山巅之上的古城中,其实这只是个幌子。

    而在不老山上有九座宝库,位置极其隐秘,只有逍遥门的最高层才知道宝库的位置。九座宝库由承山川、元无雨、真须有、祁连四人镇守,其中尤以承山川独自镇守的华源宝库规模最为巨大。

    适才,承山川吩咐郑须有三人、五楼楼主、逍遥门门主毕化仙,分别前往九座宝库,收取其中宝物。想要开启宝库,只有凭借“金霞匙”才可,否则即便是一般尊圣大宇境界的修士,也别想以强力破开宝库。并且,在宝库中还布有数百座大阵,绕是一般尊圣虚空境界的修士擅自闯入其中,也是九死一生。

    这九把“金霞匙”,由承山川等人保管。

    此刻,一道金光从承山川体内如利箭一般****而出,顷刻飞到一身白袍仙风道骨的毕化仙身前,金光中是一把通体绽放金霞的金钥匙,约莫巴掌大小,上刻玄纹,光辉灿灿。

    “此物便是金霞匙,凭之可开启华源宝库。毕师侄,你要切记,一定要将悬挂在宝库右侧墙壁上那张画像收好。”承山川一脸凝重,显然,那张画像极其重要。

    随后,承山川深吸一口气,望着海市蜃楼塔、万化虚空塔、紫阳昊天塔、岁月如梭塔四位塔主,沉声道:“王师侄,李师侄,杨师侄,程师侄,你们四人先将四塔收走,随后召集不老山上所有人,让他们火速赶到山脚,将此地发生的事详实告之,凡是愿意前往明澈山之人,将之收入四塔之中,若不愿意,便罢了,莫要强求,知道吗?”

    四塔塔主重重点头,目光复杂。而在场其他人在此刻已停止催动法宝,眼睛发红。

    一息后,向来沉默寡言只做事少说话的蒙天放望着承山川,一双眼睛,前所未有的炙热,“师叔是打算留在此地拖住此人。”

    承山川微微点头,眼神坚决,仿佛任何一切均无法使之动摇,他深深地望了蒙天放一眼,声音不再刚硬、强势,嘱托道:“天放,好好照顾蓝儿,只要她好,我这半只脚踏入棺材的糟老头子就安心了。清明重阳,杯酒足以。”

    “师叔,我…”话到嘴边,却是说不出口,从未有人想过,以铁血杀伐著称的蒙天放,这个似是冷血的人屠,此时此刻,眼睛却是湿润了。

    和承山川感情极其深厚的郑须有、元无雨、祁连三人刚想开口说什么,却是被承山川打断,“三位师弟,我意已决,不必多说。诸位,我这便送你们出阵。记住,在出阵之后,一定要将法宝丢弃,万万不可留在身上。”

    四衍杀阵以承山川操控的绿影古剑为主,他可随意将人送出阵外。所以,郑须有、元无雨、祁连三人说什么也没用。

    四衍杀阵虽然是以四尊古剑形成的阵法,但即便是残阳、冰鸾两尊古剑离开四衍杀阵区域,阵法也不会告破。不过,一旦古剑离开四衍杀阵,其威力也会大幅度降低。

    在如今这种局势下,四衍杀阵威力如何已不再重要,阵法不久便会破除。

    郑须有等人一瞬不瞬地凝视着承山川,像是要将这位身躯矮小瘦弱、但那挺得笔直的脊背却又让人感觉高大伟岸的老者深深烙印在心底一样。(未完待续。)

398

    旋即,众人几乎是在同一刻,对着这位让人敬畏的老人深深鞠了一躬,异口同声道:“师弟(师侄)谨遵师兄(师叔)之命,师兄(师叔)保重!”

    正在不断结动法决的承山川望着鞠躬不起的众人,微微发红的眼睛似是又红了一分,这一刻,蛰伏在体内许久不曾沸腾的热血,再次翻腾起来,仿佛回到过去,那个时候,有很早就懂得隐忍藏锋敛锐的郑须有,有大智如愚厚积薄发的祁连,有足智多谋绵里藏针的元无雨,一路走来,四人披荆斩棘,情同手足,不离不弃。

    “保重!”

    此时此刻,承山川的声音似是有些颤抖,这两个字的含义,千言万语也道不尽,就像郑须有等人那一个鞠躬。

    少顷,一行人的身影便消失在四衍杀阵中,被送出阵外。

    阵法中,伫立在虚空之上的承山川,静静地望着光幕中的多尔,眼中毫无畏惧。

    此时此刻,承山川并未再出手,只是眼神坚定地望着光幕中的多尔,他在等待四衍杀阵破除,到时他会拼尽一切,阻止多尔,为郑须有等人多争取一些时间,哪怕只有一刻也好。

    时间悄然而逝,就在不渡之水被古镜吸干、青海古剑也随之毁灭的一刻,笼罩攀云峰四方的青、赤、蓝、绿四道光幕霎时变得朦胧如烟,其中浩瀚磅礴的能量犹如落潮一般迅速消散,只在三四个瞬息便消失无踪。

    四衍杀阵解除。

    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四面光幕中的力量和四尊古剑是同源,两者息息相关,在力量上,前者要强上许多,但却是以后者为主,也就是阵基,光幕中的力量,实际上全部来由于四尊古剑。即便是将光幕毁灭,但只要四尊古剑还在,光幕便会再次形成。

    此等以法宝为核心的阵法,只要破坏法宝。阵法便会破除,这是最基本的常识。

    多尔的计划便是将青海古剑“真器”定住,之后再试试神力中神秘力量在接触到不渡之水时,是否可让他获得太昊太元水这门神通,并配合未知收水法决。将不渡之水吸干,到时再摧毁青海古剑,四衍杀阵自会告破,随后立刻离开不老山。

    假若不是如此,那便直接摧毁青海古剑,处于“真器”状态下的法宝威力虽然增强几倍不止,但由于是一团能量体,较之寻常状态时,要脆弱不少,以多尔的能力。绰绰有余。

    不过,多尔并未料到青海古剑完全是由不渡之水形成,但这一点如今已无关紧要。

    此时此刻,定在虚空中的古镜化作一道流光,璀璨夺目,星移电掣一般,划破虚空,瞬息冲入多尔眉心之中,在他脑海中烙印下一段复杂的信息,再而通过经脉。破开神域,进入其中,在星河上方不知多远处,化作一颗晶莹剔透的神通之星。体积比及万木天地气要小上不少,大约是其十分之一。

    这些信息中包含太昊太元水九种玄妙法门和一门名为“水之福泽”的收水法决。此诀只适用于太昊太元水,需以其作为引子,否则毫无作用。并且,只可收取三千种特定水气,与火之赞歌、木之皇者大抵差不多。

    不得不说。多尔的运气十分之好,不渡之水恰巧是太昊太元水需要的一种水气。

    就在这一刹那,绿影古剑绽放璀璨神华,如星辰日月,耀眼夺目,猛地裂变开来,化作弥天盖地的淡青罡风,呈半月形,薄如蝉翼,锋不可当,犹如凌厉弯刀,遍布十里区域,足足有上万道,远远望去,宛如一片风刀地狱,又如一尊浑身长满荆棘的恶兽。

    数万道罡风在承山川的控制下,碾过虚空,切开一道道空间裂缝,犹如千军万马,杀气凛然,气势如虹,顷刻便凶猛地撞击在护住多尔的光幕上,爆发出一阵阵此起彼伏的巨响,天地仿佛都随之动荡起来。

    光幕固若金汤,牢不可破,仿佛可抵挡一切攻击,撞在其上的淡青罡风接连破碎,化作虚无。

    就在这时,光幕中九千道微型古镜猝然照射出一道道清辉,如圣光普照,梦幻绝伦,风驰电掣地照向不断冲刺而来的罡风。

    但是,之前青海古剑被定住一事,让承山川早已对之有所防备,见清辉照射而来,立刻选择躲避,而不是硬碰。他知道只要被清辉照射到,就会被定住。

    在承山川的控制下,只见淡青罡风快如闪电,矫若游龙,灵如飞燕,轻灵地避开铺天盖地的清辉,虽好似与之擦肩而过,但却是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不过这一幕却如多尔预想中一样,他也只是试试而已。

    这时,承山川忽然见到虚空中九千面古镜开始解体,化作一缕缕青气,迅速地融入光幕之中,光幕顿时青光大盛,并在同时不断地缩小。

    不到三个呼吸,古镜便全部融入其中。而原先似如小山的光幕如今仅是堪堪足以护住多尔,但极其凝实,绽放炫目神辉,仿如真物,仿佛是一尊神钟,自中勃发出如渊如海的能量,磅礴浩大,不可测度。

    承山川知道,如今别说破开光幕,即是在其上击开一道裂痕,也毫无可能。这无疑是在说明,想拖住多尔,简直是痴心妄想,多尔想去哪,他根本拦不住,至多也只是耗费多尔一点神识而已。

    承山川眼神不由得黯然下来,心中悲凉。可是,他的攻击却从未停下过,如狂风骤雨,连绵不断,犹如一只陷入暴怒的狂狮,疯狂凶狠,可却更像是破釜沉舟地背水一战,舍生忘死,悲壮凄怆。

    承山川深知,这只是杯水车薪,甚至起不到任何效果,但即便是如此,他也要做,直到灵魂耗尽为止。

    就在这时,多尔眉头一皱,神域中出现异变!

    他立刻开始内视,发现太昊太元水的神通之星中有一丝丝晦暗的乌气,自中散发阴森、邪恶、凶煞、恶毒的气息。暗藏腐蚀和吞噬之力,极其阴毒,特别是对神识和灵魂伤害极大。不过,这些阴毒的乌气与太昊太元水不在一个层次上。两者天差地别,正在被太昊太元水不断地炼化,不到三个呼吸间便消失无踪。

    这些乌气显然是来自不渡之水,至于为何会出现,多尔自是不清楚。若是承山川知晓这一切。肯定会知道,这是方拓业在法宝中做的手脚,其心毒辣,可见一斑。

    而承山川让郑须有等人丢弃法宝是极其明智的选择,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当然,以郑须有等人的心智,即便是承山川不提醒,他们也会这样做。

    此时此刻,多尔淡淡地望了一眼远处虚空中眼神笃定亦疯狂的承山川,这位老者值得他尊敬。但是。假若可击杀承山川,多尔也不会因此而生出半分怜悯。

    方才,承山川等人的话,由于相隔甚远,多尔并未听见,但多少能从郑须有等人离开猜测出一些信息。多尔可以肯定,只要他站在此地不动,承山川便会无休止地燃烧灵魂,操控法宝进行攻击,到时此人自会陨落。无需他出手。

    不过,多尔并不打算这样做。自神泉和造物神源被他收走之后,他很清楚灵神洞必定将发生剧变。而且,香玫和深潭底部镇压的未知存在肯定有莫大联系。若是深潭中邪煞之物出世。第一个要找的人就是香玫。如今仙落正在接受香玫的传承,在传承过程中两者处于“融合”的状态,香玫一旦出事,仙落必会受到牵连,与之相比起来,承山川就显得微不足道。唯有尽快离开此地才是上策,他与逍遥门的恩怨只有以后再算。

    当即,多尔身形激闪连连,诡异如幽灵,以一瞬千丈的速度,冲向万丈高空上一片无形光幕,这道将不老山完全笼罩的光幕正是逍遥门山门大阵“万峰地气阵”。

    承山川不明多尔为何冲向万峰地气阵,可是,他的攻击却未曾停下过,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犹如肆意宣泄的海啸,汹涌澎湃。

    如意料之中一样,承山川根本阻挡不了多尔,他就像是一只微末的蚍蜉,在撼动参天大树,更像是一只蚊子,在背负大山,纵然会被压死,也无怨无悔。

    不多时,在多尔离万峰地气阵还有百丈距离的这一刻,一尊小鼎从其体内一冲而出,刹那化作万道青华,并凝聚为一道粗如小臂的青色气柱,自中散发出混乱至极的气息,或狂暴如雷,或刚阳如日,或凌厉如风,或阴柔如水,具有无万大千种妙力,犹如一尊万法之剑,自天地而生,蕴含三千大道,万般法则。

    清辉灿灿的气柱潮鸣电掣一般,贯破长空,犹如一条盖世披靡的青龙,向那片无形光幕冲杀而去。

    轰!

    一声巨响惊天动地,直冲霄汉,光幕不堪一击,直接被击开一个大洞,多尔身形一闪,冲了出去。

    与此同时,承山川紧随而至,催动法宝,不断地发起攻击。

    多尔置若罔闻,划破长空,向西方疾驰而去。

    然而,在这一刻,一位身穿灰衣背脊佝偻的老者忽然出现在虚空中,不是方拓业又是谁?

    此刻的方拓业和之前迥然不同,若非模样未改变,承山川便以为这是另外一人。先前在方拓业身上毫无一丝气息外泄,就像是一位平凡无奇的普通老人。可如今,从他身上却透发出一股股枯寂而破败的死气,冷冽阴森,令人毛骨悚然,只觉这是一具早已丧失生机的尸体。

    “是他!”见到方拓业,多尔心中一惊,脑海中思绪万千,当下便停下身形,深知现在想逃走,根本毫无可能。

    “没用的废物。”方拓业冷冰冰地扫了一眼灵魂消耗极其剧烈脸色煞白的承山川,声音低沉、沙哑、阴寒,犹如九幽厉鬼在低吟,旋即只见他大手一抓,虚空中上万道淡青罡风顷刻化作一尊通体犹如翡翠凝聚的古剑。

    嗡!

    绽放神辉的古剑轻鸣一声,化作一道碧霞,划破长空,瞬息没入他衣袖之中。古剑速度之快就连承山川的神识也捕捉不到。与此同时,他感觉到绿影古剑和自己的联系被切断。

    嗖!嗖!咔嚓!咔嚓…

    远方,破空之声响起,此外还夹带着笼罩碧空的无形光幕被破开的脆响,只见十二道闪耀神华的法宝如电火行空一般,穿梭而来,霎时进入方拓业衣袖之中。

    方拓业交给承山川一行人的法宝,除却青海古剑被毁之外,全部被他收回。这无疑是在证明,即便是承山川等人替他擒下多尔,也得不到这些法宝的控制权,他只需一个意念,便可将之收回。

    见到这一幕,以多尔的心智顿时就明白事情的缘由究竟。之前,他见到承山川等人法宝时,便觉得一阵疑惑,持有此等法宝,已让他们拥有可媲美变神境巅峰的实力,特别是郑须有四人,以魂御操控法宝,更可动用无限接近方化境的力量,这是否是逍遥门真正的实力,多尔不置可否。

    这些法宝从何而来,多尔自然不会天真地去问承山川等人,也猜不出来。不过,他一直在想,承山川等人对付自己的原因,从中他得出许多种可能性。譬如,为了他身上的灵药,或是看出小衍是器灵,想得到大衍神镜,或是看出他是天鸿神体。

    现在,多尔知道自己这些猜测都是错的。承山川等人对付他,是受方拓业指使,其中过程,他多少能猜测到一些。

    多尔深谙承山川、郑须有等人都是城府极深之辈,他们又岂会不知与方拓业合作是与虎谋皮?所以,承山川等人多半是迫于无奈。至于方拓业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接下来便会知晓。

    此时此刻,方拓业转过头冰冷地凝视着多尔,语气森寒,眼神残酷,杀机万丈,此外,还有贪婪和火热,“小辈,老夫那徒儿如今在哪?”

    心中极其冷静的多尔在不断思量如何对付方拓业的同时,眼神平静地望着这位像是从地狱中走来的老者,自然知道此人口中的徒儿指的是冯华锋,淡淡道:“老头,此人如今在哪,死亦或没死,重要吗?”

    多尔虽在问,但却已替方拓业回答了,冯华锋如今结局不论如何,都不重要。

    而方拓业却是不料多尔竟是如此作答,这显然是在告诉他,冯华锋已经身死,但如多尔话语中隐含的意思一样,冯华锋一点都不重要,他也只是问问罢了。

    从这一话中,便知道多尔异常难缠的方拓业眉头一皱,直接开门见山道:“小辈,自费修为,可免受皮肉之苦,否则休怪老夫无情。”

    谁知,多尔听后却是微微一笑,道:“老头,若你肯自废修为,我可以让你走得轻松点,并会为你准备一口棺材,你看如何?”(未完待续。)

399

    方拓业眼中暴起惊人杀机,阴冷一笑,残忍亦森然,似鬼狼一般,令人心悸,“小辈,这口棺材你还是留给自己吧。”

    就在方拓业抬手准备镇压多尔之际,只闻多尔却是忽然淡淡地道了一个字,“慢。”

    方拓业稍一犹豫,悬在半空的手收了回去,他想听听多尔到底想说些什么。

    多尔望着方拓业,语气确定无疑道:“老头,想必你是来自其他大世界的人,应该知道洪宇大世界。”

    洪宇大世界,在小衍的记忆当中,是当时第一大世界。不过,在如今却是排名第三,仅次于天易大世界和藏化大世界,但方拓业所在的墨阳大世界远远不可与之相比。

    方拓业听后脸色蓦地一变,多尔既然能说出这番话,多半是来自其他大世界的人,其身份便很值得推敲了。不过,这也不一定能够说明什么。

    “小辈,有话便直说,不必拐弯抹角。”方拓业沉声道,眼中杀机迸溅,多尔身份越是不凡,越要斩杀,否则后患无穷。

    “老头,你那点心思,我清楚的很。即便是你杀了我,我也不会真正死去,在这具躯壳内只有我极少部分的灵魂,只是一个分身罢了。这具分身你的确可以炼化,也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东西。但是,到时我的本尊便可轻而易举地找到你,后果就不是形神俱灭那么简单。不过,我对这具肉身很满意,暂且还不舍丢弃。说吧,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些什么,或许我可以考虑考虑。假若你不信,可当场斩杀我,我不作任何抵抗。”

    说话之间,多尔以神识化去护住自身的光幕,眼神古井无波,淡淡地望着方拓业。一脸平静,此外还有高傲和漠视。

    现在,只要方拓业出手,多尔根本反应不过来。立刻就会被擒下,但是,只有这样赌,才有一线生机,否则必死无疑。

    方拓业不做声。眼神闪烁,在考虑多尔话中真伪,时而犹豫不决,露出惊惧之色,时而森然可怖,杀气万丈。

    而伫立在虚空上的承山川却是不敢走,现在离开,保不准方拓业会当场斩杀他。此外,多尔的话在他心中激起千层骇浪,“大世界”这三个字。让他引起无限遐想。

    过了许久,方拓业终于作出决定,却是对多尔拱手作揖,一改之前之态,似是诚恳无比地道:“老夫之前多有得罪,还望莫道友莫要见怪,老夫只想得到万木天地气的修炼法门,若莫道友肯答应,老夫可拜莫道友为师。”

    方拓业这一举,很突兀。且不合情理。多尔认为,方才自己的话至多让此人投鼠忌器,对他心生忌惮。并且,这种可能性相当之低。如方拓业这样的人,绝不可能轻易相信他人,但多尔别无选择,唯有如此赌,才可获得一线生机。

    幸好,他赌赢了。

    却是赢得莫名其妙。

    多尔表情平静。古井无波,内心在思考如何对付方拓业。而方拓业也不做声,静静地等待多尔答复,脸上带着似是和善诚挚的微笑,谦卑十足,实则却是胜券在握,他一点都不担心多尔能在自己面前耍什么花样。

    至于算是半个局外人的承山川很清楚如今的局势,多尔生死与否,很快便会揭晓,其答案也决定他的命运,不算是一荣俱荣,但却是一损俱损。

    命运就是如此奇妙。

    以多尔的心智根本不会相信方拓业,此人如今只不过是在虚与委蛇,若他不交出万木天地气的修炼法门,会立刻动手,将他擒拿,施展类似“搜魂”这等恶毒的秘法,到时即便是他不死,也会变成疯傻之人,但这可能吗?

    方拓业这番话,是半分妥协,半分威吓。为了得到万木天地气这等绝世神通,折损一些颜面,不算什么,拜入其门下,是给足多尔面子,说不定还可化解这段恩怨。

    当然,方拓业认为这几乎毫无可能,但试一试,也未尝不可。假若多尔不肯,他也不会手软,杀之搜魂便是。

    多尔想不通方拓业暂且妥协的缘由,不过这个问题,也不在他如今考虑范畴之内。事实上,是李雅无意中帮了他一把。方拓业深知,李雅所学的推算之术“亘古一梦”,有造化莫测之能,见她当时在推算多尔身份时居然失败,其身份不言而喻。

    再加上之前多尔等人进入迷神幻境,方拓业深知迷神幻境的可怕之处,认为多尔几乎必死无疑,可如今却发现多尔安然归来,心中惊喜交加之余,还对多尔十分忌惮。

    但是,忌惮和怕是两回事。

    并且,方拓业现在即便不动用超越变神境的力量也可擒拿多尔。因为。他发现多尔锦囊中那件残宝的器灵并不在,也即是小衍。多尔再也无法像之前那样逃走,他可以耗干多尔神识,将之擒下。

    不过,如今的方拓业和之前截然不同,若非发现自己在青海古剑中遗留的“乌煞鬼气”被毁灭,知道事情有变,根本不会在那件事情还未办完之前赶来。

    片刻之后,多尔眼中光芒一闪,旋即淡淡地望着目光中隐含杀机的方拓业,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出声道:“老头,你资质一般,相当平庸。不过,想拜入我门下,也未尝不可。除非你经过我的考验。万木天地气这门神通参天造化,玄妙无双,若你可参悟一二,我便收你为徒,并将万木天地气修炼法门传授于你。”

    说话之间,一尊约莫巴掌大小、一口两耳三足的小鼎从多尔体内一冲而出,划过一道道残影,犹如离弦之箭,追风掣电,刹那逼近方拓业近前,悬浮在虚空,自中散发出一股股纯正磅礴的木气,气息苍古而又玄妙,仿佛沉淀亘古岁月,由天地孕育而生,凝聚时光,汇聚大道。包罗万象,神妙至极,不可测度。

    “好,老夫便试一试。”

    方拓业神情戒备。紧紧盯着身前古朴无华的小鼎,怕多尔耍诈。万木天地气只存在于传闻之中,他根本不认识,暂且无法分辨眼前这尊小鼎是否是万木天地气,不过其中拥有出神入化的妙力。若可掌握小鼎内部精确构造,再细细参悟,假以时日,便可将之凝聚成形。

    众所周知,开辟者开辟天地时,将浑然一体的元蒙之气一分为二,为元气和法气,以之两者创造新的法则、秩序、规矩、大道等。不论是元气,还是法气,均有无万大千种。两者可供修士修炼,前者化为神力,后者化为法力。

    法力只是一个统称,其由特定法气按照特殊排序和运行规律所形成,构造不同,形体、力量、威力自然也不同。例如,万木天地气就是鼎状,天怒神罚火为天地九火状,太昊太元水为镜状。

    神力和法力大抵相近。

    玄术,是对神力的运用。神通。是对法力的运用。两者统称为法门,亦或是法决。通常,人们在称某种法力时,也谓之某种神通。

    而多尔现在掌握的三门神通。事实上是不完整的,在严格意义上而言是“假”的,存在很大的缺陷,还需将之臻至完满,修炼至“真”,他了解的只是其中构造和修炼法门。

    此外。多尔通过那些信息中得知,由于他的法力是“假”的,会随之时间一点一点地消散,不过速度并不快。只有形成真正的法力,才能改变这一状况,例如天怒神罚火,其需要三千种特定的火系法气。但是,这谈何容易?

    获得神通有许多种方法,譬如灌顶、传承、转让、割舍、抢夺等。最常见的两种一是通过感悟天地自然万法诸妙,这相当困难,是以天地乾坤为“师”。而另一种,是传授神通,前者将法气的排序、运行规律和法力的运用传授给后者,让其参悟。

    如今,多尔让方拓业自行参悟万木天地气中法气排序和运行规律,即便此人天纵奇才,想在短时间内参悟,决计没有可能。

    而多尔岂会让方拓业就此得逞?

    即便方拓业不知道如何运用法力,无法掌握其中九种法门,可万木天地气本身就威力非凡,让此人学会,再假以时日,或许可自创出其他法门,威力肯定不及最适合万木天地气的九种法门,但一般神通根本无法与之相媲美。

    所以,多尔以神识不断地改变其中排序和运行规律,但浮动并不大,并且真真假假,否则万木天地气就会崩溃,到时方拓业必然会起疑。

    方拓业眼神火热,心中激动,将神识投入小鼎中,感受其中奥妙,却是半响不得要领,毫无头绪,只觉小鼎中法气排序和运行规律杂乱无章,毫无条理,很是“玄奇”,不过越是如此,他越觉得神妙,认为这尊小鼎是真的万木天地气。

    事实上,这尊小鼎真的不是…

    多尔如今只是在拖,拖到仙落苏醒,到时再和仙落商议对策,若拖不住,便只有拼一拼了。

    足足过了一盏茶工夫,方拓业依然毫无所获,眉头渐渐地紧皱起来。但是,在他的眼中却透发出炽烈火热的目光。因为,方拓业清楚地感觉到,万木天地气中法气排序和运行规律已超乎他认知的范畴。譬如,法气在运行时,先是按照太极两仪行走,随后又转变为八卦,之后再变为**,不断地转变,诡异莫测,毫无规律。

    不过,这让方拓业愈发地认为这尊小鼎正是万木天地气,若可将其掌握,定有造化参天的威力。当然,以方拓业的心机自然会怀疑这也许是多尔在暗中作梗,刻意改变万木天地气中排序和运行规律,不过见小鼎未崩溃,一时之间却也不好作出判断。

    而多尔在不断地改变万木天地气中构造的同时,也让他对其中法气构造、排序、运行规律有了更深地体悟,可谓是一举两得。

    此外,多尔的神识已到达饱满状态,圣品丹药中神识之力还剩余大半,处于神识空间中。这些神识之力由于不是自己本身所修炼的,会随之时间渐渐地消散,若不以神力将之封存,约莫再过不久,便会消失殆尽。

    当然,以神力封存这些神识之力,只是减慢消失的速度,持续时间并不会长久,根本留不住。

    不过,多尔知道这些神识之力在接下来可能会起上极大的作用,以神力一一将之封存起来。假若他拖不到仙落觉醒,到时也只能利用这些神识之力施展神通,看是否能逃入一险地之中,将方拓业坑杀。

    封存神识之力这一举自然瞒不过方拓业,但多尔为何如此,目的是什么,他哪里能猜得出?只是暗自留了个心眼,以防多尔耍诈。

    此时此刻,承山川心情复杂,深感无奈。事实上,他心中宁愿方拓业将多尔击毙,而多尔一死,他自然也逃不了,但他一点都不怕死。这样一直拖着,说不准便会发生变数,让多尔逃脱。

    多尔一日不死,对逍遥门而言,就是潜在的危机。

    承山川知道,以多尔的心智定是已猜测他们是被迫无奈才屈服于方拓业,但不论事情的出发点是什么,他们围击多尔,这是事实,不可否认,过节已经结下。

    承山川深谙多尔不是什么仁善之辈,否则也不会命人屠了汉山城半城,是一个极度疯狂的人,当时他们忌惮多尔,正是因为如此,否则哪里能容得多尔那般“嚣张”?所以,一旦多尔逃脱,必当报复逍遥门,到时谁还能够阻止多尔?

    逍遥门三万多年根基,必当毁于一旦。

    承山川心中悲凉,自己苦修六千余载,不知经历多少磨难,才修至尊圣大宇境界。当时,资质平凡的他能有如今这份成就,其中坎坷和艰辛,可想而知。可是,在多尔面前,却如蚍蜉蝼蚁,不堪一击,渺小不已。

    一朝尊皇,权霸一方,一朝土狗,草芥蝼蚁,谁不悲哀?

    承山川并不知道,如今在天蒙世界,别说沉寂在未知深处、或被镇压、或是觉醒、或是沉睡、如太上天这般盖世无双的人物,就提如今年轻一辈当中的神体,那些拥有记忆传承之人,早已具有超越承山川的力量,只是一直隐忍不发,暗中谋划,其目的没有人知道。

    小衍曾说过,一朝传承,抵过万世苦修。

    这句话的悲哀,说不清,道不明,言不尽。

    此刻,承山川低下头,望着自己身下的不老山,想在自己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一刻,再看看那山、那树、那花、那草,那恢宏的宫阙,那英烈的坟冢,那昔日的辉煌,那曾经的回忆,将之牢牢刻在灵魂深处,走时,也就安心了,知足了。

    然而,眼前的一幕,让承山川悲凉的心情,变得愈发地苦涩起来。之前预想的一切,不出意料地发生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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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老山上,不计其数地修士正在疯狂地争抢山中修炼资源,其中尤以位于不老山顶峰据传是逍遥门底蕴所在的宏辉古城人数最为众多,接下来便是三大仙圃和七大神园,其中栽种数之不尽的灵药和灵材。此外,是武经阁和藏宝楼,其中藏有逍遥门经数万载岁月收集的功法秘技和珍稀宝物,丹药、法宝、符篆等,一应俱全。

    在这些平日里守备森严重、闲杂人等不可擅入的重地当中到处充满厮杀,战火纷飞,杀机万丈。曾几何时,他们是同门,是兄弟,是挚友,是伴侣,是恩师,是爱徒,但在如今为了那些宝物,抛弃了一切,开始互相残杀。

    那一双双眼睛已经红得不能再红,其中只有**裸的贪婪、**、疯狂、邪恶、森然、狰狞…

    人性在此刻泯灭。

    厮杀时时刻刻都在发生,极其惨烈,肆意宣泄的能量波动犹如洪水猛兽一般,不断地吞噬山上雄峙恢宏的建筑物,宫阙、高楼、雅阁、小轩、亭台、石桥、祭坛、殿宇一片又一片地倒塌,昔日辉煌盛大的建筑群如今大多已支离破碎,只剩下残垣断壁,苍凉而又悲哀。

    大地上裂痕密闭和深坑无数,满目疮痍,一片破败,地面上到处都躺着尸体,大多血肉模糊,四肢不全,凄惨无比,一股股鲜血如涌泉一般自中流淌而出,为大地穿上一层血色的外衣。

    绵绵不断的厮杀声、狂吼声、惨叫声、咆哮声直冲霄汉,响彻十方,天地中的声音乱透了。

    树大招风,树倒风更大。

    深知大多数人不会选择就此离去的承山川望着这一切,脸色惨白,眼中暗淡无光,心中有种根本无法言道的悲凉和痛苦,让他无法呼吸。

    这一刻的承山川似乎比之前要苍老不少,犹如一位孤身一人望着夕阳的垂暮老人,脸上写满凄凉和悲哀。

    哀莫大于心死。

    承山川的魂魄仿佛脱离躯壳。六神无主,呆板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犹如木雕泥塑。行尸走肉。曾几何时立誓要将逍遥门发扬光大的他,如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逍遥门从鼎盛恢宏走向落败,却无能为力。

    一梦成空,付之东去。

    承山川的苦,谁人能够明白?

    唯有自知。

    片刻之后。承山川一双暗淡的眸子恢复神采,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眼中燃起希望之火。在此之前,他将郑须有等人送出四衍杀阵的时候,在他们身上各布下一道神力,凭之可感知其所在方位。

    此举,并非是承山川对郑须有等人不放心,要监督他们,而是作为一种讯号。一旦神力超出承山川神识所能掌控的范围时,便会消失。代表计划进行地很顺利。

    神识是修士控制力量的总枢纽,不仅可以操控自身的力量,譬如神力、法力,还可控制外来的力量。某些修为高深的修士,单凭神识便可控制他人的力量,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以神识控制力量存在一定的局限性,只可控制“神识区域”当中的力量,超出神识区域之外,便会消失。

    所谓神识区域。即是将神识全部外放,所能扩及的范围,其大小取决于神识强弱。神识区域分为两层,一层是核心区域。另一层是外围区域。

    修士在核心区域中,特别是在控制自身力量时,如臂使指,随心所欲,百变莫测,力随意向。随心而动。但是,在外围区域时,便会显得力不从心,破绽百出,无法精确地掌控,常常被他人操控,攻击自身。并且,距核心区域越远,其中力量也会越弱,抵达边缘地带时,差不多已经消散殆尽。

    这也是为何人们常言,一个境界一个天地。毕竟高出一个境界,若非异类,神识也要强上不少,对敌时,占尽优势。

    由于神识的局限性,武道也随之诞生,以自身**力量,摧枯拉朽,破灭一切。以神识驾驭力量,谓之道法。武道自然也存在一定的局限性,和道法相比,孰强孰弱,谁也说不准。

    ——————————————————————————————————

    此时此刻,承山川察觉到,之前他布在郑须有等人身上的神力都已消失,并且是在同一个时刻,同一个地点,这正意味着郑须有等人已顺利转移,必当有不少修士愿意随他们前往明澈山。只要人在,逍遥门就会有东山再起之日。

    想到逍遥门百废待兴,现在是最需要自己的时刻,承山川一颗万念俱灰的心顿时活了过来,不再消沉低迷,此刻想逃走,几率甚微,但并非没有机会,只要他还活着,就有希望,就不能放弃。

    如今局势对承山川而言,可谓是相当不利。走绝对是不能走的,这将必死无疑。唯有见机行事,再无他法。

    时间悄然而过,走时无声,不知不觉便过了足足半盏茶的工夫。

    对万木天地气中半真半假的法气排序和运行规律,方拓业别说是一知半解,就连皮毛都未参悟,茫茫不知之余,又头昏脑胀,被搞得一滩糊涂。可却愈发地感觉玄妙莫测,其中“神妙”为他平生仅见,可谓是颠覆了他的认知,打破“规律”,开辟“先河”。

    眼神火热又攒眉蹙额的方拓业殊不知自己被多尔耍得团团转。

    相比方拓业一筹莫展,多尔却是受益匪浅,对于万木天地气的感悟愈来愈深。并且,惊奇的发现到,其中博大精深玄妙莫测的法气排序和运行规矩,似是和“天鸿诀”的运行功法有异曲同工之妙,两者息息相关,又相得益彰,似是同源。

    于是乎,多尔便开始相互推衍,不断运算,获得莫大好处。

    不过,仙落迟迟未清醒,让多尔感到尤为担心,传承是否出了什么岔子?香玫是否心怀不轨?

    对此。多尔不置可否,这世上能让他相信的人极少。

    与此同时,多尔还担心灵神洞中即将出现的异变,假若如他所推测的那般。其中邪煞之物由于没有神泉和造物神源的镇压而冲破禁锢,那么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多尔有一种很强烈的直觉,方拓业远不及灵神洞深潭中未知的存在可怕。洞窟中那副壁画宛如在解读一篇被岁月所掩埋的史诗神话。壁画上方,诸天神灵漠视;中央,香玫虔诚祷告;下方。苍生齐悲。

    这让多尔浮想连连,隐隐猜到了一种可能。

    当下,多尔便决定,不能再这样拖下去。

    “吼!”

    然而,就在这一刻,一声震天骇地的长吼猝然从灵神洞中宣泄而出,犹如山洪海啸,火山爆发,直冲霄汉,遍布十方。响彻千里。其中夹杂一股股如渊如海弥天盖地的凶煞气息,邪恶、狂暴、森然、恐怖、阴毒,充满不计其数的负面情绪,犹如万恶之源,万魔之音,可让天地一切堕落、腐朽、枯灭、消亡,再神圣的存在,也会被之污秽,陷入万劫不复。

    魔音仿佛是出自一尊被神灵禁锢亘古岁月的无上魔神之口,其拥有滔天伟力。只手翻天覆地,搅动星辰,海枯石烂,颠倒时光。震荡八荒,平定**,唯我独尊,魔威盖世,杀气无边。

    噗!

    魔音入耳,立即化作一股极其恐怖的力量。邪恶、阴毒、凶残、暴躁、森然,犹如一尊陷入疯狂的魔兽,在多尔体内凶猛冲撞,肆意破坏,本就异常脆弱的经脉、骨骼、血肉遭到毁灭性地打击,几乎寸寸断裂,寸寸腐朽,当下便让他遭到剧烈重创,喷出一口口深黑的血液,在半空飚飞。

    此时此刻,一张脸煞白的多尔犹如厉鬼一般,十分狰狞,他清晰地感觉到死亡即将来临,这一次不再是幻,而是真。

    可是,多尔却笑了,极其的虚弱的他连笑都是一件难如登天的事,这一笑看上去若有若无。

    哪怕是获得万木天地气这些神通时,多尔都未像现在这般喜悦和激动。

    魔音中蕴含的恐怖力量是多尔再熟悉不过的寂灭之力,只是其中含有凶煞邪恶的异端气息,但本质是相同的。

    这种寂灭之力在力量上虽只有无限接近方化境的程度,可威力却极端恐怖,有造化莫测之能,是大道、法则、规矩、秩序,仿佛可贪天摄地,吞噬一切,简直无法想象,若其爆发开来,会产生何等可怕的威力。

    特殊的寂灭之力刚一进入多尔体内,由清灵神女留下的寂灭之力当即便与其水乳.交融起来,顷刻融为一体,化作一团拳头大小的乌光,幽暗深邃,极富光泽,犹如一块玄铁,绽放出道道乌辉,自中透发出可怕的吞噬之力,宛如寰宇中吞天黑洞一般,但却比之要强横无数倍,不可以道里计算。

    曾经的平衡被打破!

    寂灭之力展现出真正的威力,犹如一尊能吞噬天地的盖世凶兽,疯狂地吸噬多尔的肉身。

    不到顷刻,多尔居然变成风烛残年的老人。现在的他比之前足足瘦了一大圈,皮包骨头,瘦骨嶙峋,脸色由白转暗,枯槁不已,死灰一片,脸上皱纹密闭,深如刀割,又似沟壑,饱经风霜。

    此时此刻,多尔就是一个废人,连张口说话的能力都没有,但匪夷所思的是,在寂灭之力恐怖的吞噬之力下,其四大神藏,神域、心海、神识空间、灵魂之门,还有窍穴中三十六天藏和八十一地藏,却是稳如神山,如天地之鼎,不动分毫,仿佛任何一切都无法撼动。

    多尔特殊的一面,在此刻终于展现出来,自混沌时代复活的他,身上藏有的秘密,定是藏在人体这些最为神秘地方,岂是区区寂灭之力可撼动的?

    小衍曾经说过,多尔唯有在十年之后才可依靠落心衣将寂灭之力化解,正是因为清灵神女在多尔体内布下的寂灭之力存在一种特殊的平衡。这种平衡极其玄妙,假若多尔让自己肉身遭到破坏,致使生命垂危,那么寂灭之力便会降低吞噬地速度,始终保持十年。

    十年过后,多尔才会身死。

    现在,平衡被打破,多尔便可以利用落心衣,来化开这一劫!

    而灵神洞中那名魔神能打破清灵神女布下的平衡,其修为决计不在清灵神女之下,孰强孰弱,暂且还不好作出判断。

    正在顽强地忍受撕心裂肺痛苦的多尔知道此刻不跑,便再无机会。

    因为,方拓业好像因魔音而产生某种特殊的变化,似乎暂时无法顾及自己。承山川也是如此,包括不老山上某一些修士也是。

    其中缘由,多尔自是不知道,也不会去想,身形激闪,在虚空划过一道道残影,如幽冥鬼魅一般,向皇极大地所在方向飞掠而去。

    “桀桀!”

    此时此刻,一道道邪煞阴森的黑色气焰从产生异变的修士体内散发而出,充满**、枯寂、冰冷、邪恶的气息,沐浴在黑气中的他们仿佛是一尊暴戾凶残的魔头,极度嗜血,凶狠邪恶,双目血红一片,绽放血华,犹如血色水晶。

    这些人脸上的表情无一不是狰狞可怖,口中不断地阴桀怪笑,在其眉心有一道深黑图腾,呈月牙状,由不计其数肉眼无法看清地细微魔纹凝聚而成,似是一轮堕入黑暗的邪月,诡谲邪异。

    嗖!

    自多尔走后不久,一张金色符篆倏然从承山川体内冲出,悬在虚空之上,绽放金灿灿的光辉,照耀在承山川身上,柔和而不刺眼,似是一种特殊的佛光。符篆上面写满金色字符,小如蝇头,状如金龙,不知其意,玄妙无双,自中散发出神圣光明的气息,阵阵梵音忽然降临,似是佛陀在梵唱圣歌,普渡一切,净化罪孽,驱散黑暗,带来光明,神圣至极。

    在佛光普照下,承山川身上的黑色气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失。与此同时,在其眉心中那轮黑月也开始淡化,一双深红如血的眼睛渐渐恢复清明。

    三余个呼吸后,承山川清醒过来,方才他只觉自己置身于尸山血海中,只知道不断地屠杀,再屠杀,似是过了千万年之久,忽然有一种神秘力量降临,将他从无边的杀戮中挽救回来。

    承山川心有余悸地深吸一口气,紧接着便见到方拓业身上恐怖的变化,而多尔却已不知所踪,顿时微微一愣。

    旋即,似是想到什么的承山川立即低下头,发现不老山上到处都是产生异变的修士,形如魔头,凶煞无比,已坠入魔道,不能自拔。

    顿时便明白这一切都是因那道魔音而起的承山川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他抬起头,望着虚空中那道金色符篆,眼神疑惑,却见金色符篆忽然化作一道金光,霎时进入他神域之中。

    承山川知道正是这张自得来便一直镇压在他神域之中无法动用的金色符篆救了自己一命,其中缘由,他哪里能够想清?(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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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eadx();    所以,承山川也没有多想,他低下头深深地望了一眼依然巍峨雄伟的不老山,带着几分不舍和诀别,长长地叹了口气,旋即化为一道神虹,如极光流星一般,往明澈山方向飞逝而去。

    距不老山大约有千里之遥处,有一片幽静山谷,在其中一个深邃的山洞内,一名五官俊逸剑眉星目的白衣青年盘膝而坐,脸上带着一丝微笑,“区区世界元神境的修士就想夺我启卫鞅的肉身,真是不知所谓。”

    启卫鞅,正是逍遥门当年自圣村中领养的两名神体之一。

    岁月如梭,光阴易逝,晃眼一过,便是三年。迄今为止,当世人谈及三年前一事,依然心有余悸,觉得很不可思议。

    三年前,往昔辉煌鼎盛的第一道门逍遥门突然一朝覆灭,道门福地不老山化作一座生人勿进的魔山。

    当时,根据隶属原本逍遥门统辖的“九城”中人士称,那一天本是晴空万里,风和日丽。可是,自百里之外巍峨雄壮的不老山上突然升起一轮黑月,从中散发出弥天盖地的恐怖魔气,犹如肆虐的蚁群,向四面八方迅速蔓延,当其扩散到数百里时,才停止下来。

    在这片区域中,魔气冲天,凶煞邪恶,其中有一种污秽之力,仿佛可让一切堕落,陷入黑暗深渊,万劫不复。在其上空,一片漆黑,仿佛是夜幕降临,一切归于恒寂,在夜空中只有一轮似是堕落的黑月高悬于空,邪异而可怖。

    白天中的黑夜,与骄阳共存的黑月,这一幕幕可怕的现象,充满未知和恐怖,仿佛世界末日即将来临。

    当时,一些胆量较大的修士开始深入这片魔域之中,一来是想探索其中缘由究竟,弄明为何会出现如此诡异的现象。二来是觉得异变的天象或许是什么绝世宝物出世的征兆。

    在好奇心和**的驱使下。许多人趋之如骛,在凶险未知的情况下,盲目地进入魔域之中。然而,就在那时。异变突起,其中恐怖的魔气如凶灵恶鬼,立即缠了上来,凡是低于证道境界的修士,只在瞬息便被夺走神识。化作穷凶极恶的魔头,对着仅存下来正在苦苦抵抗魔气的极少数修士展开疯狂地攻击。

    这些被当今世人称为“邪魔”的修士仿佛得到某种神秘力量灌顶,实力激增,和之前判若两人,简直是一天一地,至少也有证道伪神境的修为。之前,未被“魔化”的那些修为到达圆寂大圆满的修士,更是在时成为可媲美斩神融阳境的存在,剩余下来的那些修士本就因魔气极其难缠,在勉力抵抗。一身修为至多施展十之一二,哪能抵挡住这些数之不尽的邪魔地攻击?

    当即,便被铺天盖地的邪魔摧枯拉朽地击溃,毫无反抗能力。并且,尤为诡异的是,邪魔仿佛具有独特的“智慧”,亦或是按照某种本能、或是某种指令行事,并未斩杀他们,而是将他们禁锢住,让魔域中魔气慢慢地夺走他们的神智。使之化为邪魔。

    渐渐地,这些大多是老一辈的修士全部化成邪魔,并且无比强大,成为可媲美尊圣的存在。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第一波进入魔域中修士全军覆灭。

    当时,无人再敢深入其中,知道这是一片无上魔土,是擅入即死的禁地。

    而九城当中修士庆幸地发现到,这些强大的邪魔并未走出魔域,而是齐齐赶向不老山。仿佛是受到某种伟大的存在召唤。其目的究竟是什么,无人知晓。不过,假若这些邪魔出世,定会引起一场腥风血雨,盖世杀伐,导致生灵涂炭,血流成河。

    危机并未解除,时时刻刻都会发生。

    当时,身处九城中的修士可以想象到,作为事发地点的不老山,山上逍遥门修士定当已被魔化,成为邪魔。这也意味着,昔日鼎盛繁荣被世人认为是十万年来最有可能问鼎泰斗势力的万古一门,一朝覆灭,荡然无存。

    在不老山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导致这场剧变的原因又是什么?其中逍遥门修士是否有人逃过这一劫?

    许许多多的疑惑缠绕在世人心底,也许这一切将永远是个解不开的谜。

    可是,不论在不老山中到底隐藏何等秘密,事情的来龙去脉又是什么,但逍遥门已经覆灭,这点无人质疑。

    不老山上怕是没有人能够幸免于难。事实也证明,世人的猜想多半是真的,因为至此之后,再无当时在不老山上的逍遥门修士出现过。

    遭此剧变,逍遥门核心势力土崩瓦解,群龙无首。

    那么,逍遥门在各地驻扎的据点和建立的城镇,这一些些或大或小的势力,还有旗下产业,在当时该归谁管?

    谁都管不了,也没有这样的能力。

    所以,逍遥门最为鼎盛的九城乱了,其麾下各个机构乱了,各地据点乱了,曾经统辖的城镇乱了。

    而这一乱,也让神州大地彻底动乱,乱世之秋,真正降临。

    一直对逍遥门这颗“毒瘤”虎视眈眈的各方泰斗势力,开始伸出爪牙,强势地接管吞并逍遥门残余势力,不屈服者,便以铁血镇压。当时,不知斩杀多少“冥顽不灵”之辈,被诛灭九族之人不在少数。

    在铁血征伐下,仅仅不到半年,逍遥门残余势力便通通被至尊世家、五大圣地等泰斗势力瓜分得一干二净。

    至此,也宣告历经三万年之久的逍遥门正式破灭。

    不老山发生惊人异变,且不说这极有可能是某种绝世宝物出世的征兆,单论不老山是逍遥门根基所在、其中藏有无数宝物,诸多势力必然会详细探索一番。

    但是,这一次探索却让一众泰斗势力损失惨重,自此之后,便再未深入其中。事实上,世人并不知道,一场阴谋正在慢慢酝酿。

    当时,不老山周围百里魔域中并无邪魔存在,但依旧极其危险。此地发生剧烈变化,魔气不断能够魔化人类。还能魔化花、草、树、木、虎、狮、蛇、熊等一切动植物,使之化成魔妖和魔兽。并且,就连一些特殊的灵材、灵水、灵气等,在魔气的侵蚀下。都化作恐怖魔灵,譬如金石魔灵、弱水魔灵、风影魔灵等。

    魔域中魔妖、魔兽、魔灵,俱是强大无比,迄今为止,据世人发现最弱的存在也可媲美斩神境界的修士。

    刚开始。诸多势力不知其中险恶,各自为营,进入其中。因此,付出了极其惨痛的代价,几乎全军覆没,能从中侥幸逃出来的人十不存一,并且,他们连不老山都未达到,越靠近不老山,其中魔物越强。

    这一消息。一经传出,立即轰动天蒙世界,引起一片哗然,世人都在想,如今在不老上,到底有何等恐怖的存在?

    不过,这幸存下来的修士从魔域中带回一样东西,即是魔源。

    魔源,是魔域中魔妖、魔兽、魔灵力量的源泉,和修士体内的神域大抵差不多。不同之处便是魔源中蕴含的是魔力,神域中是神力。

    同样,魔源也是修魔者的力量之源,不同的种族。不同的功法,在体内结成的“域”也不同,譬如,妖族修炼妖核,佛宗修炼舍利子,鬼族修炼鬼门。

    此外。每抵达一个大境界,域也会随之进阶,譬如方化境是国,世界境是世界,天地境是一小方天地。

    通过吸收“域”中的力量,可让修士大幅度增进修为,比服用一般灵丹妙药还要快。不过,在此之前,必须先将“域”中对于自身修炼的“域”不利的成分炼化才行。譬如,修炼神域的修士想吸收魔源中的力量,就必须先将其中魔气、煞气、阴气、毒气、腐气等种种异端力量炼化,之后才可吸收,否则不但会和体内神力相冲,导致自身遭受重创,甚至还会走火入魔,坠入魔道,被之魔化。

    炼化“域”中异端力量并不困难,修炼到证道境界时,在体内会诞生各种真火,修道之人就是道火,修魔之人即是魔火,修佛者为佛火,修炼功法不同,诞生的真火也不同,单是道火中就有无万大千种。当真火到达一定程度时,还可晋升为更为厉害的火炎。

    凭借体内特殊火炎可炼化异端力量,有许多种因素,决定炼化速度的快慢,如自身修为,火炎的品质,神识强弱等。

    ————————————————————————————————

    这一次深入魔域,诸多势力虽得到不少魔源,但相比惨重的损失而言,就显得有些微不足道,毕竟人一死,其附带的“价值”也就没了,譬如人脉关系之类的。

    不过,诸多势力高层知道,这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若是谋划得当,人人修炼成尊圣,也未尝不可。

    在皇极大地东域有一座被世人唤作丘石山的矮山,此山地理位置特殊,临近恶名昭彰的魔罗江畔,又与大凶之地古巫山相依,有此两处令人谈之色变的极凶险地在,此山方圆十里自是渺无人烟,少有人经过。

    丘石山远观如一土丘,山势平缓,鲜有陡峭之处,凡人亦可轻易攀爬,登临山巅,百丈山体均由岩石构成,丘石山遂因此得名。山中一片荒芜,草木不生,一派落败光景,除却随处可见的乱石之外,便再无他物,相当贫瘠,仿佛是被天地遗弃一般,孤零零的,萧索孤寂。

    可是,若此刻有人登临这座向来不被人瞩目甚至连山名均被世人遗忘的矮山山巅,便会发现极其惊人的一幕。

    山巅之上乱石林立,纵横交叠,形成一片石林。在石林中心处,那些或大或小的岩石却被人雕刻成千奇百态的精美石雕,足足有近百尊。

    石雕栩栩如生,活灵活现,形神毕肖,彷如真物,雕以形,赋以神,令人只觉这一尊尊石雕仿佛是鸾凤展翅,即将翱翔天地,又如画中仙子,将要乘风而去,具有无与伦比的视觉冲击力,俱是旷世神作。

    并且,其雕工精湛,微妙人神,技艺高超,可谓是鬼斧神工,玄妙莫测。撮合微雕、圆雕、浮雕、镂雕、链雕、透雕、沉雕、线雕、薄意、篆刻、钮雕十种技法,勾勒细腻,臻微入妙,在转折、顿挫、凹凸、起伏之处,处理得毫无瑕疵,更是毫厘千钧,浑然一体,彷如天成,而非后造。

    雕刻十种技法独有千秋,各有优劣之处,何种技法更为高超,一直是各家流派争执不休的话题。例如,微雕讲究“精微”二字,由此技法雕刻的石雕精美、细致、神妙,在细节上无懈可击,堪称完美。而圆雕则极富立体感,生动、逼真、传神,呼之欲出。圆雕重在以静止形态表现运动过程,这一点是精雕做不到的,而圆雕也不及精雕那种出自书法、绘画的细腻、精致和写意。其它八种技法各有优胜之处,也有不尽如意的地方。

    在悠久的历史上,被称作“天作”的石雕,多是出自“天匠”之手,成为天匠的标志便是将十种雕刻技法融汇贯通,融为一炉,再而形成自己独特的雕刻技法。如丘石山上这些石雕,便是集众家之长,十种雕刻技法已臻至炉火纯青的地步,但离“如意圆满”还稍稍欠缺一些火候,遂这些石雕只能算是神作,据“圣作”还有一点距离,不过能到达如此地步,纵然是此道多年、那些闻名已久的名匠大师也无法做到。

    并且,雕刻这些石雕的人技法远非如此,丘石山上的石料只是凡石,内部结构不仅脆弱,而且含有大量杂质,远远达不到作为雕刻石雕的石材标准。此人以凡石雕成“神作”,化腐朽为神奇,其雕工超绝,简直是匪夷所思,巧夺天工,若是传出去,整个天蒙世界都要引起轩然大波。虽还未到达天匠的程度,但已经极其罕见,世间少有。

    而且,其雕刻技法在某种程度上要远远超过天匠。

    在雕刻石雕时,不论是初学者,还是精通此道的名匠都知道,完成一件石雕需要经过许多步骤。譬如,单以圆雕这种技法雕刻的石雕,需要经历打胚、制胚、雕刻细胚、修光等四个步骤,处理时需谨慎,一再小心,若是出现差错,便会成为败笔之作。石雕的观赏性倒是次要,最主要的还是无法获得更多的力量。

    若在场有名匠大师在,定会感到匪夷所思,惊为天人,这种雕刻技法,颠覆认知,违背常理,简直不可思议。

    在雕刻石料时,必须循序渐进,完成一个个极其繁琐的步骤,先后顺序不可乱。可在丘石山上这些石雕,所有步骤都是在同步进行,并且是在同时完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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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其中难度,不可想象,唯有真正的大师级名匠才明白。这样的石雕,只有用成千上万柄雕刀于内于外同时进行雕刻,这点是最为困难的,必须对石料本身质地极其了解才行,做到了然于心,一丝一毫都不可偏差。此外,还要在心中具有很精确的雕刻计划,如何雕,如何刻,该削哪里,该留哪里,该用多少分力,该用何种技法雕刻,等等一些细节上的处理,这一切都需要做到绝对的掌控,否则这石雕根本无法成为神作。

    这种程度,就连天匠也无法做到,是旷世神技。

    不过,这些石雕虽然观赏价值极佳,但除此之外,便再无他用,虽然雕刻是一门艺术,但绝大数修士学习雕刻的初衷并不是如此。

    因为,通过雕刻石雕,可获得元气、法气,还可参悟法则,甚至是秩序。

    ————————————————————————————————

    众所周知,九方天地中一切,均由元气、法气组成,并由“秩序”作为“骨架”。秩序具有“凝聚”和“维持”元气、法气的功能,没有秩序,一切都会消失。

    事物形成时,最本质的状态是纯净无暇的,其中秩序具有“凝聚”的力量,遂在吸收元气、法气的同时,也将天地中**之物吸入其中,从而形成杂质。这**之物也包括岁月的力量、甚至是命运的力量,事物之所以会腐朽,继而消亡,便是因为这种杂质。

    杂质危害极大,不仅会破坏元气、法气、秩序,还能阻隔秩序吸收元气和法气,打乱秩序的“维持”。

    而雕刻,即是将石料中的杂质剔除,去其糟粕,取其精华。还原其最本质的形态,让“秩序”出现,焕发生机,开始自行吸收天地中的元气和法气。

    自此。修士便可通过吸收其中元气和法气进行修炼。

    秩序是由无数种法则碎片形成。天地中,法则无穷无尽,各有千秋,其中五行、阴阳、乾坤、太极、两仪、时间、空间等数百种法则为大系,当法则臻至完满时。便会晋升为秩序。

    石料中秩序,修士自然可以参悟,比独自从茫茫天地中参悟法则快得多,一日千里。

    而石料中的秩序如何,是完整的,还是残缺的,且还要看石料质地如何。

    质地越好的石料,其中秩序拥有的法则碎片也越多,甚至会出现一道完整的秩序,质地越差的。自然也越少。

    此外,不同质地的石料具有不同的秩序,秩序只会吸收特定的元气和法气。例如,赤日石会吸收赤阳元气和赤阳法气;水烟石则会吸收水幻元气和水幻法气。

    石料中秩序能吸收多少元气和法气,一是要看石料的质地如何,二是要看其中杂质被剔除了多少,剔除越多,吸收的元气和法气自然也越多,速度也越快。

    所以,雕刻是修士基本上必须修习的一门技术。

    而丘石山上这些石雕虽是神作。剔除掉绝大部分的杂质,可除却观赏价值惊人之外,却毫无用处,其本身质地只是凡石。其中本就极其微末的秩序经过长年累月被杂质侵蚀,已变得千疮百孔,处于寂灭状态,毫无生机,根本无法复苏,更不可参悟其中秩序。

    而雕刻这些惊世石雕之人。此刻正盘膝坐在石林中央。

    这是一名白衣青年,年纪约莫不过二十,身材修长,五官俊逸,剑眉星目,当得上丰神玉面四字,似如权贵世家的翩翩贵公子,一头黑发随风轻扬,脸上古井无波,淡然平静,飘渺出尘,单是这种气质,便令人觉得实为不凡。

    白衣青年生有一双血红瞳孔,似是由血而凝,闪耀深邃的血华,平添了几分妖异的气质。尤为特殊的是,在其瞳孔之中生有古老图腾,呈圆轮状,结构复杂,玄奇莫测,似是暗含天地一切轮回之理,若不细细观之,绝难发现。

    这一双血色瞳孔虽是奇特,迥异于常人,但天蒙世界繁衍至今,种族恒河沙数,大多具有独特的特征,紫瞳、蓝瞳、碧瞳、金瞳等千万种瞳孔,比比皆是,世人早已见怪不怪,习以为常。

    呼!

    这时,白衣青年忽然长出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疲惫的神态,似是方才在做什么极其吃力的事情。

    旋即,只见在他四周近百尊神作石雕刹那分裂开来,化作弥天盖地的石珠,弹丸大小,每一颗石珠均滞在空中,任凭山风吹袭,却巍然不动。

    下一刻,不计其数的石珠带着尖锐地厉啸声,激射向下方岩石,追风掣电一般,电光火石之间,一阵阵脆响此起彼伏,石珠如入无人之境,摧枯拉朽地破开坚硬的岩石,没入其中,山体上出现似无数个似蜂巢一般的窟洞,并且足足有十余丈深。

    “如今,神识差不多快到证道伪神境的程度,可分裂十万多道,但距离“天匠”所需要的十八万道还差得很远,不过雕刻“仙遥玄玉”倒是绰绰有余,是时候该回去了。”白衣青年脸上带着一丝笑容,眼神温和,似是想起了什么。

    若是他人听见这句话,一定不会惊讶,因为没人会相信,只以为这白衣青年是在胡言乱语罢了,其修为只有本真大圆满,神识怎么可能分裂十万多道?

    即便是尊圣星海境的修士,神识大约也就分裂个几万道,精通雕刻之道的尊圣要多上一些,但至多不过十万道。

    要是圣匠说出这番话,别人兴许还能相信。而换做一名本真大圆满的修士,别人就只会以为这是一个疯子。

    但是,刚才那一幕,足以证明这一切是真的,白衣青年在神识的控制上,即便是尊圣也无法媲美,简直是妖孽级的人物。

    在今日,一位叫做“历红尘”的无名小卒,走出了这座和他一样默默无闻的矮山。但在将来,这个名字将会家喻户晓。而这个人,还有另外两个身份。一个震惊天土的华天,一个是轰动神州的多尔。

    皇极大地和天土、神州两片人族虎踞的沃土截然不同,撇开风土人情、地貌环境、人文地理这些不谈,最大的区别体现在势力分布上。在这片广袤无垠的大地上只有一个王朝、一个主宰,那便是武帝王朝。

    武帝王朝由太古时期“武帝”武极宗所建立,纵然经历沧海桑田,日月变迁,一直经久不衰。繁荣鼎盛,可谓是一个奇迹。

    迄今为止,武帝王朝就犹如一块坚不可摧的磐石,帝统不曾动摇,从未有过外来势力或是本土势力推翻武帝王朝的统治。最主要的一点原因是,武帝王朝历来帝王多是明君,不论其是否真的是贤明圣德、仁爱宽厚,还是这仅为帝王之道,可在其统治下,国力昌盛。兵强马壮,人人安居乐业,生活美满,一派太平盛世,称之明君,不为过,当得上这二字。在此情况下,谁谋反,必先失人心,反被诛之。

    除此之外。还有诸多因素决定,在皇极大地上必当只有武帝王朝,其中局势三言两语无法道尽。

    济度城,位于皇极大地东域。属河洲郡统辖区域,西临摩罗河畔,北近古巫山,地理位置极其特殊,至关重要。此城建立仅有万余年,而其“前身”河洛城却有四万余年的悠久历史。

    一万多年前。“摩罗乌江”之水不知因何缘故,突然暴涨,冲垮“隆恩”大坝,江水滔滔不绝,冲泻四方,致使生灵涂炭,哀鸿遍野。离摩罗江畔最近的河洛城首当其冲,顷刻覆灭,城中百姓无一幸免于难,全部丧生。而济度城只是在弥天盖地的江水退去后,在河洛城残垣断壁上新建的城池。

    此城之所以取作济度城,缘由要追溯到一位法号为“济度”的圣僧身上。此人出自佛门领袖佛光圣地,在三十余年前,走出佛光圣地,济世救人,一生功德无量,擒九蛇、封鬼门、震古魔、渡万鬼等等善行,迄今为止仍被世人传颂。

    当年,在济度城暂且还未定名新建之时,不仅夜间鬼哭不断,哀声遍野,凄凄惨惨戚戚,怨气冲霄,就连在青天白日之下,也时常有灵异事件发生,更是有不少工匠离奇猝死,有的甚至在死前遭到惨无人道地折磨,死无全尸。

    经武帝王朝驻扎在城中负责监工的军队详细调查,此为当日在河洛城中丧命的数百万冤魂作祟。武帝王朝的军队均由修炼武道之士组成,本就不擅长对付鬼物怨灵,再加上数百万冤魂都不是寻常鬼物,驱鬼不成,反倒损兵折将,节节败退,不日便被逼出河洛城故地。

    数百万冤魂多是凡人魂魄所化,可竟强大如斯,连武帝王朝训练有素的军队都束手无策,归根结蒂还是由于怨气所致。

    怨气来源有两点。

    第一,摩罗乌江之水泛滥是在深夜十分,当时河洛城中百姓多已熟睡,再加上江水蔓延之快如白驹过隙,气势汹汹,几乎是在十息内,便将河洛城淹没,大多数人不及反应,在不知不觉间便丢了性命,化作鬼物之物,自是怨气难平,贯日冲霄。

    第二,由摩罗乌江之水而来。这条凶河恶名昭彰,人尽皆知,谈之色变。据传此江下通九幽魔域,只要打开河底潜藏的魔域之门,无数魔头便会降临世间,此仅为自太古以前的传说,事实与否,未尝可知。江水中蕴含可怕怨气,即便是一般圆寂境修士沾上一星半点,若救治不得当,不消片刻,便会化为暴毙而亡。

    江水中怨气和数百万怨灵结合,致使其有了颇为深厚的道行,极难对付。

    当时,武帝王朝在位帝王“武文方”仁德,河洛城中数百万冤魂蒙受无妄之灾,死得太过冤枉,增派军队,的确可迅速解决祸患,可太过残忍,超度亡魂,度化怨气,使其归返阴间,转世投胎,才是最恰当的方法,决议以重金聘请各方擅长此道的修道者、修佛者等,替亡魂超度。

    可是,这一举却让武文方遭到强烈弹劾,朝中文武百官大多不赞同,但武文方却是坚持己见,不仅自国库中拨出大量资金,更是开了金口玉言,“谁敢阻拦,朕便斩谁,后果由朕一人承担。”。

    君无戏言,覆水难收。

    这一句话,据后世传闻,险些让武文方皇位不保。

    当时,一众文武百官联通皇亲国戚联名上书“仲裁部”,欲罢黜武文方皇位,只有仲裁部“六朝元老”才有如此权力,共列出数十大“罪状”,尤为严重的是两点。

    一是推崇“异教”,即是佛、道两教。

    武帝王朝自开国以来便大兴武风,在各地建立武馆、武场、武门等,虽不遏刻意制道门在此开宗立派,但在教化体制耳濡目染下,“武道至上”的观念已深入人心,根深蒂固,其他教类均视之为异教。被后世称作“仁恩帝”的武文方这一举措的确是沾了点边。

    奏折中有一句话相当诛心——为天下大不为而为之。

    另一点是当时天逢大旱,近十年未降雨,似是上天震怒,降下灾厄,武者本就不擅“呼风唤雨”这等自然之道,再加上皇极大地地域辽阔,即便是略微精通自然之道的武者也无法进行大规模降雨,以人力降雨,只是杯水车薪。遂武帝王朝每年都得从国库中拿出巨额资金,大修水利,并在同时拨款救济民生,国库自是入不敷出。

    眼下正值用“钱”之际,此举似是不合适,但实则不然。武帝王朝自建国以来,历经十几万载,底蕴何其惊人,聘请佛、道诸门超度亡魂,花不了多少,只是九牛一毛。

    最重要的还是前者——天怒。

    奏折中另一句诛心话遂由此而生——帝自继位以来,天灾不断,不得上苍福泽,遂降罚以作昭示,非真命天子,罢黜帝位乃顺天而行,否则江山社稷危矣。

    当时,武文方尚且年轻,不到而立之年,自继位以来仅才十余载,地位还未稳固。在十多年前,满朝文武百官鲜有人知道当年太上皇为何将帝位交予在诸多优秀皇子中显得平凡无奇、并且年岁不到弱冠的武文方。

    事实证明,被世人称作“名杨帝”的太上皇是慧眼如炬。

    武文方继位之初,正值太平盛世年间,天下繁荣鼎盛,人人欣欣向荣。在此等局势下,唯有先稳固江山,再而循序渐进发展,想在短期内让国力更进一步,不是困难,而是不现实。遂武文方在这两年间,业绩平平,中规中矩。(未完待续。)

403

        可在两年后,大旱忽临,武文方犹如一尊苏醒的雄狮,展现出其雄才大略万古一帝的风范,颁布一系列针对旱灾的有效措施。例如,开渠挖道,引进地下水,灌溉农田;建造沟通洪江与梁河水系的灵渠;投入巨大人力,建造连通莽江和满江流域的疏运河,将皇极大地各个重要地区通过水运联系起来;耗巨资聘请擅长自然之道武者,将无望海中海水由咸转淡,投入各地水库当中,以便不时之需。

    在一系列方针贯彻下,旱灾在短短五年之内彻底解决,人人有水吃,处处农田丰,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百姓们对武文方感恩戴德,赞声不绝,“仁恩帝”之名便是从寻常百姓们口中传出的。

    武文方深得民心,帝统自是愈发巩固,怕是再过不久,便固若金汤,无法撼动。而那些欲罢黜武文方帝位的文武百官和皇亲国戚实则是当年和武文方竞争皇位的各个皇子的心腹。

    这些被武文方分封为王爷、诸侯的皇子们,大多对皇位死心未遂,遂趁此时机,小题大做,却是直扼要害。

    武文方的确有推崇“异教”的嫌疑,“仲裁部”由历代对武帝王朝有过巨大贡献的元老组成,均是武者,其中不乏有思想顽固之人,坚决抵制异教,自是震怒,不过此事倒是不足以罢黜武文方皇位。

    但武文方自继位以来,灾难连连,却是事实,这是否是在说明,武文方的气运不足以担当帝位,或是身怀大劫,会给武帝王朝带来更大灾难,乃至十多万年基业,毁于一旦?

    气运,真实存在。却无从判断。

    仲裁部一众元老开始动摇,决议是否要罢黜武文方。

    经过决议,最终结果出人意料,支持者与反对者各占一半。最终的决议权落在太上皇“名杨帝”身上,可名杨帝在“福禄殿”闭关,欲突破武尊境界,不得容许半分打扰,唯有待他出世。才能真正决定是否要罢黜武文方帝位。

    而在同时,由文武百官和皇亲国戚联名呈给仲裁部的奏折散落民间,并有人刻意散布谣言,称武文方乃灾星转世,会给天地带来巨大灾厄。

    人言可畏,人心善变。原本对武文方誉不绝口的寻常百姓遭煽动蛊惑之下,局部地区掀起了一股讨伐武文方的狂潮。

    武文方大失民心,帝位岌岌可危。

    而济度圣僧的出现似乎在冥冥之中改变了这一情况。

    在当时,武文方以重金聘请的诸多道门、佛门正道之士不仅无法化解数百万怨灵身上怨气,更是连连有人道消身亡。下场悲惨。

    正当一众正道之士束手无策之际,本来收到佛光圣地传讯要赶回大天门寺的济度圣僧忽然赶来,见河洛城故地怨气冲天,万鬼齐啸,怔怔站了半响,长叹一声,道了一句“我佛慈悲”,旋即独自进入河洛城。

    不时,自城中突然传出浩荡佛音,犹如黄钟大吕。庄重神圣,响彻千里,更见佛光漫天,贯日冲霄。弥天盖地。百万怨灵竟是停止凄厉怨吼,沐浴在佛光之中,跏跌而坐,双手合十,神态安静宁详,一脸虔诚。诵念佛经,身上怨气不断消失。城外许多通晓佛门之术的修佛者见此一幕,知道这是佛光圣地不世佛法“大悲天诀”。

    此为佛门禁术,以燃烧自身为代价,化悲天佛光,度世佛音,普渡众生,安抚亡魂,化去怨气,超度一切,不仅针对鬼物,而且还针对人,使人皈依,遁入空门,遂才被定为禁术,在场正道人士迅速离去,否则不消片刻,便会被度化。

    与此同时,一众人等还惊讶,城中怨灵怨气居然如此之重,饶是修为距至尊仅有一线之隔的济度圣僧也只能以“大悲天诀”度化。

    悲天佛光,漫天梵音,一直持续七天七夜才消失,没有人知道在这期间河洛城故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待众人赶至河洛城时,发现数百万怨灵消失殆尽,城中再无一丝怨气,似是被度化,得以超脱,进入阴间,投胎转世。

    此劫终于化解,实是幸事,可好消息往往和坏消息一并发生,济度圣僧溘然长逝,坐化于城中一片破败广场中央。

    此事一经传出,立即在天蒙世界掀起一片哗然。

    事后,武文方亲自带领“武成军”以最高礼节将济度圣僧遗体送回佛光圣地,不到三日,便赶到大天门寺,熟知当时守在寺庙门前的僧人得知济度圣僧圆寂,竟是痛哭流涕,失声道“住持…”

    原来,济度圣僧当时赶往佛光圣地是为了要接任大天门寺住持一职!

    听闻这个消息,武文方和近千武成军心中震撼可想而知。

    武文方和佛光圣地暂代住持圆崆圣僧长谈了一夜,二人具体谈了些什么,无人知晓。次日,武文方便带领近千武成军离开大天门寺。

    三天后,武文方回到帝都“武德城”,本对武文方此行颇为不满的文武百官,听闻济度圣僧居然是佛光圣地下一任住持,不敢再吱声。

    四日之后,济度圣僧入土下葬。

    而在同一天,皇极大地境内居然下起了一场瓢泼大雨!不仅规模前所未有,而且旷日持久,足足持续了一个多月。

    这场稀世罕见的大雨,也让武文方失散的民心再次凝聚起来,若非其大修水利工程,遏制了洪涝灾害的发生,不知要有多少人家破人亡,流离失所。

    当时被疯传的谣言不攻自破,武文方洞彻天机,未雨绸缪,乃真命天子。

    经此一事,仲裁部元老无话可说,不再提及罢黜之事。

    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不到半年,武文方便真正掌控政权。

    一年后,河洛城故地新城建工完毕,武文方亲临现场,赐之“济度”二字,并以佩剑“龙骧”在城门两侧城墙上刻下一副对联——渡人不需仙与佛,济世只在真和善。

    此对联是武帝王朝开始真正接纳佛教的开端,也为“佛武”的诞生奠定了基础。

    武帝王朝的建筑以高、伟、大而著称。与神州大地的“绣闼雕甍”风格迥异,讲究气势和实用性,在“细琢”方面要比之逊色不少。不过,在雕刻领域上。武帝王朝却是稳占魁首,即便是寻常百姓也对平刀、圆刀二种基本刀法技巧略懂一二,名匠大师更是不计其数,历代天匠均是出自武帝王朝。

    如此泱泱大国,建筑物却相当“寒碜”。反差十分之大。

    这与武帝王朝历代君主提倡的尚俭戒奢、勤俭治国的政策有关。

    最主要的原因是,皇极大地地理位置尤为特殊,西临无望海,北靠神荒大漠,南依极地冰原。在其影响下,气候多变,环境较为恶劣。例如,坐北朝南的明澜郡,在夏季时,多霉雨。湿度大,一到冬季,冰冻三尺,地壳开裂。

    在此等环境下,唯有坚固实用的建筑物才能抵御多变的气候和岁月的侵蚀。不过,皇极大地上的建筑物虽是“寒碜”,但想做到这份“寒碜”却相当不易,其将石料自然之美发挥得淋漓尽致,自然而又古韵。

    具有非凡意义的济度城得皇极大地建筑物之精髓,可以算作典范。其占地极广。规模宏伟,拔地倚天,气象万千,蔚为壮观。气势磅礴,远观犹如一尊顶天立地的巨人,以人厚重威迫之感,凛然不可侵犯。

    四周高耸雄伟的城墙通体以青罡石建造而成,此石坚硬如钢铁,能维持数万年不朽。坚固牢靠,可抵御时常在河州郡境内肆虐的沙暴吹袭,而且内部构造相当紧密,经当年无数能工巧匠精心打磨,石面光滑如镜,阳光一旦照射在城墙之上,便会反射出七彩霞光,美轮美奂。

    若非济度圣僧一事,此城称作七霞城倒是合适。

    此时此刻,一位年纪看上去不过二十的俊逸青年正在向这座仿佛迄今为止都不曾变化过的古城走来,一身白衣,身材纤长,步伐缓慢,落地无声,有种淡然出尘的意味。

    北城门口戒备森严,两排手持七尺长枪的黑甲侍卫各站一边,严密地注视往来人群,身上透发出可怕的杀伐之气,眼神无情冷漠,令人胆寒,凡是经过城门的百姓,多是被吓得冷汗长流,觉得自己仿佛从地狱走了一遭。

    能够担当济度城北城门侍卫一职之人,都是自军队中选拔出来的精兵强将,不知经历多少次严格筛选和血的试炼。倘若在场共计十八名修为至少是武师巅峰的侍卫毫无保留地释放杀气,别说这些平民百姓,就算是一般武者,也会被活生生地吓死。

    并且,这些相当于圆寂大圆满修士的侍卫,即便是遇到武宗,也即是证道境界的修士,也毫不逊色,可当场将之凌迟处死,拥有绝对的执法权。

    十八名侍卫最主要的任务是守护仁恩帝的真迹,其次才是维护治安。

    当然,单凭这些人远远不够,在城门两侧的阙塔中还居住十多名武宗和二名武王。所以,万余年来仁恩帝的真迹一直保存完好,无人敢破坏。

    在稀落的人群中显得格外抢眼的白衣青年,几乎是在出现的第一刻,便引起了十多名侍卫的注意,凭其身上那种独特的气息,他们可以断定白衣青年是修士,并且身份不凡,寻常人绝对没有如此出众的气质。

    一行护卫顿时如临大敌,手中寒光灿灿的长矛握紧,犹如穿行在森林的独狼,一瞬不瞬地盯着他,雷霆一击,蓄势待发。

    白衣青年修为并不算高,仅有武者巅峰的程度,在皇极大地这片强者辈出的土地上,如过江之鲫,不计其数,毫不起眼。可出于其独特的气质和先前几番异样的举动,令这些警觉性极高的侍卫不得不加以防范。

    在之前一个月,白衣青年一共来过四次,每次经过城门时,都会抬头望一眼仁恩帝以剑代笔在城门两侧刻下的对联。

    第一次,兴许是初来乍到,瞻仰仁恩帝真迹,并不奇怪,可接二连三如此,就太过反常。

    而这一次,依旧和之前一样,白衣青年仅是抬头望了一眼城门两侧的对联,旋即便向城中走去,脚步缓慢,不疾不徐,即便在经过十八名护卫杀气领域时,步伐也不见有一丝紊乱。

    不多时,白衣青年的身影便消失在城街一处拐角,一行护卫见后,内心长松一口气,他们总觉得白衣青年极度危险,真正实力远非表面上那么简单。

    这有些匪夷所思,可不知多少次和死亡擦肩而过的他们,对于直觉深信不疑。

    这白衣青年正是和“石珍楼”约定好要来取仙遥玄玉的多尔。

    此刻,走在繁荣街道上的多尔,脑中依然在想着一个问题,在这天地中,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三年前,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不仅令多尔从方拓业手中安然逃脱,还让他体内寂灭之力的平衡被打破,提前发作。

    凭借落心衣,多尔化去寂灭之力,亲身经历了一次真正的死亡,那种痛苦和绝望是无法想象和阐述的,只有自知。唯有感同身受,才明白死亡是那么可怕。

    当时,多尔深陷迷茫之中,他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是对,还是错。

    多尔苦思半日之后,仙落传承成功,清醒过来,并未出什么差错。关于香玫的事,她只字未提,而多尔也没问,只是将不老山上的事和她详细说了一遍,并将造物神源交给了她。

    二人经过半个多月的长途跋涉,抵达位于皇极大地西域的羽灵山,十多天后,茜容、碧海、杨光等人才安然到达。

    多尔交代了一些相关事宜,开始闭关,一是要以神泉改善自身资质,并快速提升修为,二是打算静一静心,将那个一直困扰他的问题想清楚。

    然而,这次本来要持续很久的闭关,却只进行了不到三个月。那一天,仙落忽然到来,对多尔说了一句话,“大衍真佛一生不杀生。”

    当时,多尔心中的震撼他人是无法想象的。整整一夜,他一言不发地站在羽灵山朝华峰,而仙落也静静地陪了他一夜。

    那一夜,注定是多尔一生当中最大的转折点,他究竟想了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或许,从他临走时,对仙落说的一句话中,能判断出一些蛛丝马迹,“我要下山,历红尘问心。”(未完待续。)

404

    历红尘之名,便由此而来。

    迄今为止,多尔依然不知道在这世上真正的对和错是什么,可他心中已有了一把尺,衡量他认为的错和对。

    济度城是河州郡境内名列前茅的富庶城市,也是隶属武帝王朝统辖的数以万计的城市中少数几座进城不必缴纳入城税的城市之一,这是一种至高的殊荣,也是一种繁荣鼎盛的象征。入城税对于城市建设发展的重要性不言而喻,特别是如济度城这种地理位置特殊、扼皇极大地东域和西域往来贸易咽喉的城市,可谓是占据举足轻重的地位。

    收取入城税的标准是按照货物数量来计算的。假若济度城开始收取入城税,那么仅是一年的收入,就足以让一些中小型城市迅速崛起。不过到那时,恐怕济度城也不会像如今这般繁华。毕竟许多大型商旅都是冲着这一点来的,自此可以节省下不少资金。

    不收取入城税,是一种促进城市发展剑走偏锋的“招商”的手段,收益和风险并存,具有独特性和局限性,只针对极个别特殊的城市。这些城市首先得具有得天独厚的地理环境,例如地段如何,交通便利与否。其次,还要拥有深厚的底蕴,如繁荣富强的经济,良好的治安环境等。否则只会适得其反,拖垮经济命脉,使城市变得乌烟瘴气,秩序混乱。

    当时,新建的济度城并不具备这一系列苛刻的条件,地理位置虽然优越,但往来商旅大多不会经过此地,毕竟周边有摩罗河畔和古巫山这两处险地在,一旦遭遇什么变故,怕是要赔得血本无归。不过最主要的还是由于交通不太便捷,四边多是穷山恶水,荒野密林,不利输运。

    而“八百皇道”这项工程彻底地改变了这一切。这是武帝王朝历经数十万载以来耗时最长、耗资最多、动用人力最大、规模最为宏伟的工程,将皇极大地境内所有官道、商道从新整合编排。并开山垦石,新设道路,将其全部拧成一股,相通相连。犹如一张人体经脉图,核心位置便是武帝王朝帝都武德城,共计八百条主道,条条直通最鼎盛繁华的武德城。

    此项工程由仁恩帝亲自策划,对于武帝王朝行商贸易的发展具有无法想象的好处。自此一朝崛起的城市不计其数。济度城就是其一。

    可以说,济度城之所以能发展到如今这种程度,完全是由仁恩帝一手促成的。观之济度城周边纵横交错泾渭分明的道路图,世人惊讶地发现,一生功绩比武帝王朝开国雄主武极宗也不遑多让的仁恩帝似乎在某种程度上“偏袒”济度城。

    也许,这仅是巧合。

    可假若雄才大略的仁恩帝是“别有用心”,那么,他的目的是什么,这个答案,迄今为止还是个谜。

    而早在八百皇道动工初期。许多慧眼如炬的商会巨擎预见到济度城前程似锦的光明未来和巨大的商机,纷纷入驻其中,在城中建立分会,“石珍楼”便是第一批在济度城扎根落脚的巨型商会,专门经营雕刻材料交易,主要以石料为主,旗下拥有最顶尖的矿队,日以继夜穿行在诸多危险的矿脉中,在历史上赫赫有名被拍卖至天价的稀世石料有不少都是出自石珍楼。

    多尔此来,正是为了和“石珍楼”济度城分会会长夏启初交易“仙遥玄玉”。当然。是否能够洽谈成功,还要另当别论,这一次有许多竞争对手,就算他出价再高。也不一定能买到仙遥玄玉。

    不过,对于仙遥玄玉,多尔势在必得。

    仙遥玄玉是一种极其稀少的玉石,珍贵无比,价值连城,蕴含仙之元气、仙之法气和仙之法则。即便是一块指甲大小的仙遥玄玉,没有个十几万灵珍决计拿不下来。而且,此等珍物可遇不可求,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

    剔除仙遥玄玉中杂质,难度相当之大,即便是神匠,大概也只有三成的把握,不过对于多尔而言,倒不是什么难事。

    上一次,多尔来济度城的时候,无意中听身边路人说起,石珍楼麾下一支矿队似乎在济度城附近的“古冥矿脉”深处开采到一块仙遥玄玉,大小暂且未知。

    听闻这一消息后,多尔心中一动,向那人问了一下石珍楼的方位,便赶了过去。

    不出意外,这消息的确是真的,而且这块仙遥玄玉足有巴掌那么大,正合多尔心意,不过石珍楼分会的会长夏启初称,由于仙遥玄玉开采极其困难,大约需要一个月的时间,遂让多尔今日再来。

    多尔哪里会相信,他可以断定,仙遥玄玉一定在石珍楼之中。这仅是一种商业手段,叫“预热”,之前那些在大街小巷似是无意中谈起仙遥玄玉之事的人,事实上是石珍楼聘请的托儿,为的就是让仙遥玄玉先“火”起来,为更多人所熟知,以此择出最好的买主,卖上个好价钱。

    不多时,多尔便到达石珍楼所在的“林泉街”,这条通体以沉山石铺砌的街道十分宽敞,足够几十辆马车并行,地处济度城的商业中心,最为鼎盛繁华,街道上人来人往,个个衣着光鲜亮丽,非富即贵,寻常不多见的武师在这里随处可见,武宗境界的强者也不在少数。

    一座雄伟的高楼首先映入眼帘,占地极广,几乎是四周那些店铺的几十倍,楼身高伟雄壮,大气磅礴,没入云层之中,不见其顶,屹立在这片建筑群中颇有种鹤立鸡群的意味。在恢宏的高楼门前,左右两侧各站立十六名带刀侍卫,一身黑色劲装,眼神冷峻,来回扫视过往人群,身上气势十分浑厚,修为高深,为武师巅峰。

    这便是石珍楼,能在寸土寸金的林泉街建立起这么一座高楼,又以武师巅峰的武者作为护卫,其实力雄厚,可见一斑。

    当多尔走到石珍楼近前时,其中一名白面护卫伸手一拦,并未因多尔的修为比他差了两个大境界而露出轻蔑。同样也没有献媚讨好,只是履行自身职责,不卑不亢道:“请出示会员玉牌。”

    石珍楼作为经营雕刻材料交易这一行的商业巨擎,自然有一定的门槛。寻常人想进去,是不可能的,至少得是武师才行,或是持有会员玉牌,是石珍楼的贵宾。

    此刻正值晌午时分。多尔上一次来的时候是夜晚,石珍楼的护卫分两班制,白班和夜班,轮流交替。所以,这些护卫自然不认识他。

    多尔将神识透入怀中大衍神镜内,顷刻便找到夏启初亲自交给他的玉牌,心意一动,一块似是由紫晶凝聚而成的玉牌出现在他手中,上面雕刻三个银钩铁画的大字“石珍楼”。

    在场一行护卫见后,知道这玉牌不假。心中倒吸一口凉气,眼神中充满诧异,没想到眼前这名气质出众的年轻人居然是紫级贵宾。

    石珍楼的贵宾分七种,以赤、橙、黄、绿、紫、白、黑、金七种玉牌划分,能持有紫级玉牌的人身份非同小可,多是名门望族,权贵至极。

    “大人请进。”那名白面护卫反应很快,只是稍一愣神,便恢复过来,放下拦在多尔身前的手。恭敬地道。

    多尔点了点头,表情平淡,缓缓地走入石珍楼宽敞明亮的大厅中。

    不久之后,在场一名护卫似是想起了什么。喃喃自语道:“此人不会是传闻之中的那个猛人吧?”

    “刘哥,你说的难道是那个人?”之前那名拦住多尔的护卫十分惊讶,心中已有了判断。

    “此人相貌和小八描述的差不多,再加上是武者巅峰的修为,想必多半是了。”之前说话的那个人确定无疑道。

    在场一行护卫脸上的表情除了惊讶,更多的是发自内心的尊敬。在皇极大地这片土地上,强者会赢得绝对的敬畏。

    在一个多月前那个夜晚,济度城来了一名白衣青年,以本真大圆满的修为一招镇压石珍楼三十六名护卫。

    徐睿迁,作为济度城石珍楼中地位仅次于会长夏启初和副会长梁登阳的高层之一,相貌平平毫不起眼的他以一张亲善的笑脸而著称,似是性子极好,待人谦逊和善,可事实上并非如此,否则这石珍楼接待主管的高位哪里轮得到他来当,遂得了个“笑面虎”的称号。

    然而今日,在石珍楼富丽堂皇的大厅中,当这个正在为一名蓝衫青年人热络地讲诉身前那块置放在水晶柜台中的昊虚石品质是如何如何之优越、价格是如何如何之低廉的笑面虎,早已养成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这种习惯的他见到一名白衣青年缓缓地走入大厅之中,在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的一阵发愣,脸上那张招牌式的笑容敛去,滔滔不绝的话音戛然而止。

    站在徐睿迁身侧那名蓝衫青年熟知这位不知让多少人恨透了心却大多从人间蒸发的笑面虎的脾性,知道莫非有大事发生,徐睿迁决计不会如此失态,便循迹他的目光望去,见到一名五官俊逸的白衣青年,步伐极其诡异,落地无声,虽然正向他们缓缓走来,可却以人一种飘忽不定的感觉,无法确定真实位置,仿佛眼前这个人是虚幻而不存在的。

    眼界非凡的蓝衫青年心中一惊,这是一种极其高深的步法,似真非真,似幻非幻,百变莫测。他可以肯定,白衣青年若想偷袭他,别说躲过,就算是反应都反应不过来。

    徐睿迁毕竟还是经过许多大风大浪的人,顷刻不到便恢复过来,那一丝失态也被他一笑带过,对着蓝衫青年说道:“张贤弟,为兄先失陪一下,待会我会让玉楼来替我的职。”

    “嗯。”张姓青年神色微微一恙,点了点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隐晦的爱慕之色,似乎有些火热。

    这一幕自然逃不过深谙人事的徐睿迁的眼睛,他微微一笑,什么也没说,迈步向白衣青年走了过去。

    殊不知,正当徐睿迁转身之际,张姓青年眼中的炙热在一刹那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冰冷麻木和无情,嘴角噙起一丝冷笑。

    “历道友大驾光临,徐某有失远迎,还望见谅。”迎了过来的徐睿迁说了一句俗不可耐的话,但越是这样的话,却越容易博得他人好感,陈词滥调,往往经久不衰。

    这位白衣青年正是化名历红尘的多尔,他淡淡地望着满脸笑容的徐睿迁,不冷不热道:“怕是徐总管根本不愿见到我来吧。”

    “怎么会?历道友可是我石珍楼的贵客,徐某巴不得历道友天天来才是。”徐睿迁故作诧异道,脸上还有一丝不自然,略显尴尬,心理活动流于表面,太过形而上,令人一眼便可看出,寻常人多半要以为此人不仅俗气,而且毫无半点心机,连装都装的不像,可越是如此,才显得徐睿迁城府愈加深沉,让人揣摩不透。

    “徐总管真是如此想的?”多尔微微一笑。

    “这是自然。”徐睿迁一脸真诚。

    “不烦?”

    “绝不会。”

    多尔凝视着眼前这位仿佛是从世俗的大染缸里爬出来的、身上带着浓浓俗气的中年人,语气平平道:“可我会烦,一旦哪一天我看烦了看腻了,或许就会杀了你。”

    一个多月前,多尔强行闯入石珍楼,大大折损了石珍楼的颜面。在皇极大地上赫赫有名的石珍楼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多尔,事后如何处理,只有像徐睿迁这样的高层才知道。

    当徐睿迁见到多尔的时候,心中除了惊讶以外,还知道多尔是来兴师问罪的,早已做好心理准备。可却不料多尔竟然会说出这一番话来,这简直是一种**裸的藐视,向来被人鞍前马后惯了的徐睿迁哪里会不恼怒?

    不过,徐睿迁的确当得上“笑面虎”三字,城府极深,依然一脸笑容道:“历道友可真会开玩笑。”

    “徐总管觉得我是在开玩笑?”多尔云淡风轻,却是咄咄逼人,一记无形的耳光子再次扇在徐睿迁的脸上。好在今天是仙遥玄玉的交易日期,石珍楼下令非紫级会员不可进入,并停止营业,所以宽敞的大厅中除却多尔和徐睿迁二人以外,便再无一人,而之前那名蓝衫青年因极其忌惮多尔已经上了二楼,否则这事要被其他人听见,并传了出去,徐睿迁的脸面怕是要丢光了。

    不过,即便如此,徐睿迁还是没有当场发作,但脸上的笑容却有些发僵,皮笑肉不笑道:“之前一事的确是我石珍楼做得不对,徐某在这里向历道友道歉,还望历道友能给徐某一个面子,此事算了如何?”

    多尔扫了徐睿迁一眼,淡淡道:“行。但我是给石珍楼面子,不是给你的。”(未完待续。)

405

        此话之中的言外之意再明显不过,可一再遭到羞辱的徐睿迁却讪讪笑了笑,并点头哈腰,赔了几句不是,城府相当之深,能忍常人所不能忍,此人能做到如今这个位置,绝非偶然,而是必然。

    对于自己和石珍楼的过节,多尔并未放在心上,他一直故意刁难徐睿迁,只是为了试探石珍楼的态度,如今已经有了定数,遂转移话题不动声色地问道:“仙遥玄玉可准备好了?”

    “已经准备妥当,还请历道友先随徐某去贵宾室,再细细商谈。”

    不多时,徐睿迁便带着多尔走上石珍楼五楼,来到一间雅致的厢房中,其内事物价值惊人,尤以在房内边角置放的一尊通体由千年母铜铸造的古铜色香炉最为昂贵,其中燃有珍贵的鹤涎香,具有凝神静气的功效。

    此时此刻,坐在多尔对面的徐睿迁开门见山道:“不知历道友能出到什么价格?”

    “此事先不急,我现在说多少并不算数,等那些人全部报完价后,徐总管再将最高的价格报给我,我给出的价格肯定比此人要高。在此之前,徐总管不如先替我估算一下这三人的价格如何?”

    说话之间,多尔一挥手,三道赤芒飞驰而出,在原地化作三名中年人,均是武宗境界的强者,其中有一名黑袍中年人为武宗巅峰。

    此刻,这三人全身经脉被多尔的混沌神力禁锢,跟一滩烂泥一般,倒在地面上,别说动,就连说话的能力都没有,任人宰割。

    当日,多尔离开石珍楼,方一出济度城,不到一里,便发现有三名武宗正在跟踪他。

    区区三名武宗。多尔根本不放在眼中,一招将之制服,经盘问,这三人是石珍楼派来的。想调查他的底细,若他身份一般,没有什么强大的资本,便格杀勿论。

    多尔这一次来主要是为了仙遥玄玉,另外一个目的是将这三人归还给石珍楼。之前一事,他做的的确不对,而石珍楼为了维护颜面,也同样没有错,遂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平和解决。但从如今看来,石珍楼似乎并不想和善处理这件事,他自然也不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

    多尔想看看石珍楼到底会耍什么花招,这一出戏其实在刚开始就已落下帷幕。但精彩与否,还要看石珍楼的人演得如何。

    多尔这一出弄得徐睿迁措手不及,根本未料到他居然将这三名隶属石珍楼尖刀堂的武宗堂而皇之地带了过来,深感问题相当棘手,这显然是在他们石珍楼一个**裸的下马威,可其目的绝非是这么简单。

    徐睿迁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机。

    城府深沉的他仅是稍稍愣了愣,那一抹异色极难察觉,作出一副惊讶的神态,不过这惊讶却是真的。这三人出自石珍楼麾下的“尖刀堂”。主要负责暗杀商场竞争对手,替石珍楼摆平一些不宜正面出面的事,是其专门培养出来的精英死士,擅长隐匿、下毒、追踪、暗杀等旁门左道。均是一等一的高手,哪怕是寻常武王境界的强者也发现不了三人的行踪,除非是武王后期的强者,可假若想擒下此三人,也只有武王巅峰的强者才能办到,并且还需一招制服。否则尖刀堂之人一旦发现任务失败,便会立刻服下石珍楼专门调配的“绝仙散”,这是一种无解的绝世奇毒,服下之人,当场就会气绝身亡。

    这一切无疑是在说明,多尔身后背景相当不凡,势力惊人,暗中至少有武王巅峰的强者在保护。

    徐睿迁哪里会想到这三人事实上是多尔独自擒下的?在他眼中,多尔最多只是一名不出世的天才,当日能力压三十二名武师境界的护卫恐怕已经是极限,不过如此天赋异禀实为罕见,这世上不知有多少人为了逞一时之快和颜面,而闯下弥天大祸,所以石珍楼高层经详细商议,并未在明面上对付多尔,只是通过旁敲侧击,打探多尔底细,谁知却是栽了个大跟头。

    似是从瘫软在华凤木地板上的三人窥见出多尔背景一二的徐睿迁脸上了堆满笑容,和和气气地对多尔道:“历道友出手果然惊人,真是让韩某叹为观止。这三人均是武宗,价值不菲,若是卖到黑市上面,至少价值几十万灵珍,修为最高的那名武宗,就算是卖到百万灵珍,也不无可能。不过贩卖武者并不在我石珍楼经营的范畴中,徐某知道济度城中有一处黑市,只在深夜营业,可以替历道友引荐引荐,请恕徐某冒昧问一句,他们是什么来历?要知道来历越不凡,价格越高。”

    徐睿迁还拿不准三人是否已经招供。

    倒在地上三人虽然被多尔禁锢住,无法动弹,可除此之外,便和正常人无异。这一幕早已在他们预料之中,多尔不杀他们的原因其实很简单,这些年来他们不知替石珍楼做下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这些事要是泄露出去,石珍楼的生意不仅会一落千丈,而且名誉剧损,以此可以狠狠地敲诈石珍楼一番。

    此外,他们还知道许多关于石珍楼的秘密。可以说,三人的价值相当惊人。

    抓住石珍楼把柄的多尔微微一笑,望着眼前这个笑面虎,玩味道:“这三人是济度城人士,难道徐总管会不认识?据我所知,城中武宗强者虽不少,但大多都是熟脸。”

    “历道友有所不知,济度城藏龙卧虎,大隐于市的高人不在少数,徐某只是石珍楼区区一名小小的总管,哪会全部认识?”徐睿迁笑眯眯地道。

    多尔瞥了徐睿迁一眼,淡淡道:“原来如此,那么徐总管既然不认识,我就先透露一点。其实这三人是某大型商会培养出来的死士,掌握这个商会诸多机密之事,其价值想必徐总管比我更加清楚,只是我势单力薄,这笔大买卖实在吃不下,遂想与你们石珍楼合作,不知你们可否有这个意思?”

    徐睿迁眼泛精光。心中已经有了定数,故意沉默了一会,似是在考虑,随后才向多尔问道:“历道友可否再说得详细一点。这三人是隶属什么商会?”

    多尔轻描淡写道:“说来也正巧了,这个商会和你们石珍楼颇为相似,不仅势力相当,而且同样是经营雕刻原料买卖的。”

    “历道友说的莫非是“金玉阁”?”徐睿迁一脸诧异地问道。

    多尔不答,只是淡淡一笑。

    徐睿迁思考良久。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表情慎重地对多尔道:“此事兹事体大,非同小可,别说韩某,即便是夏会长,也不能擅自作决定,必须征得我石珍楼总部最高层同意才行。历道友等候一下,韩某先去请示会长,到时再给历道友一个答复,您看如何?”

    “去吧。”多尔点了点头。正襟危坐。

    “告辞。”

    徐睿迁拱了拱手,扬长而去,走得匆忙。当他离开厢房之后,走到通往六楼的楼梯口时,眼神中爆发出惊人杀机,阴森森地自语道:“真是地狱无门你偏来闯,不知死活的东西,今日徐某受到的屈辱,他日必当十倍百倍奉还与你。”

    此时此刻,厢房中。多尔望了一眼躺在地板上一动不动的三名武宗,屈指连点,三道光华****而出,朦朦胧胧。混沌一片,原始苍古,犹如离玄之箭,顷刻没入三人体内。

    三名尖刀堂的武宗顿时感觉到一股神秘力量如浮光掠影,快到不可思议,游走在四肢百骸中。如锋锐的刀片不断地切开禁锢自己全身经脉的力量。

    霎时,三人便恢复了自由,与此同时,那股力量也消失殆尽。

    心中万念俱灰眼神黯淡无光的三人从地面上缓缓地爬了起来,凝视着多尔,一言不发。

    此刻说什么做什么都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在多尔面前,他们甚至连死的权力都被剥夺了,至于多尔这一举的目的是什么,则根本不在他们思考的范畴中,也没有心思去想这些。

    多尔目光平静地望着身前三名气若游丝的中年人,问道:“你们可否有家人?”

    立刻之间,三人空洞的眼眸焕发出惊人的神采,还有深深地戒备,其中一名黑袍中年人上前一步,凝视着多尔,毫不畏惧,沉声质问道:“阁下到底想干什么?”

    其他两名中年人也是如此。

    “回答我,有还是没有。你们应该明白,如果我想了解,关于你们的任何一切都瞒不过我。”多尔血红的瞳孔中闪过一丝深邃的血华,其中六道轮盘在缓缓转动,十分妖邪。

    在场三人见到这一幕,心中一寒的同时,还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他们知道多尔说的不假。

    多尔的双眼是双生轮回之眼,乃不世神物,只存在于传说之中,其功效就连小衍也不清楚。近年来,随之多尔修为的提升,双生轮回之眼的功效也渐渐体现出来,须弥境,让多尔得到识破幻境的能力,幻化境则是读取,读取他人记忆,本真境是穿透,最基本的运用就是能看透石料内部结构,还有在战斗时,看透对方神力和法力的组成部分。

    似乎每当多尔提升一个小境界,双生轮回之眼便会开启一种功能。当然,这仅为他的猜测,暂且还无法确定。不过多尔修为越高,双生轮回之眼的功能也会越强,这是他可以肯定的。

    当日,多尔擒下三人之后,便以双生轮回之眼读取他们的记忆,由于三人是武宗境界强者,所以相当困难,多尔仅是得到一些支离破碎的记忆,而且还感到精神异常疲惫,浑身乏力,一直修养将近三天,才逐渐恢复过来。

    显然,读取记忆不能超过自身修为,否则会给自己带来一定的伤害。

    不过,三人比多尔更惨,元气大伤,至今还未恢复,精神上受到重创,怕是要小半年才能复原。

    当多尔道出那些深藏在三人心底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的事的时候,三人就把多尔当做一名极其恐怖的妖人,知道一切谎言在多尔面前如同虚设。

    “冤有头债有主,阁下要杀要刮,悉听尊便,请不要为难在下的家人,他们是无辜的。”之前那名黑袍中年人眼神凄凉,哀求道。

    多尔面无表情,声音听不出一丝情绪波动,“他们可否在这城中?”

    此话一出,三人本就异常苍白的脸色又白了一分,一名紫衫中年人拳头攥地紧得不能再紧,指关节被捏得发白,额头青筋暴起,声音颤抖,艰难地道两个字:“不在。”

    “在还是不在?”多尔再一次问道,声调提高。

    “在…”紫衫中年人浑身剧颤,片刻之后,才从牙关中硬生生地挤出这一个字,一双眼睛毫无神采,失魂落魄。

    “你们呢?”

    “在…”其他二人面如土色,心中悲凉。

    “凭你们的身手,逃出石珍楼并不难,你们走吧,带上你们家人离开济度城。”多尔淡淡道。

    这一句话让三人原本那颗万念俱灰的心突然活了过来,脑海中一片空白,虽然弄不清这是怎么一回事,但他们知道自己没听错,这不是幻觉。

    “在下冯立翔,多谢大人不杀之恩,若日后大人有需要在下的地方,在下必当效尽犬马之劳,赴汤蹈火,万死不辞。”黑袍中年人真挚说道,对着多尔深深鞠躬。

    “在下卿灿,谢大人圣恩。”

    “在下林全东,来日必当报答大人今日之恩。”

    多尔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

    三人感激地望了多尔一眼,如利箭一般,刹那消失。

    多尔眉头皱了皱,喃喃道:“希望他们还活着…只是你们…”

    济度城中的石珍楼共计十层,顶层为其会长夏启初日常休憩的地方,除却少数几名高层以外,如接待主管徐睿迁、副会长梁登阳之流才有资格入内,寻常等人不得擅自进入,否则要遭到严重惩罚,等级十分森严。

    此时此刻,位于石珍楼顶层中心处一间装饰奢华富丽堂皇的大厅中,一名身材高大的锦衣男子端坐在一张以百年风玄木制成的椅子上,半皱着眉头,一脸沉思之色,似是在考虑什么事情,此人正是夏启初,在济度城中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声名赫赫,在其对面坐着的正是在不久前接待多尔的徐睿迁。

    在外人面前始终保持一张笑脸的徐睿迁表情很严肃,甚至可以说是拘谨,亦或是紧张,可想而知,对面夏启初,徐睿迁的压力相当之大,自此也可判断这位站起来几乎有七尺之高的中年男子相当恐怖。

    夏启初一言不发,只是眉头皱得越发地紧了起来,一直在隐晦地仔细观察夏启初表情的徐睿迁见到这一幕,心情蓦然有些发凉,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大厅内的气氛似乎一下子变得很是沉闷与压抑。(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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