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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加盐苏打水     我的私人漫威系统txt下载     我的私人漫威系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376

    待多尔修为提升上来,神力品质变高,神载力提升,到时算上他自己,十把战刀齐出,不敢想象威力会强悍到何等地步。

    小衍望着横列在夜空中六把影影绰绰的战刀,哑口无言,灵动的大眼睛中满是不可置信地神色,片刻之后,他转头望着多尔,讶异道:“我没见你施展动天斩的法决,这是怎么回事?”

    多尔也不隐瞒,将九尊大能虚影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小衍,或许小衍能知道一些也说不定。

    小衍听后眉头皱得很紧,目光担忧,道:“多尔,你可得小心点。这九尊大能虚影潜伏在你神域中,是无法预知的变数。”

    多尔望着小衍担心的眼神,知道小衍并不知道九尊虚影的来历,他眼中冷芒一闪,沉声道:“我知道。他们不动我,我自然也不会动他们,相安无事最好,可他们若敢造次,我便会炼了他们。”

    小衍问道:“你有办法炼化他们?”

    多尔点点头,寒声道:“他们有自我意识,也即是拥有灵魂,《渡生诀》当中有一门专门炼化灵魂的法决,叫做《无间苦厄》。”

    小衍听到“无间苦厄”这四个字时,眼角下意识地抽搐了一下。

    近小半个时辰的时间晃眼即过,期间青木神珠的护罩消失过两次,冯华锋歇斯底里地进行反抗,可终究无济于事。距今为止,万木天地气总共同化十六万年的青木阳气,而在此期间,小衍又布置好一道传送阵。

    就在多尔打算回去寻找仙落的时候,小衍秀气的眉毛忽然一挑,嘿嘿笑道:“你媳妇快来了。”

    多尔表情平淡,古井无波,这让小衍倍受打击,口中直嚷嚷多尔果断是负心汉一枚。

    不过事实上,仙落恰好在如今这个危险至极的时刻来找他。的确让多尔心中一暖,之前那个猜测也越想越有可能。

    箭已在弦,这致命一箭,全看灰衣老人方拓业敢不敢发。

    片刻之后。小衍如临大敌,神色凝重,沉声提醒多尔:“来了,小心。”

    就在这一刻,四道闪耀迥然不同的灿灿奇光同时到来。美得惊心动魄让天地黯然的仙落身着一袭高贵而不奢华的素雅紫衣,绛紫色长裙委地而不沾任何尘埃,犹如九天神女,风华绝代。双肩通披圣梵袈裟锁骨裸露在外的小和尚,双手合十,神色平静,依然说不出的超然脱俗,宛如在世圣佛。

    二人直接降临到多尔身边,站在他两侧。

    此刻已来不及与二人说话,时间紧迫。多尔当即便催动法决,青铜小鼎光辉一闪,如一道闪电,没入他体内,进入神域,与神通之星交融,合为一体。

    法载力腾出的一瞬间,多尔发出两道意念,让两尊大能虚影施展“承苍生”与“平因果”,自己同时结动法决。施展“衡两极”。

    三尊青铜小鼎如青龙出世,从多尔体内一冲而出,第一尊小鼎悬在他上方,璀璨青华如青碧的湖水旋照而下。将多尔、小衍、仙落、小和尚护住。

    这是承苍生,化气成幕,承载一切,主防御,一般无限境界方化境的修士,想要攻破这道光幕。至少也要攻击三次。

    第二尊小鼎溶为一片青华,旋即幻化为一根莹亮如翡翠、通体青霞灿灿、长约七尺、粗约莫两指的神笔,定在虚空,守在多尔前方。

    平因果,以一笔平因果,化天地,主化,可化开诸法神通。

    第三尊小鼎如绽放的烟花四散开来,化为一道道萦绕飘逸的青丝,遍布在多尔等人四面八方。

    衡两极,衡天地两极,将一切归于中庸,刚柔并济,主卸,可让诸法神通的攻击大幅度削弱,低于变神境巅峰以下攻击,直接全部卸开。

    就在三道神通正好施展完毕的时刻,刚一到来的方拓业眼神森寒,大手一张,呈探抓之势,如九霄云龙探向凡尘,一只乌光烁烁黑气蒸腾粗如房屋的魔手凭空乍现,向多尔抓探而去,所过之处,空间直接化作齑粉,出现可怕的空间黑洞,苍穹不断动荡,如海上一艘陷入风暴之中的小船,大地上无尽沙土化为虚无,潜伏在其中的毒物被余威碾成碎末,千丈内一切均被直接毁灭,在千丈之外,一道道大裂缝犹如蛛网向四面八方延伸而去,快如潮水,迅如疾雷,无数毒物当场死亡,大地瞬息满目疮痍。

    此时此刻,俨然是一派灭世之景,方拓业一出手,就是施展无限接近方化境的攻击,势必要将多尔一举拿下。

    可是,如今的多尔岂是道基几乎尽毁的方拓业任意拿捏的?

    这只威力可怕的魔手方一进入数千道肆意流转的青丝之中,就仿佛陷入泥潭沼泽里面,每一道青丝在魔手上一绕而过,虽然力量微末,如萤火无法与皓月争辉,一触即灭,可却卸开了其中一分力量。

    乌蒙蒙的粗壮魔手速度奇快,霎时冲出重围,不过却被三百多道青丝卸开三成力量,若魔手速度再慢一些,卸开的力量会更多。

    而青霞神笔早已蓄势待发,笔走龙蛇,青影激闪,狂书疯草,一个个龙飞凤舞、无法辨识、以意以神传形的古篆,如怒海惊涛,如万兽奔腾,如千军万马,如雷霆万钧,向狰狞魔手冲杀而去,充满了玄之又玄仿佛能化开天地一切诸般万妙的力量。

    冲向黑森森魔手的玄奥古篆犹如附骨之疽,粘在上面,一瞬之间,整只粗大虬结的魔手顿时黯淡下来,影影绰绰,不再如之前那般凝实如真物,而且足足缩小了十几倍,如今只有一口缸那么粗。

    本就被三百青丝卸开三成力量,现在更是被化去五成力量,只剩下两成,威力与之前简直就是一天一地。

    轰!

    已是强弩之末的魔手,撞在濯濯如水而凝的古青光幕上,爆发出一声直冲霄汉的惊天巨响,而护住多尔等人的光幕也只是轻轻摇晃了几下,并未被击开。恐怖的撞击力向四方如潮水般宣泄而去,撕裂空间。卷起万丈罡风,击杀无数毒物,直到扩散数里之后才停止。

    单是这撞击力就如此惊人,而且魔手还只是两成的攻击。若是全盛时候定会让青幽幽的光幕受到重创,只要被击中三次,光幕便会碎开。

    方拓业见一击不成,神色一怔,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失手。内心充满了讶异,不过旋即他眼神就变得火热浓烈,再次催动法决。

    站在方拓业身侧的李雅见到他还想再次攻击,秀美紧蹙,娇颜略微发寒,立即喝道:“方老,住手。”

    方拓业闻言眼睛半眯起来,心中犹豫不定,但最终还是听从李雅的话,收起法决。没有出手,一言不发,眼神阴寒,逼视着多尔等人。

    如今,方拓业想斩杀的不止是多尔一人,还包括仙落与小和尚在内,他看出二人皆是真正的神体,一个是天道神体,另一个是佛谛神体,只要是真正的神体。就是具有大气运之人,夺得神体的气运,可以一飞冲天,平步青云。

    光幕之中。

    多尔望了一眼小和尚。心情百味杂陈,不知该说些什么,小和尚冒着巨大风险前来,是为了保护他,可是他知道小和尚却恨他,只是单纯的不希望他死。因为一旦他身死,就要有无数生灵为他陪葬。

    两人的关系十分微妙,可以说是死敌,也可以说是同一阵营。

    多尔看着小和尚,恩仇分明道:“这个人情,我记下了。”

    小和尚闻言,眼神讶异,不曾料想多尔竟会说出这一番话。

    多尔转过头,望向青丝成雪但美丽却不减半分的仙落,发现她星光灿烂的美丽眸子正凝视着自己,眼神柔和如水,犹如能融化世间一切。

    “怎么回事?”内心中有千言万语想言道的多尔,最终却只说出了这四个字,心中生出无法言喻的感觉,似是心疼。

    仙落温婉一笑,声如天籁,动听婉约,她的回答很简单,只有三个字,却让多尔心乱如麻。

    “为了你。”

    多尔心中大动,他明白了。

    多尔从小衍口中得知,天地之魂即是仙落,拥有推算未来的能力,但是一生只可推算三次,从冥冥之中的存在命运之轮中强行获得天机,每一次推算,仙落的灵魂均会被命运之轮毁去三分之一,三次之后,仙落便会真正陨落,就连灵魂碎片也会消失。

    已大体猜到事情前因后果的多尔深深呼吸一口气,可心情依然无法平复下来,他望着仙落嘴角浅浅的笑意,内心百感交织,柔声道:“这是第几次推算?”

    仙落精致完美的玉颜上笑意又浓了几分,美得不可方物,如梦如幻,纵然万花齐放也不及这一笑千分之一的美丽,她红唇轻启,皓齿如贝,轻声道:“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

    多尔心情复杂,欲言又止,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心思玲珑的仙落很巧妙地将这似乎有些的旖旎复杂气氛带过,通过传音将事情的缘由究竟道出。

    仙落第一次推算是为了寻找命中所属之人,即是多尔。当时,她预知多尔会来到汉山城,并身怀死劫,唯有以灵魂神衣才可化解,所以就一直在汉山城等待多尔来临。第二次,仙落推算到多尔会遭遇大劫,只要离开汉山城便可化解,若不离开,未来福祸相依,生死难料。她本想让亲自提醒多尔,让他离开,可王尊知道仙落将落心衣赠予多尔之后,便打算去神州南域斩杀多尔。

    仙落与王尊交战,不敌王尊,最终落败,被王尊困在神渺仙牢,不过也将王尊打成重伤。王尊忌惮李家李永生,还有古家古凡初,所以不敢在重伤之下,贸然走出神渺圣地。当时,仙落以死相逼,许下“落心衣有能者得之”这个承诺,是为了提醒多尔。三日后,仙落趁王尊闭关疗伤的时候,逃出神渺圣地,得知多尔并未离开汉山城,所以便来寻找多尔。

    而且,仙落算出,这一次多尔是否能度过大劫的关键,在于大衍真佛(小衍)与天宝真佛净尘其中一人,至于是谁,她也不知道。”

    仙落虽然说得轻描淡写,语气平静,可其中凶险任谁均都听出几分,从战败到被擒,再到脱险,步步惊心,凶险莫测。

    这一席话让多尔心绪更加混乱,但对于一些事也豁然开朗,心中一些迷思迎刃而解。

    不过,多尔没有想到的是,李永生竟然如此之强,让击败仙落的王尊都为之忌惮,修为不可测度,十分棘手,纵然是如今的他面对李永生,多半逃不过被擒下的结局。这是第一点。而第二点则是小衍与小和尚的身份,竟然都是真佛这等存在,是至高界佛界的人。

    至于小衍为何会变成器灵,而且实力大跌,就不是多尔所能知道的,他也不会问,迟早有一天,小衍会自动告诉他。至于法号叫做净尘的小和尚,如预想之中一样,是至高界的真佛转世,来头相当惊人。

    将来净尘小和尚是否会与他为敌,谁也说不清楚。

    顺其自然,这便是如今多尔的想法,他也不再打算让小和尚加深对他的恨意,不是他害怕净尘小和尚,而是他欠小和尚一个人情,得还。

    而第三点,则是小衍与小和尚净尘竟是化解他这次大劫的关键。

    第四点,便是仙落三言两语道出小和尚与小衍身份。显然,仙落的推算肯定还涉及到更多的秘密。

    不过,多尔并不会问。

    而小衍在听见“天宝真佛”四个字的时候,神色一怔,眼神中充满不可置信的神采,想起之前那种熟悉的感觉,的确像是当年叱咤佛界掀了大无量圣佛佛台的天宝真佛给他带来的感觉,不过他还是有些不太相信,毕竟天宝真佛可是与他老主人同等的存在,除非油灯枯寂,即将陨落,不然不可能会转世,到了那个境界的人,几乎是不死不灭了。

    “难道是至高主施展禁术将天宝真佛逼入绝境?”小衍暗暗想道,似乎有这样的可能。

    不过,小衍并未在这个问题上多做考虑,如今小和尚转世从修,这些记忆自然也会尘封,只有到达一定境界才会开启。

    而且,最主要的是,小衍不太相信小和尚就是天宝真佛。

    此时此刻,小和尚听见自己可能是解除多尔大劫的关键,而且还是至高界天宝真佛转世,并听见一些错综复杂的事,的确有些发愣。

    而小衍想起天宝真佛以前的脾性,与一贯作风,明亮的眼珠滴溜溜一转,准备试探一下,粉嫩的小手中像是变戏法一般,出现一株让四周温度迅速下降的千年药龄冰魄寒骨草,在眉头紧皱的小和尚眼前晃了晃,声音挪揄道:“小和尚,你看这是啥?”(未完待续。)

377

    只见小和尚方一见到通体冰蓝、闪耀华光、犹如水晶凝聚而成的冰魄寒骨草,猛然之间,身躯不由自主地轻轻颤抖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道隐晦却又贼亮贼亮的贼光。

    见到这一幕,小衍眉宇一挑,忽然哇地大叫一声,小手一晃,冰魄灵草消失,双手抓住小和尚肩膀,一边摇晃,一边怨念无比地道:“贼和尚,果然是你,快还我敦煌舍利。”

    生来一见到宝物灵草就会有一种发自灵魂深处奇痒无比极其想得到感觉的净尘小和尚,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一大跳,被小衍晃得七荤八素的,弄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由于冰魄寒骨草消失,一眨眼之后,净尘小和尚也恢复了镇定,任由小衍晃啊晃的,无动于衷,丝毫不在意,疑惑不解地道:“小施主,小僧不记得何时曾拿过你的敦煌舍利,更不知敦煌舍利是何物,想必小施主是误会小僧了。”

    想起小和尚已经转世,根本不记得以前之事,那枚敦煌舍利无疑是要不回来了,可是也不代表小衍会不生气。他送开手,大眼睛瞪了小和尚一眼,想及许久以前,被天宝真佛在精神上折磨得死过去活过来,那喋喋不休神神叨叨的碎碎念,简直就如是梦魇缠绕着小衍,让他无数次从睡梦中惊醒,直到如今还清晰无比,他越想越气,大吼一声:“小你个头,叫我大爷!”

    此话一出,仙落与多尔两人似是心有灵犀齐齐莞尔一笑,而小和尚则直接懵了,这么横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先是诬赖他,随后又让他叫大爷,这也太蛮不讲理了吧,简直就是流氓。

    “真是个老流氓。”多尔嘀咕了一句,将此时此刻的小和尚内心中最想说的一句话给说了出来。

    小和尚也下意识地跟着点点头。可谁知,小衍竟是暴跳起来,砰地一声,脆响无比。狠狠地在小和尚头上来了一记爆栗。

    “爽啊。”小衍心满意足,拍拍手,美滋滋的,这口气出得忒爽了。

    以小衍的实力若是单独对上净尘小和尚,还真不敢如此肆无忌惮。可如今情况不同,多尔有绝对的能力保护他,自然不会害怕。再者,小和尚多半也不会对他怎么样。更何况,他实在憋不住了。

    在很久以前,净尘小和尚的前世天宝真佛,恰巧看中他身上一尊费尽千辛万苦才得来的至宝..敦煌舍利,他自是舍不得与天宝真佛交换。而天宝真佛虽然修为高强,但从不会强取豪夺别人宝物,会以同等价值来以物易物。如果别人不想换。那么天宝真佛就会一直跟着这个人,不论到哪,绝对不会离开三尺之内,如影随形,赶也赶不走。

    而且,最让人受不了的是,天宝真佛很感性,一旦感动起来,必然有感而发,讲一些大道理。这一讲,往往就是几年,几十年,几百年。甚至更久,直到此人把宝物呈上来,他才会离开,临走时,定会真诚实意地留下一句话:与施主相处甚欢,来日必当登门拜访。

    当年。小衍与天宝真佛足足相处了三亿多年,这一场旷日持久的“斗争”,到最后不出意外也在意料之中地以小衍失败而告终,他实在是受不了了,被天宝真佛的喋喋不休的碎碎念摧残得体无完肤。而且,就当他愤懑怨念地将敦煌舍利与天宝真佛交换之后,自觉与小衍相处至欢的天宝真佛并没有放过他,又纠缠了他一亿多年,若非小衍说“你再跟过来,我就死给你看”,并且拿一柄天神器匕首捅了自己三刀,才让天宝真佛悻悻离开,若不然天晓得自我感觉良好的天宝真佛会跟到什么时候。

    这是一段“血泪史”。

    如今,小衍不趁此时机报复才怪。

    “嘿嘿,谁敢敲天宝真佛的脑袋?只有我小衍敢。啧啧,这手感还真不赖。”小衍搓搓手指,志满意得,啧啧称奇。

    而小和尚净尘则是一脸无语,也不生气,只是无奈,憋屈地紧,一言不发,站在原地,除了苦笑,还是苦笑,脾气相当的好。

    多尔与仙落相视一笑,有这两个冤家在,以后的生活定是十分有趣,充满欢乐。

    至于被困在青木阳气光幕中的冯华锋,则早已恢复成原形,不再是半人半龙状态。之前,当他见到李雅与方拓业到来的时候,心中激动万分,并见到自己师傅方拓业出手,心中更是兴奋到无以复加的地步,心中谋划着如何折磨多尔等人。

    特别是当冯华锋见到仙落这位绝代佳人的时候,先是惊为天人,而后生出一股强烈的邪念,嘴角勾起邪笑,他仿佛看到了多尔跪在他面前,歇斯底里地哀声求饶,那种苦可比**上的折磨要残忍千万倍。

    可是,接下来的一幕,却让冯华锋怎么也笑不起来。自己那位师傅方拓业竟然失手了,根本伤害不到多尔,除非方拓业触犯规矩,才可擒下多尔,可方拓业敢吗?

    冯华锋心里没什么底,他内心真真切切地怕了,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若方拓业不敢触犯规矩,他将必死无疑。

    不过,如今一切还不好下定夺,万木天地气这种神通,太过吸引人,谁人能够不动心?当想到这一点的时候,冯华锋心情顿时好转了许多,不过却依然感到异常恐怖与害怕。但是,为了在自己心仪之人面前保持风度,他表现得相当镇定,临危不惧,坦然自若,颇有一番“纵然风雨再大、我自岿然不动、无所畏惧”的架势。

    殊不知他方才还对李雅万分埋怨愤懑。

    对于冯华锋这跳梁小丑,自多尔拿下此人之后,便从未在意过,就连喜欢调侃人的小衍,见此一幕,也懒得说些什么。

    至于仙落,则根本没有任何表情,至始至终均未正眼瞧过此人一眼,**裸的无视加打脸,让察觉到这一幕的冯华锋。眼神更加阴毒起来,邪念更盛。

    而小和尚则叹了口气,他原本打算让多尔放过冯华锋,可此刻通过眼神与行为举措。他知道,决计不可放走冯华锋,因为此人已快入魔,必须要斩杀,不然只会危害四方。造成更大杀业。

    冯华锋故作姿态,而不是真有骨气,只是在哗众取宠,多尔等人如是,李雅亦如是,至于方拓业,则根本不在意冯华锋,此刻在他心目中,只有一个又一个贪婪与愈来愈无法压制的贪念。

    悬浮在虚空中的李雅,自然将光幕内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不过却听不到里面的声音,不知多尔等人到底在说些什么,而小衍暴敲小和尚那一幕,倒是让她会心一笑,觉得这器灵当真有趣的很。

    而李雅之所以迟迟未开口,并让李家老奴方拓业按兵不动,正是因为方拓业适才突然出手,准备擒拿多尔,虽然失败了,但过节也结下了。而在这一件事情上。他们这一方的确是理亏,不该妄自动手,所以她将说话的主动权转让给多尔。

    由此可见,李雅做事分明。一件事归一件事,这是否是大将之风,还是悠游寡断,且要看她接下来一步会如何走。

    光幕之中,多尔望了一眼蓄势待发的方拓业。其实,他的余光一直汇聚在此人身上。发现方拓业眼神越来越火热浓烈,还有狠辣阴狠,他如今可以料定,若他现在让小衍催动传送阵逃离,不消片刻,方拓业就会再也忍不住,即便触犯规矩,也要将他们拿下。

    以多尔的头脑,自是猜测出方拓业目的何在。

    所以,他当机立断,斩钉截铁,沉声道:“随我进去。”

    话音一落,多尔便领头进入太极天皇储大墓之中,千里迢迢从神州北域赶来的仙落、掌托护住冯华锋护罩的小衍、还有天宝真佛转世的净尘小和尚,三人十分默契,紧随在后。

    一转眼,四人身影消失无踪,只有纵横交错的青丝与青霞灿灿的神笔护在大墓入口,严阵以待,封住入口。

    多尔如此果断,让李雅始料未及。

    就在这一刻,李雅忽然想起多尔手中紧握地那根通体如墨玉而凝的细竹。

    她神色骤然一怔,喃喃自语:“这细竹…”

    太极天皇储大墓,规格类似传统的方形竖穴式土坑墓,入口列于顶端,墓道自上而下斜向延展,通达中陵。大墓整体格局分墓道、左陵、右墓、中陵、后陵、主陵,除却墓道与中陵以外,左、右、后、主四陵均设有恒河沙数的墓室。

    多尔一行人循迹狭窄的墓道缓慢地向下方探去。墓道内漆黑深暗,若非青铜小鼎旋照的光辉能获得微薄视野,人在其中,哪怕是一尺之内,也看不见。格外诡谲的是,所能看清的地方,只是青铜小鼎光辉照耀的地方,在光辉之外,却是一片漆黑,内明外暗,泾渭分明。

    这是因为陵墓中阴气太重,已近乎化为实质的缘故。

    在墓道两侧藏青石壁上,雕刻星罗棋布的古老图腾与纵横交错的象形文字,其雕刻手法,如出一辙,大巧不工,以意代形,不拘泥于形象,异常传神,方是一看,便知其意,雕工精湛,已到达登峰造极万妙如一的境地,并且出自一人之手。

    若是多尔等人能够细细参悟这些图腾与象形文字,定然会大有收获,受益匪浅,甚至可从中参悟出一些神通妙法,使得实力大增,但凡古之圣人大能这等造化莫测的人物,他们所遗留下来的雕刻、书法真迹、不朽的神力、天地法则、大道之力,或是沾染上他们自身气息的物品,均含有诸般神妙,不过后人是否能够感悟,就得看自身悟性如何。

    例如多尔这种悟性,单单依靠清灵神女在他体内留下的寂灭之力,在半年之间,就修炼出一丝寂灭之力,若在此静静参悟,他的实力绝对会更上一层楼。

    可惜的是,如今这局势根本不允许他这样做,所以他也只好草草地将石壁上图腾与文字记下,待以后再参悟,包括仙落等人也是。

    多尔一行人行进的速度不算慢但也不快,主要由于在墓道之中每隔一丈距离,就会有一道禁制,这些禁制就算四人联合攻击,也无法摧毁,更不能避开,想要通过,便只能在禁制力量最薄弱的地方,破开一道细微的缺口。虽然,这缺口会在一个呼吸内自行修复,不过足以让多尔等人闯过去。

    仙落、小和尚、小衍,都会推算之法,可精准无疑地演算出墓道中无形禁制的薄弱之处在。所以,便由实力最弱的小衍进行推算,而实力最为强劲的仙落与小和尚二人,则负责在后方布下诸般妙法神通,以来阻碍方拓业与李雅行进的步伐。而多尔自然是负责破开缺口,他的实力虽然不及仙落与小和尚,而且还要分心以万木天地气吸收青木神珠中青木阳气,不过破开禁制最薄弱之处倒也绰绰有余。

    一心人分工很相当明确,将效果达到了最大化。此刻已经进入墓道的李雅与方拓业受到了很大的阻碍,距离与多尔等人在不断拉大。

    小衍十指快如疾风,疾如闪电,犹如无数火花在离乱跳跃,衍生成千上万道残影,隐匿在墓道中,无形禁制的薄弱之处,在他精密的推算下,清清楚楚,无所遁形。

    “左三尺,斜向两尺六寸,前方一尺一寸,至地面起,高五尺八寸,那里便是这一道禁制最薄弱之处。切记,这一次攻击范围不得超过两尺,不然会牵动到禁制,禁制会全力反击。”

    多尔按照小衍的提示,找到禁制薄弱的那一点,旋即双手残影疯现,玄妙法决,一触而就,如行云流水,毫无凝滞。

    一尊古朴无华的青铜小鼎从多尔体内激闪而出,犹如一块石头落入水中迸溅的水花一般,刹那爆射开来,在虚空疯狂闪动,交织为一道粗约碗口大小彷如青霞而凝、光辉灿灿的气柱,勃发出千万种不同的力量,混乱至极,狂暴如雷,犹如千军万马,又如海啸宣泄,更似万法之剑,向无形禁制最薄弱之处冲杀而去。

    生万法,一法万化,妙谛无双。

    就在宛如狂风暴雨般的攻击即将落在禁制薄弱之处的时候,忽然雷声隆隆,惊天动地,数千道淡紫色的罡雷凭空乍现,释放出可怕的能量波动,交融为一道粗如水缸、电光闪烁的深紫罡雷,犹如一条紫金雕琢的紫龙,向神华熠熠的青色气柱狂轰而去。

    声势惊人的深紫罡雷速度奇快,在不到一个瞬间便已即将撞击在青光气柱上,若是被击中,气柱虽不至于消散,但决计无法破开禁制。

    不过,多尔自现今为止已破开十几道禁制,自然知道禁制一部分的力量会反击。(未完待续。)

378

    早在他施展“生万法”的时候,便让体内两尊大能虚影分别施展“定乾坤”与“容无量”。此刻,两尊青铜小鼎从他体内刹冲而出,一尊如苍天崩裂一般,破碎开来,化为数千面约莫半个指头大小、通体华光灿灿、晶莹剔透、样式古拙的微型镜子,一抹抹璀璨的青光自中旋照而出,齐齐照耀在深紫罡雷之上,竟然使之停止下来,无法再前进一分一毫。

    定乾坤,定天地一切,万法玄通。

    在此之前,另一尊青铜小鼎先是犹如被汹涌的烈焰灼烧,熔化为一片青蒙蒙的青气,随后在虚空如过隙之水疯狂交融起来,不到一眨眼之间,凝聚为一道约莫一口小缸那么大、其内青气蒙蒙、别有洞天的青洞,这道青洞忽然一闪,如鲲鹏吞天一般,霸道无比地将深紫罡雷吞了进去。

    旋即,青洞微微一震,其中青蒙蒙的气流幻化为恒河沙数的小口,犹如噬人血肉的厉鬼,一口口撕咬吞咽着深紫罡雷,只在千分之一个瞬间,深紫罡雷便被蚕食的一干二净。

    而青洞并未消失,只是光芒黯淡了许多。

    容无量,容纳乾坤万物,噬诸法玄妙。

    咔嚓!

    与此同时,一声脆响爆发而出,蕴含万般妙谛的气柱势如破竹,摧枯拉朽,直接击开禁制最为薄弱之处,前方的虚空犹如破碎的镜子,裂开一个仅仅能够容纳一人穿行的缺口。

    多尔一行人身影一闪,穿过缺口,到达对面。

    万木天地气有万般玄妙,造化无穷,待多尔以之同化更多的木气,就会拥有更多的妙用威能。

    若让仙落或是小和尚破开禁制,绝对没有多尔这般轻松。

    此刻,多尔并未切断自身与三种神通的联系,包括之前施展的神通也没有,主要是为了拖住方拓业与李雅。此外,还能够随时感应他们的位置。

    在多尔等人后方十丈左右,方拓业脸色铁青,十分难看。而李雅则眼神复杂,心不在焉,不知在想些什么。至今为止,他们才进行约莫五丈的距离,单是一丈范围之内。仙落与小和尚就总共布下近百道禁制,每一道禁制,都以防御为主,没有任何攻击力,更无薄弱之处可言,需要以接近方化境的力量才可强行破除,就犹如一堵墙堵在二人前方。

    而多尔遗留下来的万木天地气,则是在一旁捣乱,每每只是削弱方拓业与李雅一点点的攻击,这便让他们根本无法一击击碎禁制。

    而且。只要方拓业与李雅攻击万木天地气,多尔便会控制万木天地气瞬间躲入禁制后面,暂避锋芒,只是偷袭,绝不正面冲突,直至其中力量消失为止。

    就在这个时候,李雅停止催动法决,望着目光阴冷而暴躁的方拓业,秀眉顿时紧蹙了起来,内心一叹。轻轻道:“方老,先停下来,替我护法,我想要推算一下多尔的过去。看看他到底是什么人。若是身份不凡,此事便罢了。”

    自从见到细竹之后,李雅便迫切地想要知道多尔是否是她认识的那个人,可是由于前方有数千道禁制,声音无法传过去。所以,只能够进行推算。这需要花上不少时间。

    而且,不论推算的结果是什么,李雅都会替多尔编造一个来历巨大的身份,让方拓业投鼠忌器,不敢再去深究。她知道若就这样一直拖下去,只会令方拓业贪念越来越加深,最终克制不住,步入魔道。

    相比冯华锋的生死,李雅更在乎的是看着自己长大的方拓业。

    如今,唯有舍冯华锋,保方拓业。

    方拓业闻言,手上法决一止,暗黄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强烈的不甘之色,他望着李雅,焦急道:“小姐,可我那徒儿还在他们手上。”

    看见方拓业眼中神色,李雅很失望,心思玲珑的她自是知晓方拓业根本不在意冯华锋,只是在找借口。一个没有记忆传承的准神体,在这无垠的天地中如过江之鲫,不计其数,多如牛毛,好似繁星,在大势力眼中,不值一提,不会重点去栽培。

    李雅波光流转眼神中闪烁隐晦的苦涩,她轻吸一口气,道:“方老,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纵然我推算出多尔身份不凡,可你也不会听我的话。你担心多尔将来会对你报复,所以会立即触犯规矩,对多尔下死手。我希望你能够回头,不要再执迷不悟。”

    方拓业的心思被李雅一语道破,心中顿时一突,立刻诚惶诚恐道:“小姐,你误会老奴了,老奴从小是看着小姐长大的,怎么会不听小姐的话?”

    三个呼吸后,方拓业见李雅眼神温和下来,目光闪烁起来,顺势说道:“可是,我那…”

    听见“可是”两个字,李雅心中却无比平静,眼神静如止水,淡淡道:“没有什么可是,现在就随我走。”

    方拓业提起以前的事,自认为李雅会纵容他,可他从未想过自己与李雅的尊卑地位,一个是主,一个是奴。

    李雅顾念恩情,对方拓业一再提醒,可方拓业被贪念蒙蔽,毫无知觉,更是把往日情谊挂在嘴上,以之说事,这是得寸进尺,是在利用李雅的感情。

    不过,即便是如此,李雅还是给了方拓业一个机会,但却是最后一次。

    这一句话令方拓业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他凝视着李雅,声音冰冷,道:“小姐,如若老奴说不走呢。”

    这时,李雅却淡淡一笑,轻声道:“方老,不用走了。”

    此时此刻,李雅已经对方拓业下了死刑。当然,并不是杀方拓业,而是将往日的情谊全部摒弃,她已仁至义尽,做的足够多了。

    两人的关系已经转变,纯粹的主与奴。

    此刻的方拓业长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心中窃喜,他觉得自己赌对了,终究李雅还是顾念往日的恩情。

    而下一刻,方拓业就知道自己输得很惨。

    “方老。我念在以前的情面上,一而再再而三地给你机会,可你不珍惜。从此以后,你我再无干系。我是墨阳世界李家的六小姐。而是只是李家一介老奴,长幼尊卑,希望你记好了,你真以为我拿你没办法?我想杀你…”

    李雅漠然道了四个字:“轻而易举。”

    这一刻,她尊贵如女皇。高高在上。

    越往下深入,墓道中禁制的威力倒是相差无几,只是构造愈加复杂起来,不过依旧难不倒极其擅长推算之术的小衍,顷刻便能推算出禁制最薄弱之处。

    一路上,多尔、仙落、净尘小和尚步步为营,在墓道中设下一道道禁制与神通。此时此刻,单是仙落与小和尚布下的禁制就足足有近万道,而多尔则布下一千道神通,他的法载力本就不多。这已经是他的极限。若再布下神通,就不足以维持万木天地气吸收青木阳气,或是击破禁制。

    小衍残影缭乱的十指停了下来,将眼前这一道禁制最为薄弱之处说了出来:“前方两尺一寸,右三尺八寸,至地面起五丈七寸,攻击范围一尺五寸。”

    而多尔并未催动法决,皱着眉头思索片刻,沉声对仙落等人道:“他们的位置一直没有动过,不过并未离开。不知是否在施展什么禁术,使其可暂时动用超过变神境的力量,瞒天过海,骗过天蒙世界的规矩。”

    “莫施主不必担心。但凡在天蒙世界中,任何超过变神境的力量都无所遁形,这样的禁术并不存在。”小和尚神色平静,确定无疑道。

    “的确如此。”气质柔美的仙落微微颔首轻轻道,声音宛如天籁,动人美妙。犹如千年古琴音在轻轻弹奏悦耳亦安详的乐章,有种让一切浮躁归于平和的奇异魔力。

    “只要再过上一个多时辰,他们便不可以再推算到我们的位置,天蒙世界中关于我们的烙印,会重新洗礼,进入新的开始。不过若被他们见到我们,便可以再次抓住我们的烙印,进行推算,总之不可以与他们碰面。”

    多尔曾听小衍说过关于推算之术的原理,但凡存在于一方世界的生灵,在无形之中便会在这方世界的世界长河中,留下一道灵魂烙印。直至两个时辰过后,世界长河中的世界洪流会冲刷灵魂烙印,进行洗礼,进入新的开始。

    若是在两个时辰内,离开这方世界,灵魂烙印便会立刻消失。

    习得推算之术的人,是通过“天机之算”推算并模拟对方最本质的“影像”,将之带入世界长河之中,“影像”会立刻“归真”,即是进入灵魂烙印,在“归真”的一刹那,会回馈一些信息,例如,所在位置,还有真实面容,这是最基本的推算之术。

    再高深一点的,可推算到一个人一些记忆片段,不过并不能够从中获取一些重要的信息,例如,功法、情感、某些“自我”不愿透露的讯息。

    最为神妙的推算之术,被推算之人,一切无所遁形,任何秘密都会被得知,被看得通通透透。例如,前世今生、气运如何,未来如何,可谓是造化无穷,玄妙莫测。

    不过,推算之术牵扯众多,有些事情无法推算。

    在与多尔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小衍便暗中推算多尔过的来历,那一次险些让他形神俱灭,所以那个时候他才断定多尔是从混沌时代复活的人,至于那道一瞬即逝的记忆,即是某位书生打扮的中年人,站在一块大青石上,义愤填膺亦是感慨万千地说了让小衍深表赞同的一句话:狗、娘养的世道啊。

    这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在某人耳濡目染下,也难怪十年前多尔遇到李雅的时候,根本不像个小孩。

    ——————————

    片刻之后,多尔向小衍问道:“大墓中通往外界的密道在哪?”

    “在主陵。那里是绝杀之地,位于太极天皇储大墓最深处,纵然是至高界的人,除非是神皇这等人物,或是高于神皇的尊者与至高无上的至高主,不然想不死都难。不过,多尔你除外,绝对没事。”小衍一拍胸脯,自信满满地道。

    仙落与净尘小和尚听见小衍的话,表现的很平静,这是最本质的气度,纵然转世从修,也无法抹灭。不过,在听闻多尔可以在这危机四伏的绝境随意走动,内心或多或少有些惊讶。

    此外,三人还被小衍诙谐的表情给逗笑了。

    咚!

    一见净尘小和尚嘴角微微撇起的笑意,小衍立时跳起,两指屈起,呈鸡眼状,指关节在小和尚被青色光辉照耀得发光的头顶上狠狠地来了一记脆响爆栗。

    “爽啊。”

    心里美滋滋暗道一声爽的小衍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双手抱头净尘小和尚,犹如俗世里欺压百姓鱼肉乡里的土财主大员外,板着一张小脸,作恶人凶狠状,瞪着一脸无辜的小和尚,恶狠狠地道:“你笑个啥?不许笑!”

    此话一出,原本还苦笑的小和尚表情变化之快,令人乍舌,立刻就不笑了,跟老僧入定一般。

    脾气相当好的小和尚并没有计较方才这件事。

    而彻头彻尾的流氓小衍见到小和尚这般淡定表情心中就更加不爽,怎么?不知道疼是不?以为小爷治不了你是不?那再来。

    小衍再一次跳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小和尚没有任何准备之下,在他发光的头顶上又来了一记爆栗。

    咚!

    小和尚懵了。

    而小衍觉得不够爽,准备再来,此刻小身板已经腾空,食指与中指曲起的指关节离小和尚光灿灿的光头只有一尺距离。

    后知后觉但反应极快的小和尚身影一闪,躲过了这一记爆栗。下一刻,小衍身形诡异地降临他身侧,双指再次袭向小和尚的光头。

    小和尚身影猛然虚晃一下,留下一道残影,再次躲开…

    就这样,在墓道中,一场追逐战拉开帷幕,一个追,一个闪,好不欢乐。

    怎么也没料到这一幕发生的多尔愣了片刻,向抿嘴轻笑的仙落无奈地笑了笑,轻声道:“帮我推算。”

    “嗯。”仙落轻轻点头,笑容温婉,扣人心弦,美丽无瑕。

    这一瞬,多尔眼神闪动。

    ——————————

    在墓道入口约莫五丈之处,守护在李雅身侧的方拓业,脸色惨白,失魂落魄。但是,在那双暗淡无光的眸子中,却闪烁着一丝丝隐晦的愤懑与不甘,长袖内的拳头攥地紧紧的。

    就在这一刻,盘坐于一道玄妙阵法中的李雅十指一止,停止推算,动人心魄的容颜霎时毫无血色,白如秋月,娇艳欲滴的红唇一张,喷出一口殷红的鲜血,娇躯轻颤,如美玉而凝的纤长右手捂着起伏的胸脯,轻轻喘息。

    与此同时,四周绚烂缤纷光辉熠熠的阵法化为点点光华,一瞬之间,幻灭为空。

    “小姐!”

    方拓业惊愕地望着嘴角溢血的李雅,眼神中一道厉芒激闪,旋即又暗淡下来,消失无踪。(未完待续。)

379

    方拓业知道,推算出错了,这其中到底是什么情况,他也无从得知,但至少可以从中判断出,多尔的身份不可推算。

    顿时,方拓业感到一阵恐惧,遍体森寒,随之而来便是一道强烈至极的杀意。

    只手抚住痛彻心扉的心口、险些形神俱灭的李雅轻轻抬头,遥望墓道深处,眼神复杂,有惊,有喜,有错愕,有不解,更多的却是迷茫。

    “果然是你。”

    内心这句低语,只有她听得见。

    爆发出千种妙力、通体青华闪耀的气柱犹如一条翡翠蛟龙长驱直入,势如破竹,一举击开这一道禁制最薄弱之处,前方无形空间之中裂开一道亦真亦幻的缺口,多尔与仙落身形一闪,在同一时刻到达对面,两人相视一笑,很默契地闭口不语。

    这时,正好从缺口中冲了进来追打小和尚无果一脸无奈之色的小衍见到这一幕,脸上郁闷一扫而空,朝多尔挤眉弄眼,嘎嘎怪笑,调侃道:“多尔,好样的。这么快就…,嘿嘿,你懂的。有我几分当年的风采,啧啧,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也。”

    口无遮拦百无禁忌的小衍原以为能见到一副美人娇羞图,可仙落完美无瑕的容颜上只是笑意浅浅,神色如常,并未因适才那番露骨的话而流露半分羞涩神态。

    “小妮子脸皮薄,故作镇定,以我这情场老手怎么看不出来?得继续加把劲才是,等这好事促成了,得向多尔要个大大的红包,好歹咱也是媒人红爷是不?”小衍水灵灵的大眼睛滴溜溜地直转,闪烁慧黠的光芒,眉飞色舞地想道。

    仙落是否在故作镇定,也只有她自己清楚。

    多尔瞪了眼神鬼灵的小衍一眼,刚想用心念让他以后少说这类会使气氛陷入尴尬的话,可却忽然发现,自己先前布下的一道神通被摧毁。神色顿时一怔,脸色凝重起来,沉声对众人道:“他们已经追过来了。仙落,净尘。不必再布置禁制,已经足够了。现在依然由我破开来禁制,小衍进行推算,你们负责阻挡禁制的攻击。”

    三人齐齐点头,没有任何异议。

    至于被小衍祭在上空、青木阳气护罩中的冯华锋此刻已万念俱灰。跪坐在护罩中,头颅深深埋在双股之间,双手垂落下来,气若游丝,眼神呆滞木讷,心中追悔莫及。

    有仙落与小和尚负责对付禁制,多尔自然是压力大减,最主要的还是能够让九尊虚影一齐施展“木之皇者”,全力吸收青木阳气。

    一行人迅速往下深入,破开一道道禁制。大约在潜入下方近千丈时,终于到达墓道的尽头。可是,在多尔等人前方呈现的却是一片虚无的空间,仿佛一片广阔无垠无边无际的浩瀚寰宇,充满了神秘与未知。

    就在这个时刻,一阵阵充满阴煞之力、犹如汇聚了无尽怨念的可怕阴风,犹如怒海狂澜一般,不断地从前方未知的空间凶猛地袭来,呼啸的狂风宛如无数厉鬼在凄厉嚎叫,悲愤呐喊。恐怖森然,令人头皮发麻。

    呈现暗青色的阴风,如一头陷入疯狂的犀牛,不断地撞击在护住多尔一行人的光幕上。爆发出一声声犹如钢刀猛烈对砍的铿锵铿锵的声响,整个古青色光幕霎时裂开一道道纵横交错的裂缝,一转眼之间,即将要破碎开来。

    多尔处惊不变,眼神平静,抬起双手。残影如疯魔乱舞,玄妙晦涩的法决一触而就。

    一尊朴素无华道韵天成的青铜小鼎,从多尔丹田之处爆射而出,祭在半空,裂变为一片约莫巴掌大小的翡翠虚空,小小的外形却以人一种开阔至极、浩瀚莫测的感觉,宛如一方真实存在的天地,爆发出可怕的能量波动,洋溢一种仿佛可将天地一切熔炼为虚无的玄妙力量。

    翡翠虚空犹如一根被拉成满月的离弦箭矢,爆射出光幕,在墓道中划过一道半圆弧线,横在多尔等人前方,通体忽然神光大盛,璀璨至极,炽烈灼目,犹如一轮神华熠熠的翡翠太阳,绽放出无尽光辉,只见光辉照耀之处,肆虐的阴风嗞嗞乱响起来,犹如被烈焰熔炼一般,顷刻间化为青蒙蒙的烟气,消失在墓道之中,一切归于平静。

    这是万木天地气九门法门中最玄妙的归恒一。

    不过,暗青色的阴风无穷无尽,仿佛永远不会停歇,不断地如洪水猛兽般吹袭过来,翡翠虚空的力量虽然玄妙,但终究有限,光芒也愈来愈暗淡起来,但是至少还能够再撑上一段时间。

    “这是怨念之风,由在“迷神幻境”之中陨落的修士怨念所化,威力会越来越强,直到最后,纵然是涅槃境的修士也得退避三舍。前方那片虚空便是“迷神幻境”,其中有一条通往陵区的古路,叫做“神路”,由于“神路”被迷神幻境的迷神之力所遮蔽,所以才看不见。即便是天地境的修士,也无法从中找到“神路”,只能经历迷神之力的洗礼,体验“三千幻境”,若能度过,便可进入“神路”,不过基本上不可能,必然会在其中迷失,从而被关入“无日真牢”,除非到达涅槃境,不然永生永生都无法从中逃出,只能任凭岁月的侵袭,自然而然形神俱灭,怨念之风便是这样形成的。涅槃境的强者可以依靠自身力量,强行让“神路”显形。在“神路”的尽头,便是陵区。所以,涅槃境,是进入太极天皇储大墓的最低门槛。不过,多尔你有细竹在,只要你让自身陷入死境,在“三千幻境”迷失,细竹便会自行护主,到时会排开迷神之力,让“神路”显现。在“三千幻境”中纵然度过无数岁月,在外界也只是一瞬,正好你也可以借此磨砺自身。”小衍详细地解释道。

    小和尚听后,眉头紧紧蹙起,眼神中充满凝重与担忧,适才他曾发出过一道神识。可是,不但没有任何发现,而且那道神识直接被一种极其强悍的未知力量抹灭。

    对于小衍前一段说的话,小和尚并不质疑,毕竟方才他感受过其中恐怖至极的力量。可是让多尔以身试险,他就不得不担心。多尔的生死,牵扯到整个天蒙世界,一人损。无数生灵都要随之陪葬。

    无论是谁,对于未知的存在,都有一丝丝忌惮,还有不确定,不论多么至高无上的存在。都是如此,这是天性,无法改变,但绝非是怕。

    多尔右手虚空一探,祭在上方的细竹飞入手中,大步迈步向前走去。

    就在这个时候,一只犹如羊脂美玉而凝的芊芊玉手,突然探了过来,一把抓住他的右臂,五指紧扣。

    多尔脚步一止。轻轻转过头,望着这双纤秀美丽玉手的主人,仙落。

    她微微摇头,一双桃花眼清眸流盼。

    多尔温和一笑,抬起左手,在那只洁白如玉的手上,柔柔轻拍了三下,轻声道:“不用担心。”

    她仙躯微颤,半响,松开手。嘴角轻弧,这一笑不再那么浅,动人心弦。

    多尔笑了笑,心中温暖。

    方一踏足迷神幻境。多尔顿时只觉一股排山倒海仿佛可撼动天宇的伟岸力量瞬息压迫而来,摧枯拉朽,平荡八荒**,天地乾坤,诸天万物。他身处其中,犹如水中浮萍。海中轻舟,随之荡漾,无法抵御,渺小如蚍蜉蝼蚁,心神顷刻颠覆,脑中一片混乱,茫茫不知所以。

    下一刻,多尔已处一片陌生环境,这里是一个布局精妙雅致的厢房,青花翠竹梁顶,七颗圆月明珠镶顶,照耀四方,光辉通明。朱红艳髓木地板,纤尘不染,干净整洁,更显古韵与优雅。墙白如莹玉,简单亦大方,素雅,清净。厢房中内设齐全,柜、橱、桌、几、架、椅等一应俱全,皆为花梨木所制,不上一彩,本色原味,淡雅,上刻螺纹云秀瑞兽珍灵图纹,雕工精湛,栩栩如生,颇有几分呼之欲出之势。精美华贵独具匠心的工艺品琳琅满目,比比皆是,幻彩陶瓷器具、宝光琉璃器皿、紫珠玉精致茶具、柳木花雨木雕、金砖彩钻雕、青碧秀竹雕等,数不甚数,贵气逼人。

    此时此刻,还在观察周遭事物的多尔,忽然被一双皮肤稀松褶皱的枯手抱起,这双老手的主人以一块刺绣云龙的锦绣轻轻裹住他,动作小心翼翼,力道轻柔,如奉至宝,并隐隐有些颤抖。

    多尔抬眼一望,眼前是一位老态龙钟的老妪,一身朴素灰衣,面相慈祥,犹如一尊菩萨,可她双眼却是通红无比,泫然欲泣,瘦小干枯的身躯微微颤抖。

    这时,他才蓦然察觉自身已变成一个婴儿。

    这里是幻境。

    老妪深吸一口气,抬起衣袖,拭去眼睛浊泪,轻轻抱着婴儿,一步三晃,颤悠悠地走到一张悬有莲粉色轻纱的木床前,探出干枯右手,拨开轻纱,将婴儿递到一位半坐于床榻上休憩、仪容韶秀、眼神凄然的美妇怀中。

    美妇容颜惨白,憔悴虚弱,神色凄苦,眼眶红肿,眸中雾气蒙蒙,热泪盈眶,一瞬不瞬地凝视婴儿犹如黑珍珠一般的瞳孔,洁白如玉的素手柔柔地抚着五官与她有八分相似的婴儿的柔软头发,一言不发,千言万语道不尽,只能化作无声。

    老妪沉默不语,守在一旁,不离去,也不打扰,鼻尖发酸,心中难过。

    婴儿不哭不闹,安静得反常,凝视着美妇,从未眨过眼,就这般看着,望着。直到一滴清泪自美妇眼角滑落,婴儿才移开目光,一对瞳孔分明的眼睛,望着那一滴顺着美妇苍白脸庞滑落的泪水,一只粉嫩的小手,从锦绣中挣脱,伸向美妇脸庞,似是要拭去那滴炙热的泪水。

    这一刻,美妇嚎啕大哭,放声落泪,簌簌而流,泪水止不住地涌出,仿佛要将这一辈子的泪水都哭出来,直到泪干,直到血尽。

    她抱着婴儿,不敢用力,将婴儿的头轻轻放在肩上,就这般放肆地哭着,哽咽,抽泣,身躯颤抖,痛彻心扉。

    紧紧依偎在美妇怀中的婴儿,哇地一声哭了起来,咿咿呀呀,声泪俱下。

    老妪眼睛深红,不忍,踱步离开,掩上门扉,守在外面,失魂落魄,脸色死灰。

    久久,厢房内,传出美妇凄楚、悲哀欲绝、气若游丝的低吟:“顾妈。”

    老妪闻声,身躯剧颤,如风中婆娑树叶,面如土色,推开门,走了进去,跌跌撞撞,半响,才走到床前,双手颤抖,拨开轻纱。

    美妇抱着锦绣中的婴儿,眼睛无神,暗淡无光,神色木讷,泪仍未干,眼依然红,可心已死。

    婴儿眼帘紧闭,脸色发紫,脖颈乌青,气绝,身亡。

    老妪不忍望着婴儿,撇过头,颤声道:“小姐,给小少爷取个名字吧,入土时,老奴也好替小少爷立个碑,这孩子命苦,当生,却不当养。”

    美妇低下头,望着怀中的婴儿,兀自垂泪,凄声道:“叫多尔。莫归途,勿执迷,勿迷惘,方得长生途。”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回到多尔刚进入迷神幻境那一刻。

    太极天皇储大墓深处,主陵。

    在接连神道尽头的宝顶之下、深达九千丈处、一间只有不到百平米的简陋墓室中,其内除却一口摆在正中央以不知名青石建造的古棺之外,再无他物,就连四面墙壁也未雕镂石刻图案,若非其中有一口宽四尺、长一丈、高三尺的古棺,根本不像是一间墓室。

    简陋的墓室中,充斥着一股玄妙、古老、尊贵、造化莫测的不朽力量,在这里不存在时间,犹如一片永恒不变的虚无,并且,空间被无限扩大,无穷无尽,没有边际,类似一尘埃一国度,国度继而生国,往复如此,无限之大。

    嗡嗡嗡…

    古棺四面雕刻恒河沙数、宛如天地最原始运行轨迹的纹络,此刻古棺剧烈晃动起来,棺盖上刻一名霸气绝伦身着龙袍的男子,单手若青天,将一座雄峙天宫一角,打落凡尘。

    咔咔…

    雕刻这令诸天万界震惊的历史性一幕的棺盖缓缓移开,一名五官刚毅、瞋目如电、气势盖世睥睨、有无上皇者之气、身穿金黄色龙袍、上绣万载九爪祖龙刺绣的伟岸中年男子从古棺中坐起,也不见他有何动作,下一刻,竟然已立于棺外。

    容貌英武不凡眉如盖世杀剑的中年男子大袖一挥,虚空之中,出现一幕镜像,其中画面是一个优雅贵气的厢房。

    中年男子犹如星辰般的双眸,望着镜像中发生的一切,半响之后,嘴角撇起微微笑意,自语道:“不错。以“真我”全心投入“幻我”,不干涉,“真我”随“幻我”而行,视浮生若梦,亦不为梦,不存在,亦真实存在,好一个“我心真幻”,再次经历往昔之事,却毫无一丝念想去改变,任凭风雨飘零,万载千世,我心岿然不动。”(未完待续。)

380

    片刻之后,中年男子脸上笑意一敛,眉宇皱起,自语道:“怎么死了,难道如今他是鬼修?不对,是人的躯壳,灵魂也一样,看来这后辈必定有什么奇遇,推算一下。”

    中年男子十根手指根根如擎天之柱,浩渺至极,玄妙莫测,只在一瞬,推算次数便足足达千兆亿万次。

    猛然,他十指一止,瞳孔睁大,喃喃道:“混沌。”

    就在这个时候,异变突起,一根如墨玉而凝的黑竹忽然出现在镜像画面之中,轻轻一震,其中画面化作虚无,与此同时,整个镜像也碎裂开来,一转眼便消失无踪。

    “元初之器。”中年男子见到黑竹,四个字脱口而出。

    轰!

    忽然之间,一道犹如擂鼓鸣金又如龙鸣狮吼的雷声仿佛苍天在愤怒咆哮,狂暴疯狂,似如天穹毁灭、大地崩溃,声势宛如千万诸神浩浩荡荡冲杀而来,石破天惊,翻天覆地。

    “该死的无常戒老儿,立下“口忌”,待本皇修为恢复,就杀上天界,把你的戒律仙宫给掀了。”

    中年男子身形凭空消失,棺盖瞬息合上,显然是进入古棺之中。

    而在这时,这片墓室之中,一道深血色、粗如水缸的怒雷,勃发出天震地骇的浩瀚威能,化为一条血光冲天张牙舞爪的血龙冲向古老石棺…

    细竹忽然破碎虚空,降临迷神幻境,没有勃发出如何叱咤风云催山搅海的力量,只是犹如鸣锣开道,单以自身气息,震慑八方,开辟一切,使得迷神幻境直接破灭,更显其造化无穷,具有不可测度之能。

    细竹通体乌光闪耀犹如一根煞气蒸腾的魔棒,祭在多尔头顶三尺虚空。宛如黑金一般的光辉挥洒而下,落在多尔一丈之内,将他护住,周围迷神之力被排除在外。在光圈之内是一段长一丈、宽七尺的石路,通体碧青,微光闪烁,纵然久经岁月蹉跎,时间磨练。也不曾变化,彷如新筑,煞是奇异,这自然便是小衍口中的“神路”。

    神路两侧之外漆黑深邃,在下方是遥遥无尽的深渊,“无日真牢”便在深渊之底,即便是一般涅槃境的强者想到达“无日真牢”,也需数千年时光。

    本以为还能够在迷神幻境中磨砺自身,致使心境更上一层楼,可不料细竹却是突然破开幻境。打乱了多尔的计划,不过此刻他想的并非是这一点,而是自身在幻境中经历的那一切,他隐隐觉得这件事是真的。

    “可能是我多虑了,幻由心生,三千幻境中衍生的虚幻人物,自是清楚我的姓名。”多尔想了想,便作罢,不再作过多考虑。

    “多尔,有一件事情我没有告诉你。其实。在“三千幻境”中经历的一切幻境都是真的,是自身的记忆。一旦生出想改变这些已成定局之事的念头,自身便会迷失。我之前没说,是希望你能够在幻境中多磨砺磨砺。不知道如今你的记忆苏醒了多少?”小衍内心激动地问道,因为多尔的记忆苏醒了,也代表可以修炼记忆当中的功法,往后自然会实力大增。

    再者,小衍非常想要知道多尔是何身份。

    就在多尔听见三千幻境中的一切均是自身记忆的一刻,他的脸色猝然变得煞白如纸。毫无血色,可怕狰狞,五官紧紧皱起,犹如一只即将陷入疯狂的狂狮,额头上一根根青筋暴起,纵横交错,如钢筋一般。

    他死死地咬住牙龈,磨合之间,嘎吱直响,双拳捏起,攥得紧得不能再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之中,刺开一道道血淋淋的口子,一滴滴因寂灭之力而变为深黑色的血液从指缝间流溢而出,顺势滴落,碧青石路上青黑分明,触目惊心。

    多尔一对瞳孔血华迸溅,激烈闪耀,炽烈如火炎在汹涌燃烧,这双眼睛中仿佛埋葬了千秋万世的血液,一句怨气冲天的话从他牙缝间一字一顿地挤了出来:“你——说——的——是——真——的?!”

    这六个字,仿佛是一把纵杀四方带着无穷无尽怨念的杀伐之剑,直刺心扉,在场三人神色皆是一窒,心中抑郁,犹如被一柄锤子狠狠地砸在心脏上。

    怎么也没料想到会发生这样一幕的小衍,心头一突,浑身冰冷,脑子懵了。忽然之间,由于心念感应还在,他陡然感受到多尔的情绪,那是一股如渊如海无法排尽铺天盖地的滔天怨念,恐怖至极,如山海压顶,令他神、魂、心、魄战栗,无法呼吸,另外还有一种撕心裂肺、歇斯底里、痛彻心扉、深入骨子里、达到灵魂处的至极心痛,**上纵然再痛苦,也无法与之相提并论,简直是天壤之别,不可同日而语。

    单单只是这一刹那的感受,就已让小衍心灵几近崩溃,不敢想象多尔到底承载了什么样的痛苦,又背负了什么样的怨恨。

    脸色苍白额头渗出细密汗珠的小衍并未断开与多尔的联系,而是咬紧牙关,稳住心神,倔强地陪着他一起承载这份莫大的煎熬。

    表情痛苦五官紧皱而起的小衍不敢望着多尔的眼神,一撇头,深吸一口气,艰难地吐出了两个字:“真的。”

    轰!

    这一瞬,仿佛有千万道撼地摇天的惊雷在多尔脑海在轰隆隆地响了起来,一直苦苦坚持的执念瞬间支离瓦解,彻底倾翻、颠覆,化作碎片,荡然无存。

    这一刻,犹如天崩地裂,一切黯然失色,毫无光彩,昏天暗地。

    多尔身躯摇摇欲坠,跄跄踉踉地往后退了三步,站稳,可背脊却不再挺直,佝偻起来,犹如垂暮老人,凄凉悲哀,惨惨淡淡。在这三步之内,他的脸庞由白转青,再由青变暗,最后面如土色,憔悴不堪,气若游丝,萎靡不振,魂不守舍。生气皆无。

    瞳孔暗得令人心碎。

    多尔是一个极其执着偏执的人,认定什么,打心眼里,就确定什么。自小到大。他一直告诉自己,不是自己的父母不要他,故意将他撇在天寒地冻飞雪漫天的大雪山中,自生自灭。而是有诸多特殊的原因,或是他与父母走散了。或是他自己迷路了,等等天灾**,绝非是父母抛弃他。

    每一次,当多尔想念自己生身父母的时候,他都会对自己说:爹,娘,孩儿一定会找到你们,等我。

    找到自己父母,是多尔心中最大的执念,若非有这个执念一直坚持着他。他不可能走到如今这一步,修炼如是,心境如是,心智如是。

    然而现在一切都成了泡影,梦碎,梦醒,浮生若梦,一切空了。

    但是,多尔不恨自己的娘亲,一点都不恨。

    死前。寸心如割,痛楚彻骨。可是,除了痛苦以外,却再无其他感觉。一丝恨意也没有。因为,在他当时的脑海中,没有生与死这个概念。所以,走的苦,但没有恨,更无怨。他无法分辨。那种痛苦到底是**上的痛苦居多,还是见到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娘亲泪水潸然时、本能上的心痛居多,还是母子心意相通、感受到娘亲那份摘胆剜心痛入灵魂的心痛居多。

    或许都有。

    ——当生,却不当养。

    叫“顾妈”的老妪说的这句话,多尔听见了。

    当时,他的确已死。但是,灵魂依然在厢房之中,成为鬼灵,鬼魂通灵,语言、文字等不习自通。

    这便是娘亲的苦衷。

    多尔从自己娘亲凄凉绝望的眼神,心酸放肆的哭泣,时时刻刻颤抖的身体,知道自己娘亲不忍,不甘,不愿,可却不得不如此。

    可如今明白事理懂得爱、恨、憎、恶、情、仇的多尔恨吗怨吗?

    当时的他,心中无恨无怨,那么如今的他,心中依然无恨无怨。

    因为,苦的不是他一个人,他的娘亲比他更苦。

    他有什么资格去恨。

    不该恨,更不能恨。

    可多尔的恨的是什么?

    恨的是这造化。

    他怨的是什么?

    怨的是这命运。

    在细竹破开迷神幻境的一刹那,多尔无意中看见厢房东墙悬有一副海上明月图,右下角处有一行古字——混沌纪年第三藩篱三百四十一万五千两百二十三华年,沽名先生观神虚圣贤海绘。

    至此,多尔也明白自己生于混沌时代。

    这也是他为什么失魂落魄的原因。

    纵然,在将来某一天,他登临至高,只手可覆苍天,盖世披靡,也无法将自己的娘亲复活,无尽岁月早已洗去灵魂碎片。

    真正的天人永隔。

    所以,他更恨这造化。

    更怨这命运。

    ——莫归途,勿执迷,勿迷惘,方得长生途。

    唯有真正获得永恒的长生,才能够逆天改命,造化不沾,命运不限,有一丝可能让自己娘亲复活,所以,这便是多尔如今将走的路。

    长生,问这天地何人能够踏上长生之途?神皇不行,尊者也不行,至高主照样不行,冥冥之中,多尔的路,在混沌时代时,似乎已被他的娘亲一语道破,这是注定,还是巧合,无人能够知晓。

    多尔微微抬头,眼神不再暗淡,深邃如虚空,仰望苍穹,这一抹坚定傲视天地,超然无上。

    这一刻,他心境升华,方化之下,再无瓶颈。

    长生途、逆天路、纵死不归。

    仙落的眼神清冽澄净,宛如旋照万物胡月华,她望着气息与之前截然迥异的多尔,温婉一笑,柔美动人,微步上前,悄然无声地到达多尔身侧,比肩而立,一双桃花眸子洞幽烛微,仿佛多尔心中的一切都瞒不过她。

    她轻轻望了他一眼,并未说些什么,只是伸出洁白如玉的素手,挽起他那双怵目惊心的血手,掌心涌出绚烂如璀璨霞光一般的神芒。灿烂光辉之中,多尔手上血迹宛如被净水洗涤,血迹和干涸的血污转瞬消失,手心十道狰狞的血痕开始愈合,一息之后,伤口竟是消失无踪,如未受伤时一般无二。

    神芒消失,仙落松开多尔的手,把手收回,掩于云袖之中。

    二人很默契地一言不发,眼神平静如水,看不出有任何异常,不知各自内心在想些什么,气氛似乎略显旖旎,却不尴尬,但也不平淡,就仿佛是水中涟漪,微波荡漾,似轻亦非轻,波澜寸许,却亦可让水底暗流涌动。

    “好一个润物细无声,高明,实在高明。”脸色煞白的小衍见到这一幕,适才的痛苦全被他抛在脑海,遗忘得一干二净,嘴角一扬,乐呵呵地笑了起来,眼神鬼灵。

    别说以“情圣”自居的小衍,就连小和尚也看出仙落对多尔青睐有加,远非是男女之间的好感那么简单,至于其中缘由,也只有仙落自己清楚。

    而小衍为何只仅仅看好仙落,而不是多尔牵肠挂肚深深迷恋的红月,也不是或许与多尔有莫大牵连的清灵神女,更非是神秘莫测的瑶芯,其中答案,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或许,可能仙落与小衍在推算多尔身份的时候,见到过什么有关。

    有因,才有果,什么事均离不开这个理。

    天宝真佛净尘小和尚如今再次变为一副淡定神态,似乎那颗佛心纵然动荡得再厉害,也依旧会在顷刻之间归于平静,可真的是如此吗?

    答案或许与小和尚追求的佛谛有关。

    最终,多尔开口打断了这短暂的平静与异样的气氛,只是道了两个字:“走吧。”

    旋即,他便兀自转身,向前方踏步而去。

    仙落安静地走在多尔身后,净尘小和尚与小衍这对不算是冤家的冤家紧随而至。

    在神路之上刚走了三四步的多尔眉头微微蹙起,忽然以心念对小衍道:“你早已知道我生于混沌,是不是?”

    小衍心中一凛,思维飞絮,在电光火石之间不知想了多少事情。片刻之后,怂着脸,装可怜,底气不足心虚道:“嗯哪。可你也没问过我,你要是问,我就说了,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想让小衍低头,一个字难。

    多尔并未怪小衍瞒住他这么久,这件事知道便行,没必要再追问什么,他一语揭过此事,问道:“你可否知道在混沌时代第三藩篱有一名叫沽名先生的人?”

    多尔心中波澜起伏,很不平静。

    小衍见多尔转移话题,知道他并未怪罪自己,便不再多虑,随后在记忆之中搜索关于沽名先生的信息,但却没有找到任何消息,他皱着眉头,回道:“暂且还不知道。不过我如今的记忆还未真正苏醒,缺失了许多,唯有当修为恢复到以前巅峰的时候,记忆才能够完全复苏,到时或许能想起来也说不定。”

    小衍的确是好奇沽名先生是何人,又与多尔有何关系,但他也不会去问。(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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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eadx();    多尔闻言,并未流露出爽然若失的神态,反而长松一口气,心绪也平定了下来,有些事得不到答案,比知道答案要好的多。

    此刻,多尔的手心已捏满了汗,可想而知,他方才是如何紧张。

    其实,关于小衍自身记忆未复苏的事情,在多尔得知小衍的身份是大衍真佛的时候,他便已经猜测到了。

    若是小衍记忆全部复苏的话,那么一年前在生死谷中,小衍绝不会因为见到白衣男子与清灵神女而感到害怕,到了那个境界的人,唯我所执,无所畏惧。

    当年天宝真佛欲以物与小衍交换敦煌舍利,小衍修为虽低于天宝真佛,有莫大差距,但却并没有屈服,不知与天宝真佛死战了多少次,而天宝真佛无欲伤害小衍,所以每每只是将他镇压。

    最终,若不是小衍与天宝真佛斗着斗着成了好友,惺惺相惜起来,不然就是死了,也不会将敦煌舍利赠给天宝真佛。

    这些事情小衍如今自然是不清楚,他只记得零零星星的记忆,而且全部是天宝真佛在他耳边喋喋不休的碎碎念。

    这就是皇者之意不可强逆。

    此时此刻,还未真正经历蜕变的小衍眼珠咕噜噜地一转,打算不着边际打着擦边球摸摸多尔的底,以心念向他问道:“多尔,有没有从记忆之中获得什么法术神通的修炼法门?”

    多尔回应道:“有。”

    “是什么,快说说。”小衍很兴奋,在幻想着多尔到底获得何种逆天神术的修炼法门。

    “恐吓术、化形术、迷幻术…”多尔一口气说了十来种小术,与法术与神通根本沾不上边。

    “啥?你这是鬼灵与生俱来的能力,根本算不上是法术与神通,威力小的可怜,只能吓吓凡人。”小衍瞠目结舌,这与他想象的落差太大。

    “并且由于体制所限,我还不能运用。”多尔随意道。

    “难道多尔以前曾死过?多半是这样,这些能力只有鬼灵才能够拥有。看来多尔以前应该是鬼修。如此的话,能从混沌时代活到如今并在之后诡异消失的鬼修似乎有酆夜尊者、生死判官、钟馗王、盘古左眼“混”四位尊者,或许多尔是其中一人,不过这可能性极低。”

    一瞬之间。小衍便想到了这么多,旋即他又问道:“就这样?没了?”

    “有。”

    “快说说。”小衍再次兴奋起来。

    “掌握了混沌时代的语言和文字。”

    “还有呢?”

    “没了。”

    “…”小衍无语。

    通往陵区的神路并不长,只有数十余里,但宽度狭窄,约莫七尺左右。就仿佛是一条横在深渊之上的弯曲吊索桥,只要双目一瞥,便可见到两侧深邃虚空,宛如一只张开大嘴的星空巨兽,端的是可怕骇人。

    神路蜿蜒盘绕,如龙蛇蟠行,时而犹如蛟龙升空,欲登九天,时而又如天神之手探下凡尘,变化莫测。百折千回。细竹只可让四周一丈长的神路显形,减去一半,便是五尺,前方所能看清的视野也只有两步距离,所以只能以寻常人的脚力行走,且速度还要再慢上一些。

    多尔等人足足走了大半个时辰,才走过这段并不长的神路。

    刚踏出神路的一瞬间,天地豁然开朗,不再黑暗一片,光线通透明亮。一切清晰可见。天空蔚蓝,一尘不染,晶莹透明,仿似一颗闪烁醉人光泽的蓝水晶。美轮美奂,以人一种虚幻不真实的感觉。遥遥无尽的远方,一轮神光熠熠的金黄太阳,悬在天顶,散发炽烈强光,比午后毒日还要盛烈万倍。可奇特的是,这里温度却宛如仲春时分,宜人舒爽,更是时而有一阵清风拂面,令人通体舒泰,心旷神怡。天边,浮云星罗棋布,千奇百态,被金灿灿的阳光,镀上一层金边,远观而去,犹如一尊尊体表散发金华的异兽,或仰天咆哮,或奔腾怒行,或蛇舞龙绕,煞是奇异,神骏壮观。

    在多尔一行人前方千丈之外,是一座一眼无法囊括长不见首尾的深黑城墙,皆以长约七寸、厚两寸有余、闪耀乌金光泽的黑砖铺砌而成,城墙高度足足达到近万丈,拔地参天,雄伟壮观,宛如一条乌光烁烁的黑色巨龙横卧在大地之上,气凌霄汉,壮阔绝伦,大气磅礴,令人心神战栗。

    在正前方是两座巍然耸立的雄峙阙塔,总共有九楼,第五楼顶端与城墙并齐,其上四楼以深黑为主调,无大红、明黄这等鲜艳色彩,庄重肃穆。阙塔中建有曲折阶梯,以人登临楼顶,伫足观望,巡视四方。阙塔高度约莫比城墙高上三分之一,具有昂霄耸壑之势,城墙高度象征天之高度,两座阙塔遂比天还高,宛如两柄锋芒盖世的天剑,直刺苍穹,破开九天,登临无上。

    在拔地倚天的阙塔中间是一座雄伟深黑的阙门,比城墙稍矮上些许,阙门微微敞开,从约莫足够四人并行的门缝中,有万宝神华透发而出,灿烂缤纷,瑞彩万道,神虹照射数里。

    宏伟阙门之上,雕刻乌鸢慴窜、狐兔摧残、曝骨履肠、神焦鬼烂、断脰决腹、万灵厮杀雕纹,惨不忍睹,惨烈凄凉,惊心怵目,可怕至极。以人一种“门外阳世,门内阴间,不入则生,一入则死”的恐怖之势,是为一座禁忌之门,至凶之门。

    尤为诡异的是,这座阙门除却上刻恐怖如森罗地狱之外,却没有散发出半分邪异的气息,彷如寻常门户一样,不像是由何等珍贵石料建造而成,反倒与凡石一般无二。

    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座阙门不但入不得,而且纵然是接近,恐怕也会遭来杀生之祸,十死无生。尘归尘土归土,我之阴间,不容打扰,门中是死者世界,亡魂乐土,盖世强者安息之地。闯入之人,亵渎之人,侵犯之人,一律杀无赦。

    在不久之前。小衍曾告诉过多尔等人,这座阙门叫做“葬天之门”,意欲葬天,太极天一族是逆天一族,不入仙。不入魔,不成神,不加入任何派系,唯我太极道恒在,永生不朽,太极大道,造化通天。太上神皇太上天一生夙愿,便是将“天”葬于陵区之中,其中缘由,迄今为止。都是个谜。

    咔嚓。

    就在这个时候,一声细微的轻响在寂静的空间中响了起来,但多尔、仙落、小和尚、小衍四人似乎还沉浸在“葬天之门”给他们带来的震撼之中,毫无知觉。

    青木神珠破碎,化为点点光末,消散虚空。这件下品古道器,由青木阳气经过近百万年自然孕育而生,如今青木阳气全部被万木天地气吸干,自然而然便会销毁。

    失去了青木神珠的庇护,冯华锋面对多尔必死无疑。他站在虚空之中,脸色煞白,眼神木讷,黯然无光。万念俱灰,背脊佝偻着,少年面庞,却是一副垂暮将死的老人神态,说不出的诡谲与悲哀。

    已放弃挣扎、静静等待多尔裁决的冯华锋眼神痴痴呆呆,面容枯槁。气若游丝。

    一个瞬息。

    两个瞬息。

    三个瞬息。

    冯华锋依然没有听见多尔的声音,他动作僵硬亦缓慢柔筋脆骨般抬起头,向多尔望了一眼,蓦然发觉多尔的目光一直锁定在“葬天之门”的雕刻上,目注心凝,全神贯注,仿佛世外一切均与他无关。

    猛然之间,冯华锋眼神之中暴起精芒,气息与方才迥然,生气十足,一颗心立时活了过来,仿佛见到了生的希望。

    认为多尔如今陷入奇妙状态中无暇顾及他的冯华锋,毫不犹豫,立即催动“化龙诀”,在生死一线这种情况下,他的潜能爆发到了极致,玄妙法决一触而就,燃烧自身血液,化为半人半龙的存在,身形如浮光掠影,追风逐日,向葬天之门疯狂冲去。

    冯华锋知道想杀多尔毫无可能,唯有逃才是上策。

    不到一瞬间,冯华锋就已快到达葬天之门近前,就在这个时刻,他忽然感觉到宛能遮天映日一般、磅礴浓郁纯正的木气从门缝之中如倒峡泻河宣泄而出,这无穷无尽的木气品质极高,青木阳气与之比起来,简直就是大巫见小巫,不值一提。

    冯华锋欣喜若狂,面红耳赤,血脉贲张,不能自已。他是青龙神体,可以通过吞噬木气进行修炼,只要吞噬得足够多,那么他的修为不但会突飞猛进,一日千里,而且还能够提升血脉浓度,逐渐便可化人为龙,晋升为青龙,再进一步就是青龙王,之后是青龙主神,最后就是太始龙圣。

    冯华锋感觉到凭借葬天之门中的存在木气,他至少可进化为青龙王,成为世界境巅峰的强者,到时杀多尔轻而易举。

    “多尔,你给我等着,待我修为大进,将来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身边那个女人成我的奴隶。”冯华锋心理已经扭曲,病变畸形,面容狰狞,眼神很不好,充满了如渊如海的恶毒与怨恨。

    然而,就在这时,葬天之门之上一只栩栩如生的乌鸦雕刻仿佛活过来一样,那对漆黑可怕的眼珠忽然上下翻动起来,爆射出幽暗森然的光芒。

    呱!

    乌鸦张口一叫,一声凄厉、难听、苍老、生涩宛如临死之人最后那一声悲惨绝伦的哀嚎,又如被一双手死死扼住喉咙挤出的咯咯嘎嘎的刺耳窘促的怪声,更像是掌控生与死的死神在收割生命时的阴桀怪笑,毛骨悚然。

    乌鸦叫声中有一股恐怖、阴煞、森然、恶毒、阴邪的力量,只见冯华锋疾驰的身形猛然一止,从半空栽落下来,砸在地面,深红的血液从七孔中疯狂地喷溅而出,到处飙洒,浑身经脉更是噗噗噗地全部爆开,一瞬之间,整个人已血肉模糊,千疮百孔。

    天地之间,充满了冯华锋撕心裂肺、惨绝人寰、歇斯底里的凄厉狂吼。

    这一刻,痛不欲生满地打滚的冯华锋,忽然无意中看见在千丈之外的多尔正冷漠地望着他。

    蓦然,冯华锋明白了。

    多尔刻意安排,让他见到了生的希望,未来的崛起,复仇的机会,可随后又步入死亡的境地,万念成空,一切虚无,到头来皆是可笑的幻想,镜中花,水中月,从云霄坠入深渊,这种心灵上的摧残、煎熬、痛苦、绝望、不甘,比**上的折磨要恐怖千万倍也不止。

    “好恶毒的心啊。”

    冯华锋声嘶力竭地悲吼一声,宛如无数厉鬼在咆哮嘶吼,怨气冲天。

    呱!

    乌鸦再次一叫,冯华锋体内闷响一声,神域爆炸,狂暴的神力如洪水猛兽,汹涌而出,将他的身体撕得粉粉碎碎,灵魂也直接毁灭,形陨神消。

    随之冯华锋神域爆炸,尸骨无存,灰飞烟灭,阙门之上,瘦骨嶙峋的乌鸦雕刻也归于平静,之前幽暗森然的眸子此刻黯无光彩,不过那对栩栩如生彷如活物的眼珠子,位置却发生些许改变,直视千丈之外的多尔等人,仿佛不断在敲响死亡丧钟,以示警戒。

    据小衍称,这瘦得只剩下骨头架子的乌鸦雕刻,叫做“警世之鸦”,凡接近葬天之门十丈之人,警世之鸦便会厉叫三声,以来警示阳世之人,勿要打扰陵区之中亡灵安息。不过,这三声厉叫也是夺命之音,第一声,摧肉身,第二声,毁神域,第三声,灭元神,未到涅槃境修士,几乎必死无疑。所以,这警示之音也只相对于涅槃境以上修士而言。

    譬如冯华锋这类还未结成元神之人,不出意外,在第二声,自会形神俱灭。

    若是警世之鸦提醒无用,来者仍要闯入陵区,那么阙门之上雕刻便会尽数苏醒,到时面临千军万马冲杀,万兽奔腾践踏,三十六尊涅槃境巅峰修士的亡灵,饶是立于涅槃境顶端的强者,若不退让,选择强战,大抵逃不过陨落的悲惨下场。

    冯华锋的死,对于多尔而言,就仿佛是过眼云烟,一瞬即逝,毫未在意,仙落如是,小衍如是,净尘小和尚如是。

    一行四人并未走向葬天之门,而是全神贯注地注视其上雕刻,这些雕刻是由古人亲手雕琢,其中蕴含造化莫测的奥妙玄谛,饶是掌握一丝一缕,也对自身修行大有裨益。不过纵是四人再惊采绝艳,一时半会想有所收获还是不可能的,所以多尔等人只是尽可能地将雕刻记在心中,待以后再细细参悟。

    所谓失之毫厘谬以千里,记忆与真迹落差自然是相当甚大,不可同日而语,最终多尔等人参悟的也是皮毛而已,不得真谛要领,成就有限,不过这已经足够了。

    雕刻传神写照,栩栩如生,活神活现,逼真至极,刻以形竟令人隐可闻声,玄妙无双,雕工手法更是百变莫测,时而纯绵裹铁,如河出伏流,内藏暗劲;时而放纵不羁,跌宕遒丽,宛若凤舞龙飞,粗放中亦飘逸瑰丽;时而龙伸蠖屈,鸾跂鸿惊,略带几分怒猊渴骥之势,遒劲奔放。(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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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狂风万丈,席卷八方,弥天盖地,大风怒啸,犹如轰雷贯耳,更似血战之前歌鼓喧天,鼓角相闻,一派酷烈凝重的肃杀气机。

    天穹,千云蔽日,万云遮霄,氤氲叆叇,饶是劲风如刀,也无法拨开这血云,让青天再现,恐怖骇人。这片盖天压地的血云,仿佛是一片浓稠得化不开的血,诡异妖邪,惨烈凶煞,似是饱含无穷怨念,天一日不灭,云一日不散,执念如剑,永世不折。

    天地如一滩流动的血液,恶心狰狞,可怖森然,这是一方血铸的世界,充斥着凄、惨、悲、哀、嗔、怒、执、恨、绝等贯日冲霄的负面气息,宛如森罗地狱,阴曹地府。

    葬天之门上雕刻全部苏醒,活动起来,喊杀声、兽吼声、惨叫声、厉嚎声、咆哮声,响彻天宇,充斥八方,十天九地,无万大千的长吼浩瀚洪大,撼天动地,如怒海狂啸,如天山崩塌,更似众生齐歌,大气磅礴,仿可破碎虚空,震碎一切。

    当头冲出一人,骑追日神马,佩赤血魔刀,披紫煞邪甲,中年人模样,黑发乱舞,似蛇如龙,面容冷峻,如刀削一般,刚毅完美,目如闪电,气如惊虹,杀气凛然,后背披风猎猎,鲜亮如血,光辉闪耀,右手持一旌旗,招展舒卷,旗杆赤金,上雕云龙盘绕,张牙舞爪,气势披靡,旗面迎风飘荡,上书“太极天”三个大字,字体银钩铁画,丰筋多力,行书龙盘凤翥,矫若惊龙,透发铮铮杀气,惶惶天威。

    随后,一人乘龙而现,一身黝黑铁甲,乌光灿灿,上刻玄纹,玄奥莫测,蕴含伟力,神色桀骜不驯,身材魁梧奇伟,虎背熊腰。高近一丈,全身肌肉宛如虬龙,像是一尊力大无穷的力神,手持血铸双斧。两斧正反面上分别雕刻喜、怒、哀、乐四张人面,邪异诡谲,一股股恐怖杀气,自血煞双斧之中勃发而出,直冲霄汉。仿佛欲将这苍天一斧劈开,清者归清,浊者归浊,霸气非凡。

    紧接着,一位位涅槃境巅峰强者,从葬天之门之中陆陆续续地冲了出来,皆是骑着坐骑,这些坐骑均为强大异种,有神鬼莫测之力,可比拟涅槃境的强横存在。

    一头麒麟。脚踏七彩祥云,体型大如小山,周身雷电交加,电弧乱耀,一呼一吸之间雷霆万钧,天地动荡,威风八面,霸气绝伦。一只三头火凤凰,美丽无比,神华四耀。沐浴在神火之中,深紫、赤红、金色三头高高昂起,尊贵至极,睥睨一切。凤鸣高亢,穿云裂石,殷天动地,亦如珠落玉盘,美妙动听。一头黑狱暗光獠,隐匿在一片黑雾之中。只能透过黑雾看见一对闪耀幽绿光芒的冰眸子,邪异可怕,阴气森森,令人毛骨悚然,宛如地狱魔兽。一只金翅大鹏,通体金灿,明光锃亮,璀璨灼目,宛若炎阳,双翼展开,长近千里,遮天蔽日,气息磅礴,如山似海。

    三十六尊涅槃境强者或骑乘、或立于异兽之上,气息迥然,或威严、或尊贵、或浩瀚、或森然、或飘渺、或阴煞、或冷漠、或傲然,目光齐齐汇聚在多尔身上,冰冷木然的眼神,仿佛在看着一个死人一样。

    “杀!”

    腰佩龙虎双刀的中年人暴喝一声,气盖山河,万里凝滞,如惊雷炸响,万鼓齐擂,浑身杀气仿可搏天,旌旗一摇,天地动荡,上方血云翻腾涌动,似海一般,波澜壮阔,倏地幻化一幕宏伟壮观的景象。

    天穹之上,八十一名血巨人浮空而立,袒胸露乳,身材伟岸,高近百丈,肌肉隆起,宛如一块块磐石,刚劲强壮,气息粗犷狂放。八十一名血巨人列成一排,手执血色鼓槌,槌打身前血色大鼓,真个是击鼓喧天,气势磅礴,恢弘大气,薰天赫地。

    杀!杀!杀…

    这时,自葬天之门宣泄而出的喊杀声,比之前更盛,气冲霄汉,杀气凛然,贯彻万里,犹如万雷轰鸣,劈天盖地,声势浩大。只见,一支仿佛从尸山血海之中经历盖世杀伐的铁血军队,从葬天之门鱼贯而出,队列整齐,步伐一致,训练有素,宛如星火燎原一般,势不可挡,浩浩荡荡,朝多尔等人冲杀而来。

    这支军队皆为步兵,也即是小衍在不久之前曾说过的“护陵阴兵”。他们身穿清一色深黑甲胄,手持百兵之王——枪,长约七尺,枪头锃亮,寒光灿灿,吞吐锋芒。

    葬天之门甚宽,近两千丈,在最前排冲锋陷阵的护陵阴兵,数量多达五千,气如长虹,贯穿千里,杀气森森。

    第一列五千护陵阴兵,方一出现在外界之中,立即提起长枪,对空突刺,枪出如龙,虎咆狮哮,锋芒盖世,一点寒芒从枪头****而出,也不见其如何闪动,却已神不知鬼不觉地到达多尔等人近前,人虽未至,但寒芒已到,诡异莫测。

    与此同时,五千护陵阴兵身体猝然燃起冲天火焰,被燃烧的身躯,立时化作虚无,不到千分之一个瞬间,便消失殆尽,火焰也随之熄灭。而在此刻,离护住多尔等人的光幕只有寸长距离的寒芒,其中力量猛然激增数十倍不止,如可转日回天,威力无穷。

    此刻,饶是被一点寒芒击中,一般天地境巅峰修士,也会直接被绞杀,如今五千寒芒齐出,纵然是刚踏入涅槃境的强者,也得避其锋芒,正面相抗,凶多吉少。

    轰!轰!轰…

    五千寒芒一齐攻击在光幕之上,爆发出此起彼伏的轰鸣,惊天动地,若非此刻在太极天皇储大墓之中,空间特殊,极其稳固,单是这声音,就可让整个神州大地变得千疮百孔,地壳崩溃,生灵涂炭,死伤无数。

    但是,光幕遭此毁天灭地的一击,却不动分毫,固若金汤,如一尊镇压天地的神钟,以人永恒之感。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后一列五千护陵阴兵攻击已至,点点寒芒犹如一颗颗星辰一般,气势滔天,冲撞在光幕之上,但一如既往,撼动不了分毫,光幕万法不破,永恒如一。

    身处光幕之中的多尔神色安之若素,表情平静,古井无波,彷如老僧入定。他知道纵然是三十六尊涅槃境巅峰强者,全力攻击,也破不开护罩。

    因为,他们有灵无识,真实存在,亦不存在,攻击是真,也是幻。

    据小衍称,这种特殊的存在,叫做冥空之灵。

    冥空之灵虽然拥有灵魂,但却只有最本质的灵魂碎片而已。而且,意识全部被镇压灵魂碎片之中,宛如行尸走肉,单纯依靠本能行事,基本上没有苏醒的可能。其自身力量,为冥空之力,是真,亦是幻,而细竹拥有破开一切虚幻的能力,所以只要有细竹在,据小衍称,无极境的冥空之灵也拿多尔无可奈何。

    假若,冥空之灵的意识有一丝苏醒,其力量也会发生转变,成为真实力量,那么细竹便没有任何作用。不过,到了那个时候,在天蒙世界这类祖母小世界之中的冥空之灵,若是动用超出变神境的力量,便会遭到世界之力的攻击,卫道者也会横渡星宇杀来。

    细竹破幻,而不破真。

    若是多尔即将被真实攻击斩杀,细竹会护主,但力量微薄,就连尊圣的一击,也抵不住,这是多尔曾经拿自身实验过的。

    当然,细竹的威力远非如此,归根结底,还是由于多尔的修为太低,无法开启更多的功能。

    天蒙世界宝藏无数,之所以没人敢来取,便是因为有不计其数的冥空之灵镇守,他们自身是不真实的,攻击不会受到世界规矩的约束。

    多尔拥有细竹,可以说能够在绝大部分险地来去自由,但想取得其中重宝,却难于登天,这些宝物均被禁制阵法所封印,至少也需涅槃境才可破开。

    小衍曾经拉着多尔在几座大墓与险地碰运气,不过一无所获,未被封印的事物,早已随时间而消亡。

    这些辛秘,多尔也是才知道,在神路上行走的那大半个时辰,小衍告诉了多尔许多事情,恨不得要将自身知道的一切事情都告诉他。

    这让多尔有种不好的预感。

    过了许久,凭借细竹之威,多尔等人安然度过“亿万寒光”、“灾厄万劫音”、“森罗三千刑”、“万兽踏八荒”、“三十六星宿杀阵”。唯有经历这五关,葬天之门才会打开,无法通过那道敞开的门缝进入陵区。并且,在经过门缝的一刹那,葬天之门会展开真实的攻击,绕是无极境的强者,未臻至巅峰,不出意外,也会形神俱灭。阵法、禁制、一些特殊的存在,无灵无识,其攻击不会触犯天地规矩。

    此时此刻,不计其数的冥空之灵化为一道道神芒,进入葬天之门中,归于平静,狂风静止,血人消失,晴空万里。(未完待续。)

383

    嘎!嘎!噶…

    葬天之门打开,光明无限,晶光灿灿,华光万丈,瑞彩千条。[本站换新网址啦,速记方法:,]

    多尔大步向前走去,前方是“阴间”,死者的世界,亡魂的乐土,盖世强者长眠之地——永恒境太上天。

    一入葬天之门,映入眼帘的是一条神道,宽度恰好是八十一丈,为九九圆满之数,盈溢之数,是为终结,亦是起始,长八千八百八十一万里,极目远眺,视野朦胧之处,其尽头落于一座巍峨青山山顶。

    青山拔地参天,峥嵘轩峻,似龙蟠虎踞,蔚为壮观,气势磅礴。其山顶便是宝顶(坟墓)所在位置,由恒河沙数的稀世神土掺和为苍生业土,一层一层夯实,又以摩柯一族血液浇筑,同时加以恒妙神铁打造的铁钉加固,饶是永恒境这般盖世强者,也不一定能够打破,底下是地宫,“太上神皇”太上天安息之地。

    神道,通神之路。

    这条亦可谓之为通往鬼神之路的神道通体白华烁烁,晶莹剔透,美轮美奂,以造物神玉铺砌而成,永世不朽,万古不变。神道借山势起伏、开合变化,犹如一条白玉之龙,冲上苍穹,气魄宏伟,壮阔绝伦,山顶宝顶意喻为龙首,神圣庄严,不可侵犯,造化不沾,因果不限。

    直通宝顶的神道为主神道,此外还有通往各陵的辅神道,若立于高空,俯视整条神道格局,宛如一棵参天大树,以主干往四方延伸,分支无数,宏伟壮观。

    神道两侧置有石象生,分为两种。一是石兽,二是石人。单是距多尔等人所在位置,到前方第一道牌楼“神光紫照牌楼”。这一段千丈距离,就足足有三百六十尊石象生。

    这些石象生惟妙惟肖。奕奕欲生,真龙活现,一左一右立于神道两侧,石兽十二对,为神狮、獬豸、骆驼、神象、麒麟、神马,石人十二尊,武臣四尊,文臣四尊。勋臣四尊。

    石象生象征不同寓意,神狮象征威慑邪恶,掌握无上权力;麒麟象征帝统英明,吉祥太平;獬豸象征勇猛公正,严正无私;骆驼,象征运输之意,坐拥四方;神象,象征天下太平,江山稳固;神马象征征战杀伐,十方来朝。而武臣、文臣、勋臣。则象征帝王文成武德,并以功勋定成败,一视同仁。

    神道两侧除却石象生之外。每隔三十丈余还建有华表,千丈之路,共计三十六座华表,高度一致,为七十二丈,端庄秀丽,庄严肃穆。其底座为束腰须弥座柱础,雕精美莲瓣,上承一柱。雕蟠龙环绕,张牙舞爪。尊贵威严,蟠龙柱接连承露盘。意为承上天甘露,其上蹲坐一兽,为犼,形似马,有鳞鬣,龙之九子之一,朝天咆哮,鸷猛不凡。

    在左右两边石象生十丈有余之外,丰草长林,青翠欲滴,绿意盎然,生机勃勃,透发出纯正磅礴的木气,这些草木皆是不出世的神物,永垂不朽,万古长青。但格外诡异的是,草木疏密有致,像是经人工修剪过一般。

    沙!沙!沙…

    就在这个时候,林中忽然传出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多尔等人立时循声望去,却见一人脑袋从茂密草丛中探出,旋即走了出来。这人青年人模样,不高且消瘦,长相普通,一脸病态苍白,眼睛无神,空洞暗淡,身穿一袭朴素青衣,样式古老,完全不像是这个时代的衣着,手持一把金色大剪,通体金光灿灿,上刻玄纹,镶以紫钻,两刃锋锐,透发出极其凌厉的气息,仿佛一剪可剪断江河大川,日月天地,俨然是一尊无上至宝。

    青年人仿佛没有见到多尔等人一样,双手握住金色剪刀两柄,眼神也不再木讷无神,异常专注,散发精光,专心致志地修剪着身前茂盛草丛,两刃交错开合,金光闪烁,煞是炫目,宛如翡翠而凝萃的绿草,被轻而易举地剪断,纷纷落下,可一接触地面,立时消失无踪,却也不见草丛恢复原貌,不知去了何处。

    青年人剪草的动作并不快,每次剪得也不多,只是一点点而已,而且时常停下来,面露沉思之色,似是在思考怎么修才最合适,最恰当,最美观,那时的他,饶是相貌平凡,却有着别样的气质,异常吸引人。

    青年人心无旁骛,全神贯注,做着他自己的事,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

    多尔、小和尚、仙落三人深知青年人定是不凡,便想从他动作之中参悟出一些妙谛,可是看了半响,却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只是觉得青年人动作道法自然,造化莫测,玄奥至极,妙不可言,无法参透,越看只会越迷茫,索性便不再观看。

    “是幻象。”多尔见犹如莹玉而凝的绿草被青年人剪断,却没有流溢出一丝木气,眉头半皱,低声自语道。

    “是,但也不是。皇陵内一切事物,今夕改变,明日复原,可以说永远也不会真正改变。此人叫做林寒微,与石刻天是同一时代的人物,太上天曾赞道“一剪乾坤,再剪无天”,能得到太上天如此赞赏的,这天地没有几人,当年一剪剪断天界天河的,便是此人。他剪得不是物,而是世界,是一种道,开辟最完美的世界,还有属于他自己的道。若是他的意识能够复苏,凭借无数载在皇陵中的记忆,到时恐怕至高主也奈何不了他。林剪天单修世界境,生前修为始终保持在世界境巅峰,但是真正实力却可比拟尊者。修行七大境界,变神、方化、世界、天地、涅槃、无极、永恒,每一个境界都玄妙莫测,造化无穷,可单修问道,问鼎至高,这是古之修法,也是逆天修法,依照七大境界,循序渐进修炼,其实是顺天而行。变神境最后一境,谓之至尊。刚刚到达至尊之人,力量微末如蝼蚁,却为何叫至尊?不是天蒙世界资源匮乏。修炼艰难,难以成就至尊。后世才冠以为名,而是自古以来便是如此,从未改变,“至尊”二字,就仿佛是“道”一样,无人可以亵渎,不可更改。单修变神境,将至尊之路走到极限。功参造化,只手遮天,反转阴阳,逆乱混沌,掌控命运,登临长生,至尊无极。这也是上界为何一定要让至尊境修士加入派系的原因,他们怕再出一个王…真正的至尊。多尔,我希望你能走至尊之路,这条路坎坷重重。但也是最强之路,通往至高无上之路。”

    这些话,小衍并未说出口。而是以心念传给多尔。

    此刻,小衍额头上冷汗直冒,脸色煞白,毫无血色,一是因适才他险些说出那个人的名字,到时无上大劫瞬间降临,他必死无疑。二是他透露了一些不该说的讯息,五道大劫已经加身,天之灾厄劫、道之神灭劫、阴阳两仪劫、混沌无极劫、无量久远劫。而且。加上之前在神路之上,他告诉多尔的秘密。如今一共承载了六十八道大劫。

    虽然,这些大劫需要很久才会降临。但到了那个时候,大劫来临,饶是神皇这类人物,也救不了小衍,唯有尊者才可以,他为何如此?

    “至尊之路。”多尔眼神闪动,血华四耀。

    小衍脸色煞白,头疼欲裂,犹如无万大千毒针在穿刺灵魂,彻心彻骨。这是由于五道大劫加身,在灵魂之中刻下“劫印”所致,虽不会产生实质性的伤害,可其中痛苦,不亚于被千刀万剐,剜心裂胆。

    倏地,他见到多尔正盯着自己,眉头半皱,似是在想什么,心头顿时一跳,思维飞逝,一夕千念。

    此刻,多尔在猜测小衍是否是说了一些不该说的秘密,导致大劫加身,不过暂且还无法肯定。

    小衍忍住痛苦,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以心念对多尔道:“陵区中有一股神秘的力量,让我觉得很难受,不过没有什么大碍。接下来会见到许多石刻碑文浮雕,其中文字雕刻皆蕴含玄妙真法、诸般圣谛、玄奥神韵,乃至天之大道,皆由太上天麾下一位尊者云雕神所刻,你专心将其上文字雕刻记牢,别管我就是了,没事。”

    多尔虽与小衍心念相连,可由于是以小衍为主,所以他如今承载的痛苦,多尔是如何也感受不到的。

    听见小衍这番话,多尔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他转过头,望了一眼千丈之外的神光紫照楼。此牌楼为不出头式,正脊琉璃明楼拔地倚天,其距地面足有千余丈,雄峙壮观,如出鞘神剑,直刺苍穹,明楼紫华冲天,神光四溢,渲天耀日,美轮美奂。

    牌楼形式为三十六间七十二柱一百零八一楼,每一根雕刻日月星辰、走兽飞禽等浮雕石柱,前列一石狮,共计七十二尊,雄踞于雕以莲瓣石础上,形态各异,栩栩如生,惟妙惟肖。东西南北四方内外侧雕以巧夺天工浮雕,东雕巨龙腾飞、鹰雉展翅,喻为帝路起始;西雕鱼跃龙门、龙跃云津,喻为帝之崛起;南雕威凤祥麟,龙庭舞鹰,喻为帝统鼎盛,北雕瑞鹤祥云、赑屃遐寿,喻为帝之不朽,次楼、夹楼、边楼挂匾,以四个醒目大字昭示帝之丰功伟绩,例如大渊搏龙、西天战佛、上仙斩皇、碑镇魔主,旁列寥寥几十字精炼简介。

    明楼中央挂一牌匾,上书“神光紫照”,字体犹如怒猊抉石、渴骥奔泉,遒劲奔放,亦如群鸿戏海,百样玲珑,变化多端。其楼顶檐下丈许处挂一牌匾,上书“寿与天齐”,两侧石柱上,各雕刻四字,左雕“乾坤一体”,右雕“日月千秋”,字体银钩虿尾,劲骨丰肌。

    牌楼之上文字、雕刻、浮雕均蕴含万法妙谛,造化莫测,对于修行大有裨益,不过多尔只是轻轻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以心念对小衍道:“以后再看也不迟。”

    随后,他微微偏过头,望着仙落与净尘小和尚,轻声道:“走吧。”

    话音一落,多尔目光转开,直凝前方,大步向前,身影几个闪烁,却已出现在神光紫照楼中央拱门,仙落、小和尚、小衍身形一闪,如影随形。

    此时此刻,仙落沉静的眼神出现点点涟漪,波光闪动,不知在想些什么,似乎是因为那两个多尔说了三遍的字——走吧。

    多尔的身影永远走在仙落前方,就彷如是一把伞,一堵墙,为她遮风挡雨,可却更像一匹纵横驰骋追风马,偶尔回头,却永不停下。

    净尘小和尚眼神空寂,淡定如常,仿佛在他的世界中,没有什么是无法平静的,潮起潮落随潮平,风起风落随风宁,日起日落随日息,大起大落随大安,小和尚追求的似乎是大宁静,大安定。

    小衍依然在以心念与多尔交流,并未再透露那些被至高界禁止言论的秘闻,只是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他知道多尔绝不会相信他胡编乱造的那个看似合理的说辞。

    他很清楚,方才多尔舒展眉头,是故意做给他看的,虽侧过头,对仙落与净尘说话,可余光却一直在注意他的一举一动,想让他掉以轻心,放松警惕,从他神色中看出某些端倪。

    深谙多尔脾性的小衍,并未上当,也未自乱阵脚地沉默不语,一时之间,的确让多尔无法判断心中那个猜想是否正确。

    不是多尔不相信小衍,而是之前小衍太过反常,犹如想要一口气,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他,让他不得不起疑。

    多尔知道天地之中有一种规则,叫做“口忌”,由上界一位至高主定下来的规则,一些避讳的秘闻一旦被说出来,就会有劫数加身,这种特殊的大劫称之为“禁忌之劫”,威力可大可小,全因秘闻隐秘程度所定。禁忌之劫大抵分为两类,一类是瞬间降临,另一类是在规定时间降临,例如一百年后,一千年后。

    禁忌之劫与其他劫数一样,在劫数加身的时候,会在人灵魂中刻下“劫印”,过程会很痛苦,威力越恐怖的劫数,也越疼痛,被降下劫数的人,在劫印形成的一刹那,立即便可知道劫数何时到来。

    劫数无法像修士在厮杀时,凭借速度躲避对方攻击,这是由于劫印在灵魂之中的缘故,化解的方法有许多种,且还要看是何种劫数,譬如说最常见的雷劫,可以布置阵法、禁制来防御,或以自身力量粉碎雷劫,或施展神通将雷劫吞噬,或用雷劫来淬炼体魄,等等等等,方法不计其数。

    劫数共分三大类,天谴、天罚、人劫。

    天谴,就例如俗世中,某人犯下大逆不道之事,要遭天谴一样,是因果业力所报,大道之痕所带来的血劫,无相劫、厄难劫、恶灵劫、噬身劫、情劫,便是这一类,遮蔽天机、篡改天机所遭到的劫数,也算在此类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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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罚,修行也作逆行,每到达特定境界临界点,就会有天罚降临,也是一种磨砺。[本站换新网址啦,速记方法:,]雷劫、法则劫、秩序劫、大道劫、至理劫等,便是天罚。逆天之人、逆天法决、逆天法宝,冥冥之中,天地有一种规矩,但凡破坏天地规矩,均会遭到天罚,“渡生诀”的天戮血劫、天鸿神体的“三千无上劫”、仙落天地之魂的“无恒无法劫”等,也算作此类劫。

    天谴与天罚,为天地之劫,谁也不知道这劫数从何而来,又如何形成,只知道自古以来,这两种劫数便已诞生。

    人劫,这种劫数是由造化通天的盖世强者所定,属于种类最多的劫数,禁忌之劫便是其一,其中天人劫较为特殊,譬如至高界龙界世纪藩篱祖龙所定下的天人劫,天地之中,但凡有外族生灵斩杀龙族,那么天人劫便会降临,威力由被斩杀的龙族所定,可以说是保护种族繁衍生息的劫数。道、佛、魔、妖、鬼等,由于数量众多,所以由诸位至高主定下的天人劫只庇护一部分人,例如上界大能转世、特殊体质、卫道者等。

    但是,人劫无论如何也比不上天谴与天罚这两种大劫,至高主都要被诸多大劫所限制,这就是恒在天道,迄今为止,无人打破。

    一年多以前,当多尔丹田臻至圆满的那个夜晚,徐青山老人曾对他这样问道:“天律在上,人道在下。孰为刀俎,孰为鱼肉?”

    当时,多尔摇了摇头,笃定道:“皆不是,刀俎鱼肉为我执。”

    老人微微一笑,没说对。也没说错,只是转过身时,那一笑格外欣慰。

    多尔等人瞬息千丈。一刻不停,向主陵“极道陵”飞快赶去。一路所见之景。蔚为大观,肃穆庄严。神道两侧作为仪仗队的石象生,犹如震慑八方的护卫,威严庄重,宛如一尊尊法力滔天的古之神兽、大能天神,威震九霄。

    这些石象生介于冥空之灵与真灵之间,由玄黄真魂石所造,历经亘古岁月。早已孕育神灵,不过由于受到陵区中神阵“禁神锁灵阵”镇压,意识被镇压,按本能行事,便是守护神道。但凡破坏神道者,或是收取神道两侧稀世珍木,石象生便会复苏,斩杀此人。饶是位列无极境顶端的强者,例如臻至无极境巅峰太元境的神体,面对恒河沙数的石象生。也逃不过陨落的结局。

    石象生中神灵虽是被压制,可若是没有禁神锁灵阵将其灵魂牢牢锁住,这些神灵早已随岁月而消亡。不复存在,包括陵区中冥空之灵也是如此。禁神锁灵阵之下,万物永恒,寿元无尽,当得上“逆天”二字,不过此阵弊端也极其之大,神阵中,修为越高、存在越久的生灵,意识也越难复苏。不用过上一个藩篱,就算是一千万个华年。基本上就没有苏醒的可能,希望渺茫。

    布置此阵。需要一种特殊的神材,即是锁魂困神石,此石异常珍贵,为无上神物,由天地中一种本源之气天母魂气凝聚而成。在天蒙世界中,诸多险地均布有此神阵,规模参差不齐,太极天皇储大墓中禁神锁灵阵,据小衍称,最多能排上前十,甚至还要被挤出在外,由此可见,天蒙世界中蕴藏无尽辛秘。

    陵区中一切事物均被陵中“光阴复返阵”笼罩,今日之事,明日复原,此外还有诸般禁制阵法守护,所以,绕是多尔有细竹在,不惧石象生的攻击,有心收取神道两侧神木神草,却也无能为力。

    一路之上,每隔三千丈,就有一道雄峙参天精妙绝伦的牌楼,直入苍穹,气势恢宏。两边偶尔可见碑亭,分两种,一种是圣德神功碑楼,以称作大碑亭,另一种是神道碑楼,亦作小碑亭。碑亭样式多为重檐歇山顶式,覆以金黄琉璃瓦,柱身朱红,韵味古老,梁架构造架以井字梁,梁头梁身断开,梁头作龙首状,上承檐桁,刻祥云,喻神龙破天,内部结构纵横交贯,十分复杂,其上雕刻精妙绝伦,独运匠心。如此碑亭亦作法香亭,供后人祭拜,亭其中御碑刻字铭记,记载前人事迹,多是毁誉参半。

    御碑上古字为混沌时代文字,多尔倒也认识,若上前观看,定可以从中获得一些辛秘,不过至始至终,他均未看过一眼,此刻他只想快些离开此地。仙落曾说过,解除他这次劫难的关键是小衍,还有净尘小和尚,从小衍极其反常的表现看,其意图已经很明显。

    对此,多尔十分担心。除此之外,他还担心小衍身上的大劫,威力如何,到底何时到来,又有多少?心思敏锐如他这样的人,从小衍如今的言论,与之前一比,自是看出其中端倪。

    神路每隔千里,建立一道大红门,样式均为单檐庑殿顶,琉璃瓦顶,色泽金黄,金光灿烂,直冲碧霄,墙体不知漆以何种漆料,鲜亮如绸,红芒耀日,至今未见褪色。门洞有三个,为拱券式,长近十里,内部漆黑,彷如是冤魂聚集之地,阴气森森。

    沿途两边或近或远处,还建立雄峙道观,殿宇宏丽,雄伟壮观,气势磅礴,碑刻林立,肃穆庄重,殿内绣闼雕甍,富丽堂皇,顶刻灵芝、仙鹤、八卦、诛仙等雕刻,栩栩如生,呼之欲出。每个道观之中,均列有一尊神像,体大如山,威严神圣,仿佛顶天立地,可遮天揽月。其有三千法相,道帝尊神像、道德尊神像、道青天神像、道战圣神像,道圣王神像,道万法神像,等等等等。虽相有三千,或嗔目如电、或低眉慈容、或仙风道骨、或威严盖世、或杀气铮铮,但皆为同一人面孔——太上天。

    除了道观以外,远方近处还建立庙宇、魔堂、妖殿、祭坛、坟冢、神庙、古殿等,风格迥异,千奇百态,大多列于山巅,或是山野之处。其中列有神像,法相也为三千。例如庙宇,即佛门一脉。神像有大自在圣佛、大慈悲圣佛、大光明圣佛、大无量圣佛、大永恒圣佛、大归一圣佛,大度世圣佛、大久远圣佛、大圣徳圣佛等。

    诸神像面孔。皆为太上天。

    就在多尔等人见到陵区中规模最为宏伟浩大、仿佛天擎一般屹立在天地之中的古老圣殿时,一道无悲无喜、平静自然、仿佛大道之音的声音,蓦然传入他们脑海中,饶是有细竹庇护,也无法将这玄之又玄的声音排开。

    “圣人以教化服天地,安永世大宁。”

    “圣人之行,用舍行藏。天地大乱,圣人用舍。以干戈而靖之;天地静宁,圣人行藏,以道德教化而化之,蓍之德圆而称圣。”

    “天之道,四时不忒,意志不可左右,不可逆料。鬼尊而不亲,人道两隔,无形可见。而圣人微妙玄通,不可测度。造化通天,知鬼神之情状,与天地相似。知周万物。乐天知命,安土敦仁,范围天地,曲成万物,通乎昼夜,谓自然之神。”

    “圣人阴阳所育,禀气呈形,鼓之以雷霆,润之以*。春夏以生长之,秋冬以杀藏之。处天地之间,率神祇之意。”

    “圣人之道微妙。寂然不测。天地万灵若豫知几微,则与圣道合会,从柔以至刚,凡事之理,从微以至彰,知天地之始,又知其末,为天地之主。”

    “圣人之所以为圣,因其道观天而得之,一阴一阳,道阴阳不测,而圣人知;天何言哉,无名无状,而圣人知;四时行焉,不可预测,而圣人知。百物生焉,天地往复,乾坤造化,诸般一切,圣人皆知。所以,圣人为圣也。”

    “圣人观四时之变,刻玉纪其盈虚,察五行之声…。”

    “圣人不以刑制使物,而以观感化物者…”

    “圣人法则,天之神道,本身自行善,垂化于人,不假言语教戒,不须威刑恐逼…”

    ………

    ………

    ………

    “圣人以教化服天地,安永世大宁。”

    万字圣音,到此戛然而止,至始至终,多尔一行人眼神清明。

    “方才那座神殿是太上圣人神殿,想不到迄今为止,其中教化圣音还未消失。圣人,果然是立于天地最顶端的存在,虽已长逝,但圣威依在,永恒不朽,万世不灭。当年,太上天陨落,便是因他将道、佛、魔、妖、鬼、天、神等万种教化融为一炉,以自身为万法之主,立教化,修三十万法相,不然也不会被诸天万界近百位至高主击杀。”小衍传音道。

    多尔用余光隐晦地瞥了一眼脸色已恢复红润的小衍,发现他神色如常,知道这些话并未触犯到口忌,心中一松,也没回话。

    一路上,多尔等人见到了不计其数的冥空之灵,主要分两类,第一类是兀自过着自己的生活,沉寂在自己的世界之中。他们或是独自闲逸散步,摇头晃脑,自言自语;或是一人下棋,皱眉苦思,举棋不定;或是去庙堂道观等地,进行朝拜,奉行香火。总之,是各行各事,不与其他冥空之灵交往,却不像是行尸走肉,不论是语言、动作、还是神态,皆与常人无异,只是相对孤僻了点。

    第二类则是与他人交集的冥空之灵,就拿多尔偶尔见到的一个画面来说。

    一群衣着光鲜亮丽的贵公子,人数大约过十,聚在一座八角古亭中,古亭四周雕花栏杆略高,约与成年人齐腰,其中只设石几一张,石凳两对,相当简陋,不过位置倒是巧妙,建于一弯碧湖中央,站在其中,放眼望去,湖光山色锦绣,美人泛舟旖旎,真个是**绝佳之地,谈风月小雅,论春秋不俗,觞小酌尽兴,等美人上钩。

    一拱小桥接连古亭与河岸,岸上有十多匹高头大马。不用想,这帮公子哥是骑马而来,鲜衣怒马,好不威风。骏马背上有金鞍,亮锃锃的又惹眼。旁边有仆人牵马,小心翼翼,谁主谁次,立见高下,草儿虽嫩,葱翠欲滴,可马儿不食,一副鄙夷之态。

    亭中公子哥多是唇红齿白,丰神玉面,生得风流倜傥,皮囊一等,各带仆人一枚,立于一旁,相貌与主子一比,天壤之别。仆人一脸献媚讨好,*裸不内敛,奴颜媚骨,惹人生厌,何人生来骨贱?

    贬自己,捧主子,奴行之道也。

    仆人手持凉扇,扇啊扇啊,给自家主子送去几许清风,不敢太用力,也不敢不用力,分寸拿捏恰好,一帮公子哥,神清气爽,衣袂飘飘发飞舞,飘渺如仙,一帮仆人们却是汗流浃背累如犬,狼狈不堪,应该扇了不少时辰。

    一帮公子哥欢声笑语,好不快哉,有人手指含翠青山,大睨高谈,言高趣远;有人惊叹山河壮丽,即席赋诗,摛藻雕章;有人遥看湖中美人,涎脸饧眼,风流轻佻;有人拈兰烟视媚行,笑靥如花,雌雄莫辩。

    一群公子哥衣贵人俊,相貌堂堂,谈吐不凡,引得湖中泛舟美人频频注目。有些美人悄然一望,兴许是芳心暗动,粉颊绯红,有些美人则声色不动,玉容清冷,眼神清冽,冰山一般。

    一位在湖中泛舟的红衣美人,对着古亭一群公子哥叫唤一声,声音清亮,若风铃在响。

    古亭中一帮公子哥先目瞪口呆,后肆声长笑,立即有一公子哥从亭中犹如青蛙跳水,姿势不太雅观,跳入湖中。

    水花四溅中,一张俊俏脸庞浮出水面,公子哥顾不得擦拭脸上水珠,朝红衣美人所在方向往去,却发现轻舟仍在,而美人却是不见了踪迹。

    某位被耍的公子哥摇头苦笑,却不气恼。

    这一切仅是一刹那而已,一个不算平常却也很平常的画面。可是,却给多尔带来很大的震撼。在他的理解中,一个意识被封闭的生命体,也即是失去了“我”,没有“我”,就宛如是走骨行尸,浑浑沌沌,痴呆懵懂,依靠本能行事,恐怕连生活都不能自理。

    可是,这里的冥空之灵,却犹如正常人一样,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有自己的思想,也有自己的态度,仿佛真实的活着,而非意识被封印。

    “难道当意识消沉之后,剩下的才是真我,真正的我,并非是如今的我?如今的我,只是“新我”,由自身经历,而改变的我,追溯本源,回归原始,那才是真正的我,谓之真我。”

    多尔仿佛抓住了一丝“真我”的真谛。以前,他认为雾里看花,花非花,花亦是花。水中望月,月非月,月亦是月。自我认定是什么,便是什么。可如今他隐隐觉得,一切无真无幻,真幻只是由念而生,当念消失的时候,便是真我,那么,花是什么?月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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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尔越想越不明白,也越想越困惑,脑子里一片混乱,昏沉沉的,索性便不再多想。他知道以他如今的境界,还无法明白这些。

    “小衍,你可否知道如何布置禁神锁灵阵?若是触犯到口忌,那就别说了。”多尔向小衍问道。

    “暂时还不知道,等记忆苏醒,或许会清楚。布置禁神锁灵阵的方法并不会触犯到口忌,只是此阵一成,天罚会降临,为“覆灭大灾劫”,劫数程度按照“禁神锁灵阵”的范围与威力所定,毕竟这种神阵弊端虽然大,但可让人永恒不朽,是逆天之阵,触犯到天地规矩。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想知道当意识被封印之后,是“今我”与“真我”消失,形成新的我,还是“今我”不在,只剩下“真我”。”多尔想通过禁神锁灵阵,来体验真我,这其中的危险,非常之大,不说意识是否能够复苏,就论当意识被尘封后,“今我”会消失,或许就连“真我”也会消失,形成“新我”,等到复苏时,“前我”“真我”回归,与“新我”相冲,若无法将三者融合为一,那么精神就会分裂,时是前我,时是真我,时是新我。

    “陵区中这些冥空之灵皆是神皇、仙皇的存在,再加上我的记忆又未复苏,所以不太清楚他们如今到底是什么情况,或许是真我,也或许是其他的“我”,不过他们的意识并未苏醒,还在沉睡,神皇这类强者,只要意识被禁神锁灵阵封印,基本上没有可能复苏。这门神阵邪门的很,我劝你还是不要打这主意,一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小衍劝道,不过他知道,以多尔的性格。一旦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不会更改。

    过了半响,小衍见多尔不回话,便知道了答案。撇了撇嘴,心中嘀咕道:“犟脾气,比那孙猴子还要犟。”

    此时此刻,多尔见到前方恢宏庙宇香火鼎盛,往来人流不息。一句话突然出现在他脑海中——事死如事生、阴间如阳世。

    神道总长八千八百八十一万里,多尔虽可以一瞬千丈,可即便是永不停歇,也要花上半年多时间才能到达主陵。如今已经可以确定陵区之中冥空之灵意识封闭,一种特殊的“我”支配着他们过着犹如阳世一般的生活,并不会对外来者进行攻击。

    所以,多尔便没有再走在前方,以身试险,让仙落带着他一起飞行,早些离开此地才是上策。而小和尚则带着小衍飞行,真可谓是应了那句俗话“不是冤家不聚头”。

    刚开始的时候,小衍并未理会他那冤家,乐此不疲地调侃与仙落聚在同一个光罩下的多尔,挤眉弄眼,用一种“你懂的”的眼神不断地暗示多尔。而多尔只当自己什么也听见,什么也没看见,无动于衷,跟个木头人似的,彻底无视。久而久之。小衍便没了兴致,将目标转移到小和尚身上,进行无休止地喋喋不休,还有碎碎念。**裸的进行报复,毫不掩饰。不过“郎有情妾无意”,注定了小衍要一个人唱独角戏。

    “小和尚,看过尼姑洗澡没?”

    小和尚不语。

    “不回答就是承认咯。嘿嘿,怎么样?是不是白花花的、水嫩嫩的?”

    小和尚继续不语。

    “算你还有点良知,不否认。作贼心虚了是吧,这是不应该的,知道不?”小衍很理直气壮,随后又道:“佛曰,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就是在告诉我辈,啥都甭在意,一切都是浮云呐,你说是不是这个理?你要是真觉得过意不去,那就脱光光,让那尼姑看回来便是,这不正好扯平了嘛,谁也不欠谁的,这叫做一报还一报,嘿嘿。对了,那尼姑是不是跟你一样大?也是个小屁孩儿?长得咋样?是不是一对眼睛,一个鼻子,两个鼻孔,一张嘴?”

    小和尚还是不语。

    “算了,我们换个话题。来讨论讨论关于生命的起源,你说是先有鸡、后有蛋呢?还是先有蛋、后有鸡呢?嘿嘿,这个问题深奥吧,问得有水准吧。我曾经想了好几十年才把答案想出来,你且认真听好,保准你受益匪浅,我认为啊,这鸡…”

    小衍已经彻底无药可救,完全活在自己的世界中。

    小和尚一言不发,跟老僧入定似的,眼神那叫一个淡定,目视前方,从不偏移,似乎从未把神神叨叨的小衍当回事,在他的世界中,仿佛根本没有小衍的存在。

    半个时辰之后,受害者净尘小和尚没反应,古井无波的,而荼毒者小衍却是口干舌燥,外加一脸铁青,哪有这么无视人的?这不歧视人嘛。

    小衍双手抱头,满脸崩溃,抓着一头卷发,像是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仰天惨叫,“第二多尔啊。”

    怨妇般的呐喊,大抵就是如此了。

    “呵呵。”

    仙落浅浅一笑,优雅柔美,扣人心弦,犹如水中白莲,美而不妖,超凡脱俗,淡雅素美,更如千年一现的昙花,花开刹那,天地黯然,万物失色,惊心动魄,声似弦歌之音,清新悦目,又如珠落玉盘,动听清脆,人妙声亦妙。

    她的笑,总是轻轻柔柔地,却是浑然天成,绝非矫揉造作,返璞归真,仿佛与自然天地融为一体,妙不可言。

    盘坐在光幕中、正在参悟“龙啸灭天吼”的多尔,清晰地感觉到,在仙落身上有种天道自然的气息。

    不久之前,他听小衍说过,这是由于仙落是天道神体与天地之魂的关系,前者是神体,从天道中诞生的残缺天道,后者是法体,也是天地之体,从天地本源中诞生的一种残缺天地本源。

    天道神体,其本身已超出人体的范畴,是一种未成天道的天道,论修行速度而言,是天地中最快的几种体质之一。因为,天道神体是唯一一种得到天道认可的体质。在修行过程之中,即便是出现瓶颈,也会被无形天道一点点冲开,再加上其本身就与天道契合。对于天道的感悟,就仿佛如鱼得水,双管齐下,基本上没有瓶颈可言,不过诸般劫数依然存在。而且所经历的劫数比常人要多得多,这是天道在“百炼成钢”。

    据小衍称,当天道神体的神力,脱变为天道之力的时候,自身会自主融入“道之化天炉”,被三千大道熔炼,形神俱灭,化为一种无意识的天道,供后人参悟修炼。

    这也是天道神体为何会被天道认可的缘由,在三千大道中。不知有多少种天道是由天道神体所化,它们虽然没有意识,但会自行亲近天道神体,予之帮助。许多至高界大能曾大胆猜测,道之创始人,是天道神体。

    这是否是事实,无人知晓。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天道神体是一种充满悲剧色彩的特殊体质。

    而天地之魂是由天地本源所化,是一道残缺的天地本源。经历亘古无边的岁月,诞生出一丝意识,从“天地神藏”中逃脱出来,化为人身。从新开始修炼。

    天道神体也是如此,只不过是从“无量虚空”诞生并逃出的一道残缺天道。

    天地之魂的命运与天道神体如出一辙,当自身法力臻至为天法之力,也即是天地本源时,会自行进入“无量本源河”之中,被三千天地本源洗去肉身与灵魂。成为一种新的天地本源。

    同样,许多大能认为,天地之魂是法之创始人。

    一神体,一法体,如今融合,成为一体,仙落的命运将会如何?是随命运长河随波逐流?还是逆流而上,打破命运桎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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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阴似箭,稍纵即逝,一转眼,就过了三个时辰。

    此时此刻,多尔将苍龙皮古卷收入储物锦囊中,“龙啸灭天吼”他已尽数参悟,只差实战练习,将之融会贯通,臻至完满。这门音律之术,不像辅助“苦圣帝印”攻击的音律之术,论玄妙程度,要差上许多,不可以道里计,但威力却比他单纯施展诸苦之音要强上一筹,不过仅限于现在而言,七种圣印中的音律之术才是王道正法。

    “龙啸灭天吼”与大多音律之术一样,先将神力囤积在喉咙、咽喉、声带、鼻腔等诸多发音之处,再通过这些发音器官高频率的震动,将神力打散,撮溶为音波神力,如怒龙吐炎一般,喷发出去,攻击以神力为主,声音为辅。

    多尔知道这是本末倒置,玄音如法,奥音如道,天音如圣,神音如真,音为真才妙,孕千道万法,造化无穷,以音驾驭万法千妙,而非以法驾驭音,前者是音含法,为真,后者是法带音,失真,这就落了下乘。

    前方,衣香倩影,仙躯玉立,冰清玉洁,美好无限,可那一头暮雪白发,却如此惹眼,刺目,揪心。多尔怔怔地望着,眼神闪烁,拳头微微握紧。

    “仙落,我…”话到口中,却是无言,只是心在狂跳,仿佛在述说着什么。

    有些话,有些事,敢说吗?敢问吗?

    为何不向前再走一步?

    “我…”

    多尔停在原地,止步,犹豫。

    下一刻,他深吸气,攥紧拳,长身而起,踏前一步,强势得让天地战栗。

    纵然是面对那双极美极美的桃花眸子,那眼中的光辉犹如神月清华,美得不可方物,他的强势也依然不改,笃定亦执着道:“我会向前走,一直走。”

    她浅浅一笑,声音轻柔,可眼中执着,与他一般无二,“我会追,一直追。”

    一个时辰过后,一行人到达青山山脚,这座巍峨雄壮的青山为封圣山。山高仰而不见其巅,拔地倚天,壮阔绝伦,气象万千,山中峰雄岩壮,峥嵘轩峻,怪石嶙峋,古木竞奇,雄壮奇奥。更见高崖飞涧,浩浩荡荡,倒泻而下,犹如银河落入九天之中,蔚为壮观。密林掩映中,一道道小径沿山环绕,蟠曲羊肠,曲径通幽,清流夹道而行,流水潺潺,美不胜收。

    山峰之上,楼阁林立,绣闼雕甍,精美华贵。殿宇雄峙,富丽堂皇,雕墙峻宇,金碧辉煌。偶见深宫庭院,樱花飞舞,朱樱满地,风光旖旎。

    山脚前,一道牌楼巍然耸立,通体圣辉灿灿,神华万道,绚烂夺目。牌楼高达千丈,为冲天式,规模宏伟,上雕云龙、鸾凤、玄龟、神虎、雄狮、仙鹤、神鹿等雕刻,惟妙惟肖,呼之欲出。数百根高于明楼楼顶的间柱,犹如擎天之柱,是为支撑天地的脊梁,又如杀气凌霄的神枪,以人一种欲将捅破苍天之感,无可披靡。

    在明楼中央悬有一块牌匾,上书“名圣德贤”四字,字体银钩铁画,臻微入妙,刚健遒丽。明楼下檐十丈处挂一牌匾,上书“丰功伟业”,两侧石柱各雕七字,右为“功德常与天地在”,右为“英明永垂寰宇中”。

    神道通过“名圣德贤牌楼”中央拱门,沿山体而上,直登山巅,好似将之一分为二,犹如一条登临天顶之路,站在山巅之上,仿佛可以摘星揽月,融入天道之中,感悟万法玄妙。

    在封圣山上的神道由一道道石阶构成,并如参天神树一般,有恒河沙数的分支,通往各峰神殿、宫阙、祭坛、楼阁、礼堂、祭享殿堂上宫、斋戒驻跸下宫等地。每隔十丈处,会有一小块平地,两侧摆放石象生,栩栩如生,犹如一尊尊天神,镇守这条通神之路,不容任何人亵渎。

    神道两旁风光绮丽,峰峦竞秀,谷深峪长,瀑高潭深,水木清华,溪流潺潺,群峰如黛,林茂泉飞,虎斑霞绮,林籁泉韵,真个是钟灵神秀,万壑流芳,千峰竞秀,如诗如画。

    封圣山风水绝佳,上拥天文,下揽地理,引天地二气,构阴阳,生两仪,成太极,气机不断,连绵不绝。四面依山傍水,北有大天德山似天地皇位,镇压气运;南有万仙佛山似诸天朝圣,执掌天机;东有苍冥龙山似青龙盘卧,承载万世;西有摄地天山似白虎雄踞,威震十方;东西有两条滚滚长河,环绕夹流,似两条天之玉带,锁定命理。

    地臻全美,景物天成,阴阳环抱,永恒不朽。

    封圣山中天地气机造化莫测,超绝尘寰,若可从中参悟出一丝半缕的天机,对修行大有裨益,多尔等人在山脚下细细观望。

    良久之后,一行人在意料之中地毫无收获,此等天地,绝非是他们如今所能参悟的,便没有再驻足观望,一步一步,循迹石阶,登山而上。

    在不久之前,小衍曾提醒过众人,只有踏尽神道主干道的石阶,才可登临山巅,这是太上天生前立下的规定,若不遵从这个规定,封圣山中天然大阵“太极乾坤阵”,会自行开启,诛杀触犯规定之人。(未完待续。)

386

    封圣山虽高近百万丈,算上坡度,也只要走万余里路。多尔虽然只能一瞬走两步,不过无重之力是将空间折叠,把空间节点重合为一点,他这一步实际上是常人的数千步,所以并不算违反规定,按照多尔等人的速度,不到半个时辰便可到达山巅,通向主陵的密道就在山巅之上。小衍得意洋洋地称,这个密道唯有他一人知道。

    毋庸置疑,这密道是小衍亲自“刨”出来的,可以说是真正的在太岁头上动土。真佛与神皇是同一等级的存在,而“太上神皇”太上天虽号称神皇,但却是和至高主一样的存在,小衍敢刨至高主的坟冢,可以想象,当年的大衍真佛是多么嚣张与胆大包天。

    不过,其中肯定另有隐情。

    一路之上,多尔见到在不计其数的山峰上设有三层圆形祭坛。而且,祭坛大小一致,规模一致,占地约莫十亩,高百余丈,均由青、赤、白、黑、黄神土凝聚而成,一道道华光冲天而起,熠熠生辉,照耀四方,充满神圣与苍古的气息,不知历经了多少岁月。祭坛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刻在上面密密麻麻的神秘符文,透发出迥然不同的力量。而在山峰脚下,也设有祭坛,但为方形,规模与圆形祭坛差不多。

    “天圆地方,圆坛祭天,方坛祭地,可为何祭天不在封圣山山巅上祭祀,而在山峰上,祭地却也不在山脚下。”多尔皱着眉头,怔怔所思。

    屡战屡败屡败屡战、铁定心一定要打动小和尚“芳心”的小衍。正对小和尚讲一些自己认为的大道理大智慧(歪门邪理)。忽然看见多尔望着山上星罗棋布的祭坛。面露疑惑之色,立即就抛弃了他那冤家,传音道:“这是封禅之礼,封为祭天,禅为祭地。按照礼节规矩,祭天应在山巅,祭地应在山脚。但由于举行封禅之礼的人是太上天的法相,并非是真身。遂只在山峰上与山峰脚下设祭天、祭地两坛,而由太上天真身举行的封禅之礼,则是在封圣山山巅设祭天之坛,在山脚设祭地之坛,意为包罗万法、一统诸相之意。可惜,太上天三十万法相,当年只有十七万④④,八千五百二十一尊法相封禅成功,若是全部成功的话,天地之中少有敌手,而太上天真身的祭天之坛与祭地之坛。随之他陨落而消失。”

    “举行封禅之礼,或许可以得到某种神秘力量的灌顶。”多尔在心中暗暗猜想道。他并没有问小衍,怕小衍再次犯下口忌,遭来大劫加身。

    “封禅之礼葬天书,天书一成夺造化。这个秘密并不会触犯到口忌,立下口忌的无常戒老儿与太上天不是一个天地的人,所以并不知道封禅之礼的事。这个天地…不,应该说是寰宇才是,一共有九方天地,我们所在的天地叫做鸿钧天地,太上天原本所在那个天地叫做盘古天地,他来自于一个圣人辈出的古国,叫做华夏。”提到华夏二字时,小衍目光闪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寰宇…九方天地…鸿钧…盘古…华夏…这些字眼,我好像听许老人家喝醉酒时说过一次…”蓦然之间,多尔想起了儿时的记忆…

    不仅仅是许老人家会说一些让多尔感到费解的字眼,包括张祸害与圣隐村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也是如此,不过提及的次数极少,多尔问了几次未果,也就没再询问。

    如今再听出这段惊人的秘密,多尔心中的震惊可想而知,圣隐村的村民有极大可能是从另一方天地来的。而在当年,许老人家说,他是从大雪山里将自己救回来的,这是否如真?在十年前,那铺天盖地的鲜血又是从何而来?如今圣隐村的村民们又在哪里,是生还是死?

    这其中隐藏了太多的秘密。

    莫涂开始回想儿时的记忆,或许可以从中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小衍见多尔眉头深锁,像是有心事的样子,心中一疑,却也没问,向来很心大的他没过多久,就将此事忘得一干二净,咧嘴一笑,转过脑瓜子,笑眯眯地望着净尘小和尚,不知又想说什么荤腥话语。

    就在多尔等人正不断地逼近封圣山山巅的时候,李雅与方拓业因为无法通过须弥幻境,在一个多时辰前就离开了太极天皇储大墓,此刻已经回到汉山城朝韵楼。

    二人归来引起了一番巨大的轰动,如今汉山城中人口中讨论的话题多半是多尔是生还是死。但结局如何,从无考证,谁也不敢去问,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与多尔交战的那名锦衣少年,也即是冯华锋并未随二人一起回来,恐怕是凶多吉少,甚至已经死了。

    而如今,谁还会在意冯华锋?

    棺盖论定。

    坤字二十号房中,李雅静静地坐在紫香木椅上,垂着脸,明眸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咚!咚!咚…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打断了李雅的思绪,紧接着,她便听见方拓业的声音,一如既往地饱含关切,仿佛他还是那个慈祥的老人,一点都没变,“小姐,睡了吗?”

    不过,自从经历之前一系列事情之后,李雅对于方拓业已不再信任,两人关系是纯粹的主与奴,没有半分情谊,她声音淡淡、近乎冷漠道:“还没,有事吗?”

    在门外候着的方拓业闻言,眼皮顿时半眯起来,瞳孔中闪过一道寒芒,但语气依然不变,说道:“那小姐早些歇息,老奴想出去一趟,希望小姐能同意。”

    方拓业的主要任务就是保护李雅,若想独自出去办什么事,就必须先得到李雅允许才行。

    李雅眉头一皱,问道:“这么晚,出去作甚?”

    “老奴打算替法宝附灵。需要用到五行精魂石。此物只有天蒙世界才有。所以想在城中找找看。”方拓业回道。

    精魂石是一种极其特殊的灵物,叫做魂石,顾名思义,也就是其中孕育灵魂,大多数魂石中灵魂还未开启灵智,处于混沌状态,无自我意识,以魂石掺入法宝中。可让法宝诞生器灵,这一过程叫做附灵。魂石品质参差不齐,可分三等,天、地、人(仅属下界),而精魂石是属于人级品质的,并且是最顶级的人级魂石。魂石属性有许多种,譬如金、木、水、火、土、阴、阳、风、雷、电、空间等,以魂石替法宝附灵,法宝的属性必须与魂石一样,否则必定会失败。

    以方拓业的能力。足以买到顶级的人级魂石,但人级魂石是为元法器附灵所用。在天蒙世界中的宝器、灵器、圣物、神物,均属于元法器。而地级魂石则可为古道器附灵,天级魂石用作替天神器附灵。

    方拓业的法宝为古道器,并未附灵,威力虽可观,但无灵性,与附灵的古道器相比,完全不是一个档次上的。拥有器灵的法宝,只要给器灵下达一道意念,器灵便会操纵法宝进行攻击,等于是多了一个强有力的帮手。

    由于最低级的地级魂石,如是暗灵黑狱晶,也需要上亿元晶,方拓业根本买不起,再加上他一生气运平平,未得到过什么至宝,在世界境修士中,实力算是较低的,这也是导致方拓业性格渐变的根本原因,不甘被气运所限制,想要挣脱枷锁。而精魂石属于一种极特殊的魂石,可以为古道器附灵,但成功率不高,不过只要拥有海量的精魂石,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去吧。”李雅淡淡地道,旋即缓缓地抬起头,望着窗外皎洁的明月,明眸闪动,怔怔所思。

    听着李雅冷淡的声音,方拓业眼中闪烁出强烈的冷意,但声音中却满含喜悦,“小姐注意身体,早些歇息,老奴告辞。”

    言毕,他便慢慢地向走廊尽头的楼梯走去。

    此刻,已至深夜时分,月朗星稀,夜空不显黑暗,反倒是犹如一块深蓝色的水晶,纯净无暇,月华圣洁,普照而下,恩泽万物。

    汉山城中灯火通明,热闹非凡,往来人流不息,街道两侧的店铺门庭若市,纵然是偏门行业,寻常时客人稀少,但如今也是如此。

    方拓业出了朝韵楼,不时便到了最繁华的西街,他一身灰衣,脊背佝偻,低头行走,毫不起眼,起先倒是没什么人注意,这样的老者满大街都是,十分普通。不过后来一些人陆陆续续地认出了他,知道这位貌不惊人的老者在此之前曾去追杀过多尔,结局虽然不知如何,但见多尔还未归来,这俨然是一种实力的象征,便不自主地离方拓业远远地,并小声提醒身边人。

    渐渐地,这一消息传了开来,一幕奇特的场面就此发生,在方拓业百丈之内的街道清清静静,在此之外则人声鼎沸,喧闹不已,街道上的行人自动为他让开一条宽敞的道路,走路时蹑手蹑脚,如履薄冰,仿佛生怕因脚步声过大,而惹怒方拓业,遭来杀生之祸。

    方拓业对之熟视无睹,自顾自地走入一家又一家灵材店铺,询问关于精魂石的消息。

    不知不觉就过了将近小半个时辰,不出意外,方拓业毫无所获,毕竟精魂石在天蒙世界也是极其罕见的灵物,整座汉山城都不一定有。

    当他再次一无所获地从一家叫做“名宝轩”的大型店铺走出时,却并未如之前一样,走向下一家灵材店铺,而是拐入了一个偏僻的巷子里。

    大约走了二三十步,方拓业整个人突然消失无踪,在下一刻,出现在百里之外的逍遥门山门前。

    与此同时,不老山山巅之上,一座金碧辉煌名为“华宏殿”的雄伟古殿中,一群大多是老者模样的修士围坐在一张紫凤木长桌前,共计十四人,修为至少在斩神境界,分别为掌控逍遥门云霄楼、左宁楼、腾龙楼、繁真楼、忘虚楼的楼主,守护海市蜃楼塔、万化虚空塔、紫阳昊天塔、岁月如梭塔的塔主,位居逍遥门掌门的毕化仙,还有逍遥门硕果仅存的四名尊圣。

    一行人眉头均是苦苦皱着,也不说话,突如其来的事变,打乱了他们全盘计划。片刻之后,坐在长桌上席的承山川叹了口气,道:“都散了吧,一切等多尔回来…”

    话音到此,戛然而止,其他人发现这位逍遥门真正的掌舵人竟是一脸震惊的表情,仿佛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便顺之他的目光望去,只见一名灰衣老者正背负双手站在殿门之外。

    在场众人神色立即大变,灰衣老人究竟何时来的,他们竟是毫无察觉,这份修为十分恐怖。

    此人不是方拓业又是谁?

    方拓业此来的目的,一是为了探究多尔的底细。在三日前,他曾听人说过,多尔被逍遥门修士带入不老山,之后又归来,或许逍遥门修士知道些什么。二是来确定多尔是否会回来,如此是的话,正好以此布局,斩杀多尔。

    已经到达封圣山山巅的多尔,并不知道一场杀局即将围绕他展开。

    封圣山巅峰上,小衍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落败的场景,眼神中充满了不可置信,喃喃自语:“怎么会变成这样…”

    多尔、仙落、净尘小和尚三人心中也着实十分惊讶,他们不曾想过,这座钟灵神秀的圣山山巅竟然是这样一派凄凉悲壮的境况。

    “看来小衍上次来的时候,这里并不是如此,在此期间定是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并未从儿时记忆中获得任何线索的多尔见到小衍这般神色,心中想道,此行充满变数。

    封圣山巅峰是一块平地,占地约莫上万顷,犹如广袤的大地,一眼望不到边际。视野中,是一片巨大的废墟,到处都是残垣断壁,破碎的瓦砾,大小不一的石块,还有被毁去大半的碑亭、神像、拱桥、往生廊、祭坛、古亭、楼阁、庙宇、古殿、无字牌、述圣记碑等一系列建筑,直达视野尽头处宝顶的神路残破不堪,布满裂缝,一根根雕刻异兽雕纹的石柱横在神路上,挡住前方去路。

    一眼望去,大地满目疮痍,裂缝密布,如蛛网一般,往四面八方延伸,有的裂缝极宽极长,不知探入地底多深,形成一道道可怖的深渊,像是被一把神力无边的巨斧劈砍所形成。

    废墟极其浩大,连绵成千上万里,占地上千顷。可以料想到,这片规模恢宏的陵园当年是何等的壮观与雄伟,但如今却是变成这样一幅景象,从辉煌鼎盛,到只剩下一片落败的废墟,充满了无尽的悲凉,这一切仿佛在述说一段惊天动地的往事。

    多尔等人经过短暂的震惊之后,脑海中第一个反应就是这里恐怕发生过一场惊世绝俗的大战。(未完待续。)u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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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eadx();    小衍望着不远处两尊昂首挺胸、双目圆瞪、高大威严的石象生,沉吟片刻,叹了口气,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道:“想不到时隔多年,再次来到“安神陵园”,这里却成了一片废墟。你们看,那两尊似鹿而长尾的石象生,一角者为天禄,二角者为辟邪,是守护太上天祠墓的神祗石象生,拥有古尊的实力,如今形虽在,但其神已灭。毕竟,它们是由造化混沌石所造,即便是至高主全力出手,也不可将之摧毁,除非是十几名至高主合力攻击才行。其余石象生,因为是由玄黄真魂石制造而成,论坚韧程度远远不及造化混沌石,所以直接被毁灭。能摧毁玄黄真魂石的人,只有至高主,因此可以判断,或许有至高主曾经来过安神陵园,将这里给毁了,多半是太上天的仇家,也可能是至高主欲打破宝顶,进入主陵,也即是太上天安息的陵寝——极道陵,想得到他的肉身与其所遗留的宝藏,遂引起守护祠墓的石象生与冥空之灵反击,双方激战,致使安神陵园毁灭。不过,也不能排除是由于这里发生了什么异变。我们先去宝顶,我布置的密道就在那里。你们放心,当年我将封圣山大势牵引到密道之中,与之相连,融为一体,想摧毁密道,除非将封圣山毁灭,不然毫无可能。”

    话音一落,小衍便领头向视野尽头处的宝顶的走去,并四下巡视,想从废墟中找出蛛丝马迹,以此来推断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多尔等人紧随在后。

    安神陵园被毁,小衍虽然不清楚其中的原因,可若是真有至高主来此的话,那么为何两尊神祗石象生未被带走?即便是其中神灵泯灭,无法再诞生,可依旧是无上神物,造化混沌石稀世罕见。集造化,纳混沌,威力无边,以之可炼制出太始之器。为古尊所使用的法宝。元初之器需要的天地灵材太过稀有,有些灵材要进入极凶之地,才可得到,这些险地,纵然是至高主深入其中。也不一定能够活着出来。所以,一般至高主的法宝也是太始之器。

    在鸿钧世界中,拥有元初之器的至高主屈指可数,据他所知,也只有十几位罢了,其中有两人与他相识,一个是太上天,另一个是多尔,只是多尔并非是至高主,或许以前可能是。不过多尔手中的元初之器遭到巨创,至于如何修复,他也不知道,但无疑会极其困难。

    造化混沌石对于至高主而言,也是可遇不可求的至宝,将之融入法宝之中,可大大增强法宝的威力。可如今造化混沌石仍在,这让小衍想到了一个可能,那便是太上天并未陨落,依然还活着。有至高主想进入极道陵,被太上天逼退。

    事实是否如此,小衍并不知道,但这个可能性极大。当年他听闻太上天陨落的消息,一直不太相信。太上天之所以遭到诸天万界近百位至高主追杀,主要原因是他将诸般教化融为一炉,以己身为万法之主,开辟“大统”教化,犯了众怒。而另一点原因就是他为了庇护一名来自星辰天地的古尊。此人叫做星帝,若非太上天不肯交出星帝,星辰天地中那名造化参天的至高主也不会动用百世修为,施展“无尽星宇神域”。太上天被困在其中整整数千藩篱,才突破重围,但自身已油尽灯枯,最终陨落,但星帝却是活了下来。

    以太上天的修为在至高主中,也是凤毛麟角的存在,岂会为了区区一介古尊而陨落?这其中肯定隐藏了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一直以来,诸天万界中人大多认为太上天并未陨落。可是,一直过了五十一个万藩篱,太上天均未出世,许多人都已忘记这位叱咤风云的盖世帝君,其是否陨落,迄今为止,还是个不解的谜,也没有多少人还会在意。

    而小衍一生都不会忘记太上天这个人,他们之间的关系极其复杂,三言两语无法道尽。

    一路上,多尔等人四下勘察,的确发现了一道线索。陵园中有很明显的打斗痕迹。譬如一些倒塌的石柱被利器切成两段,切口平滑,可能是刀剑这等利器所致,还有一些高耸的墙垣被砸出一个大洞,像是被锤、棍、棒这等钝器轰击所致,大地上的深渊,像是被斧类神兵劈开似的,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鞭、锏、锤、抓等痕迹均有,且破坏程度各自不同。显然,这里曾发生过一场人数较多的激战,双方人数无法作出估算,毕竟守护太上天祠墓的石象生与冥空之灵的数量约在上万左右。

    尸骨与残损的法宝他们倒未发现,时隔这么多年,即便是古尊的遗骸也会被岁月的力量抹灭。时间是天地最可怕的几种力量,它浮浮沉沉,承载万物,在它面前,没有任何事物是永恒不朽的。

    而这一幕也让多尔忽然想起,在天魔古洞中,戮神兵镇压的那位俊美得让女子都自惭形秽的白衣男子究竟是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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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eadx();    这样的结果是小衍不愿看到的。他知道自从多尔克服死念心魔之后,对万事万物无所畏惧,再加上在神路之事,他隐隐明白,细竹对于多尔极其重要,恐怕已不再是一件法宝那么简单,可能成为唯心之道诸多执念中极其重要的一部分。如若多尔独自面对太上天,就算是身死,也不会交出细竹,这是唯心之道最为邪异地方,许多修士修炼这门心道,多数是因宁死不屈的执念而陨落。一旦多尔交出细竹,唯心之道就会出现很大的破绽,对于他往后的修行有无法想象的坏处。

    这时,多尔上前一步,眼睛逼视着太上天,神色泰然自若,缓缓道:“太上天,如果我说不交呢?”

    这一次,多尔并未称太上天为帝君,同样也未称自己为晚辈,直接与这位盖世无双的永恒境强者争锋相对。

    “我会从你尸体上取。此外,还会杀了你的同伴。”太上天声音冰冷,眼神中透发出凌厉的寒芒。

    多尔嘴角轻扬,平静地道:“那我倒要试试看,十七万八千五百二十一尊法相是否可以挡住我灵魂深层的佛力。曾经有一个人对我说过,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我只是一个小人物,如果能将一位永恒境强者拖下水,那当真是荣幸之至,死而无憾。”

    对多尔说这句话的人,正是圣隐村的张祸害。

    “你灵魂深层的佛力的确能够毁灭十七万八千五百二十一尊法相,致使本皇动用超出方化境的力量,可你还无法动用这些佛力。”太上天道。

    多尔微微一笑,食指一弹,一道深邃的寂灭之力飞逝而出,幻化为一柄黑色古剑,悬在他身前,剑尖直对眉心,只有半尺距离。

    他望着太上天,淡淡道:“如果我是死了。佛力自然会爆发。”

    太上天神色不动分毫,声音平静地道:“你认为你出手比本皇快?”

    多尔笑道:“不试试怎么会知道。太上天,你可敢赌?”

    宝顶之上,小衍听见多尔与太上天一番谈话。心中着实震惊无比,他没有想到多尔竟有这样的后手,在灵魂之门深层中藏有佛力。并且,经太上天亲口证实,一旦佛力爆发。他也只能够动用超出变神境的力量来抵抗。

    多尔灵魂深层的佛力到底有多强大,小衍并不清楚,包括仙落与净尘小和尚也是如此。而太上天也并未说要使用何等层次的力量才可挡住佛力爆发,或许是方化境,或许是世界境,也或许是天地境,甚至更高。

    “多尔,万万不可如此,保住性命才是最要紧的。太上天的脾性,我再清楚不过。即便是你灵魂深层之中佛力可对他产生伤害,可他若真想得到细竹,决计不会因此投鼠忌器。多尔,听我一劝,唯今之计只有放弃细竹,我可以用性命担保,太上天绝不会言而无信。”小衍见多尔打算拼命,立刻就急了,连忙传音劝阻道。

    “莫施主,人死如灯灭。不可如此,小僧就算是拼上性命,也会保莫施主周全。”净尘小和尚眼神笃定,传音道。

    犹如一株圣洁仙莲伫立在多尔身侧的仙落并未开口。只是伸出白皙如玉的右手,握住他的左手,五指探入他指缝中,紧紧扣住。

    此刻,仙落的眼神坚定得彷如一尊神山,任何一切均无法使之动摇。

    多尔想挣脱这只温润细腻的纤手束缚。但却无能无力,仙落的手扣得很紧很紧。

    片刻之后,他不再挣扎,心头前所未有的温暖和安定,可也充满了绝然。他不愿死去,在他心中有太多的牵挂、有太多的事情还未完成。可如今这局势,或许唯有牺牲他一人,才能为仙落等人离开争取到一丝机会。他不是不相信小衍的话,而是不相信太上天,时过境迁,人心善变,谁又能知道如今的太上天与当年一样?是否能够言出必行?

    一怕一万就怕万一,世事难料。

    交出细竹,太上天不一定会履行诺言,有细竹,还可牵制。

    “太上天,你可敢与我一赌?”多尔凝视着太上天,目光坚毅,再次问道。

    太上天神色坦然,“有何不敢。”

    “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与其他人无关。在此之前,我希望你能够放其他人离开。”多尔沉声说道。

    “你认为你有资格与我谈条件?”太上天淡淡一笑,这一笑似是充满了不屑。

    “如何没有?你若是不同意,我便立刻毁灭灵魂,不信你可以试试。”多尔神色古井无波,眼神坚决,虽然声音淡淡,但却在**裸的威胁太上天。

    而太上天却是一脸的平静,似是根本没有动怒。

    “我不会走。”仙落听后,立刻摇头,拒绝离开,目光如水一般凝望着多尔,这一眼的温柔,千言万语也道不尽。

    “我也是。”

    “小僧也是如此。”

    小衍与净尘小和尚纷纷说道,神色坚定。

    此时此刻,多尔心扉犹如有一团熊熊烈火在燃烧。可是,他的脸上却没有丝毫情绪波动,异常的平静,出声道:“我数到三,你们若不离去,我立刻毁灭灵魂。”

    “一。”

    “二。”

    然而,仙落等人巍然不动,没有丝毫离开的意思。

    见此一幕,多尔心头更加地炙热起来,这种感动刻骨铭心,根本无法以言语来形容。他知道自己改变不了仙落等人的心意,如今也只好放弃细竹了。

    失去细竹,对多尔而言,的确是一个重大的打击。他不相信太上天,或许太上天在得到细竹之后,并不会放过他们,但如今说什么也要试一试。

    “哈哈哈哈…”

    就在多尔打算交出细竹的这一刻,太上天忽然开怀大笑起来,在场四人一阵费解,但不敢有任何放松,全神贯注地注意周遭动向。

    不时,太上天停止长笑,眼神中露出赞许之意,目光望着小衍。浑厚的声音中多了一分温和,“大衍,你果然没有看错人,此人不错。”

    小衍闻言一愣。不明所以地道:“帝君是什么意思?”

    “本皇并不是想得到那件法宝,之前只是在试探而已。”太上天微笑说道,对于多尔的表现,极其满意。

    太上天一生见过太多表里不一的人,表面重情重义。可背地里却包藏祸心,这样的人实不在少数,纵然是饱经世故的他也看不透人心。小衍与他关系匪浅,他担心小衍是被多尔所蒙骗,所以特地试探一下多尔的为人,结局令他十分满意之余,还有惊讶。

    太上天惊讶的不是多尔不畏生死,而是在方才见到多尔坚定的眼神松弛下来,这很显然是想交出那件残损的元初之器,这种情谊。天地之中,没有多少人能够做到。

    “晚辈之前多有冒犯,还请帝君见谅。”多尔面露笑容地说道,不过直至现今,他对太上天也还是半信半疑,以多尔的性格,很难相信一个初次见面的人。

    对此,太上天自然清楚,倒也没在意,望着多尔等人。开门见山道:“本皇此来,是想让大衍或是天宝留下,有些事情需要他们帮忙。”

    没待恍然大悟的小衍开口,多尔却起先发问道:“这件事是否有危险?”

    太上天神色变得凝重起来。微微点头,道:“有,可能会因此形神俱灭,包括灵魂碎片也会消失。”

    “我不同意。”多尔当即说道,小衍与他的关系不用多说,一起同生共死。他自然不会让小衍涉险。而净尘小和尚是为了帮他,随他们进入此地,他说什么也不会弃之不顾,这是一种责任,他必须担当。

    “此事由不得你做主,二人当中必定要有一人留下。”太上天淡淡道,威严的声音中有种不容任何人拒绝的意味,霸道而强势。

    多尔没有在说话,只是眉心前那柄黑色古剑,向前一刺,紧贴皮肤,与此同时,神域中一道寂灭之力通过经脉,进入神识空间中,剑尖直对神识,只要他意念一动,这道寂灭之力就可毁灭神识。

    刚刚缓和的气氛再次变得凝重起来,多尔与太上天都是执意不改的人,多尔绝对会因此而拼命,最终的结果或许会鱼死网破。仙落的预言得到了证实,多尔这次大劫是因小衍与净尘而起,而解除大劫的关键也是这二人。

    解铃还须系铃人。

    这时,净尘小和尚走出一步,声音平静地道:“帝君,小僧愿意留下。莫施主,此事与你无关,这是小僧自己的意愿。”

    此事因他而起,就由他的解决,这就是小和尚挺身站出的原因。

    紧接着,小衍出声说道:“不可,你一旦消失,佛光圣地定会来找多尔麻烦,还是我留下为好,我有一些事情想向帝君问清楚了。多尔,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旋即,小衍对太上天道:“还请帝君将他们送出皇陵。”

    太上天稍稍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将小衍留下,他点了点头,大袖一挥,多尔等人身影瞬息消失,在下一刻竟出现在死亡沙漠之中,而且在他眉心前和神识空间中的寂灭之力已消失无踪。

    显然,是在无形之中被太上天抹去。

    这让多尔明白,他根本威胁不了太上天,太上天出手的速度比他的意念还要快上无数倍。

    劫是劫,劫亦非劫,一切似是早有定数。

    死亡沙漠中,多尔怔怔地站在原地,握住细竹的右手攥地紧紧的,指关节被捏得发白,半眯着眼帘,瞳孔之中血华闪烁,犹如烈焰在燃烧。若是深知多尔脾性的小衍在身旁,见到这一幕,定是知晓,多尔如今的心情极差。

    小衍之所以留在皇陵中,原因无二,正是为了救多尔。他知道,以多尔性格肯定会与太上天拼命,两人均是我执的人,说一不二。

    多尔由于修炼唯心之道,以己心与执念至上,性格也渐渐变得愈发地执着,甚至是执拗、固执,这是他最大的缺点,往往会因此作出极不理智的决定,让自身陷入险境之中。不过,这对于修行一途,好处也极大,修行之道,唯执方成。

    而唯心之道这门心道,极少有人敢去修炼,正是因为将执念无限放大,强到不能再强,宁死不折,在某些意义上,其实弊端要远远大过益处。

    对此,小衍十分担心,但也没有办法。心道一途,一旦开始修炼,便无法返回,斩道,在未发现真我之前,等于是在自毁。修炼心道,是为了找寻真我,真我中蕴含多个我,一旦斩道,就是在斩我,若是斩去某个关键的我,人格便不健全。

    “小衍,你可千万不要出事,我会尽快提升修为,回来找你。”多尔在心中自语,造成这一幕发生,归根结底,还是由于他实力不够。

    接下来,多尔打算去不老山夺神泉,改变自身资质,尽快提升修为,唯有如此,才有活下去的资本。

    在不久前,小衍曾对多尔说过,如今是第八十二万个藩篱,真正的大破灭即将来临,纵然是至高主也很难度过这一劫。

    就在这个时候,多尔忽然见到在远方虚空中两道炽烈的神芒凭空乍现,风驰电掣一般闪烁到自己近前。赤芒中是一面外观古拙的圆镜,通体晶莹剔透,犹如红水晶凝聚而成,璀璨夺目,熠熠生辉,上刻太极阴阳鱼神纹,透发天道自然、阴阳两仪等玄妙气息,正是大衍神镜。而另一道赤芒中是一本似由火晶雕琢而成的书,长约尺许,宽六寸有余,厚不过一寸,书面上书写三个鹤膝蜂腰的字,有种画蚓涂鸦的意味,为“十方界”,正是小衍的笔迹。

    与此同时,小衍的声音也在虚空之中响起,“多尔,若你将来遇到主人的时候,替我将大衍神镜交给他,操控大衍神镜的法决被我记在“十方界”最后一页上,此外,修复大衍神镜与炼制九霄金光遁的方法也在其上。十方界这本书,是我撰写的,嘿嘿,其中关于十方天地的介绍,在混沌时代时,有十方天地,只是鸿寰天地陨灭,如今只剩下九方,书中还介绍了一些关于修行的基本常识。太上帝君让我带一句话给你,他说,我执是把双刃剑,斩人斩己,望你牢记。多尔,办完太上帝君交代的事,我会去找你,不用担心我。”

    小衍的话到此结束,再想听见他的声音,也不知是何年何月。

    面对离别,多尔心中自然不太好受,他深吸一口气,缓解一下抑郁的心扉,将大衍神镜、十方界、连同细竹一齐收入储物锦囊之中,旋即对身侧的仙落微微一笑,表示自己没事。仙落浅浅一笑,未说话,将紧扣的手松了开来,收回云袖之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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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多尔掌心的余温,似乎与他身边的仙落一样,永远也不会散去,一直伴他到永恒。

    这时,净尘小和尚一脸歉疚地望着多尔,想要说什么,却被多尔打断了,“你不用自责,此事其实早已注定,即便是你愿意留下,太上天也不会选择你,因为,他不相信你。”

    小和尚沉默不语,低着头,还在自责。他与多尔是同一类人,往往会将责任都归纳在自己身上。这样很累,心也累,但至少心中无愧。担当,这一词,有多少人能够做到?

    寥寥无几。

    片刻之后,多尔望着小和尚,道:“净尘,我打算去办一件事,你还是不要跟来为好,不然对你、对佛光圣地都不好。”

    小和尚眉头一皱,沉吟片刻,问道:“莫施主,此行可有危险?”

    多尔摇了摇头,道:“没有。”

    净尘沉默半响,不再强求,“那莫施主小心,小僧得回师门一趟,就此告辞,日后若是有缘,自会相见。”

    多尔笑道:“会的。”

    话音一落,小和尚腾空而起,化为一道金灿灿的神芒,向佛光圣地方向飞掠而去,一眨眼,便消失在虚空之中,不见踪迹。

    多尔望着这位上界真佛转世离去的方向,心中充满感慨,小和尚是敌是友,还不好说,但是如今他已不会再对净尘心存敌意,毕竟他们曾经一起共度过生死,这是事实,不能抹去,也是一份情谊,不能忘。

    多尔收回目光,望着仙落,眼神柔了下来,轻声道:“我要去不老山夺神泉,你是否愿意和我一起去?”

    仙落颔首微笑,声音温柔如水。充满坚定,“你在哪,我便在哪。”

    这一刹那,多尔心中满是温暖、还有安定。他凝视着眼前绝代佳人,足足过了半响,却依然只说了那两个字,“走吧。”

    这两个字,已是多尔说的第四次。可这一次,似乎与以往有所不同。

    随后,多尔纵身一跃,飞上高空,在虚空之中闪过一道道残影,犹如黑夜中幽灵一般,诡异莫测,向不老山飞快赶去,以他的速度,约莫要大半天才能到达。仙落身轻如燕。亦如翩翩蝴蝶,飘然于虚空之中,随在多尔身后。在皎洁的月华衬托下,她仿佛是月宫上的仙子,飘渺出尘,超然脱俗,不沾世间尘埃。

    此时此刻,在仙落美丽容颜上的笑意似乎前所未有地浓,一声轻轻地低喃,被清冷的夜风渐渐吹散。“是一起走么…”

    当多尔与仙落抵达不老山的时候,已是晌午时分,守在逍遥门山门前是两名幻化大圆满的青年男子,相貌英俊。身穿明黄色道袍,风度翩翩,一等一的美男子。

    两名青年修士方一见到多尔,心中顿时一惊,立刻就想到,眼前这位少年便是闹得满城风雨的多尔。二人认出多尔并不奇怪。毕竟多尔的特征极其明显,白发、红瞳、落心衣,再加上一身死气,想不认出来都难。

    如今,多尔的事人尽皆知,两名逍遥门修士不曾料到,他竟然安然无恙地回来了,而且身旁还伴随一位绝世佳人,更让他们惊讶的是,这位气质绝佳飘渺如仙的女子,居然是在不久之前离开的仙落。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二人心中一阵奇怪,感到匪夷所思。

    仙落曾经在汉山城中待了三年,但凡逍遥门的青年修士,几乎都认识她,即便是她如今一头暮雪白发。而仙落叛出神渺圣地并被通缉的事,还未传到这里,想必再过不久,逍遥门便会收到消息。

    “两人关系绝非一般。”两名修士均是这样想道,至于仙落为何与多尔一起归来,不是他们能够想明白的。

    而在此刻,多尔和仙落已经走了过来。

    其中一名守门修士显得十分拘谨与紧张,多尔在汉山城的行径有目共睹,为了仙落,命人屠杀半城,他生怕自己因多看了仙落几眼而惹怒多尔,遭来杀生之祸,遂低着头,不敢望向二人,毕恭毕敬地道:“在下逍遥门内门弟子博穆台,见过两位前辈。不知两位前辈此来是为了何事?是否需要在下通报一下?”

    多尔与仙落外表上看去只有十六七岁左右,由于实力比博穆台要高上许多,此人称二人为前辈,虽有些奇怪,但也符合情理。

    “在下逍遥门内门弟子董岳峰,见过两位前辈。”另一名修士如是说道,行为举措与博穆台一般无二。

    “不必了。”多尔淡淡道,旋即便向行天路走去,仙落神色平静,紧随在他身后。

    直至二人身影消失在博穆台和董岳峰视野中时,他们才长松一口气,随即相互一视,无声苦笑,就这样放任二人进去,不合规矩,需要禀报繁真楼执事长老,再经执事长老同意,并颁布通行证才行,可为了保住自身性命,二人也不得不如此,谁让来者是多尔这尊煞星?

    而在不久之前,繁真楼楼主亲口传令,一旦多尔前来不老山,必须先通报,再放行,否则要受到重罚,进入紫炎火云洞,受紫炎焚心之苦,以二人的修为,进入其中,十死无生。

    此刻,董岳峰虽然脸色有些发白,但并未六神无主,乱了分寸,沉声道:“博师兄,这次我们可闯了大祸。”

    博穆台叹了口气,脸色也十分难看,“董师弟的意思我明白,趁其他人还未发现,我们得赶快离开才是,逍遥门已经不能再呆了,进入紫炎火云洞,必死无疑。”

    “嗯,师弟也是此意,事不宜迟,我们赶快动身,能逃多远,就逃多远。”

    二人都是极果断之人,立刻催动法宝,拼劲全力,向西方飞掠而去,几个眨眼间,就已消失在天边。

    如博穆台何董岳峰这样的内门弟子,逍遥门对之基本不予理会,传下粗浅法决与功法。就让他们自行修炼,每个月只能领取一枚凡品下等的灵泉丹,还有十块灵石,待遇极差。而外门弟子待遇更是惨不忍睹,与散修无异,且还要收到道门规矩限制,只有成为记名弟子,待遇才会好上一些。所以。二人对逍遥门也没多大的情谊,并非是生性二人薄凉,如何待人,他人如何待之,如此而已。

    小人物的苦与无奈,只有真正经历,才能知道。

    烈阳当空,炎热非常,犹如熔炉一般,不过在行天路上依然有不少人在快步行走。大多汗流浃背,气喘如牛,走不动的人就在行天路一旁歇息,尤其是前两段的人数最多。日行千里,对外门弟子与内门弟子而言,的确是不小的负担,往往大半天时日,都折腾在这上面。此外,他们还需做一些杂务,基本上挤不出多少时间用来修炼。基层修士,往往是最艰苦的,特别是在大型宗门,难听点说。就是被人当做牛马使唤。

    所以,门槛高,并不一定是好事。当然,这也能磨砺人,古往今来,从最底层一飞冲天的修士实不在少数。个个都是心性坚毅之辈,至尊世家潘家创始人武神至尊就是最典型的例子,出声寒微,资质极差,一路披荆斩棘,几经周折,才问鼎至尊,其中艰辛,外人是无法想象的。

    多尔与仙落极快,走在行天路上的修士只是见到一蓝一紫两道身影激闪而过,只当是自己走累了,出现幻觉,并未多想什么。不过,当二人到达第五段行天路时,正在快步行走、寥寥无几的圆寂境界修士,可勉强看清二人,心头顿时一惊,不曾想,多尔竟然回来了,而且还带着仙落。

    旋即,这些已了解一些内幕情况的修士立即停下脚步,身形冲天而起,向各自所属的势力禀报。

    只要有人在的地方,就必然会出现争执,大大小小的势力也就随之而生。一般情况下,道门对此是处于放任不管的态度,有竞争,才会有动力,宝剑锋从磨砺出。

    多尔和仙落来到不老山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到逍遥门高层耳中,一场针对他的杀局,即将展开。

    而布置这场杀局的策划人方拓业此刻并不在不老山中,除却昨夜在逍遥门华宏殿中只手遮天的十四人之外,谁也不知道方拓业曾来过。

    多尔身怀恐怖死气,生命之气会让他感到十分舒适,他凭借着这种感觉,很快便找到不老山中生命之气最浓郁的地方,也即是攀云峰,此峰为逍遥门禁地。

    攀云峰钟灵神秀,景致美不胜收。一眼望去,满目苍翠,古木参天而立,生机勃勃。奇花绽放,瑰姿艳逸,姹紫嫣红。植被青碧,葱翠欲滴,犹如翡翠凝聚而成。流水潺潺,叮咚作响,更显空灵幽静。飞瀑倒泻,犹如大江奔腾,气象万千。峰高入云,拔地倚天,如一柄神剑,捅破云霄,贯破苍穹,蔚为壮观。

    山峰上并未画蛇添足地建立亭台轩榭、神庙古殿这类建筑物,将古朴自然的韵味,发挥到极致,令人只觉仿佛来到天地最原始的一片净土。

    而在攀云峰脚下,倒是建有一座座雅致精巧的庭院,主屋屋顶多为悬山顶式,四角飞檐,以琉璃玉瓦铺砌,在阳光照射下,闪耀七彩光芒,煞是美丽。墙壁与墙柱漆以朱红色,古色古香,院子占地极大,内有古亭、假山、荷塘、竹林、花圃等,环境雅致宜人。

    就在多尔与仙落正飞向攀云峰顶峰时,一道阴寒的声音从一座庭院中传了出来,“此峰为本门禁地,来者止步,否则杀无赦!”

    院中之人话音一落,多尔和仙落便感到十几道神识锁定在他们身上,除此之外,还有森寒阴邪的杀气,若换做寻常人,在这杀气之下,立刻就会猝死,饶是圆寂境界修士,也会在短时间内陷入混乱状态,任人宰割。

    显然,这些释放杀气的人,至少也有证道境界的修为,他们的存在,无疑是为了守护禁地攀云峰,不让外人进入。

    嗖!嗖!嗖…

    一道道撕裂空气的声音响起,十几名修士从各个庭院中飞逝而出,伫立在虚空之中,多数为老者模样,清一色地穿着逍遥门忘虚楼执事长老的道袍。

    忘虚楼,在逍遥门中处于至关重要的地位,负责门中刑罚,掌控生杀大权,身上杀气极重。其中执事长老个个都是心狠手辣之辈,滥用职权假公济私之人实不在少数。不过在一些较为重大的事件上,执事长老也不敢胡作非为,会彻底调查清楚,才执行刑罚。所以,逍遥门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大局不乱便足以,最主要的是,为了告诉门中弟子,只要拥有足够的势力,就可享有一些特权。

    其实,各个势力大多是如此,这是一条潜在的规律。

    身居高位执掌生杀大权贵为忘虚楼太上长老的程伟,也即是适才在院中说话之人,面容阴桀,眼睛细长,鹤发鸡皮,身材枯瘦,见多尔与仙落竟是将他的话当做耳边风,仍旧向攀云峰顶峰飞去,眼神顿时阴寒了下来,对着身侧三人冷冰冰地道:“左光,明烨,裕华,先擒住那两人,再问清楚此二人是否是奉命前往灵神洞,若不是,便杀了!”

    饶是心中极其气愤,可心机深沉的程伟也未让三人直接狠下杀手,杀人必须得先弄清楚对方来历才行,不然只会惹下大祸,这是程伟以血的教训换来的生存经验,他一直奉为圭臬。

    “是,太上长老。”两名老者外加一名中年男子沉声道,旋即化身为虹,如流星赶月一般,向多尔与仙落飞快追去。

    化身为虹,只有到达证道境界才可施展,是属于御空飞行的进阶之法,由于格外耗损神力,所以在一般情况下,只作短距离追踪。

    三人速度远非多尔可以比及,只在两个呼吸之间,便追上多尔与仙落二人,拦在他们身前。当三人见到多尔与仙落容貌时,顿时一愣,神色惊讶,不曾料想到,来者竟然是多尔和仙落。昨夜,忘虚楼楼主连夜将他们召回忘虚楼,亲口、交代,多尔可能会来攀云峰,若是见到,千万不要与之动手,要立即禀报。

    然而,就在三人愣神之际,九尊古朴无华的青铜小鼎已经从多尔体内一冲而出,在虚空裂变开来,霎时凝聚成上千道粗如碗口的青铜铁索,在虚空中井井有条地交织起来,犹如一条条飞舞的灵蛇,涌动之间,空间碎裂,强大的力量遍布在天地之中,三人顿觉眼前的不是铁索,而是一条条张牙舞爪地腾飞巨龙,有毁天灭地之力。只在一瞬间,上千道铁索就将三人十丈空间封锁地密不透风,形成一个严严实实的巨大铁牢。

    早在院中之人说话的时候,多尔就已施展聚神,让体内九尊虚影施展万木天地气中法门——锁命运,由于他突然出手,三人猝不及防,才未逃开,若三人早早防备,决计不会被困住。如今,他们想打破这铁牢,除非到达变神巅峰境界,否则毫无可能。多尔现在想杀三人,轻而易举,只要意念一动,上千道青铜铁索就会立刻收缩,将三人活活勒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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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eadx();    而多尔并不打算斩杀三人,留此三人困在其中,其他人定会来解救,到时发现攻破不了铁牢,必然不敢再追来,此举只为震慑他人,告诉逍遥门修士,他的力量绝非是他们所能抗衡的,若逍遥门修士还敢追来,他不会再手下留情。

    二人继续向攀云峰顶峰赶去。

    轰!轰!轰…

    一阵阵直冲霄汉的巨响自铁牢内部散发而出,其中三名忘虚楼执事长老在全力攻击,施展浑身解数,手段层出不穷,可却丝毫撼动不了铁牢分毫。

    此时此刻,三人额头上已泌出冷汗,铁牢中充满了变数,一刻不击破,他们一刻就不能安心,可能随时随地会殒命。如今,他们终于明白为何昨夜楼主交代,千万不要与多尔抗衡。因为,多尔想杀他们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轻松。

    事实上,三人并不知道,若他们在多尔出手的一刹那,迅速逃散,根本不会落到如此田地。别说多尔能困住他们,就连他们的边也摸不着。

    三人相互一视,皆是看到对方脸上惊讶还有恐惧之色,多尔只有须弥初期的修为,可竟然强悍如斯,这太过匪夷所思与惊人了。

    白发苍苍身躯枯瘦的明烨不再攻击铁牢,因为他知道,根本击不破,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道:“他怎么会这么强。”

    “只有等太上长老来救我们。”被反震之力震得气血翻腾嘴角溢血的左光知道不能再攻击下去,否则会被震死。

    “恐怕就算是太上长老也救不出我们。”三人中最年长也是见识最丰富的裕华深深叹了口气,心中绝望。

    明烨与左光听后,万念俱灰,他们知道,裕华说的多半不假。

    外界中,在远处观望的忘虚楼太上长老程伟与其他执事长老见此一幕,心中顿时一惊,不曾想三人一个照面就被困住,来者修为高深莫测。绝非是他们所能力敌的。

    不过,一群执事长老并不清楚二人是多尔和仙落。

    “龚寒,你火速赶往忘虚楼,将此事禀报给楼主。其他人随我去救左光、明烨、裕华三位长老。”突如其来的状况,并未让程伟乱了分寸,异常冷静地部署道。

    “是,太上长老。”名叫龚寒的执事长老化为一道神虹,向忘虚楼方向飞掠而去。

    随后。程伟带着其他执事长老赶到悬在虚空中的铁牢附近,齐齐祭出法宝,开始攻击铁牢,打算将左光、明烨、裕华救出。

    想必在不久后,他们便知道自己只是在白费神力罢了。

    与此同时,多尔与仙落已到达攀云峰峰顶,在峰顶之上,二人发现一个深邃的古洞,似是通往山腹,洞口之前有一块碑碣。上刻三个古拙大字——灵神洞。

    少顷,逍遥门执事长老龚寒便赶到位于不老山胜寒峰上的忘虚楼,此峰为不老山群峰之最,拔地倚天,直上九霄,高度仅次于不老山巅峰,再加上忘虚楼坐落其上,遂取名为胜寒峰,意为高处不胜寒,有警示之意。

    忘虚楼高近千丈。为通柱式楼阁,丹青素垩,雕纹以饰,共有一十八层。远观如神祗之塔,屹立于金碧辉煌的建筑群中,颇有种统领群雄的意味,而忘虚楼正是五楼四塔中势力最强横的。

    心思敏锐的龚寒在短时间内已大概判断出来者身份,遂显得十分焦急,火急火燎地快步走入高耸入云的忘虚楼中。这与往日沉稳的他判若两人。两名驻守在门前的圆寂大圆满修士,见这位向来走路都是四平八稳喜怒不形于色的龚长老,不但脚步急促,而且一脸焦急之色,心中顿时一疑,不用想,就知道定然有大事发生,几乎在当下就与昨日忘虚楼楼主蒙天放交代的事情联系起来。

    如今,在逍遥门中,但凡圆寂境界以上的修士,基本上都知道那件事。

    龚寒循迹萦绕而上的长长楼梯,脚步迅捷,如离玄之箭,直登楼顶。过不多久,在最后一道楼梯上见到他熟识的一名执事长老,他担心楼主可能不在,遂问道此人:“老丰,楼主大人可在明翰阁中?”

    明翰阁正是忘虚楼楼主蒙天放平日居住的地方。

    这位名叫丰奇的老者和龚寒相识几百年,两人关系颇为要好,深知龚寒的脾性,见其神色与寻常迥异,就知道肯定有大事发生,本想和老友寒暄几句的他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道:“楼主大人正在明翰阁中,我适才方从里面出来,老寒,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龚寒也不隐瞒,将之前发生的事简洁明了地和丰奇说了一遍。丰奇听后,眉头皱起,沉吟片刻,沉声道:“此二人可能是多尔和其身上那件法宝的器灵。”

    “我也这么认为。”一路上龚寒便在推测二人身份,这种可能性极大。

    “此事十万火急,老寒,你先去禀报楼主,我去攀云峰,看是否能够帮得上忙。”脸颊深凹身材枯瘦的丰奇一脸担忧,从闯入攀云峰之人一招将左光、明烨、裕华三人困住,就算他去了,多半也是无济于事。

    “多谢…”还未待和左光、明烨、裕华三人交情不错的龚寒将话说完,一道冷若寒冰仿佛是风刀霜剑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此事本座已经清楚,你们二人去通知忘虚楼中所有执事长老,让他们速速赶往攀云峰。”

    话音一落,在龚寒和丰奇的身侧猝然出现一名青衣中年男子,相貌普通,身材偏瘦,看上去弱不禁风,有种博览群书的文人气息,似是书生一般。不清楚中年男子身份的人,绝不会想到此人就是令人闻风丧胆当年独自一人灭了“秦河门”数十万门人的蒙天放,一个以铁血杀伐著称的大屠手。

    多次见识过蒙天放手段的龚寒和丰奇二人,心中一凛,屈身对蒙天放一行礼,恭敬地道:“是,楼主大人。”

    言毕,二人相继离去。

    神色沉静的蒙天放背负双手,静静地站在紫明木建造的楼梯上,目光深邃,不知在想些什么。他叹了口气,自语道:“是大兴,还是大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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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此刻,多尔和仙落已进入灵神洞。洞中较为宽敞。足够四五辆马车并行,高约六七丈,洞顶悬有色彩斑斓的石钟乳,绽放神辉,将洞内渲染得五颜六色。令人只觉仿佛来到了仙家洞府。

    灵神洞深不可测,斜向而下,不知通往何处,越往里面走,生命之气也越浓郁,多尔知道自己离神泉已经不远了。不过,他发现这里的生命之气并不纯净,用来改善体质还行,但离重塑肉身,还差得很远。

    “或许到洞底就会有纯净的生命之气。”多尔暗暗想道。慢慢向洞中深处走去,时刻保持警惕,不敢放松。此地十分玄奇,刚一进入其中,他就感到洞中忽然出现一股无形的力量,虽然不强大,但却如附骨之疽,一直跟随着他们,饶是此刻他已祭出细竹,可细竹并未释放出力量。将其排开。而且,这股力量无名无状,犹如虚无空气。这是未知的变数,他不敢掉以轻心。

    小衍说过。藏有神泉的地方极其凶险,但并未告知其中详情,多尔也不知道,前方到底有什么危险存在,他敢来,最大的依仗就是细竹。

    仙落安静地跟在多尔身后。眼神古井无波,仿佛只要有多尔在,她便什么也不怕。

    集天地万千宠爱的她为何对多尔如此,也只有她自己清楚。

    而仙落在多尔心中,到底占据怎样的地位,多尔却不知道,只是清楚,无论在什么时候,他都可以安心地将后背留给仙落。

    他在前,她在后,一个走,一个追,仿佛亘古以来,便是如此。

    灵神洞千回百转,曲折如迷宫,好在并未出现什么分岔路,否则二人定会在其中迷失。多尔和仙落顺着通道,慢慢地往前方行进。

    一盏茶的工夫转瞬即逝,一路无恙,多尔与仙落终于到达灵神洞底部,眼前豁然开朗,别有洞天,是一个巨型石窟,呈椭圆形,约莫十几亩地大,洞顶倒悬的石钟乳粗如水缸,散发出绚烂缤纷的神华,石窟中流光溢彩,煞是神异。

    石壁上刻古老巨型壁画,栩栩如生,呼之欲出。壁画中央,一名女子,悲天悯人,盘坐于千瓣圣莲玉台之上,完美无瑕的容颜上挂着两行清泪,玉手奉在胸前,眼帘紧闭,似在虔诚祷告。

    壁画上方,有超凡脱俗的仙人,有宝相庄严的僧侣,有威严尊贵的天神,有冷酷无情的魔神,有邪魅孤傲的妖神,有森然可怖的鬼神…,似是在象征位列天地最顶端的至强者,他们脸上的神色充满冷漠和绝情,漠视着莲台上完美女子。

    在壁画下方,是凡、仙、佛、道、妖、神、鬼、灵、魅…,为天地万灵,他们跪在地上,泪流满面,神色凄楚。有的在嘶声咆哮,歇斯底里地呐喊;有的伸出双手,探向完美女子,似是在作挽留;有的痛哭流涕,攥紧双拳,锤击地面,似是极其不甘。

    这一刻,是苍生在齐悲。

    除却壁画之外,石窟中还有一片小水潭,呈月牙状。潭水濯濯,青碧如翡翠,神华四耀,磅礴的生命之气从中透发而出,这片水潭,仿佛可以孕育生命,乃至构造天地,有造化莫测的力量。

    这正是多尔千辛万苦要找的神泉。

    几经周折,终于见到梦寐以求的神泉,可多尔却发现其中的生命之气并不纯净,夹杂污秽之气,受到严重污染,和想象中的神泉落差很大,不但无法用来重塑肉身,而且以之改善资质,终究有限,当经脉强化到一定程度时,便无法再精进。

    见此,多尔不免有些失望,同时,也暗自警惕起来,神泉中恐怕藏有邪物,才使其遭到污染,其中到底藏有什么,神秘而未知,充满变数。

    多尔十指如风,催动法决,一尊青铜小鼎从他体内激闪而出,悬在上方,一缕缕青芒自中照耀而出,形成一个青蒙蒙的光幕,将他与仙落笼罩在其内。

    旋即,他从储物锦囊中取出“十方界”,翻开最后一页,开始浏览操控大衍神镜的秘诀,大衍神镜内部空间极大,且异常稳固,储物锦囊与之不可同日而语,有云泥之分,以之收取神泉,较为保险一些。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悬在多尔上方的细竹倏地如利箭一般,星移电掣,冲向神泉。这突如其来的变数,让多尔心中一惊,神泉邪异,不知有何等未知的存在藏匿其中,细竹自行飞向神泉,无疑是想收走神泉。

    细竹虽和多尔血脉相连,可他根本无法操控细竹,见此一幕,他心中充满担忧,却也无可奈何。

    瞬间,细竹便飞到神泉上方,一道道深邃黑芒与洁净圣辉自中涌现而出,一转眼便凝聚为两扇古老的门户,大小和普通门户差不多,外观天圆地方,有种经天地鬼斧神工之手雕琢而成的意味,气息苍古而原始,仿佛在天地初诞之际,这两扇门户就已形成。

    一道门户深黑如墨,另一道洁白如玉,门上均刻满一尊尊分厘毫丝的异兽,神动色飞,惟妙惟肖,呼之欲出,勃发出伟岸而恐怖的气息,拥有毁天灭地的力量。

    两扇门户门扉大开,黑色门户中,漆黑深暗,仿佛通往阴森恐怖的魔域世界,一股股霸道狂暴的吞噬之力从中散发开来,犹如黑洞一般,像极了一尊可吞没一切的魔门。而白色门户中,光明圣洁,仿佛通往圣明神土,洋溢出神圣祥和的净化之力,万秽不沾,仿佛可净化天地一切,是为一尊圣门。

    两扇门户横列在细竹下方,魔门在前,圣门在后。

    这一刻,神泉中泉水猛然翻腾起来,宛如海纳百川一般,不断地汇入魔门之中,其上一尊尊异兽顿时咆哮嘶吼,似是极其喜悦,仿佛得到了某种莫名的力量。旋即,一股股之前呈现碧青色泽如今变成透明澄净的泉水,从魔门后面宣泄而出,又进入圣门之中,门上不计其数的异兽口中默念玄音,祥和安宁,仿佛是圣兽在虔诚祈祷,欲普渡众生,净化天地一切污垢。

    紧接着,不可胜计比沙粒还要细微千万倍的透明光点,从圣门背后流溢出来,汇入细竹之中,只见深黑的细竹体表似乎有细微的改变,由黑向青慢慢转变。

    此时此刻,多尔感觉到,这些透明光点中蕴含无比纯净的生命之气,与他当年用以重塑肉身的生命之气一般无二,如此,他便可以利用以前那种方法,重塑肉身。

    不曾想过细竹竟然有如此妙力的多尔自然欣喜,不过警惕意识其强的他不敢有任何放松。旋即,他将“十方界”收入储物锦囊中,不再浏览,全神贯注地注意细竹、还有周遭的动向。(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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