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黑化肥黑化会挥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把你们全都杀了。”
李牧秋参差不齐的头发在夜风中飘荡着,她嘶吼着,在空旷的学校里奔跑。
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
她野兽一样搜寻活人的气味,抬起头,在空气中过滤信息。
“啊啊啊啊啊啊,都杀光都杀光。”
白雪在她身后冲了过来。
她们两个,就是两个灭霸,一个杀比自己有钱的,一个杀比自己漂亮的。
等把全世界都杀光,两个人绕着对方转圈圈。
一个思考,孤儿会不会比自己有钱。
一个思考,这发型也太丑了。
然后双双握手言和,珍惜全世界仅存的人类。
当白雪撞到李牧秋身上时,两个杀意鼎盛的人,瞬间互相掐住了对方的脖子。
四目相接的那刻,两个人触电一般弹开。
潜意识让她们故意忽略彼此,两个人丧尸一样,闻着活人的气息,向校医院走去。
没有缘由,保持着一前一后的顺序。
李牧秋带头掀飞校医院的大门,当两个平方米的大铁门砸在地上的时候,柳棋气势汹汹的冲了出来。
看到突然剪了短发的李牧秋和魔气萦绕白雪,整个人呆了两秒。
黑化后的李牧秋,冷漠一笑,二话不说,掏出法杖一甩,就是一鞭子打了过去。
柳棋冲出来的时候就做了准备,他名叫柳棋,武器也是一根柳条,只是没有李牧秋的长鞭那么长,短了那么三十厘米。
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对于男人,短是致命的缺点。
李牧秋笑到放肆,手中长鞭与柳条缠在一起,多出的一节狠狠从柳棋脸上扫过。
鲜血顿时从柳棋惨白的脸上涌了出来。
他难以置信的盯着李牧秋,虽然他天赋一般,比起打斗,更擅长疗伤。
但是好歹,他也是7级猎魔师,没想到刚出手就被李牧秋开了个口子。
柳棋不得不使出治愈天赋的真本事,当场就把流出来的血从皮肤上吸收了回去,光滑白嫩的脸上只有一道浅浅的粉红印子。
他捂住脸,骂道:“李牧秋你神经病啊,下手这么狠。”
李牧秋斜着脸看他,冷哼一声,说道:“你该死,看我没钱就瞧不起我。”
柳棋破口大骂:“谁瞧不起你了,你清醒一点,你着了洛瑶的道了。”
李牧秋又是一声冷哼,柳棋对她爱答不理的眼神历历在目。
“啊啊啊啊。”
她大吼一声,长鞭收缩变形,手中蔷薇藤逐渐变粗,藤上锯齿形的蔷薇刺狰狞生长,紧密排列,最后变成一把高仿电锯杀人狂的电锯,在月光下来回闪耀着迷人的光彩。
配合着李牧秋偏执孤冷的眼神,柳棋整个人凉透了。
这时,路随风推着轮椅上的杜玉川走了出来,看到拿着狼牙棒的李牧秋略显惊讶。
“出什么事了?”话音刚落。
白雪突然变得极为凶狠,大叫着举起一块石头就往杜玉川身边冲。
“太漂亮了,她必须死。”
白雪举着石头,泪流满面。
天啦,杜玉川一头绿色的大波浪卷发亮闪闪的铺在肩膀,一条纯白的蕾丝遮住了眼睛,穿了一身亚麻质地大V领连衣裙,美得像天神下凡。
白雪洒着泪花冲了过去。
柳棋瞪大眼睛,立马转身去拦。
李牧秋狞笑着念叨:“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做我的对手还敢分心,你死定了。”
局势瞬间混乱不堪。
首当其冲的白雪奔到杜玉川跟前,举起石头就往自己的脚上砸。
“呜呜呜呜呜,不公平,你是不是给女娲充钱了,凭什么你长得这么好看,呜呜呜,也太漂亮了吧。”
路随风和柳棋愣当场就愣住了。
但是李牧秋没有住手,做,就要做绝,趁他病,要他命,她毫不留情,一棒子把柳棋敲得晕死了过去。
李牧秋踢了他两脚,嘲讽的笑了笑,转头去看路随风。
她目光平静,路随风目光比她更平静。
就那么静静的看着陷入疯狂的李牧秋,眼里沉沦着难以掩盖的欲望。
李牧秋看了半天,终于想起。
这个人跟她吃饭从来都不抢,一看就是小时候没吃过苦,吃饭都不积极。
该死的有钱人,砍他!
“受死吧。”
李牧秋举起狼牙棒,冲向路随风。
路随风抬起头,眼里闪烁着光芒。
那是李牧秋在空中发出的光芒,在那飒爽的英姿即将用狼牙棒敲碎自己脑壳的时候。
路随风随手祭起了一团火,一团熊熊燃烧的审判之火,瞬间化作火龙,缠绕在李牧秋身上。
“啊~什么东西?”
李牧秋感到炽热、恐惧,她挥打着火龙,那火焰却在她身边烧得越来越烈。
火龙底下,白雪趴在杜玉川身边一动不敢动。
这审判院独传的审判之火,惩治一切,不论是恶魔,还是猎魔师,都不能逃脱。
很快,李牧秋力量耗尽,艰难支撑中,对着路随风大喊:“你神经病啊,防火烧我?”
路随风微笑着盯着李牧秋,挑逗的问道:“烧谁?”
李牧秋极不耐烦:“我啊,我啊,我啊。”
路随风:“你,是谁?”
李牧秋惊雷砸中一般突然清醒,睁开清亮的眸子,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空中。
当她怀疑自己为什么会飞的时候,她马上就不会飞,立即掉了下来。
看到柳棋爬在地上,浑身鲜血,李牧秋吃了一惊,瑟缩着问道:“是洛瑶干的?洛瑶来了。”
路随风收回放荡的脸,变得严肃认真,他点点头:“嗯,算是。”
柳棋胳膊抽动了一下,想从地上爬起来。
挣扎了一下,又跌了回去。
李牧秋赶紧上去扶,被他一膀子甩开。
柳棋疼得闷哼,喘着气从地上爬了起来。
笑话,要是让别人知道他一个7级猎魔师,被一年级的学生打成这样,那他还要不要混了。
路随风过去拉了他一把,柳棋艰难的站了起来。
白雪也清醒过来,对着几人大喊:“大家快跑,我们刚才碰见洛瑶了。”
路随风和柳棋没有说话。
倒是李牧秋看见杜玉川,走过去看了看,发现杜玉川在睡觉,整个人软绵绵的靠在轮椅上。
“怎么回事?”她问道。
路随风皱着眉头:“她的意识困在了洛瑶的界域里,我们没法带她出来。”
李牧秋:“那怎么办,不能这样就跑了吧,洛瑶,该死的洛瑶。”
她下意识的去摸自己的头发,以前要捋10秒的头发,现在1秒就捋完了。
心里一阵抽痛,差点没哭出来。
77 真心话在大冒险
“我要杀了她,该死的洛瑶。”李牧秋咬牙切齿的发狠。
“谁要杀我?”
黑色的身影一闪而至,洛瑶穿着一身黑色JK,不良少女专属颜色加上辣妹裙长,让她整个人显得很精神。
精神小妹那种精神!
她一副惊讶的要死的样子对着李牧秋大吐瓜子皮,然后一脸恐慌的看着其他人,发出刺耳的尖叫:“啊啊啊,她要杀瑶瑶,有没有人来帮帮瑶瑶。”
说完,楚楚可怜的看着几人。
李牧秋一时之间脑子由5g卡成了460,愣在了原地。
白雪看着这个跟自己一样爱穿超短百褶辣妹群的女人,恐惧中带着妒忌,不自觉的往杜玉川身上靠。
柳棋被李牧秋开了瓢,元气大伤,借着路随风才能勉强站住,犹如一只风中残烛,洛瑶大声吹一下,他就gameover了。
现在不是动手的时候。
他悄悄问路随风:“现在怎么办?”
路随风悄咪咪一笑:“战略性撤退!”
李牧秋现在听不得什么跑啊,逃命啊,枪打出头鸟啊。
她把十根手指从短发里依次抽出,狠狠的握成沙包一样大的拳头,拿出乌鸦哥掀桌子的气势,侧头,冷笑,嘲讽:
“撤退?我要发起攻击,今天就要杀了她,再杀她全家,杀到她明年清明没人上坟。”
李牧秋狠毒的样子让柳棋觉得她体内的魔气没有完全清除,他伸出手去拉李牧秋,想告诉她,S级恶魔的实力不是他们几个能解决的。
但是晚了。
李牧秋的速度向来很快。
她风一样冲出去,从裤兜里掏出法杖,瞬间变成一把镶满蔷薇刺的大锯子,李牧秋控制这每一个蔷薇刺疯狂旋转。
远远看去,叫嚣得比杀人狂的电锯还癫狂。
“艹你妈的,剪劳资头发,傻逼,今天就送你回家见妈妈,吃屎去吧。”李牧秋拿起锯子就朝洛瑶砍了过去。
“哎呀呀,真的是好害怕,你们这些大坏蛋,都不帮帮瑶瑶。”
洛瑶的身体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后倾,轻松躲过攻击,娇滴滴的撒着娇。
当她站直身体的时候,突然变高,连声音也逐渐变得雄厚。
“既然这样,那我就送你们一起上路吧,哈哈哈。”
李牧秋眼睁睁看着洛瑶由女体的瑶切换成男体的洛,竟然足足有一米九的身高,像个门板一样站在她面前。
李牧秋的身高刚好能看到洛的两个花生米,如果对方是刑天的话,也可以说是刚好可以和刑天对视。
战神的高度,战神的躯体,战神一般的压迫力,再一次限制了李牧秋的网速。
打,怎么打?
李牧秋大脑急速升温,几乎要烧掉CPU也找不到答案。
跑?
脑海一冒出这个想法,她顿时觉得自己很恶心。
妈的,这个狗东西。
打不死他,今天也要扒他一层皮。
“我**你个**。”
李牧秋大喊着举起电锯砍了过去。
男体的洛嘴角嘲讽的勾起,反手一片单叶剪刀,锋利的斩向李牧秋的头颅。
绿油油的,像个西瓜。
一会就能看看红不红了。
洛冷笑着,劈向李牧秋。
李牧秋看到那道白光,大脑直接死机。
黔驴技穷,穷途末路,路路不通,通通不行。
避无可避,她死定了。
心脏忘记了跳动。
“起~”
路随风将柳棋甩到一边,双手合十念咒,大喊一声。
依旧是那条火龙,这次是一条金色的,咆哮着冲向洛,在李牧秋和洛之间爆炸开来,发出耀眼的白光。
光明制造瞎子,闪光弹一样的金龙。
让李牧秋看不见天空和大地的颜色。
她的脑海一片混沌。
实际上,她以为那声音是洛砍到她身上发出的。
她甚至发出了:“原来我这么硬,还可以嘛。”的感叹。
混乱中,柳棋冲路随风喊:“还有一个,还有一个。”
路随风一把抓起吓尿的白雪,扔进了阵法。
等李牧秋回过神来,他们已经到了郊区的一栋三层半的小洋楼里。
李牧秋从躺椅里睁开眼,她睡在路随风二楼的阳台,周围全是盛开的三角梅,红艳艳的开满整个地面。
李牧秋差点以为自己到了天堂。
她幸福的想,这真是太好了,这次一定要多充点钱,充成V8,充成VVIP,投个光吃不干活,又不会长胖的胎。
呵呵。
李牧秋发出了幸福的猪叫。
路随风穿着白衬衫端着咖啡走了进来,见李牧秋在那笑,他也裂开嘴笑。
“怎么样,喜欢吗?”
他得意的问李牧秋。
要知道,三角梅在北方可不好养,他在阳台上装上玻璃,给这个半开放的阳台搞成一个温室才养得了这些花。
“啊啊?喜欢什么?”
李牧秋看到路随风一阵沮丧,居然还活着!
一手的烂牌还得接着打,任谁都会有点小脾气。
语言在传递过程中会损失信息,哪怕只是两个人之间,没有中间商赚差价。
路随风仍旧当场就脸红了,发出爽朗的笑声掩饰尴尬。
“当然是问你喜不喜欢这些花啊,难道是问你喜不喜欢我?”
路随风笑着去看李牧秋。
一片娇艳中的李牧秋微微的皱着眉头,显得恬静又忧郁。
静态的李牧秋具有独特的美,既有西方油画般艳丽浓郁的生命力,又处处透着中国山水画的恬静和诗意。
路随风看得出神,他以为李牧秋因为自己英雄救美对自己产生了爱慕之情。
其实也不是这样,他觉得单凭自己的帅气,李牧秋早就心动了,只是女孩子不好意思开口。
而这次自己的行动,让李牧秋有了充分的理由对自己表白。
毕竟女孩子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是耽于美色,当然是沉湎于男子气概。
路随风连上超快的WIFI想了80级电视剧。
李牧秋这边瞅了两眼身边红色的花朵。
嗯,不错。
她点点头:“喜欢。”
路随风听到这两个字眼睛一亮,但看李牧秋伤春悲秋的样子,又不知道李牧秋说的喜欢,到底是喜欢他,还是喜欢花?
到底是自己多嘴,路随风没有再问。
“这是我家,我带你转转吧。”
李牧秋:“哦哦,洛瑶呢?你把她打死了?”
路随风一口咖啡差点呛到。
“没有没有,我们的任务是把杜玉川带回来,洛瑶的事不归我们处理。”
他说是这么说,其实掩盖了自己根本打不过洛瑶的事实。
唉,让男人承认自己不行,犹如逼他给自己上坟。
李牧秋叹了口气:“是吗?”
路随风看着一头短发神情忧郁的李牧秋,突然收起了笑容。
78 看时间溜走
对于路随风来说,有些事情不是不能做,也不是做不到。
只是时机还不够成熟,作为一个成熟的男性,他要学会忍耐。
但是看着因为短发,伤心的李牧秋,他不由得心如刀割。
他走上去,蹲在李木秋身边。温柔的说道:“这是我的房子,有没有兴趣参观一下。”
李木秋没来得及回答,白雪就蹦了进来。
白雪的脑子比嘴更快:“你们在干什么?”他脱口而出。
气氛一时之间稍显尴尬,虽然什么都没有做,但是好像又做了什么!
看到白雪依旧活蹦乱跳的,李牧秋愤怒的心情平静少许,对白雪说道:“你在干什么,你在怀疑我们同生共死的兄弟情?”
白雪撇撇嘴,心想路随风看李牧秋的眼神都快淌出蜂蜜了,她还在这里说友情。
看着李牧秋一脸伟光正,白雪有点恍惚,看她不像是在说假话,难道她光长个子不长脑子。
白雪的大脑转了起来,说话也慢了下来,她结结巴巴的说:“谁怀疑你们了,我就随便问问,问问还不行吗,你是做贼心虚吧!”
李牧秋当时就忍不住了,从颓废的躺椅里鲤鱼一般弹跳出来,白雪见多了她这样子,立马开跑。
两个人你追我赶,从二楼阳台追到三楼,李牧秋边追边骂:“好你个大嘴巴,到处乱讲话,改天拿个苹果毒死你。”
白雪:“略略略,你果然心里有鬼。”
李牧秋并不是只长身体不长心智的大小孩。
毕竟在农村,只长个子不长脑子等于15/6岁生孩子。
她第一年上初中,就见过同桌跟社会上的男人玩耍,没多久就大了肚子,回家生孩子去了。
李牧秋野成什么狗样子,让她一辈子跟在一个男人后面打下手,她宁愿去吃屎。
她这辈子,爹不亲,娘不爱,一个人倒也逍遥自在,就是钱少了点,要是父母哪天出意外,陪给她一大笔钱,她一定会在下葬的时候笑出声来。
当然,幻想归幻想,实际上,不被喜爱的她,没吃一口饭,喝一口水,都会被计较。
她深深的明白,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要不是她以前没法挣钱,才不会在家里受那窝囊气。
想想现在,她可是未来的猎魔师啊。
自己就能挣好多好多钱那种。
在屋檐下躲雨就得在屋檐下低头,她脖子有病,低不下去,为了不掉脑袋,只能自己盖。
两个人追得累了,趴在三楼的小阳台看风景,吹着暮色的凉风,看着周围寂静的小别墅。
发展快的时候,大家拼命买房子,开发商就拼命的修。
就这个800万人的城市,在这片远郊,修了一片别墅群。
每个王朝建立的时候都妄想过千秋万代,埃及金字塔里的法老现在还等着身上的复活甲起效。
但幻想终究是幻想,王朝长短不过三百年,法老长住博物馆。
郊区的别墅,就算不得别墅,毕竟贵的,从来都不是房子,而是房子里的人。
这片别墅区,也只是零零星星的住了几家。
本来觉得自己未来可期的李牧秋,望着这一片英年早衰的别墅,不由得感叹时机这个东西。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就是没有河南河北什么事。
因为没有钱,她连见识惊涛骇浪的机会都没有。
外面的大风怎么刮,她这样的小虾米,根本就没见着。
当然,这只是她现在的想法。
但是这世界的蝴蝶效应,因果轮回,又且是三言两语能够说得清的。
密西西比河的风,也有吹到长江的一天。
李牧秋站在阳台上,吹着风,对白雪交代:“你不要随便开我玩笑,我不想跟任何人扯上关系。”
白雪搞不懂她哪来的深沉,问道:“怎么你,有什么故事?”
李牧秋潇洒一笑:“也没有,就是觉得吧,我这样的人,不适合。”
白雪一头雾水:“不适合什么?”
李牧秋淡淡的看着夜空:“我就像天上唯一的那颗太阳,太阳你知道不,不要随便就拉我去配对,劳资是独一无二,冠绝古今,以前没出现,未来不会有,穿越也找不到的女神仙。”
白雪听得直皱眉,没忍住捂着嘴巴笑了起来,凑到李牧秋耳边小声说:“你装什么逼,你偷偷看漫画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李牧秋一把掐住白雪的脖子,恶狠狠的问到:“你不会告诉别人我看什么漫画了吧!”
白雪一点没害怕,噗呲噗呲的笑,说道:“你果然心里有鬼,还在我这装,喜欢就喜欢咯,找个真人尝试一下他不香吗?”
李牧秋松开手,冷哼:“你懂个屁,漫画里的人又不会跳出来。”
没法沟通。
李牧秋有点惆怅,抬头看天,看云,看时间流走。
她多想,做一朵自由自在的白云,想往哪飘,就往哪飘。
生气就打雷,伤心就下雨,没事就晒晒太阳。
路随风隔着楼梯喊道:“你们饿不饿,过来吃点东西吧。”
李牧秋白雪对视一眼,立马互相挤着往下冲。
末了末了,白雪见李牧秋手长腿长优势巨大,甚至还扯了她一把,但这不影响李牧秋依然跑在她前面。
餐厅在一楼。
李牧秋在家的时候,是做饭的,女孩子在家哪有不干活的,不干活哪有饭吃,哈哈。
习惯成自然,李牧秋没看到桌上的饭菜,一头扎进厨房。
柳棋把卷发扎了个清爽的马尾,围着白色蕾丝边的围裙,正在出菜,看到李牧秋,他觉得脑袋又疼了起来。
“一边去,一边去,别在这挡我路。”
“哦~”李牧秋偷偷笑了一下,溜了出去。
光吃不干活,哪里还有更开心的事。
她回到餐厅,老老实实坐好。
白雪才奔了下来,看到桌上一盘菜都没有,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你全吃完了?都不给我留点?”
李牧秋翻个白眼,瞥了一眼厨房。
白雪转头,看见柳棋端了一大锅酸菜鱼过来了。
立马乖巧的坐到李牧秋身边,等待开饭。
柳棋把菜上好,又去把杜玉川推了过来。
路随风也下来了,看见柳棋,说道:“你推她过来干嘛,她又不能吃。”
柳棋冷哼一声,忧郁的大眼睛盯着杜玉川美若神明的脸,喃喃自语:“老师最喜欢吃鱼,她闻到香味,说不定就会醒过来。”
路随风一脸“这种话你也说得出来”的表情,看着柳棋痴痴的样子,也不好说他。
几个人坐下。
李牧秋和白雪毫不客气,大快朵颐。
把每餐,都当做最后的晚餐,一口一口,都拼命努力多吃点~
白雪到底人小,胃装不多,一会就满了。
她无聊的盯着路随风,突然有了一个Idear,问道:“哎,路随风,你不是火属性的吗?为什么能使出空间转移的阵法。”
土系的她,之前,只见过南晚觅使用空间转移,在她的认知里,这是土系大佬才会的绝招。
路随风一个火系,怎么会空间转移的?
路随风神秘的笑笑,一只手遮住半边脸,引得白雪朝他凑了凑。
路随风神秘兮兮的对白雪说:“我买的。”
79 继续溜走
“买的?”
白雪李牧秋异口同声的问道。
路随风点点头,看样子,有必要给今年的新生科普一些猎魔师的基础常识了。
咳咳~
他放下手中的筷子,眼里闪烁着诡异的光芒,说道:“你们不知道吗?阵法都是可以买的。”
李牧秋一拍桌子,想起在邻居家看的鬼片,手舞足蹈的比划着,问道:“是不是那种,那种画好的符,遇到事,拿出来直接一拍就好了。”
白雪看着李牧秋,一脸鄙夷:“怎么可能,你画过阵法吗?在刻画的时候就已经把能量注入到阵法里,过不了两秒,马上就会现行。”
在白雪的印象里,阵法就像点燃的鞭炮,只要画好,马上就会爆炸,怎么可能提前储存。
路随风又咳嗽两声,示意两人安静,他要开始装逼了。
至于为什么男生如此迷恋装逼,大概是因为他们没有真的逼,所以只能装装,过过干瘾。
话不多说,路随风见李牧秋和白雪都求知若渴的盯着自己,心情颇为愉悦,他解释道:
“一般来说,阵法都是随用随画的,但是,猎魔师协会会长花冷蝉,开发出了一个术法,只要在阵法成型后的0.2秒内,注入她的术法,就可以使刻画出来的阵法得意保存。”
“据我所知,这种术法改变了原阵法的时间,让原阵法处于一个冰冻的状态,而且,不管原阵法是哪种属性,只要使用者,将自己的能量注入,立刻会打破这种平衡,将原本的阵法瞬间激活。”
一番话,听得李牧秋和白雪一愣一愣的。
一边的柳棋撤回给杜玉川闻鱼味儿的手,嘲讽道:“所以,你一开始,就准备好逃跑了?”
“呃,这个嘛,有备无患嘛!带着两个新生,又跟校长保证过,我当然要做到有备无患。”
路随风和煦的笑着,恨不得把柳棋的头拧下来。
平生最恨别人在他装逼的时候拆台,这种爱抬杠爱抖机灵的人,怎么不拿刀把自己剁了。
路随风腹诽着。
柳棋却并没有放过他,接着说道:“所以,你认为你做得很好,很成功,很圆满了?”
他哼了一声,站了起来,指着李牧秋的头发,说道:“这就是你说的有备无患,你看看她的头发,丑成什么样子了。”
李牧秋憋着眼泪把筷子掰断了。
白雪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大声嚷嚷:“你个卷毛狗说谁丑呢?”
柳棋懒得理会,又指着没有意识,植物人一般的杜玉川,哽咽的吼道:“你觉得把不省人事的老师带回来,事情就完成了。”
路随风的脸越来越黑,他极力忍耐。
柳棋火上浇油,指着他的鼻子骂道:“路随风,是我看错了你,没想到,你终究也变得跟他们一样,你当初说你进审判院,是要改变那里,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跟那些麻木不仁的清除者有什么区别?”
柳棋逐渐激动,愤慨的吼道:“只知道按着审判院的要求,哪里还有点人类的样子,跟他妈机器一样。”
“够了。”
路随风垂着长长的眼睫毛,在眼眶投下一片深沉的阴影,他声音不大,却极具震慑力。
三个人一起盯着他,看着他缓缓站立起高大的身躯,抬起睫毛,露出深邃的眼眸。
路随风叹口气:“你想太多了,你知道那法阵多贵吗?还我早就准备好逃跑,5万一个,我好不容易攒了一个用来保命的,你就这样诬陷我?”
他一边说一边走进柳棋,眼睛直直的看进对方的眼底,他毫不慌张,在两个人鼻尖几乎碰到一起的时候才停了下来。
“你在学校太久,根本不懂这个世界,一切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我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他耐心的跟柳棋解释。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我懂,但是,凭我们几个,根本不可能打败洛瑶,你看到洛瑶的男体,你应该知道,十年过去,那已经不是简单的S级了。”
柳棋:“那怎么办,我不可能接受这个结果,不可能,让老师的意识永远带在那恶魔的界域里。”
路随风按住性子,安抚道:“我知道,但是,审判院只是让我把杜玉川带回去,这里面,没有包括她的意识,我做到现在,已经没有再插手的理由了。”
柳棋狠狠的盯着路随风,上下打量他,不理解他怎么能说出这么无耻的话,他揪起路随风的衣领,大声的骂道:“说了这么多,你还是不想管?”
路随风皱着眉头,冷冷的看着柳棋,突然大声吼道:“你能不能理智一点?别他妈像个小孩?我不想管我跟你费什么劲,是我管不着,是我没这个权利,权利你懂吗?”
他扯开柳棋的手,整理自己的衣服,顺带瞥了一眼旁边呆若木鸡的李牧秋和白雪。
看着不争气的柳棋,骂道:“就你这样的,杜老师当年怎么就收了你,垃圾,废物。”
看着颓然坐到椅子上的柳棋,路随风走过去,提起他的领子,把他揪了起来,用鼻孔对他说话:
“你们得先回去告诉校长,说洛瑶已经变得更为强大,必须尽快铲除,而且,杜玉川老师的意识困在了洛瑶的界域里,杜玉川老师可能会被洛瑶魔化,校长比我们更懂,他肯定会设法推动。”
路随风想了想,接着说道:“你应该知道校长和杜老师的陈年往事,他不可能不管,到时候不光是审判院,猎魔师协会,八人小组,甚至青年援助团也可能会上场。”
他干脆贴在柳棋耳边说:“而你要做的,就是回去,把事情闹大,把校长鼓动起来,懂了吗?”
柳棋眼里闪烁着希望的光,他看着路随风,伸手在对方的胸大肌上狠狠的拍了一掌,热泪在他眼中滚动。
他哽咽道:“呵,路随风,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跟他们不一样。”
两个人就此和好。
倒是李牧秋没了胃口。
破天荒的,她竟然会没了胃口。
李牧秋不知道如鲠在喉,如芒在背是什么意思。
她只知道,饭菜不但没有以前香,甚至吃到肚子里,反而硬得跟石头一样,梗在那里,硬硬的,还坠得难受。
可怜她不懂,还一个劲往肚子里咽。
于是,在回到学校好几天里,她都吃不下饭。
她以为自己是生病了,整个人无精打采,每当看到镜子,路过反光的物体,看到别人的目光。
她都觉得难受。
她的长发没有了。
她觉得很耻辱。
夜里,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咬牙切齿的咒骂洛瑶。
没几天,她嘴里也起了泡,牙龈也开始流血。
李牧秋其实内伤很严重,但是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心里不爽。
感觉天不蓝了,花不香了,世界都没有色彩了。
她满脑子都是洛瑶,满脑子,都是如何把洛瑶弄死。
80 为了理想-致杜玉川
十年没留过短发的李牧秋,一天天阴郁下来。
散乱的刘海遮住她的眼睛,留下清冷的鼻梁在外面撑着。
她本来个头就高,现在剪了短发,穿一声宽宽松松的校服,远远看去,有几分青春期男孩的感觉。
李牧秋没怎么去在意周围的目光,她一天三塘的往校长办公室跑,却找不到人。
这学校再也没有她可以寻求帮助的人了。
她在漆黑的夜里睁着眼睛,把洛瑶一缕一缕剪断她头发的场景一次又一次的循环播放。
李牧秋算不上什么好人,内心极度小气,基本属于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十年后突然杀到家门的那种。
其实小时候,她因为父母不在家,奶奶又老是追着她打,一直都是畏畏缩缩的。
毕竟天天挨打的孩子,是个人都觉得好欺负。
她就是杀鸡儆猴的那只鸡,是下马威的马,是别人逞威风的垫脚石。
但是后来,那个支教的李老师告诉她:“如果有一群恶狗冲上来咬你,你该怎么办?”
畏畏缩缩的李牧秋:“跑?”
李老师:“假如你跑不过呢?”
李牧秋:“大声呼喊让别人过来帮我。”
李老师:“假如没人过来帮你呢?”
懵懂的李牧秋陷入了无边的恐惧,在她的世界里,自己似乎永远是软弱无力的。
李老师摸着李牧秋小小的脑袋瓜子,对她说:“如果你被一群恶狗盯上,你必须展现你的勇气,疼痛和受伤都是无可避免的。”
“做好接受的准备,然后,找准第一个冲上来的,一般来说,那只就是狗头,你就狠狠的打那只狗,不要管其他的狗,就揪准那一个打。”
李牧秋:“可是一群狗,我害怕。”
李老师:“狗会知道你害怕,你只有忘记害怕,痛打他们,他们才会知道害怕。”
李老师语重心长的说道:“人,从出生那刻,就已经没有了退路,活着,不过是从生到死的一个过程,你不能退让,你要记住,在你屈服的那刻,你这一生,就已经结束了。”
小小的李牧秋握紧拳头,认真点头。
长大后的李牧秋躺在床上,苦苦思索弄死洛瑶的办法。
她现在不过区区4级猎魔师,在洛瑶面前,连个小兵都算不上,那什么去跟别人对线。
李牧秋空有一腔热血,到底没有什么好办法,一天天气得吐血。
第二天,李牧秋醒得比往日又晚了一些,她本以为宿舍又只剩她一人,但是她睁开眼。
墨白正在她对面打扮。
先是把耳朵上的珍珠耳环摘了下来,换成了一个Tiffany蓝的丝绒蝴蝶结,接着又刷上一层淡淡的橘色系腮红,见李牧秋醒来。
她眨了眨刷了兰蔻睫毛膏的睫毛,问李牧秋:“好看不?”
李牧秋只见过大红嘴唇子,没见过日韩元气妆容,无法具体说出墨白哪里好看了,但是一眼望去,整个人确实“精神”了不少。
“嗯,好看。”李牧秋发出朴素的评价。
墨白拿出她的链条包,微微的笑了,她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满意的准备出门。
在悲伤和愤怒中沉浸了好几天的李牧秋没来由的涌起一阵孤独感。
她看着兴致冲冲的墨白,大声喊道:“小白,你去哪?”
墨白打开关上的门,对李牧秋说:“图书馆,秋,有空你也来图书馆转转,里面有很多可以学习的东西。”
李牧秋不舍的看着墨白,“哦”了一声。
墨白微笑着关了门。
哐当一声响。
李牧秋内心痛苦到了极点。
她好恨啊,是命运吗?为什么自己总是一个人。
悄悄抛下她跑到大城市打工的父母。
偷偷躲起来吃肉的奶奶。
玩不到一起的同学。
玩得好好的,突然就跑去生孩子的同伴。
她这短短十几年,竟然几乎都是自己跟自己过的。
难受了两秒,李牧秋认为是自己饿了。
肯定是饥饿才会这么难受。
她打开手机里JJ的歌。
听着:“不懂得爱恨情仇煎熬的我们,还以为相爱就像风云的善变。”爬起来洗漱。
短短几天,李牧秋暴瘦十斤,整个人瘦得拖累国家扶贫进程,在全国人民奔小康的大好时间里,她像是哪个不为人知的的难民村里逃出来的。
李牧秋失魂落魄的走在路上,碰到了突然高出一大截的林春竹。
俗话说,三年笋,十天竹,林春竹拔高的速度活像背地里偷偷吃了金坷垃,身高迅速生长的结果是。
他看起来,瘦得像是李牧秋隔壁村跑出来逃难的。
老乡遇老乡,两眼泪汪汪。
李牧秋看见林春竹,不由得惊呼:“我去,你怎么长这么高了?”
她一边说,一边迅速跑到林春竹旁边用自己比划。
确确实实是高了,比李牧秋高了十公分。
李牧秋感到一点不爽。
林春竹看到李牧秋也是吃了一惊。
感觉她突然就憔悴了,整个人瘦得可怕,还没有精神。
于是乎,李牧秋又吃到了林春竹请的早饭。
依旧是一碗皮蛋瘦肉粥,一个肉夹馍,一盒奶。
林春竹自己还多要了两个鸡蛋。
胃口欠佳的李牧秋吃得慢了,她心不在焉的舀粥,灵机一动,问道:“哎,你爸呢?”
林春竹大口大口,如狼似虎的喝着粥,吃着肉夹馍,跟平时斯文的样子大相庭径。
到底是直立雄性两脚兽,长大了是要抢地盘的,不可能一直斯文。
他擦了擦嘴,并不意外李牧秋会问他这个问题。
“我爸去找会长了,你们发生的事,我都知道了。”
他说着,瞥了一眼李牧秋乱糟糟的短发,眼神里闪过一瞬的惋惜,又怕让李牧秋察觉,快速的收回视线,盯着碗里所剩无几的皮蛋。
李牧秋也差不多能猜到校长是出去拉人了,但是现在,她一肚子火憋得难受,她必须要做点什么。
她单手撑住脑袋,望着窗外发呆。
“你说,当年杜玉川也不过是个8级的猎魔师,她是怎么抓到洛瑶的?”李牧秋突然奇想。
林春竹对这件事屡有耳闻,但他当时年纪太小,也没多少印象了。
看着李牧秋苦思,林春竹提议:“也许,我们可以去图书馆找找,每个毕业生,第一个任务,都会做成论文,存放在资料馆。”
“洛瑶是杜玉川第一个任务?”李牧秋问道。
“是的。”林春竹点点头。
虽然在正式毕业前,学校的猎魔师会通过青年援助团,或者跟其他猎魔师实习的方式,来学习猎魔的方式。
但是毕业后,必须独立完成一个任务,获得老师们的一致认可,才能成为真正注册在籍的猎魔师。
李牧秋二话不说,拉着林春竹就往图书馆跑。
这么重要的地方,她以前只知道里面凉快,跑到里面睡大觉。
图书馆是一栋某某校友捐赠的,门口的匾上刻着龙飞凤舞的几个后现代象形字,李牧秋一个也认不出来。
一共5楼的建筑,加上两层地下室。
林春竹说的资料馆,在最底下那层。
毕业论文这种东西,都是写的人难受死,看的人除了老师就没有第二个,说来比我的小说也好不了多少。
哈哈。
两个人在排列整齐的资料馆,按着首字母姓氏,也找了半天,才找到杜玉川的论文。
排版都是几乎不会更新的排版。
《论恶魔的内心是否有正义的一面》李牧秋抱起沉沉的上百页的论文,陷入恐慌。
她问林春竹:“论文要写这么多吗?”
林春竹:“普通的二三十页就够了,她这是当年的优秀毕业论文。”
听到这,李牧秋恐慌的心才放了下来。
翻开第一页,是修改了无数遍简短的摘要:
“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万事万物,都有阴阳,为何恶魔,只有罪大恶极,却没有情有可原?我认为,每个恶魔,都曾经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类,我们永远不可能真正的杀光所有恶魔,杀戮不是解决问题最好的办法。”
“我们更应该,关注,人类终究是何故变成的恶魔,是否在人类的心中,都有恶魔闪过的影子,找到恶魔转变的缘由,才是真正,拯救人类,解放猎魔师的天道。”
大段大段的陈述,引经据典,看得李牧秋毫无兴趣。
她翻到最后,想看看洛瑶是怎么被抓住的。
结果上面写着:“短短一年,洛瑶已经决定去自首,这说明,恶魔并非没有人性,我们也不必赶尽杀绝,也许,他们只是走了一条岔路,也许,有必要,给恶魔一条改过自新的机会。”
李牧秋看得目瞪狗呆,这难道,是让她去跟洛瑶讲道理?
81 初见洛瑶
资料馆的资料只许看,不许带走,李牧秋和林春竹就在地下二楼找了个桌子看了起来。
杜玉川的文字充满生命力,描述的场景,一幕幕在李牧秋脑海里呈现。
十年前的时候,杜玉川刚满18,是那一届最小的猎魔师,她意气风发,神采飞扬,对未来的猎魔生涯充满了企图。
做为那一届排名第二的猎魔师,杜玉川凭借天赋“安抚”曾经成功俘获过A级恶魔,B级恶魔,以及无数C级恶魔。
这样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杜玉川那一届,可谓是大佬云集的一届。
排名第一的猎魔师,后来加入了八人小组,排名第8的白梦宣,后来进入了审判院,而当时的猎魔师协会会长,排名不过13,连前十都没进。
彼时的杜玉川,吸引了整个猎魔师群体的关注,她出场自带圣光,更是在审判院提出了“恶魔自首,应该从轻处罚”的倡议。
那年,杜玉川千挑万选,寻找毕业任务。
那年,洛瑶掀起腥风血雨,收割了无数JJ。
杜玉川看着洛瑶的资料,研究洛瑶,对于洛瑶喜欢找男性下手,得出洛瑶肯定是因为小时候受过男人的伤害,长大后才会做出这种极端事情的结论。
半年后,她终于找到洛瑶,却被洛瑶的凶残吓到没敢出手阻止。
李牧秋看着杜玉川的描述,更觉得生气。
这洛瑶当场就认出了杜玉川猎魔师的身份,却没有杀她,也没有打她,反而温柔的邀她去喝咖啡。
李牧秋不明白自己和杜玉川到底有什么差距,为什么别人可以喝咖啡,而自己就要被剪掉头发。
但是恶魔的行为是无法预估,无法推测的。
杜玉川短暂的平静后,悄悄对洛瑶使用了“安抚”,进入了洛瑶的精神世界。
“她真可怜,她父亲早逝,弟弟失踪,母亲带着她从日本改嫁中国,结果没多久也出车祸去世了。”
李牧秋看着杜玉川的文字,体内属于杜玉川的能量在文字的呼唤中属性,李牧秋即刻坠入当初杜玉川看到的场景中。
李牧秋不是第一次出现在别人的意识中,她没想过,这天赋还可以仅仅通过文字唤醒。
她感受着杜玉川当初沉重的心情,看着一个小女孩穿着粉色的和服,在暴雨中奔跑着,她推开家门,父亲的棺椁,跪在地上的母亲,这一切都昭示着,她的世界坍塌了。
那个会对她微笑,给她买冰激凌的父亲没有了。
这世上,再也没有人会不顾一切的保护她了。
但是并没有,很快,她母亲把另外一个中年男人领了回来。
她伸出小手,感觉对方的手掌黏黏糊糊的,很讨厌的感觉。
但是小孩子不能决定什么,既不能决定出生这样的大事,也不能决定晚上吃什么这样的小事。
总之,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没多久,母亲带着她,跟那个男人一起,乘坐轮船,离开了早春开满樱花的日本。
樱花飘落的速度,是秒速5厘米。
大海带走了一切,洛瑶从此再没有回过日本。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她来到这边,连名字,都是继父给她取的。
她记得那个男人总是叫她瑶瑶。
她讨厌这个名字,也不想叫那男人爸爸。
但是她不叫的话,会被母亲责怪。
洛瑶不敢说话,母亲的肚子似乎大了一些,也许他们很快就会有自己的宝宝。
到时候,她这个拖油瓶就更显得多余了。
十二三岁的洛瑶淋着雨,越来越沉默。
难以沟通的同学,无法跟进的课程。
还有回家后,让她感到羞耻的一切。
本以为事情已经够坏了,最差的人生也不过如此的时候,上天再次向她展示了自己的才能。
突然,一个夏天,洛瑶好不容易吃上久违的冰激凌,她的母亲突然流出大量鲜血。
开玩笑一样,她的母亲因为宫外孕抢救不及时,死了。
这一切看得李牧秋目瞪口呆,她真是心服口服,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够惨了,哪知道这世界最不缺的就是人,总有人能把自己比下去。
至此,父母双亡,远在异国他乡的洛瑶,不得不对继父言听计从,为了吃个冰激凌撒娇,为了吃顿晚饭亲他的脸,为了买身新衣服给他洗澡。
生活从不会放弱者一马,相反,它对弱者变本加厉,更为疯狂的抽打弱者。
后来。洛瑶因为跟不上学校的课程,跟同学无法交流,甚至出现自闭的情况。
她的继父给她办了休学。
洛瑶永无止境的屈服在这个男人的屋檐下。
因为缺少陪伴,在继父出去上班的时候,洛瑶开始自言自语。
她蹲在洒满阳光的阳台,对自己的影子说:“洛,那个男人欺负我。”
灰色的影子没有动静,洛瑶自说自话:“瑶,你可以杀死他。”
洛瑶摇摇头:“洛,我杀不死他。”
痛苦积怨已经,灰色的影子蠕动着,颜色逐渐加深,一张闭着眼睛的男性面孔微微显露,带着蕴含无数的暴虐,缓缓开口:“瑶,我替你杀了她。”
阴影里涌出的男人,跟洛瑶有七分相似,李牧秋看着,觉得跟洛瑶的父亲非常像。
这一幕,杜玉川记载为“洛瑶魔化现场”。
一个富裕家庭的小女孩,短短一年,由普通人变成恶魔,这不得不说,是整个人类的悲哀。
李牧秋看着洛瑶,在屋子里翻出一把大剪刀藏在枕头下。
那晚,她的继父过来检查她睡着了没有的时候,突然被死死摁住,随后发出惨烈的哀嚎。
画面不可描述。
李牧秋看得恶心,额头突突的跳。
她感觉心脏急速跳动,整个人开始恍惚。
她在杜玉川构架的世界里待得太久,不知道如何出去,身体开始吃不消。
“李牧秋,李牧秋,你醒醒。”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李牧秋缓缓睁开眼睛,看到林春竹一片浓密的眼睫毛在焦急的呼唤她。
李牧秋从桌子上爬起来。
原来她刚才是睡着了。
林春竹忧郁的看着李牧秋,问道:“你使用杜老师的能力了?”
李牧秋点点头。
林春竹邹着眉头:“杜老师的能力一次使用时间不能超过6个小时,你再不出来,你就睡死在里面了。”
李牧秋心里一惊。
6个小时过去了吗?
她站起来,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因为固定太久,骨头嘎嘣响了两声,腹中一阵饥饿传来。
得!
果然过了6个小时。
两个人把杜玉川的论文放回原处,准备出去。
地下室没有电梯,两个人在从楼梯往上走。
他们刚走到楼梯口,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呼吸,一种充满原始生命力的东西在压抑中激荡。
两个人瞬间都明白了,又都假装不明白。
李牧秋:“什么声音?”
林春竹:“去看看。”
82 不是小白是老白
两个人走过去一看,竟然是衣冠不整的肖野和墨白。
在阴暗潮湿不通风的地下一楼,做一些关于人类繁衍的基础研究。
看到李牧秋和林春竹突然冒了出来,因为荷尔蒙烧掉智商的两人大惊失色,像是被捉奸在床一样赶紧收拾自己。
“嗨,今天可真热。”
李牧秋没敢去看墨白,她燥得慌,伸手拉着林春竹就跑。
离开地下,重回地面,李牧秋晒着阳光,转头看林春竹耳朵和鼻尖都红红的。
李牧秋觉得有几分可爱,逗他:“怎么样,没白来吧,大开眼界了吧。”
林春竹闷了半天,说出一句:“我什么都没看到。”
李牧秋点点头:“我也什么都没看到。”
两人守着四个人的秘密,但是此后,不管其中的哪两个人相遇,都会有一种不言而喻的尴尬。
这一刺激,搞得李牧秋看了一天的洛瑶忘得七七八八,脑袋里全是些不可描述在翻滚。
说来她也好奇,为什么墨白这种乖乖女,会喜欢肖野那种一看就不是好东西的男人呢?
像那种花花公子,请她吃饭可以,谈恋爱绝对不行,更别提嘿嘿嘿了。
一想到肖野前女友的数量可能超过两位接近三位。
李牧秋就直犯恶心。
这走近点简直都怀疑会生病。
她哪里知道,墨白这样单纯的女生,偏偏就喜欢那样胡来的男人。
啊,正所谓平衡。
在李牧秋看来是有些脏了,但是墨白不在乎,墨白像一个没多大气候的企业,一心想找一个经验丰富的员工。
这样的老手,正好带带她这样的小白。
也许是种马小说看多了的缘故,她总以为花心的男主都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
等到真正开始深入了解。
才发现原来这个资历深厚的老手是一个三个月就跳槽的大神,肖野不但没有什么可圈可点的经验,甚至理论还不如她自己丰富。
墨白也是大失所望。
看了那么多的小说都白看了,谁能想到种马男主其实是个程咬金,只会那三板斧。
墨白这么快都能察觉出来,想必肖野的前女友们也是这样把他开除的。
但是奈何人家一招鲜,吃遍天,只要他换得够快,悲伤就追不上他。
晚上,李牧秋看到墨白回来,不自觉的挪了目光。
墨白也觉得尴尬,难得没有说话。
频繁跳槽的员工指定有啥毛病,男人也大多如此。
墨白虽然一时之间有点难以接受,但是还是对肖野牛逼闪闪的简历报以希望,也许是发挥不好吧,她安慰的想。
默契的尴尬一直延续到袁金玲带着花团镜回来。
已经是深秋了,两个人还是很爱去洗澡。
准确的说,是袁金玲还是很爱拉着花团镜去洗澡。
李牧秋看到终于来了个人,打破平静的尴尬,情不自禁的想要说点什么。
她问道:“我今天去资料馆了,发现杜玉川以前研究过洛瑶,你家不是审判院的吗?你妈跟你说过洛瑶吗?”
李牧秋也没报什么希望,她只是太想说话了而已。
而刚洗完澡的袁金玲似乎很有兴趣,把洗澡的筐子一放,对着李牧秋捋起了长发。
李牧秋只得眼馋的看着袁金玲一通发油,护发精华的抹,一边听她说:“我妈没跟我说过洛瑶,倒是跟我说过杜玉川。”
“哦,她怎么说?”李牧秋问道。
袁金玲微微一笑:“我妈说杜玉川脑子有毛病,病得不轻,非闹着让审判院取消死刑,说一个恶魔的产生是全人类共同的罪恶,简直笑死人了。”
李牧秋感到有点惊讶,审判院她去过,牛逼得不要不要的,没想到杜玉川竟然敢这样跟审判院说话。
袁金玲抹完头发,又开始往脸上擦护肤品,面前摆了五个精致的黑金色小瓶子,一套流程下来,脸上能抹个五层。
贫穷的李牧秋看着袁金玲一层一层往脸上涂,然后转过来跟她说:“我妈跟杜玉川一级的,当初还以为杜玉川能有多大造化,结果毕业那年眼睛就瞎了,亏得校长那么看重她。”
那个时候,校长还兼任猎魔师协会会长,权利大得很,杜玉川看起来前途无量的样子,却早早翻了车,沦为猎魔师不可言说的笑话。
而当时杜玉川一直压着白梦宣一头,想必是被记恨了好久,以至于在女儿面前说起这些事。
李牧秋左思右想,想不通杜玉川为什么会走到今天。
一旁的墨白却能发现了盲点,脑海里想起柯南的BGM,对袁金玲说:“不对啊,你今年20,你妈跟杜玉川一届,那你妈今年才28,这不可能啊。”
袁金玲翻了个白眼。
果然恋爱会让女人智商下降,因为不下降的话没法跟男人匹配。
袁金玲:“我妈十年前就28。”
墨白突然不说话。
她想起她哥跟她说的一些小道消息。
审判院的儿媳妇是带着女儿出嫁的,这是非常匪夷所思的事情。
不说审判院袁老头那个老顽固,就是当年袁大公子还活着的时候,那拈花惹草的性格,取了一个带着孩子还接近30岁的女人。
震惊了当时的猎魔师世界。
而这个小孩就是袁金玲,墨白自然不敢接着往下说。
李牧秋对此一无所知,她只当袁金玲的母亲跟HIDER一样,是大龄觉醒猎魔师,似乎也没什么奇怪的。
一时之间无人开口,宿舍又变得安静起来。
花团镜突然走到李牧秋旁边,面无表情的问她:“你有没有见过一只黑猫?”
李牧秋摇摇头,学校里没有流浪猫吧,反正她没有见过。
花团镜伸出短粗的胳膊比划到:“这么大,这么高,还会喵喵叫的黑猫,你真的没见过吗?”
李牧秋:“真的有这种猫吗?等我见到了一定告诉你。”
花团镜认真的点点头。
时间不早。
没多久,各自躺在了各自的床上准备睡觉。
李牧秋累了一天,本以为自己很快就会睡着。
却没想到,万籁俱寂时,当她闭上眼睛,杜玉川的文字主动浮现在她的脑海。
洛瑶在她的眼前时隐时现。
安抚的天赋开启,即使隔着空间,那趟在资料馆杜玉川书写的天真,不断的往李牧秋的脑子里涌。
困倦袭来,李牧秋没能及时睁开眼睛,掉入了洛瑶和杜玉川之间。
83 轮回审判
这一次,李牧秋进入的,是杜玉川记载中最为深刻的一段。
洛瑶在审判院接受审判的场景。
时隔四个月,李牧秋在梦境里再一次回到审判院,她虚幻在站在一声红黑水手服的洛瑶身旁,审判席上的审判长,是她没有见过的袁家袁老头子。
十年前就已经是70岁的高龄。
火系与其他属性不同,更为早熟,大部分都是少年得志,展露天份的时候都是很小的年纪,就像火焰,在点燃的那刻就开始发光发热,接下来不久,就达到炽热的最高点,再往后,就是熄灭之前的挣扎,和深不见底的黑暗。
火系大多早亡。
袁金玲父辈,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连带着她这辈,她爷爷弟兄三个,如今剩她一根独苗,也是吓人。
当然,也有人说,是这任审判长心太黑,办的坏事太多,老而不死是为贼,他儿孙的命,都被他一个老东西活干净了。
李牧秋之前没见过袁老头,这次在梦境里虚幻的一瞧,不禁心脏颤抖起来,想起自己审判的时候,还好是个懒洋洋的白梦宣,不然只怕把她直接拉出去斩了。
彼时,校长还兼任猎魔师协会会长,站在杜玉川身旁一同出席。
这时候的校长,跟李牧秋印象里的完全不一样,仅仅是十年前,看起来却判若两人。
这时的校长身材更为挺拔健硕,一身西装下结实的肌肉阴影呈现,黑得发亮的头发摸了头油油油的梳在脑后,站在杜玉川的旁边,坚定又自信。
杜玉川这个时候眼睛还没瞎,一双凌厉的桃花眼,清冽中带着点固执,穿着一身蓝白格子裙,依然是一头卷发。
李牧秋第一次见到杜玉川的眼,她不禁有些惊讶,原来有些人的眼睛还可以这样好看,从侧面看过去,眼珠晶莹剔透,像一颗闪闪发光的宝石,纤长的睫毛微微卷起,整齐得像一队锋利的士兵。
李牧秋一向觉得自己的眼睛就够好看了。
但是跟杜玉川的眼睛比起来,她还是要平淡许多。
可惜~
她在心底暗暗惋惜。
杜玉川睁着不谙世事的眼,看着高高在上的人,说道:
“审判长,洛瑶虽然伤害了很多受害人,但她从未亲自下手杀害过任何一个麻瓜,而且,她虽然罪行累累,但是针对的,都是那些罪有应得的人,我认为,鉴于洛瑶还有主动认罪的行为,是百年来恶魔没有做过的事。”
“我认为,应该让更多的恶魔,看到,审判院会对自首的恶魔减轻罪行,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洛瑶做的事,是具有极大的划时代的意义,我认为,有必要对她进行轻判。”
无知少女杜玉川,无视在场陪审团的惊诧,忽略掉那些叽叽喳喳的声音,扛着审判长威严的视线,满怀希望的向高台看去。
此时,袁老头的大儿子刚刚把他十年都没同意的女人取进门,还带着一个女儿,说是他袁家的人,结果一点天赋都没有。
袁老头本就一肚子气。
再看看下面这两个女的。
一个身为猎魔师,结果在审判院为一个恶魔求情,笑话,真是妇人之仁,恶魔如果悔改,那一定是悔改自己犯罪不够完美。
恶魔要是有机会,只会伪装得更为彻底。
他给恶魔机会,恶魔给过受害者机会?
他翻了翻手里的卷宗,数了数不幸的男人失去的小兄弟,看着一脸无所谓的洛瑶,不免浑身不得劲。
“咳咳。”
他清了一下嗓子,毫不客气的说道:“审判院怎么做,是审判院的事,审判院主持公平正义,不管是对恶魔,还是对犯了错的猎魔师,都是一视同仁。”
“犯罪的时候,就应该做好接受审判的觉悟,生命不可重复,我们无权替受害者原谅什么,我只知道,审判之火,燃烧世间一切黑暗,是生是死,交由审判之火定夺。”
他言辞激烈,一边说,一边不悦的来回审视杜玉川,校长,洛瑶三人。
那两个女的根本入不了他的眼,跳梁小丑罢了。
但是,但是,但是中间这个男人。
这个传说中活了一千多年依旧神采奕奕的男人,他身上发出的光芒,太过于刺痛他。
可恨,70岁,对他们火系来说,几乎已是大限。
世界根本不公平,也没有公平可言。
他现在兄弟三人都是9级猎魔师,两个儿子,三个侄儿,都是7级,8级猎魔师,就连刚进门的媳妇,也是8级猎魔师。
当然,他从没否认,甚至多次公开暗示,那个带着孩子还能嫁给他儿子的女人,只不过是看得起她8级猎魔师的身份罢了。
他的家族在此刻是最为强盛的。
光拥有审判院并不能让他感到满足,他甚至想把手伸到猎魔师协会里去。
毕竟,那里才是猎魔师的大本营。
数数自己人,揣度一下林正道,最多不过是个10级猎魔师,大儿子是八人小组的一员,小儿子不过6岁,拿什么跟他比。
比命长吗?
可恶,还真是比命长,他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看着依旧精神的林正道,不免握紧了拳头,他必须,必须想个办法。
他这一番话说完,林正道果然坐不住了。
这跟他私底下跟自己说的可不一样啊。
当杜玉川向自己表明想法的时候,他多次跟袁老头交流,得到对方暗示后,才告诉杜玉川,有一定的可能性。
杜玉川费了一年的功夫才把洛瑶找来,这个关于恶魔能不能重新做人的尝试,难道就这样突然暴毙?
林正道一头雾水,杜玉川也瞪大了无知的眼睛,看着一头雾水的老师。
“不是,不是有恶魔改过自新的先例,也没有必要一定得赶尽杀绝吧。”林正道有点慌乱,看着袁老头,看不清对方的眼睛。
袁老头高举审判长的位置,冷漠的说道:“给恶魔改过自新的机会,就是给普通人送重新投胎的机会,凭什么为了一个罪大恶极的恶魔,让普通人承受风险,这不合理,也不应该。”
陪审团Get到了审判长的意识,纷纷附和。
看着校长和杜玉川慌乱的神情,李牧秋的心也揪了起来。
此时,一脸无所谓的洛瑶冷笑了一下,吐了一口口水,冲着袁老头大喊:“你个死老头,谁给你机会在劳资面前罗里吧嗦,我看你就是欠削。”
洛瑶展开背后一双大黑翅膀,戴上黄色橡胶手套,掏出巨大的红色剪刀,向着袁老头冲了过去。
84 乱成一锅粥
S级恶魔的大黑翅膀挡住众人探寻的视线,洛瑶身形如同鬼魅一般,直接杀到审判长身旁,反手一剪刀,对着袁老头砍了过去。
狞笑的眼里沸腾的怒意已经无法掩饰。
她一边攻击审判长,一边大骂:“你他妈一辈子清白得很,坐在这高高的审判席上审判起人来了。”
“劳资天生天养,用得着你来指指点点,杀人,我开心,打你,我也开心,老东西,看到你就烦,赶紧去投胎吧。”
谁也没想到,杜玉川带洛瑶前来,竟然没给她下禁束,一个愤怒值点满的S级恶魔,手速之快,Faker都自愧不如。
一群人由惊诧慢慢回过神,终于听见审判长在呼救:“来人,快来人,救命,救命啊。”
审判长的位置,在审判庭正中单独一个,高高在上,为防止有人对判决不服,设下了三重结界。
这倒好,洛瑶直接杀了过去,好一个荆轲刺秦。
袁老头没有柱子可以走位,只得正面祭起审判之火,硬抗洛瑶的攻击。
他一个9级猎魔师,在洛瑶的攻击下,只能勉强抵挡,眼看着洛瑶化身男体,扛着嗜心的审判之火,手持单叶大剪刀,从他的背部划过。
“啊~”
一声惨叫。
鲜血缓缓从皮肤下流了出来。
洛微笑着,看着惊慌失措的审判长,笑意盎然的问他:“你这辈子,难道从来都没错过?”
审判长拼了死命,祭出袁家的家传宝物,审判之轮。
那旋转的火轮带着无数刀片,向四周飞洒,每一个刀片都刻着袁家的火纹,带着极大的威亚,横扫审判席。
瞬间,洛瑶被逼退。
连带着审判席周围的三层结界系数破裂,审判之轮,依旧没有停下,向众人碾压过来。
面对着巨大的火轮,四射开来的刀片,校长立刻护住杜玉川,蹲了下来,展开一个树形结界。
红色的火系灵力,与校长绿色的灵力对撞出一片吞噬星空的黑暗。
李牧秋一时之间呆住了,眼睁睁看着一片带着火光的刀刃冲自己飞了过来。
那刀刃上不但刻有审判之火的咒文,还带着摧枯拉朽燃烧一切的意志,李牧秋感觉世界在瞬间停顿了。
等她再次睁开眼,发现整个审判厅的楼顶已经被掀开了,四周墙壁也四分五裂,整个陪审团的人被巨大的能量撞击飞散到了半空。
李牧秋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身边不断擦肩而过的刀片带来地狱般窒息感,这种场景,让她感到一丝熟悉。
很快,整个审判厅在审判之轮的高速撞击下开始坍塌,近现代应用的复合材料在高温下首先被点燃。
李牧秋眼见着脚下的木地板也开始燃烧出熊熊烈火,即使她明智自己身在幻境,也忍不住慌乱起来。
吞噬一切的火焰同时释放了大量有毒的烟雾,李牧秋看到飞在空中的陪审团成员,在吸入可见的黑烟后,从空中一头栽了下来,坠入火海。
整个审判厅陷入地狱一般的火海。
有三五个水属性的猎魔师施展能力,召唤了大量的水,一股股从四周洒向火海。
但是,审判之轮的地狱烈火,是10级以上的猎魔师才能使用的法宝,袁老头在9级巅峰拼了命催发的巨轮,失去了控制,带来了地狱一般吞噬的力量。
燃烧一切。
杯水车薪的水撒过去,被剧烈的高温瞬间离解,火焰在短暂的暗淡后,反而吸收了水系力量,燃烧得更为猛烈。
火焰迅速的蔓延了出去。
在熊熊燃烧的审判厅中,洛瑶扇动了黑色的翅膀,拎着审判长,俯瞰陷入火海的陪审团,发出疯狂的笑声。
杜玉川看见无数的猎魔师在地上挣扎,哀嚎,安抚的天赋,在此刻数倍放大了他们的痛苦,在如此近的距离之下,她几乎无法屏蔽,整个人,虽然在校长的保护下,却仍旧感受无数地狱烈火在自己身上燃烧。
她落泪了。
抬头看着上方的洛瑶,咬牙切齿的问:“洛瑶,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洛瑶看着这一片火海,看到杜玉川质问自己,更觉得委屈,大吼:“又不是我弄的,都是这个死老头做的,你怎么不怪他,反倒怪起我来了?”
年轻的洛瑶一脸无辜的瞪着杜玉川。
杜玉川的周身环绕着无数猎魔师痛苦的哀怨与愤怒,她知道事情不能全怪洛瑶,但是她控制不住去想:
“要不是洛瑶,大家就不会受伤,就不会这么痛苦,就不会这么难受,都怪洛瑶。”
安抚的天赋。
让她在短时间内吸收了太多负面的能量,她逐渐无法承受,蹲在地上,捂住头,痛苦的大喊:“不是她,不是她,不是她。”
洛瑶看着一向冷静的杜玉川陷入癫狂,不禁开始担心,把审判长往地上轻轻一丢,挥动翅膀往杜玉川身边飞。
杜玉川抬头仰望火海中扑过来的身影,眼中流出血泪,绝望中微微笑了一下,轻声喊道:“不,不要过来。”
她已经无法控制自己,众人的意志在她的体内汇集,脑海里直接发出指令:“杀了她。”
杜玉川流着泪,嘴角却扯出了诡异的微笑,在洛瑶飞扑过来的时候,从腰间抽出了本命武器,一把通体碧绿的匕首,瞬间,扎进了洛瑶的胸口。
洛瑶瞪大了不谙世事的眼,杜玉川笑得绝望,突然间恨透了自己的天赋。
这该死的天赋。
她抱着洛瑶,看着对方嘴角不断溢出的鲜血,还有那不可置信的眼神。
感受到那死一般寂静的绝望。
杜玉川心碎了,但即使这样,在天赋的指引下,她仍然拔出了匕首,准备对洛瑶多捅几刀。
她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的天赋,为了拯救别人,就要违背自己的意志吗?
她大喊一声,朝自己双眼挥动匕首。
吓得李牧秋猛的一抽搐。
瞬间,杜玉川的世界安静了。
没了这双洞察世事的眼,她看不见身处苦难的人,所有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她抱着洛瑶,不断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相信我,你相信我。”
忙于拯救其他陷入危难的校长,回头看到这一幕,心都碎了。
慌不择路的冲了过来。
浑身血污,爬行了好一段的审判长,终于找到了疯狂旋转的审判之轮,死死的将它摁住。
烈焰瞬间消失,世界只余青烟。
杜玉川没了眼睛,李牧秋也看不到后面发生了什么。
她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说:
“杜玉川把洛瑶杀了,杜玉川好厉害。”
“杜玉川眼睛怎么了,她好像瞎了,该死的洛瑶,一定是她。”
85 30000/m2的晨曦
李牧秋大喘着气醒了过来,时间尚早,她一个人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她经历过很多,但是细细说来,似乎也只是经历过贫穷和孤独。
可怕。
四个字足以描述她的过去。
在贫穷中挣扎,在孤独中享受。
在父母的手底下讨饭吃,在奶奶的手底下讨饭吃,在任何可以讨饭的人哪里讨饭吃。
她好像一个乞丐。
后来讨不到饭,她学会了抢,学会了偷。
不顾一切的,由着自己的性子,喂养自己。
她不知道,这正是木系天赋独有的坚韧,在任何环境下,去挣,去抢,去夺,去骗,只为成就自己,成长自己。
大树成长中,必定会跟其它生物争夺。
阳光,空气,大地,水。
整个世界都是要拼命去争去抢。
输了的,活该被淘汰,活该消失。
李牧秋的眼里只有法律没有道德,胜者为王败者寇是她朴素的价值观。
要不是杜玉川的安抚天赋让她有生之年体会到别人的情感,她这辈子都不会理解,怎么会有人为了一点点信念抛弃自己的能力。
不,她即使看到了也不能理解。
她无法想象,假如她现在失去天赋,成为大千世界里一个普普通通的初中生,她还能否随心所欲的活下去。
大树倒下犹如鲸落万物生。
她若倒下,整个世界都会涌过来把她分着吃掉。
她不明白杜玉川,就算被误解,就算洛瑶怪她,或者死了,又有什么关系。
她杜玉川年纪轻轻8级猎魔师初出茅庐,就这样自绝前途,李牧秋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
即使亲眼目睹,也无法感同身受,人毕竟有着不同的灵魂。
李牧秋不但不能理解,甚至还吓得不轻,躺在床上半天,直到初冬的暖阳晒在她身上。
她才像冷血动物那样逐渐回复体温,靠着这缕阳光,站了起来。
她走到阳台,看着这缕朝阳。
这其实是一缕很宝贵的朝阳。
人类的世界与植物无异,阳光空气水和土地,看似免费,实际昂贵。
这二环南路的阳光,是每平米3万的价格才有的配置。
那些便宜点的,采光自然就差了,是享受不到清晨的温暖。
人类世界残酷得很,李牧秋没空追求精神世界。
她必须要变得更强。
今天也是奋斗的一天,她独自走到图书馆,将杜玉川的论文看完。
她靠着墙壁长叹一口气。
原来世界上,真有人会为了微不足道的感情付出一切。
李牧秋变得沉默,她以前没觉得自己跟其他人有什么不同。
当她把十年前的杜玉川看明白,她突然觉得自己作为人,好像少了点什么。
不习惯处理感情,她把疑惑抛在一边,倒是从杜玉川的论文里,找出了“安抚”使用的要点。
那就是用眼睛透视他人。
杜玉川的眼睛带着木系能量,像X光一样把别人看的清清楚楚,旁人轻微的情绪变化,在杜玉川眼里都会得到放大。
经过长年累月的训练,她能在短短几秒把一个人看穿。
通过情绪共振,打开对方的心扉,在引起注意之前,潜入对方的精神世界。
这一整个流程,杜玉川行云流水,不留丝毫痕迹。
李牧秋虽然懂了个大概。
但是狗日的,她平时从没在意过别人在想什么,实在很难跟别人产生情感共振。
倒是惊讶于这些人平日里吃饱了饭竟然闲得有这么多想法。
搞得她想一个电话打给袁老爷爷,让他把地里的水稻全拔了,饿死这些混蛋。
她偷偷训练了一个周,发现自己除了能感受到莫名的不舒服,根本无法跟别人产生情感共振。
但是秒就秒在,她天生能穿过任何结界,而安抚天赋,能帮她找到别人的精神世界。
这可省了事了。
李牧秋像暴发户一样,省了跟美女谈心的时间,直接用钱砸了进去。
这天,李牧秋找到了白雪,一眼就发现白雪在冒火。
“怎么了?”她问。
白雪:“没什么,大姨妈来了,很烦。”
李牧秋:“那出去走走?”
两个人无限漫游在校园。
李牧秋别有用心的想去查探一下白雪的精神世界,她目光加载能量,像平时那样,看着白雪。
心里陡然升起一股偷窥的罪恶感。
李牧秋制止了自己。
看白雪闷闷不乐,她忍不住又问:“这么不舒服吗?”
白雪摆出一张生无可恋的脸,冷酷的对李牧秋说:“每个月都来真的好烦啊,我又并不想要孩子,真想把大姨妈切了。”
李牧秋不敢说自己18岁了都还没来月经,像老手一样安慰:“没事,我来的时候也很痛,大家都这样。”
白雪抱着肚子低着头,忍着疼痛,突然大声咒骂:“啊,我真是造了什么孽,为什么要受这种罪。”
李牧秋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两人沉默了一会,李牧秋终究没忍住对白雪下手了。
查找半天,李牧秋看着眼前一片荒无人烟的破土堆,惊呆了。
白雪的精神世界竟然荒芜成这样,说是沙漠也不为过了。
而且连一个活物都没有,半根草,半只蚂蚁都没见着,倒是偶尔有两个石头在土堆里若隐若现。
实在没什么好看的。
李牧秋下了线。
白雪拿着手机,在她眼前挥了挥,问道:“你发什么呆?”
李牧秋眨眨眼。
白雪晃了晃手机,对李牧秋说:“上次在少女妈妈未婚群里叫我见面那个网友,又叫我了。”
她一边捂着肚子,一边跟李牧秋解释:“她说上次是没人给她看孩子,她走不开,最近她妈来了,她又有空了。”
看着李牧秋犹豫的样子,她继续说道:“你说,她会不会是洛瑶,我们要不要多叫几个人?”
李牧秋疯狂点头:“要的要的,我们两个对付不了,你干脆告诉团长吧,我去告诉路随风。”
两个人商议了一番,干脆决定把校长也叫上。
有备无患,吃一亏长一智,能群殴她可不想单挑。
终于要露面了啊。
路随风在一家家常菜请二人吃饭,点了一桌子菜,依旧只拿筷子看着他们吃。
不一会,柳棋也到了,二话不说坐了下来。
四个人组成了联盟,开启第二次洛瑶会战。
86 去死吧!渣男
白雪跟热心网友的第二次面基,约在了郊区一个风景优美的小公园。
又得坐半天的公交车。
李牧秋觉得有些心累,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网友执着于公园,还必须是郊区的公园。
她哪里知道人间疾苦,一个独身带小孩的女人,被男人抛弃,被父母唾弃,被朋友嘲笑,怎么会有钱住在市中心。
悲惨的人大多生活在郊区,这就是边缘化的弱势群体,因为弱势,所以被挤到边上,因为在边上,所以主流视而不见。
但是这一次,她们不用挤公交,路随风把失去意识的杜玉川拿去交了差,直接换来一辆凯迪拉克,拉着白雪李牧秋,吹着风,半个小时多一点就杀到了公园,埋伏等候。
李牧秋喝着路随风买的奶茶,穿着校服,站在初冬的冷风中,感叹时间果然就是金钱,平时要人挤人一小时,开车只要半个小时,难怪有钱人的生活那么枯燥乏味,他们的时间太多了呀。
白雪也抱着路随风买的奶茶,把手缩到袖子里,揣着手机打字。
李牧秋隔一会拉着她问一下:“确定人能来?不会不来了吧。”
白雪一边疯狂打字,一边瑟瑟发抖的回她:“来,肯定来,她说她已经出发了。”
气温已经低到7,8度,白雪依然穿着超短裙。
李牧秋看开看去,发现这短裙跟夏天那条一模一样。
“你不冷?”她紧紧挨着白雪问道。
白雪喝掉一大口奶茶,声音都开始发抖:“不冷,一点也不冷,刚下车不太适应,一会儿就好了。”
两个人在公园中间的小亭子等着,四周也没个挡风的,两个人像电线杆上的小鸟,逐渐挤成了一团。
这种天气,来公园的人都少了。
根据爱因斯坦的相对论,痛苦的时光总是漫长的,李牧秋觉得自己快冻成冰雕之前,白雪终于抱着手机,兴奋的喊:“来了,她来了。”
同时激动的,除了李牧秋,还有埋伏在草丛的路随风柳棋袁金聪等人。
残缺不全的鹅卵石路上,一个烫了一头黄色小卷的女人走了过来,她身形臃肿,显得有些沧桑,黄色的卷发已经有半截黑发长了出来,但是没有钱再去折腾,就那么随意的生长着。
看到白雪,她的目光在超短裙上停留了足足三秒,才抬眼跟两人打招呼:“你是白雪吧,我是童童妈妈,这个是你朋友?”
李牧秋最近神经异常敏感,见对方指着自己,立马跳起来喊道:“阿姨好,我是李牧秋。”
白雪的脸马上黑了,拉着李牧秋嘀咕:“童童妈妈才23岁,叫什么阿姨,叫姐。”
李牧秋一听,惊了,不得多看了对方倦怠的面容两眼。
整张脸都是下垂的走向,下垂的三角眼,下垂的嘴角,下垂的两腮,仿佛写满了一个丧字,微微发黄的脸色透着深沉的黑,积淀的不知道是时间还是灰尘。
只有还算夹杂着希望的眼睛,隐隐透出的愤怒显出两分年轻。
李牧秋赶紧改口:“姐。”
但是白雪的女人缘堪比男人雍正,童童妈妈管也没管李牧秋,立刻跟她聊上了。
李牧秋只得听两人聊天。
童童妈妈:“天这么冷,你还穿这么少,对身体不好,寒气入了体,以后不好生孩子的。”
白雪低着头,假装难过:“我肚里的孩子都没有人要,还管以后能不能生孩子。”
李牧秋本来呆呆的,听到这话,目光忍不住去瞅白雪的腹部,果然有点微微鼓起,有那么点意思。
那女人丝毫不怀疑,把白雪拉到怀里,安慰道:“你还年轻,不要因为一个男人,就毁了自己身体,听姐的,把这个孩子打了,谁也不说,你还是个好姑娘。”
白雪抱着脑袋,呜咽着:“可是姐,你不知道,我好爱他,我这辈子,只打算爱一个男人,就算他不要我,我也想要这个孩子。”
说的起劲,白雪干脆握住了对方的胳膊,嚎啕:“姐,我舍不得啊,我没了他,不能再没有这个孩子了,呜呜。”
李牧秋嫌恶的皱着眉,感觉白雪演的是不是太过了。
但是童童妈妈却一句一句听进了心里,她一边拍着白雪的背,一边落泪,像看着年轻的自己一样,安慰:“傻孩子,你真是太傻了,那男人真不是个东西,咋们不能轻易的饶了他。”
白雪:“呜呜,姐,都是我不好,人家看不上我,不怪他。”
“不行,姐必须帮你出这口气,狗男人,不能让他以为咋们女人好欺负。”
李牧秋手机振动了一下,她拿出来一看,是柳棋发在群里发的:“有魔力波动,再刺激她一下。”
李牧秋顿时来了精神,从兜里拿出白雪和林春竹上次为了做任务办的假结婚证,把眼睛揉红,把证递到那女人面前,难过的说道:
“姐,我真是替白雪不值,明明都已经领证了,这男人说跑就跑了,铁石心肠的,难道对我们小白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让我看看,什么狗男人,我明天就去扒了他的皮。”
童童妈妈接过假结婚证,看到清冷的林春竹愣了一下,又转过身去看了看相貌平平的白雪,似乎有些犹豫。
白雪没想到李牧秋还留着这个东西,一把夺了过去,撕碎了,扔在地上,哭到:“你怎么还留着这个,我不是扔了吗?”
她毕竟是个女孩子,想起林春竹,害羞了起来,脸上红了一片。
她装模作样,看着一地碎纸片,对那女人说道:“姐,你说,是不是把结婚证撕了,就不能离婚了。”
她本来生的小小的一只,长相平平,却分外惹人怜爱,如今哭红了眼,一副痴情不改的样子。
看得那姐们怒火中烧,大骂:“呸,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不懂珍惜,妹儿啊,姐帮你讨回公道。”
愤怒在她那倦怠疲惫的脸上燃烧起来,犹如高利贷一般,要把她本来就不健康的身体掏空,她胸腔剧烈的起伏着,想起了自己的伤心事。
论起女人的伤心事,大多差不多,无非是,父母不喜欢,同学不喜欢,老公不喜欢。
这姐们一想,得嘞,占全了。
父母不喜欢,就想着交朋友,朋友交不到,就想着搞对象,对象跑了,哦豁,崩溃了。
然后分了流派,有孩子的,就抱紧娃儿,哪个娃儿敢说不爱母亲。
没有娃儿的,就继续搞对象。
啊,搞来搞去还是孤单寂寞的一生。
半夜清醒的时候都恨不得把自己敲晕。
这一辈子,竟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李牧秋掏出照片的时候,是真没想到林春竹会跑到这里来。
但是林春竹有自己的想法,他即将从男孩蜕变成男人,二环的学校毕竟太小,不够他伸展,城郊的公园,是他喜欢锻炼自己的地方。
当他绕公园跑了一圈,准备到亭子里休息一下的时候,看到李牧秋的时候,竟然还有两分羞涩的开心。
真巧啊,她竟然也在这里。
他撑开害羞,爽朗大方的冲着那几个女人打招呼:“真巧,你们也在这里,来看风景吗?”
李牧秋瞪大了双眼。
白雪倒吸一口凉气。
柳棋疯狂发消息:“嫌疑人有可能魔化,你们注意保持距离。”
87 @进来挨打
呵呵呵!
这可真他妈巧啊。
李牧秋嘴角抽搐,不知道是叫林春竹跑还是跟他问好。
白雪干脆捂住脸假装不认识。
童童妈妈瞅着林春竹,站了起来,身上洒着正道的光,大步流星的走到林春竹面前,恶狠狠的盯着林春竹。
林春竹半分疑惑,喊了声:“阿姨好。”
白雪立马冲了过来:“叫姐姐,叫什么阿姨,怎么这么不懂事。”
童童妈妈掏出香烟给自己点上,对着林春竹吹个烟圈。
林春竹透过烟圈看李牧秋无动于衷的坐在原处一动不动。
刚才的欢喜一点点熄灭。
少年的心思像风,一阵一阵的。
李牧秋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林春竹简直像个送人头的,别人刚点满了怒气值,他就出现了,摆明了演她嘛不是?
李牧秋想不出可以解释的办法,人没法同时撒两个谎,只能在不同的时间撒不同的谎,这不可调和的矛盾,让她想战略性撤退。
理智需要时间思考,冲动不需要。
下一秒,童童妈妈就把手伸向林春竹,用手指头狠狠的戳他,骂道:“狗日的,你还知道回来,你也不看看别人都怀了你的小孩了,你怎么忍心丢下她们不管?”
林春竹一头雾水,后退两步,他不喜欢别人对他指指点点,他很敏感,讨厌别人触碰。
但是童童妈妈的理智已经被愤怒烧干净了,臭男人还敢狡辩,一点悔过之心都没有,那就不要怪她不给机会了。
她指尖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指甲突然伸长10公分,对着林春竹狠狠的扎了过去,一边狞笑着:“狗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就不该给你们机会,下地狱去吧。”
白雪瞪大了眼睛,尖叫:“啊啊啊啊,别啊别啊,姐啊,手下留情啊。”
那姐们明显在公报私仇,对着林春竹挖了过去。
还好林春竹身形单薄,反应快,只是腹部的衬衫被抓破了,一招金蝉脱壳,倒是没抓到肉。
林春竹立马稍许反应过来,立马抽身后跳好几米,远远的看着几人,问道:“怎么回事?”
眼见没伤到他分毫,童童妈妈气得仰天大吼,把旁边絮絮叨叨:“他是我孩子的父亲啊,孩子不能一出生就没有爸爸,你不能这样对他啊啊啊啊。”个没完的白雪一脚踢开。
她才不在乎白雪肚子里的孩子,没爸爸就没爸爸咯,她的孩子不也没爸。
这有什么关系。
她现在想做的,只是把眼前这个渣男撕碎,发泄自己心中的怒火罢了。
一旁发消息的李牧秋赶紧过去把演言情戏的白雪拉了起来,对着林春竹大喊:“快跑,D级恶魔。”
林春竹心下明了,立马转换为觉醒态,一头绿色的长发披散开,腹部的腹肌若隐若现,看得那女人更是来气。
林春竹抽出长柄竹剑,冷冷的看着魔化的女人,轻声问道:“我不知道您是经历了什么变成了今天这样,但是,您无权对别人进行裁决。”
魔化的女子阴沉的笑了,张开大嘴,阴阳怪气的嘶吼:“臭男人都该死,该死,没一个好东西,我见一个杀一个,我恨只恨我杀得不够多。”
她说着,突然神情温驯起来,她想起那破烂出租屋里自己的小孩,会吃饱了奶,满足的对她笑,还会奶声奶气的叫她妈妈。
照顾这么一个小孩真的是太忙了。
她真的是每天都渴望鲜血,渴望杀戮。
但是她做不到随意的杀人,她需要一个理由,她自己认为可以杀人的理由。
在她18岁之前,她从没想过女人还能杀人。
虽然一路上爹不亲娘不爱,但是她还算坚强阳光的长大了。
直到,她碰上一个大她十多岁的男人。
十多岁,比她厉害的不仅是年纪,还有社会阅历和经验。
一眼就看出她是一个单纯无知,任劳任怨的女人,把她追到了手。
在一起三年,她打了五回胎,那个男人一直承诺要娶她,却又一次一次,让她满身血迹。
她等的爱始终等不来,心像鲜血一样在时间中冷了下来。
她提了分手。
没想到,被劈头盖脸的打了一顿。
疯狂侮辱她是个破鞋,竟然还想去搞别人。
人越大,世界越残酷,她狠狠的哭了一场,没多久又怀孕了。
医生苦苦的劝她,再打就不好要小孩了。
她抚摸着肚子,感受血脉相连的温情。
回到家,男人依旧不想要小孩,男人致死都是小孩,是不会同意家里多个二胎的。
但是她不一样了,她长大了,她终于发现,这个像个孩子一样的老男人,不是她亲生的。
而她肚子里的孩子,才是跟她血脉相连的亲人。
她感觉到血浓于水的温情。
看着路边的小孩对着母亲嬉笑,她也笑。
好想有个亲人,好想要温馨的家庭。
她想着,这次不管男人怎么打怎么骂,她都要保护好这个孩子。
但是她不想的话,男人就开始想办法。
打骂不怕了,就带着别的女人回家,当着她的面在床上玩耍。
那时,她已经6个月了,天天在小红书上看别人分享的育儿经验,她好想有个家。
面对无耻的男人,她终究没忍住在夜里失声痛哭,辗转反侧,愤恨让她在夜里清醒无比。
她在各个论坛留言,祥林嫂一般把自己的经历从A搬到B,看别人都在骂男人,她心里好受了一点。
但是某一天,男人不经意间对她说:“你就是把他生下来,你也养不大他。”
这句话彻底的让她陷入了恐慌。
无处可逃,无法安慰。
她心神大乱,终于在一条一条的链接下,摸到了剪刀手贴吧,在那里看到了著名的言论:“坏的不是男人,是男人的那根东西,切掉就好了。”
她恍然大悟,难怪总说男人管不住下半身,原来JJ有毒。
为了不让毒素蔓延,她趁男人睡觉,对他进行了人体无用组织局部切除手术。
手术很成功,男人废了,也不敢声张,出了院就跑了。
而她看着一蹶不振,要死要活的男人,觉得很轻松,很痛快,心里一点负担都没有。
这个一直冷眼旁观她流血流泪的男人,终于有自己流血流泪的一天。
在那之后,最苦最难的时候,她都把男人痛苦嚎叫的样子拿出来回味一下,顿时就笑了出来。
真是快乐啊。
她抱着孩子,沉浸在喜悦里。
物是人非,她逐渐混成了论坛老大,偶尔有空,就@一个渣男进来挨打。
日子虽然苦难却也痛快。
今天也是丰收的一天,虽然有点仓促,她没来得及叫更多的姐妹。
看着面容清秀的林春竹,她不禁想,这样漂亮的男人哭起来会是什么样子?
88 只要888,老公带回家(又是吉利的一章~)
艹他妈的,爱就马上行动,D级恶魔思考了两秒中,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张牙舞爪的冲林春竹冲了过去。
林春竹岿然不动,拔剑等候,一脸冷漠无情。
那冰冷的模样激得恶魔眼睛快要冒火,天啦,她好喜欢,好想把他给撕烂了。
李牧秋看着林春竹一动不动,也是气眼睛冒火,心想这是个什么品种的傻逼,打不过就跑没听说过,为什么要跟恶魔正面刚。
虽然为自己无心的失误感到一丢丢愧疚,但是她更怀疑林春竹是个不折不扣的傻逼。
在她们老家,这种不知道认怂的,早被打死八百回了。
她想,林春竹要不是有个爹护着,应该早就投胎好几回了吧。
就他这段位,去玩吃鸡,还不得五分钟玩6把?
林春竹像破风的箭,站在初冬的冷风中,长发和破布随风飞舞。
望着冲上来的恶魔,他终于憋不住露出一个得意的微笑。
自从他上上次一个人在湖边跑步被喝醉吃错药的李牧秋猥亵后,又在青援团的任务中被老姐姐狠狠关注,他终于明白,美貌对于他是一个沉重的累赘。
男孩子在外面也要保护好自己啊。
向来反感父亲给他顾保镖,在那之后,终于学乖了。
每次出门,身边跟了五位8级猎魔师,隐身在附近对他进行全方位的保护。
身为男子汉,他不能接受,有人不经过允许,就对他做出猥琐的事。
起码也要跟他商量一下不是。
把尊重都纹在脸上。
同样的亏,他不想吃三次。
于是,众目睽睽之下,林春竹的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外加头顶,突然出现了五个黑衣人。
惹得李牧秋和白雪连连鼓掌:“好,干的漂亮,刘谦都自愧不如。”
纳尼?
D级恶魔没来得反应,十个指头还像金刚狼一样挥舞着,片刻之间就被五个人团团围殴,打了一顿,捆了起来。
那恶魔挣扎着大骂:“呸,渣男,竟然叫人,有本事单挑啊,你们五个大男人欺负我一个弱女子,算什么本事,啊啊啊啊????”
五个黑衣人封住她的嘴,对着林春竹鞠了一躬,身体逐渐变得透明,消失在空气中。
李牧秋抬头望天,这就是独生子的待遇啊。
校长痛失大儿子,对小儿子的保护费那可真是舍得花。
林春竹看着李牧秋和白雪,问道:“这个人是怎么回事?你们能解释一下吗?”
李牧秋看着他那张嫩嫩的冷脸,突然就生出两分嫌隙,这高高在上的语气,真是令人生厌。
一旁埋伏的柳棋终于杀了过来,看着已经打包好的恶魔,不得不对林春竹的警卫队表示佩服。
8级猎魔师,单人的出场费就得百万了,这五个一起,啧啧。
“这个人要交给审判院吗?”白雪问道。
看着林春竹没人搭理逐渐变得僵硬的脸,她过去拍了拍肩膀,嗲嗲的说道:“哎呀,逢场作戏,为了勾引这个童童妈妈,我们就把你当成了一个负心汉给她看,没想到你正好碰上了,这不是巧了吗,话说,你不会生气吧!”
白雪笑眯眯的看着林春竹。
林春竹气鼓鼓的说道:“我当然没有生气,猎魔的需求而已,我懂,但是我必须声明,你们不能在除了猎魔之外的时候,到处说我是渣男,败坏我的名声。”
李牧秋捂着肚子哈哈笑道:“你一个男人要什么名声。”
笑死了,多少男人以多睡女人为荣,渣男简直像奥运会金牌一样是魅力男人的标志,哪里还会有男人介意自己的名声。
但是林春竹不是普通的男人,他还小,荷尔蒙还没开始燃烧他的大脑,他在意的是自己的感受,不愿意就是不愿意,他只想跟自己喜欢的人有关系,除此之外的,都让他觉得不完美。
正所谓人各有志,他追求的完美,是他想象中完美无缺的爱情,他在乎的,是自己的感情,而不是别人的评价。
睡女人既不是什么值得夸耀,也不是什么应该追求的东西。
不然,嫖客也可以说自己牛逼坏了,睡了多少多少女人。
但是跟女人睡觉都要花钱的男人,到底有多少魅力,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林春竹说不出自己的想法,只得无语的白了李牧秋一眼,冷哼道:“你懂什么?”
言语间,柳棋已经施展阵法,从童童妈妈身上抽出了一缕魔气,分析了半天,兴奋的声音都变了调:
“没错,是棣属于洛瑶的魔气,我们从她身上,一定能找到洛瑶的。”
他兴奋的加大力度,在童童妈妈身上扫描。
李牧秋看着柳棋,琢磨他是哪一类天赋,既能分析灵力,又能分析魔气,说起来,好像也挺厉害的。
她本来想开口问,但是她与柳棋之间,隔了一个杜玉川,前车之鉴,她担心自己贸然开口,对方会怀疑她看上自己的天赋了。
万一因为害怕所以提前把她暗杀了就不好了。
于是只得作罢。
柳棋分析了好一会,发现童童妈妈的魔气虽然跟洛瑶同属一类,却没有痕迹可以追溯,仿佛是突然间就被魔化了。
这也太奇怪了。
按他的经验,被魔化的人类,都会有跟恶魔长时间接触的经历,身上多多少少都会沾染上恶魔的气息。
而那气息正是他想要追踪的。
如此一来,这线索竟然断了。
柳棋失了神。
“世上只有妈妈好,没妈的孩子像根草······”
一声铃声响起,几人都皱起了眉头,这年头谁会用这种铃声,也太羞耻了吧。
李牧秋眼疾手快,在童童妈妈的口袋里掏出了手机,按下接听键,就听到:“哎,姐啊,你怎么还不回来,童童都饿坏了,一直哭,我说你也是,见什么网友啊,还不快回来喂奶······”
语气急促,夹杂着婴儿的哭声,听得李牧秋心烦气躁,直接挂了电话。
地上的恶魔突然挣扎了起来,仿佛求饶一样看着几人。
“怎么办?”李牧秋问道。
医者仁心,柳棋眼见追查无望,这个人也不在审判院的猎捕名单。
他面无表情的说道:“放了,带着个小孩,她也跑不了。要是再做恶,审判院自然会来抓她。”
李牧秋疯狂扒拉着童童妈妈的手机,别人的手机就是好玩,花里胡哨的。
她在对方的聊天记录里看到一个链接“只要888,老公带回家。”点开一看,竟然是一把剪刀。
李牧秋捂着嘴偷笑,悄悄把自己的卡跟对方的卡一换,调换了手机。
89 网络一线牵,小心这段缘
童童妈妈收了魔法,灰溜溜的跑回了家,奶孩子去了。
一个D级恶魔,身上可能背了形势案件,但是只要没人告,受害者不增多,就不会引起审判院的注意。
而E级恶魔,就是连都懒得抓,成天大事不犯小事不断的在世界里使坏,这种东西,心里极为清楚这个世界的规则,他们不敢跟光明对着干,却也不会压抑自己,选择在见不到光的地方作恶。
C级以上的恶魔,一般来说,是必须上抓捕名单了,这一类恶魔,对世界的规则,有的清楚,有的不清楚,但是对自己的规则特别清楚。
他们,能明明白白的从作恶中感受到快乐,就像有瘾一样,为了这份快乐不惜豁出命去拼,他们知道自己必死,也享受这份绝望。
李牧秋大致清楚每个级别恶魔的影响力,见识过诸多大腕的她,现在对童童妈妈不屑一顾。
拿着她的手机,点进了别人的社交软件,在里面胡乱的翻找,果然在一个“捡不到爱,就剪断爱”的群里,找到了那个888金灿灿大剪刀的链接。
没有网上购物经验的她,点进去,还看到了好几大千的评价。
喔嚯嚯,牛逼,这得多少钱!
因为家里穷买不起草稿纸只能心算的李牧秋立刻估计了一下,差不多800万。
太过大额的资金超出了她的理解能力,她麻木的刷着一水的评论,整齐得像水军刷出来的:
“好用,很快,老公都没有叫出来,用了感觉老公更爱我了,现他在非常在乎我,感觉很幸福,五颗星推荐。”
“很好,我很喜欢,给前男友用的,现在他没人要,只能找我复合,呵呵,狗男人,现在知道谁是最爱你的那个女人了吗?”
看得李牧秋头皮发麻,她划到详情页面,发现买剪刀还赠送橡胶手套一副,真的好贴心的样子。
因为在网络上被骗过钱,她现在上网都特别谨慎,看到儿童不宜但是大家都看过的那种图片,也会立即切出页面,关掉流量,关机,重启,可谓是非常小心。
但是一个人怎么能干的过人家一个团队,要知道,网络上的受害者是网络上孤单的虫,但是骗子是编织网络的一群人。
以个人的力量战胜一群人,显然是困难的。
骗子要是骗不到人,早就被淘汰了。
于是,李牧秋在页面游览的时候,画面突然变成了一个晃动的剪刀手,拿着剪刀,剪着不可描述的黄瓜类物体。
少儿不宜的画面是不祥的征兆啊!
李牧秋赶紧关掉流量,关机。
但是由于这是别人的手机,她对按键不够熟悉,操作比起电竞职业选手慢了0.1S,哎,难怪电竞没有女的,这0.1s就是职业和普通人的区别啊。
李牧秋没来得及关机,整个人被手机屏幕吸了进去。
她在一片黑暗中站了起来,手机已经消失了。
这太可怕了。
李牧秋觉得很慌,想起小时候偷看的鬼片,不由得瑟瑟发抖,抱住了自己,一副很酷的样子。
想起鬼片里,遇到鬼打墙就要对它破口大骂的场景,李牧秋认识深刻,鬼有什么了不起,鬼要是杀了她,那她也是鬼了,她就弄死弄死她的鬼。
人鬼终究是一家人,怕个球。
李牧秋僵硬的朝着四周痛骂:
“傻逼,装神弄鬼,吓唬我,我他妈把你骨灰扬了,再把你的纸钱给你撕烂,让你生是穷人,死是穷鬼。”
呜呜。
穷鬼李牧秋发出了最狠毒的诅咒。
周遭装了声控灯一样,突然亮起好几个屏幕。
李牧秋打眼一看,不就是洛瑶在跟童童妈妈,还有其他一些女人在聊天。
天啦!
李牧秋一个激灵,渐渐冷静下来。
瞧她发现了什么宝贝。
原来那个链接,不是购物链接,而是与洛瑶界域直接相通的链接。
那把金灿灿的剪刀收割的,不只是金钱,还有灵魂。
李牧秋懒得听女人们差不多的故事。
大概就是觉得男人虽然错了,但是她们想管,想改。
李牧秋不知道她们哪里来的信心改造男人,就算她是个女人,她也是从不听话的啊。
难以想象,一个男人,明明比旁边的女人强壮,富有,精力充沛,却要对一个女人俯首称臣。
李牧秋听着屏幕里洛瑶充满诱惑的语言,看着女人们逐渐发亮的眼神,仿佛隔空看到了惨案。
难怪这些女人,竟然想去改造男人,那些天天喊着“我命由我不由天,天若逆我,我必弑天,杀妻证道,宁可我负天下人。”的男人。
原来是洛瑶给的信心。
相信她,相信她,成功的案例已经很多了,为什么自己不能幸福呢?
李牧秋一直以为自己胆子够大,如今一对比,她还是太胆小了。
年轻,天管不了男人,女人就管不了吗?
显然这些女人都想成为男人的天,管住男人的七情六欲,五荤八素,三生三世,一心一意。
男人吹牛皮也就吹个天子,女人脑袋一热,直接做了这个天。
毕竟再牛逼的男人也是女人生的,这样一来,天子也算不上什么大牛逼,毕竟女人个个都是天,都想做天。
李牧秋看得起劲,屏幕里的洛瑶突然抬头瞅了她一眼,立刻现行在她眼前,瞪着无辜的大眼睛问道:“这位小妹妹,你有什么难过的,告诉姐姐,是被男人欺负了吗?”
愤怒和恐惧掐住了李牧秋的脖子,她迟迟没有说话,半晌那个洛瑶消失了。
李牧秋不知道,这个洛瑶不是真实的洛瑶,这只是洛瑶的一个在线分身,类似人工自能客服,能说出的话也很少。
李牧秋长时间不说话,对方只当是溜单了。
李牧秋捂住怦怦直跳的心脏,抬脚就想往回跑。
但是这里并没有回去的路。
这是哪里?
李牧秋发出疑问,脑袋里突然灵光一现,整个人激动起来。
她调动全身的木系天赋,转换为觉醒态,感受周围的灵气波动。
魔气萦绕的世界,还有一丝丝,轻微的木系灵力在黑暗中穿梭。
李牧秋睁开兴奋的眸子。
这竟然是洛瑶的界域。
她竟然进入了洛瑶的界域。
老天!
书上说界域必须建立在现实的世界中,可是洛瑶,竟然在虚拟的网络世界建立了界域,难怪其他猎魔师一直追查不到。
李牧秋在黑暗中静静行走,感受这里的一切。
洛瑶的界域非常大,变幻莫测,像网络一样彼此隔绝又在后台紧密联系。
光这种购物链接建立起的入口,就有上百个。
接连不断的受害者,源源不断的给她提供着能量。
李牧秋走到累极了,才闯过结界回了现实世界。
她立刻马不停蹄的去图书馆,找路随风的毕业论文。
好家伙,竟然写的是《论审判之火为什么杀不死洛瑶》
90 野火烧不尽
这可有意思了!
李牧秋聚精会神的看了起来。
好家伙,原来进了审判院的恶魔,大部分都是要被审判之火处决的,洛瑶之所以活到现在,并不是因为审判院答应废除死刑。
相反,在洛瑶大闹审判院,袁老头子奋力开启审判之轮,火烧审判院,杜玉川自残瞎眼之后,审判院跟校长的十年争斗,才开始真正拉开序幕。
李牧秋上次从杜玉川那里看到一半的剧情,在路随风这里接上了。
路随风今年22,4年前入学的时候刚满18,跟柳棋分在了一个宿舍,这两个人,都对审判院和杜玉川的事尤为上心,天天跑图书馆查资料。
本来审判院属于猎魔师协会的一部分,在洛瑶大闹审判院之后,袁老头一气之下,带着审判院脱离了猎魔师协会,成为了一个独立的组织。
袁老头带着两兄弟,以及血亲晚辈,准备掀翻猎魔师协会的统治。
正好借着洛瑶和杜玉川之事,痛斥校长校风不正,优柔寡断,容忍恶魔为害世界。
更是放出独家小道消息,说校长之所以活了千年,是把自己老婆吸收了。
众所周知,校长的老婆从不出来见人,但他却有两个儿子,这不禁让人好奇。
关于洛瑶之事,校长还可以勉强辩解是袁老头违约在先。
但是关于他老婆,他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猎魔师界就此拉开两片天。
校长统治着猎魔师协会和猎魔师职业技术学院。
审判院带着臭名昭著的清除者,在清楚魔化的猎魔师同时,也增加了清楚恶魔的行动。
可以说,是把手伸到猎魔师协会的口袋里了。
两边打得火热,关于洛瑶和杜玉川的事情,传得越来越邪乎。
而审判院又确实无法处死洛瑶,这是所有猎魔师亲眼见到的。
S级以上的恶魔,因为数量少,难于抓捕,因此处决的时候是要公示的。
十年前,当杜玉川还奄奄一息躺在病床上的时候。
洛瑶的处决现场已经开始直播了。
路随风在论文里写到:“审判长释放了七重审判之火,都没能把洛瑶烧死,她甚至一动不动,嘲讽审判长是不是没有吃饭,这实在太过嚣张。”
“审判长使出绝活9重审判之火,洛瑶的躯体在火焰中肉眼可见的融化,烈火霹雳吧啦燃烧着,洛瑶仍在疯狂大笑,痛骂审判长,说他是不是老了快不行了,就这点本事。”
“审判长怒气攻心,忍不住对着洛瑶大骂“去你妈的,死去吧,臭婊子。”在场的人都震惊了,他们有的人认识审判长多达40年,从没听见他说过半句脏话。”
“这实在是太过诡异,有人说,当时的审判长就像着了魔一样,一心想致死洛瑶,但是洛瑶一边在火中融化,又立刻在火中新生,熊熊火焰在她身上烧个没完没了,直接把审判长给耗干了,昏迷了过去。”
关于洛瑶的第一次处决现场,路随风描述得非常详细,李牧秋几乎问到了洛瑶在火中烧焦的味道。
此后,洛瑶被审判院严密关押了起来。
每当审判长觉得自己又行了的时候,都会把洛瑶拉出来烧一通,第二次第三次都搞了公示。
到了第四次,审判长几乎得了失心疯,他竟然又想把审判之轮祭出来,跟洛瑶同归于尽。
还好他两个兄弟拉住了他。
当然,第四次及以后的处决,再没有公示过。
竟然有审判之火处决不了的恶魔,这非常的说不过去。
既然解决不了洛瑶,审判长想了想,决定把锅丢出去。
他四处宣布,杜玉川私底下与洛瑶有深厚的感情,杜玉川作为校长的得意门生,得了校长长生不死,永保青春的秘传,而杜玉川,又把这个能力,传给了洛瑶。
众所周知,校长是猎魔师界里最大的神话。
不灭之躯,永驻人世,那他审判院烧不掉,也就合情合理。
校长在审判院吃了大亏,杜玉川自废功夫,只能留在学校当个医生。
明明是前途无量年轻的猎魔师啊,不但出身未捷,还给学校招黑,他真是没法解释。
路随风因为是写的毕业论文,校长要过目,因此也没敢写太多杜玉川这方面的事情。
但是李牧秋已经能隐隐约约的感知到,那两个人见面,为何是那种互相痛恨又满怀愧疚的心情了。
路随风最后把洛瑶烧不死的结果判定为学了“不知名的魔法”。
但是李牧秋见识过洛瑶的界域,那里每一个正在魔化的女人,都能给洛瑶带来大量魔力,支撑着她,在审判之火的痛苦中不断重生。
放下论文,李牧秋揉了揉脑门,她累级了,侧着头在椅子上睡了过去。
黑暗阴沉的图书馆底下二楼,很少有人来,今天也不例外。
她一口气睡了四个小时,终于在饥饿中醒了过来。
迷迷蒙蒙中,她听到一种压抑中带着渴望的声音。
不同于墨白那种带着忍耐的闷哼,更像是一种故意的引诱。
李牧秋身体里的卵细胞突然间觉醒,疯狂吵闹着要她过去看看。
她感觉一股热血指望脑袋上冲,心脏急速跳动着,站起来,往声音的地方走去。
“你小声点~”
一个稳重而严厉的男性声音。
李牧秋吃了一惊,这声音,她有点熟悉,但是因为里面夹杂着LOVEandDESIRE的缘故,她分辨不出来了。
悄悄的挪到楼梯转角,她却什么都没有看见,要不是充斥在狭小空间里木头燃烧后灰烬的味道,以及一点残存的百合花香,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做春梦了!
真奇怪!
李牧秋不甘的转悠了两圈,一无所获后,捂着肚子冲向了食堂。
算了,吃饭要紧。
而且,她好饿,一到冬天,就更觉得饿。
人类可能还记得当初做野兽的时候食不果腹的日子,一到冬天就担心自己会饿死,所以一到天气变冷,所有人都控制不住自己吃肉的欲望。
李牧秋也是如此。
更为迫切的是,她还如同野兽一样,必须靠食物来产热。
没钱买羽绒服的她根本不知道北方冬天的险恶,在深秋的时节依旧只穿了两件校服。
衣少秋深人寒凉,饭饱温长梦甜香,是时候搓搓手,撑一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