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 罪恶深渊
乔耶只会说一句中文，相比之下，李牧秋对外语，要更为精通。
她先是说了一句：“FxxKYOU.”
乔耶被骂了，乐得喜笑颜开，抱着李牧秋，走像胖子。
李牧秋又接着说出了第二句：“YOUSONOFBITCH”
乔耶脸黑了一下，又笑得更灿烂了，跟肥猪交流起各自的“小女朋友。”
俗话说，不是一个圈的人，是不能在一起混的。
乔耶自己是个恋童癖，看正常的男人，都觉得他们不正常，因此交往的人，大多数也是跟他一样的人。
在他们这种年纪，谈生意的时候带个女人，非常重要，这是在炫耀，炫耀他们还有繁殖能力，还没有不行。
至于为什么非要找小孩，那更是为了炫耀，毕竟他们咖位太大，要是带着普通的女人，不管有多美艳，总觉得缺了那么点意思。
那点，违背道德，违背法律，不被制裁，将世人的一切踩在脚底下的快感。
时间越久，带的小孩越多，对方就更会明白，他在澳大利亚，这个地方的统治力。
自然，谈起生意，也就更放心。
两个人叽里咕噜的聊了起来。
鉴于李牧秋是个外语废，虽然当初跟路随风的女仆天天吵架，但是好像也没什么进步。
胖子旁边的白雪也是个学渣，听也听不懂，只恨自己不是南晚觅，但是南晚觅也进不来，毕竟她一看就太成熟了。
两个无聊的人开始互相观察，李牧秋早就认出了白雪，但是白雪不知道眼前的小女孩是李牧秋，她先是惊讶了一会，仔细观察之后，更是疑惑不已，皱起了眉头，手心都握出汗了。
李牧秋倒是无所谓，她只是不知道，路随风什么时候能进来，她应该什么时候动手，既然自己已经是11级猎魔师的实力，弄死这个A级的恶魔，应该不难吧？
她满眼杀气的盯着乔耶，知道乔耶站起来，迎接另外一个啊三的到来。
这人年纪不大，长了一脸大胡子，头上包了起来，一张中东面孔莫名其妙让人感觉有点脏。
而他带着的小女孩，更是让李牧秋睁大了眼睛。
那目中无人，万分高傲的脸，不正是女体形态的洛瑶吗？
李牧秋大脑飞速运转，看着两人，感觉那个阿三似乎比洛瑶更像个好人。
但是洛瑶跑这里来干嘛？
她一思索，想起杜玉川和洛瑶的点点滴滴。
当年杜玉川被自己继父猥亵了，而洛瑶，整天黑化女性对男性下死手，后来杜玉川彻底黑化，直接从学院消失了。
她开始怀疑，难道这两个人负负得正，干脆开始猎杀恋童癖了？
那这不得不说也算一件好事吧。
李牧秋是没有害怕，但是洛瑶一进来，就对白雪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以至于白雪出了一声冷汗。
李牧秋一看就知道，白雪想逃跑，但是她突然发现，白雪好像有意无意在往自己身边靠近。
李牧秋一瞬间失神，想起在另外一个世界，白雪冲到审判院把自己救走了。
难道这次，她也是想用空间阵法，带着自己跑路。
鼻尖一酸，她差点落泪。
白雪可能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好，但是，应该也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坏。
之前对她的种种好，有可能，也不单纯是为了利用她。
她这一晃神，第四位来宾出场了，这位应该是贵客，三个人竟然都站起来迎接他。
而路随风，终于跟着最后这个年轻男人，走了进来。
李牧秋更震惊了，没想到这么年轻的人竟然也会是恋童癖。
但是想想，恋童癖又不是中老年流行疾病，有的人，可能一辈子都是恋童癖，那么出现年轻人，也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
四个人，坐在一张大圆桌，开始密谈，而他们带着的儿童，也被安排到一个统一的房间。
李牧秋走进去一看，里面还有很多小孩子，大部分七八岁，甚至还有五六岁的，一个看起来都是哭了很久的样子。
其中有个小女孩，直接躺在了地上，眼睛都没睁开。
白雪先李牧秋一步跑了过去，把小孩抱了起来。
李牧秋看她一点力气也没有，衣服也破破烂烂的，从兜里掏出一根棒棒糖，递了过去。
令她们没想到的是，小女孩接过棒棒糖，马上把裤子脱了，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在两人面前躺了下去，还把腿分开了。
李牧秋简直要炸了，她头皮发麻，呼吸急促，虽然搞不清楚这是为什么，但似乎又非常清楚这是为什么。
而白雪已经捂着脸哭了出来，一把将小孩搂在怀里，不停的说：“不怕不怕，我一定把你们都带出去。”
一旁的洛瑶轻蔑的笑了一声，嘲讽道：“就凭你，想把他们都带出去，你知道你什么段位，有多大能力吗？”
白雪把所有小孩护在身后，质问：“你个恶魔，你到这里来干嘛？”
洛瑶眯着眼睛笑道：“我正要问你呢，你到这里来干嘛，你那个团长呢，叫什么南晚觅那个，她什么时候来？”
白雪：“管你屁事。”
洛瑶眼里冒出杀气，眼前这十来个小孩，连同白雪这个残废，她一招就能全秒杀了，但是不行，现在不行，她得跟着那个死阿三，找到雾雨。
白雪察觉到洛瑶的杀气，冷汗出了一脑门，洛瑶说的没错，她带不走这么多人。
她感觉自己既没什么天赋，也没什么机遇，灵力从入学判定的0.5，就没再长过，到现在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属于自己的天赋。
而手里的传送法阵，也是南晚觅给她用来保命的，她实际上，一个人都传不走。
她回头又看了两眼，发现自己一个孩子也割舍不下。
明明都是写可爱的小孩子，她是真不知道这些恶魔怎么下得去手。
而且，那个胖子，是团长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她说这个人很重要，她不想，让团长失望。
毕竟，那是在她的天空照耀她的太阳。
此刻，她只恨自己能力不够大。
李牧秋靠在路随风身上，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路随风显然很喜欢这种被依赖的感觉，他凑在她耳边，说道：“毕业设计是非常重视个人操作的，具体来说，是将理论转化为实际操作的考验，考的，就是猎魔师把握时机的机会。”
李牧秋傻眼了，问道：“这样的话，那还要你干什么？”
路随风眯着眼笑道：“为了让你能多几次犯错的机会。”
151 重操旧业
李牧秋总是一副学生心态，什么都等着别人手把手带领，帮助，指导。
但是猎魔师是一个盈亏自负，死亡率极高的职业，学校不可能，让不够独立的猎魔师毕业。
除了超级恶魔，会派出8人小分队，其他的猎魔师，都会根据能力的大小，分配到相对适合的任务。
而李牧秋，就被认为，具有单独猎杀A级猎魔师的能力。
此刻，她皱着眉头，认真思考，什么叫时机成熟。
乔耶的势力范围很大，起码，在以铁矿作为GDP支柱的澳大利亚，他的背后，多多少少是有官方背景的。
就算把所有证据都曝光，只怕到时候，乔耶像爱泼斯坦一样轻易的死在监狱里，但是他的这份产业，必将有另外的人进行接收。
单单杀死乔耶是不够的。
毕竟，她是猎魔师，不是杀手。
她仔细的思考，乔耶这份产业，最关键的地方，在于那些藏在摄像机后面，有头有脸，出得起高价的恋童癖。
杀死乔耶，对他们来说，不过是少了一个购买途径，也许只是货色不那么新鲜了。
所以，她下定决心，必须拿到直播间的客户账号，然后把所有账号公布于众，让所有隐藏在背后的黑暗都无所遁形。
李牧秋把想法跟路随风一说，立刻遭到了反对。
路随风：“直播间的账号与真人都是对不起来的，现在信息泄露这么严重，要是拿到账号就能查到真人，警察早把他们抓了。”
李牧秋默默思索了一会，眼神亮了起来，她兴奋的说道：“那查到所有的收获地址呢？”
路随风：“他们肯定不会一直用一个地址，也大概率不会用自己真实的地址，也不太可能自己去接手，一般来讲，他们会找人替他们代收，然后层层转运到他们手里，就算拿到了收获地址，要去跟踪出其中任何一个，都非常的困难。”
这可怎么办，李牧秋死死的皱着眉头，她几乎想不到什么好办法了，总不能顺着网线把所有人都砍死吧？
突然间，她把目光投向了洛瑶，这个恶魔，这个曾经因为不小心点到链接，就会直接进入她界域的恶魔，要是能利用洛瑶的这份能力，把所有躲在摄像机背后的恋童癖全部引入，那不就可以，一举歼灭？
李牧秋兴奋得手都在发抖，她直白的眼光，吸引的洛瑶的注意。
洛瑶笑道：“小妹妹，你看起来真让人讨厌。”
李牧秋笑道：“你也是。”
白雪一把把李牧秋搂到怀里，瞪着洛瑶，吼道：“你难道要对小孩动手？”
洛瑶撇撇嘴，摇摇头：“我才没那么无聊，我来是有很重要的事情。”
她盯着李牧秋，现场这么冷静的女孩不多，她想要得到信息，必须从这个小女孩下手，她慢慢靠近，问道：“你是今天刚刚拍卖的么？”
内行的人，一句话就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李牧秋马上明白，洛瑶也想找到直播间的具体位置。
她点点头，指了指路随风，说道：“我跟他一起拍卖的。”
洛瑶顺着又去看变小的路随风，直觉告诉他，这个看似安静的小男孩，隐约透漏出些许的危险的气息。
但是来不及多想，她说道：“那你们能带我去那个地方吗？你们要是能把我带到那个地方，我就把你们救出去。”
李牧秋点点头，兴奋的笑道：“没问题。”
可怜的白雪，本来看着小李牧秋都已经够怀疑人生了，转头又看到一个长得跟林春竹五六分相似的小男孩，她脑袋里嗡嗡直响，大脑几乎要运转不过来。
几个人用中文交流了半天，终于引起看守的警惕，特别是那里面还能笑出来的女孩，也太过于诡异了。
他们拿着枪，还没动手，就被洛瑶甩飞的单片大剪刀割断了喉咙，连一个卧槽，不对是FUCK都没有喊出来就狗带了。
红色的血像毒蛇一样从守卫的身体里钻了出来。
为了防止其他小孩碍事，洛瑶洒了一把杜玉川特制的迷药，让其他人晕了过去。
烟雾散去，本来，应该，按照洛瑶的想法，除了用来带路的两个小孩，其他人应该都陷入沉睡。
但是白雪一手搂了一个，两眼通红的瞪着她，嘶吼到：“我是不会把他们俩交给你的，你说，你到底想干嘛，你不说的话，我马上把其他守卫都喊过来。”
洛瑶难得的皱了眉头，她不明白这个白雪抗性怎么这么高，按照杜玉川的说法，A级以下的恶魔，和十级以下的猎魔师都会陷入沉睡才对。
她舔舔嘴唇，问道：“你是不是有个天赋，叫命硬啊？”
啊这？
白雪吃了一惊，洛瑶怎么知道她命硬的。
洛瑶略微一琢磨，多带个白雪也不碍事，她现在能力不比以前，万一这个白雪真的抗性高，弄死她也浪费时间。
于是，按照李牧秋和路随风的指引，两个小孩和两个少女在两个单片大剪刀的护卫下，绕过正在进行商业讨论的大厅，往直播间的方向走了过去。
子弹需要飞行时间，但是洛瑶的刀不需要，她一路刀了20个守卫，李牧秋她们终于来到了直播间。
洛瑶把门拉开一条缝，把头伸过去，对着里面正在直播的人微笑着说道：“MATHERFUCK，SURPRISE.”
里面的人刚探出头，就被飞过来的剪刀割断了脖子。
鲜血直接从胸腔往上喷了两三米高，把操作直播的人员浇了一脸。
所有人都被杀死，只剩下了那个带李牧秋进来的老头和翻译。
他们作为收集和售卖儿童的文职人员，暂时保住了性命。
但是被吓得几乎失去了魂魄。
那个老头不断的在身上画着十字，眼前的景象对于他来说，比地狱要恐怖得多。
但是在这个组织待久了，他也深知，自己不是什么无辜的人。
他转头看着洛瑶兴奋的红色眼睛，闭上眼像神祈祷，现在就让自己下地狱吧。
但是神没有理会他，反而是洛瑶一把抓住了他的头发，把他按在凳子上，两片剪刀在他头上像风扇一样快速旋转着，看上去像是要重操旧业。
给这老头理个发。
洛瑶慢慢把脸贴过去，咯咯的笑了起来，温柔的说道：“怎么不接着播了，你看，客人都等不及了。”
152 螳螂捕蝉
老头显然听不懂洛瑶在说什么，一个劲闭上眼睛等死。
洛瑶对着趴在地上装死的翻译就是一脚，翻译不得不带着满脸血污，从地上爬起来给老头做翻译。
翻译完，还问洛瑶：“你是警察么？”
洛瑶不屑笑道：“我是你奶奶。”
两个人在洛瑶的督促下接着开始直播，但是今天的小孩已经卖完了，翻译为难的看着洛瑶。
洛瑶轻哼一声，对白雪说道：“你上去撑一会。”
白雪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装了一把未成年人不说，还要再网上直播销售一次，而且还是听一个有仇的恶魔的话。
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能力比不上洛瑶，落后就得挨打。
就在白雪准备坐上红色椅子的时候，路随风突然拉住了她，他对洛瑶说道：“她没你好看，你上去效果应该比较好。”
洛瑶眯着眼睛笑了起来，一边拍手一边对白雪炫耀：“童言无忌，童言无忌，你不行，我来吧，你来看着这老头。”
洛瑶坐上椅子，歪七扭八的，一张幼稚的脸上满是嘲讽，对着镜头摆着POSE，像极了一个满背黑料的小明星。
白雪皱着眉头，看着小路随风欲言又止。
不好看就不好看吧，她无所谓了。
李牧秋安安静静的盯着洛瑶，现在的洛瑶是完全放松的状态，她猜想，洛瑶下一步就要释放领域，搭建通道，把所有看直播的人都拉进来。
趁着洛瑶没有防备，她潜入了洛瑶的精神世界。
出乎意料的事，洛瑶并没有展开界域的打算，反而，她似乎顺着直播的软件，在另外的界域里疯狂流窜。
李牧秋瞬间领悟，原来这个乔耶，其实说起来，也只是这个直播软件，或者说，直播平台的一个小用户。
真正的大佬，是搭建这一整个平台，并且把所有潜在用户吸引过来的人。
李牧秋跟着洛瑶的意识链接到了总控制台，在这里，有无数个直播间，不光只有恋童癖的内容，而且还进行着其他各种各样的颜色直播。
她一瞬间惊呆了，悄悄的顺着洛瑶的意识，直到洛瑶发现了一个人影，准备退出的时候。
她回过神来，明白那就是洛瑶的目的。
但是，她的目的还没有达到，不可能就这样轻易的放洛瑶溜掉。
她在洛瑶的精神世界里以李牧秋的样子直接现身，抓住洛瑶，用蔷薇藤蔓勒住她的脖子，威胁到：“好久不见啊，洛瑶，帮我个忙呗。”
洛瑶大惊：“是你？”
她双眼一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讥讽道：“你可真不要脸，杜玉川的天赋还能被你用成这样，你这是要让别人知道了，你觉得他们会放过你吗？”
李牧秋心想洛瑶管的真多，自己遵纪守法好公民，能有什么事。
李牧秋：“少废话，快展开你的领域，把直播间的人都抓过来。”
“哈哈，你想得怪美。”
洛瑶被气笑了，她偷偷的尝试挣扎，才发现李牧秋的实力已经深不可测，早就不是她能对付得了的水平了。
她干脆放松下来，说道：“我要是还有之前那么强，你以为你能这么轻易就能威胁我，我现在只能展开领域，根本没能力把所有人都招过来。”
她越想越气，讥讽道：“而且，你也不动脑子想想，界域再强，也是有实际存在的范围，那直播间里的人遍布七大洲五大洋，我要是能把全世界的人都招过来，我早就是一等一的大魔王了。”
李牧秋沉默了。
突然，两人感觉有一道意识从刚才的地方探了过来。
两人赶紧撤退。
回到现实中，李牧秋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看得白雪嘴巴张得老大，还兴奋的一拍大腿：“我就觉得长得像你，没想到真是你。”
李牧秋一看路随风没有变大，看样子是不想让白雪知道他有两种灵力吧。
她走向白雪，骂道：“你怎么跑这里来了，你这么菜，你来干嘛，你出事怎么办。”
关心则乱。
她红着眼睛看着白雪，白雪也红了眼睛，吼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有用，我用处大着呢，除了我，谁能帮团长，找到雾雨的线索。”
雾雨？
李牧秋一愣。
难怪路随风说再有一个月，天下就要大乱了。
原来末世的纷争，早已在不知名的角落开始了。
她声音有点发抖，难掩情绪激动：“找到雾雨又能怎么样，你能帮南晚觅什么？给她收尸吗？”
白雪显然气急了，大喊道：“李牧秋，你不要太过分了，我做什么不用你管。”
看着白雪委屈的样子，她突然察觉到白雪那有一种叫做嫉妒的情绪。
那情绪强到，即使她把杜玉川共情是天赋模糊掉，还是能轻易的感受到。
她终于明白，原来白雪竟然在嫉妒自己。
可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她不嫉妒生来富贵的南晚觅，却要嫉妒跟她一样穷的自己。
难道不是自己，跟她更像姐妹吗？
李牧秋疑惑的看着白雪。
白雪低下头，快速把眼泪擦掉，收住情绪，像个老干部分发任务一样说道：“现在，我们最重要的，是把所有的小孩都救出去。”
李牧秋：“当然，等我把所有的恋童癖都抓住。”
白雪像看天书一样看着李牧秋，这个女人说话总是像在吹牛逼，但是又总能做到自己吹的牛逼。
真是让人无法忍受。
李牧秋稳定心神，对洛瑶说：“你只管展开界域，我自己有办法。”
洛瑶生无可恋的翻着白眼，屈辱的将自己特殊的界域在直播间展开。
李牧秋闭上眼睛，她知道，洛瑶做不到的事情，她可以做到，只需要一个链接，她可以通过精神世界，把所有人的意识，强行召唤到这个地方。
她睁开绿色的眼眸，意识搭载在洛瑶的界域里，跟远在天边的恋童癖链接上，再把所有人的意识，都拉了进来。
一瞬间，在全球的各个角落，那些偷摸看直播的恋童癖，瞬间昏迷。
“OPENTHEDOOR.”
急促的敲门声传来。
大厅里的人，终于发现敌人已经打进自己内部，开始往这边赶。
而乔耶，也显露出了原形，只见他的头发像燃烧的火焰一样矗立在头顶。
充满杀气的眼神仿佛在说：“一个也跑不了。”
153 都得死
没有人开门，乔耶直接将金属大门用手掌散发的热量融化掉，立刻，屋内的几人一览无余的出现在他眼前。
狡猾的亚洲人。
他最痛恨亚裔了。
虽然他的钱大部分都是源于与亚洲的贸易，只要不开心了，他就联合别人一起把铁的价格涨起来。
毕竟，这个世界，就这里出口的铁矿最多。
但是，狡猾的亚洲人，把铁变成钢铁卖回来的时候，也会加价，毕竟全球80%的铁，都是他们生产的。
这让他非常不爽，他厌恶被别人掐着脖子。
但是有些事情，不是成为恶魔就能改变的。
今天，当他准备好好玩弄几个该死的亚裔小女孩，一回头发现该死的小女孩竟然是假的，还把他温馨舒适的老家搞得乱七八糟。
天啦，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小女孩，竟然欺骗无辜的恋童癖，他只是想要好好爱一个孩子，他有什么错。
对，自己当然没有错，错的是假装小孩欺骗自己的无耻的亚洲人。
愤怒，让他火焰一般燃烧着的头发，又像上窜了1米半，直接把天花板烧化，埋在里面的电线，外面的绝缘层直接气化，裸露的铜丝被烧红，一道闪光冒出，接着是劈裂啪啦的爆裂声。
瞬间，电短路了，所有仪器停摆。
整个房间终于像地狱一样黑暗，只有乔耶不断燃烧的头发，像火炬一样，把这整个世界照亮，融化，毁灭。
李牧秋打断链接，回到直播间，就看见愤怒的乔耶，他的眼睛开始像外冒火，鼻孔里呼出的都是火焰。
这场景，直接把李牧秋吓了一跳。
这他妈是A级恶魔？
她看向路随风，满眼质疑。
路随风安安静静的窝在白雪怀里，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仿佛他真的只是一个可怜的吃瓜群众。
乔耶张开嘴，一边说话一边往外面喷火星子。
李牧秋眉头皱得更紧了。
本来她听力就差，以前听英语的普通话都难，现在听暴怒的乔耶带着口音的英语，她更是一个字也听不懂。
除了那句FUCK。
不为什么，她对这个词很熟。
能听懂的都是自己会说的。
李牧秋心想，你还FUCK，我还FUCK呢。
你个人渣，会玩火了不起啊，我他妈打不死你。
她抽出一缕意识在精神世界里控制住洛瑶和那些抓过来的恋童癖，然后慢慢站起来，伸手将马尾解开。
失去了束缚，每一根发丝都在疯狂的生长，长长的倾泻到她修长的大腿。
绿发，绿瞳，这是个木系猎魔师。
乔耶嘴角露出微笑，该死的亚裔猎魔师，管得真他妈宽，都管到澳大利亚来了，明天，是不是还要去宇宙抓人？
真是找死。
来了他这个地方，就没有能活着出去的。
“myalmightyGod，pleasegivemeendlesspower.”
乔耶喊着鸟语，从他头顶的火焰里掏出了一把大砍刀，带着身后的小弟，对着李牧秋几个冲了过来。
敌人可真他妈多。
自己这边还没个帮手。
李牧秋手微微发抖，迅速的把白雪，路随风，洛瑶都看了一圈。
她安慰自己，听不懂敌人说什么也没关系，反正也根本不用她审判，直接打死就好了。
她在空中结成法阵，无数妖冶的蔷薇藤蔓从法阵中毒蛇一样钻了出来，迅速的结成花苞，当乔耶带着人冲过来的时候，绚烂的复瓣蔷薇爆炸一般开放，像是从枪炮里开出的玫瑰，直接射进了敌人的心脏。
凡人血肉之躯无法抵挡，乔耶的随从顷刻死了大半。
乔耶瞧也没瞧上一眼，反正死了让HR再招就是，只要有钱，多的是卖命的。
他将大刀在头顶挥舞两圈，凝聚力量，带着呼呼的火焰像李牧秋劈了过来。
傻逼。
李牧秋微微一笑，敌人愚蠢到她难以置信的地步。
可能是在城里恶魔抓多了，级别练得太高，以至于外国的恶魔显得十分的单纯，单纯到她习惯性怀疑是不是有什么阴谋的程度。
看对方拼尽全力的挥砍，李牧秋觉得自己可能想多了。
她从法杖上摘下一朵复瓣蔷薇，对着乔耶的方向轻轻一吹。
那复瓣蔷薇瞬间散了架，散成一片片花瓣，轻轻略过乔耶的身体，却将他昂贵的衣服划开了无数个口子。
立刻，红色的血液，像岩浆一样从伤口往外缓慢的涌出。
黑暗中，他整个人看起来，像一个灯笼破碎了一些，全场，显得也更亮了一些。
李牧秋惊呆了，乔耶身体里流淌的竟然不是血液。
乔耶收了攻势，停下来进行了两个呼吸，他目光如炬，两个眼睛盯着李牧秋，像是给李牧秋在舞台上打了光一样。
这个猎魔师有点东西，他兴奋的狞笑着。
但是，还是他技高一筹。
李牧秋发现，随着乔耶的呼吸，他那些被割开的口子，涌出的岩浆慢慢变为黑色，随即缓慢脱落，他整个人看起来又焕然一新。
牛皮。
她皱了眉。
还好她之前跟别人学了一招，刚才那朵奥义蔷薇，花瓣的伤害只不过是个障眼法，真正的伤害，是令人难以察觉的花粉。
刚才乔耶调息的时候，再次吸入了大量的花粉，如果她没有猜错。
那么，现在，她盯着乔耶，果然在他脸上看到了惊愕的神情。
李牧秋哈哈大笑：“老东西，整不死你，中毒了吧，起来接着嘚瑟啊，你不是很牛逼吗？”
乔耶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一边咒骂着一些李牧秋也听不懂的东西。
李牧秋直接把翻译从人群中用藤蔓吊了过来，问道：“这老狗比在喊什么？”
翻译干了这么多不是人的事，今天才发现这世界上不是人的人很多，已经受到了非常大的振动。
当他用他专业十级，雅思满分，从业20年的经验，企图将乔耶的话翻译过来。
然而，知识面的匮乏，让他找不到词汇表达。
看着乔耶疯狂的在地上咒骂，明明说出的单词，他每一个都听得懂，然而，连起来，却没法理解是什么意思。
他无助的看向李牧秋，满眼惶恐。
李牧秋鄙夷不已，一巴掌把他牙打掉了两颗，她突然也有点紧张，不得不逼问这个翻译。
“赶紧说，那狗比在说什么？”
翻译嘴巴冒血，头上冒汗，眼泪也要流了出来，他哆哆嗦嗦的说：“乔老板，不，这狗比说，他们之所以这么多年，都没有被抓住，是因为他把世界建在了火山口里面，现在他没有能力了，一会界域就会消失，所有人，都会掉到岩浆里。”
他哭着喊道“所有人，都会死。”
154 独誓
小时候，李牧秋住在山里，她最讨厌的一篇课文，就叫做山的那边。
山的那边是山，山的那边还是山，无聊的重复，枯燥乏味得像她廉价的生命。
直到她上了学，她在知道，山的那边，不仅有山，还有海，还有平原，还有森林，这个世界，是如此的精彩纷呈。
曼妙，迷人，犹如她重获的新生。
但是，直到乔耶失去魔力，界域开始崩塌，整个建筑仿佛空中楼阁一样迅速凋落。
不，这比空中楼阁还可怕。
随着墙壁的掉落，热气从地板下升腾而来，她从地板的裂缝中，看到下方几百米处翻滚的岩浆，时不时的像上方喷发出黑烟。
一个念头在她脑海中浮现。
山的那边，是山，山的下面，是岩浆。
山的那边，有海，海的下面，是岩浆。
山的那边，有树，树的下面，还是岩浆。
她感觉世界的尽头就是岩浆，而她现在，离世界的尽头，只剩下大概300米。
根据她学过的自由落体，下落高度等于重力加速度乘以时间平放的二分之一，这就意味着，她只有大概7.75s。
建筑的解体，比她想象的更快，很快，墙壁，地面，天花板，全部分家，本来昏迷中的小孩，都被热浪刺激的醒了过来。
看着噩梦一般的场景，都在放声大哭。
虽然小孩们来自不同的国家，但是他们哭着呼唤母亲的声音，都是如此的类似。
“妈妈~”
李牧秋瞳孔瞬间睁大，不，她根本没有7.75s，只要里岩浆再近一点，所有人都会被烫死。
而小孩的咳嗽声进一步提醒她，翻滚的岩浆，危险的不只有温度，还有那随着喷发呼出的毒气，也能快速让小孩窒息，昏迷，死亡。
乔耶微笑着，像他效奉的神，致以最后的祈祷，他在胸口画个十字，使劲踢了一脚崩落的地面，立刻获得更快的速度，迅速的像岩浆坠落。
直到最后，他都坚信，他伟大的神，是至高无上的，没有一个人，能从这末日的火山口逃离。
即使他失败了，他的神，也永远不会输。
看着乔耶迅速在岩浆里化成一道灰，李牧秋再也无法思考。
作为木系能力者，她不需要思考，她的本能就是求生。
拼尽全力，她用藤蔓结成一个网，将所有小孩，连同翻译，都拦在了这个网上。
她在心里默念，路随风在飞机上跟她说过的话：“人为什么不能飞呢？因为有万有引力，大地会吸引你投入它的怀抱，但是你想想，重力是力，灵力也是力，你为什么一定要跟着重力跑呢？”
她在一个超神的瞬间，阻止了所有人的下落，但是马上，建筑上层，繁复冗杂的房顶带着几人粗的大理石柱子，掉了下来。
李牧秋拼尽全力悬停的网，看起来，像蜘蛛网一样脆弱不堪。
“路随风，我撑不住了。”
李牧秋满头大汗，喊出了这句话。
下一秒，她看见白雪身上有一道金光闪过。
瞬间，还没来得及变身的路随风被她用法阵传送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
李牧秋被气笑了，她笑着大骂：“白雪，你个大傻逼。”
白雪也是一脸泪水，只怪自己没多问团长要几个传送阵，可是，就像团长说的，给她多的传送阵也没有用，她灵力不够用不了。
既然救不了李牧秋，那就陪她一起死吧，反正她也救了自己很多次。
两个人紧紧抱在一起，快速坠落。
李牧秋恨不得掐死她，问道：“你为什么要把他传走，你怎么不把你自己传走？”
白雪泪眼朦胧：“我陪你一起死。”
李牧秋：“谁他妈要跟你一起死，有路随风在，谁都不会死，他说，他可以让我多几次犯错的机会的，我不会死在这里的，都是你，你有什么用？”
白雪惊呆了，她不可置信的看向李牧秋，她觉得李牧秋想活想疯了，那明明只是一个小孩，怎么会是路随风？
而且，就算那是路随风，路随风是火系猎魔师，怎么可能会改变大小？
她闭上眼睛，眼泪大颗大颗的涌出。
她轻轻的抚摸李牧秋的头，安慰道：“你不用怕，死亡并不可怕。”
李牧秋还想骂她，但是已经没有力气了。
突然，一道绿光照亮了整个火山口，一个超级巨大的法阵从上面落下。
李牧秋立刻把白雪压到身下，她明显感觉，这绿光，有超乎寻常的治愈作用。
“李牧秋，我来救你。”
原来是林春竹，他脸色苍白，从法阵中心直接往下面跳。
李牧秋激动不已，有救了。
竟然是林春竹，他不是没有灵力了吗？
林春竹的法阵带着霸道的治愈力量，像一个霸道总裁拼命往别人卡里打钱，直接把李牧秋的灵力值，从负数充值到了无穷。
李牧秋大笑着，哈哈哈，力量又回来了。
更多粗壮的藤蔓随着她的指挥，从火山口迅速生长，粗一点，再粗一点，像拉索桥的主绳那样粗。
她抓住那根好几百米长的藤蔓，又将其他人都接了过来，她像人猿泰山一样，在火山口里面，在岩浆上面，飘来荡去。
所有的小孩，在林春竹的治愈下，都恢复了神志。
李牧秋编织了一个大框，将所有人，都聚集在里面。
接下来，只要慢慢将主绳缩短，他们就能活着离开这个火山口了。
能活着的感觉真好。
她将发丝别到耳后，问林春竹：“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林春竹看到李牧秋，开心不已，见她没事，脸上又是骄傲，又是欣喜。
他张开嘴，想将满腹春江水连同花月夜一起倾诉给她。
但是比热情更汹涌的，是他的鲜血，他没说出一个字，鲜血不停的从他的口中喷涌而出。
李牧秋在一瞬间感觉整个人都被抽空了，她头晕目眩，两腿发软，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林春竹却只是笑，只是笑，紧紧抓住她的手，然后，将另一只胳膊抬起，李牧秋看到，有一朵纯白的单瓣蔷薇，静静的开在12点的位置。
看到李牧秋惊愕的样子，林春竹恶作剧得逞一般微笑着，闭上了眼睛。
她知道了吧，她懂了吧，她明白了吧？
他在神识里欢欣，在脑海里雀跃。
牧秋，牧秋啊，只有我，是真的爱你，真的。
不要相信别人，不要依赖别人，要依靠的话，就依靠我吧。
我真的真的很可靠，我永远永远都会陪着你。
我发誓。
155 孩子还要吗？可以丢掉吗？
李牧秋和白雪两个人抱住林春竹，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抬头一看，竟然是魔化的杜玉川。
“真是好久不见啊，哟，林春竹还活着呢？”
岁月不言不语将青葱少年偷走，再次见到杜玉川，李牧秋几乎要认不出来了。
除掉了白色的蕾丝眼罩，她粉色的眼眸冰冷异常，微微下垂的嘴角由往日的悲悯众生变成了嘲讽。
一头冰梅粉的长发在火山口的风中摇曳，再也不复往日的温柔。
一直被李牧秋压制的洛瑶清醒了过来，从藤蔓编织的框中一跃而出，银铃般的笑声中，将李牧秋招来的意识体通通扔进翻滚的岩浆里。
一瞬间，在世界的不同角落，突然发生了自然无法解释的自然现象，因为每一个发生的地点距离太远，并没有引起广泛的注意。
洛瑶在空中跳起了奇妙的舞蹈，她抬头，像看着漫天星辰一样看着杜玉川，笑嘻嘻的说道：“我找到那个人了。”
杜玉川微微一笑，挑眉：“那可太好了。”
她从火山口终身一跃，连带着漫天的樱花顺着阳光铺满整个世界。
她轻轻伸手，揽住洛瑶的腰，抱着她，往火山口快速飞去。
洛瑶对着李牧秋做个鬼脸，回头一甩剪刀，把那粗壮的蔷薇主藤砍掉一半。
顿时，装着所有人的大框快速往下坠了几米。
李牧秋顿时倒抽一口凉气，她已经战斗太久，要修复这伤口，可能还不如赶紧往上爬来得快。
但是，随着她用力收缩主绳，洛瑶造成的破坏面，立刻变得更大。
显然，她们人太多了，受损的蔷薇藤根本无法支撑所有人。
这时，那位英语十级的亚裔翻译醒了过来，他一眼看出了问题所在，马上就把服务了十多年的老绅士扔了出去。
扔完，再非常有礼貌的脱掉礼貌，对李牧秋和白雪道歉：“sorry，but像他这样的绅士，在女人和小孩面前选择英勇牺牲是他的荣耀，你们不必觉得抱歉，以老先生的人格，我能保证他是自愿的。”
要不是那老头惨叫着：“FUCK，yousonofbitch...”
李牧秋差点就信了。
可是老头的消失显然不足以拯救这摇摇欲坠的安全篮。
眼看着裂纹进一步扩大，翻译抱起了一个黑人小孩，准备丢下去。
白雪大叫一声：“你干嘛？”
翻译立刻把小孩放下，道歉：“抱歉，没想到这是你的小孩。”
他立刻抱起另外一个比较肥胖的白人小孩，举过了头顶。
白雪抓住他的胳膊，吼道：“你干嘛？”
翻译惊讶到：“这也是你的小孩？”
世界沉默了，所有的小孩都紧紧的围着白雪，生怕被他丢下去。
但是裂纹仍在扩大，一瞬间，所有人下坠了十多米。
李牧秋咬着牙，拉到极限，撑住了。
翻译再也忍不住了，他快要疯了，浑身是汗，外面的温度已经接近50度，有的小孩都晕过去了。
不行，不能再等了。
他走到白雪跟前，指着一个晕过去的小孩，礼貌的问道：“这个孩子还要吗？可以先丢掉吗？”
白雪恶狠狠的瞪着他，骂道：“再吵把你丢下去。”
李牧秋撑到极限，双目无神的看着两人，精疲力尽的没有任何反应。
她好后悔，恶魔就是恶魔，刚才应该把洛瑶直接杀掉。
说到底，她还是不够杀伐果决。
这世界，本来就是优胜劣汰，胜者生存，损不足而补有余，强者越强，弱者越弱。
生存或者死亡，这是一个问题。
有的人活了，有的人就活不了了。
既然早知道不是一个阵营，就应该趁早杀死对方。
一旦敌人喘息过来，死的就是自己。
这是个你死我活的世界，没有仁慈的余地。
她抱着昏迷的林春竹，更是坚定。
这世界，总得有人来背负。
她声音冰冷，对白雪喊道：“你跟他废什么话，快把他扔下去。我撑不了多久了。”
“可是~”
白雪看向翻译，翻译满眼泪水，委屈的挤出一个笑容，悲怆的摇着头。
“做不到，我做不到。”
白雪疯狂的摇着头，她快要被逼疯了。
李牧秋轻轻把林春竹放倒，她踉跄的一步步走向翻译，阴冷的脸像狼一样冰冷，猎杀一切。
翻译下意识的向后躲，他摇着头，哭喊着：“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呜呜呜，我想回家，我好多年没回家了。”
死了就回家了。
李牧秋不想说话，她本来就没有什么感情，也没有什么道德，做猎魔师也不是为了行侠仗义，不过是混口饭吃。
她从来不觉得，这世界有什么东西是比自己的命更重要的。
恢复到生命底层的无情，她一把抓起翻译。
却突然发现，底部的岩浆突然间像是沸腾了一样，不断喷射出红色的岩浆和黑色的气体。
这本来就是一座活火山，而刚刚，它像是受到什么召唤一样，开始剧烈活动。
火山，要爆发了？
李牧秋笑了，这辈子死得也太早了吧，还不如另一个世界活的久呢！
突然间，一个巨大的人头从岩浆里面冒了出来。
顺着人像一点点从岩浆里水落石出，李牧秋惊讶的发现，那个人竟然是校长？
校长怎么在这里，怎么还可以变得这么大？
巨大的火山底部，校长从岩浆里浮现，睁开墨绿的眼睛，看见一个竹篮子一样的东西快要栽倒进岩浆里。
他立刻伸出三十多米长的手臂，稳稳的接住，拉近了一看，发现自己儿子竟然在里面。
不禁皱了眉，不是跟他说好在火山口等着就行，这里面太过危险，而且他体内还有火属性的能力，万一引爆了火山，自己只会更麻烦。
看来这火山突然剧烈活动，不是没有原因的。
他捋一捋胡子，发现里面还有李牧秋白雪，还有一堆小孩子。
顿时，觉得，麻烦好像更大了一点。
“校长，你怎么在这里？”李牧秋问道。
“校长，你可以变这么大？”白雪问道。
“人，这也是人吗？人还可以在岩浆里洗澡？”翻译明显有点神志不清了。
校长看了一眼林春竹，呼出一口气，从岩浆里直接跳出了火山口。
他说道：“改天再说，这火山要爆了，我们先撤。”
...
后来，澳大利亚燃起了经久不灭的山火，听说那场火，烧了好几个月。
当然，澳大利亚的火山喷发，引不起多大注意。
就像那个翻译，不断跟狱警表示，他不是神经病，他真的见到人在火山里洗澡，真的可以像一座山一样大，真的可以在天上飞来飞去，甩出一大堆玫瑰...
后来，他被关到了精神病院...
156 不堪
虽然任务的关键时刻，路随风被白雪直接传送走了，但是，李牧秋的毕业论文，还是由他负责。
说来李牧秋也还在气头上，这简直就像一个大神说好带她打游戏，结果最后一波团的时候，他掉线了。
李牧秋生气，路随风更是不好受，莫名其妙出现的白雪，不但最后把他传送走了，更重要的是，他担心泄露自己的身份。
本来自己可以用木系的天赋教李牧秋如何去应对恶魔，但是白雪在场，反而让他无法正式上场。
他无论如何都解释不清楚，他一个火系猎魔师，为什么会木系的术法。
而在那种地方，火系，根本无法使用。
且不说火与魔同宗，光是那座活跃了400年的火山底下镇压的火种，感受到他的召唤，势必会造成大喷发。
本来想趁乱脱离白雪的视线再以路随风的形态出现，没想到白雪不但死死抱住他不放，还在紧要关头把他传送走了。
大意了，日子久了，就容易对白雪产生忽视，忘了她近乎半神的身份，以她的能力发动传送阵根本不会引起灵力的振动。
他冷笑，毕竟是天赋啊，连他都来不及反应。
更尴尬的是，在他切换到路随风大号时，正好被传送到了南晚觅的房间，不得不又做了一番解释。
看着南晚觅眼底的怀疑，他知道这到底是个隐患。
南晚觅必须死。
信息部本来就四通八达，眼耳众多，要是被盯上一段时间，只怕后面的事情就不好处理了。
“路随风，你到底写没写过论文啊，怎么问你都不说话，不行我换别人了啊？”
李牧秋带着质疑的眼神盯着路随风。
路随风精神为之一振，毕竟，男人，最受不了怀疑的眼光。
收起繁杂的思绪，给李牧秋改第10088版论文。
他把题目看了又看，总觉得《在澳大利亚把恋童癖一锅端》没什么亮点，但是平铺直叙简单概要也挑不出什么错。
再看一眼大纲，第一章就是讲解她和乔耶结界大战，论述了特制毒药的使用，以及如何利用恶魔的能力来我自己所用。
如果，他是一个正经的导师，会告诉李牧秋，这太危险了，这就好比，一个学生发的论文是讲述如何把毒品制造的又快又好。
然后详细讲解，从植物提取成分还得需要种植，风险大，时间长，而且产量低。
但是她李牧秋就不一样了，她发现了一种直接合成的方式，不但不需要种植，而且原料很简单，产量大，成本也低，力争把毒品的价格打下来，让每一个老百姓都能享受到。
对于猎魔师来说，利用恶魔的心思，不亚于毒品。
人最大的弱点，就是贪婪，看着单纯的李牧秋，他笑道：“我不但写过自己的论文，我还帮别人写过呢，相信我。”
说完，他先把李牧秋把大纲重新捋了一遍，先写上恋童癖的成因分析，和社会影响，再来一章论述现在恋童癖逐渐增多，和男性越来越弱的生殖力引发的恶性事件，最后上升到儿童是人类的希望，是人类的未来，保护儿童是多么的重要....
李牧秋一脸不忿，她鄙夷的表示，这些不都是废话吗，谁爱看啊？
路随风又添加的几个恋童癖的著名事件，然后跟李牧秋说：“没有几个人真正关心你是怎么打败恶魔的，现实一点说，大多数猎魔师也看不懂，大部分猎魔师看论文就是在看个热闹，你以为没人看的东西，正好是大家最喜欢看的。”
李牧秋摇头，不屑到：“这只是你以为的吧，我就是喜欢看别人战斗的部分。”
路随风认真的看着李牧秋，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李牧秋立刻把杜玉川和柳棋的论文大段大段的背了出来。
说实话，她其实挺聪明的，她也一直这样觉得，如此，连现在看路随风的眼神都多了两份不屑和得意，似乎恨不得自己当导师，让路随风做个乖学生。
路随风心脏狠狠的跳动着。
狂妄的李牧秋是最迷人的。
他颤抖着手，像一个真正的老师一样，说道：“你有没有发现，你看的都是木系猎魔师，你有没有想过，毕业答辩的时候，在场的除了木系，还有其他能力的导师，如果你全篇都是战斗，他们看什么？”
李牧秋一琢磨，好像也有道理，应试最重要。
两人在自习室里又一通好改。
好不容易重新获得李牧秋的认可，在李牧秋伸懒腰的时候，路随风单手托腮，一手揽住她，像一个毛茸茸的大狗狗一样对她说道：
“对不起，那天，我没能保护到你，但是请相信我，我不会让你受伤的，下次，哪怕是身份暴露，我也一定选择救你。”
李牧秋伸展的双手停留在了空中，她扭过头，眼里闪着光，像一颗脆弱的露水。
“真的吗？”
她小心翼翼的问道。
路随风情绪失控，紧紧的抱住她，不停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发誓，再也不会让你受到伤害，我们好不容易从那边到了这里，我一定会给我们争取一个幸福的未来。”
李牧秋吸了吸鼻子，又轻轻问了一句：“真的吗？”
路随风捧起她的头，把她的脑门嗑在自己脑门上，真挚的注视着她的眼睛，认真的说：“真的，骗你是小狗。”
两个人离得太近，反而模糊了视线，李牧秋看不清他，却依旧觉得温暖。
这种被人重视的感觉，真的，太让人沉醉。
她不知道什么是爱，但是，她感受到了被爱。
她闭上眼睛，想要离路随风更近一些，路随风却偷偷的吻了上去。
夏夜聒噪的蝉不断的鸣叫，李牧秋感觉心跳有些乱了，她感觉自己有点渴，也有点好奇，好奇路随风，是什么味道。
她也想品尝一下，夏夜的风黏在人身上的气息。
但是学校，是不允许这种事情的。
特别是袁金聪，看着这过了晚自习时间还亮着灯的自习室，他就觉得古怪。
走过来一看，果然抓到了一对狗男女。
他关掉灯，拿起强光手电筒，冷哼一声，对着两人就照了过去。
心里暗骂，还他妈拉丝了，真他娘的不要脸。
猎魔师中的败类。
还没等路随风开口，袁金聪就骂道：“李牧秋，又是你，你还敢早恋，学校是什么地方，是让你们接吻的吗？我们花了这么多钱，修的教室，是教书育人的地方，你，你吃着学校的补助，你看看你自己，像什么样子，不是我说你，你看看自己还有个人样吗？”
李牧秋被强光手电筒照得睁不开眼，她听出是袁金聪，大喊道：“我没恋爱，你有什么证据说我恋爱，你放屁，我怎么就不是人了，我不是人还能是够啊，那你还跟我说话，你不是也成狗了。”
“胆子不小，你就不怕学校把你开除吗？”
路随风直接灭掉了所有的光，一个响指，在拇指和食指间捏出了审判院专用的审判之火，向袁金聪表明身份。
他和颜悦色的往前两步，把李牧秋挡在后面，然后直勾勾的盯着袁金聪，说道：“老同学，我正带牧秋写论文呢，她马上就要毕业了，我以后带她出去上自习，你别跟她计较。”
令恶魔和猎魔师都畏惧的蓝色火焰悄然在他手上安静的燃烧，世界只在他这一片有光，余下的，全是他的阴影。
强大的威压，明晃晃的威胁，袁金聪在今晚从未怕过，但是这次，他退缩了。
“下不为例。”
轻飘飘的甩下一句话，他消失在了黑暗中。
157 流言蜚语
李牧秋也搞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就是跟路随风亲了一下，就被袁金聪逮到了。
她感觉自己跟袁金聪命里犯冲，每次碰到他就要倒霉，搞得她都有点PTSD了。
还好这次有路随风罩着，他也没敢拿自己怎么样。
一想到袁金聪气得咬牙切齿的样子，她就觉得痛快。
哼，老处男，见不得别人恋爱，见不得别人接吻，一天天打着灯笼在外面抓人，当什么道德标兵。
恶心。
李牧秋不信，他袁金聪就没有正常人的七情六欲，难道他就不会私底下做风流事？
一把年纪了，装什么，一天天拿捏着，装得正直得不行，迟早被她抓住小辫。
哼，她在心里嘀咕，可千万别让她抓到把柄。
李牧秋写好论文，离答辩还有一段时间，因为上次搞得太累，也没有再接任务，路随风天天带着她吃喝玩乐。
更是借着要答辩的事情，带着她买了十来套衣服。每套衣服各搭配了一双鞋，和一些简单的首饰。
李牧秋也不会收拾，往柜子里一塞，完事。
本来她的柜子空空如也，就四套校服，这下好了，看起来充实了不少。
她本来以为答辩都是买白衬衫和黑西装的，没想到路随风说，学校要求穿猎魔师专用的袍子答辩，这些衣服是买给她出去玩的。
因为要毕业的话，会有很多人来找她吃饭。
还会有人，想要来认识她。
李牧秋虽然无所谓谁要来认识她，她觉得校服穿着其实也挺不错的，但是有新衣服不是更爽吗？
而且她还特别喜欢买的一套绿色的直裰，一件披上直接系个腰带就可以了，真是太方便了。
在金钱和世俗的滋养下，现在的李牧秋看起来甚至还多了两份叫气质的东西。
人要衣装，佛要金装。
哪怕是泥捏的，只要裹上了金箔，那就是无量天尊。
路随风还带着她去他姐姐家跑了两趟。
三人挤在小屋里，颇有点一家三口的味道。
李老师却偷偷的把李牧秋拉到一边，跟她叮嘱：
“我弟弟就长得漂亮，大学都没考上，虽然人不错，但是你别光顾着跟他谈什么恋爱，他都28了，你才20，你还有的是机会，我给你推荐个成人高考，学完了可以靠教师，以后就能当老师，你那么聪明，别把时间都浪费了。”
李牧秋连连点头：
“老师，你放心，我没有恋爱，我只是跟着他挣点钱，等我赚到钱，我就去考，争取以后像你一样做个老师，教书育人。”
于是李老师就哈哈大笑，连带着给路随风也夹口菜。
那是李牧秋唯一一次看路随风吃东西。
三个人都开心的笑着。
李老师把李牧秋当成后辈，是一种比血亲更亲的寄托。
那是一个党员的信仰，无论出生，无论性别，赋予每个人追求幸福的能力。
李牧秋也感觉人生完整了不少，世界上，血缘带来的爱她没得到多少，但是李老师的大爱，国家的大爱，她能感受得到。
在大城市越待，她越明白，像李老师这种纯粹的理想主义者，虽然少，但是却给了她成长的机会，不然，她也不会有心智，跟父母对峙。
天气虽然炎热，但是室内开了空调，几个人挤在65平的屋子里吃火锅。
蒸汽升腾得满屋子都是味道。
路随风的眼睫毛长长的，垂了下来，目光也湿润了不少。
这种温馨，是他两辈子都渴求，却没有得到过的东西。
而在另外的地方，流言蜚语已经甚嚣尘上。
因为她的能力太过于突飞猛进，已经到了11级大关，这就意味着，现存的木系大能力者，很可能，要衰落了。
沉醉在得意和欢乐中的李牧秋还不知道，等待她的，是最豪华的一次答辩阵容。
猎魔师协会会长花冷蝉，审判院院长袁老，校长，还有信息部长南镇元。
毕竟，李牧秋是建校以来，少数在第一个学年就申请毕业的学生，甚至比有些学了三年的还早了两年，自然在猎魔师界传得是沸沸扬扬。
有的说，看样子，8人组的新人，也不一定是南晚觅了。
有的说，猎魔师界又要变天了，校长是不是不行了，木系怎么可能有两位大能力者。
还有人怀疑，是不是李牧秋偷偷使用了她那可怕的天赋，到处夺取别人的能力，才会成长得这么快。
外面波涛汹涌，学校里自然也不会风平浪静。
但是李牧秋是个聋子，瞎子，既不会刷某博，也不会玩某音，某呼某涯都没去过。
自从她在网络上算命被骗了一千多，她就恨死互联网这东西。
以前，强盗不冲进家里来，抢不走东西，有了互联网可好了，人在家中坐，口袋被弯弯掏了，想打还打不着，这叫个什么事，可太叫人伤感了。
李牧秋是怕了互联网了，她只用用聊天工具，偷偷看点404的书籍学习下人类大和谐的知识。
天天跟路随风一起泡着，她认为自己必须多学点，艺多不压身。
后来她发现，其实图书馆有现成的，与网上被封禁的三俗小说不同，生命的大和谐，也可以以一种非常科学的形式存在于图书馆与知网里。
在这里，她发现了数学的另一种魅力，统计。
数学这个不受待见的学科，似乎只单单跟物理关系比较好，其实在这个世界，数学无处不在，每一门学科都会涉及到数学问题，而这其中最简单易懂的，就是统计学。
李牧秋在这里了解到了全球男性外挂降温系统的平均长度与地理位置的变化，各个国家有各个国家的平均值，她不禁想象，科学家到底是如何得到这么多的数据。
又是怎么验证这些数据的真实性，毕竟，男性总是太过于焦虑，以至于无法面对现实，这就导致他们经常吹牛。
看着数据，她才发现，牛牛和牛牛的区别真大，只希望所有的牛牛都是勇敢的牛牛，勇敢的面对现实。
她看得无比认真，发现后面竟然还有时长的统计。
人类，可真是，太残酷，太热爱攀比了。
但是她好喜欢，看得很开心，甚至变成了一只叮当猫，想合理的通过外轮廓来大致推断出大小。
其实这也不靠谱，男人就像盲盒一样，不拆开永远看不清楚。
拆开了，又会很尴尬。
她不禁纠结，要怎么合理又不尴尬的把路随风拆开研究一下。
但要是到了那个地步，她又担心自己没有好果子吃。
好奇害死猫。
还是老实点好。
就这么纠结着，在图书馆泡了一天。
任外面纷纷扰扰，她只关心怎么跟路随风周旋。
全然不知道有的人此刻正在生死的边缘挣扎。
158 天罚
林正道仍然是现在的木系大能力者。
但他现在的能力确实下降了，为了林春竹，他冒险去取存在于活火山里的地狱之火雏形-天罚。
在他那个年代，还没有审判院，但是却有一拨人，亦正亦邪，掌握着地狱之火，既能杀灭恶魔，也能内斗猎魔师，令他在年少的时候非常的艳羡。
那时，那帮人，管这个叫做天罚，上罚天，下罚地，中间统管全世界，盛极一时。
要不是被横空出世的白色死神一刀结果了，整个世界都会陷入天罚的阴云。
林正道从那时领悟，盛极必衰，光芒万丈的事物，通常也短暂，他在大人物的时代苟活，一直挣扎到自己辉煌的时代。
但是白色死神的阴霾，始终笼罩在他心中，他越强大，便越担心，越是夜不能寐。
在他统管猎魔师的时候，也曾设想过，能否将五种能力集中在一人身上，如此一来，不管是天罚，还是白色死神，都将无法战胜自己。
而那时，自己将成为，唯一的神。
林春竹，就是他唯一成功存活的试验品。
天赋为治愈的木系能力者，初看没什么战斗力，但是只要不在一瞬间被杀死，甚至是比长生更为bug的存在。
在他的设想中，林春竹若是唯一有可能和白色死神，以及天罚正面对抗的能力。
而且，也是唯一有可能，将其它能力一起在体内融合的天赋。
林春竹是少有的双属性能力者，但是直到他的火属性被唤醒，林正道才意识到，双属性是一个多么大的坑。
木系能力的来源，是生生不息的信念，木生火，火是无法克制的欲望，在破坏，燃烧木系的理智与信念。
林春竹天生体恤，木系能力不强，而火系的欲念一起，更是将他整个人彻底掏空，燃烧殆尽。
他像一根缓慢生长的树木，顷刻之间，被天雷劈了一道，烧得浑身焦黑，生也不生，死也未死。
必须在他的身体里，用天罚来铸就心脏，将无法无天的欲念收敛，盛载那些无处可去的妄念。
为此，他不惜进入千年不死的活火山，在重重岩浆之下，取出鸡蛋大小的天罚。
即使以他的能力，直面天罚的伤害，身体的损害也相当之大，他失去了一个分身。
但是，此刻，看着病床上静静沉睡的林春竹，他还是没忍住老泪纵横。
他能做的，只有这些了，剩下的，就靠他自己了。
长子已逝，次子重伤，生死未卜。
长叹一口气，他关上了门。
李牧秋穿着新买的衣服在学校里晃悠，人嘛，得意了就想炫耀，那问题来了，找谁炫耀好呢。
当然是找最熟悉的那个了。
李牧秋没怎么思考，脚步轻快的就走到青援团的活动场所。
她刚到，周围人的眼光就聚在她身上。
立马，有眼力见的人就去上报了。
“她怎么来了，她不是退团了吗？”
“少说两句吧，听说她可凶了。”
李牧秋挠挠头，斜靠在门口的银杏树上，抽出头上的复瓣蔷薇法杖，拿在手上把玩，炫技一样，开出伞一样大的一朵粉紫色蔷薇，举起来挡太阳。
她倒是不怕晒，只是这里人的眼光有些过于炽热，还都是些半生不熟的，搞得她打招呼也不好，不打招呼也不好。
她现在宽裕了些，人也开始要脸了。
白雪应该很忙吧？
她想着，团里那么多事，她的微信群得上百个了吧，还好自己没选上，不然这会儿加班的就是自己了。
社团活动真累人，而且还挣不到钱。
她不禁得意一笑，果然，自己才是最幸运的。
现在她有大把大把的时间，等到答辩完，一年抓一个恶魔，就差不多可以到处玩了。
就在这里等白雪忙完出来吧。
她低着头，用头发和花伞挡住大半视线，脚掌轻快的打着拍子。
嘴里还哼着歌，时不时往门口瞅一眼。
像极了校门口等小女友的社会混子。
突然，一只手拍在她肩膀上，她猛然吓了一跳，回头一看，竟然是南晚觅。
只见她一头金色的卷发垂到胸口，肤白貌美的样子，连眼睛都是温柔的棕黄色，对她笑着说道：
“好久不见啊，小秋，在门口干嘛，走，进去。”
南晚觅挽着她的胳膊就往里走。
李牧秋侧过头，看着周围的叽叽喳喳的人群，小声在她耳边解释：“学姐，我已经退团了。”
南晚觅伸出手掌，捂住她的嘴，笑着说道：“别乱说，我可没同意，我一天没同意，你就一天是我们青援团的人。”
南晚觅优越的领袖魅力，让李牧秋默认了她们的关系，她没有在挣扎，反而觉得窝在南晚觅的肩膀下，比窝在路随风的胸怀里更自在。
团体与恋爱最大的不同点，是一份归属感，一份集体荣誉感。
这两者，都是李牧秋渴望的。
她像是一个犯了错又被老大包庇着领回来的小弟，再看周围那些人，再也不用奇奇怪怪的眼神看她。
这种感觉真是太好了。
南晚觅一路把李牧秋挟持到了部门办公室，打开门，白雪还在对着电脑冥思苦想。
南晚觅站在门口，故意敲了敲门，又喊道：“小雪，看看谁来了？”
夏天之后马上就是新生到来的时候，李牧秋忙于在几百个新生里，预选出适合青援团的人。已经整整忙碌了一个周。
她蓬头垢面，听到南晚觅的声音，立刻兴奋的大喊：“团长，你终于回来啦！”
她起身回头，才发现李牧秋竟然跟团长勾肩搭背的，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收住了。
上次在火山口，自己还被李牧秋狠狠的骂了一顿。
她不免有点委屈，看现在的李牧秋，穿着华美，光鲜亮丽，跟南晚觅站在一起也很般配，顿时更加自卑。
本来一张脸就只有笑起来的时候好看，自从跟李牧秋闹僵，好久不笑，整天黑着脸，别人不知道还以为她在摆谱。
她努力的想笑得得体一点，还是没忍住扑在南晚觅怀里哭了起来。
南晚觅一把接过白雪，给她擦擦眼泪，然后逗她：“瞧瞧，瞧瞧，给我们小雪都累哭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里是黑作坊呢。”
她转过头，对李牧秋说：“快来哄哄，看孩子哭的，多难看。”
“哇····呜呜··”
一听团长说自己丑。
白雪哭得更伤心了。
李牧秋扯起袖子给她擦脸，一边擦一边说：“没有吧，一直都这样啊。”
白雪：“哇····呜呜··”
159 心有千千结
南晚觅以犒劳为由，带着白雪和李牧秋出去吃烧烤。
夏天的风舔舐着她们手里的雪糕，李牧秋比风吃得更快。
南晚觅给两人倒上扎啤，三人举杯喝了一大口。
一边吃，一边给两人将自己在阿三那里的工厂考察，寻找一个为害多地的恶魔。
李牧秋讲起自己在袋鼠国遇见白雪，然后吐槽那个恋童癖竟然没有发现白雪已经是个成年人了，笑得不停的拍桌子。
一边笑，一边偷偷的看白雪有没有生气。
白雪当然生气，简直气急了，她嘟噜嘟噜喝掉一杯扎啤，把杯子往地下一摔，竟然没摔烂，她那指责的气息立刻变得软绵绵，仿佛是在撒娇一样对李牧秋吼道：
“你懂个屁，外国人长得高，五年级的小学生比我高的大把都是，当然分不出了。”
她气鼓鼓的刚说完。
李牧秋和南晚觅又爆发出一阵大笑，两个人前合后仰，频频拍打桌子，笑得捂住了肚子。
白雪深吸一口气，忍住把大桶扎啤倒她俩头上的冲动。
南晚觅一边掐着腰，一边又说起自己在阿三家的事情：
“你们知道吗？我去到阿三家一个地方，他们都在用牛粪泡水喝，说能治病。”
“家里人死了，就抬到河边扔掉，关键那喝水，就是他们舀回来泡牛粪的。”
“哈哈哈。”
李牧秋瞪大了眼睛，问道：“真的吗？我听说过烧牛粪的，还没听说过泡牛粪的。”
南晚觅眼里炯炯有神：“真的，他们还邀请我喝来着？”
白雪：“你喝了吗？”
她一开口，李牧秋和南晚觅又是一阵爆笑。
“哈哈哈，怎么可能，谁要喝，你喝吗？”南晚觅问李牧秋。
李牧秋摇摇头：“我不喝，正经人谁喝这个，你喝吗？”
南晚觅笑道：“我也不喝。”
白雪低下头，又自顾自喝了一大杯。
她感觉今天的团长和李牧秋好有默契，好漂亮，好登对。
而她，好多余。
想着想着，她心里一酸，趴在桌子上，呜咽起来：
“不公平，一点都不公平，我又没有团长漂亮，又没有李牧秋有能力，啊啊啊··呜呜。”
南晚觅伸手摸摸她的头，矫正道：“你不能这么说，小秋也很漂亮啊。”
李牧秋也伸手给白雪擦眼泪：“对啊对啊，团长实力也很强啊。”
“啊啊啊啊，呜呜，你们欺负人。”白雪哭得更大声了。
她又干掉一杯扎啤，泪眼朦胧的问南晚觅：
“可是团长，为什么，为什么你会选我做接班人呢？”
南晚觅像是听到什么好笑至极的东西，捂着肚子笑了一会，指着白雪，对李牧秋说：“喝多了，投票那天我都没回来，还说是我选的。”
李牧秋也咕嘟咕嘟喝掉一杯扎啤，一手撑住下巴，望着趴在桌子上哭的白雪，心里酸酸的，既替她高兴，又觉得有点难受。
她悄悄在南晚觅耳边问道：“团长，我听说，土系都是交际花，是真的吗？”
南晚觅微微一笑，对她说道：“你天天跟我们在一起，你还用听别人说吗？”
她指了指心脏的位置，意味深长的说：“搞不懂的时候，多问问自己的心，问问它是怎么想的。”
偏见只会在有偏见的地方肆虐，谣言只会在相信谣言的地方传播。
李牧秋心里的疑惑瞬间解开。
白雪怎么可能是交际花，她明明就是个大笨蛋。
她举起杯子，跟南晚觅碰了一杯，两个人一饮而尽。
而白雪，已经趴在桌子上，打起了呼噜。
南晚觅怜爱的看了白雪一眼，给李牧秋说起了故事：
“我刚开始看见她的时候，就对她印象深刻，你知道吗？她在公园里跟雕像说话，最可怕的是，周围40公里的石头都在轻微的发生共振。”
她看了一眼李牧秋，跟她解释：“你现在估计有11级了吧，你现在能够控制植物的生长状态，这么跟你说，我现在还不能调动周围的实物，我拥有的能力，是将体内的灵力，应用出来，而她，似乎天生就能够跨过所有修行，直接与世界范围内的土系元素沟通。”
“她说她是个孤儿，但我觉得，她是大地母亲的亲女儿，是土系猎魔师的幸运儿。”
李牧秋大脑发颤，她知道啊，她一直知道白雪在空间的造诣，但是她以为，白雪是突飞猛进式的顿悟，没想到，南晚觅早就发现了她的特别之处。
看着李牧秋不说话，南晚觅又接着说道：
“而且，我发现，她似乎是一个Bug，只要她在附近，我感觉自己的能力，似乎变得更强一些，空间跳跃的准度和速度都大大提升，而消耗却在减少，我也没法解释这是什么原因，但是我觉得，白雪非常特别。”
李牧秋心里震惊，她知道白雪的天赋是可以任意打通任何结界，甚至能从一个世界穿越到另外一个世界，但是土系能量的事情，确实非常的困扰她，按理说，自己一点土系能量的波动都没有，是不可能使用空间系的法术。
但是白雪的天赋就在她身上毫无消耗的使用。
她看着南晚觅单手托腮，接着说道：“我算个人才，你可能是个天才，但是白雪。”
她转过头，盯着李牧秋的眼睛，说道：“白雪她一定是个神。”
李牧秋一愣。
南晚觅笑道：“不可思议吧，我也觉得自己的想法不可思议，女人的直觉。”
李牧秋想了想，说道：“我一直都怪她，怪她懒，怪她不肯上进，又在她努力的时候，想要抢夺她的东西，我想，也许是我害怕失去她，可是你说，你为什么觉得她能带领青援团，为什么大家都相信她，却没人相信我呢？”
南晚觅举起酒杯，碰了一下，跟她说道：
“那是因为大家都喜欢她，不喜欢你啊，你离大家太远了，没有人见过你的努力，你的奋斗，大家只觉得你就像个买彩票中奖的暴发户，想要得到大家的认可，需要很多付出。”
“不只是事到临头的拉票，还有平时一个个任务的计划，完成，总结，提升，再到下一个难度更高的任务，循环往复，积累下来的，不光是经验，还有共同进步积攒下来的信任。”
她眼里闪烁着智慧的光，温柔的注视着李牧秋。
李牧秋点点头。
回想一下，确实，每次出任务，背景都是白雪研究，信息都是白雪调查，连公交路线，都是白雪安排的。
更别说时候的总结与分享，青援团每一次开大会，她都懒得去。
这样的自己，在同伴眼里，就只是一把锋利的刀吧。
刀不够锋利可以磨，可以买新的，但是团队的主心骨不见了，谁也不知道接下来各自要怎么做了。
团队需要领导，人类需要领袖，并不是地位与能力的高低，而是，一个整体实力最大化的安排。
一个团队，是一个整体，白雪就像大脑，看起来没什么用，但是不能换。
她就像那条粗壮的大腿，有她跑得更快，没她也能卖拐。
人在团队里，最重要的，是位置合适，而不是一定要争个高低。
心结终于解开，她长舒一口气。
南晚觅却突然神秘的问道：
“对了，路随风是不是带你去袋鼠国做毕设了，你们碰到白雪了吧，她在帮我查一个人。话说你为什么选他带你做毕设，一点礼貌没有，从我给白雪的传送阵过来，招呼不打一声就跑了。”
160 祸根
本来有些微醺的李牧秋眼皮跳了一下，故意喝了一大口酒。
南晚觅眼神里有太多探究，南家背靠着信息部，手底下到底有多少耳目，也是她不清楚的。
但是她既然这样问，那肯定是在怀疑了。
她回想自己在澳大利亚火山里一言一行，悄悄瞥了白雪一眼，对方已经醉瘫在桌子上了。
她无法确定，在那种生死攸关的情况下，白雪记住了多少，又给南晚觅讲了多少。
汗水从她的两鬓聚集流下。
她咽下最后一口啤酒，夸张的一拍桌子，跟南晚觅吐槽道：“说来气人，路随风本来隐藏在乔耶的人里面，结果白雪一个阵法，不知道怎么把他传送走了，我看你以后别给白雪法阵了，她根本就是乱用，差点没把我们害死，要不是校长在那里，我们就变成烤肉了。”
她拿起一串羊肉，咬掉上面焦黑的部分，举起来，笑着跟南晚觅说：“我差点以为要变成这个样子了。”
信息显然太多了。
南晚觅一时处理不过来，她被李牧秋逗笑了，问道：“这么巧，校长也在，校长去哪里做什么？”
李牧秋一见南晚觅感兴趣，立刻转移话题，别管南晚觅怀疑谁，别怀疑自己就行。
她把身体侧过去，靠近南晚觅，轻声细语道：“我也不知道怎么这么巧，其实在那里还碰见洛瑶和杜玉川了，还有林春竹···”
她绘声绘色的把那天的过程又讲了一遍，说起乔耶和手下掉进岩浆里，噗呲一声，冒了一阵黑烟，就融化了。
又说起林春竹的全场治愈牛逼法阵，说起可恶的洛瑶和变了样的杜玉川，还有从岩浆底下钻出来的巨大的校长。
听得南晚觅又小酌了几口，渐渐来了兴致。
本来土系就喜欢满世界乱跑，听各地的风土人情和八卦新闻。
她晃了晃酒杯，仿佛手里拿的不是扎啤，而是红酒一样，对李牧秋说：“秋，你知道，岩浆底下有什么吗？”
李牧秋一愣，说道：“岩浆底下除了岩浆还能有什么？”
南晚觅伸手去捋她的长发，一边眼神迷离的说道：“岩浆下面，有审判之火的火种-天罚。”
李牧秋想起自己被审判之火审判的惨痛经历，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不是吧，校长取那玩意儿干嘛，他不怕那火吗？”
南晚觅眼里闪烁出八卦的光，悄悄在李牧秋耳朵边说：“我听说，林春竹天生是木火双相的，但是他没有火种，身体里存不下火系灵力，所以一直没有表现出来。”
李牧秋又是一惊，南晚觅这种绝密事情竟然都知道。
南晚觅微微一笑，又接着说：“双相的猎魔师一直有存在，但是审判之火，只有袁金玲他们家有，所以林春竹他妈，很可能是袁家的。”
她兴奋得脸颊透出红晕，仿佛在一步步接近真相，满眼聪慧，让李牧秋背后发凉。
南晚觅接着说起自己的所见所闻，那是路随风都不曾透漏过的东西，李牧秋越听越害怕。
“干嘛用那种眼神看我？”
南晚觅突然发问。
李牧秋赶紧转移视线，摇摇头：“没，没有，我只是，太难以置信了。”
南晚觅捂着嘴巴笑道：“我是不是太八卦了，都是小道消息，听着玩就行，不用当真。”
两人又干了一杯。
走的时候，南晚觅直接一个法阵就把李牧秋传到了宿舍，还邀请她去阿三国帮忙。
李牧秋推辞了，她还要答辩，不想跑太远，而且出国英语真的听不懂，实在是太难受了。
直到她第二天上午清醒过来，看到手机里南晚觅聊天记录里留下的目的地，恐慌在她的心里瞬间弥漫开来。
孟山都。
鬼一样的名字。
在另一个世界里，就是这座城市，南晚觅带着她，白雪，还有林春竹，死守了三年。
而南晚觅，最后就是死在了这里。
眼泪悄无声息的留下。
慧极必伤。
她仿佛穿越了时空，知道了为什么，在世界动乱之前，恶魔最先要杀掉的，是南晚觅。
她太聪明，太有魅力，最重要的是，她知道的，实在是太多了。
即使在这个世界，她也是最接近真相的那个人。
多给她一点时间，她一定会发现，路随风也是双属性，而且跟林春竹惊人的相似。
多给她一点时间，她说不定会发现，路随风其实是路西法。
多给她一点时间，她说不定连校长的阴谋都能发现。
李牧秋惊魂未定，她发现，再多点时间，南晚觅说不定也能发现自己，跟路随风来往这么久，如果路随风是恶魔，那她又该怎么办。
在一瞬间，她脑袋里胡乱的想，这么聪明的南晚觅，死的早点，也许对大家都好。
她的心里乱成一团，出了一身汗。
于是，她不得不刚起床就去洗澡，换上柜子里的新衣服，然后饭也不吃，坐在床上发呆。
另一边，当晚，南晚觅把李牧秋那里套来的信息整理了一遍，她感觉路随风的嫌疑不大，本来白雪就容易干扰到法阵的准确性，传送错误也是有可能的。
她又想了想校长的绯闻，独自在深夜里发笑，果然，其它四个属性都容易受到感情的影响，做不到土系这般的理智。
校长竟然真的跟袁家的人在一起过，还生下了孩子，真是难以置信，不过，更难以置信的，是校长竟然不惧怕审判之火的威力，哪怕只是雏形，伤害也是非常大的。
她又想了想，校长那么多孩子，从没听说为哪个孩子付出过这么多，难道是特别喜欢林春竹？
一抹绯红浮现在她脸颊，她幻想起校长和审判院长女儿的爱恨情仇。
但是又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摇摇脑袋，重新组合线索，她发现，如果校长的天赋不是长生，而是夺取的话，是不是可以将林春竹养成之后，自己直接获得双属性的力量。
而且，这样一来，自己还不用承担融合灵力的危险。
她琢磨着，感觉这样也太用心险恶了，怀疑自己是不是揣度得太过了。
最后，她才把重心转移到正事上，根据白雪拿到的线索，顺藤摸瓜，在千丝万缕中，找到一个地名，然后把地名发送给了李牧秋。
虽然被拒绝了，但是她就是觉得，李牧秋一定会去。
161 改变
李牧秋在床上呆坐到下午也没觉得饿，直到落日将沉，西月升，她才彻彻底底明白，自己的身体，已经不是普通肉体，即使不吃饭，她也不会觉得饿，照路随风的说法，她不呼吸也不会缺氧。
但是这些比起校长，还是差得远，即使过了半个月，校长从岩浆里腾空而出的场景依然时刻在震惊她的大脑。
她昏昏沉沉的，感觉酒确实不适合多喝，每次喝多了就误事。
静静的看着夕阳，她感觉太阳温柔起来特别的美，特别的迷人，那刻光芒万丈，照耀整个太阳系的恒星，时刻燃烧和沸腾着，让即使相聚几分钟的光速，依然能够感受到她的温暖。
真是伟大的能量啊。
她想着，不知道火系的极限是不是就是恒星，但是恒星在生命的最后会爆炸成为白矮星，散落的其他元素，就变成了灰尘，渐渐凝聚成了其它的星球。
这个过程，可能就是，火生土。
她看着天上同时存在的太阳和月亮，开始对整个宇宙感到着迷。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道，就是在宇宙大爆炸的时候，引爆宇宙的那个东西吧。
她着了魔一样傻傻的盯着太阳，但是地球在转，很快，太阳彻底沉入了地平线。
她没有开灯，在黑暗中静静的思考。
她感觉南晚觅就像黄昏的太阳，温暖，美丽，迷人，却不刺眼。
而她的死亡，在另一个世界，几乎就是整个世界坠入黑暗的分界线，当最后的太阳坠落，升起来的，是邪恶和死亡。
李牧秋陷入另一个世界的记忆里，当光明和温暖在孟山都葬送，整个世界不断响起悲鸣，人类的命运有限，但杀戮无限，罪恶在绝望中与堕落交织，高尚在孤独下与死亡共舞。
天有尽头，地无春秋。
人啊，总是在接近死亡的地方才能接近真相。
李牧秋想赌一把，她觉得南晚觅是个好人，为什么就一定得去死呢。
如果路随风穿越过来，想拥有一个美好的未来，那南晚觅为什么就不能换个结果？
她又想了想，觉得上次孟山都没打过，是因为自己和白雪都太弱了。
但是这次不一样了，这次她都11级了，接近木系大能力者，加上南晚觅这个土系巅峰，就算对面是一个SS级的恶魔，也有十足的把握了。
李牧秋终于下定了决心，决定用自己的的能力去改变一些事情。
她拿起手机，问白雪要信息。
随着一个个PDF文件发来，她才知道，孟山都，位于阿三国的一个小城，本来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城市。
但是，因为阿三能生，加上这里地里位置优越，既有河流，又有铁路，交通发达，人力便宜，早在二十年前，就被美丽国盯上了。
雾雨带着他美丽国的化工生产线全搬迁到这边来了。
虽然阿三咖喱味的英语不太好懂，但是好就好在，阿三的命没有美丽人的命值钱，在阿三这里，人分成四种，这小城偏远落后，常住人口，以最底层的那一种最多。
李牧秋皱着眉头，她讨厌血统，阶层，高低贵贱的东西。
在她的世界里，一直都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她一直认为，历史上那些响当当的人物之所以能够名垂青史，完全是因为比她早出生了。
她之前没什么本事的时候就又高傲又狂，如今一身的本领，更是狂得没边。
实话说，她真是看不起，有些人，怎么能做到一代代被踩在脚下，还能继续不停的繁殖下去。
这个问题，阿三不在乎，反正阿三能生。
毕竟希望这种东西，不是人人都需要的。
南晚觅早早的去了孟山都。
李牧秋和白雪却没法那样跟着去。
用白雪的话说：“南晚觅家有身份，她是以合作参观审核工厂的理由过去的。”
而李牧秋和白雪，则是要走一层劳务关系，以雇佣工的形式潜入工厂。
这个时候，李牧秋就知道分班的时候，她的叉车班有多方便了，毕业了还能发一个叉车证。
因为有许多的原材料需要从这边进口，他们跟着一群人一起南下阿三打工。
大巴车上，领头的男青年看着年轻漂亮的两人，止不住的兴奋，先是给两人介绍阿三的风土人情，告诫一定不能吃阿三的路边摊。
一边旁敲侧击打听两人有没有对象。
他开着车，感慨到：“这里什么都好，就是没有女人啊，虽然挣的钱是不少，但是没有女人要钱有什么意思，我最多再干两年，我老乡他们都去越南缅甸那去了，那里女人多，随便能带个老婆孩子回去，开个小店什么的，自在。”
言语中不停的炫耀自己存了百十来万，就这两个年轻姑娘，一看也没见过什么世面。他晃晃自己的钱袋子，心想万一哪个昏了头，自己就能占点便宜了。
白雪立刻表示，自己老家在云南，已经生了三个孩子，因为老公身体不好，不得不出来打工，一方面养活孩子，一方面存点钱给老公治病。
言辞之恳切，听得李牧秋都差点信了她背后还有三个孩子和一个年纪不大问题不小的老公。
那男青年依旧不死心，问道：“你看起来这么小，怎么可能会有三个孩子？”
白雪假装害羞的说道：“我们那结婚都早，一般十五六岁就生孩子了，我现在确实不大，还不到20呢。”
说完傻呵呵的笑着，仿佛一点也不觉得苦。
都生了三个孩子，那男青年顿时失去了胃口，又把目光放在了李牧秋身上，问道：“那你呢，你为什么出国？”
李牧秋瞅了一眼偷笑的白雪，眼珠一转，半真半假的说道：“我家里有三个弟弟，现在娶媳妇这么难，有兄弟的别人都不想嫁，怕将来生孩子婆婆帮不上忙，我妈身体不太好，我爸又爱打牌，怕我弟弟找不到老婆，让我趁着没结婚给他们攒点彩礼钱。”
“三个弟弟？”
“那是有点恼火。”
男青年皱了眉头，就算他色胆包天，也万万不敢要三个小舅子。
想想也是，不是有苦衷，谁没事跑这么远挣钱，就像他自己，要不是欠了高利贷，也不会偷偷在背地里贩毒。
他有点懊恼，以前看不到女人，觉得火大，今天看到了两个女的，觉得火更大了。
女人果真不是什么好东西，真是害人不浅。
他收了收心，不再逗她们两个。
162 改变不了
孟山都只是这家跨国企业的一个小小的分支，他们的业务广泛涉及到以大豆，玉米为主的行业，上游涉及到种子批发，下游涉及到粮油零食畜牧业。
用了这个公司的种子种出的粮食，起先，公司会高价收购，当然，这种高产的农作物因为转基因的关系，有一个很大的弊端。
那就是非常容易生病，必须购买他们公司生产的农药，才能保证收获。
几年后，随着农药的积淀，农民渐渐发现，这片土地，除了这个公司的种子，其他的东西都无法生长出来了。
农药彻底改变了土质。
更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原本高价收购的产品，转眼就被压到谷底，基本是除了维持农场运转之外，毫无利益可言的价格。
但是，他们早就没有了退路。
这便是雾雨扩散全球的产业，他让人们只有大豆和玉米能种，也只有大豆和玉米能吃。
美丽国的人们走进超市，看到琳琅满目的食品，以为自己物质极大丰富。
其实，只要他们耐心的翻到背面，看一看配料表，会发现超市里的所有食物，事实上都是玉米和大豆。
包括鸡，牛肉，和羊肉。
因为它们，也是吃玉米长大的。
哪怕是特意不购买产品表里写着玉米大豆的人类。
最后还是会把这些玉米和大豆吃到嘴里。
因为一种广泛应用的糖浆，是玉米制造出来的，包括可口可乐，里面用的也是这种糖浆。
这就意味着，全世界都在吃雾雨的玉米和大豆。
人们看似选择很多，实际上早就没了选择的余地，能做出的选择，都是别人已经设计好了的。
而孟山都，就是专门给雾雨生产农药的地方。
当然，它的产品，也不完全是农药，毕竟雾雨，也不完全是一个生意人。
就像南晚觅，也不完全是为了做生意才来工厂参观。
李牧秋在原料区卸货，她驾驶着叉车，干劲十足，迅速在狭小的过道里，将一桶桶原料，按照要求排列好，等待抽检后收货。
远远的，她看见一大群人围着南晚觅往这边走了过来，很快，注意到了她，都往这边走了过来。
远远的，她听见南晚觅说了一大段英文，朝她这里指了指，明显非常的不满意。
人群中便跑出了几个人。
很快，昨天带她们过来的工头，把李牧秋从叉车上叫了下来，愁眉苦脸，心焦的说道：“哇，臭婊子就是事多，嫌你没戴防毒面具没穿防护服，去更衣室换上吧。”
李牧秋接过白色的防护服和巨大的防毒面具。
没忍住骂了一声：“卧槽，这么毒吗？”
工头冷哼了一声，说道：“当然毒了，不毒就不用跑到阿三这里生产，直接在美丽国就好了，他们美丽国的命贵，阿三的命便宜，万一出了事，也没人管。”
本来心情很放松的李牧秋，顿时紧张起来了。
这桶里，确实是有毒有害物品，在另外一个世界，就是这些东西，逼得南晚觅进退两难，最终什么都没保住。
她换上呼吸不畅，行动不便的防毒装备，眼看着南晚觅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远了，又开始用叉车搬运那些原料桶。
到了晚上，她跟白雪躺在一个屋了，问白雪都忙了些什么。
白雪拿出手机，给李牧秋一张张翻看她拍摄的精美照片。
李牧秋泪目了，为什么别人的工作这么轻松，果然选对专业很重要。
两人又在床上躺了一会，李牧秋忍不住问道：“我们什么时候跟团长汇合啊？”
白雪晃了晃手机：“团长说了，等她消息。”
李牧秋冷不丁的说道：“万一她没来得及通知我们，就去跟恶魔战斗了，我们一直等着，也不是办法。”
白雪有些纠结：“可是，我们的信息太少了，团长也不确定雾雨在不在这里。”
李牧秋笑道：“我知道，他在，他一定在。”
白雪略微有点惊讶：“你也知道雾雨？”
李牧秋：“SSS级恶魔，南晚觅外公家的死敌。”
白雪有些难以置信：“团长跟你说的吗？她还说只告诉我一个人。”
不在南晚觅身边，李牧秋始终觉得心里不踏实，她吓唬白雪：“团长怕自己打不过，不然就不会叫我来了，悄悄告诉你，我们如果不赶紧去，她可能真的会出事。”
白雪一听，不免也担心了起来，虽然南晚觅很强，但是雾雨毕竟是她外公都没打过的恶魔。
团长还这么年轻。
两人一合计，干脆直接跑了出去。
李牧秋从澳大利亚回来之后，就琢磨自己在火山口悬浮的那几秒，渐渐找到感觉，如今，已经能带着白雪飞起来了。
两个人来到车间转悠。
夺命流水线，半夜不停转，到处都是人，只是没有魂。
上夜班的人，总有那么一两个小时非常难熬，几乎是难以避免的会短暂的失去意识。
俗称，睡过去了。
阿三上夜班的都是最下面的那一层了，本着活一天是一天的形态，也不知道负责是什么东西，反正领导没来，就算有监控，也照样睡。
车间的楼层很高，大概有五六米，上面都是风水气暖的管道设施。
李牧秋带着白雪，两人贴着屋顶的巨大管道飞行，像鸟一样略过下面打瞌睡的工人。
在车间转悠了一阵，两人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
要知道，明天抽检结果出来，材料收货之后，她们又该跟着工头回去了，说起来，她们只有这一个晚上的时间。
这就是李牧秋等不了的原因。
她总觉得这片空间里有一种她非常熟悉的气息，这让她很紧张。
她在害怕，她啪下一秒南晚觅突然就又死在了她的面前，她怕看到白雪奔溃的样子，她也不想，再回到另外一个可怕的冰冷的世界。
她在黑夜之中寻找南晚觅，像是在找寻解开悲剧的钥匙，在寻找一丝生机。
她像个信徒一样四处张望。
直到，在一个巨大的通风管道主干路，碰见了蹲在上面的南晚觅。
之间她悄然一笑，示意她们两个也蹲过去。
于是，她们三，像是小麻雀蹲电线杆一样，一个挨一个的蹲在管道上，看下面交易。
163 改变个屁
李牧秋蹲在中间，左边是白雪，右边是南晚觅，这种熟悉的场景，不免让她想起了另一个世界跟南晚觅共同战斗的场景。
她不得不承认，南晚觅是一个近乎于完美的猎魔师，不断的挑战自我，突破自我。
实际上，南晚觅的胆量比李牧秋大得多。
因为没有什么背景，李牧秋可以说，是活得谨小慎微，她害怕犯错，因为没人给她兜底。
但是南晚觅不一样，甚至李牧秋都能感觉到，有时候，她是故意在犯错，故意让自己陷入更危险的处境，然后再从里面挣脱。
眼里永远透露出兴奋和渴求，仿佛永远都不会满足。
“你们听，风声变了。”
南晚觅微微侧着头。
李牧秋一听，果然，脚下风管里的声音，似乎沉闷了不少。
这座巨大的化工厂，因为原材料大多是有挥发性的化合物，空气是不能直接向外排放，而是必须经过后续处理才能排向大气。
这就意味着，整个车间的空气，都必须由她们脚底下的管道进行新鲜空气的输送，和废气的抽走集中处理。
而风向的改变，就意味着，那些本该被净化的有毒污浊空气再次进入室内循环，室内没有新鲜空气进入，整个车间的毒性都会迅速增加。
他们几个还没有多大感觉，下面的工人已经开始晕倒了。
整个空间逐渐变得雾气弥漫。
只是弥漫的，不是水汽，而是毒气。
李牧秋和南晚觅撑开结界，把白雪也保护起来。
眼看着由于工人晕倒而无人看管的设备已经报错，红灯在雾蒙蒙的世界中闪烁，连带着发出令人不安的警报声。
李牧秋皱了眉头，这太可疑了，不可能有车间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这么久都没人反应。
她看向南晚觅，发现她的眼里却闪着兴奋的光。
“我们被发现了！”
南晚觅兴奋的说道。
李牧秋不由得紧张了起来，看南晚觅一脸兴奋的样子，她握紧了拳头。
这个疯女人，她知道她很有可能会死在这吗？
雾气已经凝结到能见度不足五米。
李牧秋明显的发现，白茫茫的雾气中隐藏了许多黑色的魔。
南晚觅带着两人从天花板的通风管道跳了下来，发现，偌大的车间竟然一个人都没有了，只剩下机器还在独自运作着，像是被设定好的一样。
这熟悉的感觉，李牧秋明白，这是到了雾雨的界域里了。
一个带着绅士帽，拿着手杖的高挑男性从白雾中渐渐现出身形。
男性，成年之后如果既没有发福，又没有长出肌肉，还是保持着少年时期的体重，在略显故事感的脸上，会呈现出一种病态的感觉。
就仿佛灵魂被扔在原地，但身体已经随着时间的浪潮改变，在灵魂与躯壳间，已经出现了明显的分离感。
雾雨，就是这样一个带着病态的30多岁男性的样貌，少年一样单薄的身躯，齐耳碎发在微风中轻轻飘动，还留着与外表极为不相称的茂盛的胡茬。
瘦削让他的喉结更为明显。
那旺盛的胡茬从两腮一直蔓延到了脖子。
就连扣好的衬衣领口，也能看到有几根毛发漏了出来。
李牧秋不禁皱了眉。
她只喜欢白白净净的男生，对这类毛发旺盛的雄性生物有着天然的反感。
雾雨抿开薄唇，问道：“跟你爷爷长得真像。”
南晚觅微微抬头，笑道：“是外公。”
雾雨：“无所谓了，你们还真是执着，追查了我几代人了。”
南晚觅拿出一把钢直尺，说道：“放心，您的噩梦，到此为止了。”
这把钢直尺，是南晚觅的本命武器，是一把长为80厘米，精度为0.01厘米的尺子。
这种高精度的尺子非常少见，也就空间系的会拿来做本命武器，一般普通人根本用不着。
李牧秋第一次看见南晚觅的本命武器，又好奇，又羡慕，她总觉得别人的武器都比她的高端。
她一直以为南晚觅的武器都是那种金镶玉带宝石加碎砖的，虽然现在看上去只是一把普通的尺子，但是她坚信，这一定是一把身家不菲的尺子。
绝对不会像她，随便捡一个东西就作法杖了。
在两人开战之前，李牧秋突然问道：“南晚觅，如果雾雨用整个城市所有人的性命威胁你，你会为了救所有人选择牺牲自己吗？”
南晚觅沉默了两秒，突然回头笑道：“如果是你呢，你会怎么选？”
李牧秋会怎么选，其实她心里早就有了答案，在火山的时候，要不是校长从岩浆里冲了出来，她肯定会把其他人都丢到岩浆里，然后自己活下去。
她从来都不高尚，她只想自己活着。
但是她渴望高尚，渴望道德，渴望赞许与认同。
英雄之所以成为英雄，就是因为他们把信念看得比性命更为重要。
从那种角度来说。
信仰不灭，英雄长存。
李牧秋释然一笑，她觉得，这个世界，最好不要有英雄，既没有恶魔，也没有受害者，也没有人牺牲。
一个英雄的诞生起码是三个悲剧的出现。
而她到这里来，就是为了阻止悲剧。
她握紧手中法杖，坚定的站在南晚觅后面，说道：“我选择支持你的选择。”
两个人一左一右，并肩作战，朝着雾雨冲了过去。
白雪惊呆了。
她左右为难，在茫茫白雾中，连三个人的影子都追不上。
只能一个人，慢慢的在诺达的车间行走。
忽然，她发现，旁边的流水线上，出现了一个半透明的人影，正在不停的劳作，随着他手上的动作，一罐成品掉到了传送带上。
很快，另外的半透明人影出现了，直接他熟练的给罐子贴上了标签。
两三种语言的说明书，她看得很吃力，自然而然的把目光，放到了上面的骷髅头上。
直觉告诉她，这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是随着白雾渐渐消散，她发现半透明的人影越来越多，整个车间的人异常忙碌，每个人都带着口罩，一句话不说，也没人上厕所。
场面诡异至极。
她立即加快脚步，往几人战斗的地方跑。
一路上，有无数半透明的人影在不停劳作。
白雪路过的时候，他们的身影像雾气一样，会飘动一下，然后慢慢恢复原样。
白雪觉得这些人影跟鬼一样看得见摸不着，非常恐怖。
还好她天生记路，勉勉强强能跟着打斗的几人尾巴上。
但是，慢慢的，她发现，那一罐罐带着骷髅头的药品，也随着传送带，一直跟着她。
而且，似乎越来越多了。
164 那我们，怎么办？
雾雨一个SS级的恶魔，对战巅峰状态的南晚觅，外加一个开了挂的李牧秋，显得稍微有些吃力。
本就瘦削到病态的身体，在不断的打斗中似乎消耗极大，不时抽空咳嗽两声。
李牧秋也觉得这雾雨实力完全比不另一个雾雨。
也许是因为战斗来得更快，也许是因为南晚觅变得更强，也许是因为自己加入战斗的原因吧。
她内心昂扬且激动，毕竟在另一个世界，她因为贫穷没能进入学校学习，跟雾雨对战的时候才不过区区8级，根本构不成什么威胁。
但是这次不一样了，她已经具备大能力者的实力，单论灵力，甚至能压南晚觅一头，只不过南晚觅的战斗经验比自己成熟得多。
而且，自幼接受家族教育的她，不光学习了猎魔师的术法，更将武术，舞蹈，击剑，甚至连自由体操都有涉及。
面对这个经验怪。
李牧秋不得不承认，家庭确实可以把天生存在的差距拉得更大。
直做过全国中学生广播体操的她，在对战时，最多能将灵力灌注于身体，加上类似于小混混街头斗殴的手法，进行战斗。
而南晚觅完全不一样，她手拿钢直尺，像是拿着一柄利剑，能突然腾空旋转720°，然后发动空间阵法，同时从上下左右前后6个方向对雾雨发动攻击。
李牧秋看得大喊：“卧槽，这也能行，影分身之术？”
她之前一直以为，南晚觅这样的世家小姐，学习的大多是阵法系列的攻击方式，没想到，她还会近距离多重攻击。
这样一来，反倒是一向喜欢拳拳到肉的自己，不得不腾出空间，从后方对雾雨进行偷袭，攻击，和限制。
南晚觅的攻击速度很快，而且能短暂的用分身术攻击雾雨。
雾雨且战且退。
南晚觅穷追不舍，一丝杀戮的笑意从她娇美的面庞中透出。
她像是一只优雅的猫，在享受猎物的挣扎。
茫茫白雾中，他们捉迷藏一般，在杀戮中舞蹈。
很快，李牧秋抓住一个空档，用藤蔓将雾雨的双手捆住。
南晚觅祭出直尺，金光中，钢直尺的每一个细微的刻度，都透出金光，渐渐分散开，成为几百上千个金色的小钢钉。
在南晚觅的催动下，这些细微的钢钉，将雾雨围在里面，组成一个圆球，从四面八方射向他的身体。
“啊，呃。”
雾雨浑身弥散开一层血雾，逐渐跪在地上。
他双手仍然被蔷薇藤死死锁住，他跪在地上，仍旧抬起头，不屑的盯着南晚觅。
南晚觅迈着轻巧的步子走了过来，她的心情从未如此愉悦，放松，甜蜜，甚至还有一丝丝失落。
她缓缓蹲下，伸手抬起雾雨的下巴，笑眯眯的盯着他，说道：“我的8000锁魂钉怎么样？”
雾雨笑着，咳出几口血，微微侧着头，挑衅一般说道：“还行，比你爷爷强多了。”
李牧秋抱着胳膊盯着雾雨，纠正道：“是外公，不是爷爷。”
她转念一想，雾雨看起来是个外国人，应该是个外国恶魔，英语里外公爷爷都是Grandfather，看样子，这个外国佬这辈子是搞不明白外公和爷爷的区别了。
南晚觅听到确实红了眼眶，她一手掐住雾雨的脖子，一边恶狠狠的扇他耳光，失态的吼叫到：“你不配叫我爷爷，你这个恶魔，你害了多少人，我早就想亲手掐死你。”
说着，就动手掐雾雨的脖颈。
但是雾雨吐了口血，还在笑，鲜血从他的嘴角流出，将满口牙染得鲜红。
他笑着说道：“不是我害人，是人本来就想死，我只是在帮助他们。”
他悲悯的看着南晚觅，悠然的说道：“你爷爷就不应该逃，他活了这么些年，多受了多少罪，要是当初直接死在我手里，也不至于让你们这么多人跟着他一起难受。”
他移走眼神，目空一切，自言自语般说道：“人类活着就是痛苦，而我，只不过是让大家稍微活得快乐一点，可能你们觉得我制造的都是毒药，但是我的顾客知道，我为他们制造的，是天堂。”
“与其在人间活着受罪，不如来我这提前享受天堂的美妙，生存就是罪孽，毒药才是解脱，年轻人，不要执迷不悟了。”
“闭嘴。”
南晚觅大喊一声，将最后两颗锁魂钉插入雾雨的眼珠。
他的头颅在瞬间爆裂开，黑色的液体带着腐烂的臭味在整个世界弥漫。
“快跑。”
李牧秋大喊一声，拉住南晚觅的手就跑。
但是黑色的液体不断从雾雨的尸体上流淌出来，并且开始快速升腾，很快，黑色的雾气取代了原本白茫茫的一片。
李牧秋奔跑了一会，找到地方撑开结界，一回头，猛然发现自己拉着的竟然不是南晚觅，而是路随风。
只见路随风阴沉着脸，饶有兴趣的看着自己。
李牧秋吓得大喊一声。
路随风得意的笑了，他走近李牧秋，伸手将她耳边的碎发整理好。
李牧秋慌乱得整个人都在发抖，盯着路随风，半晌说不出话。
路随风抱着手，眼里满是失望的表情，平静的看着李牧秋，问道：“为什么要救南晚觅？”
李牧秋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
路随风突然笑了，再次走近李牧秋。
李牧秋没忍住后退了两步，她睁大了眼睛，盯着路随风，终于开口，问道：“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路随风眼中的笑意逐渐收敛，他伸出强壮的胳膊，放在李牧秋两边的肩膀上，摁住她，对她说道：“我怕我再不来，有些人就要背叛我们当初的约定。”
李牧秋明显感觉今天的路随风特别恐怖，她紧张的问道：“你要干嘛？”
路随风优雅又残酷的笑道：“杀掉南晚觅。”
李牧秋震惊了，她一把抓住路随风的衣服，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杀她，她不是雾雨杀掉的么，为什么你们一定要害死她？”
路随风手掌从她的胳膊顺势向下，抓住她两只手，聚在一起，将她拉到自己的怀里，温柔的说道：“因为，我再不把她杀掉，你就跟她们成了“我们”，那我们，怎么办？”
路随风出发前，根本没想到李牧秋会来救南晚觅，她本来不是这个样子，她本来只在乎她自己。
他受不了，受不了她想做一个好人，受不了她竟然要做一件看起来完全找不到好处的事情。
除非，那是李牧秋想要的归属感。
但是，他决不允许。
决不允许。
李牧秋只能有他一个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