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 时差
春风与东风在城市上空展开了拉锯战，整个世界冷暖交替，仿佛在淬炼万物的心智。
那春海棠不懂，早早的开了满树的花，在倒春寒中，垂头丧气，鲜艳明媚去了一半，只剩一缕残存的幽香。
林春竹就站在这一树冻坏了的春海棠下面，任由几朵落寞的花瓣飘落在他的头上。
他后知后觉，接了一朵海棠，看得出神。
这花才开了两天，竟然就开始凋零，他紧紧的将那落花攥在手心。
谁让这花不识好歹，也不看看15天的天气预报，早早开了花，可不得被那倒春寒吹得骨头冷，落得早早凋零。
也罢！
林春竹想着，自己可不能做这种不知时节的春花，他想要细水长流，他想要白头偕老，他想要做一颗常青树。
有时候，就是得耐得住性子，挨得过寂寞。
他看着李牧秋和白雪走过，死死的克制自己冲过去打招呼的冲动。
他分辨得出，现在还不是时候，李牧秋的世界根本没有春天。
他需要忍。
李牧秋和白雪两个人脸蛋红扑扑的，两个人热辣得很，连呼出的气都格外的燥热，旁人一看就知道这两个人马上就要买票去紫禁之巅决战了。
但是两个人依旧勾肩搭背，没个正行，正在为打扫厕所的事情而烦恼。
李牧秋忍不住抱怨：“都怪你，脸上长了长嘴，什么话都敢说，我长这么大都没扫过厕所，我不管，你自己去扫吧。”
白雪咬牙切齿：“别他妈不要脸了，谁不知道你农村来的，进城几天就洋气起来了，谁没见过大便啊，扫一下厕所怎么了，影响你高贵冷艳了。”
李牧秋死死皱着眉头：“能不能不要提出生，我们这样的人，一直提出生有什么意思，说好的英雄不问出处，我农村出来的，什么叫农村出来的，我农村出来的就应该去扫厕所？”
白雪：“呸，装什么，我记得农村都要专门花时间捡屎，把屎都捡到自己家地里，难道你家不种地？”
李牧秋一挑眉毛：“你说的都是哪辈子的事情了，别满嘴shitshit的，我他妈现在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猎魔师。”
李牧秋想了又想，始终觉得打扫厕所不符合她高贵的猎魔师身份。
艹他妈的，想赣就赣。
她凑到白雪耳朵边说：“你说，假如我们就是不去扫厕所，袁金聪又能拿我们怎么样？”
她在心里估量，她现在8级，袁金聪也不过8/9级，她就是不去，袁金聪也不一定打得过她。
她在心里琢磨着，脑海里关于袁金聪的记忆不多，说不定是因为这个人死的早，后期根本没出现，是个不用在意的小角色。
根本不必在乎，她想随心所欲。
这个世界太操蛋了，到哪里都有人管着她，教训她，妨碍她，简直糟糕透了。
要不是一天还能吃3顿饭，简直都没有其他活下去的理由。
要是能把这些碍事的人都除掉就好了。
她思考着，说不定另外一个世界，大家都死光的结局其实也不错，反正自己不是还活着吗？
她越发怀疑自己跟着路随风跑到这个世界的动机是什么了。
白雪看李牧秋的眼神逐渐的冰冷下来，终于忍不住吼了起来：
“你个大傻逼，你真是从来不把我说的话放心上，你知道吗？团长她要毕业了，她准备把青援团交给我，你知道我天赋差，别人也知道，你还在那么多人面前跟我对骂，你让我怎么接手，怎么管理，你根本就没有想过我。”
什么？
李牧秋一愣，看着白雪异常冷静的样子，不由得问道：“团长要把位置传给你，为什么，难道不应该传给我？”
白雪被气笑了。
口不择言：“传给你，你懂个屁，你朋友圈里有几个好友？你知道四大家族三代旁支都有哪些吗？你知道五行属性是如何互相协调配合吗？”
白雪越说越气，步步紧逼，问道：“你懂个屁，你只知道你自己，你上课走神，下课打架，不知道交流，不知道学习，你连历史课都逃，你就是猎魔师里的文盲，你根本就不懂什么是猎魔师，你只不过是想发财罢了。”
李牧秋一时之间，竟然想不到半句可以反驳的话，但她仍然张开了嘴，说道：“我朋友少，怎么了，我想发财怎么了，你朋友多你了不起啊，我功夫比你高啊。”
白雪黑着一张脸，黑成了黑雪。
她深邃的看着李牧秋，仿佛在同情一个智障，李牧秋就是她脱贫攻坚里最难扶起来的黑洞。
她放松自己，不带情绪，认真的说道：“这不是你强还是我强的问题，而是你根本不懂这个世界，你明白吗？”
“你活着，你在这个世界上存在，但是你根本不明白你为什么活着，你知道春夏秋冬，季节更替，但是你不懂四季，天冷了，你甚至都不知道要多穿点衣服。”
“你在这个世界没有共鸣，你像是世界的局外人，你像一个路人一样对整个世界漠不关心，你只在乎你，你从来都没有睁眼看过这个世界。”
李牧秋像是被人触到了什么痛处，立刻跳脚大喊大叫：“你胡说，我怎么不关心这个世界了，我怎么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了，你又不是我，你懂个屁。”
她的眼神开始躲闪，甚至开始怀疑自己。
她脑袋里白雪的声音不断的循环。
她突然感觉自己和白雪之间像是有一个结界，她无法触碰她，也无法感受她，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你放屁。”
她破口大骂，仓皇逃窜。
但是白雪的问题，却在她脑海里不断回响。
她开始思考，什么，叫这个世界的局外人。
她确实不关心世人不假。
但是人类对人类犯下的罪恶，是人类自己都无法解释的，她就是冷漠一点，也完全没有关系吧。
她感到疑惑，开始怀疑白雪是不是知道她是从另一个世界穿越过来的。
难怪自己感到无法融入这个世界，原来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这样一想，她慌张的心渐渐安稳下来，心中的大石头也开始往下沉。
但是另一方面，她又感觉自己于这个世界失去了联系，心里那刻石头像是进了时空隧道，怎么都沉不到底。
她开始心慌，莽莽撞撞，一个人在黑夜里乱逛。
137 完犊子
李牧秋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有一股闷气憋在心里。
白雪怪自己不给她面子，影响她当青援团团长。
这事怪她，她做事总是随心所欲，没有考虑什么影响什么后果。
说实话，从她小小年纪，第一次跟她父亲顶嘴的时候，她就不知道什么叫后果。
有什么大不了的。
就是做错了事情，大不了就被打一顿。
更何况，就算没做什么错事，大人还不是想打就打，反正都要挨打，不如放纵一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这样一来，看着那些大人气急败坏的嘴脸，疼痛也显得轻了许多。
对她来说，在今天之前，生命实在是没什么好顾虑的。
但是今天她难受了。
她像之前一样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心里却没觉得半分痛快。
白雪难受的样子，让她呼吸不畅，总觉得心里压着一块石头，她觉得着实难受。
算了，要脸面做什么。
她从床上起来，去白雪的宿舍找她。
急冲冲的走到门口，她的虚荣心又出来作怪。
就这样给白雪道歉，以后白雪不得骑她头上去了。
她敲门的手握成了拳头，缓缓收回，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哎？
有了！
她一拍脑袋，想起自己的能力。
不敢正式面对的话，她可以潜入白雪的精神世界啊。
说干就干，已经轻车熟路的她，立刻潜入了白雪的精神世界。
依旧是漫漫的一片黄沙。
她从未去过沙漠，却觉得此地的每一粒啥子都透着亲切。
沙连着沙连着沙。
她在连绵起伏的沙漠中游荡了许久，怎么也找不到白雪的踪迹。
一直走到她都觉得有点疲惫了，她随意的坐了下来，顺势躺在沙上，不由感慨。
“白雪的精神世界也太大了吧。”
大，是真的大，比她想象中的海洋都大。
她捧起一把沙子，开始思考。
白雪的精神世界怎么这么荒芜。
她搞不明白，其他人的精神世界，几乎都是自己的意识和潜意识。
白雪的精神世界，全是沙子。
这难道意味着，白雪其实是个沙雕？
她想着，自己笑了出来。
一无所获，她磨磨蹭蹭的从白雪的精神世界离开。
这样的话，她只好在明天的厕所等着了。
在猎魔师的世界里，全是黑话。
李牧秋不学无术，根本不知道这些暗号。
学校哪里有需要她们打扫的厕所。
如果有，那一定是因为有恶魔存在。
恶魔，小恶魔，出现在女厕所的恶魔。
自然不是来偷屎的恶魔，屎的话，男厕所也有。
“那不会是来偷卫生巾的恶魔吧？”听到墨白解释的李牧秋惊讶的问道。
卫生巾上有血，血可以作为邪术的媒介，她皱着眉头，在大脑里思索。
墨白看白痴一样的看着李牧秋：“狗才偷卫生巾，就是来偷窥的。”
啊？偷窥？
李牧秋故作冷静，却是一头雾水。
来厕所偷窥？看人拉屎？
她想不明白，怎么有这样的恶魔。
她当然想不明白，拉屎有什么好看的，她要是想得明白，在厕所偷窥的就是她了。
因为昨天在白雪的精神世界待了太久，她今天感到些许疲惫，起得晚了。
早饭也没吃，赶着就去了袁金聪指定的厕所。
一个位于外国语学院外的公共卫生间。
白雪早就出发了，也正是因为如此，李牧秋才急冲冲赶过去。
要是真有什么恶魔，凭白雪0.5的战斗力，只会被人打出屎。
见了面，白雪也没给她好脸色，依旧黑着脸，招呼也不跟她打，看起来像是要跟她决裂的样子。
李牧秋有点慌。
她确实如白雪所说，没有什么朋友，现在她把自己家人也抛弃了，如果白雪以后不理她，她几乎成了孤家寡人。
一般人这样一想，马上就去跟别人道歉，然后两个人和好如初。
但是李牧秋脑回路不一样。
她觉得白雪就是知道她只有这么一个朋友，故意不搭理她，就是为了让她难堪，就是要让她低头。
她握紧了拳头，觉得白雪是故意在威胁她。
她轻蔑的笑了，对着白雪摇摇头，说道：“你还是回去吧，你那0.5的战斗力在这里只会给我添乱，一会打起来别伤到你。”
她故意斜着眼，看白雪脸被气得通红，她有点得意。
看吧，白雪你个战五渣，不跟自己一起，你能做成什么？
她讨厌别人威胁自己，却也很擅长威胁别人。
她是个赌徒，她在赌博。
白雪眼圈都红了。
动了动嘴唇，一句话没说出来。
两个人僵持住了。
李牧秋左等右等，恨不得那个该死的偷窥恶魔立刻出来，然后把白雪小小的欺负一下，她就可以显示出自己的作用了。
三下两除二，拿下恶魔，然后对白雪说，没有我，你不行！
但是今天的恶魔格外的懒惰，她把每一个进入厕所的人都扫视了三遍，硬是没发现恶魔。
有点泄气，而且觉得想拉屎。
她随便找了一个隔间，进去舒畅了两分钟，出来。
抬头看看天。
她感觉信息部肯定是又出毛病了，一点异常都没有。
正在这时，她突然发现，公共卫生间对面一个带着黑色口罩，黑色眼镜框，黑色卫衣的男的，竟然在脑海里播放她上厕所的画面。
WTF？
她感到一阵恶心，立刻冲到卫衣男身边，一把抢过他的手机，发现那段视频已经被分享到好几十个群了。
李牧秋的瞳孔逐渐放大，手不受控制的把对方的脑袋往柱子上撞。
砰的一声。血从那人的额头流到了眼睛。
李牧秋只觉得不够响，又一次用力一挥，把那人往地上重重一摔。
白雪立刻赶了过来，她混迹个大聊天群多年，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立刻开始挨个撤回。
但是没有用。
无数的回复，表明，至少有几十个人，看过李牧秋上厕所。就算她把所有的群消息都撤了回来，也难以保证，没有别人保存。
这下是彻底的完了。
她看着李牧秋，感到一阵揪心。
李牧秋揪住那人的衣领，低声问道：“说，你怎么拍的？”
那人被摔得头痛欲裂，从来没遇到过力气这么大的女人。
而且刚刚看过对方最放松，最毫无防备的样子。
他眼睛滴溜溜转，一下子搞不清状况。
李牧秋一圈打在他鼻梁上，肉眼可见的凹陷显示，他的鼻梁，断了，血从鼻孔流出来。
他猥琐的脸上终于浮现出恐惧，迟钝的大脑也终于明白，自己深陷死亡的阴影。
138 凭什么不可能
那人哆哆嗦嗦的说道：“我在里面放了个摄像头。”
李牧秋啪啪打了他两个响亮的耳光：“胡扯你妈呢，还不老实。”
那人非常委屈的说道：“我说的是真的，就在门上的一个螺丝眼里。”
呜呜，他捧着脸，一脸衰样。
他一直自认为是个老实人，不过是闲着无聊，在网上瞎逛，偶尔多点了几个链接，开阔了不该开阔的视野，为了看到更多，他不得不上交一个投名状。
他斜着眼睛看李牧秋，心想这个女的这么漂亮，就算挨了一顿打，仔细算起来也不亏。
只怪自己有点倒霉，第一次搞这种事情就被人逮住了。
果然，很多东西都像教科书一样，说起来是一回事，做起来又是另外一回事。
他也不去思考是不是他看的操作指导有什么问题，只一个劲的怪自己倒霉。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只要有人敢想，迟早就有人敢做，只是所谓的前辈，给的也许不是指导，而是误导。
但是前辈哪管这么多呢！
反正他只是在屏幕后面敲敲键盘，打字的时候加上一些想象力，文字就像符咒一样俘获的脆弱的灵魂去做这些邪恶的事。
白雪把手机递给李牧秋，低声说道：“我把视频撤回来了，但是，很可能网上已经有人保存了，所以···”
李牧秋接过手机，一个备注叫大师兄的人正好发来一条信息：
“很好，你彻底的成为了一个勇士，欢迎加入我们，密码：XXXXXXXX。”
李牧秋皱了眉头，一拳打在了勇士的脸上。
白雪怕李牧秋难受，安慰到：“那个摄像头位置很低，看不见脸的，你不用担心。”
李牧秋眉头一皱，嫌弃的说道：“不是吧，担心什么，担心有人背后偷偷看我拉屎？”
她耸耸肩，无所谓的说道“不过是又浪费人生的两分钟而已，谁爱看谁看，屎一样的人生才会花时间看别人拉屎。”
她一脚踩在那人柔软的腹部，不紧不慢的说道：“这么喜欢屎，不如来现场，我不但拉得快，而且很臭。”
她摸了摸肚子，想要再拉一坨，糊这人脸上，给他治治病。
但是想想有点恶心，还是算了。
她转头回去看白雪，得意的说道：“怎么样，还是我厉害吧，你看看，这不是有手就行，快叫姐姐。”
白雪震惊于李牧秋的潇洒，可以说是恬不知耻。
但是仔细想想，她确实也没有什么应该羞耻的。
但是如果是她自己的话，一定做不到李牧秋这么淡然。会觉得十分羞耻，难堪，甚至会觉得活不下去。
李牧秋不在意这些。
她在山上拉野屎的时候甚至还能跟路过的人打个招呼，问上一句，你也是来拉屎的么？
她咔咔扇这个男的，踩他，踢他，只是为了跟白雪嘚瑟，快瞧瞧劳资多牛逼。
甚至暗暗在心里开心，还好白雪够菜，不然被她逮到人了，自己拿什么装逼。
呵呵呵，她笑着，又用脚踩那人的脸。
呜呜呜，流泪了，后悔了，那男的呜咽着说道：“报警，我要报警，你们太过分了。”
见白雪没有反应，李牧秋哈哈干笑了两声，盯着她说道：“看嘛，团长还是应该我来当，你实力那么差，为什么那么想当团长呢，好好跟着我不行吗？”
白雪瞬间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李牧秋，问道：“你想当团长？你认真的吗？”
李牧秋收起笑容，严肃的说道：“当然是认真的，我想了很久。”
她确实是想了很久，从一开始见白雪，她都念念不忘那个叫南晚觅的人。
只要有南晚觅出现的地方，白雪的目光永远是属于南晚觅的。
这让她直观的感受到了嫉妒。
她讨厌那种感觉。
特别是，又挑不出南晚觅有什么错。
这只能逼她承认自己不行。
但是根本不可能，就算从小挨揍，一直是个穷逼，但是李牧秋一直认为，自己是个了不起的大人物，所有的目光，所有的欢呼，所有的掌声，都应该是属于她一个人的。
所谓的高高在上的南晚觅，了不起的青援团团长，不过是她的一个陪衬。
虽然她拿的剧本难了一点，但是，她坚信自己一定是主角。
更何况，她现在，有一个似是而非的另一个世界的前男友，而且，实力暴涨到了8级。
这一切都在预示着，她就是这个世界的主角。
而白雪，必将诚服于她，作为她坚实的辅助。
李牧秋越想越开心，不自觉的嘴角上扬。
白雪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疑惑，她自认为对李牧秋了解很多，却又在这一刻感觉自己对李牧秋一无所知。
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天赋-友善。
作为土系能力者，大部分人都是空间系的。
而她，是少数派，情感系的。
土系，作为一个中庸派别的猎魔师，他们从未成为猎魔师的领头人。
但是土系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人缘好。
土能生万物，土系和整个世界都有着深深的联系，这也是他们成为信息部的不二人选。
同时，土系，也是猎魔师和普通人类沟通的桥梁。
大部分的猎魔师在普通人眼里都可以划分到脑子有病那一类去。
而土系不但能跟猎魔师保持友好关系，同时还在普通人里如鱼得水。
人情世故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一些信手拈来的东西。
以至于猎魔师学院能建立在二环这种地方，也少不了信息部长的手段。
白雪能被南晚觅委以重任，自然是有她的实力。
但是李牧秋似乎根本不能明白白雪的实力。
她傻乎乎的看着白雪，等着白雪夸她厉害，等着白雪对她顶礼膜拜，等着白雪像崇拜南晚觅一样崇拜自己。
一分钟后，白雪轻轻的笑了，她轻轻的说：“不可能，你这样的人，永远也做不了领导。”
李牧秋兴奋的脸唰一下白了。
她质问：“凭什么不可能。”
看着白雪冷漠的表情。
她从心底升腾起一股怨气，骂道：“你个傻子，你自己过得那么惨，那么难，还天天崇拜别人，是，别人生来就是小公主，别人生来就荣华富贵，但是，这是你做舔狗的理由吗？”
“你不觉得这不公平吗？你因为别人幸运而膜拜别人，使得别人更加的幸运，这不会更加凸显你自己命运的悲惨吗？”
“而我，我凭什么就不可能做一个领导，你凭什么这么否东我，就因为你知道我，知道我一无所有吗？”
两个人越吵越大声。
全然不顾李牧秋脚下还有个人在艰难求生。
139 比敢做更重要的是敢想
李牧秋冷哼着嘲笑白雪，她没想到竟然有人如此的自感堕落，生下来低人一等就算了，也不堂堂正正做个人，偏偏选择去做一个舔狗。
这难道就是老子说的，天之道，损不足而补有余，人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老天只会让强者更强，让弱者更弱。
慕强是天性，优胜劣汰是自然法则。
但是作为一个生来倒霉的人，她越发的恨这世界。
更恨那些整天崇拜天生的幸运儿。
如果一个弱者只会崇拜而不会变强，那他就永远都只是一个虚无的可怜虫，他的人生只会为别人的成功鼓掌。
像个卑微的NPC，没有姓名，没有存在的意义。
人，要选择自己做主角。
李牧秋愤恨的盯着白雪，几乎快把脚下的男人踩死。
白雪轻蔑的笑了。
李牧秋还是一副冲动且不知收敛的鬼样子。
幼稚，幼稚到可笑。
巅峰的木系能力者，四处洋溢的生命力，肆意张扬。
像一颗没被修剪过的月季，张牙舞爪的显露自己。
她不想跟李牧秋再继续争论了。
没有意义，李牧秋根本就不是世俗世界的人。
或者说，李牧秋认识的人太少，她认识太阳，认识月亮，数过星星，但是从来没有好好观察过身边的人。
随她吧！
“冷静点，你快把他踩死了。”
白雪看着李牧秋脚下翻着白眼的男人说道。
李牧秋一听，更用力了，说道：“踩死了就踩死了，这种垃圾少一个不是正好。”
说是这么说，她还是松开了。
那男人爬起来喘了两口气，愤怒的说道：“你们过分了，你们陪我医药费，我骨头肯定被你们踩断了，快送我去医院，咳咳。”
李牧秋：“呸，送你去局子还差不多。”
男人又咳了几声：“送我去局子，你们也跑不了，我偷拍最多关两天，你们打人，寻衅滋事，你们得给我道歉，还得赔我医药费。”
李牧秋一挑眉毛：“我他妈直接把你打死。”
男人鼻孔哼了一声：“杀人犯法，你杀了我，你也跑不掉，这里到处都有摄像头，你杀了我，你这辈子也完了。”
李牧秋感觉这个人像个苍蝇一样，死烦人。
那男人见她们俩不说话，来劲了，嘚瑟道：“我可是学法律的，你们斗不过我，最好老老实实听我的，不然我就告你们。”
白雪静静的看那个男人作死，然后把手机递到他面前。
那人打眼一看，只见自己发了一条朋友圈，还是全部可见的：
“本人于今早8点，在XXX学院厕所偷拍，十分抱歉，我对不起父母，对不起国家，对不起我的姐妹们，我像你们诚挚的忏悔，我将立刻前往警察局，投案自首······”
那人看完，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脑海闪过自己十年苦读，严寒酷暑做卷子的样子。
悔不当初啊，让女人毁了自己的前程，真是可恨，可恨啊。
李牧秋把头也凑了过来：“你做了什么，怎么把他吓晕了。”
白雪收回手机：“没什么，实事求是而已。”
两个人没把人送医院，直接送到审判院去了。
袁金聪点点头，说了两句，这任务，就算完了。
李牧秋表示，这也太简单了吧。
白雪叹口气。
哪里简单了，互联网的痕迹根本无法抹除，就像李牧秋拉屎的视频，永远不知道在哪些人手里流传。
万幸的是，李牧秋可以逮到一个，痛打一个。
这一趟，两个人的感情不但没有变好，反而开始互相瞧不上，觉得对方是大傻逼。
李牧秋是一点也不着急，下周的换届选举，她不但要去，而且还要选上。
她一定要证明，白雪是个彻底的大傻逼。
看着白雪假装没事的眼神，她在心里恶狠狠的想：“你以为南晚觅能有多牛逼，大事一来，还不是先死了，还不是我撑到了最后，真是没眼光。”
李牧秋像是开了挂一样对所有人的未来知道个大概，因此总有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让讨厌她的人，戴上了痛苦面具。
她想当青援团长，她想了想，决定去拉票。
首先肯定去找Hider，两个人毕竟是老乡，让他投自己一票肯定没问题。
接下来，接下来找谁呢？
她思考了一下，直接断线了。
完了，她没人了。
她想到了宿舍的三个人，墨白表面波澜不惊，实际上也是野心勃勃的，找她投票，她恨不得改成自己的名字。
至于花团镜和袁金玲，这两人像两个神经病一样，非常不靠谱。
主要是平时说话也不多，她感觉有点不好意思。
但是转念一想，自己会不好意思，说不定他们两也不好意思拒绝呢？
这样一想，她又好意思了。
找了半天，竟然在浴室洗澡的时候碰上两人。
李牧秋疑惑：“你们俩为什么总是在洗澡？”
花团镜哭丧着脸：“我也不想洗澡。”
袁金玲裹着浴巾：“怎么？你洗澡还要看黄历，再算上一卦啊？”
李牧秋压下火气，她已经知道了，袁金玲爱跟她斗嘴，完全是因为自己的木系能力，火系碰上木系就是容易上头。
她不理袁金玲，直接搂住花团镜，笑眯眯的对她说：“明天的投票，投我呗。”
花团镜继续哭丧着脸，难为情的拒绝：“不行啊，我已经答应白雪要投她了。”
什么，白雪什么时候连自己宿舍的人都勾搭上了。
李牧秋顿时把持不住，把花团镜箍得更紧，说道：“那怎么行，你跟我一个宿舍，你干嘛要投她？”
袁金玲已经敷上黄金面具一样的面膜，穿上粉色细吊带连衣裙走了过来，一巴掌拍掉李牧秋的手，说道：“别欺负我们团子，你们这些破事别来烦她。”
李牧秋见她们要走，紧紧握住花团镜的手，言辞恳切的说道：“一定要投我啊。”
花团镜仿佛受到她的感召，突然间目光坚定，点了点头。
李牧秋莞尔一笑，花团镜是真的好骗啊。
好像很容易被拐卖的样子呢。
她笑着笑着，突然想起每次碰到恶魔，花团镜总是第一个叛变的，然后就对她疯狂扫射。
她在记忆里扒拉了又扒拉，也搞不明白是为什么。
话说，另一个世界的花团镜也不这样啊。
现在这个花团镜，对恶魔的抗性也太差了吧。
她想起自己刚进学院，就因为被恶魔蛊惑过，而遭到审判院的审判。
可恶啊，
真是有问题的，难道不是花团镜吗？
简直就是看一眼就会黑化疯狂杀人的样子啊。
难怪路随风想要杀掉她。
说起路随风。
她又想到一个人。
林春竹。
她还可以再拉一票。
140 伤痕
春到尽时，残红遍地。
林春竹望着满地粉紫的樱花花瓣发呆。
他在忍耐中尝到孤独，尝到痛苦。
压抑，让他的牙龈发酸。
他感觉自己有点上火。
医生告诉他，是他没有睡好。
呵呵！
他怎么可能睡得好。
他感觉自己再也回不到那个平静的自己。
他的内心永无宁日，他像是被放逐在了末日山的岩浆里炙烤。
百倍煎熬。
夜难眠，他纠结，他彷徨，他犹豫，他慌张。
不敢说，不敢讲，不敢想，不敢望。
他什么都不敢。
他恨自己，还不如这满地的樱花。
就算落到泥里，那好歹也绽放过。
12点整，手腕传来一阵刺痛。
他长舒一口气。
这熟悉的疼痛给了他一缕安全感。
一朵血红的蔷薇在他白净的手腕绽放开，艳丽得，仿佛抽干了他的生命。
这是他学着李牧秋术法的招式，在自己的手腕刻下的诅咒。
他微笑着，出神的看着那朵花。
真美啊，充满了生命力的样子，仿佛要把他吸干。
他感到一丝慰藉，心想，要是李牧秋也像这蔷薇，能开在自己手心就好了。
哪怕就是吸自己的血呢。
但是李牧秋不会，她又不是吸血鬼，又不是母蚊子。
她找了林春竹一早上，终于看到了，心里开心得不行，隔着老远大喊：“林春竹，来给我投票啊。”
她不需要林春竹的鲜血，她只需要林春竹的支持。
林春竹整个人有点恍惚，直到李牧秋走近，探头去看他手腕的时候，才慌忙遮住了手腕。
“你还没好啊，伤得这么明显，不至于吧！”
李牧秋十分惊讶，她那最多也就是个小小的恶作剧，不应该会造成这么大的伤口。
而且林春竹的天赋不是治愈吗？怎么还没好？
她虽然疑惑，但毕竟今天有求于人，而别人身上竟然还有自己造成的伤害，这也显得自己太不是人了。
她有点尴尬，抓起林春竹的手腕，对着伤口看了又看，伤口奇特得像是层层叠叠的花瓣一样，老中有新，新伤盖着老伤，看起来非常的可怕。
李牧秋有点震惊，转而一想，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自己的实力，真是没想到现在自己竟然已经这么牛逼了。
她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她也不会疗伤，只能装模做样的给林春竹吹了两口，假惺惺的道歉：
“真是不好意思，没想到把你伤得这么重，你没事吧，要不我带你去看医生？”
林春竹脸红炸了，他心跳加速，血压也冲上来，脑袋嗡嗡的仿佛要爆炸。
他感觉脑袋里在放烟花，每个烟花炸开都是李牧秋的样子。
他感到一种绝望，他觉得自己完了，李牧秋肯定知道他的秘密了。
完了！
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觉得绝望。
好像让被爱的人知道自己被爱，他就会变成爱情的奴隶，丧失了自由和尊严，从此只是她李牧秋一个人的信徒。
明明自己也想跟她表明心意，她知道了不是更好。
林春竹足足懵了半个多小时，才从李牧秋的只言片语里明白，原来李牧秋是想当团长，来他这里拉票的。
明白的那一瞬间，他又像是从结了冰的湖面掉了下去，整个人由之前如履薄冰战战兢兢的谨慎，变成了彻彻底底的透心凉。
他瞥了一眼李牧秋野心勃勃的眼睛，那眼里干净得没有半分自己的影子。
冷入骨髓。
他微笑着，点头。
眼睁睁看着自己沉入湖底，头上的缺口瞬间冰冻，他整个人被冰封在了无人问津的寒冰地狱里。
眼看着又拉了一票，李牧秋乐呵呵的回去静静等待明天的公投。
第二天，大礼堂里，青援团的人，都到齐了，除了远在啊三家的南晚觅。
李牧秋看着黑板上不但有自己和白雪的名字，竟然还有肖野的名字，顿时觉得压力更大了。
肖野作为南晚觅的表弟，又是现在土系最强的后辈。
她不但替自己紧张，甚至不由自主的看向白雪，要是肖野参加，白雪的胜率又有几成呢？
不记名投票开始。
“白雪”
唱票的打开一张选票，白雪的名字下面立刻多了一横。
那是正字的第一笔。
李牧秋丝毫不紧张。
才刚开始而已，这不算什么，她不怕。
“白雪”
“白雪”
“肖野”
“白雪”
大概每三个白雪，会出一个肖野。
李牧秋先是听到麻木，最后愣了，望着礼堂里或陌生或有几分熟悉的面孔，她不懂，这些人，跟白雪，关系都那么好吗？
终于，她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一个一划在她名字下面。
这代表，她有一个追随者。
她立刻抬起了头。
信心满满的等待。
然而直到最后一票念完，她的分数也没能再多一票。
显然，她输了。
甚至，都不能说是输了。简直就是完败。
李牧秋对着大厅吐了口唾沫，骂道：“呸，什么垃圾团长，我才不稀罕。”
拨开人群，她径直冲了出去。
这些傻逼根本不懂自己。
自己才是最棒的。
垃圾，全是垃圾。
狗屁，都是狗屁。
她跑得飞快，没两步就冲出了学校，来到附近的湖边。
心情非常差。
她对着河边的玩闹的小孩大吼：“你们在这干嘛？还不快滚。”
三个小屁孩齐刷刷的站了起来，翻着眼睛看着她。
她又大吼一声：“滚啊，不滚打死你们。”
唰唰唰~
三个小孩一溜烟的跑了。
李牧秋蹲下来，捧着脸哭了起来。
她好气，气到捶地。
在心里疯狂计算，到底是谁没有投她。
也许这个问题应该用排除法，到底是谁投了她一票。
是花团镜吗？
看上去很好说话，并且也答应了自己。
是林春竹吗？
虽然漫不经心的样子，但看起来挺靠谱的。
又或者是白雪投的，她猜到自己没人投票，故意羞辱自己。
土系的都不是好东西。
她捡起一块石头，对着水面扔过去，打出一个二十几连的水漂。
她把白雪当成唯一的朋友，可是白雪的朋友却有那么多。
土系真是交际花。
呸，不值得。
她擦掉眼泪，望着湖面发呆。
她突然想起，有个晚上，杜玉川就是在这里，在漫天的樱花花瓣中，把湖底的洛瑶救走了。
真好啊。
她突然有点羡慕。
自己因为是个女孩从小就被嫌弃。
杜玉川竟然不嫌弃洛瑶。
她想起白雪廉价批发的友谊，想起自己的一片真心，顿时杀人的心都有了。
呵呵。
白雪，你不是最喜欢南晚觅吗？
你知道她根本活不到25岁么？
她在湖边疯狂的笑了起来。
我没有的，你白雪也不能有。
141 痛
孤独是一种伤，一种痛，让人变得卑微又脆弱。
多少人因为孤独变得像个乞丐一样，渴求别人一点点爱意与温暖。
但是李牧秋不怕孤独，她从小就孤独，孤独就是她的小名，孤独就是她的影子。
夜晚，她闭上眼睛，周围都是孤独陪着她。
早晨，她睁开眼睛，周围都是孤独守着她。
她生长在一座名为孤独的监狱里。
她出生就在这里，也就不知道孤独是什么东西。
她一直以为，孤独和阳光空气水一样，是生命存在的第四个要素。
可是这个夜晚，她感受到了孤独的痛了。
原来孤独不是孤单。
孤独不是形单影只，孤独不是整个世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孤独也不是没人陪伴。
原来，孤独，是一起走了很远的路，说了很多的话，拥有了很多的回忆，却在一瞬间看清，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我们。
原来孤独，是即使经历了那么多，付出了那么多之后，发现仍然只有自己在意。
那我的存在对这个世界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已经存在了十几年的自己，其实对于世界，对于人类来说，跟不存在过我这个人，也差不多吧。
李牧秋心里痛得难受。
她觉得自己孤独得要死。
原来自始至终，只有她以为自己收获了友情。
啊~
真是可笑啊。
为什么自己会想要友情呢？
这是人类群居生物的本能吗？
作为一个社会人，如果被所有的人类抛弃，独自暴露在一整个天地里，会死吧。
李牧秋喝下一杯酒。
心想，原来自己不是怕孤独，是怕死啊。
对于人类来说，与任何人都没有联系，就意味着从人类社会消失，从人类的角度看，就是死了吧。
想到这里，她又豁达了一些。
毕竟她一出生就被扔在外面，独自一人面对死亡的恐惧，被所有的人类抛弃，不是从一开始就是了吗？
哦，不对，她晃晃头，想起自己还有个妹妹。
幸好啊，幸好自己还有个妹妹，不然被吃掉的，不就是自己了吗？
她嗤笑一声，端起酒杯，往地下洒开，就当是给自己妹妹喝了。
这个酒吧，还是之前肖野带着李牧秋来的那个酒吧，只是又重新装修了一下。
李牧秋凭着不要脸喝了个饱，一分钱没付，出门的时候歪歪斜斜的靠在别人身上，挥着巴掌拍那人的背，一边骂骂咧咧：
“老头，你今天运气真好，你真他妈积了八辈子德，今天才有福气替我付钱。”
被称为老头的老头有点不爽，心想自己还不到60，老当益壮得很，他眯了眯眼睛，也不说话，跟旁边的胖子一起把李牧秋往车里塞。
李牧秋舒舒服服的躺在后座睡了起来，鼾声立刻响了起来。
一路晃悠着，晃悠着，突然剧烈的碰撞声把她吵醒。
她睁开眼睛，看见老头和胖子在车子外面打人。
真烦人，好想睡觉。
她迷迷糊糊，一脚把车门踹开。
发现挨打的人竟然是林春竹。
怎么回事？
就算还是4级猎魔师，打两个普通通人不应该像打小兵一样简单吗？
她不禁觉得有点好笑。
干脆跳到车顶上看林春竹挨揍。
真可怜啊。
先是被胖子一拳打在肚子上，又被老头拿着棒球棍对着脑袋狠狠敲了一棒子。
李牧秋皱了眉。
看着林春竹留下的血，她感到有点狂躁。
“傻逼，你们在干什么？”
胖子和老头停止攻击，回头发现李牧秋竟然蹲在车顶上，顿时就傻了眼，明明已经给她下药了，怎么会。
林春竹抬起头，他的脸一般淹没在夜色里，一般淹没在鲜血里，只有嘴角颤抖着喊：“李牧秋，你快跑。”
李牧秋不忍直视，怎么会这么菜，传出去校长都不用做人了。
她抬头看看天，今天晚上的夜色真美，要是在这样的夜里杀人，血液也会变得更加香甜吧。
见李牧秋没有动静，林春竹着急的喊：“你快跑，他们不是普通人，他们是···”
李牧秋眼神一冷，周围的空气瞬间降了几度，她抢答到：“他们是傻逼，专门送人头。”
笑话，八级猎魔师，也是凡人可以随便招惹的？
“没有玫瑰存在的夜晚，呼吸都是悲伤的气息。”
她话音一落，两个法阵在瞬间刻下，将两个男人分别围在了里面。
林春竹微微一怔，这两个人刚才，明明让自己的能力瞬间消失了。
李牧秋冷笑：“啊，你们啊，查我底细的时候，麻烦查得更详细一些，对木系能力者用毒？你们觉得合适吗？”
她要笑死了，本来只是打算去喝两杯的，自从当了猎魔师，走到哪里都能碰到鬼，可能这就是命吧。
那两个男人被困在法阵里，任由带着尖刺的蔷薇花枝紧紧缠住小腿，鲜血直流，却发现自己一点能力也用不出来，不禁惊恐万分。
李牧秋在车顶上，伸出手掌，一团墨绿色的雾气在她的手中凝聚。
她咧开嘴，疯狂的笑道：“你们，连我的天赋都不知道，就敢来找我了？这配方不错，我留下了，你们，现在立刻马上，打死对方，活的那个，我放你们离开。”
她心情不太好，需要鲜血来压压惊。
胖子和老头是多年搭档，都知道对方的狠辣，没有一丝犹豫，立刻开始互相攻击，一个用拳头，一个用棒球棍，把对方往死里揍。
“好啊好啊，打得好，打得好。”
李牧秋鼓着掌，从车顶跳了下来，走到林春竹旁边，把他那份毒也抽了出来，对他说道：“你看起来好惨，快把自己治治。”
半晌，林春竹依旧一身的伤，他对着李牧秋，微笑到：“你没事就好，我治不治无所谓。”
李牧秋觉得林春竹好像有什么大病，叹了口气，算了，也不是自己孩子，爱咋咋地吧。
继续饶有兴致的看两人互殴。
胖子虽然防御高，但是扛不住老头的棒子狠，已经被打得晕死过去。
李牧秋：“你们不是朋友吗，你下手这么狠，不打算给他留活路了？”
老头很吃惊，心想，不是你让我打的吗？
李牧秋：“你们配合这么默契，一起干了多少年。”
老头一怔，凶狠的眼神迷茫起来：“大概，二三十年吧，我记不太清了。”
李牧秋笑出了眼泪：“二三十年，你就这样把他打死了？”
老头眉头一皱，觉得事情并不简单：“你不会说话不算数吧？”
李牧秋微微一笑：“怎么会呢？把你杀了，不就没人知道我说话不算数了？”
老头？？？
挥挥手解决掉两个D级恶魔。
李牧秋这才发现，林春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倒在地上了。
他怎么看起来，还是一点法力都没有的样子。
李牧秋突然有点心慌。
她下意识的给白雪打电话，看清号码的时候，立刻掐断。
挂断的那一瞬间，她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疼。
142 病变
她考虑了一下，最后打给了墨白。
这个热心又努力的女人。
果然，在收到定位的下一秒，就传送过来了。
狐疑的看了看躺在李牧秋怀里的林春竹，仿佛审问一般。
李牧秋不得不解释：“不是我打的。”
很快，他们被传送到了校医院。
一看是林春竹，柳棋的脸黑得像是炭化了一样，把李牧秋和墨白都拦在了外面。
关上门，立刻紧急呼叫校长。
两个人把林春竹的伤口清理，消毒后，柳棋分出一缕灵力，在林春竹身体上巡查。
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最终扭过头，看向校长：“他身上一丝灵力都没有了，不管是木系的还是火系的，都消失了，怎么回事，这是病变吗？”
校长苦闷的背着手，微微佝偻的腰显出一丝老态。
传说无误的话，他已经是一位历经千年的老人了。
“时候到了，没想到这么快。”
他说着，抱起林春竹，又开始往他的体内输入灵力，只不过，这灵力，只能让林春竹身上的伤口愈合，却无法使他的灵力再次流转。
治疗完毕，他叹了口气，看上去，又老了一分。
他转过头，看向林春竹稚嫩的面庞。
他已经失去过一个儿子，他不想失去第二个。
“老师？”
气氛过于沉闷，柳棋有些慌乱，他伸出手，拉住校长的衣袖。
校长拍拍他的背，既是安慰，也是教育道：“你知道的，我们木系，是不能厌世的，一旦失去生存的欲望，能力也会逐渐消失。”
“这孩子，从小没见过他妈，没感受过母爱，也许天生就对生命少了一份热爱。他身体又不好，这么些年，都是多亏玉川给他调理，半年多了，她一直不回来，这孩子，怕是难了。”
几句话，柳棋红了眼眶，他也不是不想找杜玉川，他无时无刻不想念那个温柔的杜玉川，但是无论他如何用他的灵力探寻，诺达的城市，竟然没有半分她的气息。
他握紧了拳头，说道：“老师，我去找她，我一定会把她找回来的。”
五月，到处都是盛开的蔷薇。
在骄阳下，肆意的绽放。
李牧秋买了只雪糕，在太阳底下飞快的舔，温度太高，她没有热浪舔得快，雪糕滴滴答答的融化，淌了一手，黏黏糊糊的，很快，她手里就剩一根棒子了。
春天啊，真是无比短暂。
这么快就热了。
她伸出手掌，挡住刺眼的阳光。
刚刚递交了退出青援团申请书，她觉得心里畅快多了。
作为一个又扣又计较的人，她觉得自己对白雪付出得太多了。
可笑，太可笑了，也不知道另外一个世界里，她为什么回来救自己。
她和影子一起在烈日下行走，一起认为，那是因为在另一个世界南晚觅死得早。
自己大概就像个备胎。
是友谊的备选。
可是自己的生命怎么能给别人做备选呢？
这太可怕了。
她非常明白，人不被选中，就会被抛弃。
她讨厌让别人来做她的决定。
就算一个人孤独的活，那也是真正的自我。
她叼着雪糕棒，决定以后再也不去找白雪，就从此一刀两断。
呵呵，交际花。
没有了青援团，不用整天跟白雪混在一起，她觉得自己的时间也多了起来。
学校里的课程对她来说意义也不大，她琢磨着接点活，猎杀几个恶魔，挣他几笔。
说干就干，手里经验丰富，不出一个月，她就已经接了10个任务，拿到了3万块。
充实又快乐，但是她不能停下来，一旦她停止做任务，马上就会感受到独孤向她涌来。
说起来也奇怪，难道越是在人多的地方越容易孤独？
她在睡不着觉的夜晚，想找个人聊天，但是墨白跟肖野出去同居了，花团镜和袁金玲早就跟着家族的人，做毕业设计去了。
啊~
她翻了个身，突然觉得有点想家。
明明在老家，小小的山村也没几个人，她也不会想要去找谁说话。
觉得自己跟花草树木，山川河流一样，自己过自己的，也不需要说话。
但是自从来到城里，到处都是人，自己反而感受到孤独。
有点难耐，她打开手机，把列表的人翻了又翻。
把白雪点开，又关闭。
上一次聊天，还是4.1号。
她不禁觉得愤怒，凭什么别人生来就有人疼爱，有父母亲朋，有兄弟姐妹，还有师长亲友。
凭什么自己就这么孤单？
加上在路随风那里看到的世界，整整两个世界，加在一起，都他妈与孤独作伴。
她怒了，点开路随风的头像，问道：“这么久，你在干嘛？也不来找我，事情办得怎么样了，世界什么时候毁灭？”
路随风微微一笑，回到：“我马上就来找你。”
一想到对方是个魔头，她又有点后悔。
一颗心紧紧渣渣的，不知道明天，不知道未来，不知道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
第二天，路随风果然来找她了。
“我来做你的导师，跟我做毕设怎么样？”路随风问道。
李牧秋笑了：“你不是魔鬼头子吗？你怎么带我做毕设，我去你家打你的小兵，回来写论文啊？”
路随风握住她的手，满眼温柔的说道：“打我的小兵不值钱，你可以打我，这样论文分会更高？”
李牧秋把手抽了出来，说道：“能毕业不就行了，分要那么高做什么？”
路随风：“分高才能分到一线城市，分太低会被分到贫困地区的。”
李牧秋一脸向往，趴在桌子上，出神的看着窗外，说道：“贫困地区不是正好，分回我家才好呢。”
她说着，开始走神，想起自己有三个弟弟，奶奶已经去世了，父亲断了一只手，老妈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明明已经断绝关系了，还怎么回家？
不，其实也不能这么说。
她的父母根本就没有把她看做自己的孩子。
家人这种关系，根本就没有建立，不是她断绝的，而是她看清的。
出生就没有的东西，以后再有，只能是假的。
她根本没有回头路。
真是可笑啊。
她有点迷茫，问道：“你不是说世界要毁灭吗？你是不是骗我的，这个世界不还是好好的吗？”
路随风靠在她身边，轻声说道：“快了，很快了，所以从现在开始，你最好不要离开我。”
李牧秋突然回神，看着路随风真挚的眼神，一时间升腾起一种恐慌。
路随风抓紧她的手，略微激动的说道：“你也觉得这个世界太讨厌了是吧，放心吧，很快，最迟下个月，一切都会变。”
李牧秋打了个冷战，她往路随风的怀里靠了靠。
咖啡店的空调也太冷了。
她感叹着，完全没注意窗户边上有个熟悉的身影正盯着自己。
而路随风，看着窗外的林春竹，意味深长的微笑了一下，将李牧秋搂得更紧。
彻骨的寒意从胸口散开，林春竹直接晕倒在烈日下。
天旋地转。
143 林春竹无路可随风
他本来是想跟李牧秋道别的。
自从那天之后，他发现自己就没办法再调动灵力了。
虽然难过，但是却毫无办法，他也不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什么，但是反正也无所谓了。
只是可惜，没有灵力的人，就不能在继续做猎魔师了。
他才刚刚18岁，父亲说，他还可以去考大学，或者出国留学也行。
也许是安慰他，还说要把杜玉川老师找回来给他继续治病。
他很难受，为什么自己生来体弱，天生就要承受那么多的痛苦。
这短暂的18年里，充满了疑惑和疼痛。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从来没见过母亲，只听父亲隐晦的提到，母亲好像是个日本人。
日本也不算远啊！
他不明白，如果他的母亲活着，为什么从不带自己去见她。
如果母亲以及去世了，那好歹也有座坟墓。
就像哥哥那样。
就算是500年前短暂存在过的母亲，也留下了可以祭奠的坟墓。
只有他的母亲，仿佛没有存在过一样。
母亲，母亲在哪？
长大后，遇见杜玉川老师，身体的痛苦减轻，他也不再询问。
一开始没有答案的问题，问多少遍都是徒劳。
他感觉整个世界都是建筑在玻璃上的，全是谎言和虚无，他把自己的内心深深的掩埋，将脆弱敏感和不安全部埋葬。
他想要变得更强，他想要一个真相。
但是他毫无办法。
父亲不说，他就永远无法知道。
在时光中还未完全长大的他，心却渐渐的死了。
这样没头没脑的活着，直到遇见李牧秋。
那个浑身充满了刺，时刻让他觉得痛的人，仿佛更能让他体会到自己的存在。
为了她，他在生日那天报了驾校，就是因为看她坐上了别人的车。
他在这半年时刻担忧，担忧他还来不及长大，李牧秋就跟别人跑了。
拿到驾照的那天，他很开心，本来想约李牧秋出去兜风，羞涩的展现他成熟男人的魅力。
李牧秋却因为没选上青援团团长，一个人跑出去了。
他想，她就是爱折腾，看她那么难过，又不好意思上前去聊天。
直到看见她喝醉了，上了别人的车，他担心坏了。
感觉整个人都烧了起来，直接开着车，坚定信念，决不能让别人带走她。
在那刻，他坚信，她只能属于自己。
他把油门踩到底，把对方的车逼停，这才发现，对方竟然是两个高级恶魔。
更可怕的是，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中了招，竟然一点灵力都没有了。
那一刻，他好着急，后悔把父亲安排的保镖支走。
还好还好，李牧秋比自己厉害多了。
想来也是，她哪有那么容易上当。
安心的闭上眼睛，再睁开。
自己就已经变成一个普通人了。
他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他只能接受。
就像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生的，却只能接受自己的命运。
命运不跟人讨价还价。
他也没有筹码。
反正做猎魔师对他也没多大吸引力，不做就不做了吧，他早就不想天天在父亲眼皮子地下生活了。
本来想着跟李牧秋告个别，就去北方上大学。
但是，看见李牧秋跟那个路随风一起，竟然还那么亲昵的窝在对方怀里。
他看见路随风眼里慢慢的鄙视和得意。
他眼前一黑，心里一个声音响起。
“不，李牧秋是我的，是我的。”
整个人轰然倒地。
李牧秋顺着路随风的眼神，一回头就看见倒在外面的林春竹。
她突然之间脸红了，感觉有种被捉奸的感觉。
她低着头，把林春竹扶了起来。
路随风走过来，直接把林春竹抱了起来。
李牧秋感觉这一幕有点怪异，她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了？”
她指了指林春竹。
路随风把林春竹往车后座一放，两个人上了车。
他回头嫌弃的看了一眼，笑道：“火太大，中暑了吧。”
李牧秋晃晃脑袋，直勾勾的盯着路随风的眼睛：“你瞧不起我，当我傻呢，木系猎魔师怎么可能会中暑。”
路随风握紧方向盘，嘴角微笑道：“他现在不能算是猎魔师了。”
李牧秋眉头一皱：“什么意思，你不是好好的，他怎么不能算是猎魔师？他怎么了？”
路随风沉默了。
半晌，他问道：“你是愿意我做一个猎魔师，还是做一个普通人？”
李牧秋疑惑的盯着他：“做猎魔师不好吗，挣钱多块啊，为什么要做普通人，而且，你现在不是恶魔吗，说自己是猎魔师不会觉得奇怪吗？”
路随风爽朗的笑道：“在你眼里，世界是不是都这么简单？”
李牧秋皱眉，叹了口气：“也不是，世界当然也有复杂的事，但是做木系猎魔师，可以活很久啊，就这点来说，也不亏吧。”
路随风像是听小孩讲梦话一样笑出了声：“木系猎魔师当然长寿，但是你看看审判院，那么大一家子，到现在，成年的嫡系还有几个。”
李牧秋一愣，心里估摸一算，审判院现任院长和他的三个兄弟，一共生了5子一女，现在就剩下天赋最差的袁金玲了。
其他人，竟然没有一个活过50岁的，袁金玲这一辈更夸张，连活到成年的都没几个，也难怪校长整天担心袁金聪被挖走。
回头看看林春竹稚嫩的脸庞。
李牧秋觉得有点可惜。
她问道：“火系死的早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不是校长的儿子吗？怎么说，你木系也该更强一些。”
路随风又陷入了沉默，这就是他不敢来找李牧秋的原因。
学校里，有太多他不愿面对的东西。
他知道，他没法跟李牧秋解释。
不说，李牧秋肯定会怀疑他。
说得多了，李牧秋保守不住秘密，会把事情搞乱。
他看向李牧秋，发现那明亮的眸子里，竟隐隐有几分担忧。
不禁像夏日的一阵凉风，让他整个人为之一振。
他示意李牧秋靠近，在她耳边轻轻说道：“放心，他这只是暂时的，林正道会想办法的。”
说完他瞥了林春竹一眼，再次降低声音：“他的母亲，在审判院里。”
李牧秋瞪大了眼睛，审判院她想得到的女人，只有白梦宣一人。
她再次看向林春竹，感觉自己的世界塌了一半。
林春竹跟袁金玲也不像啊。
难道审判院还有别的女人？
火系的女人？
144 异母异父的亲姐弟
“天啦，你跟袁金玲是同母异父的亲姐弟？”
李牧秋惊讶的说出自己的猜想。
路随风没忍住笑出了声：“你怎么会这么认为？”
李牧秋：“你这么厉害，你妈肯定也是审判院最厉害的那种，现在审判院最厉害的女的，不就是白梦宣么？”
路随风假装认真的听她分析，然后摇摇头，神秘的说道：“审判院最厉害的，都在牢里呢！”
李牧秋把眼睛瞪得更大，八卦之火熊熊燃烧，她小心翼翼的问道：“你妈不会是个恶魔吧，难怪你后来变成恶魔了，那这么说来，你妈肯定是个有名的女魔头了。”
她在脑海里浮现出校长那张正派的脸，感觉自己体温和血压都升上来了。
没想到啊，做了千年的猎魔师，最后竟然跟女魔头生了一个孩子。
她看看林春竹，又看看路随风。
十来岁的年龄差，两个人只在眉骨，鼻子，下颌线有几分相似。
路随风看起来大概28左右，周身是富有侵略性的雄性气息，布料下面的肌肉隐约可见，眼角眉梢都是挑逗和勾引。
林春竹才刚刚成年，身量还没有完全长开，身高和体重都不一样，连容貌都处处彰显出只属于少年的脆弱。
李牧秋看得发愣。
路随风一个急刹车，然后说：“我母亲才不是恶魔，你这个想法还不如刚才那个，就当我和袁金玲是异父异母的亲姐弟吧。”
他爽朗的笑着，下了车，把林春竹抱了出来。
李牧秋撇撇嘴：“异父异母还算什么亲姐弟，那我们也异父异母，也能算是亲姐弟吗？”
她下车一看，竟然来到了路随风位于郊区的小楼房。
路随风突然凑到她身边，阳光将他整个人投影在李牧秋身体上。
只听他深沉的说道：“你不许说这样的话，我们好不容易从那个世界来到这个世界，我可不是来跟你做什么姐弟的。”
仿佛是有点生气了。
他干脆把林春竹扔在地上，把李牧秋拉进怀里，亲昵的在她耳边磨蹭，温柔的说道：“等你什么时候恢复记忆，我们就结婚吧。”
李牧秋不由得皱下了眉头。
什么？
竟然要结婚？
这个男人竟然要跟自己结婚。
恶魔果然是恶魔。
今天说要跟自己结婚，明天就得要自己洗衣服做饭带孩子，孩子还都得是她来生。
她脑海里立刻浮现出躺在产床上，奄奄一息的妈。
真是太可怕了。
万一他不喜欢女孩，自己还得给他生儿子，要是嫌少，还得生两个儿子。
她握紧了拳头，感觉自己宁愿做个猎魔师天天出去打架。
“结婚？结什么婚，谁要结婚？”
林春竹捂着头，从地上刚爬起来，就看见路随风和李牧秋抱在一起。
路随风微笑着对他说：“我们，要结婚。”
林春竹瞬间僵硬的站在那里，吃惊的盯着李牧秋，仿佛一个在等待法官宣布死刑的罪犯一样。
李牧秋站在两个人中间，脸都要黑了。
她一直觉得自己脸皮挺厚的，厚黑学她虽然没学过，却天生精通，但是这一刻，她感觉自己的脸皮被太阳晒得融化了，十分的薄，搞得她想去找谁借二两脸皮来挡住。
“哈哈，没有啦，什么结婚，我还小，死之前不打算考虑这个问题。”
话一落，一个人欣喜，一个人愤怒。
男人，要有格局，要包容不懂事的女人。
路随风强忍着愤怒，依旧一脸和煦，温柔的说：“我会一直等的。”
林春竹没有说话，在这种情境下，他没法组织自己的语言，他感觉自己内心有什么东西在疯狂的咆哮，挣扎着，像是要把他撕碎。
“我怎么到这里来了？”
他问道。
路随风：“我们见你倒在路上，看你中暑了，带你回来休息一下。”
李牧秋总觉得路随风盯着自己，她手心出汗，感觉这里有点危险。
“我们应该把你送到医院的，但是你是木系猎魔师，应该不需要才对，我有点好奇，你怎么会中暑呢？”
她示意路随风：“要不给林春竹送回家吧。”
路随风完全不理她，打开了门，对林春竹说道：“小竹，来都来了，来师兄这里坐坐吧。”
李牧秋顿时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心想路随风在学校看着自己一天天长大，不会觉得难受吗？
而且，按照一般穿越的设定，这里有悖论啊。
一个世界能存在相同的两个人吗？
她书读得不多，光看小说也没什么用，有机会问问自己那个博士老乡好了。
硬着头皮再一次进入路随风的房子，两个人局促的在餐厅的椅子上坐着。
沉默的，是李牧秋，比李牧秋还沉默的，是林春竹。
这一切对他来说太过于突然。
但是好像也是有迹可循的，毕竟，他听说，李牧秋还有谁谁谁，一起抓住了洛瑶。
而且，路随风还开车接过李牧秋。
他还见他们一起吃过饭。
他握紧了拳头。
抬头看厨房里正在做饭的路随风。
这个男人，竟然还会做饭。
该死，特地把自己叫过来，是为了跟自己炫耀的吗？
他看了看旁边不停搓手的李牧秋。
皱了眉头。
为什么，为什么她没有那种恋爱中幸福的女生模样？
小动作很多，明显是紧张，局促，不安。
她平时很少这样。
再一次把目光投向路随风，他的眼神一下子淡然了。
以他对李牧秋的了解。
面对即使不喜欢的肖野，也会因为对方能提供的好处，而选择跟对方在一起。
那么这个路随风，也不会是意外。
不过是她的血包而已。
她根本就不爱他。
他又去观察李牧秋，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看着在厨房里忙碌的路随风，他皱着眉头，认真思考，以李牧秋的为人，只要他比路随风更有用，她马上就能把路随风丢掉，跟自己在一起。
低下头，他暗暗下定决心。
论家境，路随风根本比不上自己。
那么，自己唯一比他差的地方，就是自己变成了普通人。
不行，一定不能让李牧秋知道，他一定要把自己治好，一定要成为最优秀的猎魔师。
让李牧秋，爱上自己，只爱自己，永远跟自己在一起。
他看着路随风把热气腾腾的美味端上来。
顿时产生了幻觉。
仿佛是自己做了一桌的好菜，正在招呼李牧秋来吃。
145 理想
上次李牧秋来路随风的房子里吃饭，还是很开心的。
那个时候她很简单，简单到能吃饱饭就觉得幸福。
而且，那时候还有白雪，那时候的路随风，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长得有点漂亮的前辈。
这次她再来，看着桌上的饭菜，竟然感觉不到饥饿。
人总是在一个理想满足之后，立刻拥有另外一个满足不了的理想。
她自从能吃饱饭，就对这个世界产生了其它的想法。
以前她不较真，随随便便的活着，野狗不会在乎真心。
但是狼会。
她会介意，介意别人对她的看法，介意别人的动机。
她想要爱，想要纯粹的感情。
这是她吃饱肚子之后，立刻就想要拥有的东西。
因此，她会在乎白雪内心到底是更在意她，还是别的什么。
有的人一辈子没得到过爱，最大的原因不是她不够好，而是她找的人不够多。
得到爱的关键在于离开不爱自己的人。
李牧秋天生自私自利。
她认定一个人不爱自己，再痛也要离开。
她看着路随风，心想，这个人一定是爱自己的，而且从另一个世界都跑到这个世界来了。
但是她又觉得有点压抑，因为路随风是恶魔，她其实并不想，跟恶魔在一起。
身为木系能力者，她喜欢在阳光下行走，喜欢自由自在。
对路随风这种有着几重身份，甚至背地里不知道做了多少坏事的人，她感觉自己有点开心不起来。
路随风的爱，说到底并不能让她开心。
最主要的问题在于。
她总不能，跟白雪，或者墨白，或者大街上任何一个女人炫耀：“我的对象是大魔王。”
这让她有点沮丧。
毕竟，爱情除了拿来炫耀，对她来说，并没有多大意义。
“路师哥，你怎么不吃？”
林春竹突然发问。
李牧秋默默用勺子在杯子里来回搅动。
默默嘟囔：“能吃你就多吃点，毕竟日子也不多了。”
她看着林春竹略微瘦削的脸庞。
富养的孩子就是好啊，她不禁羡慕，又怀疑，这么善良的林春竹，到底是怎么变成恶魔的。
路随风依旧是波澜不惊的微笑：“我不饿。特地做给你们吃。”
林春竹细细的观察食物，刀工很好，切得很细，很均匀，这个人应该是经常自己做饭。
一般男人，在离开了老妈，又没找到老婆的时候，都会天天在外面乱吃。
喜欢自己做饭，并且手艺还不错，这可能就是李牧秋看中他的原因。
林春竹：“你们俩是怎么认识的，平时你也不怎么来学校。”
李牧秋看着天花板，努力回想自己是怎么认识路随风的。
路随风直接抢答：“哈哈，我去年秋天在外边溜达，觉得景色不错，想拍几张照片，正好碰见她，一来二去，发现她也是猎魔师，慢慢就熟了。”
李牧秋突然想起来了，一拍桌子：“你还欠我250呢！”
路随风宠溺一笑：“啊，你还记得呢，我现在就给你转过去。”
叮~的一声。
李牧秋打开手机，发现路随风给自己转了520。
她不禁有点小激动。
虽然自己也能挣钱，但是不劳而获的感觉真爽啊。
她像个主播一样，榜一大哥一给钱，立马就笑开了花。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两个人的交易被林春竹看了个清清楚楚。
他大概知道路随风为什么要叫自己过来了，很明显是想吓退自己。
他不屑的哼了一声。
不就是钱吗？
他又不是没有，他现在就能给李牧秋转个1314.
话是这么说，但是转钱的理由呢？
他找不到合理的理由。
“小竹，你的毕业设计定好了没？”
路随风不经意间问道。
林春竹差点都要退学了，毕业设计什么的，更是没有考虑过。
他愣了一下，问道：“还没有想好，你有什么推荐吗？”
路随风盯着李牧秋说道：“我没有什么推荐，毕业设计很难选，但是你肯定不用操心，你爸爸一定能给你挑选出最合适你的。”
林春竹握紧了拳头，他这意思，跟说自己是一个只会靠爹的无能二代有什么区别。
路随风微微的笑了一下，又接着说道：“我打算跟她去袋鼠州，那里最近有一个A级的恶魔，正好适合用来刷经验。”
李牧秋瞪着路随风，卧槽就在嘴边，被站起来的路随风一巴掌按了回去。
他展开双臂，两手搭在椅子的两端，将李牧秋圈在了中间，温柔的对李牧秋说：“你英语不好，正好去练练口语，不然以后国际业务你开展不了，要知道，毕设在国外能加很多分的。”
李牧秋有点心动。
林春竹：“我吃饱了，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林春竹是狗粮吃饱了。
路随风这一出，是把狗关进门灌狗粮。
李牧秋为自己的贪财感到后悔，她看着林春竹颤抖着手打开门，心里像堵了石头一样，噎得难受。
“我也回去。”
她想趁机跟林春竹一起走掉，她一个花季少女，才不想一个人面对路随风。
但是路随风显然没有这个打算，他斜靠在门边，一把扯住李牧秋，一边对林春竹说：“那我们就不送你了。”
然后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李牧秋两眼一黑，嚷嚷道：“你关门干嘛，我要回宿舍了，天都要黑了。”
路随风转了转脖子：“你回去也是一个人，不如在这里陪陪我，这么久没见面了，你都不想我吗？”
李牧秋：“我想你个锤子。”
路随风：“好啊，我这就去拿个锤子。”
他坏笑着，直接从后面搂住李牧秋。
李牧秋感觉自己像是封神榜里，被妲己绑在铜柱上烙的人一样，感觉路随风浑身烫得要死。
她很难受，挣扎着想要摆脱。
路随风感受她的抗拒，身体僵硬了，一动不动，缓缓的把头埋在她的颈窝里，无奈一般呢喃：“对不起，你现在可能有点不习惯，你放心，我知道你还没完全恢复记忆，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我只是太想你了，我只是想要一个抱抱。”
突如其来的脆弱，让她突然束手无策了。
“那说好了啊，只能抱抱啊。”
路随风立刻得逞的笑道：“我保证。”
夜里，风中，明月下。
林春竹走在郊区的路上，红着眼圈看向那栋灯火通明的房子。
手腕传来熟悉的疼痛。
他低头。
一朵红色的玫瑰准时开在他的手腕上。
146 先下手为强
路随风抱了半天也不撒手，李牧秋热得都要冒汗了。
她能清晰的感受到路随风的胸压在自己背上。
真是好大~的压力啊。
俗话说的好，先下手为强，李牧秋干脆转过头，直接趴在他胸上，故作深情的问道：“在另外一个世界，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你这么喜欢我？”
她的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直直的看着对方的眼睛。
爱，到底是什么东西，她想要了解。
路随风闭上眼，低头准备吻她。
李牧秋迅速的把头低了下去。
脑袋里天人交战。
不行，不可以亲亲。
抱都抱了，再亲两口还了得，一会不得就搞到床上去了，然后明天早上就直接怀孕了。
8个月后，她就得给人洗衣服做饭带孩子了。
她摇了摇头，这太可怕了。
她只是想知道爱是什么东西，不是想知道Howtomakelove.
路随风苦涩一笑，说道：“喜欢就是喜欢，是天生的，是命中注定的，是没有来由的，但是一旦发生，就像爆炸一样一旦发生就无法挽回。”
他满眼忧伤的捧起李牧秋的头，看了看，又把她搂在怀里说道：“喜欢就是你亲我，我一定不会躲，我只会闭着眼睛，等待。”
李牧秋像是在听天书，觉得他说了像是没说一样。
“喜欢要是天生的，那努力还有什么用？”她莫名其妙的发出了莫名其妙的问题。
她没来由的感到一种悲伤。
父母因为她是女孩就不喜欢她，这要是天生的，那且不是说，她的父母永远都不会爱她？
路随风若有所思：“努力，是用来寻找爱自己的人，而不是，逼迫别人爱上自己。”
说完，他放开李牧秋，对她说：“还记得我顶楼的阳台么？这个季节看星星最合适了。”
李牧秋假笑着跟路随风上了楼。
她从小在山里，夏天就睡在山上，一整夜一整夜的，抬头就是漫天星辰，可以说，她是满天繁星，看着长大的。
她躺在大地母亲的怀里，听着地球的呼吸，仰望着璀璨的苍穹，感觉天地间只孕育了她这一个孩子。
满满的都是安全感。
而现在，只能在路随风后面，透过玻璃，和层层叠叠的尘埃，再看那繁星，似乎没有小时候那么亮眼了。
没想到，路随风竟然搞来了天文望远镜，还对她说：“你对着月亮看，看看能不能找到阿波罗的脚印。”
李牧秋回头问道：“阿波罗登月不是在好莱坞摄影棚拍的么？”
路随风笑道：“你八卦消息看得不少。”
李牧秋憨厚一笑，心里嘀咕，我三流小说看得更多。
李牧秋一边摆弄，一边对路随风说：“哎，你说月亮这么远，土系的大猎魔师能传送过去吗？”
路随风笑着摇摇头：“恐怕不行。”
李牧秋鄙夷：“人类都能登月了，猎魔师这么差劲？”
路随风哈哈笑道：“土系猎魔师要传送，得有目的地清晰的坐标，一般来说，都会选择自己到过的地址。”
他转过头，温柔的看着李牧秋，在她耳旁说道：“而且，月亮上没有氧气，土系猎魔师活不下去，得木系猎魔师才行。”
李牧秋：“我也需要氧气啊。”
路随风摇摇头：“不，你不需要。”
说完就吻了上去。
李牧秋立刻紧闭嘴巴。
心想这下糟了，明天不要怀孕才好。
她仔细一想，发现自己好像也没来过月经，好像也不用那么紧张。
但是就算不怀孕也还是紧张。
她伸手挡在胸前，防止路随风的手到处乱跑。
过了两分钟，路随风笑着放开她，说道：“你看，你是不是不呼吸也没问题。”
李牧秋瞪大了眼睛，突然发现自己不会呼吸了。
这让她一下子连怎么说话都忘了，急的她长大嘴巴，来回跺脚，焦急的跟路随风比划，急得都要哭了出来。
路随风再一次吻住了她。
刚才紧闭嘴巴，心想接吻也不过如此，毫无感觉，她甚至想笑的李牧秋。
突然间全身紧绷，如临大敌，感受到电流从脚指头直接通到她大脑里。
心里全是卧槽，这他妈比小说里写得还刺激，她感觉自己要把持不住，忍不住的想往路随风身体上靠。
终于，她再次学会了呼吸。
路随风紧紧的抱着她，让两人之间的热传递变得更快一些。
李牧秋大脑开始放空，逐渐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她傻傻的盯着路随风，心想跟这样的人生出来的孩子应该不会太丑。
路随风见她满眼的欲望，在她脑门上深深的吻了一下，说道：“抱歉，你需要成长得更快一些。”
李牧秋眨眨眼睛，心想自己马上就要20，都能领证了，哪里成长得不快。
她这种满眼原始欲望的样子，让路随风内疚了，也许确实不该引诱她。
但是，木系的能力，是对生的渴望，如果能度过色欲这一关，进步极大。
他安抚着李牧秋，指着月亮对她说：“据说，本来所有的猎魔师，都是神的后代，因为神的力量过于强大，在与魔的战斗中，力量被分成了五份，所有神的后代，也都被囚禁在这小小的一方宇宙，走不出这结界。”
李牧秋完全无心听他在说什么。
她乖乖的窝在路随风怀里，焦躁的等待路随风继续做一些坏坏的事情。
她是女生，她不能先动手，她虽然做惯了坏孩子，却不想打破这个先例。
路随风还在讲些神人魔的事情，她一个字也听不进去，盯着他厚实柔软的嘴唇发呆。
看起来，非常的诱人，饱满且形状优美，咬起来像一块大软糖。
她没忍住，抬头叨住了路随风喋喋不休的嘴。
深情一吻。
她的眼神更迷乱了。
路随风叹口气，他希望李牧秋是因为爱而吻他，而不是因为欲望。
木系的人，一旦开了智，很容易陷入混乱。
最近都得守着她。
他想着，感情还得再培养培养，起码，让她多想起一些事。
好不容易，让李牧秋清醒过来，他立刻冲到了浴室洗澡。
而被路随风分到一个单独房间睡觉的李牧秋放松了不少，心想还好自己意志坚定，没有让路随风这个恶魔得逞。
但是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想了又想，觉得是床太软的原因，她睡不着。
又翻腾了一会，把刚才接吻的现场一帧一帧回看了五六遍。
她猛然惊醒，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既然路随风对她心怀不轨，与其被动等待，还不如自己先研究研究。
于是，她兴奋的打开了之前墨白发送给她的链接，沮丧的发现竟然404了，于是干脆超距离，直接使用天赋，黑进了墨白的精神世界。
好家伙，差点没流鼻血，全是她想都想不出的场面，老刺激了，她待了两分钟，就立刻退出来了。
147 痛
李牧秋带着满脑子世俗的欲望睡着了。
再次醒来之后，她发现自己突然长高了不少，而且头发也生长到她最喜欢的长度，甚至在无意识中，她还转换成了觉醒态。
以前每一次转换形态，都会消耗大量的能力，但是今天早上的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她像个一个睡得饱饱的猫一样伸个懒腰，瞄一眼窗外，猛然发现，自己竟然可以看到植物在缓慢的生长。
就像是在高速摄影机拍下之后特意慢放的一样，她眨眨眼睛，注视着期中一颗植物，她惊奇的发现，她好像能控制这棵植物的生长。
她手里仿佛有这颗植物一生的纪录片，而遥控器在她这里，她可以随意拉动时间轴，让这颗植物呈现出发芽，生长，结果，或者衰败的状态。
李牧秋兴奋极了，像是想起什么，她光着身体，来到镜子前面，仔细的观察自己的身体，开始调动灵力。
果然，像是某APP特效一般，她的脸在镜子里从小孩快速变化成老人，甚至，连带着身体也一齐发生改变。
就如同校长在公交车上将满头白发瞬间变成黑色。
现在，她也有这种能力了。
这意味着，她现在至少是11级的猎魔师，离大猎魔师，只有一步之遥。
她得意得不行，走出房间，恨不得跟路随风打一架，看看到底谁更牛逼。
但是刚走出门，她就怂了。
因为路随风竟然光着上半身，站在那等她。
不得不说，比肖野的身材好多了。
成熟男人该有的性感他都有。
这可不止是蓄满力量的肌肉，还有一肚子坏水和阴险狡诈的眼神，看李牧秋的眼神里充满了审视，居高临下的表情里隐藏的是深深的自信，和对对方的拿捏。
李牧秋立刻在这种压力下变得猥琐起来，她缩手缩脚的问道：“你今天看起来，跟昨天不太一样啊？”
路随风将刘海掀到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挺拔的眉骨和高耸的鼻子显露出几分混血的感觉。
李牧秋这才注意到，现在的路随风，头发和瞳孔，是红色的，这意味着，现在的他，是火系恶魔。
路随风显然很享受李牧秋的战战兢兢，揉了揉李牧秋的头发，说道：“你不也跟昨天不一样了，恭喜了，大猎魔师，不如现在就来试试，能不能降服我？”
李牧秋尴尬一笑，连忙摆手：“不了不了。”
简直要笑死人了，她怎么打得过。
再叫上四五个帮手，她也不敢对路随风下手。
而且，她偷偷瞄上几眼，发现火形态的路随风，比木形态的看上去凶多了。
但是路随风显然没打算放过她，抓起她的手，放在让她压力-很大的胸上。
李牧秋刚感觉到皮肤的滑腻，路随风就故意跳动了两下胸肌，吓得李牧秋立马抽回了手。
路随风再次抓住李牧秋的手，又摁了回去，说道：“这里，是心脏，对着这里攻击，会摧毁火系的火种，一击必杀。”
李牧秋别过头不敢看，脸已经比路随风的发色还红了。
接下来，路随风又抓着她的手，顺着胸膛一路下滑，来到了腹部，说道：“这里，防御低，恢复慢，攻击这里，可以让恶魔的攻击力下降。”
李牧秋已经热得要冒烟了。
路随风还在一路Godown
“攻击这里，可以降低恶魔的移动速度。”
“攻击这里，可以限制恶魔的移动。”
嗯？
李牧秋脑海里出现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因为路随风好像漏掉了一个重要的位置。
察觉到李牧秋走神，路随风突然使劲，拉着李牧秋的手就往自己不可以描写的地方放。
李牧秋吓得大叫：“我知道我知道，攻击这里恶魔会瞬间丧失战斗力。”
路随风故意跟她僵持：“是吗？我都不知道呢，要不你来试试，看看我会不会丧失战斗力？”
李牧秋使出了吃奶的劲，还是掰不过路随风，眼看着自己的手就要去到一个污秽的地方。
哎，她想起来了。
她现在可以随地大小变。
于是，她把被抓住的手掌，回复到了小孩的大小，然后立刻从路随风手里逃了出来，再恢复原样。
因为速度很快，时间很短，看起来就像是突然从路随风的手掌里消失，然后出现在了别的地方。
路随风抓了个空，微微一笑：“反应不错，可以跟我去袋鼠国作毕设了。”
李牧秋心跳得飞快，满脑子都是卧槽，心想就这？还以为路随风要搞什么大事呢。
于是，两人吃过早饭（只有李牧秋一个人吃），路随风就开成带着李牧秋去学校做登记。
校长在办公室拿起申请表一看，澳大利亚四个字让他皱了眉头。
路随风一脸端庄的坐在那里，眼神却冷冷的看着他。
李牧秋感觉场面异常的混乱，她简直无法想象路随风怎么能跟另一个世界里，想要杀死自己的父亲，平静的待在一起。
但是想起昨天，他还平静的跟这个世界的林春竹待在一起，她又觉得这好像也不算什么了。
真是乱成一锅粥了。
她正襟危坐，满腹心事，一言不发。
校长看了看路随风，开口问道：“你毕业那么多年，从来没做过导师，这次怎么想起来，要带人做毕设了。”
路随风点点头，讪讪一笑：“校长，说来惭愧，我之所以这么多年都没有做过导师，一来是对自己不够自信，担心自己耽误师兄妹的学业，二来呢，是审判院实在是太忙了，你也知道，一般审判院的人，是不带毕设的，但是我觉得，引导师弟师妹成为真正的猎魔师，是学校非常重要的传承，说实话，当年我也是靠着林东冬前辈，才勉强的做完了毕设，我非常感谢他，也非常感谢学校，我觉得，能带出一位优秀的猎魔师，是每一个猎魔师最引以为豪的荣耀。”
卧槽，牛逼，这一番话，一气呵成，声情并茂，只会骂街的李牧秋忍不住想给他点赞。
校长的眼里却浮现出了一丝痛苦的底色。
无论是传承，审判院，还是林东冬，荣耀，这四个词，每一个单独拎出来，都能让他痛苦不已。
哪里还有传承，林春竹的灵力都枯竭了。
到处都是审判院，审判院的势力已经比肩猎魔师协会，比他这个学校牛逼多了。
再说到林东冬，去年春天大儿子的意外身亡，是他永远无法磨灭的伤痛。
痛啊。
他看向李牧秋，这是有可能成为他的荣耀的人，他也想，亲自做李牧秋的导师。
148 玩具
澳大利亚。
一个神奇的国度。
有人说，把所有的罪犯都放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最后会成为什么？
事实上，早就有人这么干了，最后生出来的，就是澳大利亚。
李牧秋在飞机上焦躁的翻阅路随风给她的资料手册。
内心忍不住的走神。
太快了，一切都太快了。
她甚至都没来得及去瞅一眼白雪在干什么，说要回宿舍收拾收拾，也被路随风拒绝了。
他让李牧秋把这次当做是一场旅行，而旅行，只要带好钱包，其他什么都不用带。
才不过上午11点，离她吃完早饭只有2个小时。
她紧张的看着脚下的云层和云层之下的大地。
飞机不时的颠簸也让她感到恐惧，没学过空气动力学的她，不明白飞机又不是在路上开，为什么会颠簸？
明明底下空无一物，飞机却能够腾空而起。
她知道这是气压差，却没想到飞机竟然有这么大。
真的是只要速度够快，猪都能飞起来。
她看着飞机，想起了海里的鲸鱼，她觉得飞机跟鲸鱼长得真像，她现在好像就是在鲸鱼的肚子里。
这种新奇的体验，让她忍不住咯咯发笑，她转过头，问路随风：“要是雨下的够大，海和天连成一片，鲸鱼是不是就能在天上游了？”
路随风喜欢她没头没脑的问题，温柔的回答；“鲸鱼能不能在天上飞我不知道，但是你其实是能在天上飞的。”
李牧秋瞪大了眼睛：“真的吗？我怎么才能飞起来。”
路随风用手捂着在她耳边悄悄说了几句，李牧秋眼睛睁得更大了。
路随风见她这么开心，跟着咯咯笑了起来。
不一会，他们被人投诉了，过来一个漂亮的空姐，示意他们安静一点。
李牧秋这才有心思打开小册子，扫描里面的二维码后，一段视频自动播放了起来。
她愣了一下，好家伙，本来没时间去看的白雪，赫然出现在了视频里，她一看进度条，竟然有一个多小时。
只见视频里的白雪义愤填膺，字正腔圆的用新闻联播的腔调说道：“杀人犯都有情有可原的时候，但是恋童癖绝对罪无可赦。”
随着白雪的介绍，李牧秋惊呆了，世界上竟然还有恋童癖这种东西。
她百思不得解，怎么会有人对儿童有那种想法。
老变态名叫乔耶，往上追溯几代，还曾经给英国的女王陛下献过礼，后来因为走私，被扔到澳大利亚安了家。
因为到得早，占的地也多，直到现在，乔耶还是靠着家里底下的铁矿发财。
作为我过最重要的铁矿来源国，乔耶跟华人联系紧密，也渐渐把他肮脏的手，伸到了这片黄色的土地。
除了铁矿，乔耶还开了几家跟矿产八竿子打不着的玩具店，曾经有家长买他家的玩具人偶回家，意外发现玩偶竟然有特殊的开关，会发出令人非常不适的声音。
显然，乔耶这个恋童癖，在竭尽所能的接触儿童，并且恶趣味的通过他生存的玩具来污染儿童的纯真。
这两年，由于被暴露出的问题越来越多，他的行踪，也变得诡秘起来。
下了飞机，李牧秋看着同样黑发的人渐渐消散在金色棕色等等五颜六色的头发中，她有点发憷，紧紧的跟着路随风。
路随风偷偷一笑，伸手牵住了她。
李牧秋纠结了一会，没有放开，毕竟路随风应该认为自己喜欢他，她这样直接拒绝岂不是很不给面子，万一他发疯了就不好了，毕竟恶魔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到酒店放好行李，李牧秋来到阳台上的摇椅上躺了起来。
她不由得感慨，这房间真大，简直比Hider妈给他准备的婚房还大。
而且，她发现，在客厅里，竟然还有一个圆形的大浴缸。
这？酒店不会觉得有点突兀吗？这设计也太不合理了吧。
谁会在客厅洗澡啊。
她突然想起来什么东西，一下子从摇椅上跳了起来。
她皱着眉，仔细的打量这椅子。
经过一番调查，她得出结论，这椅子不干净，不是正经椅子。
她突然觉得有点恐慌，坐在沙发上，问忙来忙去的路随风：“这屋里不会只有一张床吧？你不会是想跟我一起睡觉吧？”
路随风正拿出远道而来的茶叶泡茶，他笑着说道：“我当然想跟你一起睡觉，我还想跟你一起看日出呢，但是前提，得你愿意，我是恶魔，不是色魔。”
李牧秋红了脸，哦了一声。
路随风打开一道隐形门，对她说：“这里面还有一个房间，你要是想跟我一起睡，我不介意几点，你随时过来找我。”
李牧秋抱起抱枕，埋了半张脸进去，小小的应了一声。
路随风开始脱身上的衣服：“现在呢，我要洗个澡，你在这也行，去房间里也行，都随你便。”
李牧秋呆滞了两秒，路随风已经脱得只剩下一条短裤，还是条纹的。
啊啊啊~啊啊
真是太可怕了，李牧秋紧紧抱着抱枕，冲进了主卧。
好家伙，主卧的床也是圆的，她躺上去，转得像秒针一样快。
脑袋里全是从墨白那里黑来的资料。
她琢磨着，不知道路随风的身材是什么样的。
说是身材，其实身材她早就看得差不多了，她现在想要了解的，是一些重点，一些通常会打上马赛克的重点。
哼，简直可恶。
越是没见过，就越是想看。
她悄咪咪踮起脚尖，发现门上竟然有一个洞。
啊，这个漏洞像个黑洞一样把她深深的吸引了过去。
果然，偷看什么的永远比光明正大的看来的刺激。
她的血液直往头上涌，她上头了。
路随风绝对是在勾引她，不然不可能洗这么慢，她一边看一边骂，恶魔果然是恶魔，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然而路随风就像是听见了一样，突然开口喊道：“一会你也洗洗吧，转了一天了，身上都是人味。”
148 格格不入
李牧秋脸红心跳，以为要补生理课，带实操的那种。
但是路随风却递给她一套小孩的连衣裙，交代她洗完澡换上这套衣服，然后一起去乔耶的玩具店守株待兔。
看着已经变成十来岁模样的路随风，李牧秋忍不住伸手去揉他的头发，发出感慨：“你变小了跟林春竹简直一模一样。”
路随风微微蹙眉：“能不能不要在我面前提起这个名字，我听着恶心。”
李牧秋：“你不是当了好多年林春竹，你讨厌这个名字？”
路随风：“讨厌，非常讨厌。”
他虽然变成了小孩，但是凶狠的样子还是让李牧秋觉得不提为妙，识时务者为俊杰，她闭上嘴巴，看着路随风进了屋再洗澡。
别说，大浴缸就是爽，她在里面泡得都要睡着了。
而且，这鱼缸的水，是附近的温泉水直接引过来的，李牧秋看着自豪的提示牌，想起地理老师曾经说：“所以，同学们，有温泉的地方，就代表有火山的存在，它不一定什么时候喷发，但是绝对在地下潜伏。”
要是火山爆发了怎么办？
她一个激灵，拿起手机一搜，发现澳大利亚竟然是一个火山大户，好家伙，活的就有400多座，这要是爆发起来，那岩浆不得喷个没完。
她想着，应该不会这么倒霉吧。
下午，小小的路随风牵着小小的李牧秋走进了乔耶的高档玩具店。
路随风是十来岁的样子，李牧秋是八九岁的样子，刚走进店，路随风就小声说：“跟紧我，这里的摄像头已经对准我们了，华人小孩单独出门是很少见的。”
异国他乡，李牧秋有点紧张，周围都是写本地的外国人，让她非常的没有安全感。
这种感觉真是太怪异了。
她觉得全世界都应该是黄皮肤黑头发，就算不是全部，那也得是大部分。
但是到了这里，她才是那个少部分的异类，加上缩小的身体，让她更加的感受到自己的弱小。
听了路随风的话，她死死的掐住了路随风的胳膊，保证除非有人来做连体婴的手术，不然他们不会分开。
然而，走进玩具店里面没两分钟，她就自动的放开了路随风的手。
天啦，好多洋娃娃，漂亮惨了，穿着她想象中洋娃娃应该穿的那种衣服，大大的眼睛，卷卷的睫毛，漂亮的花裙子。
她小时候从来没见过这么精致的玩意儿。
在她八九岁的时候，她的玩具就是田野里的蚂蚱，她抓来撕腿玩，抓蜻蜓和蝉扯翅膀玩，为将来优异的数学成绩打下坚实的基础。
现在，在这个玩具店里，跟那些见惯了，看腻了高档货的小孩相比，她显得格格不入。
众本地人人纷纷侧目，这个外国小女孩，长得这么漂亮，穿的也都是定制的奢侈品，怎么浑身洋溢出一种没见识的气息。
他们嗤笑，他们悄悄交头接耳，华人一向如此。
李牧秋充耳不闻，她满脸兴奋，甚至想问路随风，她能不能买十个娃娃，因为实在是太难挑了。
好在路随风即使制止了她，带她来到人更少的一个馆，因为这里是定制区，还得他拿卡才能进去。
等待开门的时候，李牧秋像个新娘一样期待。
一束光打在她身上，她睁大眼睛，感觉自己来到了奇幻国度，这里的色彩过于饱和，每一种色彩都油腻得像是要溢出来，互相融合在一起，连房间的空间都产生了一定的扭曲。
这里全是跟她差不多大的硅胶娃娃，穿的衣服，也跟她类似。
奇怪的是她突然冷了下来，一点也没有看到洋娃娃的兴奋。
也许是因为这里的娃娃太过逼真，以至于她觉得他们会瞬间活过来。
人类喜欢面孔跟人类类似的生物，比如说猫，比如说娃娃。
但是这种喜欢，不包括真正的人。
人类潜意识里，可能知道，类似人类的可以是伙伴，但是太像人类的，应该是对手，毕竟人类杀害的人类是最多的。
她甚至觉得全身发冷，仔细的看，这里的娃娃表情全都不一样，痛苦，悲伤，恐惧，空洞，麻木，呆滞。
突然，一个梳着绅士油头的老绅士出现在她面前，非常友好的对她说：“你好。”
李牧秋没来由的感觉到厌恶，她皱皱眉，说道：“突然出现吓我一跳，好个屁！”
刚才的词汇显然把老头的中文词汇用完了，他侧过头，问旁边的亚裔翻译，两个人说话的时候。
李牧秋四处一看，才发现，路随风竟然走丢了。
瞬间，她出了一身的汗。
靠妖，这可怎么办？
眼前的这个臭老头就是那个乔耶吧。
她认真的盯着审视。
亚裔翻译不断的点头，然后带上微笑面具，俯下身，对李牧秋说：“小姑娘，你跟大人走丢了，现在外面很晚了，我们爵士打算收留你，不用担心，那里有很多小伙伴。”
李牧秋：“卧槽，你个假洋鬼子，你们不会是人贩子吧，你没事跑出来给外国人干活，你丢不丢脸啊，你妈知道你在外面做这个吗？你老婆知道吗？”
翻译惊呆了，愣了两秒，盯着李牧秋足足看了半分钟，直到老绅士招呼他。
他一边赔笑，给老头解释，一边示意保安直接把李牧秋抱起来。
卧槽~
李牧秋见状跑得飞快。
在大厅里，几个健硕的外国肌肉男，追着一个八九岁的亚裔小女孩，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翻译尴尬的微笑着解释：“chinesekongfu.”
一边不住的点头。
老绅士显然十分惊讶：“little，girl?”
翻译苦笑：“maybeFamilyHeirloom.”
被一顿人追，李牧秋显然来劲了，穿的凉鞋都要跑出火星子了。
更多的保安，不得不放下手里的小孩，去抓她。
咳咳。
李牧秋五感非常灵敏，她突然听到路随风的声音，抬头一看，他正端坐在一个巨型保安的怀里，那架势，让她怀疑，这个巨型保镖不是乔耶请的，反而是他路随风高薪聘请的专家。
这个时候，她也不害怕了，也不跑了，直接蹲坐在了原地。
突然停下，那些快速奔跑的保镖像是在高速上狂奔一样，没法及时踩刹车，一个接一个的撞成了一团。
看着这混乱的场面，李牧秋笑得咯咯的。
149 全球直播
李牧秋本来以为那个老绅士就是乔耶，但是路随风悄悄告诉他，乔耶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估计是躲起来了，那个老绅士是专门给他挑选被害者的。
乔耶虽然是个老手了，但是他不愿意承认自己是个恶魔，多次像身边的人灌输，不是他天生是。
就像老男人写的洛丽塔一样，不是出于他的变态欲望所犯下的罪恶，而是天生尤物在勾引他。
路随风冷笑着说道：“即使是，也幻想要被爱，他们不仅需要年幼的天真，他们更渴望，这年幼的是个坏孩子，既能体察到他们的感情，还能玩弄他们的感情。”
即使是一个罪无可赦的罪犯，依旧竭尽全力把自己打造成一个受害者，仿佛他不堪的行为全是因为儿童的恶作剧。
李牧秋皱着眉头，她暂时没有这么复杂而扭曲的感情，也体会不了这么复杂又扭曲的感情，但是她有点好奇，路随风是怎么能描绘出乔耶的内心世界，好像他很懂一样。
李牧秋欲言又止的表情，让路随风心惊了一下，过度的亲密让他昏了头，好像说得太多了。
他立刻转移注意力，对李牧秋说：“前面那把椅子，周围有13个摄像头，坐上去，会从不同的角度，对全世界进行现场直播，随后，被选中的儿童，就会被运送到下单的客户手里。”
李牧秋：“直播带货啊，包邮吗？”
路随风：“包不包邮不是你该考虑的问题，乔耶喜欢那种坏孩子，你得想办法，让他选中。”
李牧秋皱眉，坏孩子，不就是她本人吗？还用得着想什么办法？
果然，被带过来的，陆续的被推上那个铺着红色丝绒毯子，四周打着好几层灯，连带着数量众多的摄像头，看起来就像是迪士尼大片拍摄现场。
但是一个个在陌生的环境，没有亲人的陪伴，大多数忍不住都在掉眼泪。
有拿着红苹果哭的女孩，有抱着玩具枪哭喊的男孩，还有一边吃冰激凌一边哭的。
李牧秋和没有上场的一起掩藏在黑暗里，看着一个一个被带走，她的心里有点难受，不由得替这些小孩担忧起来。
真是该死。
她带着满眼的怒气，坐上了那红色的椅子，黑色从长发缎子一样在红丝绒上铺开，黑色的瞳孔直直的盯着摄像头，静静的看了三秒钟。
那一刻，在场的人贩子都停止了呼吸，他们看看镜头里的李牧秋，又歪着脑袋一脸疑惑的看现场的李牧秋。
不得不说，李牧秋在镜头里比现实中看起来要精致得多，本来稍微显得有些瘦削凸出的骨骼，在光影的重塑下，呈现出一股清透的精灵感。
而她那深潭一样沉寂的眼眸，又带了几分邪魅。
她像一个妖精，一个天生的妖精。
女人果然是大坏蛋。
所有的女人，所有的女人都是大坏蛋。
不管是8岁，18岁，28岁···
女人，从生到死都是大坏蛋，无时无刻不在蛊惑男人。
让他们发疯，让他们抓狂，让他们杀人放火，无恶不作。
隐蔽的直播间里，不断上涨的数额暴露出所有人的愤怒。
他们恨不得立刻就把这个天生的坏女人，撕碎了吃掉，才能重新平复他们躁动的灵魂。
李牧秋微微的昂起头，眯起眼睛，对着摄像头大骂：“看你MLGB，死全家，等老子把你们全都抓起来喂猪。”
直播间安静了两秒，数额直接暴涨，李牧秋已经打破了拍卖的记录，最终赢家却还没有定下。
突然直播中断了。
原来就在刚才，一道神秘的电话打了过来。
李牧秋，就这样，被乔耶定下了。
他不装了，他不卖了，他想要先吃一顿，改天再卖二手的。
就这种火辣的小姑娘，二手绝对更火爆。
李牧秋再一次被保安抱起来，她不知道自己要被抱到哪里去，紧张的回头张望。
路随风微微一笑，仿佛在说：“别担心，有我。”
一个头套蒙住了李牧秋，她在一瞬间，感受到了魔气的流动。
知道这一刻，她才能确认，这里，真真切切，是一个恶魔的居所。
乔耶因为年纪大了，上次从阿三那里搞到的药又是假药，没什么效果，即使他的大脑已经High爆了，但是他的身体还是非常的冷静，甚至向他递交了四次离职申请。
可恶的乔耶，不但压榨铁矿的工人，狠起来，连自己也不放过，连着吃了两颗蓝buff，想着要跟那个女孩决一死战。
李牧秋愤怒的瞪着黑色的大眼珠子。
她此刻正在洗澡，明明出发前已经洗过澡了，这臭老头还嫌别人脏？
她不得不在3个小时内又洗了一次澡，只不过这次，她是泡在真正的温泉里面。
能不能治病她不清楚，烫反正是真的烫。
洗完澡还要做头发，还要化妆？
李牧秋惊呆了，等等，她看见造型师拿来了一套豹纹连衣裙，甚至还有黑丝袜和红皮鞋？
这品味，让她瞬间想起了白雪。
乔耶这个老东西，怎么还搞这些，果然神经不正常。
李牧秋没哭没闹，穿戴完毕，人贩子都懵了，甚至产生了久违的罪恶感，恋恋不舍的送她离开。
李牧秋被带到了一个富丽堂皇的大屋子，当场就震惊了，她真的看到了白雪，就穿着跟她一样的豹纹连衣裙，只是烫了个黄色的大波浪。
啊，好家伙，不能因为长得矮，就直接冒充小孩吧。
李牧秋无语了，白雪这个垃圾，跑这里来干嘛，不要影响自己的大事，也不要想占自己便宜，她才不想又被人抢功。
但是白雪显然没有认出她来，而是陪着一个肥硕的秃头，那秃头体型之壮观，养猪的看见了都要竖起大拇指，直呼发财。
突然，一个声音从后面传来：“你好。”
她一回头，看见一个看起来40多，实际上已经快70的老头，和蔼可亲的用蹩脚的中文跟她打招呼。
她愣了两秒，好家伙，竟然还有点帅？
这世界最可怕的，莫过于人有两张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