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 命运之门
hider点点头:“恶魔跟我们获取能量的方式不同,它们既不需要吃饭,也不需要喝水,甚至连呼吸和心跳都没有。”
李牧秋心脏狂跳,她感觉有些事情玄了起来。
两人走出电梯,一个白头发老头站在门口等着两人。
李牧秋死死的盯着老头,看他要耍什么花招。
老头却是非常和蔼的对两人说道:“两位小朋友,不必紧张,我不是什么坏人,我就是个普通的老头,今天只是邀两位客人,来参观一下的我书房。”
赌场老板摘下帽子跟老头打了个招呼,乘着电梯下去了。
李牧秋和hider跟着老头往屋子里面走。
李牧秋看着这老头单薄的背影,似乎比hider还要羸弱,她悄悄对hider说:“有情况一会先把老头绑了,擒贼先擒王。”
老头佝偻着身子,半睁着精明的眼,突然原地不动,单手一挥,画了一个法阵。
李牧秋看着那熟悉的动作,跟南晚觅似乎还有几分相似。
她有点惊讶,问道:“你怎么会阵法,难道是你土系猎魔师?”
三人瞬间出现在一间书房,中间一张一米五宽,两米八长的大桌子,桌子边一共八个座位。
老头眨眨眼,说道:“你们都是猎魔师,怎么我就不能是猎魔师了?”
李牧秋:“可是,这里是界域,这里的恶魔不会弄死你吗?”
老头拢拢手,抬头挺胸,略微害羞的说道:“这个嘛,其实我是这位大人的管家。”
“大人?什么大人,您说的是恶魔吗?”
李牧秋皱起的眉头,没想到竟然还有猎魔师甘愿给恶魔做管家,这简直像是人在给猪打工。
“小姑娘,如果你活的足够久,你就会明白,这世界没什么事不可能。”
老头抚摸着书架上的书,温柔的说道:“这里虽然是个赌场,但这里,才是世界的真相,世人皆是赌徒。”
他抽出一本书,扔给hider。
hider接过一看,竟然是达芬奇的手稿,随便翻了翻,发现这是未向大众披露的部分。
老头一边选书,一边说道:“这个世界,没人不赌,男人,女人,商人,政治家,甚至是科学家,每个人,都在跟概率打赌,跟命运打赌。”
“只是,每个人手里的筹码不一样,有的人输了一次,就死了,没机会了,而有的人,输了一次又一次,却能一次又一次找到新的筹码,继续命运的豪赌。”
李牧秋皱着眉头:“老头,不是我说,赌博是犯法的,你在这吹什么?”
老头又腼腆的笑了笑,看着李牧秋,认真说道:“不,是你误会了,赌博的形式多种多样,禁止的有几个。”
他看着李牧秋,打着比方:“比如说,你们女孩子,经常赌男人,赌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有的人,把自己全部身家押在这一场命运的豪赌,输得头破血流,但是,法律也没有禁止啊。”
老头得意的笑,看得李牧秋很不爽。
她回击道:“你们男的也赌啊,别看你活成老头,但是男人,三分之一在60岁就死掉了,养老金都没来得及拿,很明显,命运的豪赌你们输得更多吧。”
老头点点头,似乎表示同意:“没错,确实是这样,我不否认,我的朋友们,很多60岁之前就死了,因为他们年轻的时候,赌妓女没病,赌兄弟有义,赌枪里没有子弹。”
他抽出一本书,递给李牧秋,悠然说道:“我之所以活到现在,就是因为人生这条路上,我打的赌比他们少。”
李牧秋接过一看,竟然是常用英语3000句。
本来英语就差的她,咧着嘴,怀疑这老头在侮辱她,讽刺她英语不好。
老头一副为你好的表情,说道:“多看看,你以后用得着。”
李牧秋虽然有点愤怒,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接过书,终于问到一直想问的问题:“你叫我们上来,难道就是为了给我们选两本书?你是慈善家?”
老头叹了口气:“女孩子家家的,为什么这么急躁,你还这么年轻,见得少,有些事情,可能一时半会接受不了,我是在给你争取缓冲的时间。”
李牧秋听他这么一说,更是忍不住了,她两手撑在桌上,质问道:“路随风跟你什么关系?”
老头看了hider一眼,直接在对方没有察觉的时候,复制出了一个空间,将hider留在了一个虚假的,有着李牧秋和自己的空间。
然后带着李牧秋,来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这一套连招花了不到一秒,李牧秋反应过来,顿时变得乖巧了许多。
这老头的能力,比南晚觅高深多了,不知道是多少级的猎魔师了。
她不自然的瑟缩了起来。
老头带着她,来到一扇高高的大门前,抬头挺胸说道:“路随风是我主人的小名,他的大名叫路西法,他在这屋子里等你很久了。”
他拍拍李牧秋微微发抖的肩膀,抚慰到:“人生,有的时候,不得不赌一场。”
老头留下这句话,瞬间消失。
留下李牧秋一个人,在大门口,张大嘴,上蹿下跳,拼命跺脚。
眼泪无声的从她眼里掉落。
她大口的呼吸,想尖叫又不敢。
蹲在门口,她抱紧自己,环顾四周,看看有没有别的出路。
这他妈的太可怕了。
她没发现别的出口,这世界仿佛是隔绝的。
她在门口来回踱步,眼泪渐渐止住,她恍然的看着门口,金色的门把手上,吊着繁复的复瓣蔷薇,跟她的法杖一模一样。
她脑海里乱成一片,最后只汇聚成一个想法。
她想活下去。
她想了又想,想不明白路西法为什么要搞自己?
说起来,自己现在还只是一个寂寂无名的猎魔师,都还没有正式上岗。
她复查起刚到学校的模糊记忆,那个时候,路西法就来学校找过她一次,而且,还还得她被审判院审判了。
害得学校不得不换了校区。
难道自己早就认识路西法了?
李牧秋皱紧了眉头。
这他妈更不可能了。
要是她早就认识路西法,她怎么可能在老家被欺负那么多年。
她想了想路随风,回忆起跟路随风相处的记忆。
那个会做饭,会安慰人,连白雪这种傻子都能忍受的人,怎么会是大恶魔?
她想了又想,无处可逃,只得推开了门,跟命运来一场豪赌。
122 约定
推开门,路随风坐在大厅的餐桌上,温柔的对李牧秋说:“你来啦?”
满地都铺上了红色丝绒的地毯,上面洒满了红色的玫瑰花。
路随风满头红发,红得比艳丽的玫瑰更为深情,他的眸子也是滴血的红。
李牧秋感觉自己被红色包围了,她挑了个最远的位置坐下,看着满满一桌的饭菜,破天荒的感受到了什么叫没有胃口。
她吓得连话都不会说了,也不敢去看路随风,盯着桌子上的菜发呆。
看起来奢华的餐具,结果装的都是些家常菜,不少还冒着气,应该是刚做好不久的样子。
李牧秋又抬头看路随风,看那鲜红的眼睛忧郁的盯着自己。
那忧郁的神色让她恍惚了一下,怀疑这眼睛哭起来流出的不是眼泪,而是血液。
路随风确实是忧伤的快要哭出来了,他站起来,走到李牧秋身边坐下,直接扑到了李牧秋怀里,紧紧抱住了李牧秋。
李牧秋看着怀里闪着红光的脑袋,大脑不直接断线重启。
路随风呢喃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他越说,声音越大,最后直接喊了出来,仿佛胸中积攒的无数的愤怒。
他像一个孩子一样在李牧秋怀里无助的哭喊:“为什么,你还是没有想起来,你忘了我,忘了我们的约定吗?”
他抬起头。
李牧秋看着他的眼睛,惊讶了,这漂亮的眼睛里,流出的果然是红色的鲜血。
这样狰狞的路随风让李牧秋感到十分可怕,她开始忍不住挣扎:“我喘不过气了,有话好好说,你能不能先把老子放开,我又不是听不见。”
路随风掰过李牧秋的脑袋,看着她的脸,仿佛透过这张脸,在怀念某个她不知道的人。
李牧秋瞬间安静下来,大气都不敢出,她也静静的看着路随风。
背地里,却在试图释放灵力,侵入路随风的精神世界。
路随风突然间笑了:“没错,肯定是你,你虽然忘了,但是有些事情,真的不会变。”
他在李牧秋脑门轻轻吻了一下,然后把李牧秋的脑袋按到自己胸膛,道歉到:“对不起,我等不及了。”
他脸上红色的泪痕,突然间蒸发起来,形成一片红雾。
李牧秋吸入一口,瞬间晕厥,再醒过来,竟然出现在一间破旧的小屋,门外有人在不停的敲门,她本来想赶紧起来。
却听到旁边有小孩在哭。
怎么回事,哪里来的小孩,这是谁?
她发现自己控制不了身体的动作,眼睁睁看着自己抱起小孩,开始喂奶。
她的头开始炸了,赶紧身体的每根毛发都竖了起来。
内心的恐惧沸腾起来。
她不敢相信,难道这是自己的小孩?
她看了看这破旧的房子,怎么也不相信,自己竟然会在这么破旧的地方生孩子。
但是很快,更让她无法接受的事情出现了。
一个妇女大骂着打开房门,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她的傻儿子。
李牧秋从那声音的提示中,突然想起,这不是去年她爸悄悄把她卖掉的那户人家?
那女的骂着:“真没用,养你一年,就生了个女崽子出来,丢人,今天的饭你别吃了,明天也别吃了。”
她两手一伸,对着李牧秋说:“快点,把孩子给我,别人等着呢。”
李牧秋下意识的抱紧了孩子。
她一下子泪流满面,虽然没搞清状况,但是她仿佛明白,这女的要把她生的女儿卖给人贩子。
这他妈什么人间疾苦?
李牧秋想起自己出生就被扔掉的痛苦,死死的抱着孩子。
然后,几个巴掌打到她脸上,打得她晕头转向。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这么虚弱,仿佛整个身体,一点力气也没有。
她抬起胳膊,准备一巴掌打回去,却发现,自己的胳膊瘦得跟拖把杆一样。
艹。
她被气笑了。
晕了过去,听到孩子的哭声越来越远,她的心仿佛浸在了冰水里。
这是梦吧,她想,这他妈一定是个噩梦,她可是5级猎魔师啊。
打这个女的,和外面的人贩子,和那个傻子,不是轻而易举吗?
怎么可能手都抬不起,这肯定是假的。
很快就会过去的,她想着,梦很快就会醒。
然而她再次睁开眼,却看到了决明子,把一家人都杀了,看着李牧秋仿佛觉得很新鲜,带在了身边。
然后,李牧秋开始给这个B级恶魔打下手,半夜假装落单的少女,把人引到偏僻的地方,供决明子杀人取乐。
李牧秋在心里破口大骂,谁把她的天赋偷走了,搞得她现在这么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简直想死。
还好,很快,她就遇到了林东冬,竟然是林东冬。
李牧秋第一次在这个噩梦里感到一丝甜美。
但是跟林东冬在一起的日子,仿佛是8倍速快进一样。
她几乎没明白自己跟林东冬之间发生了什么,很快她竟然成了一个猎魔师。
原来不上学也能成猎魔师,她想起自己在学院的生活,突然感觉好遥远,好像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
她甚至开始怀疑,也许,之前上了学的李牧秋才是她做的梦吧。
确实,刘影来找过她,但是因为没有交不起高昂的学费,她没能去上学,反而嫁给了那个人贩子,还生了一个孩子。
现在的李牧秋,一个人的时候,经常看着玫瑰发呆。
这个完全不一样的世界,似乎一个熟悉的朋友都没有。
孤独和寂寞像毒蛇一样,在夜晚出现在她的床上,紧紧把她裹住,让她无法呼吸。
还好,后来,白雪出现了。
这个实力极差的猎魔师,依旧是个混子,勉勉强强的毕了业,勉勉强强的接任务,终于,分到了实力跟她差不多的李牧秋。
李牧秋非常珍惜白雪,因为白雪,跟她在另一个世界里认识的那个差不多。
一样的弱,一样的傻,一样的爱穿超短裙。
两个人组成了搭档,共同守护一个小小的县城。
但是,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很快,她在那个世界认识的人,一个一个出现在她的世界。
墨白,墨黑,花团镜,袁金玲,南晚觅。
只是,自己与他们的区别非常大,导致她几乎不敢找他们说话。
而且,这个世界,恶魔比那个世界多得多,她有接不完的任务。
干不完的活,她每天都很累。
依然会在晚上睡觉的时候,思念把她带成猎魔师的林东冬。
林春竹的弟弟,林东冬。
她在夜晚哭湿了枕头。
这个世界真苦,但是,幸好,你没死。
123 动乱
但这个世界的林春竹,比她之前认识的,要阴郁得多,总是沉默寡言,独来独往。
李牧秋也不明白,这个世界,为什么猎魔师协会的会长,不是花冷蝉,而是校长,不明白为什么花团镜那么出名,整个猎魔师协会的焦点都在她身上。
可是,在李牧秋的印象里,花团镜好像就是个智商发育不完全的智障,还时不时莫名对她有着一种强烈的敌意。
在这里,她跟花团镜之前几乎没有交集。
她在一个又一个任务中疲于奔命,有空的时候,就去拜访一下林东冬。
因为之前跟林春竹也挺熟悉了,她也总会对林春竹有一分多余的关心。
一切好像都步入了正轨,虽然过程比直接去学院读书曲折了许多,而她也付出了许多。
她知道今天,也时常思考,到底是那个世界是虚幻的,还是这个世界是虚幻的。
她忙碌的到处奔波,试图寻找恶魔路西法的身影,但是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这号恶魔。
难道连这个恶魔都是自己幻想出来的?
时间一长,她逐渐分不清梦境,融入残酷的现实中。
在一个雨夜,她忍不住内心的动荡,跟林东冬表白,说自己喜欢他,从上辈子就喜欢他。
林东冬没有接受,也没有拒绝她,只是跟她说:“你还小,你不懂,爱是太沉重的东西,你可能只是感激我,并不是喜欢我。”
他温柔的手抚摸过李牧秋的头发。
李牧秋低着头,滔天的恨意在心中肆虐,说不自卑,是不可能的。
她到现在都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生了一个孩子?
她像一个怕黑的人,被关掉了夜里的电灯,整个世界陷入漆黑。
她陷入疯狂,不明白自己的天赋为什么迟迟没有展现。
明明在另外的世界,她很早就有了夺取的天赋,还有了杜玉川的天赋。
然而在这里,她一点天赋都没有,熬了5年,23岁了,还是一个普普通通的4级猎魔师。
她开始厌弃生命,故意挑危险的任务接。
但是情况也并没有好转,她终于明白,在这里,她并不是一个天赋型选手。
她艰难的提升着自己,直到迎来猎魔师界的地震。
突然的一天,她听说花团镜跟校长打起来了。
彼时的花团镜,已经是13级的猎魔师了。
现在的她,已经懂得,13级,对于猎魔师而言,几乎是神明的存在。
花团镜是金属性的猎魔师,天克木属性的校长。
活了几千年的校长竟然惨败。
李牧秋有点担心林东冬,有了五年阅历的她已经明白,猎魔师之间的内斗已经开始。
马上到来的,将是动荡不安的日子。
她找了许多地方,最后在林东冬交她魔法的地方发现了林东冬,那个温柔的跟她说:“这里灵气充裕,尤其适合木系修炼。”
她看着倒在地上,已经失去生命体征的林东冬,放声尖叫。
然后,她看到了更令她恐惧的一幕。
校长竟然在吸食林春竹的灵力。
那天赋施展的样子,跟她之前施展夺取的时候一模一样。
她惊呆了,存在脑海里的远古记忆复苏。
她想起校长曾经说过,历史上,拥有夺取天赋的人,只有三个。
难道校长真正的天赋,是夺取,而长生,不过是他从别人那里抢来的。
李牧秋异常冷静的盯着校长。
她想杀了这个老头,给林东冬报仇。
之前,她不知道是谁杀死了林东冬,这一辈子,她以为自己有机会了,结果林东冬竟然被自己的父亲杀死了。
这太可笑了。
这整个世界都太可笑了。
温柔本没有罪,世人的残酷,显出了温柔的罪恶。
它让人沉溺,令人怀念,使人无法自拔。
她看着校长不断吸取林春竹的灵力。
林春竹脸色惨白,张开嘴,却说不出话,他死死的盯着李牧秋,仿佛在求救。
也许,因为林春竹治愈的天赋太过强悍,以至于校长一时半会没法将他的灵力完全取出。
他的灵力不像别人那么多,那么浩瀚,只是像一汪清泉,却让他吸走一点,又再次补充了一点。
在这个世界,李牧秋对父母的恨更深,她看着校长,恨不得将他剁碎。
她回忆着召唤夺取天赋的场景,在极度的渴望中,终于将她熟悉的法杖召唤出来了。
顷刻间,趁着校长没来得及,她反将校长的灵力吸走。
姜是老的辣,校长立刻反应过来,抽出大刀,对着李牧秋就是一刀。
李牧秋用后背接下了这一刀,她感觉自己要被劈成两半了。
她抱起林春竹,用白雪拼尽全力,画了两年才给她画好的疾行符,逃生。
林春竹虚弱的躺在李牧秋怀里,看着周围略过的风景,问道:“李牧秋,你要带我去哪,你把我放下吧,我爸不杀我,花团镜他们也不会放过我的。”
李牧秋心里一急,不明白怎么有人好端端的就不想活了,她刚一张嘴,一口血就喷了出来。
林春竹这才发现,李牧秋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他比李牧秋小三岁,今年才不过19岁,生命中发生的一切,都让他惊恐不已。
但是看着快要死去的李牧秋,他竟然比刚才自己差点死掉更恐慌。
他拼尽最后的力量,修复李牧秋背后,那骇人的伤口。
那一刀,砍偏了,没有砍在中间,而是砍断了李牧秋右边六根肋骨。
李牧秋张开嘴,满嘴都是血沫子。
她笑着,想骂一句FUCK。
但是肋骨无法扩张,她的肺里空气少得可怜,她一丁点声音都发不出。
她觉得自己这次死定了。
谁让她一个木系,竟然一点治愈的能力都没有。
但是事情的发展,超乎她的意料。
她刚刚觉醒的天赋,像一个贪婪的婴儿一样,竟然开始自动攫取林春竹的灵力,修补自身的破损。
林春竹开心极了,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开心,反正就是开心。
要是李牧秋能活着就好了。
两个人一同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白雪摆满超短裙的家里。
白雪皱着眉对两人说:“你们最近都不要出去,现在花冷蝉成了猎魔师协会会长,说前会长几千年来,残害了无数猎魔师,还暗地里跟恶魔勾结,正在清算余党,你们两都算得上亲信了吧,被打的那么惨,是不是遇到了他们的追杀。”
林春竹眼泪立刻涌了出来,他哭着说:“我爸把我哥杀了,他还想杀我。”
白雪吃了一惊:“什么?你说的是真的,校长他真的······”
林春竹狠狠的点头。
124 诸神黄昏
李牧秋和林春竹,就这样躲在了白雪小小的屋子里。
随着来寻找他们的人不断增多,白雪的空间能力,也大为提升。
但是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随着校长真面目的暴露,整个猎魔师的世界开始崩塌。
猎魔师陷入了内斗。
以花冷蝉,花团镜为首的猎魔师协会,与继续拥护校长的学院派,还有表面处于中立,实际上只想等两败俱伤后捡便宜的审判院,形成了三足鼎立的场面。
这期间,无数的恶魔在世界游荡,却再无猎魔师的身影。
战争,冲突,瘟疫,死亡像一条巨大的毒蛇盘旋在整片天空。
李牧秋明白,这就是花团镜出现的意义。
金相,肃杀,每逢现世,必有大灾。
整个人类世界动荡不安。
他们倒是获得了短暂的平静。
三个人一边琢磨阵法,一边在南晚觅守护的地界,接一点任务。
在这个世界,南晚觅还是一样的强,强到即使没有总部的支援,也一个人驻守了一座500万人的大城市。
这样慢慢过了3年,李牧秋,林春竹,借着白雪,也取得了南晚觅的信任。
她承诺会给会长说明情况,她相信会长会理解他们。
同年冬,校长大战花团镜,落败。
作为木系最高战力,校长的存在,就如同世界树一般,记载了世界2000年的历史。
一个属性最高战力的落败,意味着整个世界的格局都将发生变化。
世界木衰金兴,代表着曾经生生不息的地球,迎来的生命凋零的大时代,这时,不光是人类厌弃生育,甚至连兔子,一年也下不了俩窝崽。
低的生物繁殖,直接导致全球粮食锐减。
恶劣的生存环境,让恶魔的地狱更加深入人心。
一场又一场全球流行的瘟疫席卷了大半人口,甚至连哺乳动物都跟着灭绝了三分之一。
全球仅剩格陵兰岛保持了圣洁。
整个世界破败不堪。
李牧秋也迎来了她今生最难打的一场战斗。
南晚觅在守护的城市,迎战一位SS级恶魔。
这时,李牧秋已经是8级猎魔师了,但是她感觉自己就像个废物一样,一点用都没有。
直到罪恶的火焰燃起,审判院的白梦宣迈着小步子从恶魔背后走出,一脚踏在南晚觅冷掉的胳膊上,李牧秋才明白,原来审判院和恶魔早有勾结。
那一站,护了李牧秋三年的南晚觅死了。
她的心,也渐渐的凉了。
她连同林春竹,一起被白梦宣抓了回去。
在审判院的监狱里,李牧秋陷入了麻木。
直到传来的林春竹的惨叫,将她的神经反复拉扯。
那声音,让她好害怕,好恐惧,比任何一个恶魔,都让她恐惧。
这一年,林春竹23岁了,他比李牧秋成长得快,已经是9级猎魔师了。
从李牧秋上次救他之后,她再也没有见林春竹哭过。
但是不知道审判院用的什么手段,让林春竹的惨叫声像是从地狱里传出来的。
李牧秋痛苦的留着眼里,死死的捂住耳朵。
夜里,林春竹用最后的力气,遮盖掉漏在外面的伤口,隔着墙壁问李牧秋:
“牧秋,你说,我们以后去哪里比较好?”
李牧秋神志几乎已经快要奔溃了,她说不出话来。
林春竹继续喃喃自语:“你知道吗,其实,我想跟你一起去山里,种一大片玫瑰,种你最喜欢的蔷薇,吹着南边吹过来的暖风,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林春竹说完,晕了过去。
李牧秋彻底崩溃了,她拼命的试图施展能力,试图治愈林春竹,但是她的能力已经成长,释放之后,只会贪婪的夺取别人的力量。
李牧秋绝望了,她疯狂的捶打着墙壁,把刚刚破解审判院空间阵法的白雪砸得晕头转向。
直到看见白雪,李牧秋才明白,原来自己那能随意进出任意结界的能力,是白雪的天赋。
她呵呵笑着,难怪自己每次进了结界总是找不到出口,都是因为自己不是空间系的,根本就感应不到位置,也做不了任何记号。
白雪带着李牧秋跑路了,一墙之隔的林春竹被留下了。
白雪能力有限,带不走两个人。
等到李牧秋再见林春竹,或者说,路随风的时候,已经是两年后了。
他竟然成了恶魔。
这一刻,在大厅里,处在记忆共享中的李牧秋,突然睁开了眼睛,看了旁边的路随风一眼,又被路随风压了下去。
路随风问旁边的小老头:“她为什么会醒过来?”
小老头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明白,话说路随风费了老大劲从洛瑶身上砍下来的宝贝,不可能出什么岔子吧。
李牧秋继续闭上眼睛,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
时间继续,花团镜击杀校长,猎魔师世界动荡了5年。
5年后,猎魔师职业技术学院重新开张,李牧秋在里面当起了老师。
可惜,世界没有迎来新生,反而陷入了可怕的沉寂。
5年间猎魔师死了超过4成,而5年没有招生,导致猎魔师出现了断层。
面对着层出不尽的恶魔,李牧秋问花团镜:“这么多恶魔,我们消灭了一批,还会有新的一批,什么时候能杀得完,这个世界,到底还能不能恢复往日的和平。”
花团镜依然是一副小孩模样,平静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说出的话,对李牧秋来说却不亚于地震。
她说:“你们杀不完的话,就我来杀,就算把整个世界都杀光,对我来说,也不是很费劲。”
李牧秋惊呆了,她一下子分不清猎魔师和恶魔到底有什么区别,还是说最应该死掉的,其实是花团镜吧。
金相果然是这个世界最邪恶的属性!
她开始背地里调查花团镜,直到引爆整个世界。
第7年,审判院的袁金玲把整个审判院的人都变成了恶魔,她发了疯一样将审判之火在世间到处点燃。
李牧秋这才意识到,什么叫真正的世界末日!
为了击杀魔化的袁金玲,世界巅峰的水系猎魔师花冷蝉,金系猎魔师花团镜,木系李牧秋,土系南镇元,聚集在一起。
这是诸神的黄昏,这一站,南镇元化作大地,将袁金玲镇压在地底。
但是袁金玲从缺口钻了出来。
于是花冷蝉,化作冰冷的大海,将袁金玲镇压回地底深处。
但是负责斩杀的花团镜迟迟下不去手,不能挥出致命一击。
于是整个地球,由于袁金玲在地心深处不断的暴动,导致地震,海啸,火山喷发接连不断。
整个人间如同地狱一般。
最后,一道白光闪过,整个地球除了12级以上的猎魔师,所有生物,不复存在。
在弥留的时刻,11级的白雪,让李牧秋拿走她的空间天赋,去任何她想去的地方。
李牧秋这次没有哭。
这个世界太荒谬了。
她有点想笑,她想是不是等白雪成长到13级,就可以自己开创一片宇宙,自己撑出一片空间?
去哪里有什么区别吗?,但是路随风来跟她打赌:“我们去另外的世界吧,我这次,一定能让你幸福。”
125 重开
李牧秋缓缓睁开眼睛,两行眼泪瞬间从她眼角流出。
她仿佛做了一个很长很深很沉的梦。
十年,她在另外一个世界旁观了十年。
等她看清眼前的路随风,她立刻坐了起来,抱住对方,问道:“怎么回事,这都是怎么回事?”
路随风笑着流出眼泪,脸上却洋溢着幸福的神色,他说道:“你想起来了吗,想起我来了吗,你答应好的。”
李牧秋突然有一种被人催债的感觉,她皱着眉头问道:“这都是真的吗,那个世界毁灭了吗?那现在我们怎么办,世界又要毁灭了吗?”
路随风温柔的把她搂进怀里,安慰道:“不怕,不怕,你什么都不用怕,有我在,这次,我们来得及。”
他温柔的说着安慰的话,眼睛却危险的眯了起来。
终于,李牧秋终于想起来了。
这次,她肯定能跟自己在一起了。
路随风计划中,这一幕,应该在他第一次以路西法的身份去猎魔师学院见她的时候,就完成的。
可惜的是,不知道为什么,李牧秋在传送过来之后,竟然半点记忆都没留下。
这就是猎魔师身体的缺陷吧。
路随风微笑着抚摸着李牧秋的后背,她越彷徨,越恐慌,越害怕越好。
这样,她就永远不会怀疑自己。
李牧秋从他的怀抱里抬起头,问道:“那你是要保护这个世界吗?”
路随风点点头:“也可以这么说。”
李牧秋:“可是恶魔,不都是要毁灭世界的吗?”
路随风笑出了声:“说到底,恶魔也是这个世界的产物,就算是恶魔,又怎么能够毁掉这个世界呢?”
李牧秋小声嘀咕:“那花团镜为什么要毁掉世界。”
路随风:“她就是嫉妒,嫉妒我们活得长,她们金属性的,死的能量太大,活个20岁都费劲,所以想让全世界陪葬。”
李牧秋闻着路随风身上的玫瑰花香,感到十分疲惫,她有好多话想说,好多事想问,但是,令她更为在意的,是路随风现在的实力,和她现在实力的差距。
路随风已经是数一数二的恶魔,而且,还从花团镜灭世的白光中活了下来。
求生的本能让她猜想路随风想听什么,他想听什么,她就说什么,总之,先糊弄过去再说。
路随风搞了这么久,难道就是想跟自己在一起?
李牧秋思考着,问道:“那你现在是不是有很多钱啊。”
路随风一怔,点了点头,“是啊,怎么了?”
李牧秋:“那我是不是可以不去学校了,每天上课累得要死,还要跟恶魔打架,不如我就住在你这里,反正你也不差这点钱,而且,我们也可以天天在一起。”
路随风微微皱了眉,李牧秋重生之后,跟那个世界,差别真的好大。
没有之前那么温柔,坚韧,善良了。
似乎眼里,最重要的东西,永远都是钱。
他有一点小小的失落,又有一点小小的得意,毕竟论起钱来,他又不差,不愁李牧秋会跑路。
他对李牧秋说道:“当然可以,你随时都可以到我这里来,但是,在我们轻松惬意的享受生活之前,我们首先,得把威胁这个世界存在的花团镜除掉。”
李牧秋觉得有点多余,她想做亿万富翁,现在就想。
她反问道:“反正我们又死不了,干嘛还去招惹她,万一打不过怎么办?”
她饶有兴致的跟路随风分析起来:“管他们那么多,先等花团镜杀掉校长,再等花团镜杀掉袁金玲,哎,不对,那个时候世界退化得太厉害了,连个信息工程师都没有了。”
她托着下巴,认真的回想一下子在她大脑里加载的几百个g的内容。
喃喃说道:“等袁金玲也魔化的时候,卫星都被打下来了,连网都没有,到时候就算躲起来也没有电视看,而且那些能996的程序员都死光了,游戏也没得玩,差点连饭都没得吃,不行,先把袁金玲杀了吧。”
路随风惊诧的听着李牧秋说完,甚至偷偷感知了一下她的灵力,确认她是不是在记忆共享的时候,突然间魔化了。
怎么感觉,李牧秋才更像个大魔头?
他仔细的看着李牧秋,似乎又没什么变化。
李牧秋还在细细回味,思考从谁先杀起比较好。
既要保证大部分社畜的存活,又不能直接出去跟花团镜硬钢。
花团镜放寒假的时候就11级了,离她跟校长决战的时候,也不远了。
她假装思考,偷偷瞥了一眼路随风。
这就是十年后,魔化的林春竹吗?
一点也看不出现在林春竹稚嫩的样子了。
难道木系魔化,就像被火烧过,心就变黑了?
她突然问道:“哎?你之前真的是林春竹吗?为什么会变成火属性呢?”
路随风像是被狗咬到,为了省钱没有打狂犬疫苗,立刻犯了狂犬病一样,突然对她大吼大叫:
“不要喊我这个名字,我讨厌这个名字,叫我路随风。”
李牧秋被他扭曲的样子吓到了,不敢说话,不敢动,她下意识的四处瞅瞅,看看哪里有安全出口。
空气里像是充满了汽油,李牧秋怕自己一张嘴就是个打火机,让现场再一次爆炸。
她足足两分钟没有开口。
路随风意识到自己暴走了,多少年了,他还是克制不住,对那个人刻骨的仇恨。
是的,也许,他应该亲手去把那个男人杀掉。
但是,他也有他不敢面对的。
毕竟,那个男人,就算被花团镜杀了,也永远活在他的梦中。
他强忍着压下心中的怒火,问李牧秋是不是饿了。
李牧秋拼命点头。
于是,路随风带着李牧秋去了餐厅,自己去厨房给李牧秋做饭。
李牧秋压力山大的在路随风的注视下进食。
她像快要过年的猪,突然间觉得饭不香了。
她懊恼不已,都怪自己以前光顾着吃了,没注意到路随风。
果然,这个世界上,光做饭不吃饭的,都是变态,恶魔,神经病。
这一顿饭,她像是吃了伟哥一样,平时两分钟就解决的战斗,拖了半个小时,吃得都恶心了。
眼看着路随风又平静下来,她试探着问道:“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路随风缓缓抬起厚重的睫毛,说道:“先把花团镜杀了,你帮我把她带进来。”
李牧秋一惊:“为什么要杀花团镜?”
路随风:“因为,她就是来毁灭这个世界的,我们跟其他人的恩怨都可以慢慢来,只有她,是这个世界的劫,必须先除掉。”
李牧秋重重点头,觉得路随风说的不无道理。
126 野草
路随风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他看着一脸赞同的李牧秋,视线穿过时间和空间,回忆起当初那个人。
他伸出手,抚摸李牧秋的脸颊。
李牧秋怔了一下,她没有动,呆滞了两秒,转而自然的抓住路随风的手,问道:“你有什么计划吗?”
路随风似乎很满意,他用另一手,抚摸上李牧秋的脸颊,亲昵的摩挲着,说道:“只要你能想起我,记得我,相信我,这个世界,没有能阻拦我们在一起的了。”
李牧秋有点着急了,她不习惯有人离她这么近,还非要摸她的脸,现在就要摸她的脸,一会不知道还想摸些什么。
她伸出另外一只手,把路随风两只手一起捉在手里,认真的看着路随风,说道:“当然没有能阻拦我们在一起的,但是,你能不能告诉我,我们在那个世界,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路随风脸色有点难看,他怨恨的看着李牧秋,问道:“怎么,你现在还是不知道我们怎么在一起的。”
李牧秋看到他臭着一张脸,感觉自己脑袋都大了。
她好烦呐!
她感觉自己在哄一个脾气暴躁的小孩,还是那种有点精神分裂的。
淦。
要是打得过早他妈扁一顿一走了之了,还得在这里婆婆妈妈拉扯半天。
她忍不住开始走神,目光在墙壁上四处溜达。
路随风忍无可忍,抓住李牧秋的肩膀开始摇晃:“我不是把记忆跟你共享了吗?怎么你还是不记得我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李牧秋发现自己完全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对方力气太大,她几乎无法保持平衡。
她在大脑里搜索,另一个李牧秋跟路随风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她闭上眼睛,脑海里突然唤醒一个画面。
她看见自己穿着一身黑色的婚纱,踩着一片黑色的湖水像前慢腾腾的挪动。
她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对自己说:“一定要幸福哦。”
“你是谁?”
她转过头,发现自己身后空无一人。
“救救我,救救我~”
整片的湖水开始沸腾,李牧秋听见大地传来无数的呼救声。
她低头,发现原本黑色的湖水,变成了黏腻腥气的血液,缓缓的凝聚出一只只手掌,顺着她的腿开始攀爬。
她瞳孔放大,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仿佛亲临地狱一般,感受到浩瀚无边的恐惧。
她大喊了一声,醒了过来。
她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很柔软的床上,抬眼,从床顶垂下的白纱像瀑布一样将整个床围了起来。
她坐起来,瞳孔逐渐放大。
她竟然,穿了一条方领风琴褶长裙。
呃。
虽然穿着感觉很舒服,很丝滑,也很贴身。
下床走两步,踩在卷毛羊绒地毯上的感觉也很舒适。
但是李牧秋还是震惊了。
是谁给自己换的衣服?
这下自己穷到从来不穿内衣的事情要被透漏出去了。
李牧秋感到无比的沮丧,两只胳膊局促的抱住了自己。
她慢慢向着阳光,走到了阳台,发现路随风躺在阳台上晒太阳。
李牧秋感觉空气都不自由了。
她准备悄悄挪回去。
路随风却睁开了眼睛,对她轻轻说道:“你醒了。”
李牧秋心想,我人都走出来了,这他妈还用问吗?
但却回答道:“没有,我梦游,我有病。”
路随风笑了,伸出长长的胳膊,把李牧秋搂在怀里,闻了一下李牧秋头发的味道,手又在李牧秋脸颊和锁骨摩挲。
李牧秋皱了眉,她觉得路随风是在她的脖子上磨刀。
她在心里大喊,天啦,来人啦,救命。
却只能抓住路随风不老实的手,问道:“哎,我想了想,还是没发现我们有在一起啊。”
路随风干脆用一只手捉住李牧秋两只手,捋着李牧秋的头发丝玩。
李牧秋急得脸都红了,她一张嘴,咬住了路随风的手掌。
然后发现,路随风只是看起来像个人,其实根本不是人,她根本咬不动路随风的手掌,甚至连皮都没咬破。
路随风看她难受,放开了她,两只手箍在她的腰上。
把头埋进李牧秋的头发里,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别动,让我歇会。”
李牧秋表示,一动不动是王八,一动不动是傻逼。
让她不动,她疯狂的动,左扭扭,右扭扭。
路随风在忍耐中,突然变成了路西法的样子,整个人足足大了一圈。
小小的躺椅,容不下接近两米的路西法形态,他只能把李牧秋放开。
李牧秋像看怪物一样路西法。
如果说路随风的样子,还能让她有一丝幻想,有一丝亲近的感觉,那路西法的样子,让她完全恢复了理智。
浑身充满了暴虐的气息,还不断往四周逸散魔气,强大而恐怖的魔,此刻主宰了她的生命。
他,就是她至高无上的神,决定了她的一切。
李牧秋呆呆的看着路西法,时隔太久,她已经忘记路西法长什么样子了。
这次看见,才想起来。
在绝对的恐惧面前,李牧秋连挣扎的想法都没有。
准确的说,她已经被吓僵了。
路西法尽力的呼吸着,克制自己的魔气,转瞬间,又回到了路随风的样子。
看着被吓到僵硬的李牧秋,他把她抱在怀里,安慰道:“乖,没事的,不可怕,乖~”
但是李牧秋整整一天都没缓过来,她像个傻子一样,路随风说什么,就是什么。
路随风有点懊恼,只是一点点魔气的释放,就已经把李牧秋吓傻了。
他花了三天的时间,用他不多的木系灵力去治愈她。
李牧秋躺着躺着,终于哭了出来。
她盯着路随风,终于从路随风的脸上看出林春竹的影子了。
不同于林春竹少年的青涩,路随风明显骨骼感更强,下颌骨和眉骨发育得更立体,整个身体也比林春竹饱满许多。
要说像,只有垂眸时,那浓密低垂的睫毛在脸颊上的投影还有7分相似。
这份亲切感,把李牧秋拉了回来,她一边哭,一边问:“你是百变小樱吗?为什么可以变来变去?”
路随风欲言又止。
他这副变化多端的躯体,不过是他父亲的轨迹罢了。
没有回答李牧秋的问题,他冷冰冰的对李牧秋说:“我是个恶魔,就算我以前是人,是猎魔师,但是我现在终究是个恶魔,所以你,一定要听我的。”
他用两只手掌捂着李牧秋的耳朵,再次跟她强调:“你明白吗?一定要听我的。”
李牧秋听得稀碎,依旧毫不犹豫的点头:“听你的,你是大哥,你牛逼。”
却在心里,怀念起在村子里,无拘无束的奔跑。
虽然有时候,后面有个老太婆追她。
有时候,是她爹追她。
但是她从来,都没有这么恐惧,卑微,无助过。
被压抑的愤怒,是春天漏在地里的野草,小心翼翼的生长后,终究会在秋天猛烈的燃烧起来。
李牧秋的眼睛穿过路随风,看向他身后蔚蓝的天空。
127 演员
李牧秋从小就是个不服管教的野孩子。
没人爱,正好也没人管。
在家里跟老太婆对着干,老爹回来跟老爹对骂,老师上课跟老师抬杠。
就她这么好的水平,没下工地,包工头见了都直呼可惜。
哎,但是她好日子到头了。
就算她胆子再大,也不能在魔化的路随风面前撑过两分钟。
毕竟胆子大,和丧心病狂,还是有那么点区别的。
李牧秋在界域里待了两天,就跟路随风提议:“要不我现在就出去,把花团镜引过来?”
她说的情深意切,让路随风完全相信李牧秋已经恢复了前世的记忆。
他摸着李牧秋的长发,安慰道:“不急,我好久没见你了,先陪我一段时间吧。”
路随风不急,李牧秋急得要死,她急不可耐,就算花团镜把全世界的人都杀了,她也不在乎,她只想出去放放风。
她睁着眼睛,认真的盯着路随风,撺掇道:“可是时间拖得越久,花团镜等级越高,消灭她就更难了。”
路随风笑了笑,温柔的说道:“在我的界域里,我就是神,她就是满级了,也没用。”
路随风这充满自信的发言,听得李牧秋直皱眉头。
花团镜打不赢路随风,那她不是一辈子都要在这里?
她拿着路随风给她的剧本,像一个没有演技的演员,只匆匆看了两眼大纲,台词恨不得直接输数。
而且她还对另一个世界的李牧秋表示极度的不满,就算全世界都死光了,她自己活着不就好了,没事跟着路随风瞎穿越,搞得她现在不得不在路随风面前演戏。
她默默的翻着白眼,完全理不清剧本里的感情应该是怎么回事。
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表演一个穿越后对恶魔充满感情的猎魔师。
她在路随风的怀里皱着眉抬头往上看,心想难道世界上还有恶魔相信爱情?
发现路随风正在看自己,她赶紧心虚的笑了笑。
这一幕在路随风眼里是无比的温馨。
他低头吻在李牧秋的额头,欲望像火一样在他心里燃烧。
再睁开眼,已经是完全红透的眸子了。
他死命的把李牧秋箍在怀里,闻着李牧秋头发丝的味道。
李牧秋感觉路随风的温度急剧升高,甚至感到有点热?
对方看起来似乎像一只处在发情期的公兽,就差在她身上狂舔了。
完了,完了。
李牧秋两眼瞪着天花板,攥紧了拳头。
该不会怀孕吧?
她在脑海里想着剧本里的李牧秋还生了一个孩子,感到无比恐惧。
她在恐惧中又感到一丝兴奋,她默默的猜想,说不定路随风跟那个李牧秋已经发生了无数次的关系。
她皱着眉,盯着头发丝都开始变红的路随风想,有经验的话,应该不会很痛吧!
但是路随风似乎在压抑自己,他把李牧秋松开,让瞳色和头发都恢复普通人的黑色,然后深情的对她说:“花团镜只是个开始,最好能把花冷蝉,林正道,都引到我的界域里,然后杀了他们,这个世界就由我们主宰了。”
路随风伸手去捏李牧秋的脸,逗她:“到时候,你想做猎魔师的会长,还是继续在学校做校长,都由你选。”
李牧秋呵呵笑了起来,也不说话。
路随风只当她是害羞。
两人又待了几天,李牧秋一天天心惊胆战,担心路随风会半夜出现在她的床头,甚至开始理解杜玉川为什么想杀掉自己养父。
但是路随风一直没有出现在她床头,甚至连她的房间都没有踏入过。
李牧秋有点搞不清状况了。
这天,她起床,发现有两个白人在打扫她的房间,甚至还穿着cosplay的衣服。
啊?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她更迷惑了,张嘴就问:“你们俩在这里干嘛?我可没有钱啊,有事找路随风啊。”
白人女仆非常专业,立刻站好,然后说道:“sorry,canyouspeakenglishmadam?”
李牧秋瞪大了眼睛,脑海里出现了巨大的问号:“你们听不懂吗?你们难道不会说中国话?”
白人女仆:“sorry,madam,wecan`tunderstandwhatyouaresaying.”
李牧秋英语贼差,听力更是垃圾,女仆的发音跟老师的发音也不一样,她只听懂了sorry这一个词。
她忍不住开始爆发,对着两个女仆破口大骂,把这些天的憋屈都对着无辜的人释放,吓得两个女仆拔腿就跑。
李牧秋气急了,她完全不明白路随风为什么搞了两个中文都不会讲的女仆。
难道会讲中文的女仆很贵吗?
他那么多钱,他这明显就是在侮辱自己,讽刺自己。
李牧秋越想越气,甚至想把两个女仆绑起来打一顿。
好几天没见到别人了,要是这两个人一直在界域里,她也好打探点情况。
可惜路随风早就猜到了李牧秋的小九九。
一点机会没给她留,这两个女仆,是土生土长的英国人,连中国的留学生都没有见过。
这辈子听得最多的中文就是李牧秋刚才骂的:“我艹,我艹,我再艹。”
李牧秋骂累了,抱着羽绒的枕头开始哭,物质生活极大丰富的她,感受到了小说里金丝雀女主的痛苦。
在一个强大到屁都不敢放,脏话都不敢讲的男主旁边,哪里有半分快乐。
连上厕所都担心被发现自己原来还需要拉屎。
哎!
李牧秋长吁短叹,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啊。
她一直以为自己最需要的是钱。
到现在才明白,有些东西太重要,又太便宜,以至于自己都注意不到,原来自己还需要这种东西。
就像阳光,空气,和水,假如要像每个人收费,那所有人,都能立刻意识到,这些东西的重要性。
自由,对于李牧秋来说,甚至,是比钱更重要是事。
她躺在地毯上,开始回想李老师说过的话:“钱够用就行。”
是啊,钱够用就行,但是自由,是必不可少的。
她现在,感觉十分窒息,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在表演一场话剧。
到底要怎么办才好,她拿出法杖,在手里摩挲着,重温自己体会到的那些高阶魔法,那些,在回忆里,鲜活的术法。
她拿着法杖,开始画她的第一个法阵。
这法阵,就像是编程,图形只是一种语言,将能量注入后,沿着刻画好的轨道流转,像程序一样,按照逻辑,得出对应的结果。
她没好好上过阵法课,她之前一直觉得,拿着武器冲上去放大招,才更有战斗的快感。
现在,她明白,真正具有爆炸版破坏力的,还得是法术。
她认真的一遍遍在毛茸茸的地毯上刻画着能给她带来自由的阵法。
这一次,她比任何时刻都努力。
128 回校
李牧秋忍辱负重的在路随风的界域里又待了半个月,终于被他放了回去。
出去的时候,还带上了看了20多天书,已经形容枯槁,差点魂飞魄散的hider。
李牧秋憋了一肚子火,虽然路随风一直对她彬彬有礼,甚至还刻意的保持了距离,但是那种受制于人的屈辱还是让她的内心大为受伤。
两个人被放出来的时候,已经到了要开学的时候了。
然而hider对此还一无所知,看着一脸阴沉的李牧秋,疑惑的问道:“你看起来好像不太开心?”
他看着李牧秋手里的常用英语3000句,笑道:“怎么,是英语对你来说太难了吗?其实语言也是有规律可循的,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教你的。”
李牧秋茫然的睁着眼睛,像是失去了灵魂,置若罔闻。
两个人从界域出来。
hider手机立刻收到成百上千条信息。
他把妈妈发来的999+直接标记读完,但是手机仍然在响个不停。
他挨个查看短信,发现银行提醒他卡里没钱了。
他皱着眉,心想建设很行的卡里怎么会没钱,明明还存了好几千,打算过年用的。
他一向只给自己留几千块的生活费,其余的钱统统砸进股市,在几个高中同学的指导下,他今年的盈利几乎可以覆盖他的消费。
等等!
他看着手机,突然大声喊了起来:“什么?怎么跨年了?什么时候的事,怎么回事?”
他感觉自己不过就是像往常一样在图书馆泡了一个下午,充实得让他觉得再泡一杯咖啡,他还可以来个通宵。
他有点恍惚,觉得自己最多也就是看了一天一夜,怎么突然就跨年了。
李牧秋苦笑了一下,她伸手拍拍hider的肩膀,指着路边的镜子,说道:“别喊了,快看看,你看起来都可以火化了,回去养养吧,别一会儿死路上了。”
hider一转头,看见玻璃幕墙上形销骨立的自己,仿佛被天雷劈中一般,惊呆了。
两个人打车回到hider的家。
发现空调还在呼呼吹着热风,客厅的电视也没有管,屋子里的灯和水龙头一直开着,冰箱里的食物都霉变过期了。
“啊,这。”
hider抱着脑袋,忍不住叫了两声。
然后一个个关掉开关,开始给物业打电话,强势要求把钱退给他。
遭到拒绝后,又给老母亲打电话,本来稳重的语调突然尖刻,他瞥了一眼李牧秋,去了阳台。
李牧秋在沙发上滚来滚去,她在自由中感受到阴霾依旧笼罩着自己。
因为路随风说,会随时来找她。
她原本平静,安逸,祥和,充满前途的未来就这样被打破了。
哪怕过去这么久,也依然不时在脑海中回忆起那个世界的地震,海啸,火山蓬发,世界冰封。
她看不懂,看不透,并且觉得好麻烦,好害怕。
世界并不是简单的选择题。
不是路随风想要李牧秋有了回忆就会爱上她。
也不是李牧秋想的,出来就有了自由。
只要路随风还存在,她不管在那里,都没有自由。
她的心里,恐惧如影随形。
她才不过19岁,生来小气刻薄,就算一个人,也不会觉得孤独。
她像是丛林里一直落单的狼,在自己的领地里为生存拼搏。
但是路随风突然杀出来,告诉她,她是他丢的宠物狗。
还不由分说,直接把她带了回去。
她咬牙切齿,不敢回击。
在出来之后,她竟然破天荒的感到寂寞。
她看着hider走来走去,打了不下9个电话,她有点羡慕,她也好像找个人说说话。
她在心里呼喊,来人啊,救命啊,我要怎么办?
当天晚上,hider就买好了机票,李牧秋第一次坐上了飞机。
凌晨的机票是便宜的,买便宜机票的人是不差时间的,越是不差时间的人,也是越难用时间换钱的人。
还好,hider虽然损失掉不少,但是还是能打得起车。
李牧秋随着初升的太阳一起回了学校。
普通的下学期,是没有开学典礼的。
李牧秋在宿舍的床上呆呆的坐着,时不时看看对面的袁金玲。
这个到现在为止,还只有1级的猎魔师,怎么在后面就带着整个审判院魔化了?
李牧秋想不明白,那个世界的情报太少了。
她看看在阳台对着镜子梳头发的花团镜,更不明白那个世界这么牛逼的人,怎么到现在都还没有大开杀戒。
她闻着空气中护肤品夹杂着化妆品的香味,觉得这个世界是无比的真实,另外的世界那十年的经历,更像是一场梦。
她忍不住开始怀疑,路随风,或者说路西法,是不是在骗她?
她想起杜玉川,也是因为记忆错乱,最后变成了恶魔。
一想到路随风有可能是骗她的,她感觉整个世界瞬间恢复了光明。
该死的路随风,那个世界说不定根本就不存在,他只是想借自己杀掉花团镜,杀掉袁金玲,自己做世界霸主。
差点就上了他的当了。
李牧秋一拍大腿,站了起来,走到花团镜身后,拿过梳子,自然而然的开始给她梳头发:
“你头发太长了,自己梳头不好梳,你可以把头发捋到前面来梳。”
动作跑太快,李牧秋脑子有点跟不上。
在那个世界,她跟花团镜相处了太久,以至于她忘了现在跟她还不是很熟悉。
她动作顿了一下,袁金玲和墨白都转过头盯着她看,仿佛她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杀人犯,正在给幼儿园的小孩系鞋带。
没办法,李牧秋平时给人留下的印象太差,以至于她稍微做点正常的事情,别人都觉得她要金盆洗手了。
她察觉到空气中尴尬的气氛,硬着头皮往下梳。
倒是花团镜呆滞的跟她道谢:“哦。确实这样更方便,谢谢。”
李牧秋手又是一抖,她鬼使神差的问道:“花团镜,你会想把这个世界的人都杀光吗?”
她紧张的盯着花团镜,发现这个花团镜,比那个世界的花团镜呆滞多了,脸上半分杀伐之气都没有。
甚至脸上还肉嘟嘟的,让她觉得像个小孩。
“这个世界的人?”花团镜皱着眉毛,认真思考的样子,让李牧秋心里紧张起来。
“我们猎魔师的工作不是保护人类吗?你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花团镜瞪着无辜的大眼睛盯着李牧秋。
李牧秋摸摸脑袋,嘿嘿笑道:“没事,没事,就是问问。”
她心虚的看看袁金玲和墨白,解释道:“我没有要把全世界都杀掉的意思,绝对没有。”
呼~
她感觉松了一口气,屋子里4个人,应该没有一个人想要毁灭世界吧!
她想着。
129 “你真好”
新学期的入学测评,李牧秋猛然发现自己已经到达了8级,虽然比12级的花团镜差了4级,但是比第三名的hider高了两级。
假期是一段神奇的时光,李牧秋突然连升三级并没有引来太多的水花,因为花团镜的12级太过致命。
目前已经注册的猎魔师,只有花团镜一个金系,这就意味着,维护整个世界运转的金系能量,都集中在她一个人身上。
所有的猎魔师都知道,12级,是一个相当凶险的级别。
在世界五行运转中,每一个属性,都会有一个最强的人,能调动大量属性能量。
但是,因为没个属性的猎魔师相对于金属性来说,都非常多,所以,不会出现一个人占据所有能量的现象。
在猎魔师世界里,目前,除了花团镜,唯一一个等级达到12的人,是学校的校长,林正道,木系12级猎魔师。
即使没有战争,新的强者出现,本来就会影响世界的局势。
李牧秋想起在那个世界,最后达到13级的花团镜,几乎成为了一个杀戮机器。
最强猎魔师的转换,通常来说,也会影响整个世界的运作。
如果说,在木系能量下,生生不息是整个世界的主题。
那么,在金系能量下,肃杀和萧条将会席卷大地。
李牧秋远远望着台上和蔼的拿着法杖给大家做测量的校长,突然想起一个问题。
现在校长还活着,花团镜也还没跟他打起来,那林东冬怎么死了?
她仿佛是扯开了一个成年的伤疤,淤血从破溃的地方奔涌而出。
冬至过后的太阳越来越炽热,让她几乎觉得有些晕眩。
那个在另一个世界相处了3年的林东冬,此生却只有一面之缘的林东冬,到底是怎么消失的?
她有点恍惚,离开了熙熙攘攘的人群,在校园里乱走。
她的心里乱成一团,感觉有无数的谜团出现在她眼前。
本来她只是一个简单却快乐的穷鬼,自从路随风硬塞给她十年的记忆,她就变成了一个复杂且不快乐的穷鬼。
她愤怒且难过,该死的路随风,想杀人就自己去杀啊,还要她来做间谍,天天看着熟悉的同学,她有一肚子秘密憋在心里,难受死了。
李牧秋默默的诅咒着路随风,转头在小湖边看见了林春竹。
没办法,二环边上的学校,占地面积就是这么局促,适合放松的地方也寥寥无几。
两个失落的人,遇见的概率无限接近于100%。
李牧秋难受,林春竹也难受。
他好不容易想清楚,自己跟李牧秋没有可比性,而且李牧秋的性格确实比自己更适合木系。
寒假里,他还是忍不住勤奋刻苦的练习木系术法,在父亲的指导下,好不容易升了两级。
他好开心,以为自己终于追上李牧秋了,没想到李牧秋短短一个多月,已经升到了8级。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连那个三十多岁才觉醒的hider,竟然也飞升到6级,一向低调的墨白,也升到了5级。
现在,整个前十的榜单,他挂在了末尾。
果真如父亲说的那样。
最终的高手对决,不是出现在相同属性的猎魔师,而是不同属性的猎魔师之间。
同一属性的猎魔师成长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内斗,就像树木一样,一开始长得高的,才有机会接受到更多的阳光雨露,成长得更为茁壮。
周而复始,使得强者更强,弱者更弱,他和李牧秋之间的差距,只会越拉越大。
这就是五行能量在猎魔师天赋分布上的潜规则,只有金字塔尖的人,才会拥有卓越的力量。
他看着李牧秋,仿佛看到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轻声到:“好久不见,李牧秋,你进步得真快。”
李牧秋一转头,看见林春竹,吓了一跳。
林春竹在寒假偷偷吃了生长激素,一下子拔高了十多厘米。
侧过身投过来的一片阴影,让她差点以为是路随风。
一想到路随风,李牧秋咬牙切齿,看林春竹越来越不爽。
都是这小子,妈的,不是好人,别看现在老老实实的,过几年穿越了就欺负人。
“我进步很快吧,羡慕吧,来我教你几招。”
李牧秋兴奋且狰狞,对着林春竹的肚子就是一拳。
压抑了许久的她,一点也没留情,猝不及防的林春竹被打得后退了好几步,才稳住了身形。
看着林春竹皱着眉头,痛苦的样子。
李牧秋突然感到一丝快乐。
啊,好久没有感受到快乐是什么感觉了。
她打林春竹的时候,感觉自己揍的是路随风,心里快活极了。
她眉飞色舞,对一脸懵的林春竹说:“不错嘛,你还是有进步的,普通的5级猎魔师,可抗不了我这一拳。再来。”
她对着林春竹勾勾手,笑得无比灿烂。
林春竹像一条分不清主人到底是叫他玩,还是想打死他的宠物犬一样,犹豫了两秒,又冲了上去。
他声音依旧很轻:“你出手好快,我都没有注意~”
啪叽~
他话还没说完,又被狠狠一拳打到了地上。
李牧秋伸出一只手拉他:“那就要小心点啊!”
她得意的笑着,又是一拳,直冲林春竹鼻子打去。
林春竹瞳孔放大,在瞬息之间测过头。
李牧秋的拳头,从他的左脸擦过,瘦削的脸庞,立刻红了一片。
他感受到了恶意,红了眼圈,准备质问李牧秋是不是对他有意见。
但是李牧秋爽朗的笑着,拍了拍他的背,夸奖到:“进步很快嘛,那这个呢?”
他在那瞬间的温柔中沦陷,确信李牧秋只是在跟他交流法术。
他选择立刻原谅李牧秋,毕竟她是村里来的,力气大点也很正常。
他看着李牧秋在他的眼前刻画法阵,竟然是他没见过的法阵,他问道:“你这个法阵是用来干嘛的,我以前都没有见过。”
李牧秋眯起眼睛,这是她自己想出来的,书呆子当然没见过,她像一个天天996的编程大佬,为林春竹现场创作了一个程序。
随着一个深绿色的法阵在空中形成,一朵朵的复瓣蔷薇在法阵中心不断涌出,像放烟花一样。
林春竹也没有感到一丝的危险,被娇嫩的花朵迷了眼,伸出手想要触碰,结果立刻被一圈细细的蔷薇藤蔓缠在了手腕上。
深绿色的藤蔓上有12个细细的花苞,每个花苞下面都有一根尖刺,深深的扎进了林春竹的手腕。
一阵刺痛,他想把藤蔓摘下来,却发现那藤蔓本体就是个阵法,已经深入他的肌肤,根本摘不下来。
感受着一根刺深深的扎进血管,一朵红色的复瓣蔷薇开了出来。
林春竹惊讶于这妖冶的美艳。
李牧秋微笑着凑近呆滞的林春竹,看着他的手腕,说道:“怎么样,我牛不牛逼,这叫12时守护,每一个小时,会开出一朵花,直到开完12朵,这法阵才消失,在这期间,没有任何方法可以解开。”
林春竹:“它每次开花都会扎我一下吗?”
李牧秋:“对呀,你天赋不是治愈吗?不受伤怎么能锻炼到你的天赋,你爸把你保护得太好,耽误你成长了,看我,多为你考虑。”
李牧秋看着林春竹湿漉漉的眼睛,觉得他简直可爱极了。
林春竹攥紧的拳头终究是缓缓松开了,轻声到:“你真好。”
130 恶霸
这一夜,林春竹发现,那缠绕在手腕上的绿色藤蔓,果然每隔一个小时开一次花,坚硬的刺扎进皮肤吸收他的血液,那花瓣,仿佛是用他的血液浇筑的,在夜里微微发着红色的光。
这准时到来的刺痛让他无法入睡,他辗转反侧,调动灵力,来对抗这阵法,但是每次,他治愈的天赋,都无法完全愈合伤口。
他苦笑了一下,迷迷糊糊中睡了过去。
当第7朵花准备吸收他的血液开放的时候,一阵赤红的火焰突然窜出,绿色的藤蔓顷刻间化为灰烬。
精疲力尽的林春竹难得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出了一口恶气的李牧秋心里舒坦多了,她想明白了,她之所以有这么多麻烦事解决不了,都是因为路随风比她强太多。
这路随风真不要脸,穿越过来的,都修炼他妈的两辈子了,就知道逮着她欺负。
要是路随风像林春竹那么好欺负,她不得拿鞭子抽死他。
她决定不再恐惧路随风。
她已经出来了,如果在学校里,在大马路上,在世界的所有地方,她都怀着对路随风的恐惧。
那这个世界,对她来说,不过是一个大一点的牢笼。
她不能永远活在恐惧之下。
狠狠的出了口恶气。
但是心中一肚子秘密还是憋得难受,她决定去找白雪聊聊天。
想起白雪,她忍不住的咒骂,这家伙也太没心没肺了。
hider在界域里待了一个月,出来有上千条未读信息。
而她,连某H开头省的骗子都没有call过她。
没有朋友,有时候感到寂寞,有时候感到丢脸。
李牧秋又寂寞又丢脸,她决定好好教训教训白雪。
毕竟在她心里,白雪也应该给她发1000个未读消息,再加上500个未接电话。
她来到白雪的宿舍,拉开门。
学校排名倒数2,3,4的女孩子都看着她尖叫:
“啊啊啊,李牧秋来了。”
李牧秋皱着眉头,不明白她们为什么一脸惊恐。
懒得解释,她压低嗓音,咳嗽两声,问道:“白雪呢?”
一个火系的活泼女孩大着胆子,指了指空空如也的床铺,说:“不知道,她可能退学了吧。”
“什么?”
李牧秋吃了一惊,声音一下子高了8个度,三个女孩像碰到恶霸一样,缩在了一起。
“白雪说,你天天问她要钱,还用她当诱饵去勾引恶魔,放假的时候,她说她可能不会再来了。”
“哈?”
这就离谱!
比路随风的十年记忆还离谱。
李牧秋五官都抽搐了,干脆坐了下来,听三个妹子讲述她的故事。
她这才知道,原来在白雪的描述中。
她因为嫌弃未婚夫长得丑,直接打死了未婚夫,这叫做杀夫证道。
然后她来到了学校,先把校长儿子打了一顿,又跟审判院的大小姐大吵一架,因此才被拉去审判院遭到了严刑拷打。
后来借着跟猎魔师协会会长不为人知的秘密协议,才留在了学校,投入了会长狂热粉丝,南晚觅的麾下,而这一切,只是为了。
更好的欺负自己。
李牧秋出了痛苦面具,开始疑惑自己与白雪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唉,这7个多月的感情,终究是错付了。
她失魂落魄的走出了白雪的宿舍,终于明白为什么平时在学校里,都没有人跟自己打招呼。
原来白雪都跟别人宣传,她是个恶霸。
李牧秋抬头望天,感觉好孤独,世界如此之大,她竟孑然一身。
可笑。
然后,随着一个金色的法阵显现,一个火辣的粉色超短裙,突然出现在刚刚还十分清澈的天空。
这简直是视觉污染。
李牧秋觉得有点扎眼睛,伸出手,挡住了光。
却挡不住白雪聒噪的声音:“李牧秋,快接我一下。”
李牧秋转过身,抱着胳膊,皱着眉头,大声骂道:“你他妈到处说我是恶霸,还想让我接你,摔死你完了,最好把你摔成大饼,那铲子都铲不起来那种。”
她话是这么说,却还是忍不住微微侧了身,徒手画了两个法阵,叠在一起。
白雪即将落地的瞬间,两朵巨大的复瓣蔷薇层叠着开放,稳稳接住了她。
白雪从充满弹性的花朵上崩了起来,一下子扑到李牧秋怀里:“牛逼啊,还学会阵法了,不愧是8级猎魔师。”
李牧秋一把把她推开,指着屋里的三个妹子,冷冷问道:“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
“啊哈哈哈,你都知道啦?”
白雪笑眯眯的伸出手,摸摸自己的后脑勺,仿佛在给自己找借口。
李牧秋一把揪住她的衣领,歇斯底里的吼道:“我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说我是恶霸。”
白雪侧过头,眼泪汪汪,可怜兮兮的对屋里的三个妹子说:“呐,你们也看到了,她确实就是这种人,呜呜。”
李牧秋彻底愣了,她松开手,准备去跟三个妹子解释。
但是房门啪的一声关上了,还传来了锁死的声音。
李牧秋有点抓狂,她揪着自己的头发,怒吼:“白雪,我觉得你他妈肯定有病。”
白雪立刻捂了捂胸口,假装虚弱的说道:“你怎么知道的,我明明谁都没说,是团长告诉你的吗?呜呜,我在国外治了一个月的病,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李牧秋:“装,继续装,想我你不会打电话?”
白雪:“姐姐,跨国电话,实在是,太贵了。”
李牧秋突然有点紧张,她伸出手摸了摸白雪,问道:“你不会真的有病吧?”
白雪忍不住锤着墙,噗嗤噗嗤的笑了起来。
说道:“没有啦,我身体好着呢,有病的孤儿早死了。我只是跟团长去国外执行任务了。”
李牧秋一来二去搞得有点麻木了。
“所以现在才回来?”
白雪:“对啊,团长还没处理完,看开学了,先把我传送回来了。”
她走到李牧秋身边,抱着李牧秋说道:“而且,我现在是代理团长了,团长不在的日子,你们都要听我安排哦!”
李牧秋鄙夷的把白雪扒拉开:“救你,还代理团长,你几级了,你凭什么代理我?”
白雪:“带领一支队伍最重要的不是个人能力,而是能不能让团队的能力得到提升,很明显,在这方面,你的level比我差多了。”
李牧秋:“什么level?你他妈能不能不要拽英文。”
131 一败涂地
白雪跟着南晚觅到啊三国考察(公款吃喝),学了一口咖喱味的英语,味道很冲,李牧秋听得直摆脑壳,又想起了自己跟两个英国女仆battle的痛苦。
世界上为什么要有这么多语言?
她有时候痛恨,恨不得穿越到两千年前,给始皇帝递上一份世界地图,让他在同一度量衡的时候,把语言也同一了得了。
想到这,她灵光一现,开始琢磨穿越这种事情,她看着现在只是一个菜鸡,等级可怜到无法计算的白雪,感觉自己好像偷了她东西。
而且偷了还不会用那种。
两个人打打闹闹,准备出去吃点东西,小聚一下。
李牧秋发现拿着信用卡,一点也不方便,很多小店根本不能刷卡,大店她又不敢进去。
还不如当初像白雪一样直接要现金。
李牧秋晃晃脑袋,她真的是太过于年轻,不然她就会知道,跟男人打交道,要像跟黑社会打交道一样。
只能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还必须得是现金,不然别人回头就打官司告她。
还笔笔可查。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在这个时代,已经过时了。
会钓鱼的人太多,鱼不够用了。
李牧秋依旧扣扣搜搜,白雪却像是一个暴发富。
举手投足间充满了让人作呕的铜臭味。
看着她在人均不到10块的小摊,对着店主兼唯一店员吆五喝六,一会不吃香菜,一会多放麻汁,多加辣,像极了带着两个亿项目的甲方。
李牧秋真是丝毫不能容忍这种刁钻的派头,尤其是在自己打得过的情况下,白雪那嘚瑟的表情神态,跟路随风简直一模一样。
她攥紧了拳头,仔细一想,路随风在那个世界可不就是跟着白雪混了两三年,说是白雪像路随风。
不如说都是白雪把路随风带坏了。
啊,真是岂有此理,原来源头在这里。
她啪的一声把筷子放在桌子上,对白雪吼道:“你有完没完,吃个面,这么多事,你以为你是谁啊,大老板吗?”
她激情澎湃的样子,把白雪和老板都吓了一跳。
老板凑到白雪耳边悄悄问道:“你这朋友怎么这么彪?”
白雪一脸无辜,不知道李牧秋是在哪吃到炸药了,她看着李牧秋,委屈道:“我就是不吃香菜,喜欢多放辣椒啊,老板也知道啊。”
呃!
这好像,有点尴尬。
李牧秋捡起筷子,打马虎眼:“我都快饿死了,感觉来吃,婆婆妈妈的,这么多事。”
白雪翻了个白眼:“哦。”
两个人哗啦啦的吃面,旁边专业的军人老大爷,都要怀疑这专业的喝面姿势,是跟他一个部队出来的,差点就上来问两个人的番号。
但是李牧秋和白雪贼兮兮的聊起天来了。
李牧秋:“你有没有那种什么小说?”
白雪吃了几个油辣子,脸颊红扑扑的,她一脸坏笑:“你说的,是XX和XX吗?还是达木林X?”
李牧秋听得一脸问号,暗暗把书名都记了下来,问道:“不是,就是那种,人从现代穿越到古代的,或者平行时空的那种。”
白雪一脸鄙夷,仿佛在述说李牧秋毫无品味,摇了摇头。
李牧秋:“不是,这你都没看过吗?”
白雪又点点头:“看过看过,当然看过,就是没什么好看的。”
她说着,突然想起一本带穿越的文学(SQ)小说,脸上又浮现出一抹神秘的微笑。
李牧秋:“你不是土系的猎魔师,你觉得空间穿越有可能吗?”
她紧张的看着白雪,像是在确定什么。
白雪想了两秒,疑惑的看着李牧秋,说道:“不是,你都不上课的吗?猎魔师名人录里,团长外公大战SS级恶魔雾雨,里面有提到啊,终究的土系空间术,是可以再造一个宇宙的。如果说,知道另外一个世界,直接穿越过去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前提,得有路。”
李牧秋听到SS级恶魔雾雨的时候,心揪了一下,在那个世界,南晚觅,最后没能抵挡的,就是这个恶魔。
那里,就是猎魔师节节溃败,整个世界格局大变的节点。
一个月后,耐寒的迎春和连翘已经黄了一路,显得整个春天非常的需要屏蔽。
李牧秋坐在教室里,听副会长橘月的课。
在学校,像她这种等级超过4级的猎魔师,要接受24个课时的经典对战解析。
课程结束后,就可以开始做实习猎魔师,找一个猎魔师,带着自己,开始做毕业设计了。
大部分一年级的学生,现在都在4级以下,只有排名前13的学生,同4级以上的二年级,三年底,还有延毕的学生一起,接受教育。
李牧秋是知道雾雨和南晚觅那次大战的情形的,但是,她并不知道雾雨和南晚觅外公,肖诗意大战的景象。
因为在那个世界,她因为没钱,没上成学。
她有时候也觉得奇怪,为什么在那个世界,就没有贫困补助了呢?
可恶,不然也不会早早结婚生孩子了。
一想到在那个世界还生了一个孩子,她时常觉得浑身难受。
恶心,说不出的恶心。
也许,这也是林东冬拒绝那个世界的自己的原因。
呵呵,臭男人,死了也好。
李牧秋歪过头去看林春竹,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讲台上,身形修长的橘月,用一片水幕,重现大战的情形。
雾雨是喜欢用水进行攻击的恶魔,南晚觅的外公肖诗意,是当时土系巅峰猎魔师,按理来说,是对付雾雨的最佳人选。
但是,人类的弱点太过明显。
自私,怯懦,犹豫不决。
在雾雨将一池子液体悬在50万人小镇的头顶,肖诗意慌了。
这一池子的液体,是雾雨收集的具有腐蚀性的酸液,若是任由那液体降落,那不只是50万的居民遭殃,连范围全境的动植物都会被腐蚀,甚至连土地都会被污染。
这一片生机勃勃的土地,将变得百年荒芜。
但若是拼尽全力,用他的空间之力,将这些酸液转移,他必将耗费功力,不但无法击杀雾雨,更有可能被对方反杀。
肖诗意和雾雨在云端对峙,迟迟下不了决定。
雾雨微笑着质问:“看来,我的命,比50万的人命,更有价值,呵呵呵。”
时机转瞬即逝,肖诗意拒绝选择,却已经做出了选择。
他要杀死雾雨,杀死这个恶魔头子,他不惜一切,也要讲这个恶魔绳之以法。
但是他错了。
当极具腐蚀性的液体降落,当场融化数千人,还有几万人,在地面上不断惨叫。
源源不断的酸液,像决堤的河水,不断上涨的水位线,侵吞了一切。
躲在屋子里的人,被逼着打开伞,跑到屋顶,又很快被降落的酸雨打烂了伞布,落到身上,发出阵阵黑烟。
无数惨烈的嚎叫,让肖诗意无法稳住心神。
他输了,他输得一败涂地。
132 南晚觅的选择
这一幕,李牧秋眼熟得很。
她到今天,才终于懂了南晚觅的选择。
同样是面对SS级恶魔,雾雨。
面对着守卫的500万人的大城市,南晚觅没有退路。
她从小就看着外公一张寡淡的脸,像是没有灵魂一样,尤其是到了雾蒙蒙的雨天,更是突然间就会泪流满面,然后突然抓狂一般的惨叫起来。
她一直以为,那个倔强而沉默的老头,可能是有精神病加类风湿,所以一到雨天就那么痛苦。
直到她天赋觉醒,超高的土系天赋,让那个老头黯淡的眼里重新焕发光彩。
南晚觅天赋卓越,远胜于她的舅舅们。
那老头就像是收了最后一个关门弟子一样,细细的教她功法,列数有名的猎魔师,教她如何与各类恶魔战斗。
南晚觅一直十分崇敬老头,直到在书上看到了肖诗意与雾雨大战这一场。
她完全无法理解,她和蔼可亲,令人崇敬的外公,为什么会选择牺牲50万人的性命,为什么,为什么输给了恶魔。
老头哑口无言。
他确实是有私心,作为当时数一数二的猎魔师,他的名气,几乎已经跟林正道还有审判院持平。
不管是猎魔师协会,还是审判院,都得依赖他建立的信息部。
作为空间系猎魔师,他们天生就有信息传递的优势。
处在巅峰时期的他,势力跟审判院和猎魔师协会,几乎是三分天下的局面。
当时的他,不止一次的觉得,林正道已经老了,太老了。
2000多岁的林正道,实在是太老了。
他看着林正道伪装出的年轻的面容,不止一次的觉得这老东西早该死了。
如果,他能解决掉SS级恶魔雾雨,那么,他的实力,加上名声,是有争夺猎魔师协会会长的能力的。
因此,老实了一辈子,善良了一辈子的他,终究被细雨蒙了眼睛。
他以为他来得及。
实际上,他这辈子都没有几乎了。
二十年后,看着林正道依然是那副样子,而自己已经像个糟老头子了。
他才明白,自己跟林正道差得远呢。
不过随着年纪增长,他的野心也萎靡了。
唯一在寂静的深夜里折磨他的,是那天人类与其他物种发出的悲鸣,每每午夜梦回,都像是打开了地狱的大门。
他又愧又怕,面对南晚觅的愤怒,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老泪纵横的脸上,是羞愧的眼神。
第二天,他自杀了。
留下的遗书,只写了一句:“猎魔师的天职,是保护人类。”
南晚觅拿着遗书痛哭,她发誓,一定要亲手杀死雾雨。
这遗恨,隐藏在那春风一般的笑容中,时常,在面无表情的时候,还显露出些许的冷漠。
所以,当南晚觅与雾雨对战时,雾雨搬来了一座核电站。
南晚觅再次经受了和外公一样的考验。
一边是多年夙愿,一边是无数的城民。
她犹豫了两秒的时间,以生命为代价,转移了伤害。
但是恶魔存在的地方,世间犹如炼狱。
这座城,终究沦陷在雾雨的手中。
李牧秋看着橘月在讲台上强调:“猎魔师的天职,是保护人类。”
心里一点动力都没有。
人类还有猎魔师来拯救,她怎么办。
这个世界会变得跟那个世界一样乱吗?
她侧过头看了看花团镜,那个人呆滞得就像个玩偶,一点也没有那个世界的机灵,相比之下,跟失了魂魄一样。
李牧秋在琢磨着,在那个世界,就是因为南晚觅没撑住,还得林春竹被抓走了,然后再见面就变成了恶魔。
她打定主意,这次一定不带着林春竹,不然又得整出来一个路随风。
她想着,又偷偷的去看林春竹。
那个在假期突然拔高十多厘米的少年,果真像竹子一样,暗地里长得飞快。
林春竹发现李牧秋又在看自己,喉结滚动了一下。
春寒料峭,他却只穿了一件短袖,一条牛仔裤,然后是一件薄薄的连帽衫,布料柔软的贴在皮肤上,把里面的肌肉形状含蓄的显露出来。
本来就长的睫毛,在立体的五官投下大片的阴影。
他开始捣鼓自己的发型,把刘海梳到眼前,跟长长的睫毛交织在一起。两侧散落的碎发遮住耳朵,只露出耳垂,而脑后却留得长长的,一直留到了肩膀。
察觉到李牧秋频频投过来的眼神,他按捺不住内心的躁动。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脑子里会有这种想法。
反正,他就是好想,把李牧秋喊过来,把自己的短袖掀开,露出自己极为满意的腹肌,让李牧秋摸一摸,数一数,看看是不是8块。
他压抑着自己这莫名其妙的想法,红了耳朵,无意识的把连帽衫拉链拉开,就那样敞着怀,稍显稚嫩的胸肌已经能从隐约的轮廓中显露,但是他得意的腹肌是一点漏不出来。
林春竹感到有点烦躁,他低头,发现了这一点,感到十分沮丧。
到底要怎么才能跟李牧秋炫耀他完美的腹肌呢?
他一只手撑在课桌上,开始思考。
李牧秋看着恬静的林春竹,想了想,他才17岁,他能有什么坏心思?
还是不要把路随风的事情牵扯到林春竹的身上,更何况,路随风说的也不一定是真的。
下了课,李牧秋想跟林春竹道个歉,觉得自己不该对无辜的他施展那种法术。
她挤过人流,垫着脚,拍了拍林春竹的背,笑道:“哎,你准备选谁啊。”
修完24课时,他们就得选好带自己的猎魔师,对于所有的学生来说,这无疑是学院生涯里,最让人心动的了。
林春竹对这件事是一点也不心动的,因为他爸早就给他选好了。
但是看着李牧秋,他感觉自己心脏跳动得好猛烈,好像想要自己跳出来,给李牧秋看一样。
他驱赶着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对李牧秋说:“初一和初二,两位10级的水系猎魔师,上次抓体育馆的那个变态恶魔,见过的,你还记得吗?”
他无意识的张开了胳膊,形成了一个圆弧,看起来像个括号(像是要把李牧秋包括在胸膛一样。
李牧秋领地意识很强,立刻后撤了一些,同时痛恨自己,竟然去同情校长家的傻儿子。
她不忿的问道:“大家不都是一个猎魔师带吗?为什么你有两个?”
林春竹又红了脸,他感觉李牧秋话里有瞧不起自己的意思,解释道:“没有,他们是双胞胎,从基因上来说,可以看做是一个人。”
李牧秋听到这种说法,吃了一惊,心想,我也是双胞胎,那我活着,能等于我那个妹妹也活着?
本来因为没有人脉不知道选谁的她,更是感到晦气。
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正好白雪冲了过来,大声喊到:“啊,你怎么8级了,我刚才找校长给我补测了,我竟然还是0.5,我完了,我毕不了业了。”
133 林春竹病了
听着白雪的丧气话,李牧秋脱口而出:“怎么会,你很强的,你只是发育比较晚,等后期。”
白雪眼睛一亮,抱住李牧秋疯狂的蹭:“哇哦,真的吗?你是不是看出我超凡脱俗的内在了,我就说嘛,我不可能只是一个普通的麻瓜。”
她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天,昂着头说:“我一定会成为一个大人物,在猎魔师界叱咤风雨,让所有的恶魔闻风丧胆,最后隐姓埋名,成为一名低调的民间艺术家。”
李牧秋一脸嫌弃的听着她的梦话,问道:“你怎么不去逐梦演艺圈,我看正好缺你这么一个矮子。”
白雪鄙夷的对李牧秋说道:“演艺圈算个屁,我要做时尚界的教主,fashion,潮流的浪尖儿,我穿过的衣服,让所有人都想要疯狂购买,哪怕只是在总统都被禁言的推特上发个动态,都能有一千万的点赞,哪怕只卖一只小小的口红,也能有上亿的收入。”
李牧秋鼓掌:“说得好,祝你早日梦想成真。”
白雪小眼睛提溜一转,看见还在附近徘徊的林春竹,立刻闭上嘴巴,开始整理头发。
她在李牧秋耳朵旁边说:“林春竹怎么突然变帅了?”
李牧秋翻个白眼,问道:“是他帅还是路随风帅?”
白雪像是一下子犯了难,路随风成年男性健壮的身躯充满男性荷尔蒙,是那种充满攻击令人直接晕眩的魅力。
但是林春竹,只是一个刚刚褪去稚嫩脸庞的少年,他的棱角还不是很锋利,整个人在单薄和阴郁中,有着少年独有的清新,是一种可以静静观赏,细细品味的美。
白雪被问住了,她对李牧秋说:“不一样,但是都很帅,在我这里排前五那种。”
李牧秋呵呵笑着,谁能想到这两个看起来泾渭分明的男人,其实只隔着十年的光阴。
岁月像一把刀,令人在疼痛中改变。
在时光的两头,连接着根本不一样的人。
林春竹却在两人炙热的目光中,感到头晕目眩。
他想,自己也许是穿的太少了。
他感觉自己有点想咳嗽,一伸手,却发现手掌上出现了一滩红色的血迹。
怎么回事?
他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李牧秋和白雪,眼睁睁看着林春竹倒在了地上,然后互相质问:“你怎么不扶他?”
这怎么好意思,她们俩都比林春竹大,又刚刚对别人品评了一番,两个人都觉得自己像个禽兽。
既然谁都不好意思,那干脆一起上。
就这样,李牧秋抱着林春竹的上半身,白雪拖着下半身,两个人把林春竹抱到了医务室。
其实林春竹不算太重,少年的肌肉量和骨骼密度都差得远。
但是谁也不敢一个人抱着,毕竟学校里那么多人。
自从杜玉川堕化,校医院就由柳棋负责。
对于他来说,杜玉川是突然失踪了,毕竟那天那件事,谁也没有传出去。
李牧秋看到柳棋,才想起,在另一个世界,杜玉川直到校长被打倒,都一直在学校,也一度是学院势力的中流砥柱。
这样一看,校长在这个世界混得很差啊。
她仔细的回想,路随风第一次出现,就是在杜玉川和洛瑶的事情。
她不禁怀疑,路随风是有意的在削弱校长的势力。
柳棋向来看李牧秋不爽,今天也是不出例外的没有好脸色。
但是看到林春竹,他还是紧张的接过,开始仔细的检查。
他皱着眉头,问道:“林春竹是怎么晕倒的?”
李牧秋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把话交给白雪。
白雪心领神会,说道:“我说我要做时尚界的领军人,可能吓到他了。”
即使是柳棋也没能忍住,嘴角抽搐着,算是一个冷笑。
他念了一个咒语,一道绿色的光从他的手掌发出。
他用这道光,把林春竹全身照了个遍。
李牧秋想起柳棋抽她灵力的事,忍不住担心柳棋突然发疯,不耐烦的问道:“你行不行啊?照半天没个结果。”
柳棋瞪了她一眼:“我行,我很行,要不你来试试。”
李牧秋眉头一皱,气不打一处来,一句卧槽咽在嘴里。
没办法,身为木系的她,竟然一点治愈的能力都没有。
李牧秋半天没说话。
柳棋照完绿光,额头已经开始出汗,他自言自语到:“器官没有问题,骨骼和血管都没有问题。”
白雪若有所思:“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柳棋白了她一眼,说道:“过来我给你照照,我看你脑子有问题。”
他拿出剪刀,把林春竹的上衣剪开,剪了一半,看着两个不知羞耻的女人,皱着眉头提醒:“我要给他做一个全面的检查,你们要不要回避一下?嗯?男女授受不亲,你们懂吗?”
李牧秋:“我们不放心,万一你对他做什么不好的事,我们不能让你伤害他。”
柳棋烦躁吼道:“你们两个烦不烦,我再怎么滴,这也是校长的儿子,我还能吃了他不成?”
两个人被柳棋无情的推了出去。
白雪在等待区自说自话,李牧秋却发动灵力,施展出安抚天赋,悄悄潜入了柳棋的精神世界,鉴于对方还清醒着,她也不敢有什么动作。
紧紧看着柳棋忙活。
之间柳棋走进配药的屋子,打开了一个保险箱,从里面拿出了个透明的水晶瓶子,里面的药丸已经见了底,只剩下三粒樱花粉的药丸。
柳棋温柔的抚摸着瓶子,喃喃说道:“老师,你去哪了,林春竹的药快没有了,我治不了他,你快回来吧。”
李牧秋吃了一惊,难道林春竹还有什么疑难杂症。
柳棋拿着药,走到浑身赤裸的林春竹旁边,画了一个法阵,用自己的灵力,将粉色的药丸融化,往林春竹的身体里注入。
李牧秋看见林春竹皱着眉头,满头的黑发中,竟然有一簇火红的头发。
她瞪大了眼睛,林春竹即使没有穿衣服,也能看出他整个人非常的热,浑身都烧红了,似乎在竭力忍耐。
李牧秋看得出来,林春竹这是要觉醒的前奏,只是这次觉醒的属性,是火。
心神激荡,李牧秋赶紧退回自己身体。
任由白雪在旁边叽叽喳喳,她理都不理。
她恍然大悟一般,才明白,为什么路随风可以混到审判院去。
那个只收火系猎魔师的审判院。
难道,那不是魔法,而是路随风,本来就可以是一个火系猎魔师。
她被震惊了,因为双属性的猎魔师根本就无法存在。
木生火,他的木系能量会被火的属性燃烧殆尽。
作为猎魔师,失去了能量,生命也将枯竭。
134 脑子有问题
柳棋的灵力引导着药丸,化作一缕缕青烟,随着呼吸,进入林春竹的身体。
他体内属于火的能量被消融,头发里红色的部分渐渐恢复成黑色,燥热的身躯安稳下来,浑身可怕的红色消退,呼吸也渐渐平复。
但是他依旧昏迷不醒,柳棋见往日的法子不顶用,也不知道怎么办,毕竟他是后来接手的,不像自己师傅,是看着林春竹长大的,能随时根据他的情况配置药剂。
林春竹不醒,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作为一个医生,他也干不出,在患者昏迷的时候百度“病人吃了药还不醒,怎么办,急!”
他又给林春竹输了一些木系灵力,只是林春竹平时就有校长给他输入灵力,柳棋的这一点,犹如杯水车薪,也不起什么作用。
他试了几次,技穷。
只得给林春竹穿上了干净的病号服,准备去找校长。
来到门口,发现李牧秋和白雪两个人还在。
年轻人总是有一些他看不懂的友谊,比如这一高一矮,一古典一抽象的两个女生。
他仔细看了看两人,下意识摇摇头,一个木系,一个土系,天天在一起,大兴土木,不是什么好兆头。
李牧秋和白雪却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
白雪尖叫到:“不会吧,他死了吗?他还这么年轻。”
说完恐慌的捂住了自己的心脏,心想这世界真是太可怕了,好端端的人,说没就没了。
李牧秋被一惊一乍的白雪搞得也紧张了起来,她冲到里面,发现林春竹好端端躺在床上,呼吸匀称,面容光滑。
宽松的病号服随着呼吸均匀的起伏。
李牧秋静静的看着,一时间有点呆。
林春竹真的很适合蓝白格子,把少年的纯,少年的真,少年的痴,少年的傻完全的承托出来了。
她不由得放慢脚步,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在林春竹耳边轻轻喊道:“林春竹,你没事吧。”
一道微光,在林春竹的世界炸开一整片天空的烟花。
他耳朵轻微的动了一下,睁开了眼睛。
白雪进门的一瞬间,觉得自己看见了一双红色的眼珠子,但是转瞬间一切都消失了,只剩下红着脸的林春竹鲤鱼一样在床上弹了一下,坐了起来。
嗯?
“醒了?”
柳棋疑惑的走了进来,看着李牧秋,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医生还是对方是医生。
白雪搬了个椅子就在林春竹床边坐了下来,两手托着腮,说道:“哇,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我刚才还以为你死了。”
白雪其实想说,长得丑的死了就算了,能不能不要死帅哥。
但是这种话,说出去是要被骂的。
她忍住了。
李牧秋靠着椅背,问林春竹:“你怎么说晕倒就晕倒了,不知道还以为我们在拍电视剧。”
白雪抬头对上李牧秋的视线,两个人微微点头,突然间哈哈大笑。
林春竹因为身体不好,本来就比较孤傲,不擅长与人交流。
被她俩一通嘲笑,脸直接红到了脖子根。
但是他也不傻,他知道她们在笑自己像电视剧里柔弱的女主角。
作为一个青春期的男生,他无法忍受这种耻辱,侧过头,直接掀开了上衣,赌气般说道:“我才没有,我很强的,不信你们试试。”
啊,这。
看着那完全不同于自己腹部,但同样光滑紧致,在阳光下,白色的茸毛微微翻着金色的光,凹凸有致的肌肉预示着隐藏起来的力量。
李牧秋和白雪把手搓了又搓,口水流了一地,终究是谁也没敢下手。
世界尴尬的沉默着,林春竹把心一横,瞥了一眼,拉住李牧秋的手就往自己的腹肌上按,按完还挪了个地方,接着按。
还十分得意的问:“硬不硬,我一天100个卷腹练起来的。”
他十分使劲的握着李牧秋的手,又往胸膛上按去。
李牧秋觉得林春竹胸膛上有炸药,她不敢按,龇牙咧嘴,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把手抽了出去。
林春竹直接跳下床,跟李牧秋比起了身高,像极了一直孔雀,张开膀子,围着李牧秋转。
这画面有点太过于火辣。
坐在凳子上的白雪,正好可以看到林春竹的奥特曼。
太他妈吓人了。
林春竹脑子有病。
她尖叫着,拉着李牧秋就跑了。
看着落荒而逃的两人,林春竹羞涩的笑了。
他反思,刚才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对吗?
他想了又想,也想不出自己的行为有什么问题。
不就是跟她们分享一下肌肉嘛!
他得出结论,认为她们俩都是村里来的,太保守,没见识,不能正确的面对男性的身体。
他决定,下次有机会,好好给她们上一课。
他转念一想,又觉得有点害羞,便改了想法,决定专门给李牧秋上一课。
他越想越多,觉得李牧秋都这么大年纪了,也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吧。
他皱起了眉头,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在干嘛。
门口的柳棋愣了半天,完全无法想象这是半年前那个文静害羞的男孩。
他看着林春竹比他还高的个子,身板在半年内拉了起来,只差点肌肉和气魄还没跟上。
现在的林春竹已经脱去了稚气,看起来像个危险的半成年男性了。
真是丢人。
他抱着胳膊,训斥林春竹:“你知道你刚才在做什么吗?你这是骚扰。”
林春竹皱着眉,觉得自己很无辜,他懒得跟柳棋解释,穿上鞋,直接往外跑。
柳棋挑着眉,惊讶的发现林春竹不但外表变了,好像连内在也不一样了。
他赶紧给校长打电话,怀疑林春竹脑子也出问题了。
校长听完柳棋的描述,心里转了9转,他知道,林春竹这情况,用动物世界的话来说,是发情了。
但是木系的人,都晚熟,林东冬活了600岁,一个喜欢的女人都没有。
他根本没有想过,林春竹会在20岁不到就开始表现出这般的热烈。
这太可怕了。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毕竟,他对林春竹,没有一丁点男女方面的教育。
但是林春竹无所谓,他爸不教,他有的是地方学,他只是年轻,又不是傻瓜。
他现在唯一不清楚的事,是李牧秋到底知道多少,到底懂不懂。
他觉得自己浑身燥热,好像把李牧秋搂在怀里,然后摁到自己身体里,缓解一下自己的难受。
李牧秋和白雪跑到小卖部买了两瓶可乐,两个人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口,心里像可乐一样冒着泡泡。
白雪:“男人好危险啊。”
李牧秋点点头:“男人好像脑子有问题。”
两个人表面感慨,控诉了一番,实际上晚上睡觉的时候,林春竹的身体像是刻在天花板上一样,穿过紧闭的双眼,直接杀到了她们脑海。
135 初春
时至惊蛰,天气乍暖还寒,路旁的早樱踌躇着,不知道何时适合自己绽放。
但凡木系,心底大多有顺应天时的本能,比如说李牧秋,即使今年已经19岁了,月经依然没有造访。
大概是她的身体知道,与其浪费能量繁殖,不如先强壮自己。
身体如此,内心就更没有什么找配偶,找一生所爱的打算。
她所有的能量,所有的智慧,都用来思考,怎么让自己更好的活下去。
夜里,她静静的呼吸,每一口空气都显得格外的自由。
生命,并不是有了足够的物质就能活下去。
李牧秋在小小的单人床上肆意的翻滚,再也不用担心自己睡姿不好,半夜有人偷窥了。
另一边,林春竹就难受了。
他不是能够调节自己生命的木系,他木系的底子上,隐藏着来路不明的火系,他像一颗极易着火的树,被雨水的第一颗雷劈中,立刻燃气熊熊大火。
他没办法让雷不劈他,那就是他的天劫。
他也没办法阻止火势蔓延,他自甘情愿为爱燃烧。
即使在这一场烈火中烧成灰烬,他也想在灰烬中开出自由的花朵。
他迷迷糊糊,时不时睁开迷蒙的眼睛,眼里红绿交错,是他的爱和忍耐。
冷,他觉得好冷。
他仿佛一个人处在寂寥的宇宙中央,身边没有一个带灵魂的生物。
他在极端的痛苦中,窒息一般的狰狞的喊:“牧秋~秋~”
林春竹身旁的林正道已经对着他施加了三层功法,向他的体内注入了不下于十倍李牧秋现有的木系能量,却依旧浇不灭林春竹心中的火。
什么宏图大业,林正道颓然的躺在一边,精疲力尽的他感到无边的寂寥。
生命乏味,争斗乏味,这世上的一切,他都有点厌倦了,腻了。
一遍一遍,一次一次处心积虑,活下来了又能怎样。
只不过是把生离死别的痛苦反复重温罢了。
他眼神模糊,想起那个陪伴自己最久的儿子,林东冬。
那个冬天出生的孩子啊,带走了他此生最爱的女人。
而这个孩子,也如他母亲那般温柔缱眷,抚慰他孤寂千年的灵魂。
人,一旦温暖过,就无法抵御寒冷。
林东冬的死亡,让他悲怆无比,甚至觉得死亡也能说是一种救赎。
他看向林春竹,他第二个“儿子”,这儿子救是一个麻烦精,却又让他对世界多了一分留恋。
人啊,总是因为有很多牵绊,才舍不得这个世界。
第二天,林春竹如往常一样神清气爽,早早的起床,洗漱,跑步,去食堂。
他处处留意有没有李牧秋的踪迹,看到对方的时候,又有点担心,自己这样偷偷观察,会不会给她带来困扰。
但是李牧秋是谁,她困扰个屁。
看见林春竹,她直接咧开嘴笑了,说道:“唉哟,不错哦。”
旁边喝豆浆的白雪,一口白色的豆浆喷了出来,一边咳一边哈哈笑着,在李牧秋耳朵边窃窃私语:“你说什么不错?”
白雪内心:“腹肌不错还是胸肌不错。”
她目光在林春竹的身上流连忘返,眼神直勾勾的暗示。
李牧秋一脸鄙夷,一把拍在白雪脑壳上。
“我说,林春竹进步不错,昨天还是4级,今天就5级了,你看看你,昨天0.5级,今天呢,还是0.5级,一点长进没有,脑子里都装的什么?是豆腐吗?”
白雪超级鄙夷的看了眼李牧秋,大声吼道:“不要拍我头,你懂个屁,你个垃圾,废物。”
李牧秋实力长进,人也有点飘,心想白雪竟然不给她面子,两个人立刻在食堂扭打了起来。
林春竹一脸懵逼,完全不懂得事情的发展规律,他呆呆的站在原地看两个女生扯头花。
两个人是真的生气了。
李牧秋恨白雪明明白白一个废物,一点也不肯努力,每次让她练习,都说自己忙,没空,这样下去,能有什么出息。
她心底里对白雪有一点点怨恨的情绪。
看着不思进取的白雪,她总忍不住想,假如在那个世界,白雪能努力一点,传送到审判院的时候,要是能一起带走林春竹,事情,也不会变得那么糟糕。
或者说,白雪但凡实力稳定一点,也不至于在南晚觅最后一战的时候,发挥失常,导致事态完全无法挽回。
她心里有恨,有埋怨,甚至也有一层悲伤,像一层冰河,在心底缓缓流动。
白雪也愤怒,她最恨别人打她的头,总有人见她长得矮,就拍她的头,那么牛逼,怎么不去拍花团镜的脑袋。
呵呵,不就是欺负她。
还有这个李牧秋,自从过了寒假,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总是说自己实力差,实力差,等级低,不努力。
呵呵,一个轻松的天才,哪里懂努力的普通人有多努力。
只知道用结果来否定她。
谁知道她自己有多努力,谁又在乎努力却没有成功的她有多努力呢?
啊,有,南晚觅就知道。
呸,李牧秋果然是垃圾。
自己长进了,就以为自己和天肩并肩了。
只知道一味的增进实力,情商就跟不存在一样,还说自己脑子是豆腐脑,那她自己,还不是个榆木脑袋。
想到这里,她的气消了一点,李牧秋是木系,那是个榆木脑袋也很正常吧。
看见白雪动作迟缓,李牧秋得意一笑,又在白雪脑袋上狠狠敲了两下。
大声说道:“攻击力不行,耐力也不行啊,这么一会儿动作就慢了。”
白雪被敲愣了,直接哇哇哭了出来。
李牧秋一下子傻了,抱着白雪,手中无措,竟然用手去捂她嘴巴。
还好林春竹看事情不对,早早的喊了袁金聪。
一阵燃烧之后残存的灰烬味道席卷了李牧秋的鼻腔,她一阵激动。
袁金聪甩下一张红色的大网,把她和白雪一起抓住,转身潇洒离去,声音却还留在食堂。
“私自打架斗殴,罚打扫厕所一个月。”
“老师不要,我怕李牧秋偷屎吃。”
白雪打架打不过,又接着吵架。
李牧秋大骂:“你才偷屎吃,你乱讲什么。”
白雪:“我那是怕你不够吃,偷来喂你的。”
李牧秋气急:“你放屁,你闭嘴。”
袁金聪微微一个冷笑,在冷天哈出一口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