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情况分析
晚上11点，新星超市总部三楼会议室。
“2家店的销售业绩都出来了，1号店达到390万，2号店达到430万，共计820万。这个成绩达到佳乐超市开业成绩的83%。”
田忠恒拿着一张表单，走进会议室，向与会的领导汇报着统计结果。
“我们2家店的面积和佳乐超市的差不多吧，但业绩相差接近17%，这可不小呀！”乔胜利不太满意地摇摇头。
“Bob，你说说，我们和佳乐超市在商品采购上的差距有哪些？”
“好的，通过对比，我们在中低端商品上，与佳乐超市差异不大，甚至有的商品价格要低于对方。但是在高价值商品和高端商品，特别是国外商品方面，差距比较明显。主要原因是佳乐超市自带引流特质，多数高端品牌商品早就是他们的客户。我们的名气和积累不足，目前与高端品牌商的谈判非常困难，有的不愿进入我们的卖场，有的进来了，条件比较苛刻。比如有的账期要求最多7天，有的要求最低售价。这些方面，相信随着我们持续的良性经营，形成品牌效应，会逐步得到解决的。”
“谢谢，Bob。乔总，您看，有什么指导的地方？”庒友溪看向乔胜利。
“那请刘总把差异性分析报告给我一份，看看我们能不能从其他方面影响这些高端品牌商，相信他们的经营目标终归也是为了求财，不会对我们的实力置若罔闻。”
“好的，乔总。会后，我会把报告打印一份交给您。”
“Tim，请你说说，我们和佳乐超市在门店经营方面的差距。”
“好的，Joe。我们就从地段、交通、店面布局、楼面管理等几个方面对比一下。”
田忠恒拿着报告，看了一下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过来，接着说：
“地段方面，差距比较明显，佳乐超市所在的位置为核心商业区，平均人流是1号店的2倍，是2号店的2.5倍左右。交通方面，佳乐超市门口有12路公交，1号店有5路，2号店有4路。店面布局方面，店外布局，我方占优，2家门店的场地面积比对方要大1到2倍，周边地势开阔，货车、客车通道宽敞，特别是2号店停车场是对方的2.5倍，人流聚集后容易疏散，群体摩擦、斗殴事件远小于对方；店内布局则相差不多，但是对方的建材品质和装修装饰的华美程度，要超过我方。楼面管理方面，对方基层员的薪资平均比我方高出20%以上，主管及以上人员素质要优于我方。且不久前，我方门店及采购都出现重大渎职案件，彰显我方在管理上还略显不足。不过，我方采取的大学生储备干部模式取得良好成效。在两家门店中，第一批学员均已成为骨干力量。不过，流失情况比较严重，首批120多人，留下的还有60多人，流失率达到50%左右。这些地方，我们在3号店的建设方案中，将予以重点规划和考量。目前方案正在优化当中，争取3号店建成后，从实力上拉平与对方的差距。以上内容，请乔总指示。”介绍完情况，田忠恒抬起头看向乔胜利。
“谢谢，田总。不过，听了半天，我的理解是：佳乐超市地段好，店面气派，人流多，管理好，业绩自然很好；而我们还比较弱小，业绩自然落后，而且正因为人流少，空间大，所以顾客间产生矛盾少。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呀？”乔胜利读着笔记本上记录的几个关键点，笑着对田忠恒说。
“乔总，总结得很精辟。”田忠恒老脸一红，连忙奉承。
“两位副总刚才都进行了总结。我也说两句吧。第一，当然是肯定成绩。仅仅通过1年的时间，我们新星超市就已经站稳了脚跟，进入本市零售企业排名前五，可喜可贺。在这里我代表董事会，对庄总为代表的管理层，提出表扬，谢谢大家。”乔胜利不急不慢地说着话，眼光从庒友溪向一干高管扫视了一圈。
“谢谢乔总，我们做得还不够。”庒友溪连忙起身，表示歉意。
“庄总，不要这么客气，请坐。”乔胜利做了个手势，示意庒友溪坐下。
“第二，提出期望。我们既然要做零售行业的领军者，就要从各个方面提升我们自己。刚才两位副总也提出了改进的建议，我觉得很好。但是觉得还是不够。今天我为什么要在庆典上演出这么一幕，‘全市最低价’，而是希望这不仅仅是我们的一个口号，一个承诺，而是要倒逼一下我们自己，挖掘我们的潜力和勇气，看我们有没有引领市场的魄力。”乔胜利说到这里，神情有些激动，挥舞着拳头，目光灼热地盯着大家。
“乔总说得很对，我们采购部很惭愧，做得的确不够，售价虽然降低了，但是进价并没有达到预期，让公司损失了很多利润。接下来，我们会对供应商、厂商展开深入沟通，争取拿到更好的进货条件。不仅仅实现‘全市最低售价’，还要实现‘全市最低进价’这个目标。”刘步宇连忙起身表态，额头上都冒出了汗珠。
“刘总，坐！开会没有特殊原因，大家就不要起身了。我们是开讨论会，不是检讨会。”乔胜利笑了笑。这次，他的身子微微向后倾靠向椅背，舒缓了一下身体，然后朝大家点了一点头。
“第三，不要故步自封。想必汪总是比较了解的。目前国内的商业环境也才全面放开不久，国内的零售业人才，特别是掌握了先进的零售管理技能的人才，非常稀缺。所以，我们请来庄总他们这些在国际零售行业摸爬滚打了2、30年的行业专家，来到我们这里，领导和带领大家建设新型的零售企业。我们的期望不仅仅是建成环境优美的门店，引进先进的设备和系统，招商引流来物美价廉的商品，营造舒适快捷的购物环境，让顾客享受到极致的购物体验，取得盈利和口碑的双丰收。”乔胜利拿着笔记本念了一段话后，又意味深长地看向庒友溪等人。
庒友溪等立马迎着目光，都微微欠了一下身，表示正在洗耳恭听。
乔胜利满意地点点头，接着说：“更为重要的是，希望能培养出我们自己的优秀人才。比如，人力资源部开展的百名大学生招聘活动，就做得很好。刚才田总也说了，经过3个月的培训和实习，留下来的都已经成为骨干，成为我们的中坚力量。这个方面还要继续保持下去，不断地为我们公司提供优秀的新鲜血液。但是！”
乔胜利停顿了一下，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接着说：“我们在中、高层干部的培养上始终没有起色，不仅有人触犯法律法规，差点给公司造成重大损失。而且我们对兄弟公司的中高层干部培训管理，做得相当不好，导致培训中途而废。这个方面，我们要好好检讨一下呀！”
庒友溪、汪长军听到这话，都有些面红耳赤，但都默不作声。场面有些尴尬起来。
乔胜利观察到大家表情的微妙变化，有些自嘲的说：“不好意思，话说多了，也说重了。刚才还说不开检讨会，我自己倒是食言了。”
“哪里，乔总。您批评得对，我们会在中高层干部的培训方面多下功夫。”庒友溪马上做出诚恳的歉意。
一旁的汪长军，脸色有些铁青，双手紧紧握住座椅把手，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好了，快到12点了。明天周日，还有一场奋战，我们就此散会。大家都回去休息吧。”
乔胜利看了看手表，宣布散会。
“乔总，周一有空吗？我有事想和你商量一下。”汪长军走近，低声询问。
乔胜利抬头看了看，笑着说：“肯定得有空，我们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单独坐下来，好好聊聊了。那就中午，地点你选。”
92、内斗开始
庒友溪临近出门，隐约听到两人的谈话，微微笑了笑，然后招招手，带着自己的一帮下属，一起回到了居住的酒店中。
他等大家都进入到自己的套房中，把门反锁，然后坐到沙发上，朝着大家笑了笑。
看到大家都没有发言，张振凯最先忍不住，第一个说话，他有些愤愤不平：“Joe。今天在会上，乔总说的话，有些过分了。但是你也不用这么卑躬屈膝呀。”
田忠恒拍了拍坐在身旁的张振凯，带着笑意说：“Kiy，不要这么沉不住气。庄总的这份养气功夫，你可得好好学习一下。”
“Kiy，谢谢你的支持。但要记住一点，一定不要在实力不允许的情况下，与任何人发生冲突。我只是尊重他，并不是臣服于他。”庒友溪提出了忠告，并简单解释了一下。
张振凯听到两位领导的教诲，有些明悟：“谢谢Tim、Joe。我刚才不够冷静，以后会克制自己的脾气。那你们的意思是，我们现在还没有准备好，和乔胜利翻脸？”
“不存在翻脸的问题。只是他对我们有些防范和不满，我们暂时没有必要和他正面冲突。接下来的问题是，双方是否继续合作下去？乔胜利目前还做不到卸磨杀驴，我们也还没有和财团确定合作关系，缺少资金自立门户。”
“Joe，乔胜利今天索要采购报告，是真的想要插手招商工作吗？”刘步宇提出自己的问题。
“还不清楚，你先交给他，看看后续反应。”
“Bob，我听到一些传闻，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钟明插入一句，又引而不发。
“Moon，什么传闻？”
“乔胜利在海城开的公司，可能还是经营连锁超市。但在洪都，有可能是超级购物中心。我有朋友透露了一个消息，说洪都的新星集团正在与全球顶级品牌商联系，要打造一座金银岛。”
金银岛是超市购物中心群落的代名词，世界上有几个这样知名的商业中心，如东京的银座、香港的太古等。
“我也有所耳闻，还不知道详情。”庒友溪点了点头。
“所以，他这是一石二鸟。一方面可以利用我们已经产生的品牌效益，增强与品牌商谈判的底气；另一方面，通过试水高端品牌，他想涉足超级购物中心。呵呵，算盘打得很精嘛。”刘步宇笑着分析了一下。
“这个方面，我们就不要过多关注了。至于乔胜利能玩到什么程度，就看他自己的能力了。我们还是要聚焦超市这块，稳定好两家门店的销售局面。”庒友溪转回话题。
“Joe，乔胜利今天在庆典上演出的这出戏，有没有和你提前打过招呼？”刘步宇继续追问。
“昨天他要求我们把售价调到最低，说是与佳乐超市的战役一定要打得响亮，并没有谈到承诺‘全市最低价’这件事。不知道是不是他临时想到的招数？”庒友溪没有给出肯定的答复。
“这样，让我们采购很难做？如果一直保持最低价，咱们就不赚钱了，甚至会亏本。供应商这边，有些已经表示很大意见了，他们也在承受其他商家的压力。而政府部门，会不会干预我们这种的行为？毕竟，这场活动持续下去，影响的范围可不小。”刘步宇表达自己的担心。
“乔胜利是不是觉得，他能把市领导请来，也就能搞定这些问题。”温纯熙提出自己的想法。
“不是这么简单，我感觉市领导还是有顾虑的。他们离开前，曾经表达过类似的担心。”庒友溪回想了一下早上的情形，补充说明了一下。
然后，他摆了摆手，说：“活动继续做下去，如果各方面有反馈，再协商调整。重点还是要保障货源充足。Bob，你要盯紧点。”
“好的，Joe。”
“最后提醒一下，最近公司有什么异动，如果和我们没有关系，就不要参与其中。我们重点要关注采购和门店经营就好。”庒友溪想起点什么，给大家提醒了一下。
“好的，Joe。”众人虽然不知道所指何事，但都明白自己的职责。
“那大家早点休息。明天见。”
“Bye！”
此时，乔胜利的办公室，几个人还在一起开会。
“乔总，刚才开会，我看汪总有些不高兴。”总办主任金河说话。
“他不高兴，不是对会上谈的内容，而是我们抽调资金的事情。”乔胜利解释道。
“那您还答应周一和他沟通？”金河有些不解的问题。
“先听听他有什么想法？这段时间，你发现庄总有什么异常行为吗？”乔胜利明显不太关心汪长军，而是非常重视庒友溪等人。毕竟，这个团队对他下一步的计划，有着重大影响。
“没有发现，不过他们这个小圈子开会倒是挺频繁的。”
“那你多注意他们的一举一动。牛经理，财务部这块有什么问题吗？”
“目前对供应商的账期拉长了一些。采购部对我们意见很大。对了，汪总的闺女好像在收集一些资金转账的资料，和几个主管也走得比较近。”
“好的，了解了。如果下个月，再抽调4000万，有可能吗？”乔胜利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牛莉心中一惊，回答：“这恐怕？”
“我们不是从银行贷款了2000万吗？有可能多贷一些吗？”乔胜利继续追问。
“这一笔贷款，用的是存货抵押的方式。我们的地产，在之前已经抵押出去。再贷款的话……”
乔胜利笑着点点头：“我知道了。让你承担压力了。你尽力而为，有什么消息，都及时告诉我。明年，我打算在海城和洪都成立两个控股总公司，你可以选择一个地方，担任财务总经理。”乔胜利抛出了蛋糕。
“好的，我尽力而为。”牛莉表情凝重地承诺。看来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呀。
“还有1年，大家再咬紧牙关，挺过去。我们就会成为国内最具影响力的商业领袖。我已经和商务部的领导沟通过，如果我们能照这样的速度发展，明年就可以拿到上市资格。最迟2年内，就可以上市。到那时，大家都可以实现财务自由了。”
乔胜利抛出最大的一枚炸弹，把在座的人轰得个从里到外都焦透了。
93、争锋相对
宋海洋早上起来后，感到又满血复活。他简单洗漱了一下，吃了点早餐，就赶往佳乐超市。
胡友山在超市门口等待着宋海洋。看见他来了，急忙拉着来到了一个僻静的茶座。
“狐狸，今天你不上班吗？这么着急把我叫过来，干什么？”
“海子哥，我在班上。不过，的确有点急事找你，所以把你请来。不然，我肯定去你那里。”
“好了，咱们哥儿俩什么关系？还会计较你这些。说说，什么事？”
“海子哥，我家里出了点事，急需用钱，所以想找你借2000块，你看方便吗？”胡友山目光有些闪烁，说话吞吞吐吐。
宋海洋看见胡友山这个模样，以为的确有困难：“没问题，待会儿，我去银行取2000元钱。你家里出了什么事？严重吗？”
胡友山吱吱呜呜地说：“就，就是家里有人生病了。海子哥，要不我们现在就去取钱？”
“好吧。”
茶座旁边就有一个ATM，宋海洋取出钱，递给胡友山。
“给！赶快给你家里寄过去吧！要是不够，再告诉我。”
“够了，谢谢你，海子哥。我去寄钱了，就不陪你了。”胡友山说完，马上就消失在人群中。
宋海洋想，既然来到了佳乐超市，就进去逛一逛吧。
只见周日的街道上，人们成群结队，络绎不绝地赶往超市大门。宋海洋接到工作人员发放的促销广告单，这一看不要紧，看后，顿时大吃一惊。
上面的促销商品多达399种，随便拿出一款饮料，都比新星超市的便宜至少1分钱。
喔塞，只是要往死里怼呀！
宋海洋急忙挤进超市，在饮料区看到商品价格，更是吃惊不小，这是实实在在的‘惊爆’！这里，不只是促销广告单上的品种，而是几乎每一款饮料都要比新星超市都要便宜。
宋海洋有一种要冲回公司，向领导反馈情况的急迫想法。不过，他瞬间冷静，找到超市外的一个电话亭，拨打了钟明的电话。
“钟经理吗？”
“我是。你是哪位？”
“我是宋海洋……呀。我现在……佳乐超市，有个……情况……向您……反映。”宋海洋跑得太急，说话时有些接不上下气。
“你说。不要着急，说清楚就可以。”钟明听得到宋海洋那头焦急的语气，喘着粗气的声音。明显感觉得到，是累得气喘吁吁的样子，连忙安抚了一下。
宋海洋咽下两口气，接着说：“佳乐超市今天搞‘惊爆活动’，我刚才看了一下，有399种惊爆商品。其中饮料价格全部比我们超市低至少1分钱，而且饮料区的所有商品也比我们低。所以，我赶快向您汇报这个情况。”
“什么？我知道了。谢谢你。我赶快向领导汇报去。你在那里多看看，有什么情况，及时打电话过来。”钟明一听，也被震惊了。急忙打电话给刘步宇。消息很快传到了庒友溪及所有的高管那里。
“Wendy，你的市调团队，马上全部派到佳乐超市，分工查清楚他们的商品售价，然后汇报给两个门店的店长室。”
“Bob，马上联系所有的采购，取消所有人的休假，马上分派到两个门店，在店长室待命。”
“刘店长（Kiy），佳乐超市的价格全面低于我们，现在请你和楼面经理以及店内的采购人员在店长室待命，稍后发展部市场调研的员工会把佳乐超市的价格电话报给你们。你们务必在第一时间，修改店内售价，只要比佳乐超市低1分钱，就可以了。明白了吗？”
庒友溪向几人紧急发布了指令后，和田忠恒一道赶到佳乐超市，打探情况。
由于离佳乐超市不太远，且司机发挥出色，两人不到30分钟就达到佳乐超市门口。
“咦，那不是宋海洋吗？”庒友溪老远就看见宋海洋正在和几个人说话。
“宋海洋。”庒友溪走近喊了一下。
“庄总！您来了。”宋海洋感到一阵惊讶，这可是第一次看见领导来到竞争对手的地方。
“早上是你打电话给钟经理的吧？”
“是的，我今天休息，来这里找一个朋友，发现佳乐超市的‘惊爆活动’，就赶快告诉钟经理了。”
“那得好好谢谢你。这几位是你的朋友？”庒友溪看着其他几人，有些脸熟。
“庄总，您好！我们是发展部的，在这里等温经理。”几人腼腆的解释，面对大领导有些放不开，他们有几个人是宋海洋一期进公司的，正好在门口遇到。
“Joe，怎么你也来了？”温纯熙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Wendy，你来得正好，！让大家赶快分组分品类摸清佳乐超市的商品售价，赶快报给两家门店。我和Tim，了解一下情况，马上就回门店了。”
“庄总，田总。我收到领导的消息，要到1号店。我先走了。”宋海洋看到领导都来了，也准备走人。
“你稍等一下，陪我和田总，看一下佳乐超市的情况。稍后，我们一起回门店。我们开车了，这样比较快。”庒友溪拉住宋海洋。
“好吧！”宋海洋有些受宠若惊。
温纯熙安排工作去了，她把十多个人分别派到不同地区域，嘱咐抄完价格，马上电话给门店。她自己拿着促销广告单，先给门店打去电话。首先得灭掉对方的‘惊爆炸弹’。
庒友溪和田忠恒对佳乐超市很熟悉，看得出来，他们也是经常过来。他们观察了店内的一些重点区域和商品销售情况，同时倾听着顾客对超市、对活动的一些看法。
“今天来得值了。这里可比新星超市还要便宜。”
“是呀！昨天新星超市还吹牛，什么‘全市最低价’，‘发现一件，白送一件’？我看就是噱头！”
“要不，我们买了东西，就到新星超市去一趟。看他们是否真的说到、做到？”
“你这个主意好。如果他们说到做到，我们还可以白拿东西。如果他们骗人，就当白跑一趟。下次就不去新星超市了。”
“哎呀，就别贪那个便宜了，还不累得慌？商家的口号，你们也当真？你们没有听过：买东西的没有卖东西的精明，这句话？要是你们跑过去，新星超市也降价了，不就白跑一趟？”
“白跑一趟也愿意，能买到便宜东西，多跑几趟，我都乐意。”
……
听到这些，庒友溪和田忠恒相视一笑，转身离开佳乐超市。找到司机后，开车带着宋海洋一同来到1号店。
94、偃旗息鼓
周日，全城都沸腾了。
“佳乐超市和新星超市，杠上了。都宣称是‘全市最低价’？”
“我看是佳乐超市的价格低吧？你们看看，这个价格比昨天新星超市的低了1分钱。”
“你这都是老黄历了，你看看，新星超市今天的价格，又比佳乐超市低了1分钱。”
“这个超市有毛病吧？就低1分钱，有意思吗？为什么不多低一点？”
“傻了吧？他们比的是价格谁最低？不是比谁最亏本？要是价格低得太多，不得亏大发了。”
“你们还别说？他们两家的价格比起其他商店，那是真的低很多！”
“是呀，就他们两家实力强，服务又好。你们看看其他商店，以前都是爱答不理的。现在有了佳乐超市和新星超市，买起东西来，都舒心了很多，而且价格还便宜。”
“是呀，不管哪家东西更便宜，我都认准这两家了。”
“好姐妹们，有什么便宜商品，都想着告诉我们一声。”
“没问题，我们都相互留着联系电话，哪家超市的东西便宜，我们就奔向哪家。”
“算了，还不够累的。我就认准新星超市了，离家又近，买个东西就半个小时回家了。要是去佳乐超市，又得挤公交，还得结账排队，不得2到3个小时。就为了便宜这1分钱，多不值当。”
“也是哦，加上公交钱，加上时间，的确不值当。”
“那我们也得多联系，如果他们两家哪次做活动，价格非常优惠，岂不是错过了？”
“说得对，多联系。今天也买了这么多东西，赶紧回去做饭了。”
而其他竞争对手们，都异常愤慨。
“新星超市和佳乐超市，这是想干什么，便宜个1分钱，有意思吗？怎么不降到底，怎么不赶快亏死关门？”
“总经理，您也别生气了，这两家斗来斗去，咱们不是可以坐山观虎斗，等他们斗得个你死我活，不就消停了。”
“你在发白日梦吧。这两家会那么笨吗？没看见他们就降价1分钱，这得降到什么时候？到那时候，我们的门店都得先关门了。”
“我们也想市政府和工商局反映了问题，不过没有答复呀？”
“今天是星期天，政府领导不上班，你不知道？你个猪脑袋？”
“哎呀！我可没想到这个原因。我们明天一大早，就去市政府，讨要个说法。”
“多带点人，叫上附近几个商店的，声势要造大一点。一定要讨个说法，不然大家都得喝西北风了。”
不少厂商或供应商，此时也在发愁。
“经理，我们的库存都不够了，新星超市和佳乐超市还在要求我们尽快送货。您看，怎么办？”
“怎么办，让工厂赶快生产呀！趁着这个时候多卖一点，今年的指标就快完成了。”
“但是他们两家的价格压得很低，咱们的利润太少了。”
“那怎么办？难道不买？这两家超市都是狠人，如果我们不买，他们肯定马上去找竞争对手，到时候就把我们挤出市场了。虽然价格低点，但是还有点利润，这产量上去了，不也可以降低成本。你们就不要犹豫了，赶紧动起来吧。”
“经理，友商集团给我们电话了，说我们给他们的价格太高，要求降价。”
“那你对他们说，价格方面，我们可以一视同仁，但必须在销量承诺和账期方面也必须保持一致。看他们答不答应？”
“经理，还有几个小商店，也打来电话，也有同样的要求，怎么把？”
“还能怎么办，刚才说的，一视同仁。不对，他们的销量肯定达不到要求，就让他们缩减账期，只要能保证资金尽快回笼，我们也可承诺给予低价给他们。这个方面，你们一定得把关，不能随意松口。”
“好的，我们去回话了。”
晚上，市长临时召开办公会，就这一波两家超市引发的降价风暴，进行讨论。
市长等大家坐好，吩咐秘书把投诉报告分发给众人。
“云市长、童局长。你们两位昨天到新星超市胜利路店去了一趟，你们也最熟悉情况，说说这个问题，如何解决？”
云中来苦笑着，朝着童成发点头示意了一下。
童成发一看躲不过去，只得张口解释：“胡市长，我和云市长受到新星超市董事长乔胜利的邀请，昨天的确去祝贺开业。不过他们和佳乐超市打价格战这件事，我们真不清楚。”
“不是批评你们，不要紧张嘛！你是工商局长，你看看其他商家投诉的问题，该如何解决？”
“我刚才看了一下，主要是这两家超市的低价促销活动，导致其他商家顾客流失，损失较大。我的建议，还是派调查组进驻两家超市，查明是否存在亏本促销或者恶意竞争行为，如果有，我们将按照法律法规，依法处置。如果没有，这就属于市场行为，我们就不好干预了。”
“云市长呢？你怎么看？”
“我同意童局长的意见。不过，这两家超市，你来我往地搞降价1分钱活动，有点像小孩过家家，比较儿戏。我建议可以给予这两家口头警示，停止相互比价降价行为，恢复正常的经营状态。同时，还是派驻调查组，查明情况，给这些受到影响的商家一个合理的答复。”
“其他人呢？有没有想法？”市长鼓励的眼光看向与会的市领导们。
看到其他领导默不作声，市长发表了自己的观点。
“我同意云市长和童局长的意见。我这里还补充一点，市场环境需要有健康有序的竞争机制，对于这两家超市比较低劣的比价降价行为，我们应该予以重视，不仅仅叫停这次的活动，而且还应该旗帜鲜明的告诫所有商家，不得扰乱市场秩序，不能宣传或承诺‘全市最低价’，不能随意频繁降价。如有再次发生，将纳入工商局有关扰乱市场秩序的纠错纠偏行动中，予以坚决打击。大家看，怎么样？”
“我们都赞同市长这个，有关维护健康有序的市场竞争机制的指示。将坚决执行。”童局长马上表态。
其他领导，彼此看了看，都点头同意。他们也不想以后还这么晚，被拉过来开会。
十分钟后，两家超市都接到市政府指令，停止了降价行为。
95、另立山头
翌日，两家门店都贴出了公告。
其大意就是，响应市政府有关维护健康有序的市场竞争机制，不再承诺‘全市最低价’，不再相互比价频繁降价。但是仍将提供最优的服务，保障顾客购买到物美价廉的商品。云云。
其他商家准备到市政府上访的行为，也戛然而止。一场风波也就随之烟消云散。
一家环境优美的会所内，两个老朋友悠闲地坐在一起品茶论道。
“老汪，你闺女也大学毕业了吧？”
“是呀，一晃都这么大了。现在她在公司财务部工作，还算比较踏实。老乔，你儿子出国留学，还有几年回来呀？”
“他呀！乐不思蜀，研究生都毕业1年了，就是不肯回来，我也没有办法。要不是两个孩子彼此没有那个意思，我都希望咱们能结成儿女亲家。”
“孩子们的事情，他们自己去操心啰。我们即使是说了，他们也不乐意听。还是由他们自己去闯吧。”
“想不到我们一晃都50好几了，当年的朋友，能在一起的可不多了。”
“是呀，头发都白了。不服老都不行了。”
“老汪，你说找我有事，是什么呀？”
“老乔，其实我不说，相信你也知道。现在你的摊子铺得这么大，我是有些担心呀。怕跟不上你的脚步，给你添麻烦呀。”
“老汪，你这就多虑了。且不说我们是老朋友，就论咱们的合作，是股东关系，是受法律保护的。我再怎么发展，也不会损害股东的利益。所以这点，你不用担心。”
“恐怕情况不是你说的这样，你看看这些文件。”汪长军也不绕圈子了，从文件包取出一叠资料，放到桌上。
乔胜利拿起来，翻了翻，笑着说：“老汪，你还准备的很充分嘛。”
看着乔胜利不以为意的样子，汪长军直入主题：“老乔，公司目前的经营状况，表面看上去十分火热、井然有序。但是我看起来，却像是在走钢丝，步步惊心呀。你看公司目前的负债率高达85%，地产、存货都已经抵押给银行，付款账期从之前的45天，延长到现在的55天。而且现在我们搞的低价促销虽然使得销量攀升，但实际毛利率在8%以下，净利润甚至低于1%。你还从账上抽走6000万。这些可是让我这个搞了20、30年企业管理的人，都觉得如履薄冰呀。”
“老汪，看来你还是不相信我呀？既然你都说得这么清楚，我也把想法向你说一下。你可能也知道国内的零售市场打开后，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我告诉你，就像本市一样，本土的企业如果还故步自封，就会被动挨打，失去与外资企业竞争的机会。所以，我们要快速抢占市场，尽可能多的占据有利位置。所以，我们需要负债前行，从你刚才的数据上来看，这有可能破产，但我相信这不会发生。因为有三点：第一、市场放开后，膨胀的空间足以容得下10个以上的佳乐超市和新星超市，只要我们勇于竞争、敢于竞争、善于竞争，就会收获满仓。第二、这也是外资供应商和厂商的期盼，经过分析，佳乐超市超出我们销量的部分有50%以上是外国商品贡献的。我们不能错失这个机会。大家都知道沃特超市是全球第一大零售商，但是大家可能并不知道的，他也是国内外销的第一大采购商。如果我们不抢占这个市场，那它就会被沃特、佳乐之流占领。第三，国内的城市化扩容带来的商机。我研究了一下本市的三大商业巨头，最看好的却是目前闷声发大财的太行集团，他们在城郊结合部囤积了大量的地产，并在筹备多家购物中心。你想想，一旦土地增值，他们的收益将多么巨大。所以，这也是我一直以来重资产方式运营的原因。你的报告上不也说明了这一点，我们的资产从1年前的2亿元，已经增值到3亿元，年增长50%。老汪，就冲着这点，我也没有让你亏本呀。”
汪长军听到这些，不由得笑了笑：“老乔，你还是那么健谈。当初不也是因为你的鼓动，我们才入股这个公司。不得不说，你的想法很前瞻，但是不适合我们这些老古董了。你知道我最担心的是什么吗？”
看见汪长军卖了一个关子，乔胜利并没有接下茬，只是笑笑没有答话。
“我们都知道企业最重要的不是钱，而是人。这次你派来学习的海城管理层，让我们大失所望呀。如果是这样一批人，我都担心你的投资是否会打水漂。”
“这批人并不像大家认为的一无是处。他们也是当地零售企业的高管。可能在这边有些水土不服，表现的不太好。如果他们不行，我也可以请一批像庒友溪这样的海归。虽然成本高了些，但也并是不请不起，也不是请不到。我不明白，这怎么就是你最担心的呢？”
“老乔，我也管理了1年多的人力资源。看人还是有一定的眼光的，既然你不相信，我也不在这个方面多说什么了。就像刚才所说的，你把资金占用得太多了，外地的高管又不得力，本地的营销态势被你逼得放在火上煎烤，外表是花团锦簇，实际上烈火烹油。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全盘皆输。我们玩不起呀。”
“老汪，你还是不相信我呀。看来你已经下了决心了，说说你的真实想法吧。”
“我想退股！”
“什么？”乔胜利有些错愕。他不明白，新星超市目前这么好的局面，能够与外资巨头比拼得不相上下，市场和资本都一直看好的情形下，汪长军能够舍弃？
“我提出2种方式退出。第1种方式，你或者你找人接下我的股份；第2种方式，我找资本接盘。你看哪种？”
乔胜利这才意识到汪长军是动真格的。一直以来，他都非常自信，他也一直非常成功，能影响到可以够得着的高官、高管、高朋……但今天，他在汪长军这里失算了。原本想，汪长军会对他有所抱怨或不满。经过一番沟通，以他一贯的高瞻远瞩，他应该又一次可以说服汪长军，打消疑虑，重新和好如初。以前他和汪长军的关系，也是一直如此这般。今天为何不起作用了呢？他感到第一次失去了主动权。
“这样吧，你的想法，我已经知道。这件事，也不急于一时。我们都回去想想。争取在我离开前，我们再见一次面沟通。你看，好吗？”乔胜利语气柔和了许多。
“好吧，我等你的消息。”汪长军把刚才的资料收回到文件包中。起身和乔胜利握手道别，然后出门离开。这一刻，他感到身上一阵轻松，似乎如飞鸟入林般，无拘无束了。
96、重归常态
由于政府的介入，新星超市和佳乐超市的比拼无疾而终。两家超市恢复了常态，虽然每一次促销活动还会针尖对麦芒，但两周一次的频率，对宋海洋他们来说，压力就没有开业的时候那么大了。不过这场风波，也让市民对两家超市高度认可，毕竟得到了实惠，也迫使其他的商家在价格和服务上大幅度改善。双雄相拼的场景，也成为市民们长久津津乐道的话题。
不过，宋海洋有一件烦心事。就是自从上次借钱给胡友山后，就再也没有看到他。宋海洋曾经问过在佳乐超市的朋友，也都说不出去向。只知道，胡友山老早就被辞退。这也在宋海洋的心中藏下一丝阴霾。钱不是主要问题，他是担心胡友山出了什么不好的事请，那就麻烦了。毕竟两人在一起共事近3个月，也算是工作中结交的比较好的朋友之一。
这一周，他花费了太多的时间，来寻找胡友山，最终都了无踪迹。
周日，有事难得的休息日，他和几个好友又得意聚在一起。
有人总是早到，有人总是迟到。这回，迟到的刘峰把于敏楠请来了。
“疯子，你这是不迟到不行呀？哎哟，于老师来了，您请坐。看在于老师的面子上，这次就不罚你了。艾米丽，你自己随意。”张大同招呼着这三个姗姗来迟的客人。
“大头，你批评得对！我还是自罚一瓶啤酒。再拿两瓶给于老师和艾米丽。”说完，刘峰举起啤酒喝下肚。他这样子，那里是接受惩罚，分明是享受得很。
“行了，疯子。你也别光自己喝。我们一起敬于老师一杯。”宋海洋拉着于明楠喝起来，他正好有些问题咨询。
“于老师，您和市政府的领导关系不错。现在市政府对佳乐超市和新星超市的拼价行为，是什么说法？”
“海子，看看你，又在谈工作了？这一个多月没有看见你了，来，一起再喝一杯酒。”张大同不太喜欢休闲的时候谈工作，想把宋海洋拉过来喝酒。
“大头，这件事和你们工商局也有关系，你就不关心？”于敏楠笑笑，反问张大同。
“我就是一个小兵，领导要我上哪里，我就到哪里。”张大同摆着一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不接于敏楠的话语。
“大头，你陪疯子多喝两杯。我和于老师聊几句再陪你。”宋海洋一看，只得给张大同说软话。
“好吧，这次就不管你了。疯子、艾米丽，我们一起干一个。”
“于老师，你说事情又影响到工商局了？”
“是呀。你们两家超市这次的拼价，可能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于敏楠打了个伏笔。
“是说以后就不再允许像这样拼价了吗？”
“海子，可以呀？这么快就领悟了。市政府这次对你们两家还是网开一面，从轻发落了。但是责成工商局制定加强保障市场合理有序的竞争的管理办法。”
“那还行！但这次事件，可不是新星超市主动挑起的。”
“海子，这件事不能只看主动和非主动。就像两个人打架一样，即使被动一方，只要出手了，且打伤了对方，也是有法律责任的。”
宋海洋点了点头：“于老师分析得对！不知道你们上次的课题完成后，递交上去，得到什么反馈吗？”
“有了初步反馈。目前市政府正在责成国资委牵头，对市属的几家零售企业进行摸底调研。然后再讨论采用哪种办法进行改造。进度可能不会太快。”
“这个方面，就比不上外资和民营企业，现在都在攻城拔寨。”刘峰作为课题的成员之一，对上面的反馈效率感到不满。
“海子，我们也听说你在新星超市混的风生水起的。挺不错的嘛！”于明楠因为课题和工作的原因，也会经常与各零售企业打交道，也听说了宋海洋的事迹。
“哪里，只是做了一些应有的工作。我上次的钙奶营销企划案，还是受于老师您的影响呢。”宋海洋把功劳推了一部分给于明楠。
“海子，你这么说。我就却之不恭了。不过，你明年一定要报我的考研究生，你这个学生，我可不能让你跑掉。”于明楠顺水推舟，下定决心，要把宋海洋纳入麾下。
“没有问题。于老师，我们一定让宋海洋到时参加考试。”刘峰一听，顿时高兴了。他是真心希望明年出国前，宋海洋能接下他的班。
“于老师，既然大家都这么厚爱，我肯定参加考试。不过，您到时候，还是要帮我复习一下功课哟。”宋海洋承诺下来。
周末的时间总是这样匆忙，转瞬即过。
第二天是周一，又到了上班的时间。
宋海洋到公司参加完早会后，就被汪明霞拉倒一个僻静的小会议室。
“汪明霞，大早上，你搞得这么神秘兮兮的，干什么？”
“宋海洋，我对你应该不错吧？”汪明霞反问。
宋海洋心中一咯噔，心想：这小妞，不会是看上我了吧？但是口中却大大咧咧的回应：“那还用说，肯定对我好的不得了。”
“看看你，又开始贫嘴了。我是来向你告别的。”
“什么？你要走，你不是刚升为财务主管了吗？这么快就走？”
他们这一批，只有他们俩晋升为主管，其他都还是副主管。而且正好他们也是前三名优秀学员中的两位；只不过，另一名优秀学员冯秀秀提前告别，出国留学了。
“我是因为家庭原因离职的。以后你会知道原因的。我想说的是，如果有机会，我推荐你到另外一家零售企业担任采购部经理，你会愿意吗？”
宋海洋被这突如其来的橄榄枝给惊住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他有些迷糊，不知道这女生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不过他隐约猜测到这名女生与汪长军有一定的关系，估计不是父女，也是叔侄关系，应该有些能量。
不过，现在不是询问这些，和胡思乱想的时间。
他只能见招拆招：“好呀，有这么好的事情，我怎么不愿意呢？”
“那好，就这么先说定了。以后，你可别反悔！”汪明霞大有板上钉钉的架势。
两人说完悄悄话，就各自分别。
等到宋海洋回到工位，还在想入非非的时候。公司就传出重磅消息，多位中高层领导及骨干员工刚刚宣布离职。
“海子，你知道吗？刚才从人力资源部传出劲爆消息，有20多位领导干部一起离职了！”消息灵通的粮油组采购主管罗智深凑到他身边，说出这个消息。
“这么多人？有哪些呢？”
“总部这边有副总经理汪长军，监察部经理陈贺齐，还有人力资源部2名主管，财务部3名主管；而重灾区则是1号店，包括店长刘丰收在内的半数经理、主管级人员，共计10多人。”
宋海洋听到之后，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不是发生了‘地震’吧。
97、人事变动
公司的反应也十分迅速，随后就公布了相关岗位的离职及任命通知，相关人员陆续走马上任。
1号店的店长办公室，在人力资源部经理宋公明的主持下，召开了干部大会。
“大家早上好，今天紧急把大家召集在这里，由我来主持召开这个干部大会，是来宣布新一届的门店领导任命。”宋公明首先宣布会议主题。随后请几个人来到前排。
“首先给大家介绍的是新星超市1号店新任店长，程克勤。请程店长给大家打一下招呼。”
只见一个30多岁，留着齐寸短发的中年男子，微笑着说：“大家好，我是程克勤。有幸被任命为新星超市1号店的店长，希望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与大家同甘共苦，共创佳绩。谢谢大家！”说完，微微给大家鞠了一下躬。
随后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程克勤微微皱了一下头，似乎无人觉察。
“程店长拥有十多年的零售工作经验，并在外资企业担任过经理，是一位能力出众、经验丰富的优秀干部，希望在他的领导下，我们1号店能够继续保持兴旺发展，并且能更上一层楼。”宋公明又补充说明了一下，随后两人互相握了一下手。
“下面的任命，就由程店长来宣读。”宋公明把主持人的角色交给程克勤。
他也当仁不让，对着稿子宣读了其他人员的任命通知。除了李明宇由食品部副经理升任经理外，其他经理基本都由新人换了一遍。叶光明任百货部经理，石春生任生鲜部经理，包和志任收货部经理，邓长城任保安部经理，收银部经理暂时空缺由人事部主管周丽芬代理。还有几个主管岗位由副主管代理，其中就包括饮料部主管一职就由何玉明代理。
随后，程克勤安排大家到电脑部拿取各自部门的报表，并回部门主持会议。最累的就是人事部主管周丽芬，陪着这些新任经理到各部门宣布任命，接着又要到收银部主持早会。
会议之所以如此简洁，没有像往常一样，汇报工作，讨论问题。主要原因是这些新来的干部两眼一抹黑，根本就不知道实际情况，只能先到岗位上熟悉环境和业务了。
等大家都离开了店长室，宋公明对着程克勤说：“程店长，真是辛苦了，让你们昨天赶过来，今天早上就接手了工作。”
“没有办法，我们也是接到董事长的命令，临时被调遣过来的，对这边的情况还不太了解，还需要宋经理多帮忙呀。”
“哪里！客气了！程店长也是董事长看重的青年俊杰，在这一家小小的门店中担任店长，屈才了呀。”宋公明打着机锋，捧着程克勤。
“宋经理过奖了。不知道这家门店的原有干部为何离职了？”程克勤小心的询问。
“据说是跟着一位离职的副总经理另起炉灶了吧。”
“哦！这是为什么呢？新星集团的发展不是很不错吗？离开了不可惜吗？”
“这就不是我们能知道的了。程店长，你先熟悉门店情况，我就先回总部。晚上7点前，你和几位经理都回总部，参加欢迎晚宴。到时候见！”
说完，宋公明向程克勤告别。
他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来到收银部，找到了刚回来的周丽芬，并示意周丽芬清空了办公室。
“丽芬，门店这次动荡，你事先知道吗？”
“刘店长曾经找过我，但我没有同意走。有什么问题吗？”
“你这步棋走对了。你看看，这不是让你代理收银部吗？这么重要的部门，肯定得在自己人手里。你好好干，争取不出岔子，一个月内，肯定升为副经理。”宋公明给出橄榄枝。
周丽芬心中一喜，连忙说：“谢谢宋经理，我肯定好好干，不辜负你的信任。”
“好，注意不要和新来的这些经理们搅和在一起，把控好钱袋子就行。有什么事情，找我和牛莉经理就行。”
“好的，没问题。”
看着宋公明从收银室出来然后开车离去，程克勤不由得又皱了皱眉头，转身回到店长室。
新星连锁超市集团总部总经理室。
“Joe，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汪长军要走了？”
“Tim，何处此言？我也是昨天接到董事长的电话，才知道的。”
“Joe，他们有什么矛盾？直接就翻脸了？我记得2号店开业的时候，他们不是谈过几次吗？也没有见到什么异常呀？”
“Bob，他们之间的事情，不是我们能分得清楚的。这些都与我们无关。之前我们就说，他们这几人都是貌合神离，只不过分开得这么快，倒的确是令人惊讶？”
“Tim，董事长从外地调了几个人，直接过来担任1号店的店长和经理，现在已经到门店了。晚上有个晚宴，你作为领导招待一下他们吧。”
“Joe，你不参加吗？”
“不参加了。这些人是什么背景，我都不清楚，就不要掺和了。你稍后找一下宋公明，看他是否了解？否则不清不楚，你也不好管理他们。”
“好吧。希望来的不是刺头。”
“Tim、Bob。明天海外财团的考察团就要来了，你们两位尽量把这周的时间都空出来。同时通知一下其他人，随时待命。我们要给对方一个好印象。”
两人精神一振，连忙说：“好的。”
晚上，庒友溪与程克勤见了一面，简单客套地聊了几句，就由田忠恒出面，到附近的饭店招待了远道而来的几位干部。大家觥筹交错，交谈甚欢。
当天下午，宋海洋也接到何玉明的电话。
“海子，我们门店的领导差不多都换了，你知道了吗？”
“刚听说。听说赵佳也走了，你现在代理主管吧？”
“是呀，除了我们部门副经理李明宇升为经理，其他部门经理全部换了新来的。据说是外地来的，而且还不是一个地方。公司也够神通广大，一下子从各地找来这么多人？”
“赵佳走之前，和你说过话吗？”
“昨天走的时候，她没有多说，只是说有机会再合作。”
“好吧，你就先好好工作吧，争取转为正式主管。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的，你就通知我。先保证业务正常进行吧。”
“好的，我们饮料组暂时没有什么问题，新来的实习生也都能帮上忙了。有的组，比如一直和我们较劲的肉品组主管朱有信走了后，现在都乱套了。哎，不说了，就像你刚才所说的，先干好咱们自己的事吧。有事我会通知你的。Bye。”
98、连锁反应
在市中心一处老旧办公楼内的会议室中，汪长军则志得意满地和一众干将们汇聚一堂。
“大家对现在的这个临时办公地点不要抱怨呀！”汪长军等大家坐下后，笑着说。
“汪董，您放心。既然是创业阶段，大家怎么会嫌弃条件简陋呢。咱们公司叫做‘宏图集团’，就是寓意大展宏图。说不定，我们从这栋楼里走出去，以后成长为世界500强呢。”张志和拍着马屁回应。他原来是1号店的收货部经理，曾经因为收货作假案件记过处分，现在宏图集团担任市场开发部总监，可谓是一步高升，当然也更要好好表现了。
“大家对我和刘总这么信任，愿意离开已经小有名气的新星集团，转投我们这个刚刚成立的宏图集团。我和刘总表示非常感谢！”随即他带头起立鼓掌，众人也起立报以热烈地回应。
“好，大家坐下吧！既然成为一家人，我也就不瞒着大家了。当初我和刘总加入新星超市，是因为乔胜利给予很多的承诺，我们才投资入股，并帮助新星集团在本市站稳脚跟。但是，现在乔胜利偷偷从公司拆借资金高达6000万，使得新星集团经营岌岌可危。我们不得已，只得离开，重启炉灶。”汪长军与刘丰收默契地相对视了一眼，向大家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就像之前给大家承诺的。我们并不是心血来潮，而是有备而发。当初我们选址拿地的时候，一共有5块地，新星集团拿了3块，而我们宏图集团则拿了另外2块。从地段位置、商圈环境和周边居民消费能力等方面，这2块地全部不亚于另外3块，甚至是有过之而不及。而且，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就是其中的1块地已经开发到了一半，如果顺利，预计元旦，最迟春节前，在各位的共同努力下，我们的1号店超市就能够盛大开业。”
会场中众人的眼中都发出兴奋的光芒，无不感到鼓舞，纷纷大声鼓掌，经久不息。
“好！大家安静。下面我来宣布一下宏图集团的相关人事任命。”汪长军双手往下摆了摆，示意大家安静，然后继续说：“公司由我担任董事长兼总经理，我的女儿汪明霞担任总经理助理，协助我的工作。由冯雨荷女生担任副总经理，监管财务部。由刘丰收同志担任副总经理，监管采购和营运部。由张志和担任市场开发部总监。由陈贺齐担任1号店店长。由陈兰香担任财务部经理。由孔志豪担任人力资源部经理。由赵恒担任电脑部经理。由赵佳担任食品采购与楼面经理。由朱有信担任生鲜采购与楼面经理。由周成峰担任百货采购与楼面经理。由蒋志红担任1号店副店长兼收银部经理。由罗周林担任收货部经理。以上任命，自今日起生效。”
宣布完毕，汪长军又带头起立鼓掌，众人都随之起身拍起了巴掌。
这些人基本上都是从新星集团走出来的原班人马，彼此间都相识多年，如今职务都更上一个台阶，无不欣喜，无不自豪。
“请大家记住这一刻，这是我们宏图集团正式成立的第一天，是我们团队集结冲锋的第一刻。希望我们秉承以往共同工作时的奋斗精神，为公司、也为自己拼出一片天地。会议结束后，我们一起合影留念。好，大家坐下吧。下面请副总经理刘丰收同志，对开店筹备工作进行说明。”
等大家都坐下并且安静后，刘丰收开始发言：“大家好，我们都是老熟人了，有的都认识2、30年了，就不说那么多客套话了。汪董和我，在加入新星集团前，本来就准备自己开超市，宏图集团这个名字就是在那个时候已经取好了的，这可比新兴集团这个公司还要早。”
他说完，和汪长军有是相视一笑。大家也爆发出会心的笑声。
“因为种种原因，我们加入新星集团和大家一起工作了一年多的时间。现在时机成熟，我们出来重新竖起宏图集团的牌子，有两个方面的原因：第一个，汪总已经介绍，说明我们和新兴集团的缘分已尽，如果继续勉强合作下去，很有可能之前的投资就打水漂了。”他停顿了一下，让大家有一个思考的时间，从而表明与新星集团一刀两断的决心。
“第二个原因，就是大家看到的市场前景，可以说一片大好。我们没有理由不自己去耕耘和收获，而把成果拱手让给别人。相信在座的人都没有这样的想法。”他又扫视了一圈众人，看到大家肯定的目光，会心的笑了。
“两个月前，我们发现新星集团出现问题的时候，就启动了宏图集团自有地块的建设工作。在张志和总监的组织下，门店基建与框架结构已经初步完成，正在进行墙体和各分部结构的施工，预计2个月后，也就是11月份完工。我们的第一家超市，如果抓紧时间，说不动赶得上元旦，即使延后，也肯定在春节前能够开业。在这里，我首先要感谢张志和总监，前段时间收货部出现问题，就是因为他不在门店，因此背了黑锅，还受到处分。这份委屈，我和汪董，要向你表示歉意。”说完，双手合十向张志和点头示意。
“刘总，您这是干什么？干活受点委屈，不是正常的吗？何况这也是为了咱们自己的事业做贡献，我无怨无悔。”张志和眼带泪花，语带诚恳。众人听了，无不感动，纷纷鼓起掌来。
“我和刘总一样，非常感谢你做出的牺牲和贡献。原本想让你从新星集团离职，专心搞建设。刘总担心那样有损你的名声，一定要等到公安机关查处事实真相。所以让你背了那么长时间的黑锅。对不起呀！”汪长年也对张志和表示歉意。
“好了，我们就不在这里矫情了。”刘丰收见状赶紧收回大家的注意力。
“所以我们从现在开始，有3到4个月的筹备时间，希望大家众志成城，完成1号店成功开业这一目标。我来宣布如下的计划……”
接下来几天，宏图集团由寥寥20几人，迅速扩张到近百人，各项工作也陆续开展。
99、家庭会议
“爸爸，这几天，我都要累死了，你的这些事情都要我来跑，我来干。您倒是轻松了，在这里陪着妈妈喝茶。”汪明霞回到家中，累得坐到沙发上，都不想起来了。
“小霞，你爸爸不是想锻炼你吗？这家公司以后不也是你的吗？从开始创业的每一步做起，你就可以熟悉所有的流程和业务了。以后管理起来不就轻松了吗？”看到女儿疲累的样子，冯雨荷坐到她身边，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后背。
“妈妈，你说的我也懂。但是你们不能让我这个刚毕业几个月的小女生管这么多事呀？妈妈，你也是的，财务部明明由您来分管，现在把事情也推给我。你们这是想累死我呀。”汪明霞顺势在妈妈怀里撒娇。
“小霞，你也要学会长大了，爸爸妈妈不能总在身边照顾你。其实你可以选择两种方式管理这家公司。只不过，你现在还不能驾驭这两种方式，所以劳心又劳力。”汪长军一边仍悠闲地喝着茶，一边调侃着女儿。
汪明霞听到后，眼睛顿时瞪得大大地，坐直了身子：“爸爸，你说说哪两种方式？”
“一种是刘丰收、庒友溪这种，专业能力强，有一帮精兵强将打理业务，你只需要把控大局可以了。你看自己可以吗？”汪长军笑了笑，问向女儿。
“嗯，这个比较难。我对公司管理以及超市运营还不太熟，恐怕很难像刘伯伯那样业务精通，工作驾轻就熟。”汪明霞自我审视了一番，回答道。
“那第二种，就是像我或者乔胜利，这种甩手掌柜型。聘用职业经理人打理，自己抓住财务和人事大权，远程操控就可以。”
“爸爸，你的意思，就是要我抢了你的工作，让你去干活，我来喝茶呗。”汪明霞对着爸爸开起玩笑。
“可以呀，你什么时候能够办到这点，我们就放心了。”妈妈在一旁打趣。
“妈妈，你是在嘲笑我哦。明明知道我叫不动爸爸。”汪明霞有些恼怒地看着妈妈，挥起小拳头敲打着妈妈的胳膊。
“小霞，所以呢。你还是现在从一点一滴做起，要能做到事事清楚，件件明白。以后你才能选择要做哪一类的管理者。”汪长年语重心长的告诫着女儿。
“爸爸，我清楚了。对了，你说两个月前就开始筹备新公司了，怎么我都不知道？”
“如果说起来，应该是新星超市1号店开业后，我们就开始筹备了。你设想一下，当你一手建立起来的企业开始收获时，你却只能拿到可怜的20%的时候，会怎么想？”
“哦！我明白了。您看到乔伯伯做个甩手掌柜，您和刘伯伯却费心费力，付出与收获不匹配。所以决定自己干，这样收获的就全归自己了。”
“傻闺女，你要是这样想，就肯定会失败！”妈妈在一旁笑着说。
“难道不是这样吗？爸爸，你就不要藏着掖着了。”汪明霞撒娇般的问着爸爸。
“你妈妈提醒你，当你只看到利益的时候，就离失败不远了。其实，我看到的是机遇，看到是有这么一群人可以为你所用。你所看到的利益，却是我看待乔胜利的方式。我太清楚他了，一旦获利巨大，他将不顾一切，拼命扩张，最后债台高筑。后面抽走资金的种种行为，也验证了乔胜利这种暗藏私心，只为自己谋利的品性。”
“爸爸，你这次给了刘伯伯10%的股份，就不担心他也另起炉灶？”
“呵呵！为什么要担心？要是他能另起炉灶，我也能重启炉灶。这就是我前面告诉你的。凡是要靠自己，不能把赌注压在别人身上。而且，我最近知道，有境外财团要来访问新星集团，这个庒友溪也在准备另起炉灶。”
“啊！这也太可怕了！商业这个行当太多的尔虞我诈，我有些担心应付不来？”听到爸爸的分析和消息，汪明霞有了不小的挫败感。
“小霞，你又在妄自菲薄了。你想想，哪个成功的人开始的时候不是到处碰壁？不然，大家就都随随便便成功了？你现在还年轻，有爸爸妈妈，还有刘伯伯帮你保驾护航。只要你勇于冲浪，肯定就有一天可以迎风破浪，立于潮头浪尖。”妈妈鼓励着女儿。
“爸爸，上次谈到的，聘请宋海洋来当采购经理。后来你怎么变卦了？”
“这不是我个人的意见，也有刘伯伯的看法。我们担心宋海洋太年轻，一下子担当这么大的职责，有可能会害了他。而且你看看，和他有关的门店食品部经理、食品采购部经理都出了事。不少人在传，他是天煞孤星，专克领导。我们也不想公司刚开业，就被人说三道四吧。”
“哼！担心人家年轻，就不担心我年轻了，我还比他小一个月呢。还有什么‘天煞孤星’，这种封建迷信还能相信，你们也真是越老越古板。”汪明霞数落起爸爸。
“爸爸，还有公司的采购和楼面经理都是一个人，一方面不是权力太大了，另一方面要是2号店开业，不还得分开采购和楼面吗？否则怎么管得过来？”
“嗯！你这个问题才问得好？说明你在思考公司的组织结构和管理体系了。其实我们要反过来想。新星超市是先有完整的总部+门店体系结构，但是你能说说，出了多少事情？”汪长军有意考考女儿。
“从大的方面来说，食品部收货作假案，食品部采购回扣案；从小的方面来说，电脑信息传送不及时，订单不及时，补货不及时，结账对账难……”汪明霞平时在财务部，但是还是比较关系公司的种种情况如数家珍地一一道出：“哎呀，还真不少。这岂不是说企业初期，规模小，就应该简化流程和系统，让它减负前行。我说的对吗？”
“不错，这就是我们现在做的。目前，我们就是一个单店模式，招商之后自然是楼面运营，不需要2个人分开管理。这样既可以管理简单、又可以责任明确。你看看新星超市门店缺货，先不去找厂商，而是先找采购，采购再找供应商，供应商回复了采购，采购再告诉门店。这个效率多低，而且有多少暗箱操作的空间，而且你还不好追责。所以企业管理不是照抄就可以学会的。你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
“好了，你们父女俩就休息一会儿，马上要开饭了。”
“谢谢爸爸，我明天会继续努力。妈妈，你也陪我一起上班吧。”
“好！我明天去看看宝贝女儿，是怎样好好努力的。”
100、财团来访
次日，新星连锁超市集团总部。
虽然公司换了一大批人，但是大家就像时钟里的齿轮，上好了发条，或者充好了电，就又按部就班地运转起来。
宋海洋一如既往地准备着促销资料，引入新的供应商，商谈着采购条件，或者收到供应商的对账申请，和梁红军一起仔细核对，又和财务部确定付款安排。每天的工作都是满满当当。
正当他在忙碌的时候，采购区来了几个老外，刘步宇和三个采购经理陪同参观。他们仔仔细细地观察了大家工作的场景，并时不时询问着一些专业问题。宋海洋的英语还马马虎虎，可以听懂个50%到60%，加上联想与猜测，也能理解个七七八八。
“Bob，你们这里的采购人员都很年轻，他们承担这么重要的职责，不会出问题吗？”
“Sim，你看我们这里，有Yoyo、Dony和Moon这样的专业经理，他们都有十年以上的工作经验，可以指导采购们在规范的作业中很好的执行任务；还有电脑系统，这里我们定义很好的业务标准，避免了不合条件的供应商和商品进入门店。当然，这不可能完全不犯错误。我们有着完善的培训以及优胜劣汰的机制，保证这一切正常运转。”
“VeryGood。那你们可以告诉我，你们对比佳乐超市的采购优势在哪里？”
“OK！你们也很清楚，佳乐超市的采购定价权在门店，现在它只有一家门店，还没有问题。如果有了两家门店呢？”
“Oh！你认为佳乐超市两家门店的采购行为不相同？这有什么问题？他们在国外不也是这样的吗？”
“国外的佳乐超市，还是有总部采购的，可以协调价格。但是在中国，他们还没有总部采购。一旦他们拥有2家门店以上，中国的顾客会抱怨，怎么两家门店的价格不一样。我要怎样相信他呢？”
“Ha，Ha。Bob，你说得真风趣。我们只能等以后拭目以待。所以你认为，你们已经实现了总部采购，所有的门店都服从总部的采购指令，就有了更大的采购定价权啰。”
“Bingo。而且我们的采购模式更加成熟高效，而且还可以帮助厂商来推销他们的积压品。你们看看这个案例。”
“Oh！Perfect！这个案例太棒了。想不到国内已经有这样优秀的企划案。你能帮我介绍一下这位采购员吗？”
“OfCourse！大家到这边来。宋海洋，这就是我们的企划案的作者。”Bob把来访者引导宋海洋的身边。
“Hi，你好！我刚才看到了你的企划案，觉得很好。你能告诉我是怎么想到用软文的方式来营销的呢？”来访者向宋海洋提出问题。此人高高瘦瘦，有一头卷曲的短褐发，鹰钩鼻，深邃的眼眶中两只眼睛炯炯有神。一看，就是那种职场精英的模样。
宋海洋看向刘步宇和钟明，不知道是否应该回答？钟明鼓励：“海子，你就直接说，没有关系。我们帮你翻译。”
宋海洋站起身，拿出钙奶饮料递给来访者们，详细介绍了经过。来访者们不停地点头，也给了宋海洋信心，之后还吐出了英语，而且后面还越说越流利，几乎不用翻译了。
交谈完后，来访者还拿着饮料和宋海洋合影。搞得宋海洋兴奋了好一阵，都没心思工作了。
“海子，你又露脸了。想不到你的英语也贼溜！”粮油组采购主管罗智深又凑过来调侃。
“罗哥，你是不知道，海子可是我们这批学员中的‘大才子’。当时要不是有内幕操作，肯定得优秀学员一等奖。”梁红军在一旁解释。
“想不到呀！海子，你可真厉害。你看，老外都看上你了。指不定你就升官了。到时候发了，可别忘了我们这些哥们。”罗智深顺杆子上爬。
“罗哥，你在笑话我了。不就是交流几句，哪就和升官联系在一起了。要是这样，哪天总经理和你说几句，你不得上天了。”宋海洋反呛回去。
宋海洋他们正在互相调侃的同时，这些来访者已经来到了贵宾会议室，庒友溪等人已在那里等候多时。
“Welcome！Sim，Neo，Cake。欢迎来到中国，欢迎来到新星连锁超市集团！”庒友溪主动上前握手，欢迎着远道而来的客人。
宾主落座后，双方开始了会谈。
“Joe，很高心再次见到你。我发现，你比以前更有神采了！”对方先恭维一番。
“Sim，你也一样。你们也来了两天，参观了我们的门店，也参观了佳乐超市，今天又来到了总部。不知道有什么收获，或者什么问题，需要我们解答？”
“Joe，你还是一如既往的直爽。好吧！我们来到这里的目的，你们也都知道！我们需要很谨慎地评估我们之间合作的可能性。所以，有些问题可能涉及非常敏感的地方。请不要介意。如果你们可以回答，那很好。如果不想回答，也不要生气或者不满。我希望，即使这次我们不能合作，下次还有合作的可能。我们一直都很看好你和你的团队。”
“Sim。谢谢你的直言相告。我们都很熟悉这样一套工作方式，你说说的，对我们没有任何问题。只要能回答的，我们都回坦陈相告。”
“OK！我们知道，当新星超市2号店开业的时候，你们喊出了‘全市最低价’的口号，请问这个口号是你的决定，还是董事长的决定，这个决定对你们来说，是正面有利的，还是负面有害的。你能告诉我们吗？”
虽然庒友溪一方已经有了充足的准备，但当对方问出这一个敏感的问题，他们还是面有难色。
庒友溪整理了一下思路：“Sim。你问到的这个问题，的确出乎我的意料。想不到，你的消息这么灵通。我也不回避这个问题。当时这个决定是董事长下的，虽然我们有不同的想法，但还是执行了。从我们的角度来看，这个决定是负面有害的。一方面，它惊动了市政府，差一点对我们实施封杀令；另一方面，它损害了我们的利润。做生意需要有利可图，而不是一味赔本赚吆喝。这个回答，不知道是否符合你的想法？”
“Joe，谢谢你的直言不讳！至于答案是否正确，并不在这里进行评议。我的两位同事也有他们的问题。”Sim向他的同伴示意了一下。
“Hi，Bob。谢谢刚才在办公区给我们做得解说。让我们看到采购员真实的工作场景，他们都非常年轻，而且非常有活力。”
“Neo，ThankYou！你说的非常对。你有什么问题吗？”
“是的，Bob！我们知道前不久的采购案件和收货案件，都是你们的经理和供应商的内部人员相互勾结，引出的违法行为。这是否说明你们的管理存在相当大的漏洞，或者说在中国经营超市有着极大的风险？”
听到问题，刘步宇脸都有点绿了。庒友溪向他示意了一下，要冷静对待问题。
思索了片刻，他缓缓地解说：“Neo，你的问题很尖锐。有点像说，你们这里的人好像不太老实，有这样坑蒙拐骗的事情，说明这里不适合外人来这里生活、工作。我其实在国外生活了30多年，一直担惊受怕，因为有歧视、有枪支泛滥，你时刻要保持警惕。相对的，坑蒙拐骗的事件，还是危害小的。当然，并不是说，允许坑蒙拐骗。但是我觉得在中国生活的这几年，却是我最心平气和的时光。这里待人接物都很平和，没有我说的那些问题。当然除了坑蒙拐骗，我想，这在哪个国家都难以避免。然后，我回答你刚才的问题。收货作假问题，我们公司是当场发现，并抓获了涉案嫌疑人；采购回扣案件，我们是在案发1周内发现，也抓获了涉案嫌疑人。这样的表现，我相信你都能回答出来，我们公司的管理是好是坏？至于在这里的公司经营风险，你们看到佳乐超市的表现，就不用我来说明了吧！”
听完刘步宇的回答，Neo笑了笑：“Sorry！Bob。如果我的问题让你感到了恶意，我想你表示道歉。你的回答，我听明白了。谢谢！”
“Tim，你好！我这里有一个问题。就在本周，你们的1号店管理层几乎全部换人，请问这是什么原因？”
可能受到前两个问题产生的不良反应的影响，这名来访者提出的问题很直白，没有指责和质疑的意思。
“Cake！你好！你提的问题，我只能告诉你我知道的内容，请你理解。1号店的管理层已经跳槽到另一家零售企业。至于是什么原因，我们还没有了解清楚。你明白的，可能性很多。这在国外也是屡见不鲜。唯一可以自豪的说，我们公司的管理层和员工很受市场的欢迎。比如，佳乐超市就从我们这里挖走了40到50人基层员工。可能当时，我们的基层员工工资较低。不过我们现在，已经提升了待遇，流失现象已经减少了很多。”
“OK！ThankYou！Tim。我知道了你的答案。”
三名来访者在问完问题后，相互交流了一下。
“Joe，ThankYou！这两天的访问，我们基本上达成了调查目标。至于结果，需要我们回公司后，与团队成员共同协商。明天，我们会自行安排活动，就不需要你们陪同了。谢谢你们的款待。有需要，我们会联系你们。那今天，就到这里。我们先回酒店了。”
“Sim，是否我们可以一起共进晚餐？”庒友溪发出邀请。
“Joe，ThankYou！但我们回去要赶紧整理资料，不能一起吃饭了。今天收获很多，以后我们有机会再共进晚餐。”
“OK！”庒友溪起身，陪送来访者出门。
101、两强相争
庒友溪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田忠恒和刘步宇紧随其后进来，并关上房门。
“Joe，你对来访者，有什么看法？”田忠恒问道。
“还可以。Sim这几人都是投行精英，也曾经在知名的商业机构任职高管。对我们没有表示出不耐烦，就表示还可以。Tim，你不要多想，等结果就可以。”
“Joe，我感觉他们提出的问题比较刻薄？”刘步宇提出疑问。
“Bob，不要过度解读。他们是来搞投资的，不是来做慈善的。不要指望别人对咱们和颜悦色。不过，你回答得不错，不要有思想包袱。”
“Joe，那大概几天内有结果？”
“大概一到两个月。我们静心等候，先做好自己的事情。Tim，把3号店的筹备工作抓好。”
“好的，没有问题。只不过现在1号店有些混乱。这些新来的店长、经理来自不同的零售企业，管理思路有些差异，经常各执一词，相互不服气。”
“那你就调和一下呗。但不要过度介入。我猜想，董事长也在考察这些人。”
“我明白了。”
“Bob，你说过，今天的来访者比较满意宋海洋的表现？”庒友溪忽然想起这件事。
“是的。我给他们介绍了一下采购部的特色和案例。他们对小宋的饮料营销策划案例比较感兴趣。这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你也多栽培一下宋海洋。我们也需要有一些优秀的后备军。”
“好的。没有事，我们就出去做事了。”
“好的，大家安心工作。有消息我会通知大家。”
“Bye！”
此时的新星超市1号店，店长室内正在发生一场论战。
“程店长，门店销售情况挺好的，你怎么要大家停止主动向顾客推荐商品呢？”食品部经理李明宇不解地问着新来的店长程克勤。
“李经理，我不是说过了吗？超市的管理手册中，不提供主动服务这一条，还不清楚吗？”
“你不能仅凭手册的一句不痛不痒的话，就让员工放弃好的工作方式呀？”
“李经理，希望你执行命令。不要在这里纠缠。”程克勤非常强势。
“李经理，程店长在外企任职过，人家都是这样管理的，都也挺好的，就不要较真了。”新来的百货部经理叶光明帮腔说话。
“那这样影响销量，算谁的？”李明宇抛出责任这个话题。
“我认为不主动推销，并不是代表我们不做工作。相反我们可以把精力放到补货和排面的整理上，不要让货架出现空档情况，也是在做好楼面销售工作。我看过太多的顾客投诉，都是反映店员骚扰客户，强制买单等问题。难道这就不影响销量？李经理，你要是不能承担销售业绩，我可以提议给你换岗。”程克勤说起话来，越来越不客气。
“我保留我的意见。”李明宇见状，只能先明哲保身。程克勤既然能够空降到门店当店长，肯定还是有所依仗的。
“生鲜部现在经常接到客户投诉，缺斤少两？石经理，你们怎么解决的？”程克勤转向生鲜部经理石春生。
“程店长，我们和客服对投诉的商品进行重新称量，的确是足斤足两的。只不过客户介绍，之前的肉品组主管朱有信在的时候，都会给顾客一点添头，而现在却没有，我们的店员因此受到投诉了。这个添头的做法是否还是维持之前的方式，以便于安抚好顾客。”
“这样操作的空间太大，肉品组的损耗，谁来承担？”
“自然是肉品组自己呢。但是现在的主管不愿意，说之前都是计入门店报损的。说要是继续给顾客添头，就要门店帮助承担损耗。说这也是为门店吸引顾客做贡献。”
“简直乱弹琴。之前的管理也太混乱了。都这么不规范，虽然有一时的好名声，久而久之，不就养成顾客来占小便宜的心态。我们还怎么做生意？难道不赚钱了吗？”
生鲜经理瘪瘪嘴，没有说活。心说：你是说话不腰疼，买菜、买肉的，那个不希望多点实惠。只不过，你是店长，只能听你的呗。
李明宇在旁边，听到程克勤指责前面的管理者，心说：你自己这水品还赶不上人家呢。
“我们收货部现在严格按照规定，验货时每箱必检、每箱必拆，现在供应商和楼面主管抱怨效率太低，排队时间过长。程店长，要不还是恢复到抽查的方式？”收货部经理包和志小心翼翼地问着验货的操作细则。
“你认为可以吗？之前的收货作假案件是怎么回事，大家都不知道吗？你让美工用大幅纸张，把收货规范打印或书写得清清楚楚，贴在收货大门入口。告诫员工，出了问题，即使不是有意，大家都要受连带责任。”程克勤下达命令，非常果决。
“好吧！”包和志知道这个问题得不到改善，员工们也都抱怨连连，可胳膊拧不过大腿呀。
“大家如果没有问题，就散会。请务必按照会议要求落实。”
经过1周的调整，门店逐步适应了新领导的经营风格，那就是一丝不苟、不打折扣的执行门店管理手册。
然而，业绩报告出来后，程克勤的脸都绿了。
“你们几个部门的销售业绩怎么下降这么多，生鲜下降23%，食品下降16%，百货下降28%。你们就对这个情况，都不管不顾，没有改进办法吗？”
“程店长，不是你说的，不再让店员主动推销了吗？很多顾客都是逛了一圈，随便买了点东西，甚至很多人没买东西，就离开了。要是以前，我们都会主动与这样的顾客沟通，了解他们的需求，推荐合适的商品。很多人听后都非常感兴趣，也就买下了推荐的商品。现在没有主动推销，自然业绩也就下来了。”
“程店长，肉品组是我们生鲜部的主要商品组，现在没有添头了，很多顾客扭头就走，销售下滑得很厉害。”
“我们百货部也是一样，不做推销，客户逛一逛就走了。”
“你们？这是……把责任推到我的头上呢？”程克勤出离愤怒了。
“那店长你也给分析分析？销售下滑什么原因？”叶光明的百货部业绩下滑最大，他也憋着一肚子火，直接就怼了一句。
“你们给我出去，不要让我来给你们收拾这个乱摊子！”程克勤把大家都轰了出去。
102、渐显颓势
第二天，新星连锁超市集团内部又传出重磅消息。
“海子，你知道吗？1号店新来的店长程克勤，辞职跑了！”粮油组采购主管罗智深探头探脑地靠近宋海洋，小声地传递着消息。
“咦！这不才一周多吗？什么情况？”宋海洋听到何玉明谈及了店面的一些改变，但还不知道具体情况。
“听说业绩下滑了22%，他受不了领导批评，下面的也都不服他，就跑了呗。”
“我也听到一些他的管理风格，但不知道对门店如此大的影响。”
“我们1号门店粮油组的人，都说这哥们根本就没有本事，就知道照着管理手册的要求发号施令。什么反对意见都听不进去。每个经理、主管都对他怨声载道。”
“嗯！我们饮料组也传来过这样的传闻。那有新的店长来吗？”
“还没有，据说让发展部经理温纯熙，先代理店长。等待新店长到任后再说。”
“希望能来一个靠谱的。”
总经理室中。
“Tim，Wendy已经到1号店了吗？”庒友溪问向田忠恒。
“刚才出发的，应该很快就到了。这个1号店现在有些不好办，不仅是销售下滑，而且供应商反馈意见很大。以前供应商的货车可以跑5到6个客户，现在停在我们店收货验收就要4到5个小时，严重影响效率，司机们都不爱给1号店送货了。”
“听说了。这个程克勤还来不靠谱，说明乔胜利的眼光出现了问题。其他新来的经理们，怎么样呢？”
“一般般，还都没有进入角色，下面的主管抱怨，解决问题的效率太慢，现在大家都有些消极怠工。做对了没有人表扬，做错了肯定要挨批评。这还不如从主管岗位调上几人担任经理呢。”
“先不要动，让Wendy多费心安抚一下大家。等会儿，你和人力资源部沟通一下，新店长的人选吧？”
“我就是为这个事情找你的。宋公明说，现在总办主任金河监管人力资源部，说现在的中高层人事任命都要董事长审批，我们不要过问。这要是迟迟等不来新的店长，怎么办？Wendy也不能一直代理店长吧，3号店的筹备工作还等着她推进呢。”
“好的，我也催一下董事长。3号店筹备的事情，你先兼顾一下。”
“好的。Joe，你看是不是也问一下海外财团那边的动静。如果这样下去，问题很快会波及到2号店的正常经营，甚至影响3号店的筹备。”
“我明白，这个月财务部又抽调走资金了。Bob那边和财务部，就结账问题已经协商多次，恐怕资金缺口比较大。我们先做好本职工作。海外财团那边，我也会跟进。另一家海外财团下个月会来，我们要稳定住局面，不要影响这件大事。”
“Joe，我也了解了一些。目前这些投资机构，比较看好互联网行业，对我们这些传统企业并不是很关注。”
“Tim，不要灰心，总会有办法的。还要有一段时间，国外的投资机构，才有人能理解现在国内的零售行业的现状和机会。我们自己也多想想办法。”
“好吧，我先去跟进一下3号店的筹备工作。”田忠恒起身准备出门。
“辛苦，Tim。”庒友溪有些语气低沉地说话。
田忠恒笑了笑，摆了摆手，出门离开。
“乔董，这个月资金抽走3000万后，我们这里已经非常紧张。采购和门店抱怨供应商又开始停供。上周，1号店业绩下降22%，2号店业绩下降13%。回款的减少，又导致结账速度更慢了。下个月，我们这里是真的抽不出资金了。”财务部经理牛莉在电话中，向乔胜利诉苦。
“牛经理，你那边的情况，我知道了！好吧，下个月，资金暂时就不抽掉了。你先集中经理处理货款结算的事情。多找找银行，看能否继续贷出资金？”乔胜利只得先稳住牛莉。
乔胜利明白，牛莉要不是没有办法，肯定不会抱怨。但目前几个地方的建设才刚刚开始，都非常需要资金的及时注入。都怪那个汪长军，一定要拿走6000万股本，导致自己只能动用底牌来处理。实在不行，几个不太重要的地方就先停停。他有些力不从心了。这是他多年以来，遇到为数不多的困境了。为什么这么好的局面，大家就不能共度难关？这个庒友溪也是，找到国外的投资机构融资，还当我不知道。等我缓过神，再来收拾你。
2号店开业才2周多，原本还良好的销售势头就戛然而止。店内的干部脸上都蒙上了一层阴影，都赶到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103、母亲病重
宋海洋也受到货款结账拖延的问题困扰，每次只能通过紧急申请来上报。好在饮料组的销售还算不错，所以财务部在结算上还比较及时。
马上临近十一假期，他筹划着，除了3天要到门店支持，还有4天的休息，这样可以回家一趟。这已经有大半年没有回去了，也不知道家里情况如何？
没想到，他还没有给家里说着放假计划，父亲却打来了电话：“海子，你妈又病倒了。这里的医生说她的病不能拖了，要她到大城市医院看病检查一下，好及时确诊，便于治疗。”
“那大夫说了没有，妈这病，可能是什么吗？”
“应该还是心血管方面的疾病，经常头昏脑涨，还有心绞痛，这一个月晕倒了2次了。”
“怎么这么严重？她以前可从没有晕倒过呀？”宋海洋感到有些惊讶，母亲虽然一直身体不太好，平时还是比较注意的。
“你妈以前不是也有点头昏的现象吗？一般，吃点药，休息一会儿就好了。以前总认为是小毛病，又不肯上医院，只是简单吃点降压药，可能拖久了，病情有些严重了。”
“那你们赶快过来吧，我先找人联系一下医院。”
“好的，我和这里的医院确认一下，办理出院手续。可能2到3天后，到市里找你。你妈常说不要麻烦你，现在不想麻烦都不行啰。”
“爸，你这是说什么话？你那边定好火车票后告诉我，我好去车站接你们。”
“好的，你自己也做注意身体。”
宋海洋接着马上和张大同联系上：“大头，你对市医院熟悉吗？我妈生病了，可能需要来市里看病。”
“是吗？你妈是什么病？严重吗？”
“可能是心血管病，需要来市医院找专家来确诊，可能需要住院。”
“好的，你就听消息吧。”
“大头，谢谢你！”
“先甭客气了。我联系上医院告诉你。”
两天后，张大同开着车，载着宋海洋来到火车站，接上了宋海洋的父母。
“海子，辛苦你了。这是你朋友吧？”搀扶着虚弱的母亲，父亲招手迎向走过来的宋海洋。
“爸，这是我同学，张大同，他开车接咱们到医院去。妈，您现在还不舒服吗？”宋海洋心疼地看着母亲，从父亲手中接过了母亲的胳膊。
“我还好，就是浑身没有力气。谢谢你的同学呀，耽误你们工作了。”
“阿姨，叔叔，你们就别客气，我和海子是铁哥们，行李我来拿。”张大同说着，主动拎起行李箱，在前面引路：“前面停车场就要到了，你们不要着急，慢点走。”他自己快步到了车旁，打开后备箱，放下行李，又打开后车门，等候着他们。
“海子，这车是你同学自己的，还是借的？可不要破费呀。”宋爸爸看到这崭新阔气的奥迪轿车，有些不好意思。
“爸，这车是大头他们家自己的，您就不要操心了。待会我们直接到医院，大头已经帮我们安排好了，先住院，再联系医生诊治。”
“好好，我们直接到医院。”
等大家都坐好了，张大同就开动轿车，平稳地驶向市人民医院，这是本市最好的医院之一。
一会儿的工夫，宋海洋和张大同就拿着一叠手续清单，快步走到医院休息区的父母身边。
“爸，这是住院手续，刚才都已经办好了，我们先到病房吧。”
“这么快！真是太谢谢了。海子他妈，我们先去病房把。”说完，和宋海洋搀扶起宋妈妈慢步前往病房，张大同在后面拎着东西。
这是一间四张床的病房。考虑到宋海洋特别嘱咐的，张大同没有预定2人间，或者更高级的单人间病房。宋海洋担心费用太高，负担太重。
病房里，其它3张床都已经躺着病人，正在休息中。几人就小心翼翼把东西放好，一位年轻的女护士，也前来协助他们收拾东西，让宋妈妈先躺下休息一会。
护士拿着病历和看病预约单，带着其他三人出了病房。
“病人和你们是什么关系？”
“是我妈。”
“是我妻子。”
宋海洋和父亲不约而同地齐声回答。
护士看了一眼两人，对着宋爸爸说：“大叔，您妻子看病的预约在下午，看病历情况，可能要做造影，这需要放松情绪，避免紧张焦虑；这段时间不要让她操心、烦恼。下午到了时间，我会通知你们的，不要到处走动。”护士轻声给宋爸爸讲解了注意事项。
“好的，谢谢护士！”
“不用客气，病房内不要喧哗，最好没事的时候，只留病人在里面。你们家属可以在走廊附近，隔一段时间观察一下就可以了。有什么事，通知我们来处理，自己不要慌乱。我就先回去了。”说完，就准备转身走回护士站。
“谢谢啦，护士小姐。”宋海洋连忙感谢了一声。
“大头，这里已经安排好了，你就先回去吧。”宋海洋对张大同说。
“那好，我就先走，记得有事通知我。大叔，再见。”张大同潇洒地转身离去。
“海子，你这个同学真不错。今天幸亏是有他帮忙，都挺顺利的。”
“爸，其他就先别管了。等妈的病好了，再感谢张大同吧。”
两人忙活了一会，把病房里要用到的物品清理出来，放进床头柜中，又拎着水瓶接满开水。
这时中午给病人送餐的服务员来了，因为宋妈妈的身体缘故，他们在护士的建议下，预定的是比较清淡的营养餐。
“我的午餐送到了，你们父子俩也赶快去外面吃点东西。”宋妈妈催促两人。
“要不留一个人照顾你？”宋爸爸不放心。
“不用了，我现在身体还可以，自己吃饭没有问题。就不用留人照顾了。”宋妈妈坚持。
父子俩看着宋妈妈休息了一下，脸色好多了，活动也可以自主，就和护士打了声招呼，到医院外的快餐店赶快吃了点东西。
等到两人上来，就看到病房里有些凌乱，年轻的女护士正在帮助宋妈妈收拾清理杂物。
“妈，你这是怎么了？”宋海洋担心地问道。
“没事，妈就是刚才有点头晕，泼了点饭菜在地上。”宋妈妈解释。
看到他们进来，低头正在收拾东西的护士没有说什么，继续细致地清理着，然后把清理完的垃圾顺手拿了出去。
104、好心的人
“刚才看见你们不在，我就找刚才的护士帮助收拾了一下。太麻烦她了，真得感谢她！刚才和她聊天，才知道原来她还是老乡，人很细心，又很体贴。”宋妈妈给两人解释。
“哦！是这样呀。待会儿，我去感谢一下护士。”宋海洋马上接上母亲的话。
“哎呀！多好的一个闺女，我弄得这么脏乱，她都没有说什么。”宋妈妈继续念叨着。
宋爸爸赶紧让宋妈妈躺在床上休息。
“海子妈，你就别叨叨了，赶紧闭上眼睛休息一会。”
到了下午，医生检查完病情后，果然建议要做造影，查验心血管的病情程度，这需要病人至少8小时禁食，而且不能有焦躁的情绪。宋海洋父子，来到护士站，找到那位一直关照他们的女护士，商量着是否要留下一个人晚上陪床。
“医院规定，没有特殊需要，病人家属不能晚上陪床。建议你们在附近酒店住下，明天早上再过来。”护士给出了建议。
“附近酒店是不是太贵了，一天怎么着，也得100到200块吧，这要是住个10天、半个月，不得上千块钱？海子，我还是到你住的地方去挤挤。”爸爸和宋海洋商量着。
“爸，你就不要心疼这点钱了，听护士小姐的话，就在附近住下，这样也方便照顾妈妈。”
也许是看着父子俩都比较朴实，也许是同为老乡的亲切感，护士鼓起勇气，说了一个建议。
“我在附近租的房，刚好室友前天搬走了，空出一间房，床铺都有，要不大叔，您先住着？”
宋海洋听闻护士的话，抬头看过去。由于一直都在担心母亲的病情，他还没有认真观察过这位好心的姑娘。
这是一位20岁左右的年轻女子，圆圆的脸蛋，秀丽端庄，面容恬静还带着一丝紧张，可能是对着两位陌生男士主动说出借住的话，也有些担心与不好意思吧。
“护士，这会不会有麻烦呀，你一个女生，会不方便吧？”宋爸爸看到年轻的女护士的脸上流露出的一丝紧张，善解人意地问道，长期从事小商小贩的生意，他还是比较能察言观色的。宋海洋也继承了这一优秀品质。
“就住几天应该没关系。房子是院里医生的，转租给我们的。虽然老旧了些，但是很安全。”听到宋爸爸为自己着想的话语，年轻的女护士放下了戒心。
“那太谢谢你了！哦！你叫张丽云，张护士。”宋海洋看到护士身上的铭牌：“我叫宋海洋。听我妈说，你也是我们那块的，还是老乡？中午的事也幸亏是你帮忙的，可真是谢谢你了。本来已经给你添了很多麻烦，现在又提供方便租房子给我们，这真是大恩不言谢。我爸就在你这儿住几天，但是，房租我们一定得付。”宋海洋看到张丽云为人热心，就代替爸爸应承下来。
“就住几天，房租就不用了吧。”张丽云连忙推辞。
“应该的，张护士，真是太谢谢了。如果白住，那我们就更不好意思了。这个房租一定得给，要不然，我们也不敢住呀。”宋爸爸看到张丽云还在讲客气，赶紧劝阻。
听着父子俩真诚的言语，张丽云也就不再坚持。
“这样，马上要下班了。我先去做好交班，然后带你们去住的地方。”
说完，张丽云把父子俩送走，转身忙着收尾的工作。她一边做事，一边心中有些迷惑，为什么今天胆子这么大，竟敢留宿陌生人？
父子俩回到病房，就把情况告诉了宋妈妈，三人都是感慨，遇到了好人。
过不多久，张丽云带着一个同样年轻的女护士过来。
“陈秋丽，这是我的老乡，田阿姨。晚上多帮助照应一下。”张丽云对着新来的护士介绍。
“田阿姨，这位是晚班的护士，陈秋丽，有事可以找她。”张丽云又对着宋妈妈介绍。
交接完工作，两名护士手拉着手先出门，父子俩拎着东西紧随其后，隐约听到前面的交谈声。
“我说张丽云，从来没见你来过什么朋友，今天怎么来了几个老乡？”陈秋丽小声嘀咕。
“他们是今天才住院的，闲聊的时候，才知道是老乡。”
“那你还敢把房子租给他们？”
“这不是赶上了吗，房间前天刚空出来，他们又着急在附近找房子，又是老乡，就帮帮啰。”
“我看你，是看上刚才那个帅哥了吧？”陈秋丽有些八卦。
“你说什么呀！每天总爱开玩笑。”张丽云嗔了一眼。
“你要是没这个心思，那我就上了。”陈秋丽非常大胆。
“你想上，就上呗。”张丽云有些满不在乎地回答。
“这是你说的呀！可别后悔。”陈秋丽笑着说。
宋海洋听着有些好笑，原来护士们也都这么聊天的。
此时，几人正好走到了电梯口。
陈秋丽转身对着宋海洋，说：“帅哥，听说你和张丽云也是刚认识？我叫陈秋丽，做个朋友。”同时朝向宋海洋伸出了右手。
这位姑娘大胆的行动，倒让宋海洋感到有些尴尬，脸上有些微红，连忙放下行李，轻轻握住女孩子的小手：“我叫宋海洋，很幸会认识你。”
“好的，我们算是认识了。不用担心你妈妈，我和张丽云会帮助你照顾好她的。”陈丽云落落大方地说着话，眼睛忽闪忽闪。
宋海洋还是第一次接触到这么主动的女生，连忙说：“是呀，我们今天认识了。那要感谢你们照顾我妈妈。有空请你们吃饭。”
“那就一言为定。我可就等着你请客了。我先回去上班，那就不送了你们了。”陈秋丽顺势敲实了承诺，朝张丽云俏皮地眨眨眼，又朝宋海洋招招手，转身走回工作区。
在路上，宋海洋向张丽云打听：“张护士，刚才那位陈护士一直都是这么直爽吗？”
“她呀，是人来疯，比较大胆泼辣，和她交往，你可得小心。”张丽云说出了评语，当即就觉得自己变得怪怪的。平时自己是不会对着别人，贬低自己的好朋友的，今天怎么说出这样的话，还让人小心，这可好像不是自己哟？
房子就在不远处，是医院的宿舍楼，看上去已经有20、30年的历史，外墙已经布满了爬山虎之类的绿色植物，一片翠绿。
张丽云住在顶层五楼的一个2居室房屋，房间都不大，但很干净，其中一间除了一张床和一副桌椅，就别无他物，好在床上被褥齐全。
“大叔，您就住在这间房，里面的床上用品都是干净的，前天刚洗过的。以前住的人比较爱干净，加上要离开这个城市，就留下这些并清洗好了。客厅里有电视，您可以随便看，我们白天都比较忙不在这里，厨房、卫生间都可以用，如果门关了，记得敲门就行。”说着话的时候，张丽云像是想起了什么，急匆匆跑进卫生间，不一会儿拿着一个装有东西的小袋子出来，快步闪进自己的房间。
正当父子俩不明所以的时候，张丽云红着脸走出来，解释道：“刚才不好意思，卫生间有一些私人用品收拾了一下，你们不要介意。这是钥匙，大叔您拿着。我今晚还有些事，可能晚些回，您就不用等我了。我也有钥匙。”
说完，张丽云慌慌张张地出门而去。
父子俩把行李放好，宋爸爸说：“海子，我们一起出去吃个饭，然后你就先回去，我留下来照顾你妈就可以了。”
“那好！明天我先到公司处理一下工作上的事情，再过来看你们。”
“你不要着急，先把工作做好。明天只是造影检查，没有太多的危险，你就不用着急跑过来。”
父子俩商量好，就出门先吃饭。然后，宋海洋又给父亲买了个电风扇和一些水果。
“爸，现在天气还有些炎热，这个电扇你用着。水果，给妈吃一点，你也吃一点，给护士也分一点。我就先回去，明天再来看你们。”说完，把东西递给父亲，告了个别，走向公交站。
看着儿子高高大大的身影离去，宋爸爸欣慰地感觉到孩子真是长大了，也变能干了。不然这次过来，还不知道会如何折腾。
随后宋爸爸拎着东西，转身走向病房，他还要陪一下宋妈妈。
105、十一促销
第二天早上，宋海洋赶到公司快速处理着相关工作，然后向梁红军交代着相关事宜。
经理钟明走了过来：“海子，你母亲的病看得怎么样了？”
昨天，钟明接到宋海洋的请假申请，知道了原因，现在特意过来询问一下情况。
“谢谢钟经理，我妈妈今天要做检查，还需要根据检查结果，来诊断病情。”
“好的，有什么事情，需要请假，可以直接说。代问你妈妈好！”钟明很是关照宋海洋。
“好的，谢谢钟经理，我首先会完成工作的。有困难，一定及时向您提出来。”
“不用客气，你们组最近的业绩不错，只要不影响工作，你可以灵活安排时间。”钟明善意地给出建议。
因为宋海洋的确非常能干，使得他这个部门的业绩要遥遥领先其他部门，自然也就要对这个功臣投桃报李，何况是关系到宋海洋母亲的身体健康，适当的关心，也显得自己对宋海洋的看重和爱护。
宋海洋还是分得清楚工作的重要性。马上就要十一长假了，这可是国内第一次七天长假，美其名曰，放松心情，享受生活。在这金秋时节，市民们不是想着出去旅游，要么就是想着狂欢或购物，大都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
这个所谓的第一个‘黄金周’，绝对是零售、餐饮与旅游的最佳销售时机。
宋海洋也牟足了劲，希望能再创佳绩。
新星连锁超市集团为十一国庆，主要推出三大项主题促销活动。
一是，“全店十一国庆大促销”，类比开业大酬宾，九十九种惊爆商品，九百九十九种折扣商品，双店同耀全城。其中饮料组就提供了十种惊爆商品，一方面饮料厂家也希望抓住今年最后的热销购物季；另一方面宋海洋花费不少心思、提供了多项创意，如“国庆喝XX饮料，赢红色旅游套票”、“国庆集齐9种惊爆饮料瓶盖，再享免费饮料一瓶”等，受到超市和厂家的热捧，自然是争着、抢着加入，最后条件最优惠的十种商品入选。
二是，“国庆厂家献礼，十一有奖问答”。活动组织了近百家供应商，编写了若干企业与国庆相关的历史故事、文化典故、企业历程等主题知识抽奖问答题目，只要凭当天购物小票，就可以抽取一份问卷，回答正确就可以获得厂家提供的优美奖品。
三是，赠送与国庆相关的小礼品，如“消费满49元，赠你一份红色礼物！”，这里的红色礼物指的是小红旗，中国结，或着是红旗、国徽的小贴纸。
还有不少厂家自己也攒足了劲，在瓶身、瓶盖、箱包上印上欢庆十一国庆等字样，以及红色喜庆的颜色，自发组织了抽奖活动。
“红军，这些厂家的促销费用都缴纳了没有？”宋海洋和梁红军核对着参加活动的每一项内容。
“都已经缴纳了，我们组是最先完成任务的。”
“太好了！那就剩下促销订单的落实情况了，从电脑系统上可以看到备货完成率达到75%，你今天跟进一下2家门店，争取更进一步。离十一就只剩下4天了，可能要来不及了。”
“好的，我和1号店的何玉明、2号店的陈芸两位主管再沟通下。”
“明天，我们俩分一下工，你去1号店，我去2号店，除了订单到货情况外，顺便协助店面检查一下排面、堆头以及促销海报是否都准备妥当，9月30日下班后能否全部布置到位。”
“好的。”
安排好工作，宋海洋向经理钟明请了假，赶往医院。
此时宋妈妈已经做完造影，正躺在病床上休息，宋爸爸正陪在身边。看到儿子来了，宋爸爸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拉着宋海洋来到走廊一角。
“你妈刚做完造影，目前还在等待结果。只不过，你妈对造影剂过敏，起了些皮疹，医生已经开了药吃了，现在睡觉。你就不要打搅她了。”
“好的。那过敏严重吗？”
“张护士说不太严重。据说，严重的全身红肿呢，你妈只是局部的。”
“那造影结果什么时候出来？”
还没等宋爸爸回答，一个清脆的声音从病房传出来。
“田春花的家属到了吗？检查结果出来了。”
“到了，到了。”父子俩赶紧答应，往病房走去。只见张丽云站在门口，笑盈盈的看着他们。
“大叔，给。这是阿姨的检查结果，你们去找一下医生。他会给你们解释病情的。”
“好的，谢谢张护士！我们应该自己去取的，怎么好意思麻烦你送过来。”接过检验单，宋爸爸连连感谢。
“大叔，您别客气，我也是顺手。赶快去找医生吧。”
“好的，谢谢张护士！”宋海洋道完谢，拉着爸爸往医生办公室走去。
“医生，您看一下我妈的造影结果。”宋海洋恭敬的把检查报告递给医生。
医生仔细地看了看，对着父子俩讲解：“从报告上看，病人的情况还是比较严重的，你们看，冠状动脉十分狭窄，其程度达到78%左右，严重危及病人的生命健康。如果不及时治疗，稍有不慎，就容易引发心肌梗塞、动脉拴塞、冠状动脉炎、心源性休克等十多种严重的并发症。现在有两种治疗方法，一种是药物治疗，一种是安装支架。你们看选择哪种方法？”
父子俩对视了一下，都两眼一抹黑，还是宋海洋提出问题：“医生，您是专家，您建议选择哪种方法？”
医生慎重地说：“按照常规诊断，冠状动脉狭窄程度达到75%就建议安装支架；但是病人在造影过程中出现了皮疹等过敏现象，说明肾功能不全，安装支架时会对肾脏有所损害。你们要知道这个情况。看如何决定？”
父子俩这时候也明白了，看来不做支架是不行了，做了支架虽然还会产生其他的问题，但相较而言，生命肯定比过敏症状还更为重要，还是先解决主要病症吧。
“医生，那选择安装支架，需要多少钱？还等多长时间能做手术？”宋海洋询问。
“按病人这个情况，大概费用在3万元左右。病人在手术前还要做一些检查，如心肺功能、血糖、血脂等，如果正常，预计1周左右时间可以安排手术。”
“好的，谢谢。我们先回去商量一下，再来找您。”
“好的，不管怎样，病人的心情非常重要，要多和病人交流，减轻心理负担，避免情绪激动。”
“好的，谢谢医生。”
看到两人有些愁眉苦脸的样子，宋妈妈有些担心：“怎么了，检查结果不好吗？”
“妈，您先放心，医生说有办法医治您的病。”宋海洋先安慰妈妈。
“那就好，那你们怎么还不高兴呢？”
“不是不高兴，是怕您受苦了。医生说要做支架手术，可能对您的肾脏有点影响。”
“受点苦和痛，不要紧。那手术需要多少钱呀？”
“三万多块。”
“需要这么多钱呀？能够不做手术吗？吃药不行吗？我这几天吃药，觉得身体好多了。”宋妈妈非常要强，舍不得花这么多钱给自己治病。
“妈，钱的事情，您就不用操心了。我的奖金就已经发了3万，还有工资。您就安心住院，等再做一些手术前的检查，就可以动手术了。”
“是呀，海子妈，你就不要担心其他事了，首先要把身体养好。你不总在念叨，要看着海子娶媳妇、抱孙子吗？”宋爸爸安慰着宋妈妈。
“哎，又是手术，又是住院，花这么多钱，海子娶媳妇都没钱了。”宋妈妈叹了一口气。
“妈，钱是可以赚的，这生命可是只有一次呀。”
“是呀，阿姨。这个支架手术做了后，您的身体就可以恢复正常了，只要不剧烈运动，干什么都行。”张丽云正在查房，听到三人的交流，也来劝说宋妈妈。
“哎，都怪我这身体不中用，连累海子了。要是他能娶到像你这么贤惠的妻子，我就满足了。”宋妈妈一脸遗憾地抬头看着这两天忙前忙后的年轻女护士，语重心长地说着。
宋海洋听了之后，看着满脸通红的张丽云，连忙制止：“妈，你这是在说什么呀！这才认识2天，您就在别人面前说东说西，让别人听了多不好意思。”
“海子妈，你就不要操心这些事，安心养病吧。”宋爸爸也怕宋妈妈胡思乱想，情绪又激动了。
张丽云在一旁有些羞涩，但还是提醒道：“大叔，如果要做手术，您赶快联系好医生，确定好时间，好进行下一步的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