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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千晴薰     宠后惊华之挚瑶鸢语满夙缘txt下载     宠后惊华之挚瑶鸢语满夙缘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三十一章:回府了,排查无果

    看着她一副担心自己伤势的模样,萧璟翎却不忍她这样担忧。

    只好强颜欢笑安慰道:“菀菀别担心,皇兄只不过是皮肉伤罢了,养段时间就好了。”

    “这哪只是皮肉伤啊,哪有皮肉伤能将后背的衣服浸湿成这副样子?”萧菀韵抽泣道。

    他们不是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成这副样子?赤血鞭是何物,可以要人性命的东西。若是普通男人和女人,五十鞭子下去恐怕都能要去大半条性命。

    打得这么重,恐怕以后就算好了,也会是满背鞭痕,连淡疤药都不管用。

    萧菀韵擦了擦眼泪,站起身朝萧奕辞跟前走去。理论道:“皇兄,您罚这么重,不是会要熠皇皇兄的性命吗?他再怎么说,也是皇兄的血脉至亲啊!”

    “朕没有他那样的至亲!”萧奕辞不满地怒声道。

    凭什么一个个都要来指责他的过错,插手他的决定?

    什么至亲?会肖想兄弟的女人?所有人都想将自己当傻子一样,要自己宽宏大量。

    谁又理解过他,想着宽容过他?

    只有聂卿萦,会不计前嫌,永远和自己站在一个平台上。

    可他萧璟翎做了什么?趁着聂卿萦喝醉了酒,不省人事的时候行逾举之事。

    朝中那帮大臣只知道为萧璟翎鸣不平,说尽好话。聂卿萦又有什么错?她是受害者,是在完全无意识的时候遭了这样的事。

    结果那帮大臣只知道让他废聂卿萦凤位,赐死她,以正皇室清誉。

    一个个说得多么可笑?他是一国之君,所有人都该听他的。

    聂卿萦,他不会放手,任何人也不能左右他,逼迫他。他要让他们知道,忤逆他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皇兄!他是……”萧菀韵见他如此反感自己的话,顿时不受控的还想替萧璟翎辩解几句。

    “皇妹是无约束惯了,如今当着朕的面,在大殿之外理直气壮数落起皇兄的不是了?”萧奕辞冷声质问道。

    萧菀韵摇了摇头,解释道:“皇兄,菀菀没有,菀菀只是……”

    她只是不愿看着两兄弟之间闹成一副见面是仇人一样。

    “朕的事,皇妹最好少管。就如皇妹在宫外自在逍遥,无需朕插手是一个道理。”萧奕辞打断了她的话。

    “菀菀知错,还请皇兄恕罪!”萧菀韵垂首道。

    是啊!她不过是一个公主,哪有资格插手皇兄的事?

    皇兄这句话已经说得很明显了,自己要是再多说半句,她在宫外的日子,恐怕没有那么好过了。

    若是再牵连到君暮澜,她又得愧疚好久,她无奈,只能虚心接受萧奕辞说的一切。

    “既然无事,便退下吧。”萧奕辞淡声道。

    “臣妹告退!”萧菀韵瞥了一眼地上依旧跪着的萧璟翎,行礼道。

    守卫还是依照命令,将萧璟翎给送回了熠王府,接下来的日子里,不得外出,在府上禁足一个月。

    翦纭听说萧璟翎要回府了,本是高兴地去迎接,却没想到萧璟翎后背一片猩红,翦纭顿时心中不畅。

    连忙朝身边的婢女吩咐道:“怜香,快去将府上最好的金疮药拿过来,本侧妃要过去看望殿下。”

    “是。”

    萧璟翎卧房内。

    翦纭站在外面舒了口气,才提着裙摆迈步朝内走去。

    只见他此刻一身单薄寝衣,本要打算解衣带的手看见她的到来顿时僵在半空中……

    萧璟翎冷声问道:“你来干什么?”

    “妾身方才见到殿下后背受了伤,心中担忧您的伤势,这才让人拿了金疮药过来。”翦纭连忙解释道。

    “本王已经让叱决去拿了,侧妃还是回自己院中。”萧璟翎丝毫不领情,出声驱逐道。

    前日的事,他还没有找这个女人算账,趁着他现在还没有发怒,最好早些离开。

    可是翦纭却愚蠢至极,非得往枪口上撞。翦纭埋怨道:“殿下,您就让妾身帮您上药吧。想来也都怪那个皇后,竟敢背着皇上勾搭别的男人……”

    “翦纭,你莫非是记性不好?本王可就是你口中的别的男人?”萧璟翎讽刺道。

    “殿下,妾身不是那个意思。妾身只是觉得若不是皇后,您根本不会受这么重的责罚……”翦纭神色一慌,连忙解释道。

    “翦纭,本王警告过你,不要将心思动在不该动的人身上。那件事,本王就算将整个府邸翻过来,也要查出是哪个不知死活的人敢算计本王。”

    “你最好祈祷此事和你没有半点关系,否则……本王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萧璟翎一个狠厉的眼神杀了过去,翦纭手中的东西突然被他的话吓得险些拿不稳。

    翦纭强行镇定,道:“殿下多心了,您不让动的人,妾身可不会因为一时冲动,害了整个翦家。”

    雨花阁,翦纭气愤地将药瓶扔在地上,摔得七零八碎。

    “小姐,您怎么这么大火气?”怜香被吓得一个激灵,连忙跪地问道。

    “他还是这样,为什么?那个女人都连累他被罚这么重了,还是不愿多看我一眼!”她一想到萧璟翎刚才对自己说的那席话,气得牙痒痒。

    他居然要为了其他女人,要自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怜香,本侧妃问你,那日除了伺候的那两个婢女外,可还有人看见过你我去过厢房?”翦纭低声问道。

    “小姐放心,那日其他守卫都被奴婢弄出来的动静引开了,其他侍女小厮也没有发现您去了厢房!”怜香解释道。

    还好那日做足了准备,方便自己去厢房,这样就算萧璟翎要查,怕是也没那么容易。

    “厢房伺候的那两个婢女不会乱说话吧?”翦纭还是有些不放心。

    “小姐放心好了,奴婢已经让老爷私底下派人将那两个婢女的家人给抓了起来,若是她们敢乱说半句,她们家人的性命也都得随她们二人一起搭进去。”

    若是敢将见过翦侧妃一事告诉给熠王殿下,她们知道后果。

    有关性命之事,是个人都拎得清楚。那二人肯定会因为看管不利,被熠王殿下降罪。

    萧璟翎说话果然作数,昨日才说的话,不过才短短休整一日,便开始大力排除府中之人。

    而最先排除的,便是之前在厢房伺候的两个婢女。

    得知要自己前去正厅问话,两婢女一路上心都提到嗓子眼。

    二人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自己能逃过一劫,即使不用供出翦侧妃,也可以全身而退。

    正厅,两婢女看见主座上一脸严肃的萧璟翎,连忙跪地行礼道:“奴婢参见熠王殿下!”

    “你二人是本王临时派过去伺候皇后的人,本王问你们,那晚本王在厢房的时候,你二人在何处?”

    按理来说,他吩咐他们下去,该是候在门外的。

    当时香盏被打落在地那么大的动静,她们不能看没有听见。

    “这……殿下恐是忘记了,那日您进厢房后便吩咐奴婢们退下了。”一婢女出声解释道。

    “你们没有在厢房外守着?”萧璟翎质问道。

    另一婢女见他问到了这里,灵机一动,连忙俯首道:“殿下,是奴婢的错,奴婢会错了殿下的意,以为您的意思是奴婢暂且可以不在厢房伺候了,便怂恿着她一起离开了。”

    “府上留你们有什么用,连这点事都做不好!”萧璟翎强压着怒气,呵斥道。

    “殿下恕罪,是奴婢自作主张离开了厢房,奴婢该死!”婢女边磕头边认着错。

    萧璟翎烦躁不已,目光移向另一个婢女,问道:“本王记得,那日点安神香是你负责的。那香有问题,你岂会不知,还是说,在香盏动手脚的人,就是你……”

    “殿下饶命,奴婢真的不知那香有问题,那香本就是奴婢亲自去库房找管事拿的,香是奴婢经手送过来的,奴婢百口莫辩,可是奴婢真的不知道这香会被动了手脚。”婢女被吓得眼泪都不受控制流下来了,还不停为自己辩解。

    她不过是一个送香的婢女,这事落在她这个无辜之人身上,是个人都会为自己辩解。

    萧璟翎看向一旁站着的叱决,吩咐道:“马上去库房核查,动过安神香的人一个也不许放过。”

    良久,叱决去而复返。

    拱手道:“殿下,属下从管家那里得知,翦侧妃这些时日,经常派自己的婢女去库房娶安神香。只是翦侧妃每次需要的安神数量,每次都不同。”

    “数量不同?”萧璟翎仔细琢磨了半晌。

    这个他有所了解,安神香一般是失眠的时候用得最多,所以隔三差五就会用到。

    只是翦纭那个女人一向吃喝不愁,还能有经常失眠的时候?

    “马上传侧妃过来问话。”萧璟翎再次吩咐道。

    “是。”叱决拱手应下。

    半晌,翦纭才迈步而来。

    “妾身参见殿下。”翦纭福礼道。

    “本王让人向府中管事打听到,你隔三差五便让贴身婢女去库房拿安神香,且每次数量都有差异,这是何原由?”

    “殿下说这事儿啊,妾身平日里瞧着殿下不曾关心府中琐事,便未与殿下说道一二。”

    “殿下有所不知,妾身自小便患有失眠症,但想是不定时发生的,这也不好说。本来想着让怜香一次性多从管事那里拿些过来,可仔细一想,安神香数量有限,妾身不能因为自己的问题,便妨碍了殿下房中的安神香派送。”

    “所以很多时候,都是恰巧遇到失眠那日,妾身便会托怜香去库房找管事取安神香。这几日才听说库房进了新的安神香昨儿晚上妾身又失了眠,本想着让怜香去取的,这不还没来得及吩咐,便被殿下派的人叫了过来。”翦纭一脸无辜,解释道。

    “本王怎么不知,侧妃会有失眠症这一问题?”萧璟翎狐疑道。

    “殿下当然不知,毕竟您从未真正用心了解过妾身。”翦纭一副楚楚可怜,无辜道。

    她也不怕萧璟翎派人去翦纭找人自己的爹核实,毕竟她曾经回过娘家,和自己娘商议过。

    她不过趁着深夜无人之时,传信给翦夫人,得知她的信,自然会明白。

    他爹得的性子,她最是了解不过。当初长姐翦绮便是她爹因为自己的利益,送进了皇宫伺候皇帝。他爹为了利益,没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要想安安分分保住那个位置,可不得听自己娘的话,统一口径。只要有熠王府的人来问,直接说她从小患有失眠症便是。

    “咳咳……”萧璟翎故意轻咳两声,缓解这尴尬的气氛。他在打听安神香为何会掺杂了催情香的问题。

    至少他从翦纭的口中得知,既然是府中新进的安神香,算来也不过四五日的样子。想要去查购香记录,还是来得及的。

    萧璟翎只能暂时放过这些人,派人去查购香的店铺。

    可终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购香记录丝毫没有问题。

    核对之后,确确实实全部是安神香。

    想到线索在此断得一干二净,萧璟翎不禁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雨花阁内,翦纭得知萧璟翎终于罢手不再深究,心情大好。

    “对了,皇上打算如何处置那个女人?”翦纭突然问道。

    “奴婢也不是很清楚,眼下宫中并未传出废后或者是赐死的消息。小姐,皇上真的能做到不介意吗?”怜香不解地问道。

    看着自己的女人和兄弟躺在一张床榻上,更何况还是一国之君,萧奕辞不可能不介意。

    说不定此时萧奕辞看见那个女人,便直犯恶心。心中膈应自己的女人被自己的弟弟脏了身子。

第三百三十二章:她有身孕了

    翦纭冷笑道:“这将是他们二人之间,永远的刺……”

    那晚上,她本想去厢房一探究竟,看事情是不是真的成了。

    可令自己没想到的事,萧璟翎哪怕利用内力强行逼自己清醒,也没有真正动过聂卿萦。

    见他二人衣衫完整地躺在床上,翦纭气得想直接转头离开。

    可是一想着这是她苦心孤诣计划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有拉聂卿萦入深渊的机会,她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所以她便吩咐那两个婢女进来,脱掉了他们二人的衣服随意扔着,此事即使是假的,在她的助力下,她也会让那件事变成真的。

    萧璟翎还得感谢自己,让他和聂卿萦有了真正意义上一次独处。

    “那若是皇上真的没有处置皇后,小姐苦心计划的一切,岂不是全都白费了?”怜香担忧道。

    “宫中不是还有一位可以与那个女人抗衡的后妃吗?”翦纭沉思道。

    “小姐说的可是覃妃娘娘?”怜香似乎猜出了什么。

    “是时候该会一会许久未见的覃妃了。”翦纭暗笑道。

    “小姐,若是殿下不许您此刻入宫怎么办?”怜香担忧道。

    毕竟熠王才刚回府两日,说不定还在气头上。若是自家小姐在这个节骨眼上入宫,岂不是不将殿下放在眼里?

    “放心,这世上……还没有难得住我翦纭的事。”当然萧璟翎是个例外,他心中无自己,倒是自己一厢情愿,结果还不敌已经是皇后的聂卿萦。

    她明明有那么高的身份地位了,过去的䢵国公主,昔日的太子妃,如今的一国之后。可聂卿萦还是不知足,还要蛊惑和勾搭自己的男人。

    这样的女人,别人对付不了,难道她就不能对付吗?

    她真的好想看见聂卿萦有一天从云端跌入谷底,被世人谩骂,忽视,欺辱。

    她就是看不管聂卿萦那副模样,长着一张勾搭男人的脸,有了皇上还不够,还要魅惑人心,迷得萧璟翎为了她这样的女人,什么计划和大事都可以抛之脑后。

    当初若不是这个女人耽搁殿下的计划,让殿下跟着去洛州,说不定那一国之君,便是萧璟翎来做了。

    只可惜,就差那么一点点,她就要成为这世上最尊贵的女人了。可就是聂卿萦,她到现在,还是一个小小的侧妃。

    她不被待见,被萧璟翎冷落。这一切,也是时候,让聂卿萦亲身体会一下了,她要让聂卿萦比自己痛苦千倍,万倍……

    自那次一见,萧奕辞足足半月,未曾来凤鸾宫见过她了。

    聂卿萦早已经被关得麻木,在她看来,萧奕辞除了会软禁她,什么也不会做。

    她讨厌被禁足,可这个男人像发了疯似的,依旧要采用这种方式,禁足她。

    早些时候她得知萧奕辞真的放了萧璟翎回府,好不容易松了口气,可再次等来的,便是下令禁足她。

    若无皇命,不得踏出寝宫半步。

    萧奕辞就算关得住自己的人,也关不住自己的心。

    心死情灭,再无复燃。

    这日,她独坐在桌案前,手持毛笔,一笔一笔勾勒着一朵花。

    白纸之上的独花活灵活现,却没有它本身的色彩,那便失了灵魂。

    几片枯萎的叶片落在根部,逐渐被吞噬得渣都不剩。

    “吱嘎”一声,房门被缓缓推开。

    竹沥端着午膳走了进来,见自家公主还在作画,也没有特意打扰。

    而是悄悄移到聂卿萦跟前,看着她画的东西。

    “公主这花长得好生奇怪,就这么孤零零的一株,连叶片也没有……”竹沥叹息道。

    她放下毛笔,轻声问道:“竹沥,你可知这是什么花?”

    “奴婢见识浅薄,尚不认识。”竹沥摇了摇头,回应道。

    “这是彼岸花,它有一个人人都信服的传说。”她淡言。

    “这……公主说的话真奇怪,既然是传说,人们怎么可能会信服?”竹沥不解。

    聂卿萦没有回话,只是解释道:“那个传闻,便是此花是世界上最绝情的花。彼岸花的一生,花开无叶,花谢叶现,花叶永不相见。”

    “这花真的又可怜又可恨,公主,这花寓意不好,您还是别画它了。”竹沥直接抽出那张纸画,卷成一卷轴样式,自己揣得死死的。

    “公主若实在想画,还是画蔷薇、月季、山茶一类的,寓意好。”竹沥还不忘建议道。

    这花也太过于压抑了,自家公主心情本就很差,还要画这玩意儿这不是纯粹给自己添堵吗?

    “是吗……”她却觉得无所谓了。

    竹沥脑中思绪一闪,顿时明白自己来这里的目的。轻声提醒道:“公主,午膳已经备好了,您先用膳吧?”

    前些时候自家公主一直没怎么有胃口,所以准备的是清淡的小菜点心。

    自家公主一向是一个不会与吃食过意不去的人。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她今日擅作主张,让御书房准备了自家公主先前最青睐的吃食。今日的午膳,一定会吃得很舒服吧。

    聂卿萦缓慢站起身,朝小桌前走去,却见今日的膳食,和以往有些差异。

    “竹沥,这是你命人准备的?”她轻声问道。

    “奴婢只是想让公主心情好点,这才命御书房准备了公主过去爱吃的吃食。”竹沥垂首解释道。

    “……”聂卿萦没有多言。

    想必这丫头是当初听进去了话,认为只要吃上自己喜欢的吃食,就能使心情愉悦吧。

    可竹沥不知,这种法子不是任何时候都适用的。

    她持着筷子,夹起一块回锅肉,放在自己口中……

    可不知怎么的,刚凑近闻到那股油腻味,她便感觉到胃口不适。

    想吐的感觉油然而生,她不自主捂住自己的口。

    竹沥见状,连忙关心地问了句:“公主,您怎么了?”

    这明明是自己公主过去最爱吃的吃食了,可今日怎么回事?看着它便要作呕。

    “无事,小问题,你无需如此着急。”聂卿萦出声安抚道。

    “公主该爱惜着自己身体的,奴婢这放心不下,还是去请太医过来瞧瞧情况才是。”竹沥焦急道。

    随后作势要离开,却被聂卿萦叫住了。

    “竹沥,你别着急,你忘了,我也是大夫,还是先别惊扰太医得好。”往更里层说,她并不想看见萧奕辞。

    虽然她不妄想他会来看望自己,但也不想惊扰宫中的人。

    见她一直将手搭在脉搏处半晌还未有结果,竹沥按耐不住性子,连忙问道:“公主,怎么样了?您身子无碍吧……”

    聂卿萦神色一紧,顿时不知这到底算是喜还是忧。

    她有身孕了?

    她不该这个时候有身孕的,若是此事被朝中大臣或者萧奕辞知道,后果会怎么样,她都难以想象。

    “竹沥,你别担心,我真的无碍。”随后看向那边的吃食,吩咐道:“往后我的膳食中,还是别加它了。”

    听她这样说,竹沥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家公主怕是有孕了。

    “奴婢明白了。”

    云影殿内。

    看着翦纭离开的背影,覃宛抒只是不屑一顾。

    “娘娘,这翦侧妃是吃错药了,居然会来找您?”彩霞琢磨不透。

    方才二人谈话,这翦侧妃居然还要求自己娘娘屏退下人,悄悄地说。

    “彩霞,你是不是很好奇,本宫方才与她谈了什么话?”覃宛抒轻声问道。

    “奴婢不敢。”彩霞连忙垂首跪在地上。她知道好奇心害死猫,自己该问的,不该问的还是拎得清楚的。

    除非自己娘娘愿意说,她才敢多嘴几句。

    “……”哼,蠢货,还妄想借本宫的手,除掉她。不自量力……

    她想要做什么,还轮不到一个翦纭来左右。

    这时,一个宫女迈步走了进来。“奴婢参见覃妃娘娘!”

    此人是覃宛抒让彩霞派去监视凤鸾宫的动向之人。

    听说这半月以来,皇后未曾踏出寝宫半步。她还真是没想到,萧奕辞为了护聂卿萦一命,同样的手段用个数次。

    “说吧。”覃宛抒淡言。

    识相的都该知道,若是没有重大情况,便不要傻傻地过来叨扰她。

    也得多亏了彩霞,忠主得紧,她让做什么,彩霞出来不多问一句。只知道她让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趁着皇后失宠之际,给其致命一击,扳倒皇后罢了。

    “奴婢瞧见今日送去凤鸾宫的膳食和以往有很大的差异。自打先前那件事发生后,皇后的膳食本是清淡得紧,可今儿却加了荤菜。只是膳食送进去还不足一柱香时间,便被撤了出来。”宫女解释道。

    “奴婢总觉得有些奇怪,这才前来上报娘娘。”

    彩霞沉思一会儿,突然明白了什么。“娘娘,莫非是皇后有身孕了?”

    这可未必是好事,说不定会发生意想不到的事。

    “是不是……派人多加试探一下不就见分晓了。”覃宛抒暗笑道。

    此事若是真的,传到萧奕辞那里去,怕是朝中又得掀起一场风波了。

    对她来说,夜宸皇宫越乱,对主人的计划越有利。

    御膳房内。

    一宫女走上前去,特意和备膳的掌事提醒了几句。

    “往后皇后娘娘的每一餐膳食,都要加一份皇后最喜的荤菜,明白吗?”

    “这……”掌事有些犹豫。“可是皇后宫中的竹沥特意过来说让我等只准备一些清淡得吃食。怕是突然一改……”

    “怕什么,你尽管放手去做,覃妃娘罩着你呢。何况如今皇后失宠,臭名昭著。往后这后宫是谁说了算,你还不明白吗?”宫女说道之际,还不忘掏出一些碎银,放在对方的手中。

    “倘若覃妃娘娘他日得势了,可一定要多在皇上面前替我多美言一句,稍加提拔才是。”掌事揣好碎银,谄媚道。

    “放心吧,覃妃娘娘不会忘了你的好……”宫女回应了句,下次提醒道:“此事莫要暴露了是受人指使,明白吗?否则事情败露,你的项上人头,可就保不住了。”

    “是,是!我定会让覃妃娘娘满意的。”掌事连忙应道。

    后来,连着两日,御书房给凤鸾宫准备的膳食,都有荤菜。

    聂卿萦现在见了都想犯呕,直接离得远远的。

    问道:“竹沥,你那日是不是忘了和御书房说了,怎么这两日一直有这几盘荤菜送过来。”

    竹沥摸不着头脑:“奴婢记得当日同御书房打过招呼,他们不可能会忘记啊?”

    “公主,您这样不行的。”竹沥一脸担忧,她都已经看见自己家公主吐了好几次了。

    再这样下去身体还不一定受得住。

    “要不奴婢偷偷去太医署,让太医开些方子过来?”都是前几月想要坐胎稳妥,得喝安胎的方子。

    公主这不仅不喝安胎药,还要瞒着众人偷偷养胎,真是不容易了。

    “不能去,此事万万不能让太医署插手。”她得想个法子,让萧奕辞彻底放手,要么还她自由,要么依照那些大臣所言,直接废后,打入冷宫。

    至于是死是活,都好比如今这样禁足着好些。

    竹沥瞧着揪心,但也不敢忤逆她的话,只能作罢。

    御书房内,萧奕辞正坐在案台前翻阅奏折。

    可心中一直有着的烦躁和不安,让他顿时没了心思。

    算下时日,他已经半月多未曾去见过聂卿萦了。

    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还像之前那样记恨自己欺骗她,利用了她?

    “啪”的一声,手中捏着的毛笔居然被自己用力过大,断成了两截。

    外面打盹儿的高公公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惊了一跳。连忙冲了进来。“皇上,您没事吧?”

    “朕能有什么事?”萧奕辞不耐烦道。

第三百三十三章:不能留他,威胁

    “奴才这不是听见里面有声响,才闯进来的,皇上恕罪!”高禧跪地请罪道。

    不过话说皇上这不是口是心非吗?事都写满脸上了,还说能有什么事?

    自己也是没有那个胆子,否则还真想戳破皇上的“面具”。

    “咳咳……”萧奕辞故意轻咳了两声,好缓解一下气氛。

    “朕问你,凤鸾宫那边,最近有没有出什么事?”

    “皇上,您这是为难奴才了。当初皇上怒口扬言不允打听凤鸾宫里的情况,奴才也不敢忤逆皇命啊……”高禧一脸委屈,埋怨道。

    “瞧你这说话语气,莫非是在怪朕?”萧奕辞脸色微变,问道。

    “这……这奴才不敢……”高禧又是磕头,又是摇头的,否认道。

    “行了,少在朕跟前装模作样。马上派人去打听!”萧奕辞斩钉截铁道。

    竹沥知道自家公主现在胃口不好,便亲自去御书房叮嘱人熬了一盅桃花羹过来。

    见自家公主吃得满意,竹沥也算是放心了。

    “过去那么久过,公主还是爱吃桃花羹,甜而不腻,最是适合您如今这情况吃了。”竹沥笑道。

    “现在也就只有竹沥你对我最上心了。”聂卿萦无奈道。

    “公主这是说的什么话,您毕竟救奴婢一命,就是奴婢的主子。奴婢从来不觉得苦,对公主上心是奴婢本该做的事。只要公主高兴了,奴婢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话音刚落,门外便响起了脚步声。

    萧奕辞一袭黑紫色龙纹锦袍着身,迈步走了进来。

    他的身后竟跟着一个太医……

    聂卿萦持勺子的手顿时僵在半空中半久,才缓慢落下。

    “朕听宫人说你这些时日一看见膳食都犯吐,特意让人找了太医前来,好好给你看看。”萧奕辞视线落在她身上,淡声道。

    她神色一变,此刻若真让太医把脉了,她有孕一事怕是瞒不住了。

    “皇上无需大惊小怪,还专程派太医过来。臣妾是大夫,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不用麻烦太医了。”聂卿萦紧了紧拳,解释道。

    “朕说要让太医看便让太医看,皇后无需多说。”男人拂袖道。

    他可不想宫中的人说三道四,说他得知皇后身体不适,连个太医都不愿请过去。

    聂卿萦知道自己拗不过他的话,也只好不再多言了。她若越是阻止,萧奕辞越发变本加厉,到时候更难收场。

    良久,太医把完了脉。拱手道:“恭喜皇上,皇后娘娘有身孕了!”

    “身孕”二字直击他的心头。看着一脸平静的聂卿萦,他便已经知道,她刚才坚持不愿让太医把脉,是自己早就知道有孕了。

    她竟还瞒着自己?

    他看向太医,冷声问道:“什么时候有孕的?”

    “这……”太医面露难色。之前皇后和熠王的事可都在宫中传来了的。

    自己医术有限,能估计个大概就算不错了。“回禀皇上,不足一个月。”

    “咚”的一声,一旁的烛台被萧奕辞气愤地推倒在地。

    聂卿萦心头一怔,不自主往旁边缩了缩。

    萧奕辞大步上前,拽住她的手腕质问道:“告诉朕,这孩子是谁的?”

    她的手腕顿时被捏得生疼,摇着头道:“我……我不知道……”

    未足一月,这一月里,她和萧奕辞有过一次……

    可是半月多以前,她和萧璟翎被人算计也……

    萧奕辞气愤地一把拉过她,逼她正视自己,一只手已经附在她的腹部,冷道:“这孩子来得还真不是时候……”

    聂卿萦惊恐万分,毫无底气地质问着:“你这话是何意?”

    “何意?”萧奕辞冷笑道,“你腹中的孩子不能留。”

    聂卿萦的性命和一个未出生的孩子相比,他更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

    她一脸不可置信,昔日对自己那般好的人,如今会说出这样冷血无情的话。

    “你不能……他是一条活生生的命……”她想要解释些什么。

    萧奕辞却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她的话。“一个未成型的孩子,在朕看来,可舍。”

    可是他不能失去聂卿萦,若是这孩子留下来,她就只有死路一条。他怎么可能允许原丰的预示成真,让她彻彻底底死在自己手上?

    “可舍?”聂卿萦讽刺一笑。“萧奕辞,你当真要这样冷血无情吗?”

    萧奕辞神色复杂,可依旧没有改变自己的想法。他拥住她,放低声音,用柔和的语气安抚道:“乖,听朕的话好吗?就这一次,这孩子没有了,你我以后还会再有孩子的……”

    “哈哈……”聂卿萦讽刺地笑着,他就是这样安抚自己的。

    孩子还会再有的,那个孩子还是之前那个吗?他之前的欺骗,利用,自己都可以抛之脑后吗?

    “萧奕辞,从你说出刚才让我不要孩子开始,你我二人便再也没有以后了。”她强忍着落下来的泪水,抽泣道。

    他怎么可以这样无情?可以一本正经说出不让她要这个孩子的话。

    “只要没了这个孩子,你我便有以后。”萧奕辞松开了她,坚定道。

    至少她可以一直活着……

    他和普通男人不一样,要怪就怪她爱上了皇家之人。皇家最是忌讳这样的事。就拿皇帝后妃与大臣暗通款曲,被发现后只有死路一条。

    而她,堂堂一国之后,与自己的皇弟有了那样的事,本该是废除后位,直接赐死。可他却当朝和朝中那帮大臣说反对之言。

    她又怎么知道?自己在朝中周旋那么久,便是为了保他一命。若是她有身孕一事暴露了,就算他想留她性命,朝中那帮大臣拼死也要谏言自己按规矩行事。

    他若是不爱她,早就听了那帮大臣的话,依照规矩处置了。

    这孩子生下来就一个错误,他更不会让她生下来。

    他的话在她看来,是那么的可笑。他错了,自他欺骗,利用自己开始,他们二人便已经没有以后了。

    她缓缓起身,作势要跪在地上,却被萧奕辞给制止了。“你这是做什么?”

    她居然要再次为了一个未出生连生父都不知道是谁的孩子,抛下尊严求自己留下这个孩子。

    “臣妾自知德行有亏,与藩王扯上不该有的干系,恳请皇上依照规矩废除后位,打入冷宫!”聂卿萦一字一句,说着这句话。

    “你要自请去冷宫?”萧奕辞一脸不可置信。

    她怎么可以这样无知的认为,只要入了冷宫,外面的一切都和她无关了,她便可以护住腹中的孩子了?

    历年来,试问哪个帝王或者大臣可以容忍一国之后和其他男人勾搭在一起,还能安然无恙活在皇宫之中。

    她这是在逼着自己要她的性命!

    “是,还请皇上应允。”聂卿萦请求道。

    “朕只说一遍,皇后最好打消掉去冷宫的心思,就算皇后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䢵国多考虑一下……”萧奕辞冷声提醒道。

    他要她记住,永远不要忘了自己的使命,她是和亲公主。若是和亲不过两年,便被打入冷宫。䢵国该如何看待夜宸?

    聂卿萦松开了抓住他的广袖,瘫坐在地上。他这是在告诉自己,要是这冷宫她敢入,䢵国今后会发生什么,都与夜宸无关紧要了。

    眼下䢵国的情况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二王兄现在情况如何还是未知,父王的负担也越来越大。之前那几站,䢵国损失不小。若是夜宸趁机吞并䢵国,他们也只能毫无还手之力。

    原来萧奕辞考虑得这么多,如今自己就算自请去冷宫,都是不该。

    萧奕辞转过身看向太医,随口吩咐道:“立即开一副落子药方,马上熬制好送过来!”

    太医还未来得及开口应下,聂卿萦便眼疾手快,直接拔出自己的发簪对准自己的脖颈,威逼道:“皇上若是要这孩子的性命,臣妾比介意血溅当场!”

    她倒是要看看,是她的手快,还是他们熬药熬得快。

    “你威胁朕?”萧奕辞不可置信地问道。

    她为了一个孩子,连自己的性命都要搭进去?

    “皇上说是什么便是什么。”她凄笑道。

    看着她的脖颈已经被刺出了一丝血痕,萧奕辞神色越发沉重。冷声警告道:“皇后若是敢自戕,朕便派兵伐䢵,两国连接的纽带都没了,朕还顾忌其他的做什么……”

    “啪”的一声,发簪落在地上。

    她再也崩不住了,眼泪直涌,将自己缩成一团抽泣着埋怨道:“为什么……”

    她如今就连去死,也是错。皇宫哪还有自己的容身之地,他又死活不肯放自己离开。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我们明明可以好好的。萧奕辞……我真的好后悔爱上你,我就不该爱上你!”

    这样的爱让她痛苦难堪,让她遍体鳞伤。

    她该恨他的,她当初为什么要心软,没有直接一簪子插在萧奕辞的心口上,要他死个彻底。

    如此她如今也无需这样痛苦了……

    见她伤心的厉害,萧奕辞本该再硬的心,再也崩不住,隐隐约约流露出了心软。眼中尽是心特疼和无奈……

    她刚才说,她后悔爱上自己了。她怎么能后悔?自己恨不得掏出自己的心放在她面前,让她看明白自己从始至终都是真心爱着她的。

    只是时过境迁,他再也不是心中只能装下她一个人的萧奕辞了。而今他是帝王,有很多的身不由己,很多的无奈,还要以黎民百姓,夜宸的万千子民着想。

    他不能那么自私,暗中之人很有可能颠覆天下,他不得不这样做。隐瞒、利用是他不该。可他不曾后悔自己的决定。

    只要事情还有一天未曾解决,他便一日要为夜宸的江山,夜宸的子民考虑,以他们为先。

    萧奕辞缓抬步子,一步步走到她面前,蹲下身拥住她颤颤巍巍的身躯。

    坚定道:“你不能后悔,这辈子,下辈子,永远只能爱朕一人。”

    “一个人爱累了,便心死了。皇上又何必再强求……”她一脸失魂落魄,道。

    “若是朕偏要强求,何人敢阻拦朕?”他不信命,他只信自己。

    聂卿萦的性命,他护得住,任何人都不能取走。

    她微微仰头,再次乞求道:“那你可不可以,不要动孩子?”

    萧奕辞沉默不语。

    为了这个孩子,她竟可以忽略之前的所有……

    她抓着他的袖摆,继续道:“让我留下他,好吗?”

    这孩子若不是自己的,他也要认下对吗?

    恐怕他是真的被爱冲昏了头脑,脑中竟有意念告知他不要拒绝。

    “好。”他沉思片刻,最终道。

    良久,安置好聂卿萦睡下后,萧奕辞便出了房门。

    低声吩咐道:“今日凤鸾宫之事,若是有谁不知死活敢外传半句,脑袋也别想要了。”

    一行人直接跪在地上。“奴婢/微臣遵命!”

    只要他想个办法,将这个孩子归在他这里,那些大臣就算再不满,也不能多说半句。

    可现在并不是时候,得要些时候才行。

    过了几天平顺日子,本以为此事被瞒得死死的,朝中大臣是不可能得知此事。

    可没想到,皇后有身孕一事,还是被朝中大臣知晓了。

    萧奕辞气急败坏,愤怒地下了命令,打算处死当时出现在凤鸾宫的所有人。

    高禧冒着掉脑袋的风险,硬要替皇帝权衡利弊。

    “皇上万万不可啊!此事若是被黎民百姓得知,他们又作何感想?他们会怨说皇上残忍至极,随意草菅人命啊!”

    随意枉顾性命,斩杀太医,宫女太监,哪一天拿出去,不会惹起民怨?

    彼时这尊位,萧奕辞可就真的待不下去了。

第三百三十四章:当真无情,打入大牢

    朝中大臣见风到,哪个不是有自己的心思。彼时皇权之战,又得牵扯到黎民百姓。

    萧奕辞终是暗自在心中下了个决定。怕是真的要用那种法子了……

    云影殿内。

    彩霞慌忙走了进来,福礼道:“娘娘,奴婢瞧着皇上好像带着人朝凤鸾宫的方向去了。”

    “哦?是嘛!”覃宛抒唇角微扬。

    “锃”的一声,琴弦竟被她给弹断了。

    “娘娘,您的手没事吧?”彩霞担忧道。

    “无事,彩霞,好戏就要开始了……”

    越想瞒下去的事,她便越要拆穿。将整个皇宫搅得鸡犬不鸣,是自己最想看到的想象。

    陶氏满门的仇,她会让萧氏好好看看,自己是怎么凭借一己之力,将他们弄成了这副样子!

    凤鸾宫内。

    聂卿萦刚吃完一块点心门外便响起了声音。

    “奴婢参见皇上!”

    “……”他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只见他身后跟着一个小太监,小太监手上正端着一碗热腾腾的东西。

    只是萧奕辞神色如常,她看不出有什么不对。

    他缓缓走上前,握住她的手柔声问道:“怎么了?心不在焉的,朕来这里你很反感?”

    “没……没有。我只是很意外,你会这个时候来……”聂卿萦吞吞吐吐解释道。

    “对了,那是什么?”她视线移向那热气腾腾的东西,问道。

    “那是朕命御膳房熬制的安胎药,快些趁热喝了吧。”

    “……”聂卿萦眉头微蹙。

    他会亲自来给自己送安胎药?到底是她眼花了,还是想多了?

    “怎么了?”见她不应,萧奕辞不免问了句。

    “没什么,我只是很疑惑,你为什么会亲自来送药。”她摇头解释道。

    他是真的接受了这个孩子,还是只是为了骗骗她,故意这样做的?

    “呈过来!”萧奕辞没有回话,直接吩咐道。

    萧奕辞将要递到她跟前,道:“快些趁热喝吧,别想太多。莫非你不信朕能接受腹中的孩子?”

    不,她若是不信。那日便不会答应之前的请求,留下她腹中的孩子了。

    她抬手接了过去,看了他两眼,本要喝下去。

    却在触碰到唇边之时,竹沥的声音传了过来。

    竹沥气喘吁吁跑了到大门口,大声阻止道:“公主,那药不能喝!”

    “什么?”聂卿萦的手僵持在半空中。

    “公主,那药是落子药,您不能喝!”竹沥连忙说道。

    “竹沥,你胡说什么?皇上怎么可能给皇后娘娘喝落子药?”高禧连忙呵斥道。

    “奴婢没有胡说,奴婢本是要去替公主拿点心的,却远远地听见高公公在御膳房朝着熬药之人吩咐说是将药给换掉,重新按照方子熬药!”

    “那又能说明什么?那不过是咱家受命皇上,要给皇后娘娘用更好的安胎方子。”

    “公主,不是这样的。那就是落子药,奴婢虽然没有瞧见方子上写的什么,却发现药渣中有红花……”竹沥拼命解释道。

    “啪”的一声,瓷碗落在地板上,碎了一地。

    “萧奕辞,为什么?你又骗了我?”他居然利用自己的信任,让她服下落子药?

    若不是竹沥及时赶到,她怕是此刻已经服下此药了。

    萧奕辞为了自己的利益,竟要做到如此决绝。

    “朕早就说过,这孩子不会留。”他眼神暗淡,坚决道。

    “……萧奕辞,你果然为了自己的利益,随时都可以做到无情。”他为什么给了自己希望,而今却要打破她的希望?

    如果没有希望,她也不会再有失望了……

    那种感觉,犹如一把钝刀,一下又一下地在心上切割。

    “朕若不哄好你,怎么能够骗着你服下落子药?”他一脸怒容,说话的语气确实异常的平静,但话底却仿佛隐隐正有夹着风暴的暗流在慢慢地涌动着。

    聂卿萦强逼着自己镇静下来,苦笑道:“你终于承认了……”

    他终于承认自己是欺骗她了。可是他为什么要给自己希望,又要在此刻无情地抹杀掉!

    前日还答应得好好的事,才过去几日,现在放面前,什么也不是了。

    萧奕辞神色隐隐复杂,却不曾表露太过于明显。袖口下的双拳握紧,甚至能看清上面的青筋……

    “聂卿萦,是你自己自作多情?相信朕会接受你现在的一切。你也不仔细想一下。哪个帝王会容忍自己的女人怀有别的男人的孩子?”

    “……”原来她一切的行为在这个男人的眼中,都是自作多情啊?

    她不自主往后踉跄退了几步,“是啊!最是无情帝王心,你也不是例外……”

    怪她错信了他,以为他会容忍这个孩子,她确实是在自作多情,把他想得太好。

    “只要你舍弃这个孩子,过去的一切,朕都可以既往不咎。好吗?”萧奕辞突然上前一步,按住双肩,再次问道。

    “哈哈……”她只觉得他的请求在自己看来,简直是可笑至极。“用这个孩子来换我苟活下来,萧奕辞,你不觉得自己说出来的话很冷血无情吗?”

    也是,他本就无情,是自己侥幸地认为他和别的男人不一样罢了。

    “聂卿萦,你就那么想留住一个别的男人的孩子吗?”那他们二人呢?这会成为横在他们二人之间刺!

    “那你呢?萧奕辞,你就那么肯定这个孩子不是你的吗?”聂卿萦仰头质问道。

    他难道忘了,这一个月里,他们二人也有过亲密举止啊?

    可是她问不出口,眼前这个男人根本不会信她,只会一而再再而三欺骗她……

    “呵,先前你与熠王单独相处,私下相见之时,朕那时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谁知道你们二人是不是私相授受?”

    “朕倒是忘了,皇后与朕在一起一年多之久,一直以来便是以身体不适为由,迟迟那边怀上子嗣。而今不过与熠王有过一夜,便怀上了。皇后有医术傍身,想要怀上谁的孩子,岂不是轻而易举……”他冷笑道。

    “啪”的一声,清脆一响,聂卿萦直接不受控制扇了他一巴掌。

    其他人莽地叩首跪地,连头也不敢抬半分。

    皇后这是吃错药了吗?怎么敢直接当这么多人的面扇皇帝巴掌。若是怪罪下来,这脑袋怕是十个也不够砍下泄愤啊!

    他的脸上顿时出现了清晰可见的手指印。这是聂卿萦花了最大的力气,极力打上去的。

    “萧奕辞,你还是个人吗?从你口中,还能听到这么恶心的话来?”聂卿萦高声嘲讽道。

    在他眼中,之前的一切,都是表明自己宁愿怀任何男人的孩子,也不会怀他的。

    是她自动手脚,故意不愿怀他的孩子的。怎么从他口中说出来,就那么让人反感?

    若是她此刻手中握有匕首,绝对会毫不犹豫将匕首插进他的心口。

    然后将他的心剜出来好好看看,到底有多硬,又是什么做的?

    “聂卿萦,你好大的胆子!”萧奕辞脸上被打得发麻,半晌也未缓过神,直接呵斥道。

    “打了就是打了,我有什么不敢认的,至少我见你不好受,自己心中舒服些!”聂卿萦硬声道。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若想杀她腹中孩子,便连同她一起杀了便是。

    这也是自己第一次当这么多人的面,对萧奕辞说这么硬气的话。

    只是……这恐怕是最后一次了吧?

    看着一向听自己话的聂卿萦竟敢如此忤逆自己的话,还敢理直气壮说出这番话来。

    萧奕辞心中怒火更甚,想要把这个女人撕碎的心都有了。他果断吩咐道:“来人,皇后目中无人,忤逆皇命,即刻打入大牢,无令任何人都不得探视。违令者诛之!”

    两个守卫直接进来押着聂卿萦朝外面离开了。

    “皇上,公主她只是一时情急,没有控制住自己,才动手的。奴婢求您了,不要让公主去大牢,奴婢求您了……”竹沥见自家公主即将被带走,连忙跪过去拽住他的衣摆,边磕头边求饶道。

    公主如今有孕在身,若是被关押大牢,指不定会出什么意外。皇帝还下了死命令不让任何人探视,自家公主在那里面的日子怕是无法想象。

    自己一直以为,萧奕辞成了帝王,自家公主以后再也不会再进那潮暗无比的大牢了。可她没找到,这次会这么突然,还是被最爱之人亲自下令打入大牢。

    “嘭”的一声,萧奕辞毫不留情一脚揣在竹沥的身上。冷声警告道:“尤其是你,竹沥,最好惜命,不要挑战皇权!”

    竹沥捂住自己的腹部,只能颤颤巍巍趴在地上。

    很快,聂卿萦被打入大牢的事情在皇宫内外传开了。

    朝中大臣得知萧奕辞将人给打入了大牢,纷纷认可这样的做法。至少在他们看来,萧奕辞不会再被那个女人迷惑了。

    如今只需探探皇帝的心思,在朝中稍加提及一下,说不定那个于皇室有污点的女人,就可以彻底消失了。

    昭纯宫内。

    曹琦丹听了这几日的事,差点惊掉了下巴。

    她才几日不关心前宫之事,竟发生了这么多。

    “浅篱,你让本宫好好顺口气……”曹琦丹摆手道。她得好好缓缓。

    “皇上真的一气之下将皇后姐姐给打入大牢了?”

    问题是这也不对啊,一般后宫的女人犯了事都是被打入冷宫的。

    皇上此意,分明是不打算废其后位。不过仔细想想,当今皇后好歹是䢵国公主,若是落得一个废后的称谓,那些黎民百姓可不得偷偷在后面谩骂了皇后。

    此事传入䢵国,对夜宸的名声也不好。萧奕辞果真是一个会考虑事情的男人。

    “主子,奴婢去向前宫的人打听的,怎么可能会是假的。”浅篱一脸不服气,开口道。

    “可是……你之前不是才同我说过,皇上因为之前那档子事,将皇后姐姐带回宫中软禁了起来。怎么突然就被打入大牢了?”曹琦丹不解。

    先前皇上去熠王府亲自撞见皇后和熠王在同一房间待一夜,也没有听说皇帝打算废后赐死这些消息。

    那些大臣说破了嘴皮,也还是就此作罢,不敢和皇帝作对。

    这次又是为什么?

    “主子有所不知,前些日子,皇后娘娘被太医查出有了身孕。皇上扬言那孩子不能留,可是皇后娘娘不依,以死相逼,最后还是皇上率先妥协了,没有再逼皇后打掉府中的孩子。”

    “孩子?皇后姐姐怀的孩子难道是熠王殿下的?”曹琦丹错愕,难怪皇上会极力要求皇后姐姐不能留下那孩子。

    “这奴婢就不清楚了,太医诊断说是皇后娘娘腹中的孩子不足一月。而半月前,皇后娘娘又和熠王……”浅篱欲言又止。

    “那后来又是怎么回事?皇后姐姐怎么就被打入大牢了?”曹琦丹追问道。

    “主子,您真想知道吗?”浅篱试探道。

    她有点说不出口啊?这个皇后太厉害了,这是自己有史以来见过第一个敢王帝王脸上呼巴掌的人。

    这可是帝王之耻啊!堂堂一国之君,被女人当那么多人面呼巴掌,若是换成其他人,连累着家人一起,早就死透了。

    反倒是皇后娘娘还留下一命,只是被下令打入大牢,不准许任何人探视。

    “说吧,扭扭捏捏做什么?”她若是不弄明白,皇后姐姐岂不是连挽回的余地也没有了。

    皇后姐姐是自己入宫以来相处得最要好的人。她从未想过要去争夺皇宠,只想在后宫找个知心的人,不揣着勾心斗角,积极向上的人当好姐妹。

    说女主是故意不愿怀他孩子,女主气急败坏一把掌将自己送入大牢

第三百三十五章:让她来做这个坏人

    眼下皇后姐姐落难了,连一个去大牢探视的机会都没有。

    至少她现在要做的,是想个法子去大牢看看皇后姐姐才是。

    “奴婢听宫里人说,是皇上亲自谴人去了凤鸾宫,欺骗皇后娘娘喝下落子药。皇后娘娘得知真相后硬然不肯,皇上说了让皇后反感至极的话,皇后一气之下就往皇上脸上呼了一巴掌……”浅篱一气呵成,解释道。

    “咳咳……皇后姐姐这么胆大妄为吗?”曹琦丹轻咳两声,淡言。

    好在皇上没有当场说要处死皇后姐姐,否则自己可就要失去一个好姐妹了。

    “……”不过皇后姐姐做出这样的事,皇上也没有要赐死她的打算,说不定此刻去求皇上一下。皇上就会同意让自己去探望皇后姐姐……

    “主子,您在心底想什么呢?”浅篱一脸好奇地问道。

    “浅篱,马上给我收拾一下。”曹琦丹站起身,掸了掸衣裙上的灰,突然道。

    “嗯?主子要出门?”不会又要去见覃大公子吧?

    可主子并未差自己去打听覃大公子是否入宫啊?

    “你这丫头在胡思乱想什么呢?赶快给我找身衣服来!”曹琦丹见浅篱木讷良久,只好一弹指在她的额头上,只声催促道。

    “奴婢这就去。”浅篱回过神来。

    御书房外。

    曹琦丹劝说良久,依旧被高公公死死地拦了下来。

    “高公公,您就行行好,去同皇上通禀一下,本宫有话要同皇上说嘛!”

    “哎呦喂,曹丹嫔,您可别再为难奴才了。皇上正在批折子期间不允许任何人入内打扰的。奴才可不想这么早掉了脑袋……”高公公一脸为难道。

    “不是……高公公,您就不能通融一下吗?”曹琦丹朝一旁的浅篱使了个眼色。

    浅篱会意,从袖口掏出一点儿碎银,作势要给高禧。

    “使不得啊,曹丹嫔,真使不得!”高公公连忙缩了缩手,果断拒绝道。

    他若是现在收了后宫嫔妃贿赂,他的项上人头可就危在旦夕了。

    高禧面露难色,站得远远的……

    “……”这至于吗?曹琦丹无奈地摇了摇头。

    “主子,这下怎么办?”浅篱失落道。

    “要不……先斩后奏吧?”曹琦丹琢磨了一会儿,突然道。

    “不是主子,您真要直接去大牢啊?”浅篱扶额。

    皇上都下了死命令不让任何人探视,主子这样做不是往枪口上撞吗?

    “要我说,这皇上还真是无情,还下令不让任何人探视!”曹琦丹故意将音量放大了些,埋怨道。

    她就不信了,自己在外面嚷嚷了那么久,皇上还能在里面坐得住一心批阅奏折?

    “主子,您小声点,高公公还在那边站着……”浅篱有些害怕,连忙低声制止道。

    一个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高禧,让她进来。”

    “曹丹嫔,皇上让您入内。”高公公屈身走上前,提醒道。

    曹琦丹才迈步朝里面走去。

    行礼道:“嫔妾参见皇上!”

    男人放下奏折,冷声问道:“说吧,找朕有何事要问?”

    “嫔妾想得皇上应允,让嫔妾能去大牢探视皇后姐姐。”曹琦丹弱声道。

    其实她真的很没底气,刚才在外面嚷嚷了那么久,若是已经惹怒了皇上,他一会儿怒火冲天,直接下令重罚她该如何是好。

    “怎么?刚才曹丹嫔在外面不是嚷嚷得挺大声吗?”这一见到他,底气就快没了。

    “嫔妾知错了,皇上要责罚嫔妾,嫔妾毫无怨言,只希望皇上能允嫔妾探视皇后姐姐。”曹琦丹垂首道。

    “曹丹嫔莫非不知朕已经下令不让任何人去大牢探视皇后?”

    “正因为知道,嫔妾才更要前来一试。若是皇上不同意,嫔妾便一直跪到皇上同意为止。”曹琦丹鼓起勇气道。

    “……”还真是和她性子相似。

    他沉默半晌,突然问道:“你可知宫中没有人敢忤逆朕的命令,而你是第一个,为了探视一个失了势的皇后,搭上自己的性命,可不值得。”

    后宫之中的女人,若是看到皇后失势,恐怕会争破头想要来讨好皇帝,个个都想得到青睐和荣宠。而这个曹琦丹,虽入了后宫,却从来不经常在外蹦跶。

    别人想方设法引起他的注意,而曹琦丹就想一个米虫一样,只是找了个地方,不愁吃喝,没有爹娘唠叨,小日子过得倒是滋润得紧。

    “皇上若真的不分青红皂白要人性命,嫔妾也认了。”可萧奕辞没有因为皇后屡次忤逆皇命,甚至还直接动了手,而下令赐死皇后。

    就凭这一点,她觉得这一趟来得值。

    “曹丹嫔最好还是回去,朕可不会专程给人开后门。”他冷声拒绝道。

    这可不行,来都来了,哪有空手而归的道理。

    “皇上没有依照朝中大臣的话,废皇后姐姐凤位,赐死她。在嫔妾看来,您并不是真的无情。”她虽然不知道萧奕辞为什么要这样做,可他既然没有要处死皇后的想法。

    那一切都可以挽回不是吗?

    见他沉默不语,曹琦丹继续补充道:“皇后姐姐情急之下,对皇上动了手,皇上却只是将人打入大牢,不许任何人探视。看着无情无义,其实从您没有要皇后性命开始,这个词已经不适用在皇上这儿了。”

    别的帝王遇到忤逆自己,顶撞自己的人,从不心慈手软,直接下来处死,哪还有什么活路?可她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是不一样的。

    “曹丹嫔倒是长了一张会说话的嘴……”若是她也能看得明白,他也不会成日里独自一人在暗处痛苦了。

    他只要她活着,可是她宁愿自戕也不愿让自己动她腹中的孩子。

    如果那孩子的到来,便是搭上聂卿萦的性命,他宁愿做一个心狠,她眼中的无情之人。

    曹琦丹试问道:“皇上可是应允了嫔妾的请求?”

    刑部大牢。

    牢门传出了开锁声,只见一身着鹅黄色裙裾的女子缓缓走了进来。

    映衬着微弱的光线,半晌她才看清了是何人。

    “皇后姐姐,您还好吗?”曹琦丹蹲下身,看着她坐在小榻上,担忧地问道。

    “曹丹嫔,你怎么过来了?萧……皇上不是下令不让任何人前来探视吗?”聂卿萦一脸茫然,轻声问道。

    “皇后娘娘有所不知,是主子执意亲自去求的皇上,请求要来大牢探视您的。不过好在皇上那里松了口,才应允主子过来的。”一旁的浅篱解释道。

    曹琦丹上下环顾了她一眼,怨道:“这才几日啊,皇后姐姐脸都廋小了好一圈。”

    上次见面的时候,还不是这样的。想必那段时间,皇后姐姐食欲不佳吧。

    “光顾着说了,这是我让浅篱特意去御膳房准备的上好的膳食,皇后姐姐吃些吧?”

    浅篱将食盒内的膳食端了出来。

    看着它们,聂卿萦却丝毫没有胃口。

    曹琦丹以为她不愿吃,连忙劝道:“皇后姐姐,就算您再没有胃口,也要顾及着腹中的孩子才是。吃些吧?”

    看她终于愿意吃了,曹琦丹才露出了一抹笑意。

    看了看四周,才知道这大牢的环境是真的差。皇后姐姐怀了身子,若是一直待在这个地方,对腹中的胎儿怕是有很大影响。

    “皇后姐姐,您当时真的不该那么冲动,朝皇上呼巴掌。您这打得从来不止是皇上的脸,而是整个萧氏一族的脸。”虽然她觉得聂卿萦很勇。

    可那巴掌真的不能乱往人脸上呼,搞不好项上人头就不保了。

    被打入大牢都是轻的了。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可自己又没有本事,救得出皇后姐姐。

    “……”聂卿萦沉默不语。

    她本来是不想的,可萧奕辞能说出那样的话,换成任何一个女人都会忍不住。

    不管是萧奕辞一气之下下令将她打入大牢的,还是他本来就有这个打算,不过是寻了一个时机,恰好让自己到这个地方来。她从未后悔过自己打他。

    不过也好,她至少留下了腹中的孩子。只要萧奕辞不打自己孩子的主意,她就算一直待在这里也无妨。毕竟人都要去适应环境的……

    养尊处优的事过久了,换一换又何尝不可?

    见她不说话,曹琦丹还以为自己说错话了。连忙解释道:“皇后姐姐,您别多想,我这个人一直都是口直心快,管不住自己的嘴就说出来了。”

    “没事,我不怪你。不过还是要谢谢你,还能来大牢看我。”聂卿萦挤出一抹笑意,说道。

    此地不宜多待,见她用完膳,曹琦丹便离开了大牢。

    公主府,玉粹阁。

    萧菀韵听了缪月和自己说的事,差点没有气得想骂人。

    “你是说,皇兄直接将皇后嫂嫂打入大牢了?”这不合常理啊?打入了冷宫都比打入大牢好说事。

    皇兄这是为什么?

    “奴婢听宫里人说,好像是皇上说了一些过激的话,皇后娘娘听了后不受控制,当着其他人的面直接给了皇上一巴掌。”

    “给了一巴掌?”萧菀韵错愕。怪不得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这么说,皇兄当时可能只是心中恼怒,一时冲动才下令让皇后嫂嫂去大牢的?”

    “虽然可以这样想,可是皇上做得还是太绝情了。下令不让任何人前去大牢探视皇后娘娘,公主,您说这算什么嘛?”缪月抱怨道。

    “本公主若是知道,早就去找皇兄一问了。”萧菀韵无奈道。

    她又不能去枉顾皇兄的决定,之前为了熠王皇兄,差点就和皇兄闹不开了,这次还是得三思而后行,考虑考虑后果才是。

    “那公主,这件事咱们真不管了吗?”

    “管,肯定要管。可是现在本公主得想一个万全之策。冲动行事只会适得其反……”首先不能再惹怒皇兄,其次还能见到皇嫂嫂。

    此刻,皇宫的一处凉亭内。

    覃宛抒得了召见,才到了此处。

    只见萧奕辞依旧是一袭深色金边锦袍着身,平静地坐在一处喝着杯中的酒。

    “臣妾参见皇上!”

    “覃妃来了。坐下吧。”萧奕辞瞥向不远处的位置,冷道。

    “是。”覃宛抒应声,便落了座。

    随后问道:“不知皇上召见臣妾,可是有什么事要同臣妾说?”

    “朕召你前开,是有一事要覃妃帮忙。”他放下酒杯,淡声道。

    “皇上直说便好,莫说一个,就算是十个、百个。只要在臣妾力所能及范围内,臣妾都会帮的。”她轻笑道。

    “覃妃倒是看得开。既然覃妃已经发话了,朕也没有顾忌了。”他之所以要找覃宛抒帮忙,是他只信除后宫其他女人以外的覃宛抒。

    之前邬州运矿返城路上遇刺,她也毫无顾忌现在帮他。也是他的自私,将覃宛抒牵扯进皇家来。

    若是有朝一日所有事了,他定会还她自由……

    “朕想让覃妃以朕的命令,无论用任何方法,都要让皇后服下落子药。”

    覃宛抒只是笑了笑,道:“皇上这是想让臣妾去当那个坏人吗?”

    还真是会算计,知道女人最懂女人。萧奕辞竟放心把自己所爱的女人的性命交在她的手上?

    “朕正是知道覃妃的心性,和后宫其他妃嫔不一样,才能放心将此事交由覃妃去做。”

    “皇上就那么信臣妾,不怕臣妾一时冲动,失了手杀了皇后吗?”覃宛抒故意问道。

    “朕若是不相信覃妃,当初邬州返城为何要让覃妃同朕演那出好戏?”只可惜,严狐狸最终还是好好活着。

    “可是……这坏人可不好当,容易招致骂名,臣妾要做这么大的牺牲,心中着实不好受……”她故作委屈道。

第三百三十六章:她的目的,邬州暴乱

    “覃妃想要什么?只要合理,朕均可应允。”他淡声问道。

    “事成之后,臣妾要贵妃的位分,皇上可给?”覃宛抒试探道。

    只有爬得越高,摔得才越惨。只要博得宫中更多人信任,那么在这皇宫之中,她想做什么,便不会有太多顾虑……

    “只是一个地位?”萧奕辞有些意外。

    “若是可以,臣妾可以圣宠集身也不错。”只是他的心太小了,只能装下大牢里的那位。

    身在曹营心在汉,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的。

    “朕什么都可以给你,唯独圣宠。”萧奕辞心中一怔,道。

    “臣妾不过是说的玩笑话,皇上不必当真。想当初与皇上成婚,也不过是权宜之计,不得已为之。”覃宛抒浅笑道。

    二人意见达成一致后,覃宛抒便开始了自己这些时日的计划。

    刑部大牢内。

    “小的参见覃妃娘娘!”狱卒拱手行礼道。

    “平身吧,立即带本宫去关押皇后的牢房。”她冷声吩咐道。

    “是。”狱卒应声,便在前面自觉带路。

    牢门的锁链再次被人给打开。聂卿萦还奇怪了,这几日是怎么了,不是说不让人探视吗?

    前两日曹琦丹才过来见了自己一面,这次又会是何人?

    只见来人一袭蓝青色宫装迈步而来。

    “是你,还真是意外,覃妃也会来大牢探视我一个阶下囚?”聂卿萦漠视道。

    “什么阶下囚,皇后娘娘何必说得那么难听?本宫可未曾听说过,皇上将您给定义成阶下囚……”

    “说吧,来这里的目的。”聂卿萦懒得和她绕弯子,径直道。

    她可不会相信覃宛抒会这么好意,来看她。

    “皇后娘娘这么严肃做什么?难得来上一次,您却摆着脸。也枉费本宫好心好意到皇上跟前讨了一个可以来探视您的机会。皇后娘娘如此,当真是叫我这个做妹妹的寒心了。”覃宛抒掩面故作委屈道。

    “妹妹二字,我劝覃妃切勿在我耳边提起。不过有一事,我还真想问一问覃妃,不知覃妃可愿一听?”聂卿萦突然道。

    “说说看。”她倒是要看看,从聂卿萦的口中,能听得出什么事来。

    “我想问问,覃妃和当时被抓入大牢的那个刺客领头,是否认识?或者说是老熟人了?”

    “这……皇后娘娘可否再说具体一些,那刺客领头是谁?”覃宛抒装作一副不知的模样,问道。

    “那名刺客暗号青狐,本名祈枭,曾经多次想置我于死地,只可惜都没有成功。覃妃当真不认识那个人?”她淡声解释道。

    “此人……本宫闻所未闻,何况本宫之前是闺阁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么可能认识一个刺客头领?”覃宛抒思虑半会儿,疑惑道。

    “……”聂卿萦依旧平静如常。她早就知道覃宛抒不会认下此人。

    “可我听宫中的人说,那人曾经伪装成太监模样,一直在你云影殿做事,难道你宫中的人平日里会有什么异常,覃妃当真不知?”

    一个习武之人伪装成太监,虎口处因为经常拿刀肯定会有很多老茧,怎么可能这么久了一点都没有看出来。

    除非覃宛抒本来就和那个人有联系,只是在特意隐瞒,才不承认自己认识青狐。

    “皇后娘娘怕是想多了,本宫好歹是宫中的主子,怎么可能会去观察一个下人平常的行为举止?”覃宛抒反问道。

    “算了,问了你也不承认,我又何必浪费口舌,你走吧。”聂卿萦下了驱逐令,冷道。

    覃宛抒不在多待,便出了大牢。至少这一趟,自己没有白来,想要对付聂卿萦,还不容易?

    公主府,玉粹阁。

    萧菀韵在自己的小院内琢磨了好些日子,也丝毫没有头绪。

    直到缪月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公主,奴婢要事要禀告。”缪月凑到她跟前,浅声道。

    “嗯?什么事。”她现在正烦着呢。也不知道自己该怎样说服皇兄好让自己去大牢见见皇后嫂嫂。

    “公主,您还在想法子啊?奴婢正想告诉您君神医来了,此刻已经在前厅了。要不公主把这件事透露给君神医,让君神医想法子?”缪月挠了挠头发,突然建议道。

    萧菀韵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也只能照缪月说的那样去找君神医一同想法子了。

    前厅。萧菀韵迈步而入,只见君暮澜一袭冰青色轻衫,束着头发的白色发带随风摇曳着。

    见她一脸不高兴,君暮澜率先凑了上去,将她拉到一处坐着。细声问道:“才几日未见,菀菀怎么见了君某还是一脸不高兴?”

    他以为定是自己这几日医馆太忙了,未曾来见过她,独自在心中堵着气。

    “君神医,不是你的问题,是皇宫出了一件事令本公主很头疼。”萧菀韵拍了拍他的胳膊,说道。

    “宫里的事?可是菀菀先前不还同君某说过,你的皇兄并未对皇后动粗,只是软禁在了寝宫不许外出。莫非最近几日有发生了其他事?”君暮澜琢磨不透。

    前些日子他过来这里,沿路便听说当今皇后和藩王不清不白,二人共处一室一夜之久,第二日直接被皇帝撞破了。

    他当时还以为自己幻听了,不敢相信这些是真的,连忙到公主府向萧菀韵问个明白。

    萧菀韵告诉他,自己没有听错,外人所言皆是真的。只是令人意外的事,皇帝并未以此对皇后动粗,或者是依照大臣的话直接废了凤位,赐死这些。

    而熠王也只是被罚了五十赤血鞭遣回府中禁足一个月不得外出。

    他当时听了暂时也松了口气,至少证明萧奕辞不是应该无情之人,对聂卿萦也是真心实意。所以他也就当这事用不了多久,一切都能恢复平静。

    “事情并没有想的那么简单……”萧菀韵摇了摇头道,“本公主以为,皇兄也不过是一时之气,不会对皇后嫂嫂那般无情。”

    至少在她看来,萧奕辞只是除了将聂卿萦软禁寝宫,其他的什么也没有做,本来也算是好事至少嫂嫂不会有性命之危。

    “如今不过才过去半月之久,皇兄便发现嫂嫂有身孕一事。还亲自找了太医去给嫂嫂诊脉,结果……太医说嫂嫂有了不到一个月的身孕。皇兄不愿这个孩子留下,便逼着嫂嫂服落子药。”

    “只是嫂嫂性子倔强,哪怕以性命相逼,也不愿服药。皇兄当时多半已经气结于心,说了些不待听的话,嫂嫂一时冲动,便打了皇兄一掌,皇兄气怒,直接下令将嫂嫂给打进大牢了。”萧菀韵解释道。

    “你皇兄可有吩咐牢中的人对皇后用刑?”君暮澜追问道。

    她摇头道:“皇兄并未这样吩咐,只是下了死令,不允许任何人去大牢探视嫂嫂。”

    “所以菀菀,你是在愁要如何说服你皇兄让你能去探视皇后吗?”君暮澜顿时明白了什么。

    “嗯……只是本公主琢磨了数日也没有头绪,不知君神医可有好的法子?”她突然问道。

    “这……”君暮澜沉思良久,突然道:“你皇兄不是一向最疼你了?指不定抵不住你的软磨硬泡……”

    “有一事,本公主忘了和你说了。先前本公主给熠王皇兄鸣不平得罪了皇兄……”萧菀韵尴尬地补充道。

    “实在不行,公主便伪装成送饭的狱卒,偷偷去见你的皇嫂?”君暮澜无奈,只好重新想办法。

    “想来,这也是目前为止最好的法子了。”她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皇宫,御书房内。

    高禧听了外围站着的曹汝州一袭话,什么规矩也顾不上了,直接朝里面跑去。

    “奴才参见皇上!”高禧慌忙行礼道。

    “慌慌张张做什么,什么事?”萧奕辞头也未抬,只是瞥了他一眼,不耐烦地数落了一句。

    “回禀皇上,曹尚书在外求见!”

    “什么事不能呈上折子,还得亲自来御书房?”萧奕辞思不得其解。

    他记得曹汝州这个老匹夫,不像是一个如此莽撞之人……

    “此事奴才也说不通,还是让曹尚书入内吧?”高禧试探道。

    “也罢,让他进来禀明。”

    半晌,曹汝州慌步入内,跪地行礼道:“微臣参见皇上。”

    “曹卿此刻贸然前来见朕,有何要事?”他出声问道。

    “回皇上,微臣有一物要呈给您,这是邬州刺史让人快马加鞭送来皇城的东西!”曹汝州从袖口掏出了一封信笺,呈上前去。

    萧奕辞打开随即扫了一眼,神色一紧:“民众暴乱?邬州管辖治理一向较好,怎么还会出现这种情况?”

    “微臣也有次疑惑,这才前来恳请皇上想出对策。本该是一件小案件,那邬州刺史没有必要将此事闹进皇城来。可据那里的人说,邬州近一月来时不时会有青年男子无故失踪,将整个邬州翻过来也未曾寻到那些人的身影累计下来已经达到了二十来个了。”

    “如今此案在邬州已经成了无头案,各级官吏均拿其无法,还请皇上做好定夺。”

    “那二十多个青年男子真的无迹可寻了?”萧奕辞沉思良久,还是觉得有诸多疑点。

    无迹可寻的话,百姓定会闹到官府去,若是官府都坐视不管,百姓暴乱就无法避免。

    “本该如此,正当诸位大人那此案没有法之际,竟有一个消失了十天未见的人,突然蓬头垢面,精神不振的青年男子回来了。”

    “只是那人精神出现了异常,诸位大人本想在那人身上获取线索,结果什么也没有问出来。但那人行为怪异,成日里没事便在院坝里拿着树枝画着一个诡异的图案。”曹汝州解释道。

    “诡异的图案?那边可有派送图纸过来?”他冷声问道。

    “有,便夹在那封书信下面。”

    萧奕辞打开纸张,顿时心中无比震惊。

    他以为的线索在之前抓住那二人开始,到最后那二人被处死,线索又断了。

    没想到这次竟会来得如此巧?这图案和聂卿萦先前被人掳走归返皇城的图案一模一样。

    “皇上,这图案您可是见过?”曹汝州见他半晌没有说话,试问道。

    “邬州这次的民众暴乱,朕要亲自前去一趟邬州探清楚状况,再想应对之策。”他径直道。

    这次他必须去,将那暗中之人的党羽一网打尽,自己方可安心。这夜宸的江山,那群不知死活的人都是妄想……

    随后吩咐道:“高禧,马上召见覃丞相来御书房议事!”

    “奴才遵旨。”

    他不在这几日,皇宫的诸多事宜还得让覃相和曹尚书二人共同照看着。

    至于萧璟翎,如今还处于禁足起,禁足未解,他是不可能将皇宫之事交由萧璟翎来妥善处置的。

    很快,萧奕辞便和二人交代你相关事宜。

    “朕不在这些时日,皇宫的一切事宜,还得覃相和曹卿共同维持了。”

    “皇上放心,微臣定不负圣意。”覃岷显拱身道。

    皇宫事宜交代清楚后,萧奕辞一刻也没有多等,私下拨了一部分人随行去邬州。

    这次暗行,一定要不知不觉,不能让那边率先察觉到。所以萧奕辞一行人皆是身着普通服饰,扮做富商,用最快的速度,几日便到了邬州城。

    邬州,长史府。

    罗般听了手下人禀告的话,直接一脚给人踹出几丈远。

    来人捂着剧痛的胸口,强撑着身子,拱手求饶道:“主人恕罪!”

    “没用的废物!连个人都看不住。”罗般冷声呵斥道。

    “主人,那人已经神志不清了。那些大人不也拿他没有办法,什么也没有查出来便还是一个无头案……”

第三百三十七章:她不能坐视不理

    “哼!想得倒是轻松,你最好祈祷什么事也没有,否则你的小命,也就别想要了。”罗般冷眼盯着地上跪着的人,警告道。

    不过他还是要提前做好防备,此事说不定已经传入皇城了。

    此刻,宫门外。一辆马车在外围停了下来。

    翦纭一身雪青色云缎裙,从马车内走了出来。

    一旁的侍女怜香率先瞧见了旁边还停靠着一两马车,连忙出声道:“小姐,您瞧,那马车似乎是紫菀公主的?”

    她移眼看了过去。心中略微不见解。“怪了,这紫菀公主此刻入宫做什么?”

    眼下已经是午后了,她还正想着此刻去找覃宛抒攀谈一番,没想到这紫菀公主会在此刻入宫。

    “小姐,您说紫菀公主会不会借此去大牢见那个皇后?”怜香猜测道。

    虽说皇帝已经下了死命令,不允许任何人前去探视那个女人。

    可前儿些日子,还听说了曹丹嫔去探视了一番,皇帝也没有多说什么,说是提前征求了皇帝意见才去的。

    想来这紫菀公主也不一定坐得住,定是要自己前去试探一番。

    “去瞧一瞧便知道了。”话尽,便迈步朝前面走去。

    刑部大牢,一个狱卒压低着脑袋将饭递到牢门外。

    正在一处失神呆坐的聂卿萦闻声,只是随意瞥了一眼。

    “嫂嫂?”一个细微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

    “……”聂卿萦身形一怔。这声音是菀菀?

    她连忙站起身朝牢门处走去。“菀菀,你怎么混进来了?若是被你皇兄知道了,定是要责骂你。”

    “嫂嫂放心,是君神医替菀菀想的法子,暂时不会被发现的。若不是皇兄下了死命令,不让任何人探视嫂嫂,菀菀说不定早就来见嫂嫂了!”萧菀韵低声埋怨道。

    她眼眸微淡,抬手接过了碗。“菀菀能来见我,我已经很高兴了。”

    “嫂嫂,皇兄那日究竟说了什么话,才致使你要动手的?”萧菀韵连忙问道。

    自己必须得搞清楚一切,然后找人一起想办法。

    她没有回应,只是扯开话题问道:“菀菀,熠王还好吗?”

    算下时日,她已经半个多月未曾得知萧璟翎的情况了。

    自那日自己被强制带回宫,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嫂嫂,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想着其他人。”萧菀韵不解。

    “熠王毕竟是因为我受了你皇兄的迁怒,我不能坐视不理。”她解释道。

    若不是当初自己极力求情,让萧奕辞饶他一命,指不定当日就会出人命……

    萧菀韵无奈地叹了口气,安抚道:“嫂嫂放心,熠王皇兄只是受了责罚,被皇兄下令禁足府中一月不得外出。”

    “那就好。”此事因她而起,绝对不能牵连到任何人。

    “对了,嫂嫂,你和熠王皇兄究竟是怎么回事?”在自己看来,萧璟翎是一个知道轻重的人,断然不会对自己兄嫂做出逾举之事。

    “我……我那日回到皇城,被熠王拉去酒楼喝了酒,至于后面的事,时间过了那么久,我也不清楚了。”她只知道自己醒来,整个屋子都变得陌生了,屋子里一片狼藉。

    “嫂嫂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到的熠王府吗?”萧菀韵再次问道。

    如今能帮到嫂嫂的也只有自己了,她断然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

    聂卿萦只是摇了摇头,她醒过来已经是第二日了,自己都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萧奕辞便带着人破门而入。

    似乎这一切都有着什么关联……

    事情怎么会那么巧?萧奕辞怎么能那么快得知自己在熠王府的,并能准确无误在那个时候闯进屋子?

    除非是府中有人特意引导,在她睡的那间厢房内动过手脚。否则以萧璟翎的人品,他断然不会乘人之危对她行逾举之事。

    熠王府看不惯她的人,敢暗自耍手段,恐怕只有侧妃翦纭了。

    回想起那日早上,萧奕辞破门而入,一旁跟着的人还有翦纭……

    她当时说的话,一句不离是自己的错,是自己使用了蛊惑人心的手段,魅惑了熠王。

    “……”是了,就是她。聂卿萦刚缓过神来打算将自己的猜想告诉给萧菀韵。

    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就被另一个声音插足了。“喂!我说你,你在那里蹲了好一会儿了,还不走?”一个狱卒粗犷的声音传了过来,人正向着这边走来。

    “完了,嫂嫂,我下次再偷偷进来看你。”萧菀韵只好站了起来,看了看要走过来的狱卒。

    “好。”虽说萧菀韵被大致易容了,可一直待下去势必会惹人怀疑,她不能拖累了萧菀韵。

    萧菀韵慌步跑到牢头,直接被狱卒牢头数落了一顿。“我说你怎么回事?送个饭也送那么久,怎的,里面那位还能给你什么好处不成?”

    “到时候圣上怪罪下来,可别怪我没有和你提个提醒!”牢头丢下这句话,便头也不会地朝另一边走去。

    “呼……”萧菀韵拍了拍心口,松了口气。

    还好没有被发现端倪,看来下次来见嫂嫂得小心点才是了。

    出了大牢,萧菀韵便去了一处偏殿换回了自己的衣衫。

    “公主,您可算是回来了。奴婢还担心您被狱卒给发现了……”缪月见她回来了,心头这才送松了口气。

    “还别说,君神医这法子确实好使。只可惜还没有来得及听嫂嫂说完……”萧菀韵叹气道。

    “皇后娘娘与公主说了什么?”缪月连忙追问道。

    “说什么你还是别管了,快些走吧。”话尽,便朝前面走去。

    希望自己这一遭,没有被皇兄察觉出端倪吧。

    半路中,翦纭眼瞧着萧菀韵步子凌乱地从某处地方走了出来。

    连忙迎了上去:“这不是紫菀公主吗?”

    萧菀韵顿足,转过身来。故意暗含道:“翦侧妃?你不好好待在府中,这时候进宫怕是不妥吧?”

    “瞧公主说的,您不也此时在宫中?不过瞧紫菀公主方才过来的方向……那路好像通往一处偏殿吧?”

    “本公主乐意,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你不过一介侧妃,管得着吗?”萧菀韵不满道。

    她的嫂嫂可不是这样一个女人,早些时候自己就看这个翦纭不顺眼了,可恨的是母后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不仅将这个女人强塞给熠王皇兄当侧妃,还让自己同这个女人交好。

    “确实管不着,紫菀公主可莫要此刻再去触霉头才是……”翦纭暗含道。

    先前还听说萧菀韵为了熠王,不惜当场出言顶撞了皇上。这次若是被抓住尾巴,恐怕便是责罚了。

    “……”萧菀韵心中一怔。

    这女人竟如此机警,还猜得出自己此时入宫的目的。

    “本公主奉劝翦侧妃一句,最好把嘴给闭严实了,哪怕心中再清楚,也最好不要说出来。否则……本公主有你好果子吃!”萧菀韵故作凶狠,走到翦纭跟前,仰了仰下巴道。

    这威风不能落了去,翦纭若是敢把这件事捅到皇兄那里去,她便找人揍这个女人,然后再让熠王皇兄趁机休了这个女人,将其扫地出门。

    反正熠王皇兄之前纳其为侧妃也是形式所逼,不得已为之。

    她说不定还可以找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让熠王皇兄休了那个女人。至少看着那个女人心中吃瘪,自己心中高兴。

    “翦侧妃光顾着数落本公主的不是,怎么不说说自己为什么要这个时候入宫?莫非你也想忤逆皇命……”萧菀韵故意挑衅道。

    “怎么可能?本侧妃为什么要选择忤逆皇命去看一个正在受着牢狱之灾的皇后?”说不定用不了多久,那个女人便会彻底消失了。

    只是她总觉得这火候还是不够足,就这副形势了,萧奕辞还是没有对那个女人下狠手。

    那就别怪自己另寻它法了。

    “是嘛?最好是翦侧妃方才说的那样。这说谎啊……可是要遭雷劈的。”萧菀韵扔下这句话,便迈步离开了。

    翦纭杵在原地气得牙痒痒。

    一旁的怜香不免试问道:“小姐,覃妃娘娘那里还去吗?”

    “去,当然要去。”难得听到皇上许覃妃一人前往大牢可以见到那个女人,要想除去那个女人,还真要靠覃宛抒推上一把了。

    彼时就算怪罪下来,也是覃妃自己去抵罪。她啊,要坐台观戏,全身而退。

    只要那个女人一死,熠王就会看到自己的好了,她不比聂卿萦差。

    云影殿内。

    “奴婢参见覃妃娘娘。”宫女叩首行礼道。

    “何事?”覃宛抒放下手中的茶杯,问道。

    “翦侧妃在外求见娘娘。”

    这都按耐不住性子了,前两日才去了一趟大牢,这翦纭又找了过来。

    她到底有多厌恶聂卿萦,非要借自己的手除掉另一个女人。

    还想全身而退,真当自己那么好糊弄吗?

    “让她进来吧。”

    罢了,不过是对一场戏而已,她常年混迹江湖,早已经习惯了。

    半柱香时间后,翦纭才放心地朝门外走去。

    “娘娘,翦侧妃这心中不干净,竟还想借您的手对皇后施压……”怜香见人影已经消失不见了,连忙埋怨了一句。

    “不错,你倒是聪明。这有些游戏……得慢慢玩才有趣。有的人越是心中按耐不住,本宫这心头才越发舒服。”覃宛抒冷笑道。

    “娘娘,您真要照着皇上的命令去做吗?”彩霞有些担忧。

    不过是一份落子药的事,皇上让谁去不行,还让自家娘娘去做那个坏人。

    到时候后宫那帮女人见了,可不得眼红得紧,几个联合起来欺压自家娘娘一人。

    虽然这性子变了不少,可自家娘娘若真成了后宫中人人眼中的恶毒女人,肯定会遭所有人排挤。

    “放心,本宫心中有数……”

    有的账,也时候好好和她算算了。

    几日后,萧奕辞等人秘密潜入了邬州城。

    街道上人来人往,周遭氛围依旧。

    萧奕辞带着人来到一个小村子。

    有一家里,正好是那一个侥幸逃脱的青年。

    暗处,下属禀明道:“主子,便是那家了。”

    萧奕辞暗神,突然问道:“城中可有医术尚好的郎中?”

    “听村里人说,城中的大人遣郎中去瞧过,都毫无办法。”下属回应道。

    “可有调查清楚,方圆十里还有哪户家中有青年男子?”也许这是个放鱼饵的最佳时机。

    “赵家村和刘家村各有两名青年男子。只是当时村里发现的及时,没有再让那些人出过村子。”

    看来为今之计,只能做个局了……

    萧奕辞托人去村中协商和安抚好了两户村民,便将人放了出去。

    短短一两日,果然有了成效。

    两个黑衣人隐蔽在暗处,随时准备对那背着东西下山的二人动手。

    “嗐,今儿个天怎么这么热啊?”青年抹了抹额头的汗,怨声道。

    “行了,快些将柴背回去歇着吧。”另一位青年催促道。

    再这样抱怨下去也还是得热下去。

    话音刚落,两个黑衣人腾飞而出,朝着二人撒了一把迷粉。二人瞬间倒地不起。

    “呵,蠢货!”既然要来送死,那他也不必顾及那么多了。

    这里如此之偏,掳走两个人可谓是轻而易举。

    随后掏出麻袋拢住二人,一人扛着一个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此刻,山下某处。

    萧奕辞带着人隐藏在草丛内。

    暗中那帮人抓了人,定不会顺着最起眼的这条路下来,排除显眼路口,直接在路口安排了人守在那处。

    不时,果然看见两个黑衣人扛着肩上的东西,通过一个偏僻的小径,钻了出来。

    “来了……”下属低声提醒道。

第三百三十八章:你根本不是她

    刀光一闪,一群人从草丛内冲了出来。

    二人一惊,连忙掏出长剑,看着来人。

    几番周旋,那二人敌不寡众,最后落了下风。

    几人趁机钳制住二人,将那两个青年救了下来。

    “你们是什么人?”一个黑衣人冷声问道。

    这番地带可是邬州长史管辖,官府什么时候有身手这么好的人?

    “你们有资格问来路吗?”一个人不屑道。

    他们可是身手最好的暗卫,对付两人绰绰有余。

    “反正落在你们手上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另一个丝毫不慌,说道。

    这时,暗卫让出一条路,萧奕辞从中走了出来。

    “杀了你们,岂不是太过于便宜你们?”

    见二人没有反应。萧奕辞再次问道:“怎么?不认识?”

    当初派人在䢵国刺杀他的时候,恐是将他这张脸认熟了的。

    萧奕辞从袖口掏出一张图纸,问道:“此图案看清楚,最好说出你们的老巢。”

    二人抬眼看了过去。“这图案我二人未曾见过……”

    “是吗?”萧奕辞一脸冷色,趁二人不注意,持起长剑便对着在其中一人的手背插了上去。

    顿时鲜血滚滚,二人惊恐万分。

    主人只吩咐了他们抓人,其他的他们怎么会知道?

    “说,你们的老巢在何处?”萧奕辞冷声问道。

    “我二人不过是普通的江湖杀手,拿钱办事,有何过错?”一人不满道。

    “呵,江湖杀手,看来不给点颜色,你们嘴硬得紧。”随后朝着身旁的人吩咐道,“来人,将此二人的血肉一片一片削下来,直到交代了该交代的为止。”

    二人听说要削肉,震惊万分。这样下去,他们二人怕是要痛苦至死。

    “我说,我们的组织是……”那人还没有来得及说,天上顿时剑雨纷飞,朝他们射来。

    那二人不幸中箭,直接当场死了。

    下属上去查看了一下情况,禀告道:“主子,箭上有毒。”

    “主子,人速度极快,逃了。”几个人冲上来跪地禀告道。

    什么人的速度,连他培养的暗卫也奈何不了。

    萧奕辞连忙上前,看了看二人的后颈。果然没有图案……

    若是没有猜错,那逃跑的人,才是他要找的人。

    他的行踪未曾向宫中任何人透露,暗中之人又是如何得知他要来抓活口?

    如今他们再次溜走,无异于再次留下了隐患。

    如今再想引他们出手,恐怕不大可能了。

    萧奕辞站起身,冷声吩咐道:“先去刺史府。”

    如今只能先将这两具尸身带回去,给民众一个交代,解决暴乱才是。

    此刻,皇宫内。

    刑部大牢审问室。

    “啪啪……”

    里处传出的断断续续的鞭打声和女子强忍着剧痛的闷哼声。

    覃宛抒立在一处,惬意满满。直到狱卒收回长鞭,上前禀报了一句:“回禀覃妃娘娘,三十鞭已毕。”

    她只是点了点头,微微侧眸看了过去。只见架子上绑着的女子浅色的衣衫早已经血痕累累。

    “都下去吧,本宫还有些私事……要同皇后好好聊聊。”覃宛抒扔出一锭银子在狱卒手上,冷声道。

    “多谢覃妃娘娘,小的遵命!”狱卒得了赏银,笑着道谢着。

    待这里只剩下她和被绑在架子上的人后,她才缓迈步子,走上前去。

    聂卿萦微抬起头,冷笑着问道:“他让你这样做的?”

    “重要吗?”覃宛抒不屑地反驳道。

    “当然重要,若不是他的吩咐,覃妃这可是滥用私刑,后果自负……”

    今日覃宛抒来到大牢,直接命狱卒将她带来审问室,让狱卒打了她三十鞭,她实在想不明白,覃宛抒这样做到底是为何。

    就算要被鞭打,也得给她一个鞭打的理由才是。

    可她没想到这覃宛抒直接用银子贿赂了本来还有所顾忌的狱卒,命其打了她三十鞭子。

    本来刚被带过来她就想问清楚原由的,只是无论她怎么问,覃宛抒只是背对着她,一个字也不回应。

    “呵,不管是不是滥用私刑,皇后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

    “后果?什么后果,违抗圣命吗?”可笑至极,她怕过什么?这十几年自己都是这么过来的,她还能怕什么。

    “如果不是他的吩咐,我与覃妃又有何过节,非要动用私刑?”聂卿萦不死心地追问道。

    “过节,确实没有。”覃宛抒把玩着手中的发簪,突然举起发簪,轻轻扫过她的侧脸,最后停留在她的下巴处,迫使她微微抬起头来。

    “不过……我想不明白,你有什么本事,居然能让一个人为了你,改变他原先的计划……”

    聂卿萦听得云里雾里,不明白覃宛抒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因她改变了原有的计划?

    “仔细看来,当真是一副美人皮相,也难怪主人会改变计划。”想当初,自己好不容易传消息过去,明明只要让这个女人死在前线,便可以引发䢵国和夜宸翻脸。

    可这个女人却让主人改变计划,提前撤离。

    “什么主人,我根本都不认识。”聂卿萦反驳了句。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覃宛抒不是闺阁小姐吗?什么时候背后还有其他人了。

    莫非这人真如自己猜想的那样,并非真正的覃宛抒?

    “不对……你到底是谁?”

    “反应过来了?我可是覃相之女覃宛抒,不然还能是谁?”覃宛抒冷道。

    “不,你不是……我早就该这样想的,你根本不是她!”

    自己之前便觉得云影殿的那位不一样了,性子变冷了不少便算了。

    之前青狐伪装成太监在皇宫潜伏了那么久,这个女人竟企图蒙混过关,说和青狐没有半点干系。

    她还想不明白了,青狐那么脸生,内宫突然换了伺候的太监,怎么可能一点也没有注意?

    唯有一猜想,青狐和这个女人是一伙的,有意替其隐瞒,宫中的人这才没有抓住青狐的把柄。

    只是这个女人冒用覃宛抒的身份潜藏在皇宫又是为何?她和口中的那位主人又在计划着什么事情?

    “你可知,若不是因为你,主人就该按照原来的计划行事……”说不定她的大仇也能早日得报,何需在皇宫中周旋那么久,到现在也毫无动静。

    “还当真是女人误事,可惜了我提前作的计划,为了让你心甘情愿去前线,我费了多大的力气?”

    “前线……”聂卿萦头脑中搜寻着之前的记忆。

    之前她确实听过覃宛抒的建议,去了前线的,那次自己被檠军抓住了。

    “你……你是檠国派来的细作?”聂卿萦顿时明白了过来。

    如此算下来,这个女人和恒亲王是一伙的,那她口中的主人也该是宋锦恒了?

    “是又如何?当初若不是你,主人不会弃了东郡,撤兵濛阳。所有苦心孤诣作的计划,就因为你,一切都变了。”自己一日报不了仇,便一日难安。

    “你果然是他安排的人……”唯有是宋锦恒自行安插进来的人,才能将前线发生的事说得那么明白。

    她的视线落在聂卿萦的面庞,发簪缓缓移了上去。出声讽刺道:“还真是长着一张魅惑众生的脸,怪不得连熠王也抵不住诱惑,和你苟且一夜。”

    也难怪宋锦恒会为了这么一个女人,不惜改变计划,撤兵濛阳。

    她当时还奇了怪,自己主人一向杀伐果断,行事狠厉,按理来说自己传消息过去直接让其死在前线,引发夜、䢵争端,檠国坐收渔翁。

    可她的主人却为了一个聂卿萦这么一个女人,舍弃费心费力攻下来的东郡。

    一阵刺痛袭击了聂卿萦的每一根神经,左脸顿时火辣辣的疼。

    殷红的鲜血顺着发簪滴落在地板上。

    “啊!”她忍不住叫了出来。

    “嗙当”一声,发簪落在了地上。

    “诶呦,手上的力气重了点。皇后可莫要见怪了才是。”夜莺故作无辜,提醒道。

    话音刚落,外围便响起了动静。夜莺神色一紧,轻身一跃,绕过门槛,瞧见了一抹衣角。

    “咻”的一声,一枚毒镖插在了那人的小腿上。

    翦纭一个踉跄,栽在了地上。她捂住伤腿,一步步往后退着……

    见夜莺一步步逼近自己,翦纭顿时震惊万分,拼命摇着头,口中还带着慌乱道:“别过来,我……我什么也没有听到,你别过来!”

    “跑啊,怎么不跑了?”夜莺冷笑一声,快速擒住翦纭的下颌。

    “我求你了,放我一条生路,我什么也没有听到,也什么没有看到。”翦纭抓住她的胳膊,哭喊着求饶道。

    “可是我只相信死人才能保守秘密,翦纭,我说的可有道理?”夜莺居高临下看着她,冷声问道。

    要怪就怪不该此事出现在这个地方,恰好撞见了她和聂卿萦刚才说话的那一幕。

    “不要,我不想死,不想死……我什么也没有看到,求你饶我一命,只要不让我死,我做什么都可以!”翦纭哪还有之前的高傲,现在的她,就和一条卑微的狗一样,趴在地上磕破了额头,一副狼狈模样。

    “做什么都可以?”夜莺暗笑一声,站起身径直道:“敢跟我进去吗?”

    翦纭见她松了口,心中顿时没有刚才慌了。连忙咽了咽口水,点头道:“敢,我敢!”

    只要不让她死,她做什么都敢。

    翦纭一瘸一拐爬了起来,跟在夜莺的身后走了进去。

    一阵血腥味扑鼻而来,架子上的聂卿萦脸上还滴落着鲜血,身上布满血痕。

    刚才那身手,几步便抓住了翦纭,果然不是以前的那个柔弱的覃宛抒能做出来的事。

    “翦纭,皇后腹中的孩子,可是熠王的,你作为熠王的女人,能容忍她这样的女人怀你男人的孩子吗?”夜莺瞥了一旁放着碗的地方,特意暗含道。

    “……”翦纭心中一怔。她又怎么不知道,聂卿萦之所以会这样,是她一手策划的。

    她就是想要聂卿萦身败名裂,坠入深渊。聂卿萦死了,她高兴还来不及,所以这一切又算得了什么?

    翦纭会懂了夜莺的意思,慢慢走到那边,端起碗慢慢走向聂卿萦……

    只要她照夜莺说的做了,自己便可以活下去,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察觉到她们的意图,聂卿萦视线移了过去。“翦纭,你做什么?我腹中孩子的生死,你凭什么决定!”

    她不能喝下落子药,没有人可以决定她孩子的生死。

    “不过是个孽障而已,留着干什么?他只会给皇室蒙羞!”翦纭咬牙切齿道。

    今日这孩子不死,便是她翦纭死。如果孩子生下来不被人认可,倒不如直接流掉才是。

    她没有那么好心,成全任何人,毕竟她又有谁来成全。

    为了性命,她可以豁出所有。

    “翦纭,你以为你这样做了,她就会放过你吗?别做梦了,她不可能放过你!”聂卿萦提醒道。

    “……”翦纭顿时心中有了动摇,脚步为微停。

    夜莺心中不悦,不过是灌个药,磨蹭那么久做什么?

    “翦纭,你可别忘了,你的性命可是握在我的手上的。”夜莺冷声提醒道。

    翦纭不再犹豫,上前钳制住聂卿萦的下巴,将碗中的汤药死死灌了进去。

    “咳咳……”聂卿萦被呛得一阵咳,可是她被死死禁锢住,什么也做不了。

    “翦纭,你这个蠢货!”聂卿萦彻底被惹怒,毫不犹豫骂了翦纭一句。

    腹中突然一阵绞痛,殷红的鲜血顺着她的腿根流了下来。

    “你有什么冲着我来就是,伤害一条无辜的性命,算什么本事?”聂卿萦看向覃宛抒,不满道。

第三百三十九章:大牢里出事了

    “皇后可真是错怪了我,我不过是遵从皇上的意思,除掉你腹中的孩子,其他的……我可一概不管。”夜莺故意道。

    聂卿萦一怔:“你说什么,他的意思?”

    “若不是皇上受意,我怎么会那么容易来到大牢,对你动用私刑,让人强灌你落子药?”

    这也说得通了,她还奇怪了,这个女人什么时候那么好心,亲自去请求萧奕辞让她来大牢看自己这个阶下囚。

    甚至动用私刑,也在萧奕辞的默许范围内。

    他果然是容不下这个孩子,不惜派其他人来大牢给她灌落子药。

    看着自己身下的那摊血,心口顿感不适。她的孩子,真的没了,拜萧奕辞所赐。

    他怎么可以那么狠心,除掉她腹中的孩子。

    “你交代的我已经做了,我是不是可以离开了?”翦纭试问道。

    “离开?”夜莺眉头微蹙,表露不满。

    一个知道她秘密的人,还能逃得出她的手中吗?

    “是……”翦纭刚吐露一个字,颈上一凉,毒镖划过她的皮肤,顿时鲜血直涌。

    “我说过,我只相信死人才能保守秘密。”夜莺捡回毒镖,冷道。

    见翦纭被她这样果断的解决了,聂卿萦已经知道,自己也是追知情者,夜莺肯定不会留下自己的性命的。

    可是她不甘心,她虽然很厌恶萧奕辞这种无情的行为,可做不到对其他人置之不理。

    夜莺潜藏在皇宫之久,方才还将翦纭给灭了口,不让密秘被发现。事实证明,她绝不简单,肯定和她背后之人在筹谋着什么。

    可她现在自身难保,又怎么去顾及其他人?

    夜莺缓缓走上前,冷道:“都说了,一个人太过聪明,会招来杀身之祸……”

    聂卿萦就不该猜出她的来路,知道她背后之人是谁,说不定自己还可以留聂卿萦一命,让其好好待在萧奕辞身边。

    这样萧奕辞最大的软肋依旧还在,她和主人才有力制衡。

    只是她现在改变主意了,知道她密秘的人,都该死……

    “动手便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反正她腹中的孩子已经没了,她留在这个世界只能徒增烦恼,还要应付萧奕辞。

    夜莺故笑一声。此人还真是与方才那位不一样。

    刚才那位还一副不顾尊严的模样跪在她跟前,磕着响头让自己饶过她那贱命。

    反倒是聂卿萦,居然一心求死。

    夜莺扫向地上翦纭的尸身,突然心中有了想法。

    翦纭的死要想蒙混过关,摆脱自己的嫌疑,还真的要靠聂卿萦了。

    既然聂卿萦一心求死,此事定然是萧奕辞有所预料的,那么接下来的事,便好办了。

    不过有的人偏想得到聂卿萦和她身上的东西,自己又怎么允许那神秘人得手?

    和主人作对的人,最后的结果只有死……

    云影殿内。

    彩霞见自家娘娘回来了,连忙迎了上去。

    “娘娘,您可算是回来了,今日您出门怎么也不唤奴婢一声?”今儿一早,覃宛抒便以自己身体不适要在寝殿静养,所以便屏退了所有伺候之人。

    一个时辰后,自己担心主子那那里没有人伺候,便再次过来,结果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她本想到处找人问问主子的去处,可一想到主子先前和自己交代的,若是自己单独外出,不必大惊小怪,差人打听她的去处。

    她自然是听进去了,所以只是在寝殿候着。

    果不其然,自己在此处等了半柱香时间,自家娘娘便回来了。

    “房中较闷了些,怎么?本宫不过是出去寻个地方透了透气,还要和你一个小小婢女打个招呼?”覃宛抒略微不悦,一脸冷色。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彩霞连忙跪地解释道。

    “奴婢只是担心娘娘安危。”

    往日自家娘娘出行,一直以来都是自己陪同的,可自从她入了太子府为侧妃,偶尔几次都不容许自己跟在她的身边了。

    本来自家娘娘可以成长起来,自己该高兴的,可是自己心中莫名其妙觉得,主子不再像往常那样和善,待人温和了。

    现在自己只觉得,自家娘娘一直在疏远着她。甚至有的时候还会对她说一些奇怪的话。

    “本宫的安危,还无需一个婢女来护着。”覃宛抒冷道。

    她不是自己那傻妹妹,自己已经独来独往惯了,有人成日里跟在自己身边反而不适。

    若不是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怀疑,她早就命人将彩霞给调去其他地方办事了。

    彩霞从小跟在抒儿身边,了解得紧,这婢女跟在自己身边,自己迟早会暴露,她可冒险不起。

    眼下时机已经到了,也是时候将人给除去了。

    “娘娘,奴婢知错,是奴婢多嘴了。”彩霞见状,连忙垂首认错。自己不过一介婢女,有什么资格问主子要去何处。

    抬眼之际,彩霞发现覃宛抒的袖口沾了血迹,心头顿时一惊。

    自家娘娘一向爱干净,这衣袖上怎么会沾染血迹?

    回想起今早给主子送衣服过去之时,衣袖是没有血迹的。

    主子这是去干了什么,为何衣服上会有血迹?

    “娘娘,您袖口怎么会有血迹?”彩霞弱声问道。

    覃宛抒抬手细瞥一眼,视线移向彩霞。暗道:“观察得倒是仔细,你不妨猜猜看,这血迹从何处而来?”

    “娘娘不会去了大牢……”彩霞顿时明白了什么。

    先前那次去大牢,自家娘娘只是与皇后打了个照面,并未让其服下落子药。

    难道这一次是因为皇后?

    “皇后腹中的孩子真的没了?”

    覃宛抒转过身缓缓半蹲,居高临下看着彩霞,轻道:“不错,猜对了一半……”

    “奴婢还以为娘娘不会那么快下手。”彩霞眼神故作闪躲,道。

    “彩霞,再帮本宫最后一个忙可好?”她突然问道。

    “娘娘请说……”彩霞战战兢兢道。

    为何看见自家娘娘这样说话,心中如此惴惴不安?

    “你曾经说,只要是为了本宫,哪怕豁出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是吗?”

    “娘娘,您……”彩霞还没有来得及说完,便被覃宛抒打断了话。

    “本宫为你寻了一个好去处,彩霞,不要怪本宫无情。”覃宛抒抬手搂住了彩霞的后颈,指缝间的暗针被插入后颈处。

    彩霞后颈一痛,眉头紧蹙,一脸不可置信:“娘娘,您真的……”

    自家娘娘是真的要让自己死啊?可她又做错了什么,难道多为自己主子考虑一下也是错吗?

    覃宛抒看着已经倒在自己怀里的彩霞,低声道:“如果可以,下辈子寻个好胎投了去,切勿再遇到我这样的人了。”

    她没有心,也不会心慈手软。从萧氏害她家破人亡满门被灭开始,她今后的人生,便已经注定了。

    她捡回这条性命,不再是为自己而活,而是为了报仇,报答主人的栽培之恩。也是为了抒儿,那个傻丫头满心念着要嫁给灭自己全家的仇人的后代,她又怎么可能会容许?

    只是她这个做姐姐的,并不想将抒儿牵扯进来。这一切的后果,成败与否,都由她这个做姐姐的去承担吧?

    若是能成,自己还有命活下去,希望有朝一日,她能得到她那傻妹妹的谅解。

    彩霞径直闭了眼,再无生气……

    那日,小雨飒飒。

    一女子只是被草席卷了起来,放在平车之上,从偏门运出了宫外。

    楼台之上,覃宛抒披着披风,立在一处,任由小雨打湿她的碎发……

    心中暗道:这样的日子……终有一日会结束。

    一宫女快步跑了过来,行礼道:“覃妃娘娘,皇上回宫了。”

    “走吧。”覃宛抒冷声说了一句,便转身离开了。

    萧奕辞回宫还未来得及歇息半晌,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便传了过来。

    高禧慌慌张张跑上前去,禀告道:“皇上,不好了,大牢里出事了!”

    “大牢出了什么事?”萧奕辞连忙追问道。

    他心中后怕,自己将人放在大牢里,他这才刚回来,大牢便传出来不好的消息。

    “这……皇上去大牢便明白了。”高禧犹豫着要不要直接说出来。

    刑部大牢,萧奕辞火急火燎冲了进去。

    他想都没想,直接朝关押聂卿萦的那间牢房走去。

    隔着牢门,他能瞧见里处一女子浑身血迹斑斑,脸色苍白地躺在榻上。

    视线扫过,她的心口正插着那枚发簪。他很熟悉,这是自己曾经送给聂卿萦的东西。

    他的双脚顿时如同灌了铅似的,每走一步都是那么沉重。

    女子双目紧闭,一脸死气。

    萧奕辞跪在她的榻前,颤颤巍巍握住她的手,举足无措道:“才几日不见,怎么就成了这副样子?”

    “萦儿,你别吓朕了,醒过来好不好,朕不逼你了,那药不喝了,你醒过来好不好?”他没想过,聂卿萦会为了那个孩子,真的舍弃自己的性命。

    他后悔了,不该逼她,不该让人强逼着她服下落子药。

    覃宛抒迈步走了进来,直直跪在地上,眼圈红得厉害,叩首在地请罪道:“皇上,臣妾有罪,是臣妾无能,没能拦住皇后娘娘自戕!”

    “臣妾让人给皇后服下落子药后,本来回了寝殿,可转而又担心皇后会做出什么危险的事,便再次返回大牢去看看情况。哪知刚到大牢,便瞧见了翦侧妃已经没了气,皇后正拿着发簪对着自己心口。”

    “臣妾阻止不了……”

    她本该让皇后服下落子药,让其好好活下去的。

    “大牢里难不成只有覃妃一个人?你拦不住其他人也那么无能吗?”萧奕辞打断了她的话,冷声质问道。

    “臣妾有罪,恳请皇上责罚!臣妾不想皇后狼狈的一面被人看到,便让狱卒暂且退了下去,皇后以发簪相抵臣妾脖间,威胁臣妾不准呼救。”

    “臣妾不过是一介弱女子,哪是皇后的对手。臣妾罪该万死,哪怕拼死也要阻止皇后娘娘的!”覃宛抒情绪激动,强忍着掉了来的泪珠,忙解释道。

    萧奕辞心中一怔,受意覃宛抒这样做的是自己,自己又有什么资格这样呵斥她?

    若是此行为要搭上她的性命,她当初说什么也是不肯的。覃宛抒一向是个弱女子,在这后宫之中老实本分。

    当初若不是自己的私心,也不会将覃宛抒牵扯进皇室。

    “罢了,朕方才失了分寸,确实不该迁怒你。”萧奕辞道。

    他的视线再次落回榻上之人的身上。唯见她的左脸处已经干了的血痕,细瞧才知道那是被划破了一道半大的口子。

    身上的衣服也破了口子,血迹斑斑。

    “……”鞭伤?等等……

    聂卿萦的身上怎么会有鞭伤,还有脸上的伤又是怎么来的?

    眼前所见的一切,都不得不引起他的疑惑。

    “皇后身上的鞭伤还,有脸上的伤是哪儿来的?”萧奕辞冷声问道。

    “回禀皇上,是……是翦侧妃。”覃宛抒战战兢兢道。

    “翦侧妃?她人在何处?立刻传来问话。”

    “皇上,奴才还有一事忘了告知您,翦侧妃她……死了。”高禧连忙应道。

    “你们几个,最好给朕老实交代清楚,否则你们这脑袋,也就别想要了。”萧奕辞冷道。

    他明明下过命令,没有他的允许,不让任何人前来探视皇后。

    翦纭一个侧妃,入宫了不说,还敢枉顾圣命,闯入大牢对皇后动手,简直是活腻了。

    几个狱卒跪在地上,虚汗都吓了出来。

    一个狱卒连忙道:“皇上,是那翦侧妃不顾皇命,执意闯入大牢,甚至还用了迷药将我等全给迷晕,我等醒来之后,便看见皇后这里出事了。”

第三百四十章:低估了命运的安排

    他们当时被覃妃娘娘下令驱赶了出去,还没有站多久,突然一阵迷香袭来,几人直接倒地不起,就连大门口的守卫也没有幸免。

    也就是说,在他们昏倒之际,见过的人便是翦侧妃。至于覃妃为何要将鞭打皇后之责推卸给翦侧妃,也不是他们这些人该问的。

    萧奕辞袖下的拳骨已经捏得咯咯作响。该死的女人,连他的人也敢乱动。

    他虽将聂卿萦下令关押在牢房,可不代表其他人可以动她。这群人看管不利,也没有再活下去的必要了。

    “她人是怎么死的,又为何会对皇后动狠手,又是在什么时候动的手?”萧奕辞连声质问道。

    “若是臣妾没有猜错,翦侧妃定是在皇后死前动的手,皇上有所不知,这翦侧妃从来都和皇后娘娘不对付,再有之前熠王府那档子事发生,翦侧妃定然记恨上了皇后,眼下看着皇后失势,翦侧妃定要趁此针对皇后……”覃宛抒解释道。

    “你的意思是说,她是怀恨在心,心中不满,才对皇后动了手?”以他对翦纭的了解,那个女人嚣张跋扈,确实有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哪个女人会容忍自己的夫君和其他女人勾搭在一起,而且对方还是皇后?

    “臣妾失言,不该暗自揣测翦侧妃。”覃宛抒连忙垂首道。

    “既然如此,翦纭为何会命丧于此?”萧奕辞再次问道。

    覃宛抒是强逼着聂卿萦服下落子药,聂卿萦接受不了才自戕而死的。

    那翦纭又为何会死?

    “这翦侧妃一向说话口中不饶人,定是出言不逊,言语恶劣。皇后一时过意不去,便大打出手,失手杀了翦侧妃。”牢头开口解释道。

    至于皇后为什么最后会自戕,恐怕是因为没了孩子,对这个地方没有什么留念了,才自戕大牢。

    “你亲眼所见?”萧奕辞目光投了过来,冷声问道。

    “这……仵作已经验尸,翦侧妃确实是被人用发簪割破喉咙而死。先前翦侧妃一直与皇后不对付,小的猜想会是这样。”牢头战战兢兢解释道。

    发簪,可不正是聂卿萦一直放在身上的那枚吗?他了解聂卿萦,对于出言不逊,有意诋毁和辱骂她的人,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上次那突如其来的巴掌,他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此事说起来,你们任何一个都逃不了责任。成日里守在大牢,牢内还能出人命,此乃失职重罪,不可轻饶。”

    随后高声吩咐道:“高禧,看守大牢的人全部赐死,以安皇后之灵。”

    话尽,便屈身抱起榻上的人,径直朝外面走去。

    “皇上饶命啊,皇上,皇上饶命啊……”无论他们怎么求饶,也改变不了他作的决定。

    除非聂卿萦能死而复生,活生生站在他的面前,否则便是痴心妄想!

    皇后在大牢里自戕而死的消息很快铺天盖地在皇宫内外传开了。

    熠王府,叱决径直踏入书房大门。

    “殿下,不好了,宫中出事了!”叱决连礼节也不再说顾忌了,直接禀告道。

    “咔嚓”一声,萧璟翎手中握着的毛笔被自己不受控制的力量给折断了。

    想来自己被禁足府上数日,还有七日便可以解禁了,宫中这时候还传来不好的消息。

    他心中便有了预想,莫非此事又与她有关?

    被禁足府中之前,她被强制带回皇宫,软禁寝宫不得踏出半步。他是看在眼里的……

    他强行使自己镇定下来,问道:“宫里出了何事?”

    “宫中传来消息,说是皇后娘娘薨了……”叱决神色复杂,禀明道。

    “什么?”她死了?

    不可能,明明之前好好的,她怎么可能会死?

    “她是怎么死的?”萧璟翎强压着心中的怒火,质问道。

    “皇后娘娘被皇上下令打入大牢,命人强行灌下了落子药。皇后一时接受不了,便……”叱决说到后面,声音越发的小了。

    “落子药?”萧璟翎心中一怔。

    阿萦这是有身孕了吗?

    怪他,他该拼死也要同萧奕辞解释清楚的,自己和聂卿萦那日什么也没有发生。

    可是他那皇兄连他说的半个字也不愿信,他又能如何?

    “嘭!”的一声,萧璟翎强压着心中的怒火,朝着桌案砸了上去。

    “殿下……”叱决见状,忙唤一声。

    萧璟翎径直站起身,便要出门。

    却被叱决拦住了去路,大声提醒道:“殿下,您不能出府,皇上下了令,您若此时不顾皇命,怕是要惹怒皇上!”

    “她死了,本王就连见她最后一面,也是错吗?”萧璟翎恼怒,直接吼了一句。

    叱决挣扎良久,终究是收回了拦着他的手……

    萧璟翎刚踏出门槛,一个守卫便慌慌张张跑上前来。

    “参见殿下!”守卫连忙屈身行礼,随后道,“殿下,不好了,翦侧妃出事了!”

    “那个女人能出什么事?还嫌给本王惹下的麻烦太少吗?”萧璟翎怒声问道。

    “殿下,翦侧妃的尸身已经运回府了……”守卫战战兢兢道。

    “……”萧璟翎神色一怔:尸身……

    那个女人惹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麻烦,居然死在了外面?

    “发生了什么事,你最好一字一句给本王说清楚!”萧璟翎冷道。

    守卫照着运尸回府之人的原话,复述给了萧璟翎。

    他怎么会相信,聂卿萦会动手杀了翦纭?

    聂卿萦怎么可能是那样的人?她为医者,救人性命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对翦纭动了杀心?

    这一疑虑,此刻深埋心底。眼下他确实不能此刻入宫,再次触怒萧奕辞。

    他若是一时冲动,出了府。恐怕到时候不仅什么也查不了,还要被再次重罚。

    他知道,萧奕辞此次能饶恕他一命,已经是对他仁至义尽。若是到时候性命都没了,他还如何去查清楚这些疑点?

    皇宫——凤鸾宫内。

    女子安安静静躺在榻上,她的衣衫已经被换了,只是脸上那道口子,却是那么触目惊心。

    竹沥得知自家公主在大牢出了这样的事,险些哭晕过去。

    此刻她正跪在床榻前,为床上的人儿擦拭着手。

    竹沥抽泣道:“公主,您怎么能舍下奴婢独自一人?呜呜……”

    小豆芽不在了,如今自家公主又离开了她,这让她如何去接受?

    她们一个个都那么狠心,只留下自己一人在这冷冰冰的后宫里。

    她就不该害怕,就该违抗皇命,去大牢里照看着公主,这样也许就没有人可以伤到公主了。

    萧菀韵得知此事后,紧急赶往皇宫,只见四处已经挂起了白绫……

    “……”怎么会这样?嫂嫂怎么会……

    萧菀韵咬紧下唇,缓缓蹲下身来。

    明明不是这样的,她前些日子才去大牢探视过嫂嫂,才几日过去,怎么就出了这样的事?

    她什么都还没有来得及查清楚,嫂嫂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出事?

    一旁站着的缪月一脸担忧,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自家公主。

    “公主……”缪月欲言又止。

    “缪月,你说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嫂嫂前些日子还好好的,怎么会这样……”萧菀韵眼泪不受控制地往外涌,怎么擦也止不住。

    “我要去找皇兄问清楚!”萧菀韵抹去了泪水,站起身便要朝前面走去。

    “公主,您现在就算去了皇上那处,皇上也未必会顾及上您啊?”缪月忧心道。

    “那就去找大牢里的人打听清楚……”话尽,便要朝另一方向走去。

    缪月连忙道:“公主,大牢里看守的人全被皇上以失职之罪赐死了!”

    “什么?”萧菀韵心中震惊。

    皇兄竟处死了大牢里全部看守的人……

    下令将嫂嫂打入大牢的人是自己的皇兄,如今嫂嫂出了事,皇兄竟一气之下,迁怒了大牢里那么多人的性命。

    这一刻,萧菀韵才意识到,她的皇兄是真的变了。变成了一个心狠无情,行事狠戾的帝王至尊……

    皇后薨逝,本该举国同哀,人人都该心怀敬意。可在此时,成了意外。

    诸多大臣各怀心思,在皇帝面前表露无常,其实私底下着急部分大臣,一同协议上奏皇帝,不能让皇后入葬皇陵,有辱整个萧氏列祖列宗。

    可他们不知,萧奕辞早就有了自己的决定。他仍然记得,聂卿萦不惜皇宫约束,限制了自由。

    她活着的时候,自己那样对她,将她软禁寝宫;囚禁大牢,不任何人探视。

    他以为自己那样做了,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他都不会看见聂卿萦死在自己面前。

    可是他终究还是错了,他以为自己能逆天而行,可他低估了命运的安排。他依旧留不住她的性命……

    他打破不了预示了,原丰预料的事情彻底成真了。他真的失去她了。

    为什么上天要如此安排?他和她之间终究不能长久。他明明只想让她活着,为什么会如此艰难?

    临葬前一日,大臣相继让人试探皇帝的心思,看他对于皇后下葬一事,作何决定?

    后来得知皇上无意让皇后入葬皇陵,先前打算一起上奏皇帝此事的念头,也暂且打消息掉了。

    那日街头,丧葬队伍架着灵柩,穿过街头,出了皇城。

    萧璟翎才解了禁足,便让人备了马直接出了城。

    可当他赶到之时,灵柩早已经下了葬,甚至都已经掩埋好了,建立墓碑。

    这地处,依旧是那么山清水秀,安静恬适。

    唯见萧奕辞一身淡色长袍,立于墓碑之前,伫立良久,才上了马朝城内的方向离开。

    待这里所有人都消失不见了,萧璟翎才敢下马,一步步朝着墓碑处走去。

    “阿萦,本王来看你了。若是本王能让皇兄信服,你我之间那日什么也没有发生,后面的事情是不是也不会有了,你也不会在大牢出这样的事……”萧璟翎愧疚道。

    她那么要强的人,萧奕辞要除掉她腹中的孩子,她怎么会毫不计较?

    若不是被伤得太深,萧奕辞利用欺骗她,她又怎么会心如死灰,自戕牢中?

    利用、欺骗了她还不够,甚至连那腹中的孩子也可以毫不留情下令除之。

    他萧奕辞不知,聂卿萦腹中的孩子,是他的啊!

    亲生父亲亲自下令,除掉自己的孩子,没有人会如他的皇兄那般狠毒了。

    曾经说的爱聂卿萦能算得了什么,若是真的爱她,萧奕辞便不会欺骗她,利用她。甚至软禁她,将她打入大牢,不许任何人前去探视。

    他足足在此静待了两个时辰,才策马回了皇城。

    此事告一段落,过两日正好是上朝,无论如何,他也该让萧奕辞意识到自己不该做那样的决定,亲自下令杀了自己的孩子。

    他要让萧奕辞悔恨不已,让其活在失去她的痛苦之中。

    他更要让萧奕辞知道,从来不会做错决定的人,有一日终究是错了。

    萧奕辞能护住江山,护住黎民百姓,却唯独护不住她一个女人……

    公主府,萧菀韵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数日,不曾踏出房门半步。

    哪怕君暮澜偶尔找了过来,也要瞒住他,不让他知道自己现在是一副什么样子。

    她很自责,嫂嫂出了那样的事,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她没想到那日一见,竟是永别。

    “君神医,您劝劝公主吧。公主将自己关在房内好些日子了,也不出来……”缪月忧心道。

    君暮澜走上前,敲了敲房门,里处竟无半丝动静。

    门上了栓,为今之计,只能踹开。

    “嘭”的一声,房门被一脚踢开了。

    君暮澜径直冲了进去。

    却见萧菀韵蜷缩在角落,将头埋得很低,呜咽地哭泣着。

第三百四十一章:相劝,他的无情

    “菀菀……”君暮澜低唤一声。

    君暮澜缓缓蹲身搂过她的肩头,安抚道:“这并不是你的错,无需将所有过错归结在自己身上。”

    “可是……我真的好难过,我一想到之前那一见便是与嫂嫂最后一面,我就好难过……”萧菀韵抬了抬头,眼圈红得厉害,哭泣着,话语之间透露着诸多愧疚。

    “……”君暮澜不再多言,只是抬手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她。

    他现在能做的只是安慰,其他的什么都做不了。

    萧奕辞回宫后,将自己关在一处独自喝闷酒。

    这一关,便是整整三日。

    他以为,只要用酒精将自己麻痹住了,他的心就不会那么痛了。

    本是上朝的那日,萧奕辞也寻了借口让高禧推了。

    众大臣得知此事,皆是忧心忡忡,担心皇帝会一直这样,影响处理朝政。

    翦纭的丧葬,在熠王府一切从简,草草下葬。萧璟翎也是看在她还是自己侧妃的份上,才没有因为她对聂卿萦动了手一事便对其后事置之不理。

    熠王府,书房内。

    叱决朝门外走了进来,拱手道:“殿下,曹大人求见。”

    “……”曹汝州此刻莅临此处是何缘由?

    见萧璟翎有了疑虑,叱决连忙补充道:“曹大人还让属下转告给殿下一句话,殿下过去见了,他自会道出缘由。”

    正厅,曹汝州正坐在一处,持茶细品……

    见萧璟翎走了进来,连忙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行礼道:“参见熠王殿下!”

    “曹大人无需多礼,坐下说话便是。”萧璟翎抬手示意道。

    “想必殿下也得知了皇宫如今的情况,皇上几次三番让人推了早朝,将自己关在一处借酒消愁,朝臣大臣对此忧心不已。”曹汝州淡声解释道。

    随后说明了自己的来意:“殿下同皇上毕竟是兄弟,如今能开解皇上的,也只有殿下您了。朝中大臣皆不想看见这样的情节,还往殿下可以不计前嫌,相劝皇上放下过去……”

    “……”萧璟翎沉默半晌。此事他确有耳闻,之前自己解禁后,第二日便是上朝之时,可偏偏翦纭这一档子事要迟迟没有处理完,翦家人定然要问他要个说法。

    有的事他已经不想再回想,再去揭伤疤了,他确实没想到萧奕辞从聂卿萦被下葬那日开始,就已经没有上朝了。

    “此事本王心中有数,曹大人也无需忧心,本王会去劝说皇兄。”他最终应道。

    他也是时候将自己的看法告诉给萧奕辞了。失去她,会让萧奕辞后悔一辈子……

    听到他这样表态了,曹汝州悬着的心也算是松动了几分。

    皇宫,帝寝。

    一个又一个酒罐子四处倒着,萧奕辞的手中拿着酒罐子不停地往口中倒酒。

    “吱嘎”一声,房门被推开了。

    一缕眼光射在他的身上。只见门外出现了一个人影,缓缓朝他这边走来。

    看清来人,萧奕辞冷声问道:“谁让你进来的?”

    “皇兄无需怪罪他人,是臣弟自己要进来的。”萧璟翎扫视了一眼周围,淡声回应道。

    “哼!朕的寝宫,你倒是进得随便。”萧奕辞不屑道。

    随后作势要往自己口中倒酒,却被萧璟翎直接夺过了酒罐子。

    “怎么?熠王刚解了禁足,如今又要顶撞朕?”萧奕辞冷笑道。

    “臣弟并非顶撞皇兄,只是就事论事。皇兄为一国之君,当以江山为重,而不是将自己关在此处,荒废朝政,借酒消愁!”萧璟翎厉声提醒道。

    “萧璟翎,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朕的不是?”萧奕辞强撑着地面,站了起来,怒色更甚。

    如果不是他萧璟翎,和自己的女人闹出那样的事,他何至于会做到那种地步?

    他只想护住他想要护住的女人,他何错之有?

    可是现在呢?人都没了,他独守着江山又有什么用!

    “臣弟是没有?那皇后也不能吗?”萧璟翎厉声问道。

    “萧璟翎,你还好意思在朕面前提她,若非你和皇后不清不楚,朕何至于将她软禁寝宫,甚至将她打入大牢?”

    自她死后,他日日晚上梦魇,他是后悔了,后悔当时一时情急,便将她打入了大牢,才惹出后面的事。

    可他每次一想到聂卿萦为留下那腹中的孩子,以死相逼,绝不独活,他在她眼里又算什么?

    一个欺骗她,利用她的男人。怪不得她会毫无留恋,甚至连䢵国都不顾了,也要在没了孩子后决绝自戕大牢。

    “皇兄若是对她真心实意,就不该欺骗和利用她。皇兄又何曾信过她半句话?”萧璟翎质问道。

    “你又怎么知道朕不会信她?”萧奕辞连声否认道。

    萧璟翎只是不屑一笑。信过吗?若是信过,为什么之前他遇到聂卿萦之时,都是她因为萧奕辞的不信任失落和伤心至极?

    “皇兄若是信她,又怎知她会背叛你和臣弟在一起?但凡当初皇兄能静下来想一想,又怎么不会发现她与臣弟是遭了人算计!”

    他明明之前那么努力解释过,告诉萧奕辞自己和聂卿萦是被人算计了,萧奕辞信过吗?

    他没有信,就凭在厢房没有寻到被暗算的证据,他便认为是聂卿萦一时耐不住寂寞,受了他萧奕辞的冷落,便来府上寻自己,和自己做那样的事。

    萧奕辞不知道,聂卿萦并非自愿,她也是遭了算计,他信过吗?

    他已经全盘否认了,甚至在得知她被太医诊断出有身孕后,一心想要除掉她腹中的孩子。

    虎毒尚且不食子,萧奕辞却那么无情地扼杀了那个孩子。

    “什么算计?”萧奕辞身形一怔,连忙追问道。

    “皇兄下令除掉的那个孩子是你和她的孩子。臣弟与皇后那日什么也没有发生!”萧璟翎出声解释道。

    “萧璟翎,你觉得你编造出来的谎言为自己开罪合适吗?”萧奕辞依旧不信,质问道。

    他都亲眼看见他二人躺在一处,整整一个夜晚,现在来告诉他,他们二人那日什么也没有发生,他要怎么去相信?

    “呵,谎言……都现在这个时候了,皇兄还觉得这是谎言吗?皇兄刚才还口口声声说自己信她,她是什么样的人,皇兄当真有用心了解过吗?”萧璟翎冷笑道。

    萧奕辞自以为自己很了解她的品行,可如今看来,还不敌他。

    若是非得要拿出证据证明他和聂卿萦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他也没有办法拿出来。

    府上有这个本事短短几个时辰换掉厢房的香盏,让人无迹可寻,除了那嚣张跋扈,对聂卿萦有很大的敌意,能做出如此铤而走险的事,也只有翦纭了。

    再结合自己找翦纭的贴身婢女问话,一切都可以证实清楚。

    “……”萧奕辞身形一怔。

    是啊,萧璟翎说得没错,若不是自己猜忌心过重,以为聂卿萦是对自己彻底没了感情,找了萧璟翎寻求安慰,才造成了自己的误判,没有细想过聂卿萦的品性。

    见他有了动摇,萧璟翎继续补充道:“皇兄可还记得臣弟受刑那日对你说过的话。当初臣弟说过,厢房内被人动了手脚,用了催情香。”

    “可皇兄派人去搜查,却什么也没有查出来。那是府上有人早些时候便提前让人将香盏换了……”

    “你府上何人有这个本事如此胆大妄为?”萧奕辞回忆着先前的事,问道。

    “翦纭,她一向看不惯皇后,先前本就与皇后闹了很多矛盾,是她嫉妒心作祟,看不得皇后比她过得好。”萧璟翎解释道。

    他只能说个半真半假,那贴身婢女交代的清清楚楚,翦纭是因为妒忌聂卿萦比自己过得好,明明已经是高高在上的皇后了,还要和他有往来。

    自然而然,便妒忌生恨了,铤而走险想利用他让聂卿萦身败名裂,无力活在这个世上。

    翦纭算计得好,将他也算计了进去,连他也敢利用。

    为了拉聂卿萦入深渊,不择手段,行事恶劣。

    萧奕辞听后没有过多的疑心,之前聂卿萦也和自己小聊过翦纭和她不对付,几次三番挑衅和刁难她。

    他当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没想到翦纭那个女人会这么胆大妄为,连他的人也敢动,甚至利用迷药迷晕守牢狱卒,对他的人动狠手,毁她相貌,鞭打她身,这样的女人,就算将她五马分尸,挫骨扬灰也不为过。

    可他当初一心扑在聂卿萦这里,对于翦纭,也没有多管了,只是下令让人将其尸身送回了熠王府。

    眼下他已经不想再挑起不必要的麻烦了。挖人坟墓,折磨其尸身也不是聂卿萦想要看到的。

    他已经做错了很多,能避免的事,他绝对不会冲动去做。

    他只想让聂卿萦在天有灵,能够安心……

    “臣弟该说的都已经说了,还望皇兄能尽快放下往事,重归朝堂!”随后屈身行礼道,“臣弟告退!”

    萧奕辞自嘲地笑道:“原来……是朕亲手磨灭了和她最后一点情意。原来她说得对,是朕无情至极,亲口下令杀死了她腹中的孩子……”

    他居然下令杀了自己的孩子。聂卿萦听到他当日同她说的那席狠话,说多么失望和愤怒,才情绪激动,一时情急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

    当初她执意留下腹中的孩子,以死相逼,堂而皇之告诉他,若是要除掉她腹中孩子,她绝不独活。

    甚至她自己也不清楚,那腹中的孩子是谁的,可那毕竟是自己身上的一块肉,她怎么会那么快接受?

    他以为,她腹中的孩子是萧璟翎的,她拼死要护住的是别的男人的孩子,所以便口直心快,说出了令她厌恶和反感的话,最后触怒了他,他怒气冲冲,下令将她打入大牢,不允许任何人探视。

    可时间久了,他也是后悔的。曹琦丹来求自己要探视她一眼,他想了半晌,最后同意了曹琦丹去探视。

    可唯独自己,在那段时间,连牢门都未曾踏入过半步。

    而在萧奕辞消沉这段时间,覃宛抒一刻也未曾闲着。

    她以回府探望生病的母亲早些时候便回了覃相府。

    随后换了身简便的衣服直接出了城。

    此刻,冥阎阁——主堂。

    神秘人听闻皇城近日的事,直接朝着夜莺重重的一掌。

    “嘭”的一声,夜莺往后退了好几步,后背直接撞在了后方的柱子上。

    “你好大的胆子,胆敢坏了本座的事!”神秘人厉声呵斥道。

    那个女人和她身上的玉佩,他都不会舍弃,夜莺胆敢自作主张,将人给解决了。

    夜莺擦了擦嘴角的血,冷笑一声:“我只不过坐了该做的事,那个女人虽是狗皇帝的软肋,人虽没了,可如今你不也瞧见了,那狗皇帝成日里醉酒消沉,荒废朝政,不正是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夜莺,本座警告你,最好不要存了别的心思,你可别忘了,你那师兄的性命可是握在本座手上的。”神秘人冷声提醒道。

    想要在他眼皮子底下搞其他动作,也要看她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好说,我师兄若是没有什么危险,你要我怎么做,我便怎样来。”何况她在一步步取得萧奕辞的信任。

    只有到那个时候,才能给其致命一击,萧氏任何一个人,她都不会放过。

    陶氏灭门之仇,她要一步步向他们讨回来。

    “你杀了那个女人,只不过是一时,狗皇帝可没有你想的那么好对付,你最好小心行事,若是再敢擅作主张,背着本座单独行事,可不只是一掌便能解决的事了。”神秘人暗声提醒道。

第三百四十二章:他食言了,加封

    夜莺这个女人,势必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和她背后之人暂时结盟了。

    若不是宫中放她这个眼线合适,他还真想换一个听话的自己人过去。

    此次夜莺回来,自然还有一事,取药。

    这个月的毒马上又要发作了,每一次发作,都会比上一次痛苦千倍。

    之前有人按时送来解药,可如今宫中没有了同伙,所以一切还得靠自己。

    神秘人从胸口处掏出一个玉瓶子丢在她脚边,冷道:“这是这个月的解药。”

    随后便作势朝大门离开了。

    “临走之际,我想去看师兄一眼……”夜莺高声道。

    神秘人丢下“准了”二字便径直朝外走去。

    夜莺也趁此去暗牢探视了魅影。

    暗牢,牢门被打开了。

    夜莺冲了上去,关心地问道:“师兄,你还好吗?”

    “师妹,你怎么回来了?”她为了自己替神秘人办事,自己不知道愧疚了多久。

    没想到今日还能遇到她……

    “师兄,我只是临时回来见你的,一会儿便要走了。”夜莺暗神,回应道。

    “师妹,那个人让你替他做了什么事?”魅影见她一脸严肃,问道。

    “师兄……你不要管了。”夜莺想要推脱,却被魅影出声打断了。

    “你又杀人了?”

    “师兄乱说什么,千殇门的规矩都懂,我只拿钱办事,怎么会无缘无故杀人?”夜莺故作镇定,解释道。

    “师妹,你骗不了我。”魅影摇头道。

    “我该走了,师兄照顾好自己。”夜莺连忙道了别便离开了。

    魅影看着她远去的身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对于夜莺所做之事,他只觉得愧疚不已,若不是因为他,师妹也不会帮着每个来路不明的神秘人办事。

    萧璟翎的那番劝说,彻底点醒了萧奕辞,他说得没错,自己不能因为聂卿萦沉沦下去,朝中之事还需要自己来处理。

    众大臣得知皇帝总算愿意上朝了,各个欣慰不已。

    时间一晃,已经是半年过去了。

    这年元辰,他食言了。他说过,答应过她,往后的每一个元辰,都会陪着她过的。

    可是半年了,她不在了,是他再次将她弄丢了。

    夜里,街道之上灯火通明,熙熙攘攘的人群,街里百姓的欢声笑语,打破了黑夜的寂静。

    本该是阖家团圆,宫办家宴的时候,却又总觉得缺了些什么,身边变得空荡荡的。

    洁白的雪地上闪烁着迷人的银光,是因为灯光照耀着地。茫茫的雪山,一望无际的雪地构成了一副美丽的画卷。

    雪花还在凛冽寒风中飘舞着,像一只只白色蝴蝶在空中翩翩起舞落在了一修长的人衣袍上。

    男人一袭深色长袍,披着黑灰大氅策马出了宫门口,扬长而去。

    他来到了曾经和她留下很多美好回忆的府邸。那时,他多么欢喜能够有她陪伴在自己身边。

    “吱嘎”一声,沉沉的大门被一双修长的手给推开了。

    过去的记忆一瞬间涌入脑海,去年元辰前夕,他同她坐于房顶,看万家灯火,烟火打破黑夜,绽放天际。

    他想起了自己和她说的那些话……

    他问:“如今天寒,你跑这上面来干什么?”

    “站得高,看得远,我能看见这满天的烟火,想想还觉得挺不错。呵呵……”聂卿萦笑嘻嘻道。

    “嘭!”连续几声,五颜六色的亮光在黑漆漆的天空中开出一朵又一朵绚丽的大花。

    “既然如此,本殿承诺,此后每年的这个时候,本殿便同你在这房顶之上,共赏这满天烟火,可好?”

    聂卿萦蹙眉,道:“我不信……”

    他又走到那颗熟悉的大树下,抬头入神地盯着眼前的一切……

    那日,她在树底下挖了一个深坑,将酒埋入其中。

    她说:“杏花酿为证,你将刚才的话重新说一遍,我再将它掩埋在地底下,以后的每年这个时候,我们便将它取出来,共饮一杯。”

    “若是有朝一日,你失信了。我便亲自将它挖出来,砸了它。从此……你我二人,再无……”瓜葛二字还未说出口。

    萧奕辞便直接伸手捂住了她的嘴。“本殿不愿让你如此。”

    聂卿萦别过头,躲开了他的手,试问道:“利益都是相互的,难道夫君……这是怕了?”

    他尴尬地收回了手。连声否认道:“胡言乱语,这世上还没有本殿会怕的事,说就说!”

    “本殿承诺,此后每年的这个时候,本殿便会同你在这房顶之上,共赏这满天烟火。”

    萧奕辞顿神,暗道:“朕终究还是食言了……”

    出了府,他又去到之前和她走过的每一处街道。

    元辰日晚,他与她家宴回府,却在外放纵着她玩了好几个时辰,直到深夜,才玩累了回了府。

    她的一颦一笑,高兴欢喜,伤心难过,无不一一印在他的脑海中。

    这一个元辰,没有了她的存在,终究显得孤寂单一。

    与此同时,沉浸在欢乐之中的萧菀韵二人,突然注意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君神医,那身影怎么那么像皇兄啊?”萧菀韵盯了良久,问道。

    “菀菀无需奇怪,今日家宴,你皇兄早些时候便寻了借口离开了宴会,定是冲着出宫去的。”君暮澜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解释道。

    “嗐,也不知道皇兄要什么时候才能真正释怀……”萧菀韵一脸无奈。

    来年入春本是选秀的时日,他那皇兄二话不说,朝中大臣只要一提,就拒绝得死死的。

    那些大臣被赌得哑口无言,顿时不敢再提了。

    想来皇兄真的对自己那嫂嫂用心至极。只可惜命运捉人,让他二人阴阳两隔了。

    “嘭……”连续几声,烟花绚烂于黑夜之中。

    “哇,好漂亮!”萧菀韵拍着手高兴地要跳起来了。

    “烟火再美,也不及菀菀一分……”君暮澜柔声道。

    萧菀韵听后,本来被动得微红的小脸更加红了,害羞地低着脑袋。

    “……”君暮澜什么时候会说这些话了。

    本欲趁着迎春之际,找皇兄为他二人赐婚的。可皇后才去了半年,若此时去请旨,说不定皇兄会不悦。

    这也不符合规矩,想来只有再过一年,说不定也不会招人闲话才是。

    她这个做妹妹的,能少给自己的皇兄添加麻烦,就已经不错了。

    “菀菀这是害羞了?”君暮澜俯身在她耳旁,低语问道。

    “才没有!”萧菀韵顿时不服气了,这男人怎么猜自己的心思猜得这么准?

    这让她堂堂公主面子往哪里放去?

    “确定没有?”君暮澜似笑非笑,试问道。

    “真没有……”萧菀韵抬头理直气壮说道。

    却不想君暮澜脑袋突然凑了过来,正好被萧菀韵亲了个正着。

    温热贴在他的脸侧,令他心中万喜。

    “菀菀……”他深情地注视着面前的女子,低唤一声。

    “嗯,在。”萧菀韵眼神微躲,不敢直视面前的男人。

    君暮澜揽过她的腰身,吻上了她的娇唇……

    “你……”萧菀韵神色一紧。

    “别说话!”君暮澜低声警告道。

    萧菀韵听后,不敢乱动,只是微闭双眼,回应着对方。

    良久,他松开了她,将她轻轻揽入怀中。突然道:“菀菀,你我已经在一起这么久了,打算何时给君某一个名分?”

    “这个……”君暮澜怎么突然变不要脸了,居然和自己索求名分?

    “不许随意糊弄人!”君暮澜厉声警告道。

    “再等等好吗?嫂嫂刚去才不过半年,眼下去找皇兄赐婚,莫说皇兄那一关能否过得了,朝中大臣那管也难过。”萧菀韵犹豫半晌,解释道。

    她之所以这样解释,是不想君暮澜误会她的意思,以为是因为他二人身份悬殊,被所有人反对。

    其实原因在自己嫂嫂那处,再怎么也得有个一年才可以通说婚事。

    知道她的难处并非是因为二人身份悬殊,君暮澜这才放心了。

    “菀菀说得有道理,婚姻大事,确实不能操之过急。”君暮澜淡然一笑,回应道。

    他松开了萧菀韵,道:“时候不早了,君某送你回府。”

    她点了点头,二人并行离开了。

    弹指一挥间,流年不复返。风雪交错的夜里,月色显得有些苍茫,窗外的灯火也不似从前那般明亮。

    冬日的清晨,雪花漫天卷地落下来,犹如鹅毛一般,纷纷扬扬。轻轻地轻轻地落在房顶上,落在草地上,落在山峰上。

    与此同时,一处庭院内。

    女子一袭雪银色长袄,立于院外。

    房内走出一身着黑衣的女子,注视着站在庭院内的那抹身影,不时才走上前去。

    “外面天寒,姑娘还是回屋子吧。”荞夙将佩剑藏于身后,出声劝道。

    “荞夙,你说姐姐她会来看我吗?”女子没有接她的话,扯开话题问道。

    昨日元辰,她依旧是一个人孤零零地在此处,哪里也不能去。

    这和关押一个犯人又有何区别?

    “姑娘莫要担心,门主有她的事要做,待门主忙过了,定是会亲自来探望姑娘。”荞夙安抚道。

    “是吗……”可自己来此处这么久了,来见她的次数寥寥无几。

    在那人的心里,当真还有她这个妹妹吗?

    不过是想利用自己的身份,完成自己的野心!

    话音刚落,不远处传来了马蹄声。

    夜莺停马翻身而下,便走了进来。

    “你可算舍得来见我这个妹妹了。”女子冷道。

    “抒儿,我有我的难言之处,昨日未回来陪伴你。是我这个做姐姐的不是。”夜莺暗神解释道。

    她不想将自己的事,强加在抒儿身上。报仇一事,让自己一人去做便好了。

    覃宛抒心里明白,自己从她口中问不出原由,早已经对她这样的回答无感了。

    “抒儿,待我完成了该完成的事,若还……”有命活下去几个字吞了回去,继续道:“我会带你回到该回的地方。”

    “该回的地方?”覃宛抒黯然,她要回的地方是又会是何处?

    “对,该回的地方。回邬州,我们的家。”夜莺强挤出一抹笑意,回应道。

    “姐姐,我们真的还能有家吗?”覃宛抒看着那张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脸,问道。

    夜莺点了点头,从某处掏出一包东西,递到覃宛抒跟前。

    “尝尝看,你最爱吃的。”

    覃宛抒缓缓抬手接了过来,看着那熟悉的点心,随心一笑。

    “糖蒸酥酪?姐姐还是记得那么清楚……”

    “你是我妹妹,你的喜好我这个做姐姐的怎么会不清楚?”夜莺拾起一块酥酪,自己也吃了起来。

    “此物只有邬州才有,莫非姐姐专程跑了一趟邬州?”覃宛抒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她先前想要吃这玩意儿,还得让府上派人专程去邬州买回来。

    “谁让抒儿爱吃?姐姐做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夜莺抬手抚了抚她的软发,道。

    “姐姐在此处待不了多久便要离开吧?”覃宛抒突然问道。

    夜莺手上的动作一顿,沉默不语。她确实不能多留,抒儿藏身此处的事不能再让更多人知道。

    所以来这里来得越少,抒儿才能越安全。

    依照之前的约定,皇帝该兑现约定,册封贵妃之位。

    萧奕辞先前以皇后薨世之际,不宜行此事,但也承诺了年后必定兑现,可这半年以来,她早已经在后宫站稳脚跟,不过是一个身份罢了,她又不在意这些。

    可当她刚回宫,太监便来了云影殿宣旨。

    “……其有柔明之姿,懿淑之德,敬慎持躬,树芳名于椒掖。人品贵重,性资敏慧,训彰礼则,幽闲表质。特升从一品贵妃,钦此!”太监高声道。

第三百四十三章:倒是也不用记起

    随后提醒道:“贵妃娘娘接旨吧?”

    “臣妾叩谢皇上!”覃宛抒接过圣旨,叩首道。

    “咱家圣旨已经带到,便先下去了。”太监拂尘一甩,躬身道了句,便离开了。

    一旁伺候的宫女见了,连忙跪地恭贺:“恭贺贵妃娘娘!”

    “都起来吧。”覃宛抒扫视了一眼手中的绢帛,淡道。

    大雪初停,萧璟翎策马出了城,再次来到一块墓碑前。

    他翻身下马,注视着那墓碑上明晃晃的字,心中黯然。

    “阿萦,本王来看你了,半年了,你在那边过得还好吗?”他轻声问道。

    当时若是自己说服了萧奕辞,是不是后面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他知道,自己也有错,若不是自己对她有另外的心思,翦纭不会嫉妒成性,下手针对她。

    寒风呼啸而过,树上的积雪被晃落在地上……

    “阿萦,你在那边会责怪本王吧,是本王害了你,害得你被皇兄打入大牢。”萧璟翎垂眸,愧疚道。

    可是他明白,现在无论自己有多么懊悔,多么愧疚,都已经无济于事了,她是真的回不来了。

    而此时,一处陌生的山谷内,坐落着一座庭院,白雪皑皑,撒满大地。

    炊烟袅袅,山清水秀。

    一女子身着素青色衫裙,立于窗前,一动不动。她的眼睛被一白色的布条蒙住,嘴唇微动……

    一丝寒风吹过,拂乱了她两侧的浅发。她的右脸上还有一条深红的疤痕,看着是那么触目惊心。

    院外的围栏被人给推开了,着浅蓝衣衫的女子大约十四五岁模样,背着一个背篓,走了进来。

    她放下背篓,便瞧见那站在窗台前吹寒风的女子,连忙冲了进去。

    “外面天寒,姑娘怎么还将窗给打开了?”女子怨声道。

    “无妨,屋里太闷了,我只是想透透气罢了,不要担心。”她淡色安抚道。

    女子无奈,只好扯过屏风上的深色大氅,披在她的身上。

    “算了,我也懒得计较这些,哥哥说要照顾着你心情,我就算说破嘴皮也没有用。”女子只能妥协了。

    自己也是怕哥哥怪罪下来,说她不懂事,非要和这位姑娘顶嘴。

    “走吧,我扶姑娘出去走走!”女子提醒道。

    她点了点头,顺着女子的引导出了大门。

    松软的雪让她感觉到外面的不一样。她突然问道:“外面现在是不是很美?”

    “当然啊,待哥哥将你眼睛治好了,就可以看见了。到时候姑娘想去何处便去何处。”女子大言不惭道。

    话音刚落,一男声传了过来。“盼姝,你怎么将这位姑娘带出来了?”

    “哼!也不知道是谁说的,要让我照顾着这位姑娘的心情……”云盼姝无情地吐槽道。

    男子扶额,无奈地摇了摇头。

    “云公子回来了,你别怪盼姝,是我自己要出来的。”女子连忙解释道。

    云旻神色淡然,“姑娘性子好,不想我那妹妹脾性大得很,你多多担待。”

    女子淡然一笑。却让云旻看入了神,她笑起来真好看,只可惜那双眼睛现在却看不见……

    “哥哥,哪有你这样当着外人的面数落自己的妹妹的!”云盼姝不高兴了,不服气地抱怨道。

    “走,我扶姑娘过去坐坐!”云盼姝灵机一动,挽住女子的胳膊,将其带到一处坐下。

    又跑到云旻跟前,细声问道:“哥哥,你是不是对那位姑娘有意思啊?”

    她方才看见自己哥哥看见那位姑娘笑了,魂都快没了。

    “胡说,就会胡言乱语!”云旻敲了一下她的脑袋,道。

    云盼姝捂住自己的脑袋,数落道:“哥,我看……你就是死鸭子嘴硬吧!”

    “你这丫头,还真是口不择言!”

    “嗐,也不知道那位姑娘叫什么,她的家人又在何处……”云盼姝惋惜道。

    云旻走了过去,问道:“姑娘的眼睛现在怎么样了?”

    女子摇了摇头,道:“我知道云公子尽力了,好不好就随天意吧。”

    “姑娘真的记不清过去的事了吗?”

    “若是我这一身的伤和下场与过去的一切有关,倒是也不用记起。”女子冷道。

    “姑娘说得是,往事若让人痛苦,也无需想起来。”

    “别总是一口一个姑娘的唤了,我听盼姝说你曾经学识渊博,可否为我想个好名字?”女子突然问道。

    云旻扫视了一下四周,目光锁定在那白雪皑皑的山峰,道:“遥想疏梅此际,月底香英白,栀子花瓣如白雪,不妨姑娘便唤作云栀吧。”

    “云栀倒是个不错的名字。”女子点了点头,赞道。

    “哥哥,你这心也太偏了,对云栀姐姐这么与众不同。”她羡慕死了,自己哥哥都没有对自己这么好过,又是给人亲自熬药,又是为人家看治眼睛的。不愧是自己从小钦佩到大的兄长。

    “你这丫头,怎么说话?”云旻略微不满。

    “……”云盼姝变本加厉,朝着他吐舌头。“我就说,哼!你要是敢打我,我就告诉云栀姐姐,她定会为我讨回公道!”

    “好了,盼姝,别成日里惹你哥哥生气了。”云栀连忙出声制止道。

    这半年以来,隔三差五便能听到二人你打我闹,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二人上辈子是仇人,所以这辈子老天把二人安排成家人,互相诋损对方。

    “好,云栀姐姐说不闹,我便不闹了。”云盼姝挽住她的胳膊,道。

    还顺便看了自己兄长一眼:“哥,我可是看在云栀姐姐的份上才不和你斤斤计较的,哼!”

    云旻按了按眉心,这妹妹不要也罢,成日里只会惹他生气。

    这妹妹铁定是上天派来折磨他的……

    “好了,这马上要到午时了,你好好陪着你的云栀姐姐,我去弄菜。”云旻挽了挽衣袖,交代了一句,便离开了。

    “云栀姐姐,你觉得我哥哥怎么样?”一个会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还能照顾人,会医术的男人。换作是她,她也爱,可惜她是云旻的亲妹啊。

    “你哥哥他挺好的,盼姝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了?”云栀犹豫半晌,问道。

    “既然我哥哥那么好,又会照顾人,你们二人又相处了半年了,云栀姐姐不打算考虑一下我哥哥吗?”云盼姝大着胆子,试问道。

    “盼姝,你年纪尚小,有的话还是不要乱说为好。你哥哥确实很好,只是……我暂且也不想考虑这些。”她不记得自己过去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自己这一身的伤又是怎么回事。

    她忘记的事情太多了,云旻是个好人,她身上藏了太多事,确实配不上他这么好的人。

    “云栀姐姐,是我说错了话,你别生气……”云盼姝愧疚道。

    “盼姝,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她淡然一笑。

    “云栀姐姐,过去的事你真的一点也想不起来了吗?”云盼姝问道。

    她记得自己和哥哥当初找到云栀的时候,云栀浑身是伤,衣裙上染了好多血,头部也受到重创。

    哥哥费了好多力气,才让云栀在一个月后醒过来。可醒来后,云栀却看不见了,她的眼前一片漆黑。

    哥哥说,云栀是因为头部受到重创,压制到了视觉神经,要想恢复,还是不大容易。

    云旻翻遍医术,也没有找出好的法子来,无奈之下,他将所有法子挨着试了个遍。

    哪怕现在眼睛上敷了药,还是不确定这次是否能恢复。

    敷药换了好几种,都没有效果,可云旻依旧没有放弃,他相信只要自己坚持下去,有朝一日,一定会让云栀的眼睛恢复光明的。

    云栀摇了摇头。“我若是还记得,便早些时候去探明原由了。”

    “那云栀姐姐是真的不想记起过去吗?”她方才还听到云栀姐姐说,过去的事,如果记起来只会让人痛苦,还不如不记起来。

    云栀顿神,道:“顺其自然好了,过去的事,我不想强逼着自己记起。”

    不久后,菜被抬了上来。

    三人共坐一处,品着小菜。

    云盼姝拾起一块点心,塞在她的手中,道:“云栀姐姐,这是我跟着书上的方法,做的小点心,你尝尝看好不好吃?”

    “盼姝,你这点心自己有试过毒吗?可别坑害了云栀!”云旻突然道。

    “哥哥,你太坏了,怎么当着云栀姐姐的面拆我的台呢?”云盼姝不高兴了,出声抱怨道。

    “好了,你们别吵了,还让不让我吃东西了。”云栀无奈地摇了摇头,制止道。

    “哼!”云盼姝吃了一肚子气,饭都吃不香了。

    云栀这才拾起点心,轻咬了一口。“盼姝,你这点心做得很不错。”

    “真的嘛?”云盼姝两眼放光,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夸她点心做得不错。

    基于九十九次的失败,第一百次总算成功了,还好她没有放弃。

    “嗨哟!难得我这妹妹做的点心得到了你的认可。看来她前九十九次的失败,没有白费……”前九十九次他试毒都快要试吐了。

    娇生惯养的妹妹,以后寻婆家都得找个合适的,否则他这妹妹的性子,可不是任何人都受得了的。

    “九……九十九次?”云栀听后,差点惊掉下巴。

    “哥,你还是我亲哥吗?你妹妹的黑历史都被掏出来个一干二净。能不能让我在云栀姐姐面前有点面子!”云盼姝恶狠狠道。

    “好了,别嚷嚷了,吃饭都堵不住你那种嘴!”云旻实在受不了她这样嚷嚷下去,直接塞了块点心云盼姝嘴里。

    “唔……”云盼姝一脸委屈。他哥净会欺负自己。

    她包了一嘴点心,企图求助云栀:“云栀……姐姐,我哥又欺负我!”

    都二十岁的人了,还总欺负一个比他小那么多的妹妹,这合理吗?

    “云公子,说话要顾及点后果,这毕竟是你妹妹。”云栀淡言,稍微表示了一下。

    “你唤我云旻便好,别公子公子的叫了。”随后看向云盼姝,“我可是看在你云栀姐姐的份上才饶过你的,快吃饭!”

    “嗯。”她只是轻嗯一声,开始扒着饭。

    有这二人的陪伴,她在这里的时日,也未曾觉得无聊。

    她现在身上的伤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只是她若是要离开这里又该何去何从?

    云栀坐在软榻上,顿神思绪万千。

    还是云盼姝过来说了话,才拉回了她的思绪。“云栀姐姐,哥哥说他马上要过来为你上药了。”

    她只是点了点头。

    云旻从门外走了进来,到了她跟前,慢慢拆开蒙住她双眼的布条。

    她缓缓睁眼,却发现依旧和往日一样,一片漆黑。

    “云栀姐姐,还是看不见吗?”云盼姝惋惜道。

    她眼眸微垂:“无事,我已经习惯了。”

    “云栀,你别担心,我说过会治好你的双眼,便绝不放弃,你也不能说放弃。”云旻出声安抚道。

    “云旻,多谢。”她只是回声道谢。

    云旻拿起一块小刷子,将药水擦在她的眼睛周围,让其缓缓渗入眼中。

    随后又替她蒙好布条,提醒道:“药已经上好了。”

    云盼姝安抚她在此歇下后,便离开了此处。

    外围,云盼姝问道:“哥哥,你方才为何不同云栀姐姐说一声,我们要离开这里了。”

    “此事不着急,等开春了,我们再离开也不迟。”他犹豫道。

    “哥哥,你不会是为了照顾云栀姐姐吧?”云盼姝似乎猜出了些什么。

    “你这丫头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云旻不悦。

    “哥哥,就说你不会想带着云栀姐姐随我们一同离开吧?可你好歹要问问云栀姐姐是否愿意随我们走才是……”云盼姝尴尬提醒道。

第三百四十四章:这个地名很熟悉

    每个人都有自己决定的权利,她这哥哥都没有问过人家云栀姐姐是否愿意同行,便擅自给人做了决定,这样真的好吗?

    原本预计年后便出发的,结果哥哥说要开春后再离开。这多么明显的事,分明就是想带着云栀姐姐同路,她看不出来都难。

    “盼姝,你别胡乱猜测,我不过是看着云栀一人孤苦无依,又丢了过去的记忆,不知道自己该去什么地方,这才出手帮忙的,你想哪里去了?”云旻眉头一皱,问道。

    “呵呵……哥哥说得对,我啊,到时候寻个时候同云栀姐姐讲讲,到时候若是她同意随我们一同离开,那不就皆大欢喜了!”云盼姝拍着胸膛,保证道。

    “又在胡乱用词……”云旻丢下这句话,便朝前面走去。

    “诶?”哼!瞧不谁呢,不就比自己多了些学问嘛!

    是夜,房内烛光闪闪,透过窗户,显露出一丝朦胧感。

    云盼姝端着晚膳走了进去,口中提醒道:“云栀姐姐,过来吃晚饭了。”

    她缓缓站起身,朝小桌前走去。

    云盼姝担心她走路不方便,还是眼疾手快冲上去扶住了她的胳膊肘,带着她走了过来。

    云盼姝寻了一地坐着,突然开口道:“云栀姐姐,我哥哥让我问问你,之后你有打算?”

    “打算?”云栀拿筷子的手一顿。心中猜测出了什么。

    “盼姝,你们兄妹是不是要去什么地方了?”

    “云栀姐姐看出来了……”云盼姝摸了摸自己脑袋,一脸尴尬。

    “嗯,哥哥和我本早有打算要去殷城投奔舅父,舅父在殷城乃是经商行业,我与哥哥双亲先后亡故,阿娘在临终前特意交代,让我与哥哥一定要寻到舅父,所以我们必须得去殷城,回到该回的地方。”云盼姝解释道。

    阿娘是一个很要强的女人,她的父亲是做药材生意的,原先阿娘的父亲打算将阿娘许配给做布匹生意的孙员外家的大儿子做妾。

    阿娘死活不愿,那时的阿娘早就有了心上人,看上了身份低微的郎中。家里里所有人都反对阿娘与那个郎中在一起,唯有阿娘的弟弟——家里的唯一一个男丁。在意阿娘是死是活,过得怎么样。

    至于其他姐妹,对阿娘一直是蔑视感,都说放着好好的大户人家不要,偏偏看上一个郎中,跟着一个郎中,能有什么好果子吃。这样只会丢了爹的脸面。

    无奈之下,阿娘的爹下了死命令:若是要跟那个男人走,你以后不要说是云家的人,我也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后来阿娘果断与云家断绝了关系和往来,随同阿爹隐居在此处,剩下她和哥哥二人。

    后来阿娘的爹爹去世了,舅父专程派人来请阿娘他们回去,阿娘本是不愿回去,还是经过阿爹苦口婆心的劝说,才同意回了云府。

    那日云老爷下葬后,阿娘的弟弟,也就是他们两兄妹的舅父,苦苦相全阿娘带着他们兄妹二人回家住着,可是阿娘说:我既然已经承诺绝不踏入云府大门,便说到做到。

    随后,阿娘带着年仅五岁的她,和只有十岁的云旻,随同阿爹下次回到他们那个温馨的小院。

    也就是他们在此处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他们生活过得很平淡,阿爹外出进城救死扶伤,赚了银两给了阿娘存着,阿娘则是在家将他们两兄妹照顾得很好。

    哥哥从小耳濡目染,阿娘是大家闺秀,自然会连同阿爹教育哥哥,教他读书写字。而她也懂药理,采草药,给哥哥打下手。

    后来阿爹年纪大了,所有担子都压在阿娘身上,阿爹去世得早,随着他们慢慢长大,阿娘在去年,也离开了他们兄妹二人,独留他们二人在这世上。

    临终前,阿娘交代他们兄妹二人要去殷城寻到舅父,回到云府。他们知道,阿娘释怀了,她不忍心让他们兄妹二人过漂泊的生活,才这样交代。

    没想到阴差阳错,她上山采药,同哥哥发现了受了重伤的云栀,将她带回了这里。

    本欲年后便出发去殷城的,如今也是时候着手准备了。

    “殷城……”云栀神色一紧。

    见她有些不对劲,云盼姝关心地问:“云栀姐姐,你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这个地名很熟悉……”她摇头回道。

    听她这样说,云盼姝暂时松了口气。随后建议道:“若是云栀姐姐不介意,哥哥说你可以随我们一同去殷城……说不定在那里,云栀姐姐还可以寻回自己的记忆。”

    毕竟方才她还说殷城很熟悉,说不定云栀姐姐本就是那里的人。

    “也好,反正我一人如今这样,也无处可去。”云栀思绪半晌,应道。

    “云栀姐姐,你答应了,我这就去告诉哥哥,你答应了!”云盼姝高兴极了,她还担心云栀姐姐有什么顾虑呢。

    “此去殷城要走多远?”

    云盼姝扳着手指头算着时间,说道:“快则十日,慢则半月,不过云栀姐姐不用担心,到时候哥哥会进城雇马车的……”

    “可有定下时间,何时出发?”

    “哥哥说,云栀姐姐身体好不容易才恢复,眼下行动多有不便,待开春后,天气暖和了,就可以出发了。”云盼姝解释道。

    距离开春,也不过半月,云旻得知云栀应下此事后,便打早进城雇好了马车。

    半月后,春风和煦,吹开了冬天里紧闭的窗扉,阵阵清香,浸入心田。

    一辆马车在大路上穿梭而过,周围的野花鲜活,绿树成荫,唯美至极。

    云栀眼睛上蒙着的布条也撤了去,只是要恢复,还是要看天意了。

    她虽然看不见外面的景色,却能感受到微风拂面,春意盎然。

    一旁坐着的云盼姝从包袱中拿出一个书本大小的木盒子,递到了她的手上。

    感知到手上有东西,云栀疑惑不解,问道:“盼姝,这是何物?”

    “哥哥说云栀姐姐脸上的疤痕未完全祛除,怕云栀姐姐遇到外人说了你不好的话,心中难过,便做了一张人皮面具,不过云栀姐姐不用担心,哥哥说这东西对脸不会有副作用。”

    “到时候云栀姐姐脸彻底恢复了原先的模样,就可以不用它了。”云盼姝解释道。

    这半年来,云栀姐姐从未见过其他外人,脸上受的伤也只有自己和哥哥知道。

    可女子伤了脸,总是会失了自尊,别人一评价不好的言语,就容易制造负面情绪。

    云旻正是考虑到了这些,才制了这张人皮面具。

    云栀抬手摸了摸自己右脸的疤痕,虽然疤掉了,可是痕迹还在,况且还那么深,岂是一时半会儿,便能恢复成原来的模样?

    这些时日,所擦膏药未曾停歇,可伤口太深,若不想留下痕迹,肯定要花更多时间。

    “盼姝,替我向你哥哥说一声谢谢。”她淡言。

    “哥哥,云栀姐姐说谢谢你!”云盼姝哪顾得上那么多,直接扯着嗓子喊了出来。

    “……”云栀脸色微变。这又隔得不远,云旻就在外面赶马车,怎么还要扯着嗓子喊呢?

    云旻眉眼一皱,继续赶着马车:“驾……”

    连续三日的赶路,云旻担心云栀身体会遭不住,便寻了个小村子停了下来,打算在此处休息一日再继续赶路。

    云盼姝率先下了马车,道:“云栀姐姐,可以下来了。”

    云栀顺着她的胳膊引导,走下马车。

    “哥,你也太为云栀姐姐着想了。”云盼姝故意道。

    云旻白了她一眼:“就不能少说几句话?”

    “就不,有本事拿针将我嘴巴封住?”云盼姝丝毫不怕,怼道。

    “快别吵了,你们两兄妹还真是欢喜冤家……”云栀无奈道。

    这一路上欢乐是有了,就是有点吵。

    云旻领着二人进了小村。

    寻了一户敲了敲门,大门被打开了。

    一个中年妇人打开门,问道:“你们是?”

    “不知可否寻了个方便,让我们在此借宿一晚,当然我们不会白住此处,会付钱的。”云旻试问道。

    若不是这一路没有一处客栈,他们也不会来此处叨扰这些村民。

    中年妇人思虑半晌,让出一条道来,道:“你们进来吧。”

    他们走了进去,只见里处一块空地上发出砰砰的敲击声。

    闻之外面有人来,中年男人掸了掸衣服上的灰,放下劈柴的斧子,一瘸一拐走了出来。

    “来人了啊?”

    中年妇人走上前解释道:“来我们这儿借宿一晚的,我去给客人打点水过来。”

    中年男人点了点头,继续朝前面走去。

    云旻最先发现男人的腿不大对劲,试问道:“叨扰了你们,是晚辈的不是,只是您这腿是出了什么问题?”

    中年男人放下手中的拐杖,寻了个石墩坐了下来。无奈道:“嗐,家里那不成器的儿子,成日里跑外面去鬼混,犯了事,牵扯到了我们,便打折了一只腿……”

    “你那儿子也太过分了,怎么能这样对您二老。”云盼姝不满道。

    她刚才就发觉到了那位大娘整个人看起来那么疲惫,现在想来都是被那不成器的儿子气成这副模样的。

    “水来了!”中年妇女端着三碗清水走了上来。

    一脸难色道:“你们多担待一下,家里穷了些,只能用碗装水。”

    当水递到云栀跟前,云栀摸索了半晌,还是云盼姝手疾眼快,将其递到云栀手上。

    “这位姑娘是怎么了?”中年男人发现了异样,关心地问道。

    “云栀姐姐眼睛不方便,还没来得及恢复,不过有我照顾着,不碍事的。”云盼姝解释道。

    “要不这样安排,家里刚好只能腾出一间屋子,你们两个睡床榻,这位公子多多担待,睡一晚地吧。”中年妇人了解到了情况,说道。

    “大娘安排即可,我们不会在意那么多的。”云盼姝回应道。

    是夜,几人在客房用了晚饭,是不是还要闲聊上几句。

    这时,一个身材廋小,穿着粗布麻衣的男人出现在了大门口。

    “哟,今日客房怎么这么热闹了?”

    “儿子,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中年妇人连忙放下筷子,走了过去,问道。

    “这是我家,我想回来就回来。”再说他们家都穷成这副模样了,还接待什么客人啊?

    这多一张嘴吃饭,他们以后吃什么?

    “好了,少说几句,快过去吃饭!”妇人略微不满,催促道。

    别家的孩子,这个时候都已经娶媳妇了,她家这儿子倒好,习性坏,管都管不着,成日里和那群狐朋狗友混迹在一起。

    除了吃就是去乱赌,欠了债就跑回来伸手要钱,死活不长记性,他爹的腿就是因为一直欠了债还不了,被债主找到家里来打断的。

    结果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成日里家也不回,回来就是要钱。他们家哪里还拿得出钱?

    男人坐下来就狼吞虎咽刨着碗里的米饭,丝毫没有顾及还有外人在此。

    云盼姝看了就一脸嫌弃:怎么吃饭还有吃出这副模样的?

    “哥……”云盼姝朝云旻投去了反感的目光。

    男人顺着声音看了过去。不屑道:“黄毛丫头吧?没见过这样吃饭的!”

    “……”云盼姝一脸尴尬。话说她是真的没有见过。

    “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是不是?”中年男人恼怒呵斥道。

    “切……”男人不屑一顾。瞥眼之间,正好瞧见了一袭浅色衣衫,慢条斯理吃着饭的云栀。

    “……”这女人怎么看着都比刚才那黄毛丫头好看得多?

    男人目光在云栀身上打量了好几眼,却被人发现了异样。

第三百四十五章:阴谋诡计,疑点重重

    云盼姝见男人目光定在云栀姐姐身上良久,连忙用手挡在她的面前,口中警告道:“不许看我云栀姐姐!”

    “盼姝,不许无理!”云旻出声提醒道。

    随后看向他们,委婉道:“家妹性子急,还望莫要见怪。”

    “这位公子无需如此,确实是我这儿子胆大妄为,过些时候我好好教训一下他!”中年男人赔笑道。

    饭后,他们回了自己房内。

    中年夫妇被自家儿子叫去院外,就开口问道:“爹,那位姑娘的眼睛怎么回事?”

    他方才发现那姑娘走路还需要人扶着,莫非是看不见?

    “那姑娘眼睛不方便,你小子别乱打主意在客人身上。”中年男人出言提醒道。

    话音刚落,男人就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请求道:“爹,娘,你们要帮帮我啊!”

    “又出了什么事?这家里的钱都被你用光了,我们哪里还拿得出钱!”中年妇人不耐烦地数落道。

    “爹,娘,你们不能放任儿子不管啊!他们说如果两日后再还不上钱,不仅要抢了我们的院子,赶你们二老离开,还要打残我的手脚。你们难道忍心儿子此后变成一个残废,你们漂泊在外,无处可待吗?”

    “你这狗东西,这次跑去赌又欠了多少钱,怎么这么严重!”中年男人强压着心中的怒火,逼问道。

    “欠了二十两银子……”男人战战兢兢道。

    “二十两?你这狗东西,老子不打死你!”中年抬起手上中的棒子,就要打上去。自己曾经拼死拼活,一年也挣不到这么多银子,这败家儿子倒好,一次比一次要得多。

    “娘,救我!”男人捂住脑袋,狂喊道。

    “他爹,小声点,别吵着客人了!”中年妇人提醒道。

    “爹,娘,你们要帮帮我啊……”

    “帮,怎么帮?家里的钱都被你用光了,哪里来的钱!”中年男人怨声道。

    男人踉踉跄跄从地上爬了起来,弱声道:“儿子有一个办法,可以一次性换上债……”

    “你这猪脑袋,能想出什么法子,要是出现杀人放火的事,老子几棍子打死你!”中年男人一脸不悦,冷声问道。

    男人视线落在一处窗户处,微弱烛光的房间,正好是云栀几人暂住的那间。

    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意,却又转瞬即逝,让人来不及发现。

    “爹,娘,你们只需要明日一早寻个法子便将那两兄妹给引开,剩下的交给儿子来做……”

    中年男人老眼一瞪,恼怒道:“他们是客人,你这狗东西还敢将主意打在人家一个姑娘身上!”

    “是啊,儿子,他们毕竟是客人,咱再走投无路,也不能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来。”中年妇人也看苦口婆心劝道。

    “爹,娘,这债要是还不上,我们家都彻底没了,你儿子也要被打成残废啊!亲儿子还没有外人重要吗?”

    “只要到时候将责任推在那个姑娘自己身上,那两兄妹能拿我们怎么样?你们别忘了,那姑娘看不见,这要是独自一人走在外面,出了什么事,和我们没有关系啊……”男人依旧不依不饶说道。

    “这……”二老沉思片刻,心中终究有了动摇。只要计划周全,云氏兄妹确实不能拿他们怎么样。

    至于那位姑娘,就看她自己的造化吧。

    “爹,娘,你们还在犹豫什么,这可是唯一的机会了,明天他们要是都走了,到时候儿子和家都完了!”男人见他们二老还在犹豫,连忙补充道。

    “他爹,我记得那云氏兄妹其中那位公子是救死扶伤的医者,倘若明早将他们骗去隔壁村子就诊,为儿子争取足够的时间,是不是就能成?”中年妇人琢磨着。

    “孩他娘,你想好了吗?那位姑娘是无辜的,要是因为儿子,害了别人,我这心里一辈子都过意不去……”中年男人一脸为难,心中难以抉择。

    “咱也是没有办法了,咱儿子还不上债,到时候债主找上门,扫地出门的是我们二人,儿子还要被打断手脚,成了残废,他爹你真的忍心吗?”

    “爹,我可是你亲儿子啊,你不能不管我……”男人卖惨道。

    中年男人禁不住二人的软磨硬泡,最终还是妥协了。“明日你最好尽快行动,那两兄妹可不是那么好糊弄和拖延的。”

    二人见中年男人应下了,也松了口气。

    次日,一早。

    三人已经收拾好包袱,打算继续赶路,却被中年妇女喊住了。

    “云公子,你们三要不留下来用了早饭再继续赶路吧,这一餐不吃,饿得慌,何况你旁边这位姑娘眼睛不方便,还是要先顾着身体。”

    云旻看了看身旁的二人,只好应道:“那就有劳大娘了,晚辈多有叨扰,确实不该。”

    “这有啥,他爹说过,热心招待客人是应该的。”中年妇人热心道。

    随后几人共桌,用着早膳。

    这时,一个陌生的村民冲了进来。

    一个年纪更大的妇人恳求道:“云公子,你去看看我老伴,他今日上山砍柴被蛇咬伤了腿,现在伤口肿大着,周围黑了一团。”

    “你是怎么知道我哥哥会医术的?”云盼姝一茫然,问道。

    “这不鲁婶昨儿个夜里在村子里找人唠嗑,我们这些就知道鲁婶家里来了三个客人嘛!”

    那位被称鲁婶的可能就是这位大娘乡里街坊。没想到短短一日不到,她哥哥会医术一事竟在村子里传开了。

    “嗨哟!也是我这张嘴,昨儿夜里就和鲁婶唠嗑了一些,提到了云公子,还望三位莫怪。”中年妇人赔笑道。

    “既然这样,我还是随这位大婶去看看情况吧。盼姝,你……”云旻正要吩咐自己妹妹照顾好云栀。

    话却被中年妇人打断了。“云公子不妨带上你妹妹一起去吧,也好让你妹妹帮你打个下手。至于云姑娘,她行动不便,还有他爹在屋里照顾着,云公子不用担心。”

    “哥哥,大娘说得没错,我以以前不都是帮你打下手吗?”就是自从云栀姐姐来了这里,她变懒了些,照顾人去了。

    “那行,盼姝你就随我一起过去。云栀,你好好待在这里,别乱走,我和盼姝回来便带你一起离开。”云旻交代道。

    “嗯,你们去吧。”云栀点头应道。

    待人走后,云栀才缓缓起身,打算摸索到一旁坐着。

    突然,她感觉到一阵凉风,便知道有人路过她身旁。

    “谁?”她提高了警惕。

    “云栀姑娘,怎么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了?昨儿夜里我们还在客房见过的……”男人淡声提醒道。

    “……”云栀脸色微变。

    “哦,我忘了,云栀姑娘眼睛不方便。待在房中多闷,不妨我带云栀姑娘出去走走?”

    “不用了。”云栀连声拒绝,顺势躲开了男人要拉她的胳膊的手。

    “……”哟,眼睛都看不见了,还能躲开?

    男人只是随意一笑,直接拽住她的胳膊,再次提醒道:“云栀姑娘,待在此处多闷,我带你出去走走不好吗?”

    这女人警惕性蛮高的,还骗不出这个地方了。

    “我说不用了,还请公子莫要为难我……”云栀反感至极,直接甩开了男人的手,往后退了好几步。

    “嘭!”的一声,男人趁她一个不注意,直接抡起棒子,打在她的后脑勺上。

    “呸!敬酒不吃吃罚酒……”随后扔掉手上的东西,抬手示意了几下。

    两个壮汉出现在了面前,一人举着麻袋套在了她的身上。

    “怎么样?这姑娘有货吧?你们老大肯定满意!”男人嗤笑道。

    “老大会不会满意,可不是我们说了算,到时候等结果吧。”一壮汉随口说了句,便扛着麻袋夺门而出。

    云栀被带到一个小镇上,壮汉扒开麻袋,展示到一个中年男人的跟前。

    “老大,这女人细皮嫩肉的,能买上个好价钱。”壮汉道。

    中年男人吐了一口烟雾,目光落在已经晕过去的云栀身上。

    “嘶……还别说,王三那老赖真有点东西,能弄来这么漂亮的姑娘。”

    “老大,这女人要不咱自己享受了再卖出去,岂不是更好?”另一壮汉色眯眯地看着云栀,仔细打量着她,突然道。

    “你懂个屁,动了她还能买出好价钱吗?这女人卖去邬州最大的青楼,是雏儿才真的赚大发了,你们这眼力见儿还是不行。”中年男人斥责道。

    “是,是,老大说得有道理,是咱眼光狭隘了。”壮汉吃垂首道。

    “准备一下,两日之内将人送去邬州最大的青楼。”中年男人吸了口叶子烟,吩咐道。

    此处到邬州两日足够了,到时候这得来的,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领村,某处小院。

    云旻诊治半晌,突然道:“这位大婶,你是不是说错时候了,这伤可不像是今天早上受的?”

    “啊……是吗,可能是我情急之下,说瓢了口,云公子莫要见怪。”

    云盼姝将方子递到妇人手上,道:“你们按照这个药方去镇上抓药,不出五日,便能消肿。”

    妇人接过方子,连忙道谢:“多谢云公子、云姑娘了。”

    “不必道谢,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云盼姝浅笑道。

    “盼姝,我们该走了。”云旻站起身,提醒道。

    “好。”

    “云公子,我领你们二人回去。”中年妇人冲上前来,热心道。

    “有劳了。”云旻淡言。

    回到院内,云盼姝率先去屋子里叫人,却发现房内空无一人。

    只好冲了出来:“哥哥,不好了,云栀姐姐不见了!”

    “什么?”云旻一怔。

    “这不可能,云栀姑娘行动不便,而且又得了云公子交代,怎么可能会到处乱走?”中年妇人故意道。

    “他爹,你不是一直在家里吗,云栀姑娘出门你怎么也不拦着?”

    “我一直在小房内砍柴,未曾注意到云栀姑娘出门啊。她怎么出门也不打个招呼。”中年男人一唱一和,怨声道。

    “不可能,云栀姐姐本就行动不便,怎么可能不打个招呼便独自离开?”云盼姝还是没有想明白。

    “万一是那云栀姑娘自己想出去透透气走哪里去了也未曾不可,云公子也不能牵扯到我们二人身上,我们也是出于好心收留你们一晚,让你们暂住,出了事赖在我们头上,这就是你们不讲道理了!”中年夫人率先道。

    “我哥哥岂会是那种人?”云盼姝不乐意了。

    “哥哥,别管他们说什么,还是先找到云栀姐姐才是,兴许云栀姐姐没有走多远……”

    “好,我们分头去找。”

    随后二人在整个村子寻了个遍,该问的村民问了,该找的地方也找了,根本没有云栀的人影。

    “大娘,你有没有看见一个这么高的姑娘,穿了一身浅色衣裙……”云旻比划着描述。

    “这位大婶,你有看见昨天和我一起来村子的姑娘吗?”

    问了一路,所有人均摇头表示没有见过。

    二人最后回到了原处。摇头道:“哥哥,我那边没有问出结果。你那里有问出来吗?”

    “没有。”云旻说道。

    “这可怎么办啊,云栀姐姐行动不便,又能去什么地方……”云盼姝一脸焦急。

    “早知道我就该留下来陪着云栀姐姐,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云旻暗神,回想起刚才的事。

    这一切皆是疑点重重,似乎是有人故意计划好将他们二人引开,然后好对云栀下手。

    还有刚才自己诊治,问大婶问题,大婶眼神闪躲说话之间略微敷衍,像是在极力掩饰着什么。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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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44876/ 第一时间欣赏宠后惊华之挚瑶鸢语满夙缘最新章节! 作者:千晴薰所写的《宠后惊华之挚瑶鸢语满夙缘》为转载作品,宠后惊华之挚瑶鸢语满夙缘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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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后惊华之挚瑶鸢语满夙缘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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