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太皇太后出事了
“你如今体面地离开,便是做了一件最对得起哀家,对得起尘儿的事!”太皇太后拄着的拐杖重重敲在了地面上,厉声呵斥道。
“倘若孙媳不愿自戕,皇祖母又当如何?”她试问道。
“哀家告诉你,你没得选。哀家今日定要为尘儿,为萧氏一族,铲除你这个祸害!”
“皇祖母,您这是在逼孙媳去死啊!”
“哀家就没有打算给你留一条活路,你最好识相着点,也免得被这永福宫以外的人,知道这样的事。”
她丢不起这个脸,尘儿也丢不起,萧氏一族更丢不起脸。
聂卿萦颤颤巍巍拾起面前的匕首,可却终究停在半空之中很久……
良久,房门被打开了一半,聂卿萦眼圈微红,迈步走了出来。
孙嬷嬷和灵杞二人同时一惊。
太皇太后不是要处置皇后吗?皇后怎么还平平安安出来了?
“见过皇后娘娘。”二人连忙福身行礼。
“皇祖母怒气于心,刚才气急攻心晕厥了过去。我已经替其施过针了,便让皇祖母好生歇息一下吧。”聂卿萦淡声道。
“奴婢知晓了。”既然皇后发话了,她们定是也不该此事入内打扰人休息,在外候着便好了。
见她二人应下,聂卿萦才放心离开。
一路上,一旁的小豆芽纠结了很久,最终忍不住了,问道:“公主,奴婢瞧您这模样,可是与太皇太后相处得不大愉快?”
“有吗?”她淡声问道。她已经极力在掩饰了,可还是被小豆芽看了出来。
“当然有了,奴婢眼睛不瞎,自然看得出来,您这眼圈都红红的,定是哭过了。可公主您不过是迟了去请安,太皇太后没有必要如此较劲吧?”小豆芽不解地问道。
“……”聂卿萦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此事不让小豆芽知晓为好。
刚才皇祖母提及到了贼匪头子?刚才一时没有想到,现在想起,那唯一活下去的人,不就是那个让她恨得牙痒痒之人吗?
那个怨恨她,一心想报复她,几次三番想要害她性命的人,就算是化成了灰,她也不会忘记。
只是她想不明白,那人如今的身份见不得人,江湖上的冷面杀手一个。太皇太后没有亲眼所见证人,今日又怎么可能对此事深信不疑,死拽着不放?
难道那个人会为了除掉她,不惜自爆身份?他不怕被萧奕辞寻了出来,死无葬身之地吗?
再说他好不容易苟活到现在,怎么可能会轻易暴露身份?
如此铤而走险之事,若是太皇太后知晓了,哪还有活路,说不定早就下令把他给除了,怎么会容许他蹦哒到现在?
“公主,您怎么不说话了?”小豆芽见聂卿萦持久没有回话,不免问道。
她的思绪被拉了回来。突然问道:“本公主且问你,今晨那些个妃嫔前去永福宫问安,可有同皇祖母吐露过什么?”
她记得前两日,太皇太后还好好的,现在想来,能把此事说到太皇太后跟前的,怕是只有那帮喜欢花着心思对她不利的后妃了。
“此事奴婢已经向灵杞姐姐打听过了,她说今晨后妃请完后安本该离开的,可那邬良媛和姜贵人却没有径直离开……”
“莫非公主您突然被太皇太后针对,是因为邬良媛二人?”小豆芽猜测道。
“那邬良媛打从入宫开始,都是与本公主不对气。若此事是她二人经手的,也不是没有可能。”
“公主,您说的那件事是什么事啊?奴婢就不明白了,她们为什么要说动太皇太后怪罪您的不是?”小豆芽越听越迷糊了。
往日自家公主来永福宫问安,从未有过今日这般情形。从前都是笑着出的永福宫,今日却突然变了模样,总觉得自家公主在太皇太后那里受了委屈似的。
“没有什么事。”聂卿萦连忙道。
话音刚落,覃宛抒一袭淡色宫装缓缓朝她这边走来。
“本宫还倒是谁呢?这大老远地,歇在凉亭里便瞧见了。这凑近一看,才知道是皇后娘娘。”覃宛抒从容不迫道。
“覃妃娘娘,我家公主乃是皇后,您见了不行礼便算了,竟还出言冒犯我家公主?”一旁的小豆芽不满地抱怨道。
这话明眼里一听,便知道是在暗含她家公主,不将她家公主放在眼里。公主不介意这些,但她这个做小婢女的,也得多为自家公主着想不是?
“小豆芽,别说话了。”聂卿萦出声制止道。
若不是萧奕辞想要权衡朝堂,顺便安抚太皇太后,她定会出声问他一句,打算何时将这个女人给送出宫去?
什么人畜无害,不在乎权利和地位,都是假的。是她看错了覃宛抒,以为她是一个能交好的朋友。
可她却暗自摆了那么一道,对她的男人起了心思,一心想要嫁给萧奕辞。当初萧奕辞的那个处境,不这样做便是两面受难。
“诶?皇后娘娘这宫女说得在理,您是皇后,臣妾不过是妃子,理应行礼才是。这不刚才见到皇后娘娘路过,许久未曾见过面,就高兴得忘了不是?”覃宛抒掩面假意道。
“呵?覃妃无需说这些昧着良心的话给本公主听,哪怕你说得不累,本公主听着也累了。”话尽,便直直掠过覃宛抒,朝前面走去。
“娘娘,您的法子真的能有用吗?”一旁站着的彩霞突然问道。
彩霞还是有些后怕,那邬良媛二人会不会供出自家娘娘。毕竟这皇后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此事若是闹到皇上那里,后果不堪设想。
“不急,来日方长,本宫和她慢慢玩……”若是解决得太快了,岂不是就没有意思了?
听覃宛抒那样说了,彩霞自然也不敢多问了。
一个时辰后,早朝才刚结束。人都还没有来得及散出去,一个惊天劈地的消息直接传来了金銮殿内。
殿内,灵杞火急火燎不顾殿门外之人的阻拦,便直接闯了进来。
“皇上,不好了!”灵杞慌忙道。
“你是皇祖母宫中伺候之人?”萧奕辞细瞧几分,认了出来。“出了何事?”
“是太皇太后出事了……”灵杞一脸紧急,禀明道。
萧奕辞身形一怔,直接朝永福宫敢去。
而一旁还未退下的萧璟翎听了此事,自然不会坐视不理,势必得前去看看情况。
永福宫内,从里至外都跪满了宫女太监,个个都把头压低,叩首在地……
床榻之上,太皇太后双目紧闭,脸上已经毫无生气了。而她的心口处,一把明晃晃的匕首直直插入其内,那殷红的鲜血,染透了周围的衣衫,让人看了是那么的触目惊心……
萧奕辞见状,一脸不可思议和震惊,他不敢学校,这眼前的一切会是真的。
明明还在前日,他才来永福宫请过安,可今日,自己的皇祖母就这样安静得可怕地躺在床榻处,似乎……他再也没有办法叫醒皇祖母了。
他快步走上前去,跪地紧握太皇太后的手,心头挣扎,更多的是痛心,恐慌他的皇祖母就这样突然丢下了他,离他而去。
为什么?要这么狠心离他而去。
他自小承受丧母之痛,后来一直关心和鼓励他的姨母离他而去,父皇也离他而去了。
而今,他竟要再一次面临丧失亲人之痛,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皇祖母离开了这个世界。他们怎么都那么狠心?一个个都要从自己的身边离开,留他在这个世界上独挡一切?
“皇祖母,您睁开眼看看,孙儿来见您了,不要再睡了,别在睡了……”他把声音压得更低,只希望可以唤醒皇祖母。
可他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皇祖母又怎么会睁眼?
“皇祖母!”萧璟翎直入其内,人还未走近榻前,可看了四周跪满的人,他似乎就清楚了什么。
他的视线落在了床榻上的人身上,顿时腿就想灌了铅一样,每挪动一步,都是沉重得可怕……
“嘭!”的一声响,他的双膝直直跪在了离床榻不远处。
“……”皇祖母怎会……
前些日子还好好的,皇祖母怎么可能会变成这个样子?
到底是何人,敢在皇宫对太皇太后下手,还能避过皇宫里那么多的眼线,甚至是太皇太后身旁贴身伺候之人?
好好的一个人,就突然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萧奕辞一脸黯然销魂地看着榻上躺着的人,心如刀绞,强忍着眼睛的酸涩。
本想抬手拍肩安抚萧奕辞的右手,却突然顿在了半空之中。
萧璟翎想说些安抚的话,却不知能说些什么?眼前离世之人,可是太皇太后,他们的皇祖母,任人看了,不心痛都难。
那种彻骨之痛历久弥新……
良久,萧奕辞平复了一下心神,身形轻微一颤,起身冷声问道:“朕且问你们,永福宫到底发什么了什么?尤其是你,孙嬷嬷,你平日里可是贴身伺候在太皇太后面前,怎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孙嬷嬷慌忙解释道:“回禀皇上,今晨如先前一样,本该是后妃前来问安的日子。今儿个皇后起得晚了些,迟了请安,太皇太后便迁怒皇后,屏退下人唯独留下了皇后一人在房内问话。”
“皇后离开之时,特意嘱咐了老奴和其他人,说是太皇太后心神不定,情绪过激,便晕厥了过去,皇后安置好太皇太后,让我等暂且不去打扰太皇太后歇息。我等自然不敢入内叨扰了,只好应了皇后所言。”
“只是……”孙嬷嬷说到后面,心神突然害怕得紧。
太皇太后顾及皇家颜面,皇后做了这样的事,有辱清誉,她自然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告知于萧奕辞。太皇太后想先斩后奏,秘密处死皇后,再随意按下罪名,以慰朝臣和黎民百姓。
她毕竟是太皇太后的人,明白娘娘这样做的苦心,自然不会不顾后果地说出来。
“只是什么?你最好给朕一字一句交代清楚了,否则朕会赐死你们整个永福宫伺候的人,给太皇太后陪葬!”萧奕辞怒言道。
孙嬷嬷回想着前不久的情景。“只是皇后离开大约一个时辰左右,老奴这心中着实担心太皇太后的身体,便想着入内瞧瞧情况,可哪知刚一推门而入,一把匕首就插在了太皇太后的心口。那时太皇太后就已经没了呼吸……”
“……”一旁听得正细的萧璟翎,捕捉到了皇后两个字眼。
阿萦一向仔细着,与皇祖母相处得甚好,怎么可能会是杀害皇祖母的真凶?
他不确定,不确定萧奕辞会不会真的以为此事是聂卿萦所为。萧奕辞会不会相信她,而不是一味地去责备她,是她的过错,是她害了至亲之人。
“照你的话说,皇后是杀害太皇太后的真凶了?”萧奕辞怒声质问道。
这一帮人还真将他当成傻子了不是?聂卿萦和皇祖母相处得甚好,怎么可能会动手杀人?
而且还是一招毙命,匕首直抵心口。他怎么可能去相信?
“皇上,老奴不敢污蔑皇后,只是太皇太后最后一个单独相见之人确实是皇后,皇后是有嫌疑的。”孙嬷嬷委屈道。
她只明白,自己一踏入房内,太皇太后就已经没了,她不是肆意污蔑皇后,只是猜测罢了。
太皇太后要逼死皇后,难保皇后不会不从,与其作对。可是要了太皇太后的性命,于皇后本人能有什么用处?这无非是招来杀身之祸罢了。
“住口,皇后是什么性情,朕比任何人都清楚。”萧奕辞出言制止道。
第二百八十七章:你终究还是不信她
曾经便是因为自己的不信任,险些让她丢了性命,让他成日里后悔不已,痛苦缠身,他已经不想再体会了,不想再一次把她弄丢了。
他们好不容易才和好,断不该因此事再生了隔阂。
这时,跪在一旁一直未曾说话的灵杞突然出声了。“皇上,您有所不知。奴婢和孙嬷嬷在门外,听到了里处太皇太后对皇后的指责和谩骂,二人还吵了起来。”
“何况皇后出来,还特意交代我等不要入内叨扰,这若是皇后经不住责骂,失手误杀了太皇太后,再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哄骗了人。那也未免没有可能……”
关系甚好的二人,有朝一日触碰了红线,不也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既然你口口声声说皇祖母同皇后吵了起来,朕倒是想问一问你们这些人,听见里处吵起来,为什么没有人冲进去制止?”
“还有她们是因为什么事?才吵起来的,你们不是候在门外吗?这发生了什么事,你们比任何人都清楚。”萧奕辞冷言。
“回禀皇上,奴婢们被太皇太后下令退下去,没有允许不得入内,做下人的又怎么敢违背主子的命令……”一个宫女大着胆子委屈道。
萧奕辞视线落在孙嬷嬷和灵杞二人的身上,散发了一丝寒气,厉声问道:“你们二人说,皇祖母与皇后是因何事吵起来的?”
孙嬷嬷忠心太皇太后,这等辱没皇室的事情,她又怎么可能会开口说出来?
最终磨蹭良久,也只是把头压得更低,半字未言。
萧奕辞等得似乎有些不大耐烦了,见她二人迟迟没有出声,只好出言威逼道:“你们要是此刻不愿说,朕有无数种法子让你们开口,彼时,你们只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到那时,就算你们经不住刑罚,中途交代了。这后果,这命还是得随着太皇太后一起陪葬了去。”既然要死死守着密秘,那就别怪他不留情面了。
他不会看她们在永福宫当值已久,又是宫中的老人,便生出怜悯之心,宽恕她们,饶她们一命。
而灵杞毕竟和覃宛抒沆瀣一气,替覃妃做事了,自然不在乎皇室清誉好坏了。
孙嬷嬷不惜命,可不代表她不惜命……
“皇上,求您宽恕奴婢。只要是您想知道的,奴婢什么都说,绝不敢有半句欺瞒之话。”灵杞恐惧求饶道。
“……”孙嬷嬷冷眸看了她一眼,一时没有想到这丫头居然敢忤逆太皇太后的话,要陷整个萧氏皇族于不利。
“是有人将皇后一年之前还未成婚在外发生的事,拿到了太皇太后跟前,太皇太后知晓后,恼羞成怒,便屏退了我等,斥责了皇后。皇后这个人又很要面子,断然不会任由着被人如此说,这才情绪过激,误杀了太皇太后!”灵杞叩首解释道。
“你老实说清楚,究竟是什么事?会惹得皇祖母如此动怒,还要屏退你们所有人,单独斥责皇后?”萧奕辞追问道。
灵杞故作内心纠结,心有为难顾及,不敢说出来。“奴婢惶恐,此事太皇太后曾有交代,事关皇室清誉,不宜让太多人知晓。”
“……”事关皇室?
萧璟翎顿神,一脸疑惑:阿萦和皇室清誉有何关联?
萧奕辞朝一旁的高公公冷声吩咐道:“传朕之命,马上通知内务府,料理好太皇太后的后事和殡葬。”
“奴才领命。”高公公颔首道。
萧奕辞看向地上跪着的灵杞,只好说了句:“你随朕出来回话。”
灵杞得令,只能娓娓跟在身后。
不知为何?萧璟翎的心头,竟会有莫名其妙的不安。
这促使他不得不迈出步子,前去听那宫女接下来的话。
萧璟翎站起身,缓缓朝门口处走去,倚靠在一处他们不易察觉之处,听着那宫女接下来的话。
门外,萧奕辞冷言提醒了句:“现在没有外人,你可以说了。”
灵杞直直跪在地上,道:“那件事便是皇后娘娘曾经落入山寨,待了数日,才下了山,太皇太后说,入了贼匪窝的女子是不干净的,没了清白之身。皇上与皇后成婚已经快一年半了,却仍旧没有子嗣,定是皇后被……”寨子里的人糟蹋了身子,才这样的。
最后的话,还未来得及说完,便被无情地打断了。
萧奕辞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聂卿萦是否清白,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毕竟当初是他从匪首的手上,及时解救下她的。
若不是聂卿萦曾经告诉过自己,身子寒了些,得多养一段时日,他此刻说不定还真的信了是聂卿萦恼羞成怒,不满皇祖母所言,误害了皇祖母。
“灵杞,你放肆,胆敢肆意污蔑一国皇后。朕看你这小命,是不想要了!”
“皇上息怒,奴婢所言句句属实啊!太皇太后确实是因为此事,才与皇后吵起来的……”灵杞神色慌了几分,连忙解释道。
“皇上,今日的情形您也已经看见了,孙嬷嬷也言明了,是皇后离开后,太皇太后才出事的,在那段时间里,永福宫内再无可疑之人进入过。”
“永福宫内所有人均可作证,那段时间没有人进去过的!皇上再怎么相信皇后,也改变不了皇后确实与太皇太后有过争端,皇后的心思,岂非做下人的可以猜明白的?”
“也难保皇后不会利用皇上您对她的信奈,以及太皇太后对皇后没有什么防备,这才中了下怀。”灵杞见其依旧毫无动摇,也没有制止她继续说下去,继续补充道。
萧奕辞听后,身形一晃。他似乎确实没有想到这一点,聂卿萦那么一个在乎尊严之人,怎么会受得住皇祖母这样的斥责和谩骂?还会选择无动于衷……
这样的污蔑,放在任何一个女子身上,都会受不了,心中过意不去吧?
女子无外乎最是在意清白,又怎么会容许他人如此泼脏水?
他的心头,终究是有了动摇,有了怀疑。
他担心,皇祖母的死会不会真的与她有关;他疑心,聂卿萦会不会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绪,误害了皇祖母,打算用他的信任,瞒天过海?
“灵杞,你最好祈祷自己说的是实话,否则,朕有的是法子对付你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之人。”萧奕辞缓过神来,冷声问道。
至于是否是真的,他还是得去试探一下聂卿萦才是。
没错,是试探,也是质问,却不是那么明显。他害怕自己搞错了,误会了她,伤她的心。
可他也害怕,杀害皇祖母的凶手真的是她,是她情绪失控,误杀了人。
如今证据指向明显,聂卿萦时刻处于危机之中。
不知为何,他竟有了一丝私心,想要包庇聂卿萦,站在她的立场上。
可朝中的那帮难缠的大臣可不会这么想,他们有无数的法子逼着自己去处置聂卿萦。
彼时,䢵国就算心有不满,也不敢多说什么。
可他不愿她再入刑部大牢了。此事若是落入刑部手上,只怕聂卿萦的处境会更加艰难了。
他做不到,做不到再一次逼得她走投无路了。
“皇上若是不信,现在大可去凤鸾宫走一趟,去找皇后娘娘对质一番。可据奴婢猜测,此刻皇后已经紧急离宫了……”灵杞暗示了句。
“……”萧奕辞身形一顿。
她这是在告诉自己,聂卿萦畏罪潜逃了吗?
不,她不会的,清者自清,她为何要逃?她该在寝宫待着才是……
此对话情景,却被里处站着的萧璟翎,尽收眼底。
“……”皇兄,你终究还是不信她,对吗?
翦府,府中的下人得知翦纭突然回来了,连忙去后院将此事禀告给了夫人。
“奴婢见过夫人!”侍女屈身行礼道。
翦夫人抬手示意一旁的嬷嬷不用再给她按太阳穴,淡声问道:“何事?”
“回禀夫人,二小姐回来了。”
“纭儿?”她怎会在这个时候回府?
翦夫人直直去了前厅……
前厅,翦纭走上前去,朝他们福了福礼。
“女儿见过父亲,母亲!”
“你这丫头,怎么回府都不提前让下人前来知会一声,为父也好让府上人做做准备才是。”翦璋带着不悦责备道。
“好了,纭儿这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怎么还责备上了?”翦夫人略微不满地劝说道。
“都是你给惯出来的,一个个都不让我省心。”翦璋略微暴躁。
大女儿入宫为妃,他还想着让那丫头在先皇面前争气一点,结果还斗不过四妃,最终去了冷宫。他这老脸可真是被丢尽了。
心思花了去,结果半点儿好处都没有捞上。
这二女儿也不是一个省心的,成日傲慢,嚣张跋扈,仗着自己是布政使之女,在外面惹出了那么多糗事。好不容易得了先皇赏识,要为她和熠王赐婚。
现在倒好,好几个月过去了,翦纭的肚子也不争气,到现在也没有动静。
“你与熠王成亲几个月了,到现在还没有什么动静,那熠王定是因为你曾经做的那些糗事,心中有了介怀,也怪不得留不住熠王的心!”翦璋无情道。
“老爷,纭儿这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您就别再一直数落下去了。”翦夫人终究还是于心不忍。
“哼!你这个做娘的,该是好好教导一番,别到时候尽误了我的事……”翦璋冷不叮丢下这句话,便拂袖而去。
翦夫人无奈叹了口气,最后只能把翦纭带回自己的院子,私聊一番了。
屋内,翦夫人开口关心地问了句:“纭儿,你和熠王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她现在从翦纭的脸上,看不出半丝愉悦,倒像是心中藏着很事情。
翦纭身形微颤,犹豫了几分,开口答道:“女儿与熠王……时至今日,还未圆房。”
翦夫人听后一惊,好几个月了,都还未圆过房?怪不得这肚子依旧没有动静。
“这熠王难道连你的院子,也未曾入过吗?”翦夫人不放心地追问道。
她摇了摇头:“他来过女儿的院子……”
只是,每次他的到来,都是带着怒气的。她永远忘不掉,萧璟翎怒气冲冲闯进她的房间,只是为了逼问画像之事。
他掐着自己的脖子,警告自己不要有那种想法,而她竟还不怕死,理直气壮地威胁萧璟翎,告诉他,若是自己死了,他的秘密就藏不住了。
虽然行为很讽刺,可她很快活,至少她自认为自己做得没有任何错。
她是在帮他,对不该产生幻想之人动了不该有的心思,若是被当今皇上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
她从来没有后悔过自己的决定。萧璟翎不是要掐死自己吗?可以,她死后还能拉他一起陪葬,倒也是一件好事。
鱼死网破罢了,她翦纭这辈子怕过什么?区区死而已……
“莫不是你不懂讨熠王欢心,才留不住他的?”翦夫人猜测道。
“并非如此,熠王他只不过是……厌烦女儿,不愿与女儿有过多牵扯罢了。”她苦笑道。
翦夫人只是心疼得紧。大女儿入宫,不过短短几年,就落到打入冷宫,终身不得外出的下场。
而今二女儿又不受熠王待见,为何翦家的女儿,就不受老天爷眷顾啊?
“那纭儿接下来打算怎么办?不再打算争取一下熠王吗?”翦夫人试问道。
“不,女儿不可能会坐以待毙。熠王不过是一时被猪油蒙了心,女儿一定会让熠王殿下,认清现实的……”翦纭暗声道。
翦夫人虽然不明白她所说的话是何意思,但也并未多问下去。
“纭儿难得回来一趟,为娘这就让下人备好午膳,用完膳再回去吧?”
第二百八十八章:这是来问罪她吗
翦纭垂首,并未开口,只是轻微点了点头。
萧奕辞终究还是应了灵杞所言,派人去凤鸾宫一探究竟。
“奴才参见皇上!”太监走上前来,低声回禀道:“禀皇上,皇后娘娘确实不在寝宫内。”
萧奕辞身形一顿,冷声问道:“可有打听到皇后去了何处?”
“回皇上,宫门外有人看见,皇后娘娘乘车出了宫,至于去了何处,这主子的心思,做下人的也不敢细问了去。”太监垂首解释道。
萧奕辞痛苦地闭了闭眼,冷声吩咐道:“马上派人出宫通知紫菀公主,让她即刻入宫。”
毕竟太皇太后薨世乃是大事,萧菀韵理应此刻入宫。
“是。”太监应声,便屈身离开了。
此刻,公主府。
萧菀韵同聂卿萦同坐在凉亭,相聊甚欢。
“嫂嫂,你能与皇兄和好,菀菀打心底替你高兴……”
“别说我了,这严漠一离开,你这府上倒是清净得可怕。菀菀一个人在此,可会孤单?”聂卿萦随意扫视了一下周围,关心地问道。
萧菀韵尴尬一笑。这话题谈得好好的,怎么又扯到严漠身上去了?
“要说孤单,可算有,亦可算没有。”萧菀韵淡声道。
“……”聂卿萦一时没有听明白萧菀韵所说的话,模棱两可的。
本想开口问萧菀韵说此话是什么用意的。外面突然传来了慌乱的脚步声。
“皇后娘娘,公主,不好了,宫里出事了。”缪月慌忙冲了过来,禀告道。
“宫里能出什么事?”萧菀韵问了句。
“宫里来人了,说要让公主赶快收拾一番,赶快入宫才是……”缪月催促道。
话音刚落,人便来了。
“奴才参见皇后娘娘,紫菀公主。”太监稍微瞥了聂卿萦一眼,但还是不能差了礼节。
宫里都找急了,皇后却当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来了公主府。
也不知道皇上会如何处置皇后……
“宫里出了什么事?你一字一句给本公主说明白。”萧菀韵脸色严肃了几分,问道。
“回紫菀公主,是太皇太后薨世了。”
此话一出,犹如惊天霹雳,袭击了她们二人的心。
“你说什么?皇祖母薨了……”萧菀韵吓得差点瘫坐在地上。
“此事事关重大,岂能胡言乱语?”聂卿萦不解地问道。
“嫂嫂,你此话何意?”萧菀韵看向她,不解地问道。
皇祖母去了,她的嫂嫂竟还能从容不迫地否认太监的话?
“这不可能,我出宫来你这里之前,还去见过皇祖母的。这好好的,人怎么可能说没就没?”聂卿萦一脸不可置信。
她明明将皇祖母安置在床榻上,便离开了。甚至还嘱托过伺候之人,待过上一个时辰再入内瞧瞧的,中途不让人进去叨扰皇祖母休息。
这无人进入,皇祖母好好的,怎么会出事?
皇祖母不过只是动气晕厥过去了,怎么会突然没了?
“此事奴才一个下人,怎么敢胡言乱语。紫菀公主若是不信,大可入宫一探究竟。”太监一脸无奈。
他不过是一个传话的人罢了,事实如何,她们亲眼瞧见了,自然就明白了。
二人只好快马加鞭,乘着马车,直直入了宫。
本来不相信的二人,可真当她们踏进宫门,一路上听见丧钟响起,直到永福宫。
一直就已经明了了。
聂卿萦还未踏入其内,便被人拦了下来。
身后娓娓传来声响:“皇后这是去了何处?可真是让朕好找……”
“其他的事稍后再说,我要进去看皇祖母。”聂卿萦慌忙道。
她现在只想看看皇祖母的情况,其他的她已经没有心思去想了。
可还是被人死死拦在了门外,聂卿萦看向萧奕辞,连忙道:“你让他们放我进去,我……”
话还未尽,便被他无情地打断了。
“朕不会让你进去。”萧奕辞冷言。
“我为什么不能进去?为什么不让我进去?”聂卿萦质问道。
她不过才离宫一个时辰,永福宫究竟发生了什么,太皇太后出了什么事,她一概不知。
可眼下,萧奕辞还让人将她死死拦在外面,不让她入内。
“来人,送皇后回寝宫,无朕之命,不得踏出房门半步。”他冷声吩咐道。
聂卿萦一脸不可置信,轻声问道:“你要禁足我,是吗?”
他明明知道自己的性子,不耐关的,而今却亲自下令,要将她软禁在凤鸾宫内。
萧奕辞被过身去,不再多看她一眼。
他怕自己一时心软,害了她,让她受到伤害。
既然这些伤害可以避免,他唯有将她留在那一方地处,方可安心处理其他事。
他想通过这个法子,让她避免被伤害。即使她怨恨他,责备他。他也无半句怨言。
只有让朝臣知晓自己是真的怒了,才禁足皇后的。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他定能证明她是无罪的。
他不想再做让自己后悔之事了,也不能再把她弄丢了。
最终,聂卿萦只好顺了他的意,回了凤鸾宫。
这些时日,她总是想着托人去打听前宫的情况以及太皇太后的丧事。只可惜,那些个下人受了萧奕辞的命令,不敢将外围发生的事,透露半分。
她却只能在这里干着急。她不明白,萧奕辞到底是何用意?
为什么连外围之事,也不让人向她透露半分?
“吱嘎”一声,紧闭的大门突然被人给推开了。
竹沥端着午膳,朝里面走去。
“公主,您吃些东西吧?”竹沥劝道。
“你瞧我如今这模样,还能吃得下吗?”聂卿萦苦笑一声,问道。
“公主……您不该和自己的身体过意不去的。”
“竹沥,你说他为何不让我知晓外围的情况?到底是为何。”
“皇上的心思,奴婢这种做下人的,又怎么会知道。”竹沥一脸无奈。
“是啊,你们又怎么会知道?”聂卿萦一脸失意。“以至于如今连你和小豆芽,也不敢帮我了。”
“公主……”竹沥欲言又止。
“罢了,吃食放下便出去吧。”聂卿萦冷言。
算下时日,再过两日,便是头七了。那日是皇祖母入皇陵之时,萧奕辞果然是怨恨她了,最后一程,他也不愿自己去送送皇祖母了。
他与自己,似乎已经五六日未曾相见了……
本以为今日,也和前些日子一样,都是自己一人在这寝宫之内,惶惶过之。
午膳一个时辰后,门外响起了动静。
“把门打开。”男人冷声吩咐道。
“是。”宫女应声,连忙开了门。
这时,也只有小豆芽和竹沥二人,还知道关心她这个被软禁之人了。
听说皇上突然来了凤鸾宫,径直放下手中的活,便来了这里。
二人站在某处,静静地盯着萧奕辞朝里面走去。
聂卿萦听到了声响,径直站了起来。她冷声问道:“皇上诸事繁忙,怎会此时来这里?”
若是她没有猜错,太皇太后的丧葬还未结束才是,他怎么会选择此时来见自己?
“朕来此处,只想向你求证一件事。”萧奕辞犹豫了几分,开口道。
“皇上想问什么事?”
“为何要选择在给皇祖母请完安后直接出宫?”她不知道,他有多害怕聂卿萦真的是畏罪潜逃,彼时他要如何向朝中那帮大臣交代。
他想护她,她不该选择在那个时候出宫的。
“不过是出一趟宫而已。要何时出去,我要让人时时刻刻禀告给皇上不成?”聂卿萦不悦地问道。
他这是在怪自己吗?
“你可知,皇祖母是在见了你之后,才没了的?”萧奕辞突然道。
“你怀疑是我害了皇祖母性命?”聂卿萦心中一怔,质问道。
“……”他却沉默不语。
他只知道,聂卿萦不该选择在那个节骨眼上出宫去。
永福宫之内的人,无人否认,太皇太后临死前最后见到的人便是她。
“永福宫中的人均可证实,皇祖母与你在房中有过争端……”萧奕辞犹豫半晌,开口道。
“所以……皇上此刻前来,便是要问罪我吗?”聂卿萦冷言。
见他视线有所闪躲,可在她看来,这就是他的态度,他认为,是自己害死的皇祖母。
“呵。”她冷笑一声,讽刺道:“既然如此,皇上还犹豫什么?此刻不该按照律法行事,将我打入大牢去吗?”
“你可知你在说什么?”萧奕辞心头一紧,袖口出的双拳已然握紧。
她居然提醒自己,下令把她关入大牢?
在她眼里,自己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
合着只要有人的死与她挂关,与自己关系亲近,便要默认他不信她吗?
甚至此事发生,都不再像上一次那样,想方设法要见他,只为劝说他,向他解释自己没有做过此事,便不会认下,为自己证明清白。
她到底是不信任他了,此次就连解释也没有了。他来见她,便是想听她解释的,想要替她洗脱嫌疑……
可是眼前之人又说了什么话?让他下令把她打入大牢。
“皇上说的什么话,我自己说的话,自己会不清楚吗?”聂卿萦略微厚后退一步,内心排斥着他靠近半分,弱笑一声,问道。
“聂卿萦,你竟要当着朕的面,说出自请去天牢这样的话?”萧奕辞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厉声问道。
“难道我有说错吗?”聂卿萦不满地质问道。“你不愿道明,不过是碍于颜面。谁让你如今是一国之君?”
“不管是朝臣,还是你这个君王,都不会容许一个有着杀人之罪的女人成为这一国之后,我对于你们来说,如今不过是皇室的污点罢了。”
“你们避都来不及,说不定此刻还正在商议着如何处置我这个杀人凶手……”说到这里,她还特意加重了“杀人凶手”四个字的发声。
听到此处,萧奕辞越发觉得她说得过分了。直接恼怒道:“你住口!够了。朕要如何处置一个人,还需要朝中那帮大臣去干涉,让他们去过问,改变朕的决定?”
“聂卿萦,不要如朝中那帮大臣一样,自作聪明,妄想干涉朕的决定……”萧奕辞无情地扔下这句话,便拂袖转身朝门外走去。
他不让她死,她便不能死。至于那刑部大牢,他不让入,谁也不能动摇他的决定。
若是那帮大臣有人不知死活,硬要挑战他的底线,那他也不介意让那些人血溅三尺……
他一定会查出杀害皇祖母的真凶是何人,也定要将其碎尸万段。
聂卿萦眉眼微顿,视线逐渐从男人离开的身影移了回来。
到底还是你的脸面重要……
竹沥二人见萧奕辞怒气冲冲离开了凤鸾宫,心中担心不已。
索性也顾及不了那么多了,直接进了寝宫。
只见聂卿萦顿在原处,一副失了神的模样。
竹沥上前一步,关心地问了句:“公主,您还好吗?”
“皇上这怒火冲天的模样,奴婢还是第一次见到。公主,皇上没有朝您动手吧?”小豆芽一脸着急,围着她转了一两圈,见她没有受伤,悬着的心也算是落了几分,连忙问道。
“小豆芽,公主都现在这样了,你不会说话少说点。”竹沥略微不满地数落了一句。
小豆芽顿时发觉自己说得太过火了,直接抬手打了自己嘴巴两下。
呸呸呸!她怎么能问这样的问题?
皇上的为人,应该不会对公主动手吧?
只是自己底气不足,刚才皇上怒气冲冲出了寝宫,难保不会情绪过激,对自己公主动手……
“公主,您别放在心上,是奴婢说错话了。”小豆芽连忙压低脑袋道歉。
“无妨,不过是无足之间说的话,我不会怪你。”她淡言。
第二百八十九章:他不会信我的
“公主,皇上他会怎么对您?”竹沥弱声问道。
她是不明白的,萧奕辞虽恼怒离去,却未明言要治罪公主,可也没有要解除公主禁足的意思。
“怎么对我?”
应该会为了那份面子,遵从大众的意见,把她打入天牢吧?
“竹沥,他不会信我的……”聂卿萦细语。
过去她被人陷害,将谢夫人的死扣在她的身上,她何尝不是期待着萧奕辞有朝一日可以将她从大牢里救出去。
那时,她苦心孤诣,想方设法,要证明谢夫人不是她杀的。甚至最后让菀菀帮她一个忙,让他来见自己。
她解释了,想要证明清白,他信了吗?
没有!她要死了,蒙冤而死的。是他差点间接害死了自己啊?
“公主,奴婢和小豆芽信您,您与太皇太后关系要好,断然不会动手害人的。”竹沥看了一旁的小豆芽一眼,坚定道。
“我身边有你们二人,倒是一件幸事。”聂卿萦强颜欢笑一声。
抬眼看向小豆芽:“小豆芽,他为你和齐珉赐了婚,往后就算……”真的不在了几字,她没有说出口。
继续道:“你和齐珉,一定要过得幸福。”
小豆芽眼中突然含泪,哑声问道:“公主,您别说这些话。您总是替奴婢和竹沥姐姐考虑好以后,却从来不为自己想过吗?”
“……”聂卿萦一愣。
以后?还会有以后吗?
“公主,您不能丢下奴婢和小豆芽。小豆芽马上就要成婚了,您都未去见证她的成亲,没去喝她和齐副统领的喜酒,不能这么狠心……”竹沥满是不舍。
她虽然来公主的身边晚了些,可那么久时间的相处,她不是一个铁石心肠,没有心的人。如今早就是主仆情深了。
“好了,怎么弄得像生死离别似的?”聂卿萦极力挤出一抹笑意,安抚着两个丫头。
伴君如伴虎,她早该知道的,也许她与萧奕辞,从始至终都不合数吧?
来到这个世界里,她先前从未想过,自己的另一半,未来会是一国之君。
自古帝王皆薄情,她何必要奢求那么多?
人太过贪心,似乎并非一件好事……
两日后,太皇太后被葬入皇陵,前些日子的事,也就暂时告一段落了。
眼下更让萧奕辞头疼之事,便是那帮大臣,他们定会为太后太后讨要一个说法。
之前虽以软禁聂卿萦的名义,护了她一段时间,可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早朝之事,定会拿此事大做文章,对聂卿萦产生不利。
彼时,那些大臣什么话都敢说出口来。他若明目张胆地护了聂卿萦,告诉那帮大臣,聂卿萦没有罪。
他们定会指责他这个一国之君,竟被一个女人迷了心,纵容凶手逍遥法外,不为自己的皇祖母报仇,反倒是包庇凶手。
指责他的不孝行为,聂卿萦的事将会变得更加棘手。
若是他将聂卿萦打入大牢,过去的事又会再一次重现了。他的萦儿讨厌被关在暗无天日的牢房里,留给她的都是无尽的苦楚和痛苦的回忆。
他不愿她再回想起过去的事。他害怕,他会再一次伤透了她。
做过了一次后悔的事,他便绝对不会再做第二次了。
两日竟这么快便过去了。这么多时日了,他私底下查遍了永福宫上上下下所有人,却没有半点消息。
那真凶究竟是何方神圣?竟可躲避宫廷御林卫,潜入了永福宫行凶。
御书房之中,萧奕辞坐在桌案前,思考了不知道多久。
心中暗想着:除非是查的方向从一开始便定错了……
也许凶手不是永福宫内的,但他可以肯定,那个真凶还藏在宫里。
“高禧!”萧奕辞高唤一声。
高公公快步走了进来:“奴才参见皇上!”
“朕有一事,还需要你即刻派人去办……”
半晌,萧奕辞将自己的猜想和接下来的查询之事,大致告诉给了高公公。
云影殿内。
覃宛抒一脸冷色,坐在一处死盯着地上跪着的青狐。
他依旧是一袭太监装扮,却丝毫没有太监的模样。
“彩霞,你先退下吧。本宫有些事情,想要同他私下谈谈。”覃宛抒朝一旁站着的彩霞吩咐道。
“是,奴婢告退!”话尽,便径直朝外面走去。
“本宫问你,太皇太后被害之事,是不是你的手笔?”她冷声问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只要目的一致,不管用什么法子,不都是一个结果?”青狐冷笑道。
“自作聪明!”覃宛抒恼怒道。“本宫最是讨厌你这种自作聪明之人。你知不知道,这样行事风险巨大,此事若牵扯到云影殿,本宫不介意这皇宫,突然死一个下人……”
她想撇个干净,也没有错。无需为了一个怀有二心之人,搭上了她自己的性命。
他青狐一人行事,可不是受她指使。这一切后果,便得由他自己去担着!
青狐却肆意笑了笑:“覃妃娘娘放心,属下行事,从来不留痕迹。”
他去永福宫一路,便是尽量避着那些宫人的。
这平日里来来往往的宫女太监到处都是,萧奕辞就算将皇宫翻出个底朝天,也查不出真凶。
“要想皇帝彻底打消念头,以便行事,你后面的功夫,你可得做足了才是……”覃宛抒暗含了句。
“尽管放心好了,不过是找一个替罪羔羊罢了。还难不住属下这样的人。”青狐丝毫没有收敛,每句话均是信誓旦旦。
“此事你若是办好了,这云影殿和你我,均可安然无恙。若是不成,你自己造的事,便自己担下全责,本宫与你这个人,并无半分干系!”覃宛抒冷声提醒道。
“覃妃娘娘大可放心。属下能混迹皇宫至现在也没有出什么岔子,自然还是有点手段傍身的。”
“不过本宫倒是奇怪了,这都好些日子过去了。也未曾听说皇帝要处置皇后的意思。”覃宛抒有些疑虑。
“若是这样了,那皇帝还不处置皇后,更能说明皇帝的软肋,是当今皇后无疑了。”本来想着这一计谋可以让聂卿萦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现在却突然觉得白费了。
不过也好,待他寻了时日,直接把聂卿萦给虏去主人那里,到时候这夜宸皇帝还不是任神秘人拿捏?
“这些时日,你最好行事安分些。退下吧!”覃宛抒直接下了逐客令。
趁着萧奕辞如今正在忙着调查真凶,和绞尽脑汁处理皇后一事。她也是时候寻个由头出宫与主人派过来的人联系了。
出宫路上,萧菀韵在皇宫待了了些时日,原本打算借此机会去见一见嫂嫂的,想向她探听一下情况。
她反正是不相信嫂嫂会害自己皇祖母的性命。
只是她不明白,不管自己如何去求为什么皇兄,他一直不都不肯松口,让自己去凤鸾宫一趟。
“缪月,你说皇兄为什么不让本公主见嫂嫂啊?”
“这……公主,奴婢一个下人,怎能去揣测圣上的心思?”缪月悍言。
“罢了,问了你也是白问。”话尽,便快步朝前面走去。
只见宫门口,一女子身着雪青色白玉兰长裙,披着淡色披风,径直入了马车。
“缪月,那人好生眼熟,本公主是不是见过她啊?”
“公主,您忘了?这是覃妃娘娘呢!”
“原来是覃妃啊?不过她为何要此刻出宫?”萧菀韵不解。
缪月无奈地扶额,解释道:“公主,那覃妃今日换了一身便装,一眼瞧上去便是回府省亲了。”
“省亲?是不是在此刻有些不合适。这算下时日来,覃妃才入宫多久。这就回去省亲了?”
“公主,此事是得了皇上默许的,覃妃思念家里人可不就是随机的事,谁又能预料到不是?”缪月苦口婆心解释道。
听缪月这样说,她也没在纠结那么多了。
“走吧,也该回公主府了。”萧菀韵随口说了句,便朝前面的马车处走去。
右相府,府内的人得知覃宛抒出宫回来了,一大家子都高兴得不得了。
正厅,覃宛抒迈步朝内走去。
“女儿见过父亲大人,母亲。”她福了福身,规矩地行了个礼。
覃夫人一脸和蔼,笑道:“宛抒啊,难道回来一次,这两日放心住着便是。我啊,早已命人将你的房间收拾出来了。”
“女儿谢过母亲。”
“这午膳也快了,你好好收拾一下,一会儿随为父和你母亲一同去用膳吧。”覃岷显轻咳一声,提醒道。
她还未出声应下,覃子錾的声音便响彻整个正厅。
“这不是小妹回来了嘛?要不是下人来禀告,我还不知道。”
只见他的身旁还有一个男人,想比于覃子錾,倒是要成稳不少。
“二哥。”覃宛抒轻唤了一句。至于旁边的那位,她还真不知道了,毕竟她不是抒儿,暂时还没有了解透彻覃府上下。
覃塘尴尬一笑。“这么多年过去了,小妹还是对大哥很生疏了。”也怪不得她见自己,只唤了二哥,却木讷地盯着自己。
“好了,都僵持在这里做什么?”终究还是覃岷显打破了沉寂,朝她身旁的侍女吩咐道:“彩霞,还不快带覃妃下去休息。”
“是。”
回到房中,覃宛抒便有了自己的计划。
“彩霞,本宫想出府一趟,不过不能让府上的知晓。你可得将事情瞒严实了。”她淡声道。
“娘娘,您要出府的话,可以用完午膳后,奴婢陪您一同前去,何必急于一时?老爷又不会限制娘娘的自由。”彩霞不解地问道。
“彩霞,你忘了本宫之前同你说的话吗?”覃宛抒突然不满。
“是奴婢多嘴了,娘娘放心,奴婢一定会瞒住的,彼时前厅差人问起,奴婢便说娘娘身子不适,让他们将午膳送房里来。”彩霞意识到自己僭越了,连忙解释道。
“你做事,本宫自然放心。”话尽,便朝门外走去。
这府上的墙,还难不住她……
出府后,她随意入了家客栈,换下了繁琐的裙装。
整理好紫黑色轻装,简易地束发后,径直出了客栈。
回府路过此处的萧菀韵,透过马车帘子,隐隐约约瞧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是……覃妃?萧菀韵眸子一顿。
一旁的缪月见自家公主心不在焉的模样,关心地问了句:“公主,您在看什么啊?这么入神。”
“出宫路上,不是偶然遇见了覃妃的马车吗?缪月,你说覃妃出宫,是为了回府省亲对吗?”萧菀韵突然问道。
“公主,奴婢亲耳听宫里的人说的,还能欺骗您不成?”缪月不解,自家公主为何突然要这样问自己。
“不对。覃妃若是要回府省亲,这才多长时间,便这身打扮从一家客栈里走了出来?”
缪月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只见一个身形同覃妃相似得厉害,穿着深色轻装的人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公主,您会不会眼花了?那人的正脸都没有见着,您就那么肯定是覃妃了?”缪月怔然。
“缪月,你脑子是不是不够用了?你没有看到,不代表本公主没有看到……”萧菀韵无情地数落道。
那人出大门口便见着了,缪月能看到正脸才奇怪了。
“真……真是覃妃吗?她为何要那身打扮?此刻不应该在府上吗?”缪月一惊,直接抛出几个问题。
“本公主若是知道,还要你作甚?”萧菀韵无奈地吐槽了句,随即朝外面吩咐道:“车夫,跟着前面那个穿深色衣衫的女人,记住隔远些,莫要叫她察觉到便是。”
“小的明白。”
随后,马车掉了个方向,朝另一条路跑去。
第二百九十章:察觉,险救萧菀韵
马车最后直接跟着前面的那个女人出了城。
这一行,不知不觉竟到了雀乌山。
萧菀韵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被人察觉到,直接让车夫停了马车。
“车夫,停车!”
“吁……”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萧菀韵径直下了马车,朝缪月吩咐了句:“缪月,你在这里守着,本公主跟上去瞧一瞧情况。”
“公主,这不行啊!万一出了事,奴婢怎么和皇上交代。”缪月一脸焦急,不愿她单独一人前去。
“来不及了,车夫,你随本公主一同前去。”萧菀韵随意交代了句,便朝前面快步走去。
人都快跟丢了,哪还有那么多时间在这里说话?
反正这车夫会些功夫,必要的时候,也能应急。
也当是给缪月喂下一科定心丸了,免得担心这里担心那里。
缪月见自家公主执意如此,也不敢再反驳了。“那公主,您一定要隔得远些,莫要被人发现了。”
萧菀韵随意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二人跟着那个女人,直接到了一处隐蔽的荒亭内。
“……”覃妃一个曾经一个闺阁女子,怎会此刻来这么偏僻的地方?
莫非这覃妃身上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萧菀韵躲在暗处,观察着远处之人的一举一动。
只见突然出现一个黑衣蒙面人,跪地行礼,口中还说着什么……
“属下见过门主。”
“主人后面有何打算?”她冷声问道。
“主人的意思是,门主只管好好潜伏在夜宸皇宫,需要用到门主之时,自会让人来联系门主。”
夜莺脸色突然冷了几分。问道:“主人可是在怪本门主随意改变他的决定?”
“主人的心思,属下也不知道。只是主人让属下转告门主,切勿自作聪明,随意行事。”黑衣人案声道。
“本门主问你,主人为何不愿采用我的计策,杀了那个女人?”
只要聂卿萦一死,夜,䢵两国昔日的盟约,最后只能成为一个笑话。
此等大好机会,她不明白,为什么主人会不同意?
她自小便被主人收留,主人的性格她又怎么会不了解?什么时候便得如此心慈手软,有了后顾之忧了?
黑衣人从胸口的衣服中摸出了一个画着吊坠案的纸,递了过去。
夜莺接过来瞅了一眼,直接气愤地将其揉成一团。
突然,她察觉到有人在暗处偷听。直接紧了紧袖口中的暗器,一步一步朝下面走去。
随即一个闪身,便注意到躲在暗处的黑衣人。
几招下来,夜莺绝了那个黑衣人的性命。
黑衣人吐了一口鲜血,重重倒在地上。
本以为只有一个黑衣人,却不想还有一个人逃离了她的视线……
“……”呵?冥阎阁之人。
那神秘人似乎对自己有所怀疑了。
夜莺迅速摸出了之前的面具掩面,作势要继续解决剩下的黑衣人。
却在掠过某处时,发现了一片淡色衣角,竟冒了出来。
萧菀韵察觉到不对,低声提醒了旁边的车夫一句:“快走!”
可他们二人的速度哪有夜莺快?
本打算自己去追,却发现那个人是萧菀韵,只好顿住了步子。
夜莺随意拽出一个哨子,吹响了它,两个千殇门之人便到了她跟前。
“逃跑的那两个人,男的灭口,女的活抓。”夜莺冷声吩咐道。
“是。”二人应声,便消失不见了。
而她则去追了刚才每个逃跑的冥阎阁之人。
而那个黑衣人知道自己强跑未必是她的对手,只好趁其不意,撒了一把白色的粉末,便消失不见了。
“哼,跑得倒是快。”她也不怕神秘人知晓,放他去查,也查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萧菀韵拼命往前跑,想要甩掉那两个尾巴。
可她不过一个女子,怕不了多久便气喘吁吁了。
一个人眼疾手快,几招之下,车夫抵不住招式,还是死在了那人的刀下。
鲜血直接流了一地。
萧菀韵惊恐万分,双腿不听使唤,软了几分。
另一个黑衣人一个飞身,便拦住了她的去路。
萧菀韵被逼得无路可走,本以为他们二人会直接灭了她的口,没有等来疼痛,倒是被身后之人给敲晕了过去。
临晕之际,她隐隐约约看见刚才那个女人出现了……
而缪月这处,都已经焦急地等了快半个时辰了,还未见自家公主回来。
“公主怎么还没有回来……”缪月一脸焦急。
抬眼望去,竟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君神医,他怎么会在此处?
君暮澜背着背篓,里面装满了药草,多半是上了雀乌山采完药便回来了。
见到停靠在一处的马车,他还以为是萧菀韵出了城,此刻在马车内等候着见他了,原谅了他。
便迅速加快步子,朝那里走去。
“你家公主怎会来此处?”他连忙问道。
“君神医,不好了,公主已经独自离开一个时辰了还未回来,我担心公主出什么意外。君神医,您一定要找回我家公主啊。”缪月见来了人,连忙道。
“她不在马车内?”君暮澜神色一紧。
“公主一个时辰之前便离开了。”
“她去了何处?”君暮澜追问道。
“朝那条路去了。”缪月连忙抬手指了指一旁的路。
“我这就去找。”话尽,他放下背篓,便快速朝前面走去。
再次醒来,萧菀韵敲了敲自己疼得厉害的后颈,环顾了一下四周,却发现自己竟在一处破庙内。
而大门外,站着两个黑衣人,把控在外。
夜莺迈步朝里面走去。“可算是醒了,本还想着,你若是再不醒,便差人泼一盆冷水来着……”
“抓我来这么个破地方干什么?要杀要剐,尽管来便是。”
“没想到还是一个有点骨气之人,本门主倒是小瞧了。”夜莺不屑道。
“别以为,你换了身装扮,带了副面具,我就识不得你了!覃宛抒,你装模作样,到底在隐瞒着什么事?”萧菀韵鼓起勇气问道。
一个闺阁女子,私下穿成这副模样,来此处见一个面都不露的人,绝对有猫腻。若她还有命活着,她定会让皇兄差个彻底。
她绝对不允许这样一个人留在皇兄的身边。浑身都是秘密,迟早会给皇兄他们带来危害。
“呵?都死到临头了,你还敢来质问本门主。要怪就怪你不该有好奇心,看到了不该看的,听到了不该听的。”
“覃宛抒,你若不是心里有鬼,想对皇兄不利,怎么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还这身打扮出城到这么一个地方来,与一个来路不明的人私底下相见?”
“你觉得本门主会让你有机会将这件事告诉给第三个人吗?”夜莺一脸冷意,问道。
“不过是死罢了,我堂堂一国公主还怕了不成?想让本公主求你放一命,你痴心妄想!”
“死?呵,哪有那么容易,本门主若是想杀你,何须让人带你来到这个地方?直接曝尸荒野,岂不是更好?”夜莺冷笑道。
“不过……本门主有一个法子,可以让你留下一条性命苟活着。”
“既然是眼睛看了不该看的,直接剜了;耳朵听了不该听的,就直接拔了舌头,让你永远开不了口,岂不是更好?”
“覃宛抒,我乃堂堂公主,你岂敢这样对我?”萧菀韵有些怯弱,没有预料到这个女人会搞这一出。
她还那么年轻,这后半辈子要这样活着,还不如直接现在给她一个痛快。
夜莺从腰间随手掏出了一个瓷瓶,唇角勾起,一双眸子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冷声道:“还以为你这个公主不会怕,这就打退堂鼓了。”
萧菀韵目光落在正在倒药粒出来的那双手上。咽了咽口水,慌忙问道:“这是何物?覃宛抒,你是要毒死本公主吗?”
“哼!”随后手上一个迅速,便拽住萧菀韵的下颚,逼着她咽下了此药。
“咳咳……”萧菀韵呛了好一阵子,才缓过神来:“你给本公主吃的什么?”
“放心,死不了人……”夜莺起身道。
“你真不杀本公主?”萧菀韵似乎不敢相信,这个女人会有这么好心。
“哼……”杀你,还不是时候!
不过是早晚的事……
若是萧菀韵就这样死了,事情被闹大,迟早还是会被人查出来的,彼时她还如何藏匿在夜宸皇宫?
现在不能杀,可不代表她没有法子让萧菀韵记不住今日发生的所有事。
随后趁萧菀韵还未反应过来,抬手放出袖口中藏匿的暗针,朝着地上之人射去。
萧菀韵一吃痛,一根暗针便落在了自己的腹部。
“不过,本门主也不会让你就这样离开……”话音刚落,庙外便传来了打斗声。
君暮澜正与守着的两个黑衣人来回周旋着……
夜莺却在此时,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萧菀韵视线逐渐模糊,隐隐约约,能看见外面一浅衫男子在与那两个黑衣人周旋了起来。随后视线一暗,彻底昏死了过去。
黑衣人逐渐败了下风,便落荒而逃了。
没想到这人看着一副弱身子骨模样,功夫却不耐,倒是隐藏得够深了。
君暮澜本想去追击,考虑到萧菀韵还在破庙内,便转身朝里出处快步走去。
只见萧菀韵已经昏倒在地,他再无顾及那些规矩,上前拦腰抱起她,朝外面走去。
随后,马车再次入了城,却并未回公主府,君暮澜直接驱着马车,将人给送去了医馆。
缪月看着床榻上躺着的人儿,心中着急得紧,连忙问道:“君神医,公主她没有什么大事吧?”
君暮澜没有回答,而是全神贯注地查看萧菀韵的伤势。
此刻的她,嘴唇发紫,腹部还渗出了一丝血痕。
他只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些时候找到她,说不定也不会看见她如今这样躺在床榻上了。
覃宛抒换回便装,依旧是一脸无事的模样越过府墙,回了右相府。
内院,房里。
彩霞一脸焦急地来回踱步:这都一个时辰过去了,娘娘怎么还没有回来?
“吱嘎”一声,房门突然被推来了。
“娘娘,您可算是回来了。”
“本宫不在的这一个时辰里,可有人进过院子?”覃宛抒淡声问道。
“夫人来过院子,不过奴婢好说了一番,夫人便离开了。娘娘的出府之事,没有其他人知晓。”彩霞解释道。
覃宛抒视线落在桌上的午膳上,舒了口气。
“娘娘膳食冷了,奴婢这就吩咐人送去膳房热上一阵,再呈过来?”彩霞突然试问道。
“不,此事你得监督着,提醒着膳房的人,莫要让父亲和母亲他们知道。”覃宛抒思考了一会儿,开口道。
“奴婢明白。”
熠王府,书房。
手下?决朝里面走去。
“参见殿下!”
“宫里如何了?”萧璟翎连忙问道。
“回殿下,皇上下令将皇后给软禁在寝宫,不让任何人探视。这两日呈上前去的折子,都是要求处置皇后的。”叱决解释道。
“处置皇后?”看来,那帮大臣还真难对付……
“殿下,容属下多嘴一问,您为何对皇后之事如此上心?”叱决不明白,皇后处置结果如何,根本无需自家主子去关注,决定权在圣上手中,主子难不成还要干扰圣上的决定?
“叱决,上一个待在本王身边的人,便是因为多嘴,问了不该问的事,擅自做主,最后被驱逐出府,你可莫要步了他的后尘。”萧璟翎冷声提醒道。
“是属下僭越了。”叱决连忙压低脑袋,道。
“皇宫那里,还是让人继续盯着,一有紧急情况,即刻差人来报。”
“属下明白。”叱决拱手应道。
萧璟翎心中暗问道:皇兄,你真的要处置她吗?
第二百九十一章:萧菀韵醒过来了
皇宫,御书房。
桌案前,萧奕辞看着那些令人烦的折子,气得直接将它们给甩了出去。
“啪”的一声,惊动了在外守着的高公公。
“皇上,您这是怎么了?”高公公连忙冲了进来,慌忙问道。
“那帮大臣还真不怕死,奏上来的折子,全是让朕问罪皇后的!”萧奕辞怒声道。
昨日早朝,那帮大臣也是如此,直接当面提出要处置皇后,不能徇私枉法,给死去的太皇太后一个交代,以安其心。
一个个的,说得多么冠冕堂皇啊?可他是帝王,想要怎样处置一个人,还由得着那帮大臣去妄言?
几日查寻,没有半点动静。如今这宫里,谁人不知?太皇太后是在单独见了聂卿萦一面之后,便被害了。
永福宫除了她,还有何人能潜入进去,杀害了皇祖母让聂卿萦去背锅?
同样的手段,去使用第二次,真觉得他萧奕辞很好骗是吗?
可他一人相信,又有什么用?朝中那帮大臣和宫里的太监宫女不相信……
他不采用禁足的方式护住聂卿萦,那帮大臣恐怕愈发强烈,要求他处置皇后。
长定殿内,前些日子才得知太皇太后被人害了的事,才过多久,便听着那帮宫人在说皇后被皇兄禁足,说是怀疑害了太皇太后的真凶是皇后。
萧牧云怎么想都觉得说不通……
练字的好心情都被彻底搅没来,直接丢笔罢工。
一旁靠在柱子上的小召子,正睡得香。完全没有料想到一个人突然进了寝殿。
“云儿,这是怎么了?太傅给布置的功课太多了?”贤太妃迈步走来。
“奴才参见贤太妃!”小召子闻声立即清醒,跪地行礼道。
“……”萧牧云面露难色。
得了,太巧了,他才刚罢工不干了,自己的母妃就来了。
“呃……母妃,您怎么来儿臣这里了?”萧牧云连忙问道。
“太傅和我说,你这几日功课做得有些欠佳,母妃不过来一趟,能行吗?”
“母妃,别站着了,您坐。”萧牧云连忙起身让开了位置。
“小召子,还不快上壶热茶?”
“奴才这就去。”小召子被吓得一个机灵。
还好他反应快,否则就被贤太妃给抓了一个正着。
“母妃,儿臣想问您一件事。”萧牧云屁颠屁颠蹲在跟前,道。
“云儿有什么事要问母妃?”贤太妃似乎好奇了。
“宫里的人都说,是皇后害了皇祖母性命,可儿臣怎么看着,那皇嫂嫂也不像要对皇祖母动杀心的样子。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云儿,这知人知面不知心。就算过去太皇太后同皇后相处得融洽,可难保不会是抓住了皇后的什么把柄,皇后恼羞成怒,怕事情败露,便情绪失控,误杀了太皇太后也是有极大可能的。”贤太妃解释道。
“母妃,实不相瞒,儿臣前些日子,还去见过皇嫂一面,可儿臣眼拙,确实看不出皇嫂会对皇祖母动手。”萧牧云低声道。
“罢了,你还是好好关注自己的功课吧?这其他事情,自有圣上定夺。”
听自己母妃这样说了,萧牧云也没敢再问下去了。
这些时日,萧奕辞担心聂卿萦身旁的丫头,按耐不住心性,将这几日的事告诉给给她,让她徒增烦恼,忧心如焚。便下了将她们暂时掉去了其他地方做事。
所以去凤鸾宫送膳的宫女,会是一个脸生的。
聂卿萦看着一盘盘膳食放到她面前,却没有丝毫食欲,她只想知道,萧奕辞最近到底在盘算着什么,又打算如何处置她?
“诶?我问你,最近皇上有没有什么大的动静,他打算如何处置我?”聂卿萦直接喊住了宫女。
“回皇后娘娘,奴婢不过是一个送膳的粗使下人,不敢打听皇上的事。”宫女连忙压低脑袋,道。
“那你可以替我暗中打听一下吗?”聂卿萦追问道。
这几日一直她不管如何套这宫女的话,她都是说什么不知,不敢。
她都已经听厌烦了。
萧奕辞还真不是一个好东西,敢撤了她的人。他就那么怕自己和竹沥她们串通一气,做些什么有损他声誉和面子之事?
宫女心头一惊,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怯弱道:“皇后娘娘恕罪,皇上下令不让外面的事传进凤鸾宫半点儿,奴婢若是此刻帮了您,被皇上知道了,会掉脑袋的。”
“罢了,他那种性子,我也不强求你了,下去吧。”聂卿萦最终还是放弃了。
她了解萧奕辞,一但有人敢忤逆他的命令,势必没有什么好下场。
所以她不能害了这些无辜之人。只是日日待在寝宫,她仿佛成了犯人,被关在这么一个地方,哪里都不能去。
这和关押大牢又有多少区别?要说有,怕只能算环境好坏吧?
“那奴婢先告退了。”
宫外,同和医馆。
君暮澜诊断多时,神色突然变得严肃。
“君神医,我家公主怎么样了?”缪月忍不住再次问道。
“你家公主被人强逼着服下了失心散,还中了毒针……”
“毒针?”缪月的视线落在了带血之处。“到底是什么人,要这样对我家公主?还给公主下了这么重的毒。”
“还是先处置毒针吧。缪月,我需要你帮一个忙。”君神医冷声道。
“君神医请说,只要能救治公主,我做什么都可以。”缪月想都没有想便直接应下了。
“将你家公主的衣衫给脱了。”
“啥?”缪月差点没有反应过来。“君神医,这不合适……”
男女授受不亲,怎能当男子的面脱自家公主的衣服?
“暗针不取出来,你家公主将命悬一线。我会用东西挡住自己的眼睛,位置由你来说,我取针便是。”君暮澜解释道。
为了解救自家公主,缪月就算再不情愿,也得应下了。
良久,一根细长的毒针被取了出来。缪月连忙给萧菀韵上完药,包扎好后便套好了她的内衫。
“君神医,公主这所中之毒,可有法子解?”缪月连忙问道。
君暮澜放下绑在双眼上的东西,道:“若是放在其他大夫那里,解起来可能有些困难,我这里恰好配置了这毒药的解药,你让公主服下即可。”
话尽,便将一旁的瓷瓶递了过去。
可无论缪月怎么喂,那液体还是会顺着萧菀韵的嘴角流出来。“公主她……无法服药。”
君暮澜站起身,拿回了瓷瓶,命令道:“你转过身去。”
“……”缪月迟疑了一会儿,还是照做了。
君暮澜含住药液,慢慢靠近萧菀韵的嘴唇……
药液总算是喝下了,君暮澜心中顿时松了口气。
“可以了。”
缪月转身便看见了已经空空如也的瓷瓶。
居然全喝了,还一滴不漏?
难不成君神医渡药给的公主……
想到这里,缪月顿时感觉脸潮潮的。
“君神医,您刚才不是说,公主还中了什么失心散吗?可也一同解了?”
“失心散无解,它并非毒药。只是会让人记忆错乱,行为变得木讷迟缓,整个人会如同失了心神那般,不会说话,任何人在旁叫唤,都毫无用处。”
“只能靠自身去解决。”
“什么?”缪月惊愕。问道:“君神医,您医术了得,难不成就没有法子直接解了失心散吗?”
怎么听起来这失心散也不是一个好东西,叫唤不应,不会说话,那不就成了行尸走肉了?
“失心散的用处便是不会危害人的性命,所以它才没有特定的解药,就算是直接配置,也很难成功。”他跟在师父身边那么久了,也为未见师父研制出解药,更别说他了。君暮澜神色严肃地解释道。
缪月听后,一脸失落。
公主她不会真的成另一副模样吧?
皇宫,玉蓬殿内。
曹琦丹一脸惬意躺在贵妃榻上,时不时拾起一旁的盘子中的葡萄,放入口中。
“主子,最近宫里出了好多事,您这小日子过得倒是惬意得紧,一点儿也不关心宫里的事。”身旁站着的浅篱抱怨道。
别宫的后妃,成日里想方设法要去偶遇皇上,好被看上眼,升个位,那敢情一个个多积极。
可她家主子怎么就成了一个反例呢?不争宠,不存坏心思,更不愿与宫里的那帮女人成日里周旋来周旋去的。
“大事,最大的莫过于太皇太后突然薨世一事,除了这个,反正是想不出来其他的了。”曹琦丹思来想去,也没有觉得宫里最近还能有什么大事。
“主子,您可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成日里想着过舒坦日子去了。”浅篱无奈地数落了句。
“那你说说看,这宫里最近还能有什么大事发生?”曹琦丹坐直身子,狐疑地问道。
“奴婢听说这太皇太后的突然薨世,与皇后娘娘有关。皇上已经下令将皇后软禁在寝宫好些日子了。主子,您说皇上是什么意思啊?没有重惩皇后,却只软禁起来了?”浅篱不解。
“这不挺好说通嘛!这宫里众说纷纭,都认为是皇后害了太皇太后性命,可又有谁真的亲眼所见?”
“本宫倒是觉得,皇上这个人不像其他宫人那样,认为罪魁祸首是皇后娘娘,皇上这样做,多半是换了另一种法子保护皇后娘娘,不想让其受到伤害,独自担下了所有困责。”曹琦丹想了想,解释道。
“主子您这么说还挺有道理的。看来是奴婢狭隘了。”浅篱尴尬地摸了摸头,道。
三日后,覃宛抒照常回了宫,至于前些时日发生的事,自然得当做什么没有发生。
云影殿内。
一个宫女附在她耳旁低语了几句,覃宛抒的唇角微微勾起。
“娘娘,那宫女似乎不是云影殿的?”一旁的彩霞突然提醒道。
“本宫知道。对了,本宫差你向宫中的人打听的事怎么样了?”覃宛抒淡声问道。
“回娘娘,宫里的人说,这几日皇上未曾去过凤鸾宫,自太皇太后出事后,皇后娘娘也一直被软禁在寝宫,还专程派了好些人守着的。”彩霞解释道。
“……”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还想着通过这种方式护着她?
同和医馆内。萧菀韵在床榻上昏睡了三日之久,今日总算是醒了。
靠在床沿边等睡着的缪月感知到了一丝动静,直接清醒了过来。
“公主,您可算是醒了,可吓死奴婢了。”缪月见她微微睁开双眼,连忙道。
萧菀韵没有说话,强撑着身体坐了起来。
突然,一丝疼痛,袭击了她的大脑。她捂住自己的头,想极力逼着自己不再头疼。
可似乎用处不大……
“……”头好痛!为什么总觉得缺了些什么?
“公主,您怎么了?可别吓奴婢啊!”缪月慌忙问道。
却看见自家公主反应越发剧烈,缪月无法,只好冲去前堂寻君暮澜。
良久,君暮澜得知萧菀韵醒了过来,直接放在手中的事便来了后院。
她此刻一脸失神模样立在一处……
“君神医,您快给公主看看,公主她究竟是怎么了?”缪月一脸焦急,连忙催促道。
以往君暮澜离她这么近,哪会这么安安静静地待在原处等人请脉?
萧菀韵定神瞧了他一眼,便将目光移向另一处。
“君神医,我家公主怎么样了?”还没多久,缪月便按耐不住性子,焦急地再次问道。
“无需过多担心,这不过是失心散的作用。”君暮澜移开了手,解释道。
“公主……公主她真的成了行尸走肉吗?”早知道她就不让该让自家公主一意孤行,独自前去跟踪覃妃了。
君暮澜沉思良久,却未再开口说话。
第二百九十二章:察觉,冷宫出事了
“公主,你暂且先在医馆住上两日,等过些时日,身体好些了。君某定会派人送你回府。”君暮澜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淡言。
萧菀韵却只是木讷地点了点头。
皇宫,萧奕辞不知为何,走着走着,便走到了凤鸾宫。
待回过神来,牌匾上的几个字已经赫赫在映入眼帘了。
“高禧,朕怎么走到这里来了?”他淡声问道。
“回禀皇上,您这一路可是心不在焉好久了,奴才见您想事情想得入神,也不敢出声叨扰。”高公公垂首解释道。
“……”她会怪朕这样对她吗?
她爱自由,可自己现在却将她禁锢在皇宫之中,还软禁了她,她此刻是不是在心中埋怨了自己好几遍了?
他终究还是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了。
而不远处的小豆芽二人,目睹了萧奕辞离去的背影。
“竹沥姐姐,皇上这是还怨着公主吗?这都到房门外了,就离开了。”小豆芽不满地问了句。
“皇上的心思,岂是我们这些做下人的该去胡乱揣测的?小豆芽,咱还是惜命要紧。”
毕竟命都没有了,还谈什么其他的?
小豆芽刚点了点头,却发现萧奕辞离开的方向有些特别。“等等,竹沥姐姐,我是不是看错了什么?皇上这去的方向,好像是云影殿?”
她家公主如今被软禁起来,房门都不能踏出半步,这皇上倒是好,在这个时候居然去了云影殿。
小豆芽气得心里极其不平衡,她倒是要看看,皇上此刻去云影殿,要跟那个覃妃谈论些什么?
毕竟此刻时辰还早,应该不是去宠幸覃妃的……
竹沥见她要走,连忙拉住了她,问道:“小豆芽,你这是要去哪呢?”
“一探究竟。”小豆芽叉着腰气鼓鼓道。
“小豆芽,你疯了,要去跟踪皇上?”竹沥惊愕,这可是掉脑袋的大事啊?
公主此刻还被软禁着,小豆芽不能出什么岔子……
“放心吧,竹沥姐姐,我有分寸,绝对不会给公主惹出不必要的麻烦。”小豆芽信誓旦旦保证道。
“那你记得早些时候回来。”竹沥迟疑了半会儿,还是松开了小豆芽的手臂。
小豆芽得了应允,便缓缓跟了上去,尽量避免被萧奕辞给发现。
云影殿内。
一个宫女慌忙走了进来,跪地行礼道:“奴婢参见覃妃娘娘!”
“何事?”覃宛抒淡声问道。
“皇上来了,这会儿该是快到这儿了。”小宫女战战兢兢解释道。
话音刚落,萧奕辞便跨步走了进去。
覃宛抒连忙起身福礼道:“臣妾见过皇上!”
“覃妃请起。朕有事要与你单独说。”
覃宛抒连忙吩咐了句:“你们都下去吧。”
“是。”众人应声,便退下了。
某一处,小豆芽见萧奕辞刚走进去,这里面的下人全被驱逐了出来。气得牙痒痒……
“……”皇上怎么能这样?公主还被软禁着,还在这个时候来覃妃寝殿。
最重要的是,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将人给赶了出来算什么一回事?
小豆芽张望了一下四周,灵机一动,便绕过前围,到了寝宫房墙后围。
附耳在墙,听着连忙的对话……
寝殿内。
萧奕辞随意坐在一处,目光灼灼盯着站得笔直的覃宛抒。
还是覃宛抒率先开了口,才打破了这一安静的氛围。“不知皇上此时来臣妾这处,可是有什么事要问臣妾的?”
“朕且问你,那邬良媛和姜贵人近日可是与你有些交集?”
“皇上突然问这个做什么?这后宫姐妹相处融洽,不是理所应当之事吗?”覃宛抒不以为然,轻笑道。
“那邬良媛和姜贵人二人,可是将什么都交待给朕了,覃妃当真还要此刻在朕的面前装糊涂吗?”萧奕辞把玩着大拇指上带着的扳指,冷声问道。
覃宛抒明白,萧奕辞这是在暗示自己,他的耐心是有限的,想听实话。
随后便直直跪在地上,压低脑袋道:“还请皇上恕罪,是臣妾因一己之私,才让邬良媛二人趁着永福宫请安之时,在太皇太后面前说了很多对皇后娘娘不好的话……”
“覃妃,你可真是好本事,胆敢让其他人去皇祖母的宫里说些煽风点火的话,让皇祖母动了气!”萧奕辞怒声道。
“臣妾知错,是臣妾不该因为一己之私,做了这样的事。”覃宛抒软声道。
不过是做做样子的事,对她来说又有何难?但从萧奕辞的问话来说,看来杀害太皇太后的真凶,还是没有着落。
保不准,聂卿萦又只能成为一个背锅的……
“朕当初是看错你了,你看一看你如今这番行为?哪还是曾经的那个知书达理的丞相之女!”
“皇上,您不应该很清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心。年少初见,臣妾就对您一见钟情了。难道和那些后妃一样,去讨您的欢心,博您多看一眼,争争宠也算是错吗?”覃宛抒将这一切都摘得干干净净。
萧奕辞就算再怎么不满,也不能因此重罚她。
他初登帝位,根基还不是很稳,得需右相作为左膀右臂,这才没有在允对先前的承诺,除掉谢皇后之后便放她自由。
萧奕辞沉默不语,他似乎并没有理由去反驳她的话。
随后站起身,冷道:“覃妃记住了,朕希望这样的事是第一次,也该是最后一次。”
丢下这句话后,便头也不回地朝前面走去。
“臣妾恭送皇上。”待人走后,覃宛抒才直了直身子。
“……”哼!我不会让你们逍遥很久了……
萧氏也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相应的代价了。
小豆芽在暗处瞧着萧奕辞愤怒离去,心中顿时松了口气。
还好不是去找覃妃说体己话的。她说嘛,皇上这样一个重情重义之人,怎么会选择在自家公主被在禁足期间,来其他嫔妃宫里?
突然,一个极其脸生的太监,竟此刻入了覃妃寝殿。
“……”奇怪了,为什么先前没有见过这个太监?
她怎么记得这一月以来,宫中未进新的宫女太监?
好奇心居然驱使着她下意识去听了墙角。
那太监随意与外面的几个人说了几句,那些人便自觉退下了。
房门再次被关了起来。
小豆芽大着胆子,躲过了其他人,偷偷半蹲在窗台旁,听着里面的动静。
“你怎么来了?”覃宛抒冷声问道。
“想要自由进出皇宫,我有的是法子,覃妃也无需再多此一问了。”青狐冷言。
“哼!本宫不想听废话,你不妨直接告诉本宫,你那主人又有什么新打算,需要通过本宫的手才能完成?”
青狐从袖口掏出了一个瓷瓶,扔了过去。“主人让你将此物投在皇帝的膳食之中。”
“呵?开什么玩笑,你家主人这是在让本宫去送人头吗?”皇帝的御膳可都是通过试毒了,才呈上去食用的,她又不是蠢人,可以让那神秘人如此坑害?
“主人让我转告你一句话,堂堂千殇门门主,有的是法子给皇帝服用此物。门主大人可千万不要让主人失望了。”青狐冷意提醒道。
覃宛抒眼皮微跳,思考着适用的法子。
外围,几个字直直砸向了小豆芽。
“……”千殇门门主?是江湖之上令人闻风丧胆的第一女杀手夜莺吗?
小豆芽惊愕,连忙捂住自己的嘴,避免发出一点响动。
一个江湖杀手,怎么会选择冒充丞相之女覃宛抒,甚至还有着一模一样的容颜。
过去的覃宛抒是不可能的,可今日这席话,小豆芽不得不相信这个覃妃是别人冒充的。
只是既然这宫里的是假冒的,那真正的覃宛抒又在何处,到底是死是活……
她不能再多留下去了,一定要赶快将此事告诉给皇上和公主。
小豆芽慌着步子,想要快速离开这个地方。慌乱之际未曾顾及到脚下的梯子,差点扭到了脚。
她连忙捂住自己的嘴,避免发出声音。可声响依旧传了进去。
青狐一个警惕,直接三两步翻窗而出,阻止小豆芽前进的路。
盯着那一脸凶神恶煞的模样,小豆芽不禁打了个寒战,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膝盖骨也被吓得软了几分。她摇着脑袋解释道:“我……我什么也没有听到……”
青狐哪会给她废话的时间,直接点了小豆芽穴位,让其无法活动。
“你……你要干什么?”小豆芽慌了,连忙问道。
她不会真的要交代在这里吧?
青狐嗤笑一声,直接粗暴地扛起小豆芽,入了云影殿。
殿内,覃宛抒一脸淡然地坐在一处,视线落在了小豆芽身上。
“此人,覃妃娘娘作何处置?”青狐冷声问道。
“灭口罢了,只是她不能死在云影殿,否则你我二人皆逃不掉干系。”覃宛抒冷道。
这个人她见过,似乎是皇后身旁伺候之人。皇后虽被禁了足,但这丫头毕竟是凤鸾宫的。
出了事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她冒不得这个风险。
还好刚才那些下人已经被驱开了,否则还真会让她头疼。
“想个法子,做干净些,别露出了马脚,最好不能见了血。”覃宛抒思考了一会儿,建议道。
灭口一个人的法子有很多,要想不被人怀疑到云影殿,那便是不能有外伤。
青狐会意,直接从凶口掏出一块黑布,缓慢迈步靠近地上跪着的小豆芽。
小豆芽慌了神,拼命摇着头。可奈何她被点了穴,无法动弹,只能任人摆布。
她能明显感觉到那个人已经绕到了自己身后,似乎要准备对自己动手了。
“……”不,她不想死!
“救命……”小豆芽还未来得及大声呼救,便被青狐粗暴地稳住后脑勺,一只手拿着黑布捂住她的口鼻。
“唔……”小豆芽说不出话,眼神充满了恐惧。
良久,见小豆芽闭上了双眼,青狐才嫌弃地松开了她。
将黑布随处一扔,才稍微恢复了些神情。
两日后,竹沥见小豆芽迟迟未曾回来,便担忧了起来。
小豆芽从来都不是一个夜不归宿的人,可这次整整两日,都未见她来过。
思考半晌,索性去找齐副统领一趟,看看小豆芽是否在他那里。
“齐副统领!”竹沥远远地叫住了齐珉。
齐珉抬手示意其他人先行离开,才朝那边走去。
“怎么了?”他淡声问道。
“小豆芽这两日是不是一直与你待在一处的?”竹沥连忙问道。
“小豆芽?她不应该跟你在一起吗?”齐珉不解地问。
“我已经两日不曾见过小豆芽了,还以为她在你这里的。”竹沥解释道。
“可这两日小豆芽确实没有来找过我,难不成她出宫去了?”
“……”竹沥没有再接话。
遭了,她怎么将小豆芽那日去云影殿一探究竟之事,给忘了个彻底。
莫非是在覃妃宫中犯了事,被扣下了?
“齐副统领,我好像知道小豆芽在何处了。”话尽,便朝前面走去了。
齐珉觉得她这样问有些莫名其妙,但也未多想什么,直接朝前面走去。
此刻,冷宫某处。
一个小太监提着木桶,准备去井中打一桶水上来。
木桶顺着井壁,被扔了进去。只听见嗙的一声,小太监才察觉到不对。
小太监大着胆子,借着光线朝里面看去……
隐隐约约,能瞧见里面的水面上,浮着黑色的东西。
“那是……是头发!”小太监吓得胆战心惊,扔下木桶便跑了。“死人了,死人了!”
前宫,巡视之处,一个御林卫慌着步子跑到齐珉跟前。
“副统领,不好了,冷宫出事了!”
“冷宫?”齐珉脸色微变。问道:“冷宫出了什么事?”
第二百九十三章:别再睡了,怀疑
“有人从冷宫那处偏井之中,发现了一具尸体。瞧那衣着,是宫里的人。”来人解释道。
齐珉听后,直接带人赶去了冷宫。
冷宫,某处平地上。
女子一脸死气地躺在地板上……
齐珉到了这处,慢慢走上前去。
小豆芽,怎么是她?
他不敢相信,前些日子还和自己有说有笑的小豆芽,此刻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躺在地板之上。
不,她怎么可以死?她答应过他的,要嫁给他的。
皇上给他们赐了婚,良辰吉日都已经选好了。可是为什么?老天爷要和他开这么大一个玩笑,还没有来得及娶她,她便彻底离他而去。
老天爷让他们二人,成了阴阳两隔。
齐珉死死地抱住小豆芽的遗体,痛声问道:“为什么,小豆芽,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狠心?留我一人在这世上!”
可是无论自己说得有多大声,质问了多少句,她似乎再也不能反驳他的话,凶他了。
“小豆芽,别睡了好不好?你睡这么久,我会担心的,醒过来好不好?别吓我了……”齐珉压抑着心中的不满,低声道。
“不……你不能这么对我,不能这么狠心,丢下我。小豆芽,你别再睡了,好不好?”
“副统领,她已经去了……”一个御林卫上前提醒道。
“她没有,她只是睡着了,在生我的气。我都还没有娶她,她怎么可能舍得离我而去……”齐珉反驳道。
“副统领,别再欺骗自己了。您现在要做的是安置好她的遗体,找出暗害她的真凶!”尽管会惹得齐珉生气,自己还是要说。
他突如其来的这句话,彻底点醒了自己。“你说得对,我该安置好她,找出杀害她的真凶,替她报仇……”
“小豆芽,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出暗害你的真凶,将那人给碎尸万段,替你报仇。”齐珉渐渐松开了小豆芽几分,抬手擦拭了一下她的小脸,安抚道。
凤鸾宫外,竹沥得知小豆芽出了事,什么规矩也不顾了,想要硬闯凤鸾宫,将此事告诉给聂卿萦。
“你们放我进去,我有重要的事要和公主说!”竹沥被两个守卫给拦在外面死死的,任她如何叫唤,这两人也没有丝毫要放她进去的意思。
本在房间小憩的聂卿萦,听到了外面的声响,睡意瞬间没有了。
聂卿萦直直坐了起来,穿上鞋袜,朝门口走去。
“竹沥,出了何事?”隔着门板,聂卿萦淡声问道。
“公主,小豆芽出事了,她被人给暗害了……”竹沥强忍着泪水,哽咽道。
“……”小豆芽出事了?
此话一出,犹如晴天霹雳,朝她袭来。
聂卿萦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直接拉开门,打算去看一看情况。
可还未踏出两步,便被守卫给拦了下来。
“皇后娘娘,还请切勿为难我等,皇上有令,不让您离开凤鸾宫半步!”一人出声提醒道。
“性命攸关之事,我不得不离开。你们先放我出去,尽管告诉给皇上,到时候直接怪罪我便是。”话尽,便作势要朝前面走去。
“皇后娘娘,我等不敢忤逆皇上,您也不能出这凤鸾宫。”
聂卿萦哪还有那么多时间在这里纠结索性直接拔出发髻上的簪子,抵住自己的喉咙威胁道:“你们若是不让,便是你们固执己见,逼死了我!”
两守卫一脸为难,皇上只交代了不让皇后出凤鸾宫,可这中途若是出了什么事,皇后有半点儿闪失,他们的项上人头也不保。
最终,二人还是放她离了凤鸾宫。
一路上,聂卿萦未有半丝停歇,朝冷宫赶去。
“我问你,小豆芽出事之前你最后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聂卿萦边走边问了问身边跟着的竹沥。
“两日前,奴婢同小豆芽见皇上来了凤鸾宫,却没有要入内的意思,没多久便离开了。小豆芽远远瞧见皇上去的是云影殿,心中不满皇上的做法,便跟了上去。”
“哪知那日分开后,小豆芽再未回来过。”竹沥解释道。
“云影殿?既然是云影殿,那小豆芽的尸身为何是在冷宫的井里发现的?”聂卿萦顿足,问道。
“这……奴婢也不知道。”竹沥摇了摇头,应道。
话音刚落,只见冷宫中有一尸首被抬了出来。
而那尸首是那么的熟悉,不就是小豆芽吗?
聂卿萦连忙冲了过去,痛心唤了句:“小豆芽,好好的,这才几日,怎么就将自己弄成了这副模样?”
可是她等了半晌,也没有听见小豆芽吐露半句话。
她还那么年轻,马上要同齐珉成婚了,怎么就偏偏在这个时候离开了这个世界?
齐珉的视线落了过来,提醒道:“皇后娘娘,您被禁了足,此刻不该出现在此处的。”
“小豆芽是我的人,她如今出了事,我还能有不在场的道理吗?”聂卿萦冷声质问道。
他萧奕辞要不明事理问她的罪,那便问是了。反正自己如今在他的眼里,已经是一个杀害太皇太后的杀人凶手了。
这次,齐珉再无反驳之言。
此刻,御书房内。
高公公慌着步子,朝里面走去。
连忙叩首行礼道:“奴才参见皇上。”
“何事?”萧奕辞淡声问道。
“回皇上,是冷宫出事了,听宫里人禀告说,死了一个下人。”
“一个下人而已,高禧,你神色这么严肃干什么?”萧奕辞抬眼问道。
“那个下人非同一般,是凤鸾宫的贴身婢女。”高公公补充道。
萧奕辞批折子的手突然一顿:“凤鸾宫的贴身婢女?”
那岂不是和小豆芽、竹沥二人挂钩了?
“对了,奴才还忘了一事。皇后娘娘出了凤鸾宫了,此刻正朝着冷宫的方向赶去。”
“什么?她出来了?”甚至还去了冷宫。萧奕辞心中窝火得紧,直接气急败坏,将手中的折子甩了出去。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有多危险?那帮大臣可等着她出错了,好明目张胆将过去太皇太后之死拿来说事。
“皇上,可要现在派人,将皇后娘娘给带回寝宫?”高禧垂首试问道。
“……”强制她回去吗?她该是会怨恨自己吧?“罢了,由着她去吧。”
“是,奴才便先退下了。”话尽,便离开了。
聂卿萦越是在宫中随意蹦跶得久,他遇到的事情就越多。
那帮大臣连着上书好几次,要求自己处置了她,给已经过世的太皇太后一个交代。
说得好听点是叫处置,说得不耐听的轻则便是废其后位,打入冷宫;重则便是直接处死。
只是赐死一事岂非轻而易举,聂卿萦是和亲公主,连接夜、䢵两国的纽带,这事要传出去,对夜宸没有什么好处?
宫外,同和医馆。
两日已经过去了,萧菀韵依旧没有出声说过半句话,此刻的她,似乎只知道吃喝了。
给什么,便吃什么。缪月时不时在她耳边嚷嚷几句话,可萧菀韵依旧没有半点儿反应。
“吱嘎”一声,房门被推开了。
缪月端着药膳,迈步朝里面走去。试问道:“公主,这是君神医熬制的药膳,您吃点吧?”
萧菀韵失了心神,喂到她嘴边的东西,她没有排斥,只是平静地吃了勺子里的东西。
“公主,您一定要快些好起来啊。”只要公主能开口说话了,恢复了心神,她们就可以回府了。
喂完药膳,缪月替她整理好被角,便朝外面走了。
君暮澜探头看了看里处的情况,问道:“怎么样了?”
“君神医,您放心好了,公主都吃下了。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君神医不自己去送药膳,非得让我去?”缪月不解。
“……”君暮澜却沉默不语。便转身朝前面走去。
缪月杵在原地,无奈地摇了摇头。
皇宫,冷宫之外不远处。
聂卿萦在小豆芽的尸首旁不知道待了多久,总算是缓了缓神。
她抬手拭去眼角旁的泪珠,站起身看向齐珉,提醒道:“小豆芽为何会死?你是她放在心头之人,她如今出了这样的事,你必须得抓住真凶,替小豆芽报仇。”
“皇后娘娘放心,小豆芽是卑职的心上人,卑职绝对不会让真凶逍遥法外,定要将整个皇宫翻个透,也要将凶手给抓住,替她报仇。”气齐珉坚定道。
他绝对不会让小豆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掉。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竟会小豆芽就这样有阴阳两隔了。
聂卿萦目光再次落到小豆芽身上,吩咐道:“齐珉,带她回去吧。一定要好好葬了她。小豆芽喜干净,你定要给她选一个山清水秀之地,让她归土……”
话尽,便抬步朝前面走去了。
路上,身后一直跟着的竹沥以为她要直接回寝宫,突然才察觉到方向不对。
连忙出声提醒道:“公主,这不是回凤鸾宫的路……”
“我知道。”聂卿萦回了三个字,便加快了步子。
云影殿内。覃宛抒坐在软榻上,淡饮着茶水。
一个宫女慌步走了进来。行礼道:“奴婢见过覃妃娘娘!”
“什么事?”覃宛抒淡声问道。
“回覃妃娘娘,皇后娘娘在外候着,说是想见您一面。”
“哦?”覃宛抒眉眼一挑。
呵!这是找事找到云影殿来了?
“让皇后进来吧。”她一个后妃,哪敢把皇后晾在外面?到时候还不得被那些人说了闲话?
见聂卿萦走了进来,覃宛抒故做出热脸相迎的模样,朝一旁的彩霞吩咐道:“彩霞,还不快看茶?”
“是。”
“皇后娘娘先坐下说话。”覃宛抒目光才放在她的身上,道。
“不知皇后娘娘此刻来云影殿,是有什么事要相问?”覃宛抒问道。
“既然覃妃已经开口了,我也没有必要拐弯抹角了。”聂卿萦并未落坐,径直道。
“覃妃可知晓冷宫的井里捞出了一具尸体,她是我宫里的人?”
“此事倒是确有耳闻,听宫里人说,那死的人还是皇后娘娘宫里的。不过这同云影殿有什么关联?”覃宛抒犹豫了一会儿,问道。
“有何关联?我听宫里的人说,小豆芽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可是去的云影殿。”
“皇后娘娘,您这是怀疑自己宫中的人无故死了,是我云影殿所为不成?”
“这宫里人谁不知道?小豆芽是凤鸾宫的人,谁能冒着顶撞皇后娘娘的风险,去害您身边的人?”覃宛抒不解地问道。
“你宫里的人可不可以,可不都是听你的命令,再不济,是你亲自动手,也说得过去。”聂卿萦斩钉截铁道。
覃宛抒当真以为自己如此好糊弄吗?人都是会变的,她覃宛抒也不例外。
曾经如何,那毕竟是过去,权势地位面前,都会迷失。覃宛抒成日里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也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的罢了。
“皇后娘娘,妹妹正是知道您对妹妹积怨在心,这无故扣上来的帽子,妹妹怎会认了去?凡事都得讲究证据才是,皇后娘娘不妨拿出证据,再来定云影殿乃至妹妹的罪?”覃宛抒没有半丝怯弱,淡声道。
彩霞端着茶水走到她的面前,放置在前。
覃宛抒目光投向彩霞,吩咐道:“彩霞,还不快去将那些下人唤到皇后跟前,让皇后好好问问,他们今日是否见过凤鸾宫的下人?”
“是。”彩霞应声,便叫了云影殿其他下人入内。
“奴婢/奴才见过皇后娘娘,覃妃娘娘!”几人连忙规矩行礼。
聂卿萦暗了暗神,厉声问道:“本宫问你们,今日是否见过凤鸾宫之人,若是敢有半句谎话,本宫绝不轻饶。”
“回皇后娘娘,奴婢今日未曾见过凤鸾宫之人,奴婢与其他人只见到过皇上来覃妃娘娘这里,皇上入内后,便屏退了所有下人离开了。”一宫女战战兢兢解释道。
第二百九十四章:又有什么资格去问
覃宛抒笑了笑,问道:“皇后娘娘可听见了,他们可都说了只见过皇上来云影殿的?”
“那又如何?这些人是你寝殿的人,自然帮着你说话。”聂卿萦半丝也不相信,径直道。
“皇后娘娘,您是皇后,他们在您的面前不过是蝼蚁,小命可是握在您的手上的,他们哪敢当着您的面说谎话?”
覃宛抒见她依旧不信,便再次补充道:“话不多说,皇后娘娘若是信不过他们,不妨直接去问皇上?”
一国之君总不会说谎话吧?
“……”聂卿萦身形一顿,心中很是挣扎。
呵?问他吗,她该以什么方式去问,又有什么资格去问。
萧奕辞心中此刻该在怨恨太皇太后的死是她所为吧?
在云影殿问不出个所以然,她也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了。
一路上,她心不在焉,内心想着该不该在此刻去找萧奕辞问明白。
可是当她一想到自己如今还被软禁在寝宫,他都不相信她了,她问了又有什么意义?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罢了……
“公主,您还好吧?”身旁的竹沥关心地问道。
她摇了摇头,道:“竹沥,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那好,奴婢先回去,只是公主切勿在外逗留太久,毕竟公主还在禁足。”竹沥离开前还不忘提醒了一句,身怕自家公主想得太多,便忘了此事。
聂卿萦独自一人漫不经心地走在小径上,低垂着脑袋,心中满是懊悔。
“……”小豆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带你入了皇宫,你也不会惨遭毒手,到现在连杀害你的凶手是谁都不知道。
你该怪我,是我不该让你入皇宫的。
如果不是她,小豆芽此刻该欢欢喜喜备婚,待到良辰吉日之际,风风光光嫁给齐珉才是。可她却害得他们二人此刻阴阳两隔……
一双黑靴突然出现在她的视野中,聂卿萦猛然回过神来。
还好她止住了步子,不然怕是又要撞上去了。
抬眸而望,一熟悉的面容映入眼帘。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不自主地问道。
“……”萧璟翎没有回应,而是抬手示意她去不远处的凉亭内。
亭内,二人相视而坐。
萧璟翎上下打量了她几番,心中隐隐有些发酸。
上次在永福宫,还未来得及细瞧她,今日再见,却发现她整个人廋了一圈。
终究是他率先打破了这份寂静,开口道:“阿萦,多日不见,你瘦了。”
“你怨他吗?”聂卿萦突然问道。
“谁?”萧璟翎一时没有听明白她说的话。
“你的母后是他下旨赐死的,熠王殿下不怨他吗?”聂卿萦再次问道。
“……”怨?怨了又有何用。
风水轮流转,当初犯的错,迟早是要还的,不过是早晚的事。
萧奕辞母妃的死是因为他的母后,而现在,不过是换了种方式,赐死了他的母后。
外加因为他人从中作梗,污蔑他与敌国有书信往来,害了萧奕辞,母后乃至谢家,担下了所有罪责。
可恨的是,自己被解禁后,命人查了那么久,还是没有什么头绪。
见他持久没有回话,以为自己戳到他的痛处了,连忙愧疚道:“抱歉,我不该提起过去之事。”
“不怪你,是本王的原因。”萧璟翎回过神来。
她愿意和自己主动说话了,他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怪她呢?
“阿萦,你愿意原谅本王了吗?”萧璟翎良思许久,试问道。
聂卿萦睫毛微颤,未曾干透的一粒泪珠还挂在上面,显得我见犹怜。
“我讨厌被欺骗,为什么?萧璟翎你告诉我,为什么要再次骗我?”聂卿萦终究还是问了出来。
起兵造反这么大的事,自己和他待在一处那么久,却从来都不知道。
证据拿出来,说他此去前线别有用心,她是不信的,他明明那么支持自己去前线救人,还愿意跟自己一起去。
可他们说,萧璟翎是想让萧奕辞永远留在前线,这样对他有利无害。
她承认,自己没有理由过问萧璟翎要做什么事,所有当初返城路中,她从来没有问过半句为什么他会毫不犹豫接受自己的请求,随她从另一条路回去。
在漠城那时,他待了不过几个时辰,便找借口说要先行回去处事。她毫不犹豫相信了他,定是有要事,自己没有必要耽搁他。
可她没有想到,他口中所谓的要事,便是欺瞒她,先行返城集结兵力,攻打皇城,于皇宫大殿之前造反,逼父退位。
萧璟翎挣扎许久,终究还是妥协了。出声道:“若是本王说,本王所为,皆是为了你……”不受伤害几个字还未说出口,便被一男声打断了。
“皇后果真是好兴致!与朕这皇弟在此处相聊甚欢了?”萧奕辞周身散发着冷意,不满地问道。
得知她去了冷宫,他在案台前坐立不安,终是听了高禧的话,想要亲自来冷宫提醒她,莫要在冷宫那处逗留太久。
朝中那帮大臣,时时刻刻都想逮住聂卿萦的错处,好给她定罪。眼下她不顾皇命,私离寝宫,他还好说,时时刻刻想护着她的安危。
可要换作其他人,却未必和自己一条心。
太皇太后之死,本不是她所为,可惜奈何证据确凿,人们往往只相信摆在眼前的证据罢了。
结果如何?对他们来说似乎根本不重要。
可她现在在做什么?他苦寻聂卿萦一路,她却在此处和自己的皇弟知无不言,二人正聊得入神,似乎半丝也没有察觉到他的到来。
聂卿萦莽的站起身,退却了几步,连忙问道:“你怎么来了?”
萧奕辞没有理会,目光却落在一旁的萧璟翎身上。
“臣弟参见皇兄!”萧璟翎连忙作揖行礼道。
“你是不是该好好向朕解释一下,为何会此刻入宫?”萧奕辞冷声问道。
“……”萧璟翎身形一顿。他该说什么?
是叱决将消息告诉给他,说是皇宫里死了一个下人,是聂卿萦身旁伺候的贴身婢女。
他了解聂卿萦,与她的那两个婢女主仆情深,担心她一时接受不了,便毫不犹豫入了宫,想要安慰一下她。
“臣弟只是……”萧璟翎心中挣扎,良久才吐露出几个字。
这时,一女声突然传了过来。“殿下,妾身还想着您这是去了何处?特意来寻,没想到殿下来了这里。”
“……”翦纭?几人同时错愕。
“妾身侧妃翦氏参见皇上,皇后娘娘!”翦纭福身,朝他二人行礼。
“翦侧妃,你怎么会在此处?”萧奕辞冷声问道。
“回禀皇上,妾身是随殿下一同入宫的。方才虽隔得远,妾身还是听见皇上问了殿下为何会在此刻入宫。”
“不妨就让妾身来告诉皇上吧?殿下同妾身说是想先皇后了,这才入了宫,去先皇后生前的寝宫小待了一会儿。”
“临走之际,殿下未曾去偏殿唤妾身便独自离开了,妾身心中略感不满,使了些小性子,便未曾跟着殿下一同出宫,想必路途中偶然撞见了皇后娘娘也是有可能的……”翦纭欲言又止。
想着说了这么多,他们是会得懂意思的。
“皇弟,翦侧妃说得可当真?”萧奕辞目光落了回来,问道。
“侧妃说得在理。”萧璟翎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应了下来。
“既然是如翦侧妃所言,方才皇弟为何犹豫良久,也不给出一个解释来?”萧奕辞似乎没有放弃追问。
“皇上,殿下毕竟是亲眼所见先皇后死在他的面前的,情绪低落,一时不知道如何回话也很正常,毕竟殿下也要考虑到皇上会不会突然动怒才是。”翦纭率先解释道。
“罢了,既然如此,你们就先出宫吧。至于皇后,你该清楚,自己此刻应该在什么地方。”
话尽,便不顾聂卿萦的意愿,前去拽着她的胳膊便离开了。
凤鸾宫,萧奕辞毫不顾及她的挣扎,将她给带进了寝宫。
腕间的疼痛感越发剧烈,疼得她眉头不禁一皱。不满道:“你放手……”
萧奕辞这才略带愤怒地甩开了她。
聂卿萦差点一个不稳,不悦地盯着背对着她的男人。
她一时不解,他将自己禁足了那么久,自己还没有抱怨过半句,他如今倒是先自己生起气来了?
“皇后可知自己如今是被下令禁足,不得出寝宫半步?”他冷声问道。
他可以忍受她一时冲动,想去冷宫看一看已经被害的小豆芽,但她却不能还在外逗留如此之久,和自己的皇弟攀谈起来。
她不过是仗着自己护着她,便可在皇宫之无半点儿规矩,全然忘了自己是被软禁一事。
若是她能快些回来,他也许不会气愤,也不会多此一问,只可惜,她终究还是给自己留下了失望……
“……”聂卿萦沉默短暂,她怎么会不知道?
可她也不能听了自己的人出事,还能安安分分地待在寝宫,对外面发生的一切坐视不理!
“呵?在皇上眼里,那不过是死了一个下人罢了,何必劳烦做主子的如此上心?皇上的命是命,难道他们的命就不是命了吗?”聂卿萦冷笑着问道。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发现萧奕辞变了,他变得陌生了,和那些权贵没有半丝区别,视下人的命如草芥。
是啊!小豆芽死了,与他有什么关系,他为何要关心一个下人的死活?
在他眼里,更在乎的是权势和声誉吧?其他的都不重要……
“你是一国之后,你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所有人,藐视皇命,不知规矩,而今你还指责起朕的不是来?软禁中宫,本是想让你好好反思,磨磨性子,看看你如今哪会有做皇后的样子?”萧奕辞厉声问道。
他为了替她证明清白,命人苦寻证据,好堵住那帮大臣的嘴,可她倒好,如今行事越发乖张。她就是仗着自己不会严苛待她,便枉顾圣命和规矩。
“皇上莫不是忘了,这皇后可不是臣妾自己要当的……”聂卿萦暗示道。
是他不肯放自己离开,她才不得不留下来的。他现在有什么资格,指责自己能不能当好一国之后?
萧奕辞心中一怔,脸色微变:“你当真是不识好歹……”
丢下这句话,便转身朝门外走去。
房门再次被无情地关上,萧奕辞舒了口气,冷声道:“看管皇后不利,凤鸾宫全宫上下的人全部杖责三十大板!”
守在外面的宫女太监乃至守卫先是一愣,随即垂首匍匐在地应道:“奴婢/奴才/卑职领罚!”
聂卿萦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可她似乎说了,萧奕辞也不一定会同意她的求情吧?
宫门外,萧璟翎快步朝外面走去,翦纭紧跟在他身后。
萧璟翎顿足,问道:“翦纭,你又要耍什么花招?”
他才不相信,翦纭这个蠢货会太阳打西边出来,无缘无故帮他在萧奕辞的面前圆谎。
“这……妾身不明白,殿下为何要有此一问?”翦纭故意问道。
“哼!别以为你今日帮了本王,本王便会对你另眼相看。你当真以为本王是那么好糊弄的吗?”萧璟翎拂袖道。
真当他不知道这个女人私自跟踪他入了宫,这才恰巧撞见了刚才的事,前来说道一二。
若不是她刚才帮忙解了围,他也不会到现在也没有发怒了。
“殿下这是说的哪里话,妾身帮您解围,不过是发自内心,怎会有别的想法?”翦纭连忙解释道。
有的事可急不得,操之过急只会功亏一篑,她不傻。刚才她若是不帮萧璟翎解围,皇帝势必会为难于萧璟翎。
来日方长,现在还不是对付那个女人的时候。
第二百九十五章:合作,她恢复了
“翦纭,本王警告你,最好别有其他想法,你可得将自己的嘴闭严实了。否则你知道后果……”萧璟翎无情地丢下这句话,便离开了。
翦纭若是不想搭上翦家,最好在府上安安分分当侧妃,别指望他会对这个女人改观。
他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他出事了,对翦纭没有一丝一毫的好处。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翦纭只是冷笑了一下。
“小姐,您这样帮殿下,殿下却丝毫不领情,值得吗?”身旁的怜香不解地问。
“我与他不过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帮他也不过是在帮我自己。怜香,你还是太年轻了。”话尽,便朝前面径直上了马车。
本着当初心暮熠王,朝朝夜夜都想着嫁给他。可如今,她也算是看明白了。不管自己怎么做,萧璟翎始终不会睁眼瞧过自己。
而那一切的原由,便是因为那个异国公主。
她不明白,那个异国公主有什么好的?为了那个女人,萧璟翎可以做到这种地步。
想起当初萧璟翎不顾自己的计划,强行改变时间,要随那个女人去前线,都觉得讽刺?
萧璟翎这是不搭上自己不心安了,肖想长嫂,多么可笑的笑话?他若是磨灭了自己心中最后一点信念,她不介意鱼死网破,将这些事个抖出来,公之于众。
他杀不得自己,却又不敢对自己做得太绝,现在想来,心中也舒畅不少。
萧璟翎不是喜欢那个异国公主吗?那她便想方设法处掉那个女人,后宫水深,想要那个凤位的人,总是有的……
与此同时,檠国地界——濛阳。
校场内营。宋锦恒擦拭着手中的长剑……
案台前被搁置在旁的血玉才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有些晃眼。
兜兜转转,没想到,自己寻了十多年的小女孩,竟会是䢵国王上的嫡三公主?
少时走得匆忙,他二人互相隐瞒了自己的身份,也算是说得过去。
宋锦恒手持那血玉吊坠,盯着看了良久,嘴角微微勾起。
“……”漉儿,你既然那么喜欢那个位置,本王便满足你的心愿。
只不过在她身边陪她俯瞰天下的那个人,只能是自己。
这时,一个士兵慌慌张张跑了进来。
“参见恒亲王!”
宋锦恒能细微地听见外面有打斗声,冷声问道:“出了何事?”
“回禀恒亲王,外面有一个神秘人带着几个手下在闹事,非要嚷嚷着要见您。”士兵战战兢兢解释道。
“嚯?见本王,有点意思。让那个人进来。”何人敢带着几个人,胆敢来闯他的地盘?
江湖杀手见了都得绕道走,这群不知死活的东西还敢往枪口上撞,他势必得会一会那个神秘人了。
不久后,神秘人依旧一袭黑衣,斗篷遮得严实,面具遮住了大半张脸,气场却散发着冷意。
他的身后跟着四个下属,只是那几个手下脸色相比于平常之人显得不大正常。
他们的眼中布了些许血丝,眼球也略微泛红,嘴唇变得乌红了几分,行步之间,能明显感觉到更有力度,气势压人一等。
神秘人拱手行礼:“恒亲王,幸会!”
宋锦恒收回了长剑,视线落在神秘人身上。“本王听人说,守在大门处的一群人奈何不了你们区区五个人,甚至是毫发无伤。阁下来此,却不以真面目示人,确实让本王有些不满了。”
“话说本王与阁下素不相识,阁下却能寻到濛阳来,怕是计划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宋锦恒挑衅道。
“恒亲王这是说的哪里话,不过是一副皮相罢了,您战场之上所向披靡,杀敌无数,何必在意这等小事。你我只需目的一致,便足够了。”神秘人应道。
宋锦恒脸色微变,问道:“你怎知本王有何目的?”
他可不敢恭维,一个连真面目都不曾露过,姓甚名谁都还是未知,能有什么胆子敢在背后查他?
“本座要是没有那点本事,又有什么资格站在一介亲王面前理直气壮地说话,联盟合作?”
“跟本王谈合作?就凭你一个无名之辈,连皮相都不敢露的,本王为什么要与你合作?”他宋锦恒要得到什么,还用不着别人来指手画脚。
“恒亲王殿下,凡事不能以表定之,更多的是实力。您不过是瞧着本座人手少,没有什么合作的必要。那您就错了,比起让别人来做决定,还不如亲力亲为。”神秘人暗含道。
宋锦恒想要调走大部分的兵,终究还是受限檠皇,毕竟檠皇也要给自己留一份保障不是?
自古以来树大招风的道理可出来不假,宋锦恒前两次攻下的城池最后又回到夜宸的手中,檠皇不可能一点儿也不膈应。
上次更是直接因为一个女人弃了东郡,檠皇没有顾及才是有问题的,至少在檠皇看来,宋锦恒有的时候,也未必可靠。
“哼!你知道的还不少?本王倒是小看你了。既然你有此意,便拿出诚意,让本王看看,你的人够不够格跟本王的人合作?”宋锦恒沉思半晌,开口道。
“本座不会让殿下失望的。”神秘人冷笑着回应。
外围空地,四个人赤手空拳,将宋锦恒围在中间。
神秘人拿出骨笛,若有若无地细吹着……
这几人的力气,确实要比寻常的士兵大了不少,前面的对决,宋锦恒还能轻松应付。
直到那曲声变得连续,这几人战斗力再次加倍,眸子越发狠厉,速度也提高了不少,朝他攻去。
“呲……”一人腾飞直接朝他踹去,宋锦恒双臂在前抵挡住了攻击,却还是往后退了好几步。
曲声停下,那几人才稍微恢复了点。神秘人收回骨笛,吩咐道:“都退下吧。”
随后看向宋锦恒,问道:“恒亲王认为这样的战斗力足够吗?”
“确实是本王轻看了。不过……本王与你合作,能有什么好处?”宋锦恒不屑地问道。
既然目的一致,都想对付夜宸,可神秘人未曾交代自己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他可不会脑子发热便带着自己的兵去冒险。
当然他也不可能相信,这个神秘人会不求回报地帮助自己,说出来的话,也可能是真假相掺的……
“好处?”神秘人似乎丝毫也没有怯弱,突然拿出一个熟悉的物件,在眼前晃了晃。
“此物足够吗?”
宋锦恒心头一惊。血玉吊坠是什么时候落入神秘人的手中的,他为何没有半丝察觉?
莫非是刚才打斗之际,不小心掉出来的?
宋锦恒脑中回想起刚才的打斗,似乎有一个人近了他的身,扭打之际,吊坠便从胸口的衣衫中被带了出来……
他们速度竟如此之快,短短几秒,便在他毫无察觉之下,让吊坠落入了神秘人手中。
“不是你的东西,本王劝你还是莫要惹恼本王……”宋锦恒冷言。
“若是本座没有猜错,此物的主人是恒亲王心心念念的人吧?”
“你想说什么?”他追问道。
“本座有办法,让她心甘情愿留在恒亲王的身边,就看恒亲王愿不愿合作了?”
“哼!本王都强留不了的人,你一个不知名的人,能有什么办法?”宋锦恒不屑道。
“不过是一个女人,就算她身份敏感,异国公主如何,夜宸的皇后又如何?本座定会让她心甘情愿留在恒亲王身边。”
“呵?你知道的还真不少。”他也不意外,神秘人知道这些。
当初在东郡,檠军上下都知道他为了一个女人,将好不容易打下的东郡拱手相让,南下濛阳,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挑了吉日,与漉儿成婚,将她栓在身边。
事情闹这么大,神秘人知道也情有可原。不然也没有那个胆子来找他谈合作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神秘人的性子也磨得不耐烦了,试问道:“不知恒亲王殿下考虑得如何了?”
宋锦恒琢磨几分,开口道:“合作好说,只是今后的一切计划必须得听本王的行事。”这主动权只有握在自己手中,才能放心。
神秘人没有半丝犹豫,便直接应下了。暗道:“可以,预祝你我合作愉快。”
对他没有一点防备,这恒亲王才是真不值得做他的合作对象。
恒亲王需要这一股势力,二人各取所需,也未曾不可。只是也别忘了,那股势力是掌握在自己手上的。
他完全可以此时消除对方的疑心,他日直接给其致命的一击。
冥阎阁上下乃至分布各国的分舵,均会为他所用,听命于他。
“既然合作已经谈成,本王是否该知晓你那边的进度如何?”宋锦恒淡声问道。
他看得出,神秘人带过来的是第一批试验品,终究还是有些瑕疵。
“好说,殿下明日带人去十里之外的林子,介时本座会亲自派人前来接应。”
神秘人离开后,宋锦恒才恢复了神情。一个黑衣人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后。
问道:“殿下当真要同那个人合作吗?”
“不过是一个想借着本王的势,对付夜宸罢了。皇兄这些时日对本王也有了顾忌,本王也该另寻它法了。”宋锦恒自然是明白神秘人想要利用自己。
“那此事是否该知会一下夜宸的暗线?”黑衣人垂首问道。
“不必,你去替本王办件事。”那个暗线毕竟跟了自己好些年,他自然是信得过的。
“属下明白。”刚才那个身份成谜的人,还不以真面目示人,自家主子不谴人去查倒不是他的作风了。
神秘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帮着自己对付夜宸,定是有其他目的,他必须得防着。
殷城,同和医馆内。
君暮澜在房门外踱步良久,也未曾入内探望过萧菀韵。
她说过,不愿再见到自己了。可他就是控制不住,心中又怕她会厌恶自己,这才站在外面良久也不入内。
伺候萧菀韵服用完药的缪月端着药碗,迈步走了出来。
“君神医,你怎么站外面?”缪月顿时不解。
“你家公主怎么样了?”君暮澜扯开话题道。
“公主刚才服完药便睡下了。”这都好几日了,她家公主除了服药,便是成日里待在房里,只字未言。
那个失心散当真如此厉害,自家公主到现在也没有缓过神来。
得知她已经睡下了,君暮澜这才松了口气。
缪月无奈地摇了摇头,便朝前面走去。
心中暗语:这君神医究竟是怎么一个心思?挑时候去看人,该在公主清醒的时候去,为何要在公主睡下的时候去呢?
里屋,他轻步朝里面走去。
床榻上的人儿脸色要比前些日子好多了,恢复了血色。
君暮澜细瞧着榻上的人,手不自觉抬起轻抚上萧菀韵的面颊。
廋了,这些时日她吃得少,比之前在公主府见到她的时候,廋了好多。
冰凉的手指触碰她的面颊,感知到有人,萧菀韵眼睫颤了颤,竟睁开了眼。
君暮澜手疾眼快收回了自己的右手……
慌忙站起身,有些不知所措。挣扎良久,他才决定要离开,不想触她霉头。
广袖突然被一股力量给拽住了,君暮澜一怔,微微转过身来。
只见她不知何时坐了起来,紧紧拽着他的衣袖……
“公主,你好了?”君暮澜心中惊喜,连忙试问道。
“我知道你来过……”萧菀韵突然道。
这几日,他时不时趁着自己入睡之际,便来见她,他说的每一句话,她都听得清清楚楚。
她只是不愿意面对他,所以才故意装睡的。其实她早在被救回来的第三日便恢复了,可她却没有告诉任何人。
“公主是什么时候恢复的?”君暮澜暗神问道。
第二百九十六章:你这是在害怕吗
若是很早的话,岂不是自己之前趁她白日入睡的功夫,便听到了他偷偷说的话。
君暮澜竟会有些心虚……
萧菀韵松开了他的衣袖,反问道:“君神医以为本公主是什么时候恢复的?”
“这……君某并无通天本事,怎会知晓。”君暮澜尴尬应道。
“君神医确实没有通天本事,可如今却在本公主面前装得深情得很。”萧菀韵故作不满道。
“……”果然他说的话,她是真的听到了。他以为萧菀韵生气了,连忙道:“若是公主不愿见到君某,君某这就离开。”
话毕,便要朝前面走去。
“本公主何时允你离开了?”萧菀韵扬声喊道。
前些日子还趁着自己睡了便偷偷来探望她,怎的现在还对她避之不及了?
君暮澜顿足,只能立在原处。
不知何时,萧菀韵已经下了榻,站在他的身后。
一只白皙的手突然搭在他的胳膊处,吓了他一跳。
“君神医,本公主可以理解你这是在害怕吗?”萧菀韵试问道。
“公主莫要戏弄君某……”君神医心中一横,便转过身来。
她却近在咫尺,一张白里透红的圆脸那么稚嫩,那双雪亮的眸子,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君暮澜眼神闪躲,想要避免直视她,视线落在她的脚下。
她未曾穿鞋袜,就这样赤着脚站在冰凉的地面上。
“地上凉,公主还是穿好鞋袜吧。”君暮澜低声提醒道。
萧菀韵却丝毫不动,就这样静静站在他跟前。
“既然知道地上凉,君神医为何还要眼睁睁看着本公主立在此处?”
“……”君暮澜顿时没有明白她说的话。
他能怎么着?萧菀韵厌烦他,不愿看见他。此刻说这话又是何意?
“……”哼!不开窍的榆木脑袋。
她都说得那么明显了,君暮澜竟不明白?
索性心中一横,便展开双手,似乎等着对方抱她。
君暮澜神色越发迷惑。心中暗自揣测:公主她可是在示意……
抱她?
他有些不敢往下想了,连忙甩了甩脑袋。
“君暮澜,地上凉,你明不明白?”萧菀韵等得有些焦急了。
她怎么就瞧上了这么一个榆木脑袋了,连这都不懂?
“呃……是,公主说得对,地上凉!”随后果真打着胆子,试着去拦腰抱她。
轻轻将她放在床榻边,便要退出来,却被萧菀韵圈住了脖颈。
“公主,好了。”他耳根突然泛红,提醒道。
“帮本公主穿鞋。”萧菀韵得寸进尺,她倒是要看看,君暮澜能僵持到什么时候。
“好,公主可否先松手?”
见她真松开了,君暮澜悬着的心这才放松了几分。
萧菀韵垂眸瞧着给自己穿鞋袜的君暮澜,心中升起一丝愉悦。
她微微弯下腰身,想要将他看得更仔细。
“好了……”君暮澜强行镇定,抬起头道。
抬头之际,一丝温热突然袭来,在他的脸侧扫过。
萧菀韵轻咳两声,连忙坐直了身体。
她……刚才是亲了自己吗?
君暮澜有些意外,更多的是欣喜。
“公主你……”
“唤我菀菀。”萧菀韵盯着他,命令道。
“菀……菀菀。”君暮澜咽了咽口水,吞吞吐吐喊了句。
此刻他竟会有一丝猜想,是不是余毒未清,还是说失心散药效还在?
或者说他此刻是在做梦?
萧菀韵被他逗笑了,掩不住的笑意已经完全暴露了出来。瞧着这是惊得话都说不清楚了……
“还要蹲到何时?本公主可没有下令让君神医一直蹲着。”萧菀韵故意提醒道。
他这才尴尬起身,有些惊魂未定。
“菀菀能恢复,甚好。”
“本公主体质好着,自然恢复得快。当然也少不了君神医的功劳……”话还未尽,便趁他不注意,直接将他拽到自己身旁坐了下来。
“公主,这不合适。”他连忙道,准备起身,却被萧菀韵出言制止了。
“本公主让你坐下便坐下,合不合适本公主说了算。”她是夜宸的嫡公主,她说合适,便没有人敢反驳。
“公主你……”君暮澜还未来得及反驳,嘴唇便被嘬了一口。
“本公主说过,唤菀菀。”萧菀韵不悦,再次提醒道。
他这是忘记自己刚才说的话了,没有放在心上。
君暮澜抬手触碰了一下自己的唇。刚才她再次亲了他?
原来真的不是做梦。
“菀菀这是愿意原谅君某了?”他试问道。
“不喜算了,便当做本公主脑子出问题了。”萧菀韵越发不悦,难道她做得不够明显吗?
还要多此一问?
“喜,菀菀能原谅君某,君某心中甚喜!”君暮澜连忙解释道。生怕萧菀韵突然翻了脸。
她这才脸色稍微缓和了几分。
“菀菀,你可还记得前几日发生在城外的事?”君暮澜突然问道。
“城外的事?”萧菀韵仔细回想了一下,却发现脑中空落落了。
一丝疼痛朝她大脑袭来,即使她拼命去想,也丝毫没有用处。
萧菀韵捂住自己的头,继续去想。见她脸色突然变得难看,想得痛苦。
他连忙出声制止道:“菀菀,别想了。”
“为什么会想不起那日发生的事……”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她为什么会出城?
“菀菀,咱不想了。”这样的她,只会让自己心疼。他多么希望,难受的那个人是自己,而不是眼前之人。
是他去得晚了,给了那些人可乘之机,伤害了萧菀韵。
只是那个对萧菀韵下手的人究竟是谁?她又撞破了那些人什么事?
他们没有杀萧菀韵灭口,只是给她喂了失心散丢失了那段记忆,让她中了毒。
若不是自己有自己有那种毒的解药,萧菀韵恐怕真的会因为无法救治而丧失性命。
“君神医,你是在城外什么地方发现本公主的?”萧菀韵问道。
“一处破庙内。那群人带着面具,不知道是何人……”他出声解释道。
“那群人?他们绝对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萧菀韵暗道。
君暮澜以为她还要继续想下去,连忙道:“别想了,菀菀能平安回来最重要。”
“不想,本公主知道你担心。”萧菀韵笑了笑,道。
“你待在此处的时间够久了,君某这就让人寻马车送你回府。”
“想和君神医在此处多待一下怎么办?”萧菀韵试探道。
“这……公主得先入宫一趟,你久未入宫,有人会担心你。”他解释道。
“回府也好,忙完了医馆的事,可要时常来公主府上寻我?”她提醒道。
应下也无妨,这些日子她一直在医馆,皇兄他们势必会担心自己,还是得入宫一趟。
“君某会的。”
萧菀韵满意地点了点头。
缪月得知自家公主恢复了正常,高兴得差点蹦起来。连忙去寻了马夫,让萧菀韵乘着马车回了公主府。
马车上,缪月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这都到了公主府了,也未曾歇过气。
“公主,您可吓死奴婢了,还好有君神医,不然就……”
“诶?好了,你替君神医说好话都说上瘾了不是?”从上马车到这里,缪月夸了君暮澜不知道多少句。
说是多亏了君神医,她才能挽回一条性命。
“公主,奴婢没有帮君神医说好话。”缪月义正言辞道。她说的可是事实。
“你说的是事实对吗?”想都不用想,便知道缪月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公主,您怎么知道奴婢要说什么?”
萧菀韵扳着自己手指头数着:“嗯……缪月,你差不多在本公主耳边说了五遍。”她不知道都难。
缪月尴尬一笑:“原来奴婢说了那么多啊?哈哈……”
次日一早,宋锦恒带着几个武功较好的下属,去了神秘人说的林子。
那里果然有人已经在那里等候了。
“踢踏……”马蹄声这才止住。
“主人已经等候恒亲王殿下多时了。”为首的黑衣人白虎开口道。
随后,他们被以引带到一个光线阴暗的山洞之中。
这个山洞要比寻常的山洞深了几分,往更里处走去,光线越暗。
里处,零星的烛火随风摇曳不定,四、五个人已经被折磨得不成样子,被死死绑在架子上,就连动弹也十分困难。
神秘人立在高处,死盯着下面人的一举一动……
几个人各忙各的,按着流程制作效果更佳的能控人心魂,战斗力更强的毒蛊。
宋锦恒扫视了一眼四周,迈步朝前面走去。不时,神秘人便意识到了身旁多了一个人。
“这就是阁下说的能够控人心魂的毒蛊?”宋锦恒冷声问道。
他瞧着这效果也不怎么样?与他之前对打的那几个人相差甚远。
“殿下别着急,这只是初品。”
“初品?呵,本王要的是效率,而不是这些残次品。”宋锦恒略微不满。
还以为这神秘人能有多大本事,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殿下可别小瞧了,这血蛊的威力。只是此蛊喜阴湿,一但放外面去,存活时辰不足半柱香时间。种蛊这事,可不大容易。只能改变法子,以人血、蛇胆喂之幼蛊,使其发挥最大的用途。”神秘人解释道。
“最好是你说的那样,本王不会给你太多时间。”瞧着现在的进度,也不过才刚开始,对付夜宸,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这些时日,他想了各种法子,打算用不过一年的时间,定要夺下夜宸。
檠皇给他的三年之期,如今也过去了一年多了。他要将漉儿留在自己身边,唯有出此下策……
在此处观摩了一阵子,宋锦恒便未再久待于此了。
回到营中,已经快到午时了。
营帐中,徐将军听士兵说召他一见,便立即赶了过来。
径直拱手道:“末将参见恒亲王!”
“传令下去,立即集结士兵,明日一早赶路居庸!”宋锦恒冷声吩咐道。
居庸乃是䢵国地界,可以说是启都城外三大防线城之一。
徐将军会意,恒亲王这是打算转战䢵国,夜宸的联盟国乃是䢵国,檠皇眼中,夜宸才是一块难啃的骨头,可䢵国可不是……
先前没有打算先对付䢵国,是他认为直打夜宸更节省时间,现在想来,还是要换个法子。
檠皇野心勃勃,要的是一统天下,将夜、䢵两国收入囊中,彼时那些周防小国便不足为惧,自然得识相诚服檠国。
“末将领命。”
“另外,马上召集几位将军,来此议事。”宋锦恒补充道。
“末将明白。”徐将军回应。
殷城,皇宫。
玉蓬殿内,曹琦丹竟在自顾着琢磨女红。
浅篱端着点心走了进来。探着脑袋好奇地问道:“主子,您在绣什么呢?”
“香囊啊,浅篱,你怎么入了宫脑袋都变笨了?”曹琦丹忙活着手中的事,还不忘吐槽了浅篱一句。
“主子,您这说的话也忒伤人了。”浅篱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浅篱乖,快去倒一杯茶水过来。”曹琦丹安抚道。
她这两日一直在捣鼓这个香囊,有时候连茶水都忘了喝。
“主子,就您这绣工,您敢送过去,皇上也不一定会接啊?”浅篱倒茶还不忘多说一句。
不是她说话一针见血,而是她主子的绣工从来都没有好过不是?堂堂一国之君若是成日里将这绣工如此之差的香囊戴身旁,面子都给丢完了。
这脸主子丢得起,可人家皇上丢不起啊?
曹琦丹手上的动作一顿:“浅篱,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过这香囊是要送给皇上的?”
“主子,您莫要开玩笑了,这香囊用的料子便是男子类型,不送给皇上还能送给谁?”浅篱认为她家主子彻底不正常了。
第二百九十七章:信她的人寥寥无几
“管我送给谁……”曹琦丹懒得多作解释,继续手中的女红。
浅篱无奈地摇了摇头。她就知道主子不会说给她听……
茶水被递到跟前,曹琦丹也未曾注意。
浅篱劝道:“主子,您歇息一会儿吧,这事急不得。茶水拿过来了。”
曹琦丹这才肯放在手中的东西,抬眸看了浅篱一眼,疑惑地问了句:“浅篱,你怎么了?是不是宫里有人欺负你了,怎么眼圈这么红?”
隐隐约约,她还能看到浅篱脸上细微的巴掌印。
“奴婢没事,好着呢!”浅篱强颜欢笑道。
“还说没事,脸上的巴掌印我若是没有隔得近,便瞧不出来了。你说,是谁打的?我这就去替你讨回公道。”何人胆子竟敢如此大,敢欺负她的人!
“主子,奴婢真的没事……”浅篱不想让她因为这一点小事,便和后宫那帮女人周旋,主子心思单纯,要不是有一个尚书爹,皇帝给的位分高点,那些后妃还指不定要倒过来欺负主子。
曹琦丹生气了,逼问道:“浅篱,你是我的人,她们要是敢欺负你,便是和我过意不去。咱绝不能忍气吞声,得还回去。到底是谁欺负的你?”
“回主子,是……是邬良媛的贴身婢女仗势欺人,说奴婢多管闲事,才打了奴婢。”浅篱吞吞吐吐解释道。
“你管了什么事?”
“奴婢送点心过来的路上,听见邬良媛的贴身婢女和其他宫的下人在讨论皇后娘娘的不是,说皇后娘娘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害死了太皇太后,还安安稳稳活着。”
“还说朝中那帮大臣上朝之时从来不离提出要处置皇后的话,好让太皇太后安心,均被皇上给挡下去了。那个邬良媛的婢女说得可难听了,说皇后娘娘是一个祸国的妖妇,迷惑了皇上的心,皇上才一直不采纳大臣的意见。”
“奴婢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便冲上去理论了几句。那人气不过,就给了奴婢一巴掌,还说让奴婢莫要多管闲事。”浅篱解释道。
半个时辰前,送点心的路途中。
浅篱便听到了那些话,直接冲上前去,开口反驳道:“你们胡说什么,皇后娘娘才不是你们想的那种人,什么祸国的妖妇,都是你们这些人胡言乱语。若是被皇上听见了,小心你们人头落地!”
“呵,是吗?这不是曹丹嫔身旁伺候之人吗?我听说你家主子和那被软禁的那个皇后走得挺近的,怎的,你家主子也别迷惑了不成?”邬良媛的贴身婢女嗤笑道。
“是啊!你家主子定是被那妖妇给下了迷魂药,才帮着说话的吧?哈哈……”某宫女应和道。
随即便引来和哄堂大笑。
“你们……你们知不知道在背后议论主子,是重罪!”浅篱见她们变本加厉,更加不满了。
“你少多管闲事!”那婢女直接抬手甩了浅篱一个巴掌。
“你恐怕不知道,皇上一直没有处置那妖后,不过是因为先前的两国盟约,你还真以为皇上会怜悯那个妖后吗?不过是做给䢵国看的。那个妖后连太皇太后都敢杀了,皇上能留那个女人小命到何时?”那婢女不依不饶,说着刺耳的话。
“劝你识相些,别做春秋白日梦了,哈哈……”某宫女补充道。
浅篱气得慌,但又说不过她们,只能端着自己手上险些跌落的点心离开了。
“诶?还真走了呢!她不会要去找玉蓬殿那位告状吧?”一宫女探着脑袋问道。
“谁知道啊?那曹丹嫔成日里无所事事,会不会听她胡说一番还说不定……”
“当真是那邬良媛身旁的人干的?”曹琦丹听完说的来龙去脉,直接气炸。
“主子,要不还是算了……”浅篱有些担心。
“不能算,走,去找那邬良媛理论一番。”今日若是不提醒那邬良媛好好管教一下自己身边人,她曹琦丹三个字直接倒过来写。
话尽,便拉着浅篱朝门外走去。
萧菀韵入了宫,便直接想要去凤鸾宫探望一下聂卿萦,却不曾想她连这大门都进不去。
“紫菀公主,皇上有令,任何人不得踏入凤鸾宫,还请莫要为难我等!”御林卫压低脑袋为难道。
“本公主也不可以吗?”萧菀韵不满,别人不能探望就算了,为什么她也不能?
没想到她被人害得受了伤这段时间,宫里居然又发生了一件事。
当初一直跟在嫂嫂身边的小豆芽,居然被人给谋害了。嫂嫂她现在也不知道会作何感受,被软禁在寝宫数日到现在也出不得。
“那本公主可否就站在外面,隔着门板和嫂嫂说一会儿话?”萧菀韵试问道。
两守卫相视而望,皇上给的命令之中,确实没有这一条……
“紫菀公主随意,但切勿在此处逗留过久。”守卫这次没有反对了。
而里处的聂卿萦早就听到了外面的动静,直接附在了门板处听着外面的动静。
“嫂嫂,你听得见菀菀说话吗?”萧菀韵提高声音唤了句。
“菀菀,我在。只是……你怎么来了?”说实话,她并不能确定萧菀韵是不是和萧奕辞一个想法,认为她是杀死太皇太后的真凶。
“菀菀担心你,自然得过来看看嫂嫂了,只是皇兄下令不让任何人入内,也不能细看一下。”萧菀韵惋惜道。
“菀菀,你说句实话,告诉我,你会认为杀害皇祖母的凶手是我吗?”她试问道。
“……”萧菀韵顿神。
自己内心是不相信嫂嫂会伤害皇祖母的,毕竟先前嫂嫂同皇祖母关系甚好,断然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嫂嫂,恕菀菀无法回答这个问题。”萧菀韵垂首道。
那日永福宫发生的事,她一直沉浸在皇祖母过世的悲伤中,未曾来得及向皇兄细问一下当时的情况。
看来,她得先去皇兄那里一趟了……
“也罢,强求你做什么,此处菀菀不宜多待,还是先离开吧。”聂卿萦淡声道。
“那嫂嫂,菀菀先走了。”萧菀韵应了句,便转身离开了。
聂卿萦的脚瞬间如同被灌了铅似的,每迈出一步,都是那么沉重。
原来,这宫中的人,信她的人竟寥寥无几,连以前和自己相处要好的萧菀韵,也是怀疑她的。
原来从始至终,自己下次回到萧奕辞的身边都是一个错误。她那是就不该心软,答应留在他身边。与其带着痛苦,不满和委屈留在这冰冷的后宫里,她还不如那时走得彻底,永远不回来算了。
也许不会像现在这样,成了一个罪犯似的关在牢房,不得外出。
在这里面,她好似度日如年。
此时,一处凉亭内。
萧奕辞正与覃岷显在此对弈……
他手持白子,紧盯着棋盘,不时才放了上去。
覃岷显落下黑子,眉头一蹙:“皇上,老臣献丑了。”
“丞相棋艺卓绝,朕……自愧不如。”萧奕辞淡言。
“皇上,恕老臣直言,不是老臣棋艺上进了,而是皇上您不能一心行事了。”覃岷显暗含道。
“丞相看得透彻,是朕自己的问题。”他并未反驳。
早朝之后,覃岷显便被皇帝施令需要对弈一番。
“这时候也不早了,老臣便退下了。”覃岷显抬头看了看艳阳,起身拱手道。
覃岷显前脚刚离开,萧菀韵便找了过来。
“皇兄,菀菀找了你半晌,原来你在这里。”萧菀韵舒了口气,道。
“朕还以为,你早就忘了宫里还有这么一个皇兄了……”萧奕辞取笑道。
“菀菀没有。”萧菀韵连声反驳。这也不是自己错啊?谁让她差点丧了命。
“没有?皇祖母一事结束后,你未再入过宫。这些日子,你跑哪里快活去了?”
萧菀韵哪敢老实交代,她怕自己皇兄会为了找伤害她的人,直接将外面搅得天翻地覆。
索性直接扯开了话题。“皇兄,菀菀想问你一个问题。”
“想问什么?”萧奕辞收回棋盘上仅剩的几颗棋子,淡声问道。
萧菀韵磨蹭半晌,总算是开口了:“菀菀是想问皇兄,皇兄对嫂嫂是杀害皇祖母的真凶之事是怎么看待的?”
她不知道,她的皇兄会怎么处置嫂嫂,皇兄才初登帝位,朝中很多事还需要那帮大臣帮扶,此刻定然不会因为嫂嫂将事情闹得太开。
“菀菀此刻来找朕,便是要问朕关于皇后一事?”萧奕辞脸色微变,缓缓站起身,问道。
“是……”萧菀韵心头一颤,她明明来意那么明确,为什么皇兄还是要多此一问。“皇兄,菀菀再问你,若是嫂嫂真的是因为情绪激动,一时情急便误杀了皇祖母,皇兄打算如何处置嫂嫂,又要如何堵着那帮大臣的嘴?”
萧奕辞怔然。“菀菀,这不是你该关心的……”
“……”她只是轻笑一声。她的皇兄现在指不定正在盘算要如何处置嫂嫂吧?如今就连他的想法,也不愿意透露给自己一丝。
皇兄此刻下令软禁了嫂嫂在凤鸾宫,在那帮大臣看来,不过包庇。她又怎么会不明白?皇兄是会不会信嫂嫂,在他刚才那句话说出来后,她便越发难以确定了。
“是菀菀多事了……”萧菀韵最终还是妥协了。
皇兄若是信嫂嫂,该是会为嫂嫂证明清白的,若是不信,或是真的是误杀,皇兄选择了包庇,便是在与朝中所有人作对。她这个做妹妹的,此刻竟什么也帮不到皇兄。
想来也真是可笑得紧。
“菀菀告退。”萧菀韵福身行礼后,便转身离开了。
曹琦丹差人在宫内询问了一圈,才得知邬悦此刻正闲暇地逛着御花园。
御花园内,二人正好打了个照面。
“还真是稀奇了,想不到逛个御花园罢了,竟还能撞到一向不喜欢在外晃悠的曹丹嫔,妹妹还真是受宠若惊了。”邬悦一脸傲慢,开玩笑道。
“呵?邬良媛是吧,你以为本宫愿意看见你吗?本宫还嫌污了双眼……”曹琦丹丝毫不甘示弱,鄙夷道。
“主子,您这是不是说得有些过分了……”一旁的浅篱一脸担心地问了句。
“你……”邬悦被气得眉毛都歪了。
有什么好显摆的,不就是仗着有一个做尚书的爹吗?
“好了,邬姐姐,都是姐妹,就不要因为这等小事,闹出些不愉快才是。”旁边的姜樰菁不免出声安抚了句。
邬悦这才顺了顺气。掐笑道:“姜贵人说得对,后宫众人皆是姐妹,妹妹确实不该因为这等小事,和曹姐姐置气。”
“别跟本宫攀关系,谁是你姐姐。”
邬悦袖下的拳头,已然握紧,强压着心中的怒火。
“呃……不知曹丹嫔可是有事要同妹妹和邬姐姐言说?”一胖的姜樰菁低声问道。
“此事和姜贵人关系不大,本宫是来找邬良媛要说法的。”曹琦丹视线微瞥,解释道。
随后看向邬悦,问道:“邬良媛,本宫的贴身婢女浅篱被你身旁伺候之人扇了一巴掌,此事该如何解决?”
邬悦看了看一旁的贴身婢女,婢女只是摇着头道:“主子,不是奴婢要先动手的,是浅篱自己多管闲事,当着面说了很难听的话,奴婢实在气不过,才动了手……”
“曹丹嫔,你也听到了,婢女说是你的贴身婢女多管闲事,说了不待听的话,气不过才动手的。”邬良媛重复解释道。
“哦?是吗,可本宫的人不是这样说的,你那婢女怕是说了谎,诓人的吧?”曹琦丹可不相信那个婢女的话。
浅篱是什么样的人,她比谁都清楚。
第二百九十八章:命运该自己决定
邬悦面露尴尬,只好再次看向身旁的贴身婢女,问道:“本宫问你,曹丹嫔的人究竟是说了什么样的难听话,让你火气如此之大,打了浅篱?”
“这……”婢女有点心虚,没想到这曹丹嫔会这么斤斤计较,死抓着这件事不放。
“犹豫什么?本宫又不会吃你的肉不是?”曹琦丹似笑非笑。“也罢,既然邬良媛这贴身婢女半天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本宫也不挑明了。但你的人既然打了浅篱,这礼尚往来,该还了不是。”
“浅篱,你现在过去,赏打你那个人几个巴掌,什么时候打疏心了,咱再离开。”
“啊?”浅篱错愕。主子这一下子来这么猛吗?
“磨蹭什么,快去啊?人家邬良媛都没有说什么话。”曹琦丹催促道。
“主子……主子救我!”婢女双腿发软,咽了咽口水,出声乞求道。
若是浅篱这个贱丫头公报私仇,直接把她打成猪头,那还了得?
“你自己作的孽,本宫可帮不上你!”邬悦直接甩了她一个冷眼。
“啪啪啪……”连续几个巴掌打了过去。
浅篱的手打麻了,才撤了回去。
此刻婢女的脸火辣辣的疼,只能怒视着浅篱。
曹琦丹直接扫了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邬悦只能在吃下这个哑巴亏。怒气冲冲,直接给了婢女一脚。“狗东西,看你敢了什么好事!”
“邬姐姐莫气,气大伤身。”姜樰菁被吓了一跳,连忙出声安抚道。
“哼!那曹丹嫔有什么得意的,本宫若是有朝一日得了皇上的宠,定要将她给踩在脚底下!”邬悦狠厉道。
“邬姐姐此言在理,这皇后娘娘如今被软禁在寝宫,彼时是个什么下场还是未知,那曹丹嫔如此莽撞得紧,皇上是瞧不上的。姐姐生得如此貌美,定能讨皇上欢心才是。”姜樰菁谄媚道。
“你这话说得爱听,彼时本宫若是得了圣宠,定会多关照姜妹妹的。”邬悦笑道。
姜樰菁也只是应和着笑了笑。
回寝宫路上,路过凤鸾宫不远处,曹琦丹竟瞧见了萧奕辞此刻正远远地站在一处注视着。
“嗯?主子,您在瞧什么呢?”浅篱好奇地探着脑袋朝她的视线处看去。
“皇上?怪了,皇上那是在看凤鸾宫的动向吗?奴婢不明白,为什么皇上不走近些或者进去看一看皇后娘娘?”
“你才多大点年纪,不懂也没有什么。”曹琦丹毫不留情地说了句。
浅篱不服气了。“主子,奴婢年纪哪小了。”她明明再过两年也可以嫁人了好不?
“浅篱,你从皇上的脸上看到了什么?”
浅篱仔细瞧了半晌,摸不着头脑主子为什么会问这句话。尴尬道:“奴婢什么也看不出……”
“……”曹琦丹扶额。这丫头铁定是没有救了。
罢了,皇上和皇后之间的事,她一个外人又何必去插手?
“浅篱,走了。”曹琦丹提醒了句,便继续朝前面走去。
“主子,您还没有说看到了什么……”浅篱追问道。
“没什么,我托你打听的事如何了?”她扯开话题问道。
“奴婢已经问好了,覃大公子明日便会入宫的。不是……主子,您让奴婢打听这个做什么?”
主子稀奇古怪的命令可正够多的,结果里面没有一条和皇上挂勾。她这个做婢女的可是为了主子的幸福操碎了心。
“哎呀!你甭管就是了。”曹琦丹摆手道。
她可不敢让浅篱这个大嘴巴知道她的想法。
萧菀韵回到府中还不过两日,君暮澜便迫不及待地找上门来了。
公主府,玉粹阁。
萧菀韵呆坐在某处,黯然神伤。
缪月走上前来,唤了声:“公主?”
“公主!”见没有反应,缪月直接加大了音量。
“啊?缪月,什么事?”萧菀韵这才回了神。
“公主,您怎么心不在焉的?”
“缪月,你多心了。本公主挺好……”萧菀韵出声解释道。
“公主,奴婢有一个消息,要说给您听呢!”缪月直接将刚才的问题抛之脑后了。
“什么消息?”在她看来,自从皇兄登基以来,落在她身上的消息,能好到哪儿去?
“君神医来了。”
萧菀韵一怔,没有料想到君暮澜会这么快找过来。“本公主去前厅寻他……”
话尽,便朝门外走去。
缪月想要说些什么,却已经来不及了。
“……”公主这见人的态度也太过积极了?
她都没有来得及说君神医已经快到院子里了,人影都没了。
萧菀韵顿住了步子,只见不远处的君暮澜,一袭青衣,迈步朝前走来。
凉亭,二人对视而坐。缪月倒好茶水,便自觉退到了一旁。
“你……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萧菀韵支支吾吾半天,总算找好了妥当的话问。
“君某想见公主了,自然找来了。”君暮澜毫不犹豫,便说出来了。
“你我也不过一日未曾见到,不至于这么……”萧菀韵悍言。
“至于!公主莫非不愿君某来寻你?”君暮澜一脸不悦地问道。
“呃呵呵,当然不会,本公主高兴都来不及。”她连忙解释道。
君暮澜听她这样说了,直接拽住她的小手,将其包在掌心,提醒道:“菀菀说了此话,便不能再后悔。”
“后悔?”萧菀韵摸不着头脑。她能后悔什么?
君暮澜在心底儿琢磨了好些日子,觉得还是该把自己的态度告诉给萧菀韵,这样才对她公平。
“菀菀,君某想清楚了,还是之前那句话,腹中的孩子,君某不介意,定会视如己出,君某不会让他成为你我感情之中的一根刺。”君暮澜郑重解释道。
毕竟她与严漠成过婚,也是同住一个屋檐下的,既然此事已经酿成了,他又厚着脸皮得到了萧菀韵的原谅,自然得包容她的一切。
“孩子?”萧菀韵惊愕,什么孩子?她怎么不知道此事。
“……”坏了!缪月心头一紧:之前公主说的话,君神医怎么还真给当真了?
“本公主那是……”说的气话骗你的几个字萧菀韵还未说完,便被缪月突如其来的话给打断了。
“君神医,你错怪公主了,公主那是说的气话骗你彻底死心离开的。公主和之前的驸马,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萧菀韵尴尬一笑。
怎么一解释?做丫鬟的比她这个做主子的还要积极。
“所以孩子是假的,对吗?菀菀。”他看着她,轻声问道。
“……”萧菀韵短暂沉默。
萧菀韵反应得慢,缪月看都看不下去了。直接替萧菀韵回应了。“君神医,奴婢成日在公主身旁伺候着,自然说的是真的。公主脸皮薄,有的事情还是得奴婢来告诉你。”
“那菀菀,你为何要说气话让君某彻底死心,不再叨扰你?”君暮澜追问道。
“此事还得从半年前的事情说起了……”萧菀韵的话才好说,再次被缪月打断了。
“公主,您让奴婢来解释。绝对给公主您说明白了。”
“君神医,公主之所以说气话让你死心,一切都是因为先皇后。半年多前,先皇后得知公主对你有意,便以你的性命要挟公主在鸿斋诗会上务必选出驸马,让公主成亲。公主那时迫不得已,只能应下了。”
“所以你家公主从始至终都不是自愿与别人成亲的?”
“当然不是,公主心中那个人,一直以来都是你。”
“缪月,你多嘴了。”萧菀韵连忙出声制止。再让这丫头说下去,家底都给交代光了。
“菀菀,君某知晓,先皇后不喜你与君某有往来,定是因君某乃是平民百姓,觉得君某痴心妄想配不上你这个一国公主。”
“你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君某是庶民,身份天壤之别,先皇后会这样反对,也是对的。”
“君神医,你别多想,那都是母后的想法,可本公主不愿让别人决定婚事,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不及找一个心仪之人在一起重要。”萧菀韵目光灼灼,解释道。
“本公主不相信命,只相信自己。规矩是死的,人却是活的。人活在这个世上,始终是为了自己而活,自己的命运,就该握在自己手中。”
“……”君暮澜怔然,他没有想到从萧菀韵的口中,竟能听到这样的话。
“公主说得对,自己的命运,就该自己决定。”也许……他也是这样的人吧?君暮澜没有理由反驳她的话。
那日与众将士探讨好接下来的计划,檠军在宋锦恒的带领下,用了不到七日的时间,便举兵从濛阳赶到了居庸。
此刻,居庸地界。
徐将军受命率领部分檠军突然袭击了居庸城。直接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百姓一个个都在四处慌乱地逃窜,守城将军领着士兵死守在城池之上,与檠军奋力对抗。
居庸不过三日,因为猝不及防,便直接沦陷了。
守城将军被徐将军一剑穿心,直直倒在地上。居庸剩下的士兵群龙无首,不时便被消灭殆尽。
檠营,主营内。
宋锦恒一袭黑灰色战袍着身,深色的面具覆盖了他上半张脸。那双黑眸散发着幽深寒冷的气息,似乎看不出半点儿情愫。
案台上摆着的血玉吊坠依旧是那么的晃眼,他却面无神情地擦拭着自己手上的长剑……
心中暗想着:漉儿,你可切勿怪本王心狠了。
徐将军打了胜仗,便到了此处。
“末将参见恒亲王!”
宋锦恒收回了长剑,冷言提醒道:“居庸城破,下一处便是坪州了。”
“我军此次出其不意,三日直取居庸,启都的那位断然是坐不住。坪州一战,也是时候给该那人一个表现的机会了。”他倒是要看一看,那神秘人有什么资格能与自己合作。
徐将军会意,压低脑袋应道:“末将明白了。”
冥阎阁,主堂内。
一个下属带着一卷纸条快步走了进来。
“主人,有您的信。”
“呈过来。”神秘人冷声道。
“是。”
神秘人接过来来看了一眼,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阴笑。
看来……现在另一种方式,倒也不错。
他看人向来不错,这恒亲王还是有些实力的。短短三日,便取下了居庸。
虽然是出其不意,但也是一番功绩。
不过……与恒亲王合作有利也有弊,他自然得想出妥善的法子,今后才不会被有心之人拿捏住。
暗牢内,魅影被关在此处已经数不清有多少时日了。每日除了按时送过来的膳食和水,他便犹如一个死囚一般。
铁门突然传出了开锁的声音,一丝阳光透过缝隙射了进来。只见一个身着黑衣之人跨步走了进来。
魅影一脸不屑,冷道:“你来干什么?”
“本座自然是来告诉阁主,你心中不希望的事,本座马上就要实现了。”
“……”魅影眼神一顿,却未曾表露什么。
没错,他是没有办法阻止一切事情发生,但他也绝对不会做这天下的罪人。
师父他老人家一手经营起来的冥阎阁,也绝对不能毁在他的手上。
“对了,本座还要告诉你阁主一个你不知道的消息。”神秘人突然补充道。
“本阁主知道的事情可多了,不知阁下所说,是怎样一件不得了的事?”魅影一脸不屑,冥阎阁暗线密布各方,还能有他不知道的吗?
“哦?是吗,倘若此时与你那师妹有关,阁主也不想听一听吗?”神秘人不以为然。
在他看来,魅影是不会不听的。
这次魅影未再反驳。神秘人缓缓走进他,附在他耳旁低语了一句。
第二百九十九章:居庸被攻破了
“你的师妹夜莺是……”
魅影听后,一脸不可置信。强作镇定问道:“阁下真以为本阁主会相信你的话吗?”
“呵,信或不信。全在阁主一人……”神秘人丢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开了。
看着神秘人远去的背影,魅影心中升起一丝复杂。
心中还模糊地自问着:师妹,你究竟瞒了师父和我多少事?
䢵国——启都城。
王宫,一小兵带着急报直直冲入大殿。
居庸突然沦陷一事顿时在王宫炸开了锅。
承恩殿前,朝臣齐聚一处,商议着这件事的解决法子。
一位大臣站了出来,愤懑道:“檠国还真是会玩手段,直接搞偷袭直攻居庸城。王上,依微臣之见,该下令让朝中武将直接率兵前往坪州,给檠军一个教训!”
“是啊,檠国目的不纯,三番五次派人扰我国边境,如今更是直接打到居庸来了。不好好教训一下他们,还当真以为他们檠国可以横行霸道了!”某大臣应和道。
䢵国王沉思良久,总算是有了反应。将目光投向底下站着的聂胤两兄弟。
严声问道:“胤儿,禛儿,你二人对于居庸突然沦陷一事,接下来作何打算?”
“父王,檠军此次来势汹汹,目的不纯,儿臣认为,如两位大臣所说,派朝中之人率兵前往坪州,是一个好的法子。”
“儿臣常年征战在外,对各方各城有着大致的了解。坪州地理位置优越,城池坚固,易守难攻。我方唯有士气不落,迎敌而上,檠军才会有所顾及。”
坪州安全,启都才不会有任何危险。檠军必须要在坪州击退,泉安城是主干,绝对不能让檠军攻到泉安。
“父王,王兄此言正是儿臣心中所想。泉安是启都的最后一道防线,只要坪州还在,启都才不会有危险。”聂禛应和道。
“既然如此,孤便即刻拨兵,由大王子和汪恕汪将军二人一同前往坪州,击退檠军!”
“臣等谨遵王上之命!”众臣齐声道。
命令一下,聂胤便去营里点了兵,着装好战袍,手持长枪,跨上马鞍,随汪恕率兵紧急前往坪州,对抗檠军。
坪州,两军苦战数个回合,依旧没有什么明显的是胜是输。
一男子一袭银黑色战袍随风摇曳,他贯甲跃马,朝马屁股上响亮地抽了一记鞭子,身下坐骑昂起首来,发出一阵高的嘶鸣,随即扬起马蹄,朝前面飞速狂奔,身后激起一片飞扬的尘土。
长戟在空中划出一圈刀光剑影的弧度,散发着难以接近的气息。
檠军中心,宋锦恒笔直地站在其中,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骑着马飞奔在两军之间的聂胤。
他……是一个不错的对手,但同时也是漉儿的兄长。
不出所料,䢵国王还是派出了聂胤出来应战。
脑海中不禁回想起不久前,同诸位将士商讨如何攻打坪州一事的画面。
“坪州是重要关隘,䢵国王定会派出聂胤出来应战。本王在此向诸位承诺,活捉䢵国大王子者赏银千两!”宋锦恒高声道。
顿时,下围便七嘴八舌了。
他们不清楚,恒亲王此言究竟为何?又想攻下䢵国,又要让那些人活命,谈何容易?这不是一块烫手的山芋吗?
其中一人大胆问道:“殿下,我等何不直接取了他们的首级,挂在城墙上加以震慑,留下他们的性命只会徒增麻烦?”
“都给本王听好了,䢵国王氏之人,一个都不能杀。”因为他不想让漉儿恨他,说他是个无情,心狠手辣之人。
䢵国,他会收入囊中,是迟早的事,他们的死活,全握在他的手上。
“那若是有人不知死活,硬要往枪口上撞,我等又该如何?难道要忍气吞声吗?”一人不服气了,质问道。
“本王只说要留他们性命,可未说曾说过不能伤他们。本王话便放在此处,要是谁敢违抗军令,休怪本王无情。”宋锦恒冷声道。
此话一出,下围的人可算是闭嘴了,没有人敢质疑恒亲王的决定。否则最后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末将听令!”众人齐声道。
宋锦恒抽出长剑,跨上马鞍,策马朝前面奔去。
“呲!”两兵器发生了碰撞声,产生了一窜火花。
聂胤冷意盯着与自己交战的人。
之前和亲之时,檠国派人来刺杀之事,他还记得明明白白的。他还未找过去,这宋锦恒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过去欠下的账,今日也是时候该好好算一算了。
檠军想要攻下坪州,有他聂胤在此,他们绝不可能。
天时,地利他们便占了优势。檠军此举,只会消耗自己的兵力,彼时他们便会不攻自退。
几个回合下来,双方都未占到一丝好处。
最终,两军只能暂时各退一步,隔日再战。
檠营,主营内。
宋锦恒背对一处,深吸了一口气。
徐将军迈步走了进去。
随即拱手道:“末将参见殿下!”
“聂胤这个人不好对付,接下来的作战,必须得换法子。”否则,檠军真的会如聂胤猜想那样,不攻自退。
“殿下也无需心急,想当初夜䢵两国未曾达成盟约,双方交战僵持不下,这䢵国的大王子,可出了不少力。有时候硬碰硬,还不如换个法子去对付?”徐将军出声建议道。
“徐寅,你倒是会得懂本王之意。”宋锦恒嘴角微微勾起。
“这是末将该做的。”徐将军毫不虚心地接下了他的话。
“对了,本王先前让你前几日传过去的消息如何了?”宋锦恒突然问道。
“回殿下,已经在来的路上了。相信明日下午便能赶到。”
殷城,皇宫。
御书房,萧奕辞正埋头专心地批阅着折子。
一凌乱的脚步声却打断了他的思绪。
“奴才参见皇上!”高禧连忙屈身行礼道。
“莽莽撞撞的成何体统,说吧,什么事?”萧奕辞不悦地问道。
“回禀皇上,孟将军求见。”
“孟将军?”萧奕辞倒是有些意外了,这孟汀雪怎么会在此时入宫来,甚至还来了御书房。
“宣她入内。”
“是!”
半晌,孟汀雪才迈步走了进来。
“汀雪参见皇上!”她此刻一袭轻便一袍着身,头发高高束起,散发着难以磨灭的英气。
“孟将军此刻来见朕,有何要事?”萧奕辞放下手中的毛笔,问道。
瞧着萧奕辞那一脸淡然的模样,想必现在䢵国的事情,他还不知道吧?
孟汀雪试问道:“皇上,䢵国最近出了事,您不知道吗?”
“朕自然知晓,今日上朝,听了禀报,说是檠军打算攻打䢵国。”萧奕辞并没有遮遮掩掩。
䢵国有那么多的名将再次,再不济还有䢵国骁勇善战的大王子聂胤在此,他有什么可担忧的?
“皇上没有什么打算吗?”孟汀雪追问道。
萧奕辞不会真打算不管皇后的母国了?只是她听说最近宫里出了大事,皇后被软禁在寝宫,快半月未曾出来了。
“朕能有什么打算?”
“……”孟汀雪顿时心里不解。“皇上,䢵国再怎么说也是皇后娘娘的母国,眼下汀雪也听到了不少事,说是居庸已经被攻破了,䢵国大王子亲自率兵,镇守坪州。可夜宸作为联盟国,是不是该出些力?”
“……”萧奕辞暂时不语。不是他不帮,而是朝中那帮大臣如今对皇后愤恨得紧,他们断然不会同意因为这等事情,就可以磨灭聂卿萦杀害太皇太后的事实。
他虽然心里知晓聂卿萦不是有意害了皇祖母,可那帮大臣却不会这样想。
就算真的是误害了太皇太后,在他们看来也是死罪。他已经极力让人去寻足够的证据了,可是那么多日过去了,什么头绪也没有查出?
“此事……容朕好好细想一番。”他最终道。
“也罢,此事全在皇上,汀雪确实不该僭越,逼着做什么决定。只是……此事皇上不该瞒着皇后娘娘,她该知晓此事的。”孟汀雪倒吸一口凉气,最终妥协道。
“汀雪告退!”
萧奕辞此刻却神色复杂,琢磨着她刚才说的话。
云影殿内。
覃宛抒拾起茶水淡饮了一口。一旁的彩霞好几次想要告诉些什么,可心中又犹豫得紧。
茶杯刚落到彩霞手中,彩霞一个不注意没有端稳。“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彩霞连忙跪地道:“奴婢该死,请娘娘恕罪!”
“彩霞,你可是有事要告诉本宫?”见她今日举止反常,覃宛抒不得不问一问。
“奴婢……”彩霞犹豫半晌,最终还是说了出来。“回娘娘,奴婢偶然听到宫里人说,檠国有异,恒亲王亲率士兵直捣䢵国居庸,短短几日,便攻破了居庸城。宫中的人都在暗暗猜测,皇上这次会不会出兵支援䢵国……”
“恒亲王率兵进攻居庸?”覃宛抒听后一怔。
为何此事没派人传递半点儿消息过来,莫非主人放弃了她这颗暗棋?
“娘娘有所不知,如今皇后因为前面那档子事被软禁在寝宫多时,那些宫人胆子也是真够大的,竟敢去揣度皇上的心思。”彩霞解释道。
“䢵国不过是丢了一个居庸城罢了,夜宸为何要在此时派兵支援。”覃宛抒不以为然。
“娘娘,您莫非忘记了,夜、䢵两国有着盟约一事了?”
“……自然没忘。”可跟她有什么关系?
“那就可以说得过去了,这䢵国居庸城乃三大防线城之一,可短短几日便被恒亲王率兵攻下了。难免不会有些顾及。”彩霞解释道。
“皇后如今连自身都难保,她还怎样去关心自己母国的事……”覃宛抒不屑道。
她现在最关心的,是如何让萧奕辞能神不知鬼不觉中毒。若是她贸然让别人去做,皇帝的饮食和穿着都查得紧,怕是没有机会。
此刻,坪州边境。
两军厮杀在一起数日,却还是没有分出胜负来。
长戟直接插进一个敌兵的胸口,溅了聂胤一身的血。此刻,他的脸上带着几丝血迹,眼睛杀得猩红。
双方实力不相上下,檠军再打下去,也未必会占到什么好下场。
宋锦恒盯着远处交战的士兵,心中毫不动容,他跨在马背上,目光盯在远处的聂胤身上……
一个士兵突然冲了过来,禀告道:“禀告恒亲王,后面的弓箭手已经准备就绪了。”
也时候该给䢵军一个惊喜了……
宋锦恒摆手示意可以行动了,士兵这才下去了。
不时,二十位弓箭手已经准备就绪,只是他们的手上,拽着的并非普通的弓弩。
而是神秘人特制的一种可以快速让人被中下蛊虫的又黑又长的细管。
只需要按动下面的机关,便会朝人弹出一只细微的暗针,此物威力巨大,百发百中。
弓箭手也是选的轻功稍好的精力士兵,身手了得,要在短时间里让敌人中蛊,让他们上场,胜算更大。
血蛊一旦植入,宿主要是剧烈活动,不出半晌,便会发作,比常人力气大好几倍,扰人心神,控制宿主的行为。彼时都是一群傀儡,任由持骨笛之人差遣。
顿时,“细雨”布满整个天空,朝着䢵军射去。
汪恕神色一紧:那是……
还以为是箭射下来了,士兵也挥着手中的武器挡了去。
可那暗针速度之快,又很细,直直朝他们射去。
士兵们中了细针,却自以为是如此细小的武器压根伤不了人,落在身上只是挠痒痒罢了,便没有多加注意那细针却是中空的,在射中的那一瞬间,蛊虫便植入了进去。
而他们只是随手拿下来丢得远远的,没有一人注意到不同。
第三百章:她有资格知晓此事
不久后,那些中了蛊的士兵有了反应。顿时,他们握兵器的手突然变得僵硬,身上传来一阵一阵噬心的痛。
神秘人躲在暗处,手持骨笛,吹着噬魂曲。
短短一会儿,那些中蛊之人顿时被控制了心神,只是立在原处,没有自己的思想去攻击敌军了。
檠军见状,转移了战地,朝另一个方向攻去。
此时,一士兵连滚带爬跑到了聂胤和汪恕那边,高声禀告道:“大王子,不好了,我方士兵有的不受控制,竟攻击我们的人!”
“怎么回事?”聂胤神色一紧,便朝那边看了过去。
只见那些人分不清敌我,正攻击自己人。他看得出,这些人进攻甚猛,力气突然变大,直接拽着其他士兵的兵器给甩得非常远……
“大王子,那些人好像是被控制了心神,失了理智,才攻击了自己人。”汪恕扫视了一圈,猜测道。
“本王子看得明白。”聂胤冷应一声,便转眼看向那群还在朝着䢵军射毒针的弓箭手。
“吩咐下去,弓箭手准备!”
“是!”一小兵应声,连忙退了出去。
聂胤拿出弓弩,朝着那些人便是几箭射去。
“咻咻……”弓箭划破天际,朝着敌人射去。
两军再次展开了激烈的战斗。䢵军却因为自己人被控制了心神,杀也不是,不杀就会等着被杀。直接慌成了一团……
汪恕低声咒骂了一声:“他奶奶的,檠军竟使用如此见不得人的手段搞偷袭!”
要打就堂堂正正打一场,用毒算什么本事?
“汪恕,让全军加强戒备,别被毒针给伤到。”聂胤的声音传了过来。
“是。”汪恕慌忙应下。
骨笛之声不知何时停了下来,神秘人只是唇角微勾。
眼下的一切,都是按照自己满意的方向发展的。看来他日直取夜宸,该是有更大的把握了。
“唰”的一声,一个士兵被踹出了八丈远。汪恕迟疑半久的手,终究还是不舍得对自己人捅刀子。
也只是拳脚伺候罢了……
聂胤心中有了怀疑,他刚才似乎听到了笛声,莫非这些人的心神,便是受了笛声的影响。
只是他扫视了一圈,也未见吹笛之人。
再这样下去,他们人越来越少,怕是会拜了下风。
连着这样下去好几日,䢵军人数不敌,只好撤离到坪州城。
檠军却趁此乘胜追击,在宋锦恒的带领下,用了不过三日的时间,再次攻破了坚固的坪州城。
䢵军未等到援军的到来,便不得不撤退到泉安城。
聂胤即使再不愿退,经过汪恕和其他几位将士的劝说,最终还是同意了撤退。
“前线来报……”一人持着急报策马入了宫。
䢵国王宫,大殿之上。一士兵痛声道:“王上,坪州城失守了!”
众大臣举足无措,慌了神,议论纷纷……
䢵国王听了这一消息,气得直接瘫坐在尊位上。
“父王!”二王子担忧地唤了句。
坪州失守,檠军下一个目标便会是泉安,彼时启都怕是要岌岌可危啊。
他为䢵国王,难道老祖宗留下的伟业要葬送在他的手上了吗?
“怎么回事?不是有派援军前往吗?”聂禛愤怒地问道。
“回禀二王子,我方援军路过泉安不久,坪州便已经失守了。”小兵慌着解释道。
“泉安绝对不能有事啊,否则启都岌岌可危啊!”某大臣慌道。
“王上,泉安是这样关隘,绝对不能有事啊!”一大臣附和道。
䢵国王按了按太阳穴,深呼吸了几口气,道:“你们以为孤不希望泉安无事吗?此刻援军已经派了过去。孤还能怎么样!”
启都绝对不能再出兵了,否则到时候启都没有一点后卫军,就成了一座外强中干的空壳子了。檠军趁虚而入,启都城都保不住。
“王上,眼下最好的法子该是请求夜宸施以援手,才能解救我䢵国啊!”一大臣突然道。
“恳请王上亲自修书一封,望夜宸施以援手!”
“恳请王上亲自修书一封,望夜宸施以援手!”众臣皆跟着附和道。
可这一来一往要多少日子还是个问题,泉安真的能等得起吗?
“父王,如今恐怕只能用这种方法了。儿臣附议!”聂禛拱手道。
“孤即使有心这样做,泉安城又是否能等到那个时候去?”䢵国王面露担忧。
“父王只管修书,儿臣自愿前往泉安,以助王兄一臂之力!”他就算是搭上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禛儿有心,孤这就修书夜宸。”但愿夜宸会答应出兵吧?
眼下汐涴怕是也知道䢵国之事了,定会相劝于夜宸新皇出兵施以援手。
此时就此敲定后,聂禛便即刻启程,赶往了泉安城。
至于修书求援一事,经过没日没夜的快马加鞭,终于仅用了五日,便入了殷城。
而䢵国不知,夜宸早在前两日,便已经得知䢵国坪州已然失守一事。
萧奕辞不再顾及那些大臣的闲言碎语,直接拨了兵,打算即刻赶往支援䢵国。
得知萧奕辞打算亲自领兵前往,朝中顿时炸开来锅。
大殿上,众大臣皆出声阻止。
“皇上,万万不可啊!䢵国出事皇上未必要冒险亲自领兵前往救援啊!”曹汝州率先反驳道。
“朕意已决,尔等就算反对也无用。”萧奕辞冷声道。
一位大臣竟不怕死地站出来,道:“曹大人所说言之有理,皇上不可亲自领兵啊!”
“那毒后害死了太皇太后,到现在也没有得到应有的处置。臣请求皇上,即刻下令处死毒后,以安太皇太后之灵!”
“韦卿,你当真认为朕说的话可以被当成耳旁风吗?朕要如何处置皇后,还轮不到你们这帮大臣在朝中指指点点!”萧奕辞恼怒,气愤道。
今日这情况,本是商讨派兵支援䢵国一事,这韦亩还真敢在他面前胡言乱语。
“皇上您不能冲动行事啊!那毒后害了太皇太后,如今这是罪有应得,报应加身,何必要为了毒后,亲自前往䢵国?”韦亩再次反驳道。
对于支援䢵国,这帮大臣开始是有反对的。要不是他言说了一番,权衡利弊,那帮大臣才松了口,此刻怕是更加困难。
夜宸不能弃之不顾,䢵国一旦出事,檠国获利最大。到时候夜宸还不是得应付檠国。
可他一开口说要亲自领兵前往,这帮大臣就想蚊子一样,在他二旁吵个半天,个个都反对他御驾亲征。
“报……”一守卫拿着丝帛快步到了大殿。“参见皇上!”
“何事?”萧奕辞视线移了过去,问道。
“回禀皇上,䢵国王修书一封,请求支援!”
“呈上来!”萧奕辞连忙道。
“是!”高禧应声,连忙将东西递了过来。
萧奕辞大致扫视了一眼,便抬头冷声提醒道:“不管你们怎样反对,朕去意已决,若是何人不知死活,敢枉顾朕的命令,那他的项上人头,也就别想要了。”
众人皆打了一个寒禁。唯有韦亩,依旧壮着胆子,道:“皇上若要执意前往,微臣自然不敢拦,只是皇上莫要忘记了,太皇太后一事到现在还没有彻底解决,那毒后谋害太皇太后,罪该万死。”
“皇上却只是将人给软禁在寝宫,太皇太后在那边要如何安心?微臣恳请皇上,下令废其后位,赐死聂氏!”话罢,便直接叩首磕头。
废其后位,赐死聂氏几个字重重袭击了一旁站着的萧璟翎的内心。
内心不禁冒出一个疑问:皇兄会应了那帮大臣的意,处死阿萦吗?
“韦亩,朕是不是给你脸了,竟敢威胁朕?”萧奕辞彻底恼怒,直接站起身朝韦亩走去。
“皇上,微臣说的是事实。这朝中其他大臣,可都同意微臣的看法。皇上理应顺应诸位大臣的一致意见,处死毒后!”
萧奕辞直接冷声吩咐道:“来人,将朕的剑拿过来。”
高禧一个机灵,便带着剑到了萧奕辞的跟前。
“皇上……”韦亩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脖子直接一凉,见了血。
随后倒地不起,血流了一地。
“现在……你们还有何人不怕死,和韦亩意见一致,都给朕站出来!”萧奕辞高声道。
他已经忍这个韦亩很久了,先前看他在朝中有些分量,也就没有那么计较。
可今时不同往日,韦亩还敢往枪口上抵,那么这条命,也就别想要了。
大臣皆垂首沉默不言,即使心中再有不满,也不敢拿自己性命开玩笑。
萧奕辞丢开长剑,冷声吩咐道:“朕不在这些时日,朝中政务便由熠王暂代管制。”
“熠王,你可别让朕失望了。”萧奕辞目光转向萧璟翎,提醒道。
“臣弟遵旨!”萧璟翎拱手道。
安排好朝中之事后,萧奕辞便率领二十万大军直接启程,赶往䢵国泉安支援䢵军。
即使马不停歇,连夜赶路,这到泉安城最快也要七日。
竹沥却见今日宫中忙碌得紧。便随即拉过一个宫女问道:“今日宫中可是出了什么事?”
“你不知道吗?今儿个皇上上朝,跟那帮大臣说要御驾亲征,这不正在调兵嘛?”
竹沥现在明白了,怪不得这里突然守军变陌生了不少,原来是调了兵。
“敢问皇上为何要御驾亲征?”竹沥再次问道。
“听前宫的人说,䢵国这些时日出了些状况,说是檠国突然向䢵国发兵,不过十日,便让䢵国的居庸和坪州城彻底沦败了。”宫女解释道。
“你说䢵国出事了?”竹沥震惊。怪不得皇上会提出御驾亲征一事……
居庸和坪州都是䢵国三大防城只之一,如今却失守了,岂不是时刻危急着启都?
此事事关重大,后宫竟无半点风声,公主被软禁多日,不得外出,皇上也并未派人来提个醒。
如今竟直接带兵离开了……
竹沥心中暗道:不行,此事一定要告诉给公主……
随后,她借着送午膳过去的时间,趁此将此事告诉给了聂卿萦。
凤鸾宫内。
聂卿萦听后,惊得站了起来:“䢵国出事了?”
“奴婢亲耳听宫里人说的,瞧着此刻宫中守卫陌生了不少,想必已经掉兵离开了。八成是真的。”
“为什么他不派人来通知我一声?”聂卿萦不满。她身为䢵国之人,有资格知晓母国发生的一切。
萧奕辞根本不该以她是后宫之人这一原由便瞒着她!
“这……听前宫的人说,皇上在朝堂提及要亲自率兵前去支援䢵国,执意要前往,朝中那帮大臣再有不满,也拦不住皇上要做任何事。”竹沥低声解释道。
“大军已经离开多久了?”聂卿萦冷声问道。
“回公主,已经快两个时辰了。”
两个时辰,这意思分明是下了早朝便直接出发了。而她却像一个傻子一样,被人瞒得死死的,母国出事了,她竟是最后一个知晓的。
想来还真是可笑。“……”萧奕辞,你当真是一个冷血之人。
改变不了的事实,说什么她的到来是温暖了他的心,都是假的!看看现在的她,就像一个囚犯一样,被关在这里,踏出房门一步都是错。
“不行,如今母国出了这样的事,我还怎么待得下去?我一定要亲自去一趟……”母国不能有事。萧奕辞为什么要瞒着自己这件事?但愿是自己多想了。
为什么所有让人痛心的事都要堆在一起,扰她心烦?她又做错了什么,要被老天爷这样对待!
“可……可是皇上下了令,公主您是出不去的。”竹沥担忧地提醒道。
聂卿萦抬眸看向竹沥,道:“竹沥,我要你帮忙。”话尽,她目光移到门板处,盯了她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