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是他错了,她的过去
“君某何曾没有这样想过?只是菀菀似乎真的不愿再与君某再有瓜葛了。”
“其实我不明白,君神医先前明明拒绝菀菀拒绝得那么彻底。为什么后来又突然后悔了?”聂卿萦问道。
“君某当初一直以为,以后不会再有她的吵吵闹闹,总是来叨扰君某,君某也算是落得一个清净了。”
“可真当她不再来见君某了,突然慢慢又发觉,身边空落落的,再也没有人,能时不时的出现在自己面前,讨自己欢心了。后来想着,有她在身边,竟成了一种习惯。”
“只是……君某明白的太晚了。是君某,伤透了她,错了,一切都错了。”
他每次都认为萧菀韵这样做,不过是一时兴起,只是闹着玩的,一时热度而已,又怎么可能动真情?
初次见面,那个初涉情事的公主,便说出如此厚颜无耻的话。
什么一眼定终生,心仪他,想要和他在一起。不过是说说而已,寻欢作乐罢了。
那时候,他不理解,明明同样是公主,聂卿萦就可以做到矜持,循序渐进,知道轻重。而不是初见便能说出那样的话的人。
后来,她却以行动来证明她是真的喜欢自己。但几次三番说出的心仪他之类的话,全都被他当成了随口而说。
而他,从始至终没有再当真过。他讨厌萧菀韵,讨厌萧菀韵为了能让自己接受她,不惜在自己有生命之危的时候,还要逼着他,让他多看她一眼。
他也讨厌萧菀韵的不顾后果,明明知道燕州恶疫不容小觑,竟还是偷偷去了燕州。
他更讨厌萧菀韵为了能感动自己,便费尽心思来讨好自己。
可是现在……他回想起来,再也不觉得讨厌了。
萧菀韵一举一动里,都在告诉自己,她是认真的,不是没心没肺,随意闹着玩的。
小可突如其来的那句话,彻底击醒了他。原来……是他错了。
“你与菀菀之间的事,我很抱歉,不能帮忙。”聂卿萦满是愧疚。
如今这个情况,她帮他们之间任何一个人,都会对不起他们二人其中一个。既然这样,倒不如让他们自己去解决问题。
邬州,某座矿山处。
一身着青色官袍的中年男人站在露天阁楼之处,俯瞰这下面。
来来往往,传来了不大耐烦的催促之声。
“啪!”突然鞭子一抽,硬生生打在了干活的男人身上。
“干什么!偷懒是吗?麻利着些。”手握软鞭的男人凶神恶煞地吼道。
“是!是,官爷息怒,小的这就去。”
“哼!”他冷哼一声,便朝另一处走去。
其中一个男人背着矿石,脚下踩在了乱石上,一个不稳,便摔得矿石到处乱滚。
领头不悦,连忙冲上前去,一鞭子挥了下去。
“怎么干事的?还不快滚起来,再偷懒小心小爷要了你的命!”
“是,是……”那人连忙爬起来,去捡矿石。
“呸!什么人……”领头对着那人乱骂一声。
“都给小爷麻利着些!要是谁敢偷懒,就别怪小爷直接长鞭伺候!”
阁楼上的人胡子一翘,脸色稍微一变。
心中万分窃喜:采吧!使劲采……
“不好了,大人,不好了!”一个身着官袍的中年男人连忙冲了过来。
“狗东西,毛毛躁躁的,要吓死本官是吗!”杜铋直接吼道。
“不是……杜大人,下官要是不是急,怎敢冲撞您啊!”来人满是为难。
“行了,快说,到底什么事?”杜铋满脸不悦。
“上面派人来了,说是要全程监督采矿之事!”
“你说什么?”杜铋一听,便慌了。险些一个不稳。
若真是如此,往殷城运送的音矿,他哪还有那个胆子滥竽充数。
杜铋清了清嗓子,理直气壮道:“老伍,怕什么,不就是皇城来的人,咱们小心一点,还怕忽悠不了那个人?”
伍大人听他这么一说,心中更慌了。“不是……大人,下官还未说完。派来的人,不是小官。是太子啊!”
“太子?”皇帝这是为了银矿,下血本啊,连儿子都给亲自派来了。“这可就难办了……”
“所以下官才前来告知大人您呐,若是那太子亲自监督,还他妈有我们什么事啊!”这么大座银矿,全充国库去了。
他们可不就亏了,凭什么在邬州发现的银矿,他们一点好处都没有,还要一点不少的运回殷城。
这么大块肥肉就在眼前飞走了,换谁?谁干啊?
“那太子已经到何处了?”杜铋缓了缓,问道。
“这个……大概快要进城了。”伍大人说道。
杜铋强忍不过,一拳朝他的脑袋砸了过去。
出声埋怨了句:“狗玩意,你怎么不早说,害得本官一点这边也没有!”
“……”他能怎么的?这不发现了就直接禀告给他了吗?到头来还是自己的错。
皇帝秘密派人前来,他能提前知道就不错了。
“看什么看,杵这里当门神是吗?还不快走!”杜铋催促道。
“是,大人说得是!”伍大人连忙应和,娓娓跟在他的身后。
长史府。
萧奕辞二人的马停在了外面。
“殿下,负责采矿的官员便是这里了。”齐珉解释道。
他随即翻身下马,朝里面走去。
两守门小厮见是面生之人,便拦住他们的去路。
“长史府岂是你们想进便能进的?”其中一个人不悦道。
齐珉直接拿出腰牌,让他们看得清清楚楚。
二人连忙跪地行礼:“小的参见太子殿下!”
“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太子殿下,还请太子殿下恕罪!”其中一人道。
“平身吧,去通禀你家主人,便说有贵客到访!”萧奕辞冷声道。
“是,小的这就去!”一人麻溜地应下,朝里面跑去。
正厅内。
杜铋笑脸相迎,走了进去。
“下官参见太子殿下!”
“这些虚礼,杜大人就免了。”他淡声道。
“额……”杜铋语塞。看来这太子,还真不好糊弄,看来,他得小心着些伺候了。
杜铋掐笑道:“殿下来邬州,怎不提前打个招呼啊。也好让下官有个心里准备不是……”
“怎么?杜大人是怪本殿没有提前让人告知了?”
“下官不敢!”杜铋连忙否认。“殿下初到长史府,定然赶路赶累了,下官这就让人备膳,好给殿下接风洗尘!”
“接风宴就不必了,杜大人不妨同本殿说说看,如今采矿之事,已经如何了?”
“殿下说的是,是下官愚钝了。”
卧龙山,采矿处。
杜铋领着萧奕辞朝里面走去。
“殿下请看,眼下采矿事宜快继续到一半了。”
阁楼之处留下监工的伍大人看见朝这里走来的二人。连忙上前相迎:“下官见过太子殿下!”
杜铋虚心介绍道:“殿下,这是伍留守,协助下官监管采矿之事的。”
“嗯,平身吧。”萧奕辞淡声说了句,便朝另一边走去。
领头高声道:“都给小爷麻利着些,少偷懒!”
萧奕辞瞧见他手中拽着的长鞭。领头正好对上他的目光。
“还不快过来,拜见太子!”伍大人催促道。
“小人参见太子殿下!”
“吩咐下去,让他们抓紧时间,务必用最短的时间采完银矿,介时,本殿会亲自护送银矿回皇城!”萧奕辞看向杜铋,道。
“是!下官这就加派手,定会给太子殿下一个满意的结果!”杜铋拱手应道。
虽表面恭敬,但这心里,可是不乐意极了。还亲自护说,这岂不是让他一点好处都捞不住了?
领头心中矛盾,为什么这太子迟迟不让自己起身。他就算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乱动啊。
“伍留守,你说说看,这管事的,是不是有些太过于粗暴了。”萧奕辞目光定在那领头身上。
“啊?”伍大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突如其来的话。“太子殿下说的是,下官忽略了这事。”
然后看向领头,吩咐道:“没听见太子殿下怎么说的?还不快把鞭子给收起来!”
“是!”领头麻溜地收回了鞭子。
萧奕辞掠过他们,朝前面走去。
“殿下,这些人身上到处都是被鞭打的痕迹,真是……”触目惊心。一旁的齐珉开口道。
“齐珉,你去和杜大人说一下,让他务必在采矿之事完成之后,多犒劳一下这些工人。”
“是!”齐珉拱手应下,本想离去,却被叫住了。
“慢着!”
“殿下还有什么事要吩咐?”
“随本殿一同前来的人,好好找个地方安置下来。”他继续吩咐道。
“是!”
城中某处别院内。
琴声悠扬婉转,让人不自觉地流连于此。
凉亭之内,女子信手抚琴。
一曲毕,女子恬然一笑。
一旁的丫头连声拍手叫好。“小姐,您这曲子弹得也太好了。”
“是吗?”雾青色衣衫的女子轻声问道。
“小姐,您莫要谦虚了。毕竟您可是夜宸第一才女呢!”彩霞道。
“你这丫头,怎么成日里尽喜欢把这号挂在嘴边?”覃宛抒似有不悦。
“小姐,奴婢这是实话实说,再说,奴婢哪有成日将它挂嘴边嘛!”彩霞连声否认道。
覃宛抒微微起身,走向一旁。淡声道:“邬州依旧还是那么让我熟悉。”
“小姐,奴婢不懂。明明您人已经在殷城了,还要每年这个时段来这里住上半月,图什么啊?”
“彩霞,你不懂,我与义父初遇之前,不过是一个五六岁大的孤女罢了。”
连幼丧失双亲,她流落街头,无处可去。她生在邬州,所以对它有很深的眷恋。
这座别院,便是她懂事之时,特意委托义父,在邬州买下的。
而那祠堂供奉的牌位,是她死去的父母。
十多年过去了,她依旧不知道那屠杀自己全家的到底是谁。
祠堂处,大门被轻轻推开。覃宛抒迈着步子,朝里面走去。
彩霞点了香,递到了她的手中。
“爹,娘!抒儿来看你们了。”
她跪在蒲团之上,看着那无名牌位。
“爹,娘,是抒儿不中用,十多年过去了,也没有查出那杀了我们全家的幕后之人是谁。”
脑海中不禁回想起那一幕……
那天夜里,雷雨交加。府门被一群强势的黑衣蒙面人给踹开了。
“听我命令,一个不留!”为首之人高举长剑,冷声吩咐道。
“是!”身后之人齐声应下,便开始无情地杀人。
前院杀得不可开交,而后院之内。
年幼的她和自己的姐姐被娘搂在怀里。
“娘,我好怕啊!”她哭得厉害,躲在娘的怀里。
“抒儿别怕!娘和你们爹爹一定会保护你们的!”
“偌儿,你是姐姐,一定要保护好妹妹,知道吗?”她娘看向自己的姐姐,叮嘱道。
姐姐咽了一下口水,冷静道:“娘,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妹妹的!”
“哐当!”一声,房门被推开了。
她的父亲焦急地冲上前去,对娘交代道:“夫人,你快带偌儿和抒儿走,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我留下来断后!”
手上紧握着已经染了鲜血的长剑,还不忘估计她们母女。
“不……我不走!我不能丢下你。”她娘连声拒绝。
“快走啊!来不急了……”男人催促道。
“娘,娘!我害怕……”她哭得更厉害了。
“夫君,我们说好了的,就算死,都要死在一起!”她娘坚定道。
随后她娘便带着她们二人,躲进了一个暗室里。
交代道:“偌儿,快带你妹妹走,一直从这里走,不要回头!”
“娘,你和爹怎么办?”偌儿问道。
“娘没事,娘啊,要留下来保护你们的爹!”她的娘强颜欢笑,安慰着她们二人。
第二百一十二章:翦纭来了,说谎不脸红
她们二人,就这样看着娘转动机关,将她们二人给关在了里面。
“娘……”她依依不舍的唤了声。可是她的娘,似乎再也听不到了。
黑衣人破门而入,直接朝他们二人砍去。
周围保护他们的人一个又一个倒下,到最后,只剩下他们夫妇了。
“夫人,你后退!”男人冷声道。
随后便与一群黑衣人厮杀起来。
几招之下,他终究拜了下风……
一把剑直直朝他后背刺去。
疼痛迟迟没有传来,原来是她,冲上前去,替他挡下了这剑。
“夫人!”
鲜血从胸口处和嘴角处,不断涌出。
为首之人手势一下,黑衣人集中起来,继续杀人。
暗室之内,二人透过狭小的缝隙,看着外面的一切。
她哭得甚至要叫出来,却被姐姐捂住了嘴。
“……”娘,娘!
“抒儿听话,不能发出声音。”偌儿小声道。
她艰难地点了点头。
最后,她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黑衣人的长剑,直穿自己爹的胸腹……
黑衣人下了吩咐:“给我仔细搜查!是否有漏网之鱼……”
“是!”
不久后,黑衣人上前道:“陶氏的两个女儿不见了。”
“什么?”为首之人一惊。“查!陶氏必须斩草除根!”
“是!”众人道。
试问,她们两个无依无靠的五六岁大的孤女,要怎么活下去?
“姐姐,我们现在怎么办啊?”她满是焦急道。
“我……不知道。”偌儿摇了摇头。
姐姐为了能活计,便带着她去找好心之人收留。
她们此时此刻就像小乞丐,蓬头垢面的。
姐姐努力拍着门板。
不久后,终于有人来开门了。
“爷爷,求您了,收留一下我们二人吧,我们已经两日不成吃东西了。”姐姐努力解释道。
“去去去,哪里来的小叫花子!”那人满脸嫌弃的关上大门。
可是姐姐依旧没有放弃,带着她跑了好几家。可是终究没有什么好结果。
有一日,她和姐姐遇到了一个面相和善之人,本以为后面有着落了。
可是那妇人居然别有用心,想把她们二人给卖到窑子里去。
姐姐察觉到了那个坏女人的用意,居心不良,便带着她一直跑,一直跑,才掏逃出了魔爪。
女人气急败坏。“两个小姑娘都看不住,要你们两个有什么用!”
那二人看着也不大聪明,女人骂起来,他们也只能受着……
迫于无奈,姐姐后来只能带着她出城,去寻好心人收留。
那户人心善,果真收留了她们二人。
“你们两个长得一模一样,是从哪里来的?”夫人端着茶水,递给她们二人。
“我们是城内人,家道没落,爹娘被有心之人给杀了……”姐姐解释道。
“我与妹妹在此,多谢婶婶收留了。”
“你这当姐姐的,还真懂事!”妇人夸赞道。
这时,在外务农的中年男人回来了。看见多了两个丫头,心里有些不悦了。
“娘子,你这样不行,我们生活本就拮据了,何况这里两个小丫头也要吃饭,如何养得下去?”男人把她拉去一旁,低声道。
“你这人,能不能有一点同情心,我们的儿子人家去当兵了,我们二人也没有人作陪,何不就把她们留下?”
“你看看他们两个,如今无父无母,还那么小,这让她们今后怎么过啊?”
姐姐上前拽住他的衣袖,道:“伯伯放心,我不会白吃白住的,我可以干活的。”
“哎哟,你们两这么小,怎么去干活啊,听婶婶的话,好好待在这里吧!”妇人安抚道。
姐姐吃苦耐劳,帮了他们很多,上山采果子,帮伯伯干活,不在话下。
可好景不长,姐姐那日上山采果子,本来要满心欢喜带着果子准备给大家尝一尝。
可刚走进门口,便看见伯伯婶婶倒在血泊里面,没有了呼吸。
果子撒了一地,她连忙冲过去,寻找着妹妹人在哪里?
“妹妹,抒儿,你在哪里?”姐姐喊道。
可是不管怎么喊,似乎都没有用了。
在此,她与姐姐彻底分开了。
是伯伯婶婶,把她藏在地窖里面,独自抵挡那些恶人。
只是姐姐来得太晚,她那个时候已经离开了,她要去寻姐姐的,可是却硬生生的错过了。
她一个人站在大路之上,无依无靠,不知道何去何从。
这时,一辆马车路过,把她小小的身躯,撞在了地上。
“大人,不好了,好像撞人了。”赶马小厮焦急道。
马车里面的人走了出来,看着那娇小的姑娘。问道:“小姑娘,你从什么地方来啊?”
小厮把她扶起来,她道:“我家在邬州,只是……爹爹和娘亲被人……他们不在了。”
“这……”他犹豫良久,最终道:“把她带上来吧。”
“大人,您要带这小姑娘回城吗?”
“废话这么多干什么?”
“哦!”小厮不再多问了。
马车之上,她弱弱地问了一句:“大人有看见我的姐姐吗?”
“你姐姐?”
“我姐姐她和我是孪生姐妹,只是今早上,便没有见到姐姐了。”
“我没有看见你的姐姐。”
她面露失色。
“你叫什么名字?”
“大人,我叫抒儿,娘说,是抒情的抒。”
“抒儿?倒是个好名字。只是,抒儿怎么叫我大人?”
“外面的那个哥哥就是这样叫你的,而且抒儿看见您的服饰是上好的绸缎,不敢冒犯大人。”她解释道。
“哈哈……你这丫头,还挺聪明。要是抒儿丫头不介意,我收你为义女怎么样?”
“大人是要当我爹爹吗?”
“抒儿认为呢?”
“义父,你真好!”她笑道。
“嗯,你以后便叫宛抒,跟我姓覃。至于你的姐姐,我会派人去寻的。”
“抒儿多谢义父!”
看着牌位,她心中万分纠结。
“爹,娘,是抒儿太笨了,如今十多年过去了,依旧没有寻到姐姐的下落。竟连姐姐是死还是活都不知道……”
“小姐,您别伤心了。”彩霞有些看不下去,连声安慰道。
“彩霞,我突然想吃凉生坊的冰皮芙蓉糕了。”覃宛抒突然道。
“好,奴婢这就去给小姐买回来。”
殷城,太子府。
绛雪阁内。
一个侍女走了进来:“奴婢见过太子妃。”
聂卿萦忍不住打了个哈欠,问道:“什么事啊?”
“翦侧妃来了,此刻正候在正厅。”
“翦侧妃?”聂卿萦蹙眉。
那不是翦纭吗?她和翦纭又不熟。
现在突然来府上,用意不纯,看来她得小心点这个人了。
正厅,聂卿萦迈着步子,走了进去。
“太子妃可真让妾身这做弟妹的好等呐?”翦纭率先开口道。
“不知翦侧妃屈身来我府上,有何贵干?”她淡声问道。
“妾身这不是担心太子妃一人独在府上孤单,所以便想着过来找太子妃说说话呢!”
“……”聂卿萦心中不知道把这个女人给损了多少遍。
她能有这么好心?母猪都能上树了!
“翦侧妃如此行事,就不怕得罪了你的好姐妹嘉宁郡主吗?”她试问道。
她可忘不了谢婉宁为了对付自己,听了多少这翦纭的建议。二人臭味相投,关键是谢婉宁那蠢货还听得进去。
“太子妃这是说的哪里话?妾身虽然与嘉宁郡主情同姐妹,但有些时候,妾身要做什么?哪还想要她是否允许……”翦纭略微不屑道。
没想到这翦纭还挺狗的,但她也不是吃素的,别看现在做出一副人畜无害,大家闺秀的模样,曾经不明她的身份,傲慢无礼的样子,她可是见识过的。
那趾高气昂的模样,实在是欠揍。
“那我可就要让翦侧妃失望了。”聂卿萦笑道:“其实我就算很无聊,也没有必要找翦侧妃说话。还有啊,我一会儿要去医馆了,恐怕是要拂了翦侧妃的好意了。”
“你……”翦纭听后,心头窝火。
本来是想戳一下她的锐气,这锐气没有戳成就算了,还吃了一肚子的怒气。
“……”聂卿萦挑眉:哟?这是装不下去,恼羞成怒了?
“……”好啊!想让我发怒是吗?我偏不如你的意!
翦纭紧了紧拳,终是忍住了想骂人的冲动。
她如今还不能和聂卿萦闹开,毕竟要是被萧璟翎知道她背后做了这样的事,还止不定要如何对她。
翦纭厚着脸皮解释道:“既然太子妃一会儿还有事要忙,妾身自是不该多有打扰。”
“其实来此,也并非妾身本意……”翦纭欲言又止。
“既然不是本意,翦侧妃直接拒绝了便是。”她径直道。
这翦纭,究竟有什么目地?
翦纭被她这一句话整得差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怎么不按套路来?
她难道不应该好奇地问一句“是何人让她过来的吗?”
“太子妃不关心,妾身为何会来此吗?”
“我该关心吗?”聂卿萦反问道。
翦纭尴尬一笑,解释道:“妾身是奉熠王殿下之命,过来陪太子妃解解闷的。”
“熠王?”翦纭到底是把自己给当傻子了。
她难道不知道萧璟翎清楚她与自己和不来吗?
呵呵?还熠王派来的,这女人呐,真是说谎一点也不脸红。
翦纭期待着她下一步反应,不过等了半晌,似乎什么也没有。
“看来翦侧妃这儿耳朵不太好使啊?答非所问,甚是无趣。”随后吩咐道:“来人,送客!”
翦纭这才反应过来。敢情这是在骂她嘞!还下了逐客令……
“翦侧妃,请吧!”一个小厮上前道。
她气急败坏,直接一挥袖,转身朝外面走去。
“哈哈!公主,翦侧妃那吃瘪的样子,太好笑了。”一旁的小豆芽咯咯地笑个不停。
“诶?打住,你这热闹,看得还挺顺心的。还不快让人备好马车,一会儿去医馆。”
“是!”小豆芽恢复神情,应声道。
宫门外,萧菀韵迈着步子,朝前走去。
“公主,您怎么心不在焉的?”缪月打破了沉寂。
“有吗?”她后知后觉。
缪月郑重地点了点头。“公主可是在介怀皇后娘娘刚才对您说的话?”
经缪月这么一提,自己本来想忽略的现在又重现在脑子里了。
“菀韵,你和严将军成婚也有好几月了,之前的事,也别在多想了。你也懂得,女人有了夫家,首要便是怀上孩子,才能栓住一个男人的心。”
“母后,严漠对菀菀挺好的,他不会对不起菀菀。”她努力解释着。
“菀菀,你错了,男人都是有野心的,他严漠也不例外……”
想当初,她费尽心思,一心要为皇帝诞下皇子,她是皇后,她的孩子出生,注定是储君的不二之选。
可她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在她之前。皇帝竟与其他女人有了孩子。
那孩子,还比自己的儿子年长三岁。
皇帝带回他们母子,封其母为宸妃,而那孩子,竟成了太子。
这让她一个做皇后的情何以堪,宸妃这是要将自己踩在脚下碾压!
皇帝哪怕面对众臣反对,也要封宸妃的孩子为太子。甚至不惜在朝堂之上,公然宣旨。若有不服者,杀之。
是那个贱女人,迷惑了皇帝,她恨那个女人,是她的儿子,抢走了本该属于自己儿子的一切。
“菀韵,你切勿忘记了,当初你每日都想见到的男人,是怎么无情的拒绝你的。”谢皇后抬了抬下巴,冷声提醒道。
萧菀韵清楚,谢皇后什么都知道,当初自己厚着脸皮,去追的男人,无情地一次又一次拒她于千里之外。
“菀菀……不敢忘记。”她淡声道。
谢皇后这才舒了口气,道:“你知道就好,本宫乏了,退下吧!”
第二百一十三章:践行宴会出赃物
“儿臣告退!”
萧菀韵回过神来。“缪月,你不该提起此事的。”
“奴婢知错!”缪月连忙认错。
她抬眼,朝前面看去。
马车旁边,一个男人站在旁边,看着她。
“严漠,你怎么来了?”她淡声问道。
“自然是来接公主一同回府了。”
“你有心了。”话尽,便上了马车。
严漠满脸无奈,也走了进去。
他本意是想主动靠近她的,可是他却发现,萧菀韵这几日确实对自己冷了几分。
看来……说是不被影响,都是骗骗他罢了。他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邬州,别院。
彩霞提着糕点,朝里面走去。
房内,覃宛抒绣着刺绣。
“小姐,您要的冰皮芙蓉糕来了。”
“辛苦了。”
“奴婢不辛苦,能伺候在小姐身旁,是奴婢的福气。当初若不是小姐心善,将奴婢收留了,奴婢可就要饿死在街头了。”
“你啊!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小姐,奴婢刚才听到了一个边角消息。”彩霞突然道。
“在这邬州,不就你和我吗?哪还有什么消息?”覃宛抒似乎不信,依旧绣着刺绣。
“小姐,您听奴婢说完,不就知道了?”彩霞买这关子道。
“奴婢听人说,太子殿下前些日子来了邬州。”
“……”覃宛抒一怔,针脚刺歪了,扎到了她的手指。
“嘶……”
彩霞焦急地问道:“小姐,你没事吧?是不是很疼啊?”
“没……没事,彩霞,你刚才说,太子殿下来邬州了,是真的吗?”覃宛抒摇了摇头,问道。
“奴婢亲耳所听,是真的。”
覃宛抒嘴角微微上扬:他真的来这里了……
“小姐,您要去瞧瞧吗?”彩霞见自家主子笑了,连声问道。
“那可有打听到,太子殿下如今在何处?”
“小姐放心好了,奴婢办事,您还不放心嘛?奴婢已经托人打听好了,太子殿下是奉圣上的命令,在卧龙山监采银矿,彼时亲自护送回皇城呢!”
“卧龙山?”
“是啊!不过小姐要抓紧时间了,再过些日子便要离开了。莫要让老爷担心您。”
看来她得寻个机会,去见一下那许久没有见到的人了。
而某个僻静之处,齐珉向他交代着这些日子所查之事。
“这么说,那杜铋和伍留守,都有私吞官物?”
“属下这几日跟踪他们,确实发现他二人晚上偷偷摸摸,夜里便带着人去转移矿石,生怕被殿下给发觉到。”
只是那两个蠢货,自乱阵脚,恰好给了主子查出脏物的机会。
萧奕辞私下秘密查私吞官物的事,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那两个老东西,还做得这么明显,三更半夜转移矿石,自作聪明。主子便特意利用这个时候,找出私藏矿石的老巢。
“哼!继续给本殿盯着,本殿倒是要看一看,他们到底私藏了多少官物……”
“是!”
长史府。府门口。一辆马车停靠下来。
女子下了马车,款款朝前面走去。
“你是何人,胆敢擅闯长史府?”守门小厮问道。
“瞎了你的狗眼,我家小姐是你家老爷邀请的贵客,你也敢怠慢?”彩霞吼道。
可那两小厮似乎不大相信,竟没有要放行的意思。
“怎么?你二人还不让开!”
“彩霞,不许无礼!”覃宛抒开口制止。
这丫头再不管一下,可要上天了。
“二位还请前去通禀一下你们老爷,我父亲和你们老爷可是旧相识。”覃宛抒看向他们二人,解释道。
这时,管家走了过来。
“你们两个东西怎么回事?没看到是贵客嘛!不懂规矩!”管家呵斥道。
然后看向她,赔笑道:“覃小姐见笑了,下人不懂规矩!”
“无事。”随后便朝里面走去。
正厅内,杜铋姗姗来迟。
“覃小姐,幸会啊!”
“杜长史见笑了,还请莫要见怪了。”
“覃小姐先前说要来我长史府一见,不知有何要事啊?”杜铋耐着性子问道。
右相之女,他可不敢得罪,毕竟右相平日里也不少帮衬自己,这面子上,还是得过意得去。
“我本不该叨扰杜长史的,但我有一事,还想请杜长史帮忙!”
“覃小姐请讲。”
“我听说,太子殿下是接住在杜长史府上的?”
“确实不假,只是本官不明白,覃小姐打听太子作甚?”
“杜长史这是看不出来,我家小姐对太子殿下有意吗?”彩霞不满道。
“原来是太子的红颜知己,那好说,本官自然会相助于覃小姐了。”杜铋笑道,“他日覃小姐与太子佳偶天成,可要多替本官在太子面前多美言一下啊!”
他还想做一个高官呢!最好可以入皇城为官……
“杜长史这是说的哪里话?父亲与您交集,定是瞧着您是一个可造之材!”
“哈哈!覃小姐可真会说话。只是有些不巧了,太子殿下去视察了,怕是要一个时辰看能不能回来。”
“我无事,反正在别院无聊,便等着太子殿下回这儿。”她淡声道。
“覃小姐真心以待,太子殿下定会念及您的好。”
随后吩咐道:“来人,还不快给覃小姐上茶!”
一个时辰后,府门外传出了管家的声音。
“太子殿下,您可算是回来了。正厅有贵客已经等候您多时了。”
“贵客?”萧奕辞不解。
他来这里才多久?能有什么贵客见他?
正厅之内,只见一月白色衣裙的女子,细细地喝着茶水。
“臣女见过太子殿下!”覃宛抒见到他,连忙起身行礼。
“覃小姐无需多礼,只是本殿不解,覃小姐怎会来长史府?”
“此事……说来话长。”
良后,覃宛抒说完了自己之前的事。
“怪不得,先前每年元辰之后,便没有再见到覃小姐,原来是来了邬州。不过这邬州,有什么值得覃小姐留恋的?”他问道。
“殿下似乎对臣女的事,很是好奇?臣女先前瞧见殿下与太子妃感情深厚,殿下如此相问,不怕太子妃吃醋吗?”覃宛抒试问道。
听她这么一提,萧奕辞才发觉,自己确实很得太多了。
不过这覃宛抒,确实很好相处,没有什么大小姐脾气,虽然是夜宸第一才女,但却从来没有居功自傲。
如此品性好的人,怪不得父皇会下令让她给两位小公主授课。
要是换做别的女子,又怎会提醒自己要注意不要问得太多,没有凑上前去,直接问什么就说什么,那就算好的了。
“覃小姐说得在理。”他淡声道。
“其实臣女此次前来,没有别的心思,只是听说殿下来了邬州,便想着过来拜访一下,若是能有幸领殿下熟悉邬州,那也不错……”邬州,可是自己土生土长的地方呢!
他能来此,自己不知道心里有多高兴。
“覃小姐的心意,本殿怕是不能应下了。”萧奕辞委婉拒绝。
“殿下不必多言,臣女明白殿下此次前来,定有要事在身。”她淡然解释道。
经过几日不眠不休的采矿,银矿之事,也是时候该收尾了。
杜铋为了庆祝采矿之事完工,竟在府上摆了宴席,明里儿还是有理由,说是为萧奕辞践行。
可这暗里,杜铋可谓是老奸巨猾,只要送走了太子,他们私吞的银矿也就算安全了。
长史府,偏院大厅内。
一群舞姬身着海棠红色舞衣,缓缓而至……
她们之间,正围着一个身材曼妙,一席银粉点缀的蓝青色舞衣女子,女子戴着淡色面纱,挥动着云袖,舞姿翩翩,婀娜多姿……
乐声柔美,萦绕耳畔。
其他被邀请的地方官员,都沉醉在这唯美的舞姿中。
萧奕辞神色自若,端起矮桌上的酒盏,便一口闷进。
舞曲毕,杜铋率先拍手叫好。
“啪啪……”
“好啊!跳得好!”他连连夸赞道。
舞姬聚在一处,福身告退。
那带面纱的女子,微微抬眼,正好对上了杜铋的双眸。
似乎在向女子示意,要讨好太子,好处少不了。要是被瞧上了,带回府封个侧妃做做也是有可能的。
女子会意,便用手示意其他舞姬退下。
而她,则迈着步子,朝萧奕辞那处走去。
“奴家桃夭见过太子殿下!”随后不等对方回应,便蹲下身,为其斟酒……
脂粉味直击鼻部,萧奕辞不自觉的远离了她几分。
杜铋笑了笑,道:“不瞒太子殿下,这桃夭可是邬州有名的舞姬,今日为太子殿下践行,特意请过来给殿下助助兴的。”
“太子殿下不要对奴家那么冷漠嘛!”桃夭说话之际,竟还想上手挽他手臂。
萧奕辞一个闪躲,桃夭直接扑了个空。只能尴尬一笑……
他看向杜铋,突然开口道:“桃夭姑娘如此貌美,定也是杜大人的红颜知己,本殿岂是那种夺人所爱之人?”
“……”杜铋听后,两眼一瞪。竟无言以对……
面纱下的桃夭脸色微变。
啥玩意啊?这是……长史大人也没有说过这太子这样不近人情,还嫌弃她是舞姬出生,不干净,这让她心里怎么过意的去?
杜铋干脆直接摆手道:“没有听见太子殿下发话吗?还不退下!”
“是!”桃夭应声,连忙离开了。
杜铋只好强颜微笑一声,掐笑道:“呵呵!今日摆宴,皆是为了给太子殿下践行,桃夭不懂事,还请殿下莫怪!”
随后举起酒杯,道:“下官在此,恭祝太子殿下护矿回城,一路顺利!”
他只能应和着笑了一声,端起酒杯,一口饮下。
放了酒杯,食指时不时的敲击桌面,似乎在估算这时间……
对面的伍留守突然问道:“不知太子殿下可需要人手,帮忙护送银矿回城?”
“伍留守的好意,本殿心领了。来的时候,带了些人手,还算是过意的去。”萧奕辞淡声道。
话音刚落,府外便传出了脚步声。
齐珉领着一群服饰一样的男人,抬着两大箱东西朝这边走来。
“呃?太子殿下这是……”杜铋神色一变,弱声问道。
他怎么瞧着这些箱子越看越眼熟了?
脑袋突然轰隆一声:这……这不是银矿吗?怎么就到这儿来了?
杜铋怕得冷汗直冒,盯着那几大箱东西,咽了咽口水。
伍留守也是,慌得擦了擦冷汗,向他投去求助的目光。
齐珉上前,拱手道:“殿下,这是查出的部分银矿。”
部分银矿?这么说,这两个老东西,还私吞得不少。
萧奕辞起身,朝箱子处走去,还故意问道:“杜大人可知这是何物?”
杜铋站起身,慌忙道:“太子殿下真……真会说笑,这箱子都会未打开,下官又没有透视眼,怎么会知道这箱子里面的东西是什么?”
“哦?”萧奕辞淡然,又看向伍留守。“伍大人,你认为这是什么?”
“啊?”伍留守冷汗直冒,战战兢兢站起身,道:“下官……不知。”
其他几个官员也是满脸疑惑,都认为杜铋说得有道理,这箱子都没有打开,谁能猜出是什么东西?这不是存心为难他们这些人……
萧奕辞冷笑一声,吩咐道:“齐珉,将箱子打开,让杜大人他们瞧清楚了。”
“是!”
随即哐当两声,箱子被打开了。
众人凑了上来,满脸惊愕,其中一个官员说道:“这……这不是卧龙山最近一直让人在采的银矿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知道啊……”某人回应。
“杜长史,伍留守,你二人好大的胆子,胆敢私吞银矿,欺瞒本殿!”萧奕辞满是怒气,高声道。
二人一个机灵,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第二百一十四章:他出事了,她不相信
“太子殿下饶命啊!下官一时鬼迷心窍,做了错事啊!”杜铋连忙求饶道。
“哼?饶命,你二人是当真不将夜宸律法放在眼里,不该拿的东西,也敢心存别意,依本殿看,你们二人这是罪不可赦,其罪当诛!”
“太子殿下,您宽宏大量,饶了下官吧!此事并非下官本意,全是这个杜铋逼着下官同他一起行这等事啊!”伍留守边说边磕头,还不忘将脏水给泼到杜铋身上。
“你这狗东西,怎么说话的?”杜铋大骂一声,看向萧奕辞,道:“太子殿下,您别听他胡说,他这是栽赃陷害,明明是他蛊惑下官去私吞官物的!”杜铋辩解道。
“呵!你二人都要死到临头了,还不认罪!”
“诸位大人,都瞧好了,枉顾我夜宸律法者,诛!”萧奕辞一个转身,抽出齐珉的佩剑,直接抹了他二人的脖子。
二人脖子一凉,鲜血喷涌而出,直接倒地不起。
其他官员被吓得一个机灵,连忙跪地。
齐声道:“下官谨遵夜宸律法,太子殿下英明!”
没错,他今日便是要杀鸡儆猴,让所有官员头都明白,太子脚下不容乱来,不该存的心思,最好永远都不要有……
萧奕辞将剑递了回去,便朝府门外走去。
齐珉道:“诸位都且散了。”
随后朝手下人吩咐道:“你们几个,把这里给处理了。”
“是!”
次日,一切准备就绪,银矿装满了三大车。由这十五人外加齐珉一同护送回城。
齐珉上前,拱手道:“殿下,矿石清点完毕,数目无差错!”
“让他们准备好,马上出发!”他吩咐道。
“是。”
邬州长史和留守被诛杀的事,很快传回了皇城。
朝臣周旋不断,都想着将自己的人放过去。
却不想此事被严宓占得先机。
皇宫,御书房内。
左右相跪在地上,行礼道:“老臣参见皇上!”
皇帝放下折子,问道:“对于太子之事,你二人有何见解?”
“回皇上,太子殿下此行,正好为朝中大臣树立威严,让所有人都清楚,夜宸律法,容不得任何一个人枉顾!”覃岷显开口道。
“嚯,是吗?”随后问严宓:“严爱卿,你怎么看?”
“老臣认为,覃相说得要道理。”
“那依你们看,邬州长史的位置,何人可以胜任?”皇帝淡声问道。
“皇上,老臣有一人选,兴许合适。”严宓率先道。
“哦?说说看。”
“清河郡长史,罗般!”
“罗般?”皇帝重复着这个名字。“朕怎么觉得,这名字竟如此耳熟。”
“皇上忘了也实属正常,罗般是五年前,老臣举荐给皇上任命为清河郡长史之人。”
“嗯,朕听说,他是个能人,这几年,把小小的清河郡治理得还不错。既然严爱卿再举,朕便调任罗般做邬州长史。”
“皇上英明!”二人齐声道。
邬州离皇城最近,两地接壤,而清河郡,却远了不少,如今往好的地方调,倒是给了他那谋士不少好处了。
某条道路上,一辆马车驶过。
她这一行,从来都是让两个人护送回城便好。
马车内,彩霞满是不解。
“小姐,您既然见到太子殿下了,何不同殿下一同回城?”
“你这丫头,先前不是还反对不让我在那里待太久吗?”
“小姐,这不一样,您喜欢太子殿下,就算在邬州别院多留些日子,老爷也不会怪罪的。毕竟小姐的幸福最重要……”彩霞解释道。
覃宛抒看了她一眼,扯开了话题,道:“天色不早了,一会儿便找个驿站歇下吧。”
“哦。”彩霞有些不大高兴。自家小姐总是喜欢回避问题。
若是小姐能多努力一点,说不定就可以和太子殿下在一起了,只可惜……
罗般得了命令,便快马加鞭,打算用最短的时间,从清河郡赶往邬州上任。
某处驿站内。
罗般坐在一处,品着佳茗。
手下拱手道:“大人,已安排妥当!”
“本官听说,太子要通过此路,护送矿石回皇城?”
“回大人,确实如此,算下时间,他们从邬州出发,到现在已经有三日了。”
“没想到,严宓那老顽固,竟这么快就能让本官在邬州任职了。”他还挺意外的。
“大人,那不正好,邬州离殷城那么近,大人要行事,也就方便了许多。”手下暗示道。
罗般嘴角微微勾起……
萧奕辞一行人,护送着矿石,走到了一个僻静得可怕的地方。
静得只能听见马蹄声,还有车轮声……
萧奕辞神色一紧,冷声道:“戒备!”
众人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暗处,一群黑衣人,手持弓弩,时刻待令。
为首黑衣人一个手势。便是刷刷刷几声,冷箭朝他们这边袭来。
黑衣人趁机一拥而上,一群人扭打在了一起……
萧奕辞扫视了一圈,估计了一下对方的数量。
呵!何人竟不惜下了血本,派了三十多个黑衣人,也要来要他性命?
交打之际,萧奕辞冷声吩咐道:“齐珉,你带一部分人拉着矿石快走。”
“殿下,您怎么办?”齐珉满是焦急,他本意不愿离开萧奕辞身边。
“本殿留下来断后,他们是冲着本殿来的,至于矿石……就拜托你了。”
“殿下!”齐珉还是不肯。若是萧奕辞出了事,他回去怎么和皇上、太子妃交代。
“齐珉,本殿的命令,你是想违抗吗?”萧奕辞冷声问道。
“属下不敢!”齐珉只好硬着头皮应下。
“你们几个,带着矿石,跟我走!”齐珉朝手下吩咐道。
“是!”
很快,就分成了两路,萧奕辞带着人,在前面,誓死抵抗。
很快,他们便拜了下风,萧奕辞神身边的人一个有一个倒下。
果然,他没有猜错,这些人,就是冲着他来的。
到底是按耐不住了,竟使用如此下作手段。
剩下的两个守卫,紧紧护住了萧奕辞。
其中一个道:“大虎,你快掩护殿下离开,我留下来断后!”
大虎会意,连忙看向萧奕辞,道:“殿下,快走!”
“走?你们一个也走不了!”为首黑衣人冷声道。
“都给我上,不留活口!”黑衣人吩咐道。
随后,黑衣人一拥而上。
他虽选的是精锐暗卫护送,但也敌不过对方人多。
若是再耗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他心中一横,翻身上马,冲出重围……
留下来断后的守卫,很快就被解决了。余下的十几个黑衣人快步追赶已经逃跑的萧奕辞……
萧奕辞驱着马朝前面赶去,突然他察觉到前面已经没有路了。
“吁……”紧急停下了马。
回过头去,只见黑衣人的脚步声越发近了。
大虎的声音传了过来:“殿下,一会儿他们来了,属下拖住他们,殿下趁机离开……”
“……”大虎虽然这么说,但他并非不知。
目光一扫,黑衣人举着剑,步步逼近。
十来个黑衣人,而他们身上已经挂了彩,是不是敌人的对手还是未知……
为首黑衣人直接朝他袭来。
大虎也很快被穿腹而倒地不起。
交打之际,萧奕辞身上大伤小伤加起来,也有个十几二十处了。
萧奕辞被一掌击在胸口,直接后退了好几步。
“噗!”一口鲜血直接吐了出来。
“你们到底是何人所派?”
“呵!下去让阎王告诉你吧……”随后又举着剑朝萧奕辞砍去。
萧奕辞使出浑身解数,胸口还是受了一剑。
交打之际,一块令牌从为首黑衣人的身上掉了下来。
令牌之上,是一个显而易见的“严”字。
黑衣人见暴露了,便加快进攻。
萧奕辞想要趁机去抢令牌。几招之下,他腹背受敌。
“嘭!”他被一脚踹进悬崖。
为首黑衣人冷声吩咐道:“搜,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几日后,太子府。
绛雪阁内。
“公主,齐侍卫回来了。”小豆芽急冲冲地跑过去,提醒道。
聂卿萦哐当一声站了起来。“他们真的回来了?”
小豆芽还没有来得及回应,她便直接冲了出去。
前院,聂卿萦扫视了一圈。
却只看见了齐珉和零零星星五六个手下。
刚才还有着的欢喜,突然消失了。她淡声问道:“齐侍卫,萧奕辞人呢?”
他是不是先去宫里复命了?
可为什么……这里回来的人却只有这么几个?
“太子妃,殿下他……”齐珉艰难开口。
“他……怎么了?”
“殿下他出事了。”
“出事?不可能,你们都回来了,他怎么可能会出事?”聂卿萦摇着头,否认道。
“太子妃,您别着急,皇上已经派人去寻了。彼时一定会有消息的……”齐珉解释道。
“……”他这句话说得如此没底,她要如何去相信?她冷声问道:“齐侍卫,你告诉我,到底是何人,要对他下此毒手?”
“属下……不知。”齐珉终究还是吞下了不该说的话。
殿下说过,绝对不能把太子妃给牵扯进来。
“齐侍卫,你快带人去找,一定要找到他,我不允许他有事,他不能有事。”
“属下这就带人前去!”齐珉拱手应声。
她……没有想错,那日目送萧奕辞他们离开,她眼皮都一直跳个不停,果然是要出事。
她懊悔了,如果自己能阻止他前去,是不是……后面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公主,您别担心,殿下那么厉害,一定会平平安安回来的。”小豆芽出声安慰道。
谢府,怡芳阁内。
谢婉宁听了此事,直接站了起来:“表哥出事了?”
“太子殿下身边的侍卫回来复命的,确实是真的。”素檀道。
“可有派人去找?”
“皇上已经派了人前去寻找了。”
“到底是什么人,竟敢行刺表哥。”谢婉宁思考了半宿,也想不明白。
“奴婢也不知道。”
黑衣人在悬崖之下寻了两天两夜,也没有结果。
“尸首……没有找到。”手下跪地禀告道。
“令牌呢?”为首黑衣人冷声问道。
“没……没找到。”
“嘭!”手下直接被一脚踹在了地上。
“没用的废物,人和令牌都丢了,主子要你们这些人有什么用!”
黑衣人舒了口气,冷声吩咐道:“他受了重伤,跑不远,继续找,我就不信,他不会露面。一旦发现此人,即刻诛杀!”
“是!”几个黑衣人齐声道。
悬崖之下,是一个寒潭,身受重伤,又沾了寒潭水。若想保命,简直太难了……
人还未找到,皇帝的人便找了上来,几人无法,只好撤离。
皇宫——凤仪宫内。
苏嬷嬷附在谢瑜耳旁,禀告了这件事。
“人,找不到了?”谢皇后蹙眉。
“是……但他身受重伤,又沾了寒潭水,活不了。”苏嬷嬷解释道。
“一帮废物,白养了,这样的事都做不好。看来……又要另做算了。”
“娘娘莫急,就算太子还活着,但太子妃,可是太子的软肋,拿捏一个女人,娘娘还是绰绰有余的。”
“你倒是了解本宫……”苏嬷嬷只是笑了笑。
熠王府,事情很快传进萧璟翎耳中。
书房内。
“什么?皇兄出事了?”萧璟翎惊愕。
“护送矿石回来的人,是这样说得。”石阙道。
萧璟翎听后,心中顿时不悦。
母后,你为何要背着儿臣做出这样的事?
他宁愿公平竞争,明着对干,也不要她使用这样的手段,为自己扫除障碍。
明明自己一切都计划得好好的,没有必要弄出个你死我话。他想要的,只是皇兄让出那个位置罢了。
可自己的母后,却背着他冲动行事……
第二百一十五章:再见,似乎陌生了
派去的人搜查了好几日,依旧没有结果。
太子府,齐珉再次回到府中。
聂卿萦在院内来回踱着步子。
齐珉走上前去,道:“太子妃……”
“怎么样了?找到人没有?”她连声问道。
“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都没有找到殿下,不过,属下找到了这个。”齐珉将东西拿了出来。
这……是一块带血的衣角,那料子,确实是萧奕辞所穿衣服。不过还有一物,却是一块令牌。
聂卿萦颤颤巍巍地接了过来。
“……”严?
“齐侍卫,莫非是此令牌的主人要杀萧奕辞?”她问道。
“殿下不愿让太子妃过问此事,但属下可以明确告诉太子妃,殿下他还活着。”没有找到尸首,至少是好消息,还有希望。
“活着就好。”聂卿萦把令牌递了回去。
看着一望无际的天空,心中暗道:萧奕辞,你到底在哪里?
这日,灵杞慌慌忙忙地跑进了绛雪阁,直入房内。
“太子妃,不好了,太后娘娘病倒了!”
“什么?”一直对着窗外发神的聂卿萦莽地回过神来。“你说皇祖母病了?”
“回太子妃,太后娘娘得知太子殿下下落不明的事情后,就直接急晕了过去,已经好几个时辰了,还是没有醒来的迹像。”灵杞解释道。
聂卿萦听后,径直吩咐道:“竹沥,快备马车,即刻入宫!”
“是!”
萧璟翎昨日得知了慌萧奕辞遇害之事,今日便入了宫,直奔凤仪宫。
凤仪宫内。
谢皇后正悠然自得地喝着热茶。门外边传出了声音……
“参见熠王殿下!”
萧璟翎直奔其内。屈伸行礼:“儿臣见过母后!”
“翎儿这急冲冲的模样,可是找本宫有事?”谢瑜淡声问道。
“皇兄遇刺之事,是否是母后受意?”他冷声问道。
“怎么?翎儿这是来质问本宫吗?”谢瑜放在茶杯,面露不悦。
这分明就是明知故问,如今多此一问,是不将她这个做母后的放放在眼里。
“母后不否认,儿臣便当是默认了。只是儿臣不愿再看见母后背着儿臣如此行事。”
“翎儿这是要顾念兄弟之情吗?”她冷声问道。
“父皇说过,不愿……”他还未说完,就被打断了。
“不要和本宫提你父皇,翎儿,你要明白,如果不是萧奕辞,你便是夜宸的储君,是你的父皇,为了那么一个女人,便剥夺了你的一切!”谢皇后直接站起身,似乎有些失控,吼道。
“呵!你的父皇,只知道拿当年的事说给你听,难道他就不应该自我反思一下,自己当年为了那个位置,到底做了什么吗?”
七子相争,确实不假,可只有她清楚,皇帝的那个位置到底是怎么得来的?
如今装成一副不愿让他们这些兄弟相残的样子,给她看吗?讽刺,她只觉得恶心。
七子相争,他坐收渔利之利,得了先皇的看重。七个皇子都死了,他理所应当的坐上了那个至尊之位。
让七子斗得死去活来,他敢承认这里面没有自己的策划?
不过是有了一个好的伪装罢了,他建功立业,重回朝堂,表面不争不抢,实则暗度陈仓……
萧璟翎被吼得愣了半晌。他一脸不可置信,自己的母后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母后,你……”
谢瑜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过激,说了皇帝的一些坏话。
她回过神来,按了按太阳穴,道:“本宫乏了,你退下吧。”
“儿臣……告退!”
永福宫内。
太后双目紧闭,就这样安安静静躺在床榻上。
聂卿萦提着裙摆,夺门而入。
“奴婢参见太子妃!”
“老奴参见太子妃!”孙嬷嬷连忙行礼。
“嬷嬷请起!”聂卿萦看向太后,问道:“可有让太医过来请过脉?”
“回太子妃,太医把过脉,只是说娘娘是因为受了刺激,一时承受不住,就晕了过去。只是,已经好几个时辰过去了,娘娘也未醒,这才想起让太子妃入宫瞧上一瞧。”孙嬷嬷解释道。
聂卿萦蹲下身,替太后把脉。
良久,她写下一个方子,递了过去。吩咐道:“马上按照方子抓药,熬好便送过来。”
聂卿萦坐在床沿边守了半个时辰,太后才微微转醒。
“皇祖母,您可算是醒了。”她面露喜色。
太后被孙嬷嬷扶了起来,瞧了瞧她。“这才几日不见,萦丫头怎么就变了个模样了?”
“皇祖母,您要好好休息,莫要忧思过多,才能保重身体,不让殿下担心啊!”聂卿萦安抚道。
“尘儿好好的,怎就出事了?哀家这是招惹到谁了啊,要这样对哀家的孙儿……”
“皇祖母,您放心,父皇已经派了人去寻了,相信要不了多久,便会有殿下的消息,殿下他一定会平平安安地回来见皇祖母的。”
“萦丫头,还是你懂事啊,宫里那帮人,时不时都要气哀家一阵子,唉……”太后满是无奈。
安抚好太后,聂卿萦便不在宫中逗留,直接出了宫。
出宫的路上,却无意间看见某处,萧璟翎正和一个不认识的臣子,好像在说些什么?
“公主,您怎么了?”竹沥见她一直杵在这里,有些不解。
“没……没事,快些走吧。”
交代完事情的萧璟翎,转眼间便看见了路过的聂卿萦。
他连忙迈着步子,走了过去。
聂卿萦砸吧了一下嘴,见他拦住了自己的去路,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总之,她现在心里真的很乱……
萧奕辞下落不明,太后受刺激晕倒,真让她有些应接不暇。
还是他率先开口,打破了沉寂。“皇兄的事情,本王也听说了,你不要有太大负担,皇兄一定会化险为夷的。”他淡声安慰道。
“嗯。”她只是轻嗯一声,便不再多言。
“本王送你出宫……”他突然道。
今天的她,话不知道比以往少了多少。
母后派人干的事,他的心中却很是愧疚,也恨自己,不能告诉聂卿萦,这件事。
“多谢。”
就这样,二人没有再多说一句话,走到了宫门口。
马车渐渐远去,他却觉得,她在一步步离自己更远了。
石阙上前,突然道:“殿下今日不该冲动,去质问皇后娘娘……”
“石阙,你僭越了。”他冷声提醒道。
“属下知错。”
萧璟翎头也不回地上了马车。
公主府,内院。
缪月端着点心,心不在焉地走进了屋内。
萧菀韵忙活着之前未完成的刺绣,似乎并没有多注意。
“公主,这是您要的点心。”缪月随意说道。
“放一边吧。”她微微抬眸,似乎从缪月的话中听出了几丝情绪来。
只好问道:“缪月,你今日是怎么了?”
“没……没事!”缪月连忙摇头。
大意了,如今公主自己成日里在为自己的事头疼,她怎么就把情绪表露出来了。
她现在好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啊!公主本来就不高兴了,要是知道太子殿下他……
还未继续想下去,萧菀韵放下手中的东西,问道:“缪月,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本公主?”
“奴婢真……”她还是不想说出来。
“缪月,你若是敢欺瞒本公主,本公主便将你调去浣衣局干苦力!”萧菀韵出声威胁道。
缪月一惊,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奴婢知错了,奴婢并非特意瞒着公主的……”
“说,到底瞒了本公主什么事?”
“是……是太子殿下出……出事了!”缪月吞吞吐吐地解释道。
“什么?太子皇兄他……”她突然有些焦急,连忙起身追问道:“那现在太子皇兄怎么样了?”
“皇上已经派了人去寻了,可……依旧是下落不明。”
“你怎么不早些告诉本公主?”她有些不悦。
“奴婢只是担心这些时日公主情绪本就不大好,若是再得知太子殿下出事……定会……”
缪月心中一横,再次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奴婢知错了,还请公主恕罪!”
她这样做也不算有错,毕竟公主就算真的知道了,也是无能为力。
“……”嫂嫂现在定是很难过,不行,不能再待下去了。“缪月,备马车,本公主要去太子府!”
“公主,太子妃已经进宫了,您去了也见不到……”
萧菀韵疑惑:“不对……今日并非进宫请安的日子,嫂嫂怎会无缘无故进宫?缪月,你是不是还有事情瞒着本公主?”
“是……太后娘娘得知太子殿下下落不明之事,急得晕倒了过去,太子妃就入宫了。”缪月心里犯难,现在全完了,都给交代了一干二净。
“皇祖母晕过去了,这么大的事,你也瞒着本公主!”萧菀韵心中更窝火了。
“公主责罚奴婢吧……”
“罚你有用吗?还不备马车,进宫!”萧菀韵催促道。
“是!”缪月一个机灵,踉踉跄跄站了起来。
与此同时,某地华严寺内。
覃宛抒轻轻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只见床榻之处,躺着一个男子,他额头缠着一圈纱布,双目紧闭,脸色苍白……
“彩霞,东西放这儿吧。”覃宛抒指了指桌面,轻声吩咐道。
“是。”铜盆被放了下来。
她挽了挽衣袖,准备上前拧帕西子,彩霞突然道:“小姐,还是让奴婢来吧。”
“无妨,你先去将药端过来吧。”她吩咐道。
“是,奴婢告退!”
覃宛抒耐着性子,替床榻上的人擦拭……
感觉到一丝凉意的萧奕辞微微睁开了双眼。
覃宛抒吓得手直接一收,说话都结巴了。“殿下,您……醒了。”
萧奕辞撑着身体,坐了起来。
看了看周围,问道:“这里是何处?本殿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里是华严寺,殿下这是不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吗?”覃宛抒问道。
他没有回答,而是扯开话题,问道:“本殿昏睡了多久?”
“寺庙里的小和尚在后山的瀑布之下,发现殿下的时候,浑身都是伤,又受了寒,就多了些日子。算下来,也有六七日了。”她解释道。
要不是她路过这个寺庙,想要进去拜一拜神佛,还不知道萧奕辞竟出了这样的事。
这时,彩霞端着药走了进来。
“奴婢见过太子殿下!”
“将药拿过来吧。”覃宛抒淡声道。
“殿下,刚熬好的药,趁热喝。”她递了过去。
他一口饮尽,便问道:“覃小姐可否帮本殿一个忙?”
“殿下请说,只要是臣女能帮上的,便会尽力。”
三日后,一辆马车入了城。
太子府,绛雪阁药房内。
聂卿萦盯着那本医书,心不在焉也不知道多久了。
小豆芽直接莽莽撞撞冲了进来。
“公主,公主,太子殿下他……他回来了!”
“什么?”她哐当一声,站了起来。“他回来了?”
“公主,是真的,马车现在已经停在府门口了。”话音刚落,聂卿萦便不见了人影。
府门外,聂卿萦喘了喘气,看着外面停着的那辆马车。
只见男人一袭淡色衣袍下了马车。“萧……”她还未来得及喊出来,马车说再次走下一个蓝衣女子。
“臣女见过太子妃!”覃宛抒福了福身子。
“覃小姐?”聂卿萦疑惑,他们二人怎会一同回来?
萧奕辞突然道:“覃小姐既然来了,不如进府喝一杯茶再走?”
“这……”覃宛抒似有不愿。毕竟自己本来拖了好些日子没有回来和父亲复命了。“殿下的意,臣女心领了,只是家父挂念臣女已久,这茶水……就不喝了。”她赔笑道。
“罢了,覃小姐执意如此,本殿也不好强行留下。”话尽,便朝前面走去。
为何她总觉得他刚才下马车看自己的眼神,似乎陌生了……
第二百一十六章:不记得她了,圣上赐婚
她本以为他会上前同自己说上几句话,可看见的,只是他一掠而过。
她心中不悦,但他毕竟好不容易能活着回来了,自己生气的话,显得有些无理取闹了。
索性直接跟在他的身后。
脑中思考着要该问些什么,前面的人不知道何时停了下来。
聂卿萦鼻头一痛,差点忍不住骂人。
“跟着本殿作甚?”他冷声问道。
她揉了揉鼻头,道:“我就是关心夫君,你身上的伤可有大碍,若是有,我可以帮忙处理……”毕竟她刚才还能细微地瞧见他额头上还有一条淡红色微小疤痕。
话还未尽,就被打断了。“不用了,你先回去。本殿还有事要做。”留下这句话,便头也不回地朝书房走去。
聂卿萦无奈,只好回去了。
萧奕辞平安回来的事,宫内外已经传开了。
皇宫——凤仪宫内。
谢瑜听完,直接气得把茶杯给摔得七零八碎。
寝宫的宫人吓得一个机灵,连忙跪了一地。
苏嬷嬷战战兢兢道:“娘娘息怒,莫要伤了凤体。”
“哼!他果然是命硬,还能活着回来。”
“奴婢听说,是覃相之女覃宛抒救下的,娘娘,不如……寻个机会,把那碍事的人……”苏嬷嬷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大可不必,本宫要是真这样做了,就是在给翎儿树敌。让人盯紧了,本宫倒是要看看,他能翻出什么浪来……”
如今是她的人在暗,主动权便还是在自己这里。
只是先前听活下去的刺客说过,萧奕辞在掉下悬崖的时候,抢走了令牌,她若是不多了留一个心眼子,怕是不好应付。
现在也不确定,那令牌是否在萧奕辞身上,绝对不能乱了阵脚。
“娘娘,奴婢有一个好消息,兴许对娘娘有意。”苏嬷嬷突然道。
“哦?说说看。”谢瑜一拂袖,便坐了回去。
“听人说,太子是否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出事的。”
“不记得?你确定属实?”
“娘娘这是不信?”
“并非不信……”而是半信半疑。毕竟她不能保证,这是不是萧奕辞故意使出的缓兵之计。目地是为了让他们放松警惕,就以为自己掌握了大局。
可她岂是那么好糊弄的?
随后,她冷声吩咐道:“传本宫懿旨,让翦侧妃进宫。”
“是。”
熠王府,翦纭迅速迈着步子,朝前院走去。
正厅内,只见苏嬷嬷和萧璟翎都在一处站着。
“妾身见过熠王殿下。”
“宫里来人了,让你入宫。”萧璟翎冷声道。
“妾身明白。”他这是在暗示自己,到了母后面前,该说的,不该说的,自己心里清楚。
“翦侧妃,跟奴婢走吧。”苏嬷嬷催促道。
翦纭点头,便朝前面走去。
萧菀韵知道太后晕倒的消息后,心中十分担忧,便直接住在了皇宫,也好多陪一陪太后。
永福宫内。
萧菀韵舀着汤药,喂给太后。
“皇祖母,您要好好服药,菀菀已经听说了,太子皇兄已经平安回府了。若是太子皇兄哪日进宫见您,瞧见您这个模样,又该心疼皇祖母了。”她耐心解释道。
“菀菀说得对,绝不能让尘儿瞧见哀家这个模样……”
“那就对了嘛。”萧菀韵挤出一抹笑意。
“尘儿这次能化险为夷,哀家这悬着的心也就放下来了。”
“菀菀听说,此次还得多亏覃相府小姐相救,太子皇兄才能平安回来呢!”
“覃相之女?可是那教舞儿和嫊儿的那位?”太后回忆着之前的事。
“是啊,就是她,夜宸第一才女,被父皇安排教导七妹妹和八妹妹呢!”
“那覃相之女,倒也是知书达理,蕙质兰心。尘儿未娶太子妃的时候,哀家还想着给他二人做媒,让她给尘儿当太子妃。只是……现在倒是有些遗憾了。”太后无奈地摇了摇头。
凤仪宫内。
翦纭规规矩矩上前行礼:“妾身参见母后!不知母后召妾身进宫,所谓何事?”
“你不是说有法子让太子和太子妃关系变僵吗?说说看……”她倒是要看看,萧奕辞到底是真不记得,还是假不记得。
“是……”翦纭把自己知道的,全都告诉给了谢皇后。
良久,谢瑜满意地点了点头。“退下吧。”
“妾身告退。”
太子府,书房。
齐珉将令牌递了过去。随后道:“殿下,您让属下派人盯着熠王府,这几日果然有了消息。”
“说。”他冷声吐出一个字。
“熠王明里时不时会邀朝中大臣去酒楼聚餐,其实确实另有企图。似乎是要笼络人心……”
“呵,本殿早就该知道,他不可能会一点都不在乎。”
“监视的人还发现,熠王私底下竟派人……招兵买马。属下怀疑,熠王殿下这是……”齐珉欲言又止。
萧奕辞盯着令牌,心中暗道:严宓,既然不仁,就不要怪本殿不义……
绛雪阁内,药房。
聂卿萦正耐着性子,制作淡疤药膏。
小豆芽靠在某个角落,打了好几个哈欠。“唔……公主,你今日又在捣鼓什么药啊?”
“淡疤药。”
“嗯?淡疤药。”小豆芽一个机灵,坐了起来。“公主,您哪里受伤了,我这就去医馆找君神医拿药。”
“不是我受伤了,你这丫头,睡迷糊了吧?”聂卿萦取笑道。
“我才没有!”小豆芽不服气了。她无奈地摇了摇头,还是尽快制出膏药,拿过去给萧奕辞用吧。
是夜,药膏制好,已经天黑了。
聂卿萦拿着药瓶,出了内院,径直朝书房走去。
书房之内依旧灯火通明……
她上前敲了下门板。
“何人?”里屋传出声音。
“是我。”
“进来。”
聂卿萦推门而入。还未先说话,他便先一步开口问道:“你干什么?”
说话之际,还不忘批折子。
“我自然是过来送药的。你额头上的疤痕有些显眼,这药是我今日赶制出来的,涂个三日,便能完全好了。”聂卿萦边解释边用手指沾着药往他那处走去。
手还没有碰到,就被他给躲开了。
“本殿不需要,你先回去。”他冷声道。
“我不走。”聂卿萦固执道。这不涂药,就破相了。
“本殿让你离开。”他的声音越发不悦。
“我……”她可委屈死了,自己好不容易花了大半个下午研制出来的淡疤药,他怎么不给自己面子,还要赶自己走……
她眼眸微垂,看着手上沾着的药膏。
见她如此,萧奕辞心情复杂,索性直接道:“快些涂,本殿还有公务未处理完。”
“哦!”给他涂完药膏,便自觉退下了。
他看了看她远去的背影,目光再次落到桌案上的那个玉瓶子之上。
翌日,晨。
萧奕辞一早便直接入了宫。
皇宫,御书房内。
皇帝正低头批折子。福公公上前道:“老奴参见皇上。”
“什么事?”
“太子殿下在外求见。”
“让他进来吧。”皇帝淡声道。
“儿臣参见父皇!”萧奕辞拱手行礼道。
“朕听福公公说,你不记得被人刺杀之前的事了?”皇帝放下折子,问道。
“父皇,儿臣掉下悬崖,头部撞在了石头上,邬州之行,包括之前的事,儿臣都已经不记得了。好在齐珉及时同儿臣说明,儿臣才暂时知道一些。”
“只是你如今这样,就连那暗害于你的人都不知是谁,实在是令朕头疼啊。”皇帝忧心道。
“对了,这些时日你皇祖母因为你出事了,成天茶不思饭不想,忧心忡忡。你且过去看一看吧。”随即,又继续补充道。
“儿臣告退!”
兴德宫内。太后得知萧奕辞要过来见她,差点喜极而泣。
连忙整理了一下衣服和仪容,还不停问了句:“孙嬷嬷,哀家今日这气色怎么样?”
“娘娘今日这精气神倍儿好,太子殿下是看不出来的!”孙嬷嬷解释道。
门外传出声响:“奴婢见过太子殿下。”
萧奕辞走上前来,行礼道:“孙儿见过皇祖母。”
“尘儿快些请起,没事就好,哀家这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太后连忙道。
“孙儿让皇祖母忧心了。”
“知道就好,尘儿要是不想再让哀家担心,以后不管做任何事,一定要把自己的安全放在第一位。”
“孙儿谨遵皇祖母教诲!”
“哀家听闻,此次尘儿能获救,平安返回,还是那覃府小姐的功劳,可是真的?”太后突然问道。
“孙儿能获救,确实多亏了覃小姐。”他淡声道。
“那覃府小姐,确实是一个善心的人。哀家还想着,让她给尘儿当太子妃,只可惜……已经晚了。”太后惋惜道。
“皇祖母,儿臣有太子妃一人足矣,眼下孙儿忙于他事,恐怕也不心想它事……”
“好好,哀家不逼你,待哪日尘儿想明白了,哀家再说就是了。”太后只好妥协。
当所有人都以为,这件事算是翻篇过去了。
宫廷内外突然传出了一些流言蜚语。
大街之上,小豆芽提着竹篮打算给自家公主买一些好的点心回去。
半路之上,隐隐约约听见百姓之间议论纷纷。
“诶,听说当今太子与太子妃成婚一年有余,却还未怀有子嗣,我听说……是那䢵国过来和亲的公主自己身体不好,迟迟不能有子嗣……”一个中年妇人压低脑袋低声道。
“嘿,谁知道啊!虽说那䢵国公主平日里给我们这些老百姓治病,但她毕竟是一介女子,成日里抛头露面成何体统,这不是替皇家蒙羞嘛!”
“谁说不是呢!”
……
几个人之间聊起来是越发起劲。
小豆芽听得心里发堵,直接冲上前去,呵斥她们。
“你们乱说什么,我家公主才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哟?听你这语气,你就是那䢵国公主的丫鬟吧?”其中一个妇人问道。
“是又如何?我不允许你们几个这样诋毁我家公主!”
“小丫头,这哪是我们乱说的,你去随便拉个人问问,此事早已经在城中传开了。”一个妇人解释道。
“这怎么可能?”小豆芽满脸不可置信。明明前些日子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传开了?
索性直接朝前面走去。
可沿路上,就一直听见那些人在嘀咕这件事。
医馆之内。小豆芽怒气冲冲的走了进去。
“诶?小豆芽,你这是怎么了?”竹沥抬眼问道。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今天出门吃火药了。
小豆芽没有理会,直接冲进了内室。
只见聂卿萦将药方递给了病人,嘱咐道:“回去每日三服,三日便可痊愈。”
“公主,出事了!”小豆芽直接道。
“好好的,能出什么事?”
“是公主您的事,我确实听不下去了,所有必须告诉公主。”
“到底什么事?”她神色复杂的看着小豆芽。
小豆芽俯下身,附在她耳旁道:“我刚才在街上听说……”
她听后,神色紧了几分。“此事已经传到什么程度了?”
“我去了问了,宫内外,再至平民百姓,无人不知。”
“公主,他们这是胡言乱语,一定是有人看不惯公主,才会散播谣言,针对公主。”小豆芽不满道。
她顿了顿神,吩咐道:“备马车,回府。”
府门外,她下了马车,直接朝里面奔去。
沿路随便拦住一个人问道:“我问你,太子人在何处?”
“奴婢见过太子妃,太子今晨去了军营。”
“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聂卿萦仿佛失了神,慢步朝绛雪阁内走去。
这几日,他都在军营吗?若是如此便也罢,倘若不是,他真的可以做到置之不理吗?
她如今这样,到底是谁害的?
一连串的问题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第二百一十七章:理所应当,内心作祟
是夜,聂卿萦站在窗前,也不知道在瞧什么。
竹沥上前提醒道:“公主,已经亥时了,早些歇息吧。”
“他……还未回来吗?”她冷声问道。
“这……眼下时候也不早了,殿下多半是歇在了军营。”
她倒是想睡,可是躺在床上半晌,也迟迟无法入睡。因为……她只想要萧奕辞的一个态度。
紧接着,又过去了一个时辰。
府门之外,响起了马蹄声。
走进府内,只见一个落寞的身影,站在不远处。
“属下见过太子妃。”齐珉似乎有些意外,今日她会守在这里等主子回来。
“天色已晚,你怎么会在这里?”他冷声问道。
“我有事想和你说。”她淡声道。
“今日太晚了,改日。”话尽,便直接掠过她,朝延晖阁走去。
齐珉见主子已走,只好劝道:“太子妃,您还是请回吧。”
“你告诉我,他为什么从回来,到现在,看我的眼神冷漠了不少?”那日她给他上药,他却躲得远远的,似乎在嫌弃她……
“不瞒太子妃,殿下此次遭遇这样的事,头部受到重创,太医说,殿下恐怕是不记的之前的事了。”
“什么叫做不记得之前的事了?”她听得云里雾里。
“自殿下回府,太子妃也看见了殿下对您,不及以前。属下也已经将之前的事,一点一点告诉给了殿下,只是用处不大。”
“……”也就是说,现在的萧奕辞,不过是一张白纸,而他对自己陌生,也是因为不记得过去了。
而她对现在的他来说,不过是名义上的夫妻。所以她到底在奢求什么,竟还想知道他的态度。
“太子妃,殿下只是暂时忘记了过去,您切勿过度在意。”齐珉无奈道。
“我知道了……”随后,便朝自己院里走去。
次日,晨。
谣言四起,已经传遍了整个宫廷。
上朝之时,那些个大臣就像是催命符一样,来烦他。
现在的皇帝,焦头烂额,想着改怎么解决这件事。
一群道貌岸然的人,不就是些流言吗?还想趁机将自己的女儿给塞进来。
皇帝扔下折子,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皇上,您这是头疾有犯了?”身旁的福公公屈身问道。
“老毛病了。”
这时,一个小太监闯了进来。
“奴才参见皇上!”
“什么事?”皇帝不耐烦地问道。还嫌他不够烦吗?
“皇后娘娘求见。”
“不见,没看到朕烦着吗?”
“可是皇上,皇后娘娘让奴才带了一句话过来,说皇上现在正头疼的事,皇后娘娘有法子解决。”
“是吗?让她进来。”他倒是要看看,她能说出什么好法子。
“臣妾参见皇上。”
“你说有好法子,不妨说来听听。”
“臣妾知道皇上如今在为流言之时头疼。所以特有一计希望能为皇上分忧。”
“那流言之说,无非是因为太子妃迟迟没有怀上子嗣而起的。依臣妾之见,不如让太子纳侧妃,这样也可以平悠悠众口。”
“那么皇后认为何人适合给辞儿当侧妃?”皇帝听后,认为也很有道理。关键是他头疼的是,到底该让谁去?
“臣妾瞧着右相之女覃宛抒倒是可以,毕竟她也算是救了太子一命,这于情于理,都很合适。皇上还担心那些大臣说三道四吗?”
“嗯。”皇帝听后,满意地点了点头。直接摆手道:“也罢,既然如此,就照皇后的来。你且先退下吧。”
“臣妾告退!”
“福公公,拟旨。”皇帝随即吩咐道。
这日,一封圣旨,直达右相府。
太监高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丞相之女覃宛抒,皇城世家之后,诰封懿德,行端仪雅,礼教克娴,诗书传家,执钗亦钟灵毓秀有咏絮之才,今及芳年待字金闺。潭祉迎祥,今下旨赐婚于太子为侧妃,择五日良辰迎之入府,钦此!”
“……”覃宛抒听完,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她这是如愿以偿嫁给了太子了?
宣旨太监笑着提醒道:“覃侧妃,接旨吧?”
“臣女叩谢皇上!”此刻的她,心情澎湃,她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都是真的。
待人走后,她才微微站起身,盯着手中明晃晃的圣旨。
覃子錾凑了过来,道:“怎么?听到这个消息傻眼了?”
“二哥,你乱说什么!”
“我可没乱说,三妹妹这如今心愿已成,这一副春心荡漾的模样,你二哥我看了都羡慕了。”
“二哥,你要是真羡慕,何不答应了母亲的安排,直接与杜府千金成亲得了。”覃宛抒不服气地吐槽道。
“你这丫头,还管起你二哥来了!”
“二哥,你说此事是不是父亲在背后帮我啊?”她突然问道。
“父亲吗?他虽然知道你对太子有意,但是并未明确表示过。不过我听说是皇后娘娘向皇上提议,让你嫁去太子府,好平了这流言蜚语。”覃子錾解释道。
“流言蜚语?”覃宛抒蹙眉。“可是关于太子妃之事?”
“哟?看样子,三妹妹这是不知道了?”
“我只是很好奇,这流言蜚语到底是如何扩展得如此广泛的,竟让当今圣上都如此犯难……”
“管他的,三妹妹只管嫁了便是。”覃子錾一锤定音。
公主府,玉粹阁内。
萧菀韵直接站了起来,满脸不可置信:“你说什么,太子皇兄要纳侧妃了?”
“公主,圣旨都已经宣去右相府了,哪还有错啊。”缪月道。
“等等,你刚才还说是平流言蜚语,是什么意思?”
良久,缪月把这些日子发生的事都告诉给了她。
“太子皇兄不记得之前的事了?”
“这不是头部受了重创,就给忘了。”缪月解释道。
“纳妃之事,本公主倒没有什么可关心的,只是嫂嫂她听了那些流言蜚语,不知道作何感受……”萧菀韵满是担忧。
不行,她还是得走一趟。随即吩咐道:“缪月,备车,本公主要去太子府。”
“是。”缪月连忙应声。
府门外,严漠刚进来,却正好撞见萧菀韵要出门。
“公主这是要出去吗?”他问道。
“嗯,本公主想去看一看嫂嫂。严漠,你好好休息吧,本公主去去就回。”话尽,便朝大门口走去。
太子府,绛雪阁内。
小豆芽气喘吁吁地冲进了房内。
“公主,不好了,出大事了!”
聂卿萦正翻看着手中的医书,琢磨着有什么好的法子能让萧奕辞快些想起之前的事。只见她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
“出什么事了?”她抬眼问道。
“皇上给太子殿下赐婚了!圣旨都已经下了,说是五日后让其入府。”小豆芽焦急地解释道。
“赐婚?父皇要把谁塞给萧奕辞?甚至还这么急?”她直接来了个连问。
“还能是谁啊!就是那右相之女覃宛抒啊。”小豆芽焦急道。
“父皇为什么会突然给萧奕辞赐婚?”聂卿萦满脸不解。
“我听其他下人说是为了平流言蜚语,损害皇家声誉。所以便想通过给殿下纳侧妃,堵住悠悠众口。”
“萧奕辞什么反应?”她冷静地问道。
“太子殿下他……”小豆芽吞吞吐吐地,犹豫着到底说还是不说。
“公主,您保证听了之后,不会生气?”
“说吧。”她才不想管其他的,只想知道萧奕辞是怎么想的。
“殿下让我转告公主,纳妃事宜交由公主全权负责……”
“不可能!”聂卿萦坚决拒绝。
他纳侧妃凭什么要自己负责那些事。只不过是失忆,又不是失智,明明知道自己对他的感情,他竟还想当着自己的面娶其他女人,坚决不可能……
“公主,殿下还让我转告公主,您是这府上的女主人,为他纳侧妃是理所应当之事,说公主没有理由拒绝。”
“我……”聂卿萦气得心里发堵。
什么理所应当之事?这分明是要让她做一个大度的女人,为自己男人纳小妾,还要给小妾关照好是吗?他到底把自己当成什么人了?
她是脑子有病才会答应吧?
她得知他记不得之前的事了,便一直费心费力地找法子让他能快些恢复记忆。
他倒好,竟想着纳侧妃,还想让自己操办此事。
她倒是要去问清楚了,他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非要纳侧妃不可吗?
思考之际,便打算跨门而出。一个侍女急冲冲地走上前来。
“奴婢参见太子妃。”
“什么事?”她的语气似乎带着些不耐烦。
“紫菀公主来了,现在已经在正厅等候了。”侍女道。
正厅内,萧菀韵见她过来了,连忙冲上前去。
“嫂嫂,菀菀听说太子皇兄要纳侧妃了。有些担心嫂嫂,便过来看看,嫂嫂,你还好吧?”萧菀韵问道。
“不大好,你那太子皇兄,竟还想让我操办他纳侧妃之事。”
“嗯?嫂嫂,这没有毛病,你是这府上的女主人,这些琐事自然是嫂嫂一律负责了。”萧菀韵想了半晌,觉得似乎没有什么毛病。
“……”聂卿萦无语了。
不过她确实该考虑一下,这毕竟是一个不同于自己时空的封建社会,三妻四妾,可不就是家常便饭了?
哪有那么多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不过都是过眼云烟罢了。可她怎么可能会同其他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二女共侍一夫,打死她都不干。
心中暗道:这府上只能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日晚,书房灯火通明。
房门突然被敲响了。
“谁?”里屋的人冷声问道。
“是我。”
“有事进来,无事离开。”
“……”聂卿萦尴尬一笑。
她忍……失忆了嘛!她得好好关心一下,不能发怒。
“说吧,什么事?”萧奕辞放在手中的折子,问道。
聂卿萦迈着步子走到他面前,低声问道:“你能不能不纳侧妃?”
“怎么?太子妃这是想让本殿抗旨不遵?”他冷声问道。
“我……总之我不想让你娶别的女子,父皇重视你,只要你亲自去说,父皇一定会收回成命的。”
“太子妃何以认为,本殿会按照你说的去做?”
“萧奕辞,你听明白了,我不愿同别的女子分享自己的丈夫,如果你做不到,那么你我之间……便再无瓜葛。”聂卿萦眼睛酸涩,冷静道。
萧奕辞站起身,眼神尽是不屑,冷眼看着面前的人,道:“自古男人三妻四妾是常态,何况本殿身在帝王之家,现在的储君,后来的帝王。太子妃也不好好想一下,本殿怎么可能会只有你一个女人?”
“你……说的可是真的?”她声音颤抖了几分,眼中含着泪问道。
“是。”
“好,我明白了……”话尽,便头也不回地朝外面走去。
后面传出一个声音:“纳侧妃之事,你也无须再管。”
聂卿萦顿足,眼泪从眼角滑落。终是朝外面走了去。
看着她远去的身影,他心中万分煎熬。殊不知……他刚才是用了多大的勇气,才将那一席话给说了出来。
广袖下的双拳,捏得更紧了。隐隐约约,能看见血滴落在地上……
这一晚,她在床榻之上躺了不知多久,才不安稳地睡了过去。
那个梦,再一次在脑中回旋……
梦中,她只是一个远远的旁观者。
只见两人身着喜服,款款迈进正厅。
她看见他们……拜了天地,看着他们并肩离去。
原来此时此刻,她才明白,萧奕辞要娶的那个人,从始至终都不是谢婉宁,而是一直被自己忽略的覃宛抒。
先前掀开盖头看见的谢婉宁,不过是自己的内心在作祟,才误判了。
她知圣旨,让她操办她不愿
第二百一十八章:打死她也不回去
她竟脚下不受控制,竟跟了过去。
喜房之内,女子安安静静地坐在床头。
盖头揭起,女子含笑,看着面前的男人。
仿佛看来,他二人是天作之合,郎才女貌。
而她只能站在不远处,透过窗门,看见他二人似乎要坐新婚之夜该做之事了……
不……不是这样的!她拼命摇头……
“不是这样的!”聂卿萦被这个梦惊得直接坐了起来。
小豆芽见里屋有了动静,连忙冲了进去。“公主,您怎么了?”
聂卿萦扫视了一下四周,原来天早已经亮了。
她摇了摇头道:“没事,就是做恶梦了。”
隐隐约约,便能听见外面传出府上嬷嬷的催促声。
“注意点,贴歪了,左边点……”
“诶?你那红绸挂错地方了!”
府上的下人都忙得很,有的在贴喜字,有的在挂红绸。
“都给我专心点,要是出了什么差错,太子殿下怪罪下来,我可帮不上忙!”府上嬷嬷拿着鸡毛掸子,一个一个指着说教。
她淡声问道:“外面怎么吵?”
“还能是什么,都在为太子纳侧妃之事忙活……”小豆芽不满地吐槽道。
“……”他果真是说到做到,原来昨晚在临走之际,他说的都是真的……
“公主,太子殿下这也太过分了,您嫁过来也不过一年,他这就另娶其他女人了。怎么对得起公主您一心一意对他啊?”小豆芽抱怨道。
说什么为了平流言蜚语,才下旨赐婚的。太子明明就有那个实力,让皇上收回成命,现在好了,就放任着这事不管了。她家公主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啊?
“小豆芽,替我洗漱吧。”她淡声道。
良久,她换好了衣衫,小豆芽问道:“公主,今日医馆还要去吗?”
“去……怎么不去?”她才不愿意待在这里。
右相府——覃宛抒房内。
“小姐,喜服已经赶制出来了,您可要去看看?”彩霞为她插好发簪,问道。
“是吗?”覃宛抒站起身,便朝外面走去。
她伸手摸摸了喜服,嘴角洋溢着笑容。“彩霞,这喜服可真漂亮。你说太子殿下见了,是不是会很喜欢啊?”
“小姐天生丽质,穿什么衣裳都好看。奴婢恭祝小姐,如愿以偿!”
“彩霞,你还记得我与他的初见吗?”
“奴婢记得可清楚了。当时小姐险些被街上发疯的马车给撞着,要不是太子殿下出手相助,小姐多半会受伤了。”
覃宛抒脑海中浮现出他们初见之景。
两年之前,她才十四岁,偶得父亲应允,才能有机会出府上街逛逛。
父亲说女子不宜抛头露面,但她却不服输,多次缠着父亲,让他答应。
街上,她险些被马车撞上,一男子飞身而过,直接救下来了她。
那时,她便对萧奕辞一见钟情了。只可惜不巧,还未等到自己适龄婚嫁,她就听说萧奕辞要与䢵国的公主和亲了。
那时没有办法,所以事情便搁置下来了。否则她找就让父亲去找圣上赐婚了。
“是啊,两年了,我总算可以嫁给他了。”
“嗐!只是委屈了小姐,您堂堂丞相之女,只能屈身做侧妃。”彩霞无奈道。
“彩霞,别这样说,太子妃她是一个好人。”
“小姐,您就是太善良了。”彩霞无奈道。“哦,对了,小姐定制的首饰也已经做好了。”
“嗯?那你备好马车,一会儿便同我去取吧。”
“小姐,您这是要亲自去取吗?”她点了点头。
大街上热闹非凡,一主一仆迈着步子,走在道路上。
聂卿萦乘着马车,路过此地。
帘子被风掀开,隐隐约约,她似乎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覃宛抒?她也会这里……
“公主,您在看什么呢?”小豆芽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她连忙别过头去。
一个小女孩直直冲了过去,险些将覃宛抒给撞在地上。
“小姐,你没事吧?”彩霞惊呼,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她摇了摇头,看向小女孩,摸了摸对方的脑袋,细心问道:“小妹妹,你这路上不安全的,你娘亲哪儿去了?以后可不能乱跑了!”
“有一个穿着奇怪的大姐姐,让我把这个交给姐姐。”小女孩奶声奶气道。随后把手中的小纸条递了过去。
覃宛抒疑惑,谁会无缘无故送自己小纸条啊?而且还不露脸……
她打开纸条,看完神色一紧。
想知道你姐姐的下落,便来城外十里的碧华亭一见。
不可能,姐姐的事,从始至终就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除非写纸条之人,就是自己的姐姐。
她心中暗道:难道姐姐真的还活着?
见她一直没有动静,彩霞不免有些担忧。“小姐,您怎么了?”
“我没事,彩霞,我们出一趟城吧?”
“出城?”奇怪了,小姐无事出什么城啊?
城外,碧华亭内。
一女子脸上带着面具,一席黑衣着身,站在那处。
马车总算是停下来了。
覃宛抒下了马车,便瞧见了那凉亭之内的人。
但此事还未确认,她不能冒险让其他人知道这件事。
只好吩咐道:“彩霞,你就站这里等候吧。”
“小姐,您独自一人前去,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彩霞担忧地问道。
“你不用担心,我认识那个人。”覃宛抒安抚道。随后,便朝前面走去。
“姐姐,是你吗?”她轻声问道。
面具女子转过身来,盯着不远处的覃宛抒,神色复杂。
“覃小姐切勿乱叫,我并非你姐姐。”
“不会的,不可能错的,这个世上,唯一知道我身世,还有一个姐姐的,除了我自己,就只有我姐姐了。”覃宛抒解释道。
“覃小姐,我不是你姐姐,但我知道你姐姐在何处。”面具女子冷声道。
“那你告诉我,我姐姐到底在哪里?”她问道。
她找了姐姐十多年了,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下落,她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看见前面那座草房子没有?覃小姐若是不介意,可以随我一同过去。”面具女子突然看向一处,道。
“好,你快带我去!”覃宛抒连忙应道。
“吱嘎”一声,房门被打开了。
映入眼帘之处,桌上放着一盘点心,那是她小时候最喜欢吃的糖蒸酥酪。
除了爹和娘,便只有姐姐知道了。
她曾说想吃姐姐亲手做的糖蒸酥酪,姐姐就可劲地跟着府上的嬷嬷学做。现在想起来,竟觉得熟悉了。
她转身,瞧见那帘子里面正坐着一个杏红色衣着的女子。
“姐姐!”覃宛抒想直接冲进去,却被黑衣女子给拦了下来。
“覃小姐,这是你姐姐亲自给你做的糖蒸酥酪,不先尝一下?”
“好,我这就尝。不过我吃了后,你不能拦着我见姐姐!”
面具女子点了点头。
一块酥酪刚下腹,她便觉得脑袋晕乎乎的。
“覃小姐觉得这酥酪怎么样?”面具女子问道。
“味道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只是……”覃宛抒摇了摇头。“为什么我头昏昏沉沉的……”
话音刚落,她便倒在桌子上。
帘子后面的女子站起身,连忙走了出来。
而此时,外面走进来一个面具男人。
“哼,这就是你想的办法?把覃府小姐给骗来这里,有什么用!若是耽搁了主人的计划,我们也没有办法救你!”青狐满脸不屑。
“是啊,这覃府小姐也没有什么用,骗来能干些什么?”朱雀应和道。
夜莺冷声道:“吃里扒外的走狗!本门主没有杀你们就不错了,还敢质疑本门主的决定?”
“夜莺,你会以为自己还是高高在上的千殇门门主吗?主人的命令便是规矩,你是要忤逆主人吗?”青狐满是不悦。
“呵!”夜莺冷笑一声。“若是本门主忤逆了,你又能怎么样?”
“哼!你别忘了,你师兄还在主人手上!”
夜莺直接飞出一支暗针,要不是青狐带着面具,恐怕现在已经破相了。
若不是那个神秘黑衣人用自己师兄性命相要挟,她又怎会替那个人办事?她如今不过是为了完成自家主人交代的任务,碰巧而已。
她倒是要看看,这最终,谁会笑到最后……
“夜莺,你别太过分!”青狐气急败坏,便要出手。
朱雀连忙出声拦住要出手的二人。“你们别打了,还是先处理这个覃府小姐吧!”
“哼,要我说,直接杀了算了。”青狐不屑道。
“你敢动她,本门主便让你从此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青狐一拂袖,便直接出去了。
“朱雀,抒儿就拜托给你照顾了。”夜莺吩咐道。
“只要门主能完成主人交代的任务,覃小姐我一定会照顾好的。”
听朱雀这样说,自己也就放心了。
覃宛抒嫁给皇家之人是迟早的事,她也是时候,去汇汇那些人了。
自她懂事以来,被主人训练成死士,替主人办事起,她也同样在花时间找自己的妹妹。
不过好在,两年之前,她便寻到了。那次马车撞人事件,不过是自己一手安排的。
目的就是让覃宛抒与皇家之人打个照面。
在某处等焦急了的彩霞,一直在心中念叨着:这都快一个时辰了,小姐怎么还没有回来?
“彩霞!”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奴婢可担心死您了。”
“直接回府吧。”覃宛抒淡声道。
“嗯?小姐,那定制的首饰,您不是要亲自去取吗?”彩霞不解地问道。
“我累了,直接派人送到府上便是。”话尽,便朝马车处走去。
天色也越来越晚。
太子府,书房内。
齐珉拱手道:“殿下,太子妃她派人来说,今日不打算回府了。”
“啪!”萧奕辞气得直接将折子给甩在了桌案上。
齐珉吓得一个机灵。“殿下,要不还是把实情告诉……”给太子妃还未说出口。就被萧奕辞的一句话给堵了回去。
“多嘴,本殿好不容易精心布的局,绝对不能因为任何人出差错!”萧奕辞冷声道。
谢皇后如今的行为,不过是在试探他究竟是真忘记了之前的事,还是假忘记了。
他越是在乎聂卿萦,谢皇后便越能抓住他的软肋。
只有让谢皇后放松警惕,他才有法子对付他们。
特别是那狡猾的严老狐狸,他要让其毫无退路,斩草除根……
“可是……殿下,您真要当着太子妃的面,迎覃府小姐入府吗?”齐珉满脸无奈。他可是瞒得好辛苦啊,小豆芽成日里在他耳边巴拉巴拉自家主子有多绝情。
才与太子妃在一起多久,就要纳侧妃了?
萧奕辞一个眼神杀了过去。
齐珉连忙捂住自己的嘴。“是属下多嘴了。属下告退!”这里已经待不得了……
“站住!”
“殿下还有什么要吩咐……”
“管好你自己的嘴,要是在其他人那里漏了马脚,本殿绝不轻饶!”
“属下明白。”随后麻溜地离开了。
啊呸!什么绝不轻饶,罚他刷完府中所有人的夜壶吗?
想想就后背发凉,他还是老老实实的吧。
纳妃前一日,竹沥直接跑来了后院,满脸失意。
“竹沥,你怎么了?”她问道。
“公主,明日便是太子殿下纳侧妃的日子了。府上派人传话过来,要公主务必在今日回府……”
“不回去!”聂卿萦果断拒绝。就算打死她,她也不回去看见萧奕辞那狗男人娶别的女子。
“可是公主,来人说公主是府上的主母,若明日不出现在正厅不合适,还说公主如此行事不合规矩……”竹沥无奈道。
“我不管,就算把我打死,我也不回去!”聂卿萦坚持己见。
第二百一十九章:你当真要娶她吗
“公主……”竹沥还想说些什么。
“竹沥,你别劝我了。”
“不是……公主,太子殿下扬言,公主若是不回去,就让人拆了同和医馆。”竹沥满脸为难道。
聂卿萦听完,气得牙痒痒,不受控制地往桌案上砸了一拳。
“……”萧奕辞,你够狠!
TMD自己不回去,就让人直接拆她住处,这狗男人,不要也罢!
“叩叩叩……”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进。”她没好气地吐出一个字。
谁给他脸了,医馆岂是他说拆就拆的?
君暮澜跨门而入。本来他是要过来让她出去看治病患的,哪知就听见里屋传出了一声巨响,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所以才敲门的。
“君神医?你怎么来这里了?”她问道。
“前堂病患多了,所以便过来告诉一下。”他的目光落在那被砸在桌案上的手上,淡声道。
“那我现在过去!”话尽,便直接站了起来。
“公主的手不疼吗?”他突然问道。
“……”嘶!听他这么一提,自己才意识到刚才好像用力过大了。“不疼才怪!”她连忙举起拳头吹了两下。
君暮澜尴尬一笑,便转身朝外面走去。
入夜,马车才款款在府门口停了下来。
小豆芽低声问道:“公主,您回来这么晚,是不是有些不妥了……”
“腿长在我身上,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她傲娇道。随后便朝里面走去。
她能有什么坏心思?那府上到处红绸满挂,她看了扎眼不行吗?
这时,一个侍女端着什么东西,直接与穿进来的聂卿萦撞了个满怀。
“哐嘡”一声,东西被撞在了地上。
“奴婢参见太子妃,太子妃息怒,奴婢知错了……”侍女以为她要怪罪自己,连忙跪在地上求饶道。
聂卿萦一眼扫过被撞落在地上的东西。
瞳孔渐渐缩紧。随后问道:“你是去送喜袍的?”
“是……太子殿下吩咐让奴婢将其送往延晖阁。”侍女战战兢兢解释道。
“既然是给太子送过去的,那便快些送过去吧?莫要得罪了主子。”她冷声道。
“是。奴婢这就去……”侍女说完,便捡起地上的衣服朝前面走去。
“公主,您还好吧?”小豆芽关心地问了句。
太子殿下这也太对不起自家公主了,这娶了公主才多久,便开始纳侧妃了……
她并未回应,便进了绛雪阁。
次日,大早上的外面已经吵吵闹闹的。
“吵死了!”躺在床上的聂卿萦直接抱怨了一句,又蒙面准备继续睡。
小豆芽端着脸盆直接闯了进来,口中会叫喊道:“公主,您不能再睡了,快些洗漱了!”
“别嚎了,让我多睡一会……”她就是要找借口,就是不想去看见那狗男人和别的女人成亲!
“公主,您就别为难我了,若是再不起来,太子殿下会责罚我的……”小豆芽满脸为难。
聂卿萦无奈,只好坐了起来。“他要是敢动你,我就和他撕破脸皮!”
“呃……”小豆芽突然没有反应过来。
“还愣那里干什么?过来洗漱换衣啊!”她连声催促道。
一阵捣鼓之后,她才不情愿地迈步朝前院走去。
隔得明明有那么远,她还是能听到府门外刺耳的鞭炮声和喜婆的呼喊声。
“落轿!”喜婆高声道。
而萧奕辞一声喜袍,面无表情地站在府门口。
“太子殿下,该踢轿了!”喜婆喜笑颜开提醒道。
而他却愣了半久,也一动不动。一旁的齐珉神色尴尬,低声提醒道:“殿下,花轿到了。”
萧奕辞轻咳一声,便朝前面走去。
“嘭!”三踢之后,彩霞才扶着覃宛抒慢慢走下来。
牵红递过,喜婆掐笑祝贺道:“恭喜太子殿下抱得美人归了!”
正厅之内,她看见,他们二人并肩走过。这一场面,是多么的熟悉……
不是说……梦都是反的吗?为什么?她还是撞见了?
为什么她看见这一场面,会觉得如此讽刺?
她还记得,自己初到夜宸,该新郎迎亲之时,确实别人代替的。当初他又何曾同他并肩走过这一段路?
而今他不过是纳侧妃罢了?竟会亲自上前迎接。人心都是肉长的,他如今这样,究竟是作何用意?
他明明知道自己不想看见这一场面,竟还是要出口威胁自己,让她今日看着他和别的女子拜堂成亲?
他这是在羞辱自己吗?呵,真是可笑,原来之前的一切都是错付了。
不知不觉,指甲似乎快要嵌进掌心肉中了。但她此时,早已是心痛大于皮肉之上的疼……
某人出声道:“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二人再拜起身。她盯了萧奕辞良久,似乎想要将他给看穿,或者……有那个冲动,想要把他的心给掏出来看一下,到底是什么样的?
可他依旧面无表情,广袖之中握着牵红的手,却已然握紧。
而在某处观礼的萧璟翎,明明是自己的皇兄纳侧妃,可看见聂卿萦脸上那让人猜不透的情绪,竟让他觉得心中煎熬……
如果他知道聂卿萦有一天会看见自己皇兄纳侧妃,心中如此难过,他当时就该永远将她给藏起来,不让萧奕辞知道,现在也就不会看到她如此难受了。
只可惜,如今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他什么也不能做……
但心中的疑惑,却突然出现了。
宫廷之中,宫女之间偶然的谈话,让他有了怀疑。
“诶?你说皇上为什么会现在让覃小姐给太子殿下当侧妃啊?”
“嗯……我听说当时皇上上完朝正为流言蜚语之事头疼,后来好像是皇后娘娘向皇上建议的让覃小姐入太子府为侧妃的。”
“唉!真是可惜了,覃小姐身份尊贵,乃丞相之女,就只能当侧妃。”宫女无奈地摇头道。
“能给太子殿下当侧妃也不错,那还是其他千金羡慕不了来的。”
“是有这个道理……”
而他却全部听了进去。
那日翦纭被召进宫里,与谢皇后谈的事,翦纭也该交代的都交代了,断然不可能当着他的面说假话。除非……她那日说的话漏了些什么……
萧璟翎目光移向一旁的翦纭。她察觉到萧璟翎那让人猜不透的目光,只觉得后背发凉。
而另一侧,萧菀韵满脸忧心忡忡。
“公主,您怎么了?”缪月问道。
“没什么。”也不知道嫂嫂现在下来作何感受?
会不会同她先前一样,被君暮澜拒绝那种难受的感觉?
“夫妻……”对拜二字还未喊出。聂卿萦便坐不住了,直接站了起来。
“等等!”她径直道。
众人惊愕,不明白太子妃为什么会突然喊停?
莫非是嫉妒成性,不愿让太子纳侧妃?
可人家丞相府小姐毕竟救了太子性命,这样做也是合情合理的?
再者太子纳侧妃也是为了堵住悠悠之口,避免流言蜚语在城中疯传。
太子妃若是这样阻止,才是真的大错特错。若是自己能早些诞下子嗣,又怎么会有那些流言蜚语?
观礼之人心怀鬼胎,各有各的见解。
聂卿萦走上前去,看着面前的人,淡声问道:“你当真要娶她吗?”
今日让她看着他们二人拜堂成亲,就是在羞辱她!如果他当真如此,那么她也不能多说什么?只是从今以后,她与他便再无干系!
可等了半久,他也并无半句话要同自己说。
而是看向一侧,吩咐道:“拜堂继续。”
“……”呵?果然,都是假的,曾经的一切,都是假的!
她到底是傻得彻底,竟还留有一丝希望,让他在今日表明态度,她与覃宛抒,究竟选谁?
不知何时,眼睛突然酸涩起来。她可真是没骨气,不就是断个一干二净吗?
她抬眼,看向他。坚定道:“萧奕辞,我们……和离吧。”
她曾经说过,在这府上,又她没我,有我便没有她。
既然都已经做出选择了,她也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
此话一出,观礼的人都在七嘴八舌,小声嘀咕了。
“太子妃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是啊,今日是大喜日子,说这样的话可有想过太子殿下的脸面?”
“岂止这些,太子妃好歹是䢵国公主,过来和亲的,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萧奕辞神色微变,抬手示意他们住口。强忍着冲动,问道:“太子妃,你可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
她是代表䢵国过来和亲的公主,岂是三言两语,便能轻而易举说出和离二字的?如今她竟当着观礼的人说出这样不顾后果的话。
她到底知不知道,今日观礼的人,有很多都是朝中的臣子?
甚至左右相也是看着的……
她说出如今这样的话,是要把自己置于危险的处境吗?
严宓胡子一翘,一副似乎要等着看好戏的模样。
今日,若是太子表露出任何偏向太子妃的行为,那么之前失忆的事,便是假的。
到时候,也就别怪自己心狠手辣了。虽暂且弄不死他,但拿捏一个女人还是绰绰有余的,何况,那还是太子最大的软肋。
“太子殿下,我若是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又怎么能有勇气站在你的面前?”她冷声问道。
“今日还有外人在此,太子妃休要胡闹!”他冷声警告道。
“……”呵?原来,他知道还有外人在此啊?
可是失忆不是失智,曾经的感情他真的也能忘得一干二净吗?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选择别的女人,他是否在意过她的感受?可曾想过?她心里是怎么想的?
如果感情那么容易忘记的话,为什么她却想忘也忘不了?
“太子殿下仔细瞧着,我说的话像是在胡闹吗?”她问道。
萧奕辞拂袖吩咐道:“来人,送太子妃回去!”
“是。”齐珉应声,连忙上前道:“太子妃,您别让属下为难……”
他越是要让自己离开,她的心中便越是觉得可笑至极。
“……”到底是面子重要,是我自作多情了,竟还抱有希望。
她强忍着眼中的泪水,用力挤出一个笑,便转身离开了。
“夫妻对拜!”主礼之人再次高喊道。
“礼成!送入洞房!”
覃宛抒被安置在了萱若阁内。
房内,彩霞替其整理好喜服,便轻声问道:“小姐,您现在渴吗?奴婢帮小姐倒一杯茶水过来。”
“不必,你且退下吧。”盖头下的人淡声应道。
“那小姐若是有事便换奴婢一声,奴婢就候在门外。”话尽,便福身朝外面走去。
送走宾客之后,已然天色不早了。
绛雪阁内,竹沥本想进屋子里收拾残食。可推门而入,那桌上的吃食未曾动过一口。
而聂卿萦则坐在窗前,也不知道想什么想得如此用神。
竹沥走上前去,关心道:“公主,您不吃东西怎么行?万一饿坏了身体,竹沥怎么和大王子他们交代啊?”
“公主就算是为自己的家人,也不要这样折磨自己,竹沥心疼公主……”
她站起身,转过身,突然问道:“竹沥,我想离开这里,你会尊重我的选择吗?”
“那公主……您就这样走了,䢵国和夜宸之间的盟约怎么办?”竹沥问道。
“他若还有心,就该给彼此留下最后的体面。此处,已经不是我能待下去的地方了……”
夜䢵好不容易才有了如今的和平,他若真会有那个心,即使没有她在,两国也依然能和平相处。
“公主既然都这样说了,竹沥自然尊重公主的选择。”随后,竹沥乞求道:“公主,您带竹沥一同离开吧,至少一路上还能有个照应……”
第二百二十章:她不见了,逼问
“好,你便跟我一起吧。至于小豆芽,她在此有舍不下的人,就不用一起了。”
前院,坐在凉亭同齐珉一起赏月的小豆芽无故打了个喷嚏。
小豆芽揉了揉鼻尖。
齐珉见状,关心地问道:“小豆芽,你染风寒了?”
“才没有,我身体好着呢!”小豆芽打着包票道。
“没有就好……”
“齐侍卫,你说太子殿下是怎么想的?就因为流言蜚语,就要纳侧妃,我家公主才与他成亲一年而已。太子殿下这样做,对得起公主对他一心一意吗?”小豆芽怨声连连。
“圣上下旨,殿下不过是应下圣旨罢了。”
“那太子殿下是真的记不住我家公主了吗?”
“小豆芽,你今日也见着了,殿下他……”齐珉欲言又止。如今让他当着小豆芽的面,满是谎话,心中甚是愧对面前之人。
“哼,反正我是不会认可那新入府的侧妃的,就算是丞相之女也不行!”小豆芽坚持己见。
公主也不会认可的,什么太子?现在指不定温香软玉在怀,沉醉其中了。看走眼了……
“好,你说得都有道理。”齐珉也跟着附和回去。
萱若阁。
萧奕辞一袭喜袍,迈着步子朝那头走去。
“奴婢见过太子殿下!”门外的小豆芽连忙行礼。
房内的覃宛抒,察觉到了动静,连忙放下酒壶回到床边,将盖头盖了回去。
“吱嘎”一声,房门被推开了。
“殿下……”盖头下的人轻声唤了句。
而萧奕辞却淡声道:“你好生休息,本殿还有公务未曾处理……”
覃宛抒直接掀开了盖头,看着站在不远处的人。“殿下还是爱太子妃的,对吗?”
他直接一怔,袖口中的手不禁握紧。“覃小姐本该有自己的良人,是本殿的错,将覃小姐给牵扯了进来。”
故作失忆之策,除了齐珉,便只有眼前这个女人知道了。
覃宛抒站起身,道:“能嫁给殿下,宛抒永远不会后悔,这……是宛抒自己的选择。”
“覃小姐理应拥有更好的人,待本殿处理完事情,便会寻个机会给你自由,让覃小姐另觅良人。”
“殿下可知,宛抒从两年前您于大街相救于宛抒之时,宛抒就已经心中有殿下了。”她开口道。
“当年之事不过是举手之劳,覃小姐无需记得。”话尽,便转身朝门外走去。
覃宛抒侧头看向桌上的那壶酒,嘴角微微勾起……
看来是她多心了,还会以为萧奕辞会碰自己。
“彩霞!”随后朝门外喊了句。
“小姐,您怎么不留下殿下,这哪有新婚夜让小姐独守空房的道理?”彩霞不高兴了。
“今日太累了。你且将桌上的那壶酒给拿去倒了。”覃宛抒随意吩咐道。
“……”彩霞不解,为什么好好的要倒酒,但是主子吩咐了,她便只有照做的道理。
翌日,晨。萧奕辞一早便入宫上朝去了。
按照礼数,侧妃入门次日早便要去正主那里敬茶。
覃宛抒带着侍女准备好的茶水,便朝绛雪阁走去。
走进院内,彩霞环顾了一下四周,口中喃喃道:“小姐,太子妃这院落与小姐的比起来,也好太多了。”
“毕竟是太子妃,总帮忙让殿下安排一个寒酸的院子住了去。”话尽,便朝里面走去。
只是,那房门依旧紧闭。
“小姐,这大门紧闭,莫非太子妃是想给小姐一个下马威?”彩霞猜测。
“彩霞,莫要胡乱猜测。”覃宛抒提醒道。
“奴婢知错了。”
索性二人在外等了半个时辰,也依旧没有见房门被打开。
覃宛抒只好朝侍女使了个眼色。
彩霞会意:“太子妃,我家小姐此刻候在外面,等着给您敬茶。不知太子妃可有收拾妥当?好让我家小姐入内?”
偏房内还在睡懒觉的小豆芽睡眼朦胧地坐了起来。
“这大清早的,谁啊?”她抱怨道。
她不就是偷个懒吗?还没完没了了。
外围,小豆芽穿好衣服,便朝那处走去。
“嗯?覃侧妃,您怎么在这儿?”小豆芽问道。
“你这是糊涂了吗?我家小姐自然是过来给太子妃敬茶的。”彩霞不满道。
“敬茶?”仔细想了一下,好像真有这回事来着?
“……”坏了,她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小豆芽给了自己脑袋一拳。怪她,昨天就不该冲胖子,和齐侍卫一同喝酒。
只是不对?就算她没有伺候公主起来,可竹沥姐姐也会接手啊?
越想突然越觉得不对……
小豆芽一个转身,便冲进房内。
里处果然是空无一人。
“公主,公主……”小豆芽喊了好几声也没有用。
“……”不是,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人去了哪里啊?
小豆芽想破了头也是没有头绪。覃宛抒走上来,问道:“你家太子妃人去哪里了?”
这毕竟是大早上,就算要去医馆,也不是这个时候。
“覃侧妃,抱歉,公主她可能不太想见您……”话落,便拔腿就跑。
药房,地窖,凡是聂卿萦在府上经常去的地方。小豆芽都找了个遍。也没有找到半根头发丝。
前院传出了声音:“参见太子殿下!”
小豆芽闻声,连忙冲了出去。
“殿下,不……不好了!公主……公主她不见了!”小豆芽气喘吁吁道。
“不见了?”萧奕辞一惊。昨日还在府上的人,今早就不见了?
“竹沥人去哪里了?”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冷声问道。
“竹沥姐姐……她……”小豆芽绞尽脑汁,想着刚才的事。好像她找了个遍,确实没有看见公主和竹沥姐姐。难道……
“奴婢没有找到竹沥姐姐。”
萧奕辞面露冷色,袖中的手关节已经捏得咯咯作响。
跪在地上的小豆芽被吓得一个机灵。
“你马上去医馆,看她是否在那里。”他吩咐道。
“是!”小豆芽战战兢兢地爬起来。
“齐珉!你马上派出暗卫,秘密搜查太子妃的下落。”
“是!”齐珉连忙应下。
随后,萧奕辞直接朝众人吩咐道:“都给本殿听好了,若是谁敢泄露太子妃不见之事,本殿绝不轻饶!”
“是!”众人应声。
朝绛雪阁慢步而出的覃宛抒看见了这一场面,嘴一张一合,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萧奕辞扫视了她一眼,便直接朝府门外走去。
熠王府,听雨阁内。
怜香连忙迈着步子,走了进来。
连口提醒道:“小姐,熠王殿下来了。”
“什么?”翦纭心中一怔,又经又喜,她以为,他不会踏入她的院落。
倒茶的手也顿足了,怜香连忙上前,拿起茶壶。“小姐,茶水撒了。”
“啊……”翦纭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态。她连忙站起身,问道:“怜香,你瞧一瞧,本小姐今日穿着如何?”
“小姐穿着尚好,无需担心!”
“那就好。”她也算安心了。
话音刚落,一抹修长的身影,便出现在了门口。
“奴婢参见熠王殿下!”
萧璟翎跨门而入,直接上前,脸色严肃,冷声问道:“侧妃果真是好大的胆子,竟连本王都敢欺骗?”
“殿下,妾身怎敢欺瞒殿下,是不是哪里弄错了?”翦纭被突如其来的质问吓得连连跪地。
“哼!弄错,侧妃当真本王很好糊弄是吗?你老实交代,那日母后召你入宫,到底同你说了什么?”
“殿下,妾身知道的都告诉给殿下了,您还让妾身说什么啊!”翦纭不解,萧璟翎好不容易踏入了她的院子,却只是来质问她其他事情。
萧璟翎哪管得了那么多,气得直接一手掐住对方纤细的脖颈。
翦纭喉咙一紧,窒息感越来越强烈。“翦纭,本王劝你,不要挑战本王的底线,否则……你知道是什么下场!”
她拼命地想要摆脱对方的桎梏,手也不停地扒着对方的手,否则自己的小命,迟早会交代出去。
“说,皇兄突然纳侧妃,到底是不是你挑唆的母后?”他厉声问道。
“我……放开……”翦纭拼命挣扎。
随后,她被甩开了。“咳咳……”
“殿下若是想知道,妾身便没有不说出来的道理了。不过妾身只是建议,真正想要对方太子的,是母后!”
“目地便是让太子自顾不暇。殿下不会不知道,这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谁?”翦纭暗含道。
萧璟翎听后一怔:母后?
“这么说,那些流言蜚语,也是母后的手笔?”
“殿下心里清楚便好。”翦纭抬了抬下巴,提醒道:“殿下可莫要辜负了母后的一片苦心才是……”话尽,便战战兢兢爬了起来。
福礼道:“妾身恭送熠王殿下!”
萧璟翎拂袖,便转身离开了。
盯着那远去的背影,翦纭心中似乎麻木了。
殿下,你果真是被那个女人给迷惑了……
昨日,她见萧璟翎目不转睛地盯着聂卿萦的一举一动,定是看见对方难过了,今日才火气冲天直奔听雨阁,就是为了质问她。
现在想来,还真是可笑至极。可惜她从前那么把他放道在心上,本以为能嫁给他,便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事了,却不曾想,她在这府上每日过得究竟有多么痛苦。
她甚至还看不起谢婉宁,费尽心思,也未曾得到萧奕辞的一眼相看,到头来,什么也没有得到。
反观自己,不需要做过多的事,便能和自己心仪之人在一起。
可是她现在,却不这样想了,在这个孤冷的府上,她除了孤独,便是无尽的痛苦。
而一切的原由,都是那聂卿萦引起的。
袖中的拳头,已然握紧:聂卿萦,本小姐不会让你好过的……
她要让在云端之上的聂卿萦,彻底跌入谷底,感受一下她如今所遭受的一切!
同和医馆,小豆芽慌慌忙忙冲了进去。“君神医,我家公主可有来这里?”
“你家公主一般都是午后来此处的,可是出什么事了?”君暮澜淡声问道。
小豆芽本欲开口说出公主不见之事,但又回想起此事的重要性,若是被其他人知道公主不见的事情,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呃……没,没事。只是公主今日一大早出了府,未来得及问去了什么地方,我担心公主安慰,所以才过来问问。”小豆芽连忙解释道。
“那就好。”他也就放心了。
小豆芽由在聂卿萦经常散心的地方寻了几次,依旧是无功而返。
太子府,正厅。
小豆芽垂头丧气地走上前去。
萧奕辞问道:“她可在医馆?”
“公主她没有去过医馆。”
该死,如今这紧急情况,她究竟会在什么地方?
若是在外面遇到危险,他该怎么办?看来,是他低估了那个女人。他原本以为她会安安稳稳待在府上,没想到才一个晚上,人就不见了。
只是这府上之人出府,不可能会没有守卫发觉。
所以她定是用了迷香……
“嘭!”
心中有所猜测,萧奕辞气得一拳砸在了柱子上。
小豆芽被吓得一个机灵。
萱若阁内。
覃宛抒倚坐在榻上,平静地品着佳茗。
“小姐,这是您要的琴。”彩霞抱着琴,走上前来。
“放下吧。”她淡声道。
“彩霞,你对于太子妃出逃之事,有何看法?”她随后问道。
“奴婢不敢揣测小姐心思。”
“无妨,本小姐恕你无罪。”
“是!”听她这么说,自己也就放心了。“奴婢觉得太子妃出逃,对于小姐来说是好事。只要小姐能得殿下偏爱,往后在这府上,就算是太子正妃,也不敢轻易动小姐您。”
“哦?是吗?”覃宛抒似有不屑。“彩霞,帮我做件事吧?”
“小姐请说。”
第二百二十一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她随后吩咐道:“想个法子,将太子妃失踪不见之事,捅进宫里去。”
彩霞一惊,担忧道:“小姐,殿下明言不让外传此事,要是得罪了殿下,小姐今后如何在府中站稳脚跟?”
“……”呵?站稳脚跟,从来都不是自己想要的。“彩霞,你终究还是不够聪明,既然要这样做,本小姐又怎么会让殿下发觉此事与我有关?”
“小姐的意思是……”
“听说绛雪阁内有一个下人是太后身旁的人,殿下怕是不会轻易动她,你就寻个机会,暗示一下便好。”话尽,便波拨动了一下琴弦,似笑非笑。
“小姐此计甚妙。”彩霞这下明白了。
倘若太子妃出逃之事,被宫里的人知道了,那不就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了?到时候,她区区一个异国公主,在这夜宸可谓是孤立无援。
就算有太子妃之位又如何,到头来,赢的人,还是自家主子。
城郊,曾经的那处院落内。
此时炊烟袅袅,竹沥端着熬好的羹汤。朝房里走去。
而她却心不在焉地坐在软榻上,脑中不知道在想什么。
“公主,用些膳食吧,从昨日到今天,你都未曾进食,公主可要为自己身体着想。”竹沥劝道。
聂卿萦回过神来,环顾了一下四周。也许只有这里,才人让自己清净了。她突然问道:“竹沥,你说,我要是之前没有后悔,没有回去,我是不是就不会看见昨日那一幕了?”想必昨日他温香软玉在怀,早忘记还有她这个人了。
不……也不对,应该是从来没有记得过。她倒是忘了,他早在那次邬州归返之时,便就不记得自己了。
可笑的是,自己居然还在昨天那样的场合,问了那么一个愚蠢的问题。
曾几何时,她昨日竟有那么一瞬间,想要连夜赶回䢵国,因为在那么,有父王母后,甚至还有她的王兄关心自己。不会让她受欺负……
可是细想,她却不敢那么做了。她若是不打招呼直接回了䢵国,先不论两国关系会怎么样?到时候夜宸皇会不会以此来责怪她的家人。
又或者䢵国子民得知她不顾大局,便私自回去,会不会因为自己自私,而对她失望?这罪人,她当不起……
索性也只好先暂住在之前的那个院落了。
也许她不曾回去,在这里过着平静的日子。她的心也不会那么痛了。
原来不知不觉,自己早已深陷其中。
“公主,您既然已经逃到了这里。便不要在想之前的事了,既然那些已经伤透了公主,公主何不试着放下此事,重新开始?不管公主作何选择,竹沥都会鼎力支持公主!”毕竟她始终不忍心,自家公主就这样沉沦下去。
聂卿萦深吸一口气,道:“你说得有道理,萧奕辞敢把我忘得彻底,为何我不能将他忘得一干二净?”
毕竟在这世上,又不是没了他就活不下去了?
才不过两日,聂卿萦突然失踪之事,整个皇宫的人都知道了。
太子府,书房。
萧奕辞气得直接甩掉手中的折子。“岂有此理,到底是何人,敢和本殿作对?”
齐珉跪在地上道:“殿下息怒,眼下还是要先寻回太子妃!”
他揉了揉太阳穴,暗声道:“她究竟去了何处?”
“殿下,依属下之见,太子妃不是一个不顾大局之人,她定然只是寻了个地方,躲起来不让您寻到。”
“本殿当然知道,她没有那个本事私自回䢵国,但殷城如此之大,胡乱寻下去,无非是大海捞针。”他满脸为难。
一日找不到她,她便一日处在危险之中。谢皇后虽明面不会动她,但早已经在无形之中,让他二人出现隔阂了。
那个女人,终究是打算对付他了。只可惜,到底是晚了一步。做准备的,她以为只有她自己吗?
十多年的忍辱负重,他怎会轻易让他们得逞。
皇宫,瑶华宫内。
一少年跪在地上,行礼道:“儿臣参见母妃!”
“踧儿可知,母妃为何要叫你来此?”淑妃淡声问道。
那刚满十六的少年郎抬眼,应道:“还请母妃明示!”
他,便是皇帝的皇四子——萧踧。一个与萧菀韵同岁的人,不过只有一月之差罢了。
“踧儿,本宫且问你,你是否心动那至尊之位?”淑妃摇着团扇问道。
“母妃,儿臣……”萧踧犹豫不决。
“你想,对吗?”淑妃试问道。
“母妃,儿臣年纪尚轻,朝中无人支持,何况还有太子和熠王二人势力庞大,儿臣怕是……”
“踧儿,只要你想,本宫也是会帮你的。”淑妃笑道。
她就等太子和熠王斗得你死我活,让她的儿子坐收渔翁之利。
萧踧心中窃喜,道:“还请母妃明示,儿臣该怎么去做?”
“母妃自有办法,踧儿只管在你父皇面前多表现几番,多替你父皇分忧,让他对你……刮目相看!”
“儿臣知晓,多谢母妃。”
淑妃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道:“踧儿先退下吧。”
“是!儿臣告退。”
一旁的秋玉问道:“娘娘,四皇子真的能与太子和熠王相抗衡吗?”
“在本宫看来,便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
毕竟太子与熠王相斗,确实不能让四皇子得到什么好处?
倘若她从中做了手脚,让他们无法翻身,就算皇上再不乐意,也还是得把位置,留给自己的儿子。
淑妃朝秋玉招了招手,她附耳过来。
“你一会儿……”
秋玉不明白,问道:“娘娘要熠王的字画做什么?”
“你只管去做便是,记住,一定要神不知鬼不觉……”淑妃冷声道。
“奴婢明白!”
冷宫,四处萧条,明明不是秋季,地上的落叶却还是只增不减。
转眼之间,翦绮已经来这里好几个月了。
她站在院前,冥想着:外面现在是什么模样了?
隐隐约约,她察觉到身后有人,以为是碧浣,便随口说了句:“碧浣,你来了。你说,外面现在到底是什么样子了?”
可是持久,也未见身后之人回答。她只觉得后背发凉……
翦绮一顿,一个转身,一个满脸疤痕的女人,正凶神恶煞地盯着自己。
“啊!”她直接叫了出来,吓得瘫坐在地上。
“你……你是谁?”她大着胆子问道。
可那人似乎没有听见似的,只顾朝她这边走。
“不要过来,本宫乃是皇上的女人,你不要过来!”翦绮又惊又怕。
“碧浣,碧浣……”她连忙冲着外面喊道。
那人口中诡异道:“拿命来,给娘娘偿命吧,哈哈……”
对方的笑声让自己心里发慌。全身都在不停地打哆嗦。“你到底是谁?我……我没有得罪过你。”
“我是谁?哈哈……可笑。真是可笑,我是谁?”
“要不是你们这些恶毒的女人,娘娘又怎么会葬身火海?你们……都要偿命,都该下地狱!哈哈……”那女人笑得更加邪恶。
“你家娘娘到底是谁?”
对方眼神阴狠,直接几步,便双手掐住了翦绮的脖颈。
“你们这些恶毒的女人,去地狱亲自问吧!哈哈……”话尽,手上的力气越发强大。
“娘娘,你在天有灵看好了,奴婢一定会让那些人偿命!”对方仰着头,大声吼道。
“咳咳,放……放手!”翦绮拼命挣扎。
“去死吧!”随后手上更加用力。而她喉咙里的空气,也越发少了。
就在她因为自己真的要死了的时候,只听见“嘭”的一声。
她脖颈得了空气,才发觉是碧浣关键时刻用木棍砸晕了那个人。
“主子,你没事吧?”碧浣连忙扔下木棒,去扶她起来。
她摇了摇头,看了看地上已经晕厥过去的人。心中才松动了几分。
熠王府,书房。
萧璟翎听说聂卿萦消失不见直接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这两日他一直忙于他事,没想到居然不过两日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殿下,此事宫廷内外早已经人尽皆知。哪怕是城中百姓,也有的心中担忧,说太子妃是……”石阙欲言又止。
若不是皇上派人受命让主子极力寻找,石阙也打算一直瞒下去的,只是这件事迟早会被知道。
“一派胡言!”阿萦是什么样的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她绝对不会不顾两国盟约,私自回䢵国的。
“皇上说,让殿下和太子一同极力搜查!务必找出太子妃……”
石阙即使不说这话,他也定会去寻。毕竟母后,早就想对她动手了。他一定要先行一步,找到聂卿萦。
只是殷城如此之大,她又会在什么地方?
太子府,萱若阁内。
地上跪着一个侍女,看着坐上之人。
“奴婢灵杞,见过覃侧妃!”
“不知本侧妃这法子,你认为可好啊?”
“侧妃聪慧,奴婢不敢说不好。”灵杞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别紧张,本侧妃又不会吃了你。”覃宛抒笑着安慰道。“你尽管放心,太子殿下不会多说什么的。”
“奴婢不解,侧妃喜欢太子殿下,又怎会好心帮助太子妃?”
“呵呵!你这问题问得有趣,本侧妃不是在帮太子妃。而是太子妃关乎两国。殿下日理万机,平日忙着他事,对于找太子妃之事,自然是分身乏术,本侧妃不过是心疼殿下罢了。”
“好了,本侧妃也乏了,你且先回去吧。”覃宛抒摆手道。
“是,奴婢告退!”
城郊,院落。
萧璟翎迈着步子,缓缓朝里面走去。
一旁的石阙问道:“殿下怎知,太子妃会在此处?”
他并未说话,只是嘴角微微勾起。便继续朝里面走去。
聂卿萦依旧悠然自得,坐在里面捣鼓让竹沥这几日去寻的草药。
察觉到有人走进来,她以为是竹沥,随口道:“竹沥,把半夏拿些过来。”
萧璟翎随意一扫,便瞧见了一旁的背篓之中,放着各种各样的草药。
此时此刻,她却在专心碾草药。
一大把药草直接摆在了她的面前。
“……”不是,怎么有那么多?聂卿萦不解。她不就让拿半夏吗?这到底拿了个什么东西?
各种各样的药草都有……
聂卿萦扶额。抬头问道:“竹沥,你怎么……”拿这么多过来还未说出口,便怔住了。
她噗通一下站了起来:“璟……熠王?你怎么会在这里?”
突然又发觉问得不对,连忙道:“不是……是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萧璟翎摆手示意,石阙自觉退下。
“阿萦又怎知本王不知你在此处?”
“呃……是吗?”问得她简直无言以对。
行吧?但凡萧奕辞上点心,就不可能好几日过去了,还找不到自己在这里。
不过他不是失忆了吗?也算是情有可原,反正她也不打算回去了。
“呃,你坐吧。”聂卿萦连忙道。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道:“看来阿萦这几日在此处,过得好算是惬意。”
“难道你觉得我没了你皇兄,就会想别的女子那样,寻死觅活不成?”她打趣道。
“阿萦,本王从未这样想过。”他连忙解释道。
“都不重要了,还是回归正题吧。璟翎这次前来,是受谁的意,可是打算来当说客?”她直接问道。
“本王可否一问,阿萦可是在介意皇兄纳侧妃之事?”
“才不是,他是太子,想要娶谁纳谁,是他决定,我可奈何不了什么。”她否认道。
她虽极力掩饰,但他还是看得出来。当日她的失望,难过,都是真的。
只可惜,皇兄什么也不记得了。
“那阿萦可知,宫中之人为了寻你,都已经焦头烂额了?”他问道。
她一怔,不知如何回答。
第二百二十二章:送她回府,逼她
“反正我就不乐意了,就允许他纳侧妃,不允许我出走吗?”他以为他自己老几啊?
“你不会告诉那些人我在这里吧?”她试问道。
他摇了摇头。道:“只要阿萦在这里高兴,本王便不会告诉他们你在这里。”
“璟翎,谢谢你,能理解我。”看看人家,比萧奕辞那个男人明事理多了。
失忆而已,就可以当着她的面纳侧妃了?还让她观礼,赤裸裸的羞辱。
萧璟翎在此与她闲聊了一柱香时间,便离开了。
身旁的石阙突然问道:“殿下既然找到了太子妃,为什么不带她回去?”
“本王作何决定?还需要你来说道?”话尽,便朝前面走去。
“属下知罪!”随后便紧跟了上去。
谢府,怡芳阁内。
太子妃纳侧妃之事她也是有所耳闻了。
只是令她很意外的是,此事居然还有她的皇姑姑参与。
长鞭一挥,直直打在了树干之上。
素檀递了块手帕上前,道:“郡主,擦一下汗吧?”
她随意将长鞭递给在旁的侍女,便接了过来。
“哼,本郡主倒是看走眼了。皇姑姑这明里儿,竟也会偏袒一个外人。”还恰巧不巧,那个人便是自己让人去查的诗会之上送花环的丞相之女。
“郡主,也许皇后娘娘如此安排,是有她的考量。”
“呵?”谢婉宁满是不屑。“考量?”当初若是有谢皇后把关,她早就是表哥的太子妃了?
又怎会有其他女人的插足?如今倒好,就算是表哥纳侧妃,也没有她的份。可想,她这个郡主,到底是憋屈……
“皇姑姑如此,可曾为谢家多有考虑?右丞相虽然和我谢府并未仇敌,但也关系好不到那个程度,本郡主不是傻子,岂有那么好糊弄?”
“郡主,还有个事,郡主听了,也许心中会好受很多。”
“说说看。”谢婉宁随即转身,朝贵妃榻上坐去。
“听说太子妃接受不了太子殿下纳侧妃之事,纳妃当日竟公然提出了和离,后第二日便不见了人影。”
“还有这样的事?本郡主这些时日不关心外面的事,现在居然也这么有趣?”谢婉宁轻笑道。
“这么说,她是逃了?”
“奴婢也不清楚,不过奴婢听说圣上已经下令,让太子殿下和熠王殿下二人带人极力搜查。”
“她何德何能,竟能让那么多人找她一个,想来……本郡主竟还有些羡慕。”
“郡主此话是……”素檀听得云里雾里。
“没有什么意思!你找个机会,本郡主也是时候见一下表哥新纳的那位侧妃了。”谢婉宁吩咐道。
“奴婢明白!”
太子府,前院。
一只冷箭夹带着一张纸条射在了柱子上。
打扫的小厮被吓的一个机灵,战战兢兢地取下冷箭,朝书房走去。
“小的见过太子殿下!”
“何事?”萧奕辞埋头看着折子。这些时日既要分心处理折子,还要去找人。
好不容易被齐珉劝回来休息几个时辰,现在又来人了。
“小的在打扫院落之时,发现一支箭射在了柱子上,上面还有个小子条,小的便带过来了。”
“呈上来。”他冷声道。
萧奕辞打开字条,上面只有几个显眼的大字:太子妃在城郊向东竹林。
他冷声问道:“可有看清楚是何人送的字条?”
“小的不知。”
得了消息,萧奕辞便驱着马朝城外赶去。
还顺便叫上了齐珉和两个守卫一同朝城郊赶去。
城郊,院落。
聂卿萦站在院子中间,看着那一拢一拢的竹林,时不时还能听到鸟鸣声。
只是今日这天气,竟还是昏昏沉沉的,似乎随时有大雨将至。
竹沥拿着披风走了过来,披了上去,提醒道:“公主,外面风大,还是进屋里吧?”
毕竟现在还是早春,雪化之际。在外站久了,身子也不一定着得住。
“竹沥,我们来这里有几日了?”她突然问道。
“回公主,已经有五日了。”
“是吗?”可她为什么觉得已经过了一个月之久了?
竹沥试问道:“公主可是后悔了?”
“后悔?本公主岂会是一个容易后悔之人?”她自问道。
话音刚落,便听见零碎的脚步声。
竹沥提醒道:“公主,好像有人来了。”
“我听见了,而且不只一个。”
“公主,会不会是熠王殿下来看您了?”
“不是,竹沥,收拾一下,跟我离开。”她冷声吩咐道。
竹沥连忙收拾包袱,而聂卿萦则透过门缝,查看这院外。
想从后窗跳窗离开的二人,还没来得及走,大门便传来剧烈的响声。
“嘭”的一声,门板直接倒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回响在她耳畔。“太子妃这是上赶着去何处?”
聂卿萦顿足,随即转身道:“太子殿下来得可真是及时……”
“太子妃是要自己走,还是本殿让人绑你离开?”萧奕辞冷声问道。
“那个地方,我已经不想待下去了,还望太子殿下高抬贵手,放我离开。”
“本殿是可不能放你离开的!”
“呵?是吗……”聂卿萦冷笑一声,随即抽下自己头上的那根曾经宝贵得很的发簪,抵在自己脖子处。
“萧奕辞,若是不想看见我血溅当场,便放我离开吧?”如果要让她回去,每日看见他和侧妃腻腻歪歪,永远不可能!她永远不可能和别人分享一个男人……
“太子妃以为,就这点伎俩,便能威胁到本殿?”随后朝手下示意。
一个守卫便押着竹沥走上前来。
“公主,您别管我,快走!”
萧奕辞上前一步,威胁道:“太子妃若是敢自戕,本殿便让她……以及小豆芽,一同陪葬!”
“萧奕辞,你卑鄙!”他如今为了逼自己回去,居然做到如此地步。
“为什么?”她注视着眼前这个已经让自己感到陌生的人。
明明不爱她了,忘记她了。还不肯放她离开?她只是不想再见到他,为什么就这么难?
脖子上被自己用力过大已经见了红,萧奕辞见状,直接夺过了她手上的发簪。
“来人,送太子妃回府!”他冷声吩咐道。
“是!”
太子府,绛雪阁内。
她再一次回到了这个地方,一个让她充满了甜蜜,欢乐,以及后来的苦楚,伤心难过的地方。
小豆芽喜极而泣,连忙冲上前去,抱住了聂卿萦。“公主,您去哪里了,我担心死你了,呜呜……”
“好了,我想一个人静静,你先退下吧。”她淡声道。
与此同时,街市某处茶楼。
二层雅间,覃宛抒推门而入。
而里处的谢婉宁已然等候多时了。
本想寻个位置随意坐下的她,却被突如其来的声音给制止了。
“覃侧妃见到我家郡主不行礼,是否于礼不和了?”素檀提醒道。
“我家小姐是太子侧妃,又怎需同区区一个郡主行礼?”彩霞不服气地怼了回去。
“你……”素檀气得想直接上去给其一个大巴掌伺候。却被谢婉宁给制止了。
“素檀,住手,休要放肆!”
“郡主……”素檀心里过意不去,但还是作罢了。
“覃侧妃这丫鬟,倒是伶牙俐齿,怪不得……对付一个太子妃都轻而易举。”谢婉宁轻笑道。
“嘉宁郡主休要污蔑我家小姐,太子妃之事与我家小姐并无半分干系!”
“是不是污蔑,岂是你一个丫鬟可以说三道四的?”谢婉宁直接起身,便扯出腰间的长鞭朝彩霞挥去。
覃宛抒眼疾手快,直接挡了过去,那鞭子,直直落在了她的手臂上。
“小姐!”彩霞惊呼。
“嘉宁郡主就算有再大的权利,也没有理由教训本侧妃的人!”
“呵?原来覃侧妃也会怒啊?”谢婉宁冷笑道。随后朝一旁的素檀吩咐道:“素檀,还不快些上茶?”
“是。”
谢婉宁收回鞭子,坐了回去。“覃侧妃也别站这着了,坐吧。”随意道。
“郡主让本侧妃来此处相见,定然不只是想要让本侧妃一同饮茶。不如直接说明来意?”
“既然如此,本郡主也不拐弯抹角了。本郡主只是很好奇,覃侧妃是怎样讨好皇姑姑,让皇姑姑心甘情愿地帮助你嫁给表哥的?”谢婉宁问道。
“郡主此言是多心了,本侧妃一向不喜欢虚与委蛇,去讨好任何一个人。至于皇后为什么会这样决定,本侧妃也无从得知。”
“你说谎!”谢婉宁果断脱口而出。
“郡主何必冲着本侧妃发脾气?”覃宛抒轻笑一声,便站了起来,道:“时候不早了,本侧妃也该回去了。”
话尽,便朝门口走去。还不忘留下一句:“不妨实话告诉郡主,皇后能向皇上建议让本侧妃嫁给郡主心心念念的太子,不过是为了全太后娘娘的心愿而已……”
谢婉宁气得咬牙切齿:“太后娘娘……”
曾经她也听说过,太后确实对覃宛抒很是钟意,自她年少便有打算将其许配给太子的心思。只是那个时候,太子无心此事,一来二去,这事就被耽搁到了现在。
脑中不禁回想起之前翦纭同自己说过的话。
“郡主可知,离间两人最有效的法子是什么?”翦纭问道。
“第三者?”谢婉宁猜测。
她突然便豁然开朗了:翦纭,这一切,是翦纭在背后搞鬼?
但她不明白,明明自己已经被指婚给了其他人,她翦纭如今又做出这样的事,到底是何用意?难道只是看不惯聂卿萦比她过得好吗?
“郡主,覃侧妃已经走了,您在想什么?”素檀突如其来的问话,打断了她的思绪。
“无事。”随后便朝外面走去。
本以为,把她带回来了,只要在府上安分守己便好。
太子府,书房。
齐珉推门而入。“殿下!”
“何事?”他冷声问道。
“太子妃她……她绝食了。”齐珉犹豫不决,但还是说了出来。
要不是小豆芽前来告知他,太子妃回来这两日,送进去的餐食,一点也没有动过,可能到现在,主子也未必知道。他无法,只好前来禀明。
萧奕辞放下手中的折子,便朝绛雪阁走去。
绛雪阁内,房门被打开了。
只见聂卿卿倚靠在床沿边,一动不动,只是静静地盯着某处入了神。
萧奕辞上前拽起她,气愤道:“太子妃以为,折磨自己,本殿就会放你走吗?”
“呵?太子殿下什么时候这么爱管闲事了,竟还要管我是否用膳。”聂卿萦冷嘲道。
他直接甩开了她,冷声道:“本殿劝你,休要自讨没趣,乖乖待在这里,哪里都不要去。”然后扫过桌上的餐食,道:“再绝食,本殿不介意强迫你咽下去!”
话罢,便拂袖而去。
本以为这次警告,她会听进去。可是一日过去了,齐珉告知的,还是她并未用膳的事情。
“啪!”萧奕辞气愤地一手打在桌案上。“她……真是疯了!”
“殿下,要不还是告知……”
“齐珉,此事绝对不能出现意外。”他一定要将严狐狸给拉入深渊,谁也救不了……
只需在给他几日时间,等他部署完成,他便可以找齐罪证,直接让严宓无法翻身。
介时,他会同她说明一切……
绛雪阁内,房门在次被打开。
两个守卫押着竹沥走了进来。
聂卿萦一怔,直接站了起来,问道:“你们抓她干什么?”
二人不开口,只是沉默。
萧奕辞掠过他们,走上前来。
冷声吐出两个字:“用膳!”
“萧奕辞,你逼我?”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人,问道。
见她没有下一步动作,便直接摆手吩咐道:“动手!”
“是!”守卫应声,便抬起软鞭,朝竹沥的后背打去。
第二百二十三章:禁足,他的苦衷
“竹沥看主不严,带主私逃,依照府规,当责罚二十鞭,以儆效尤!”萧奕辞冷声道。
命令一下,随后便是一鞭又一鞭甩在了竹沥的脊背之上。
“萧奕辞,你非要如此逼迫我吗?”她问道。
“用膳!”他再次吐出了这两个字。
“……”凭什么?凭什么你说什么,我都要照做?
她不愿回来,他却逼着自己回来,她不想用膳,他逼着自己用膳?
“太子妃若是想利用绝食来要挟本殿放你离开,趁早打消这个念头。”随后拾起桌上的一块点心,递了过去。
聂卿萦却闭眼躲开了。她厌恶,很厌恶,这府上的一衣一食,她都不愿意再碰。他们已经决裂了,没有瓜葛了,纳妃那日,是他自己的选择。
她有什么错?她的离开不是很好吗?毕竟她不会像别的女人那样,成日去找小妾的麻烦?
这不正是他想要的吗?
萧奕辞气得直接扔掉了手上的点心,吩咐道:“给本殿用力打!”
“你……”聂卿萦心中气愤,嘲守卫呵斥道:“不要再打了!”
可这些人都听萧奕辞的话,她根本都阻止不了。
几鞭子下去,竹沥背上早已经见了血。
她直接冲了上去。护在竹沥身后,鞭子不着痕迹地落在了她的身上。
萧奕辞心头一紧,却还是未喊停手。
冷声吩咐道:“将太子妃给拉开!”
守卫闻声,便去拉她。可她却死活不肯松手。
“竹沥!”她本想再次冲过去。却被萧奕辞呵斥道:“太子妃若是再上去阻止,本殿不介意多责罚她五十鞭子?”
“萧奕辞,你就是个疯子!”当初若不是多亏了竹沥,他怎么可能那么容易逃出贼匪窝子?如今却要倒打一耙,五十鞭再下去,岂不是会要了竹沥的性命?
聂卿萦无法,只好睁开了拉着她的守卫,连忙朝矮桌边冲去,跪在地上。拾起桌上的点心,痛心地往口中塞着……
狼吞虎咽,似乎没有一点形象可言了。
“我吃,我什么都吃!恳请太子殿下高抬贵手,不要打竹沥了。”她终是控制不住刚才一直强忍着的眼泪,乞求道。
她的泪深深刺痛了自己的心,似乎这一切,都是他自己引起的。
她还在不停地往口中塞食物,哪怕中途呛着了,也未停过。
萧奕辞蹲下身,想要拂去她脸上的泪,却被她给躲开了。
因为她嫌脏,他已经不是自己之前认识的那个萧奕辞了。
他随后起身,吩咐道:“住手!”
守卫这才停手。
他朝外面走去,还吩咐了句:“守好了,别让太子妃踏出房门半步!”
“是!”守卫拱手应道。
她连忙上前,扶起瘫坐在地上的竹沥,问道:“竹沥,你怎么样?”看着她血淋淋的后背,关心道:“是不是很疼啊?”
“公主,我不疼,只心疼公主绝食,不顾自己身体。”竹沥强颜欢笑道。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是这样……”从来只在乎她的感受,不在意自己的身体。
接连两日,她想要踏出房门,都被守卫给拦了下来。
他明明知道,自己一向不喜欢被拘束,如今却吩咐人将她禁足在这里。
真是可笑,亏她曾经还想着办法为他恢复记忆。却不想,如今的自己,却成了一个犯人似的,被关在这个令她厌恶的牢笼之中。
“太子妃,请不要为难属下,没有殿下的命令,您不能出去!”守卫为难道。
她点了点头,随后关上了门。
熠王府,书房。
聂卿萦被带回的事情被知晓了。
“……”怎么可能?本王明明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来人!”他朝外面喊道。
石阙走了进来,行礼道:“殿下!”
“太子妃的藏身之处只有本王和你知晓,你告诉本王,此事是否……”
“殿下,属下跟在您的身边十多年了,从来只听殿下吩咐,如今殿下竟为了其他人,怀疑属下?”石阙质问道。
萧璟翎沉默。石阙跟在自己身边那么久,从来都是兢兢业业,又怎么可能违背自己的命令。
“兴许是本王大意了,那日毕竟还有皇兄一同搜查。”他淡声道。
“你退下吧。”
“属下告退!”
萧璟翎环顾了一圈四周,想要找出之前的那幅画像。却不想翻遍了所有能放东西之处,也没有找到。
只好跨着步子,去问打扫书房的小厮。
“参见熠王殿下!”小厮见状,连忙行礼。
“本王且问你,这几日除了你还有谁进过书房?”
小厮好好地琢磨了一番:“小的想起来了,好像有个十来日了,小的那日正在打扫外院,便瞧见翦侧妃的侍女,站在书房外面东张西望,似乎在把风……”
“本王知道了。”话尽,便直接朝内院走去。
听雨阁,翦纭正悠哉悠哉地坐在软榻上,抚摸着怀中的兔子。
“小姐,这府上,怎么会无缘无故出现兔子?”怜香不解地问道。
“本小姐怎么知道?也许说不定是殿下养的……”她猜测道。
“殿下会养兔子吗?”话音刚落,萧璟翎便跨门而入。
翦纭连忙起身行礼:“妾身见过熠王殿下!”
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只兔子身上。“你在何处找到它的?”
“殿下说它吗?妾身见它来了后院,觉得稀奇,便想着逗一下……”翦纭还未解释完就被打断了。
“谁允许你碰本王的东西了?”萧璟翎冷声问道。
翦纭被突如其来的寒意吓了一跳。“殿下,妾身知错了,不该碰这府上的东西。”话尽,便将兔子放回了地上。
还未来得及直起身子,他她再次被遏制住了喉咙。
一旁的怜香胆战心惊:“小姐!殿下,不能这样对小姐,小姐会没命的……”
“住口!”他冷声制止。怜香趴在地上,不敢多言。
翦纭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问道:“殿下,妾身这是……做错了……什么,要被如此……”
“告诉本王,你进本王书房,是不是拿走了不该动的东西?”他冷声问道。
“妾身……没有。”翦纭艰难地否认道。脖间的窒息席卷而来。
“翦纭,不要挑战本王的底线?说,把东西藏哪儿了?”
“不知……道。”
“翦纭,你想死,本王不建议成全你。”
“哈哈……”翦纭却笑了。她果然赌对了,他怕事情败露,被皇宫里的任何人知晓,包括他曾经都一直敬仰的皇兄。
“殿下,你……怕了?对……对吗?”翦纭艰难问道。
“本王没有时间听你胡言乱语,说,东西在哪里?否则本王便要了你的命!”他冷声威胁道。
“殿下……不能杀我!否则所有人都会知道……”他暗恋自己的皇嫂之事。
“你找死!”手上的力气越发的重了。从小到大,他都没有被别人威胁过。
可是现在,不仅母后威胁于他,如今连这个不知死活的翦纭,也要威胁他。
“啊……”翦纭越发难受,强烈的窒息让她已经脸色通红。
最终,萧璟翎还是把她给甩开了。
翦纭一个不稳,额头撞在了矮桌之上,见了血。
“哈哈……妾身早就说过,殿下杀不了我的。妾身不傻,怎么会毫无准备,任由殿下拿捏我的性命?”翦纭讽刺道。
“只要妾身死了,殿下的事便会被众人知晓,殿下应该不想让任何人发现自己喜欢上了长兄的女人吧?”
“翦纭,你最好不要那样做,否则,本王不介意,让你的族人……同你黄泉之路做个伴!”话尽,便转身离开了。
翦纭听后,身形一顿:你竟要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人,要了我全族人的性命!
萧璟翎曾经的温柔之声,到底去了何处。他的温声暖语,都给了那个不该给的女人。
指甲紧抠软毯之上:聂卿萦,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你千不该,万不该,迷惑了不该迷惑之人!
皇宫,凤仪宫内。
苏嬷嬷附在谢瑜耳旁,言说了太子府这几日的事。
“哦?他竟当着聂卿萦的面,责罚了她身边伺候的侍女?”
“回娘娘,确实不假!”
“看来,他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不过还是不宜松懈,不怕万一,就怕一万。”
“娘娘英明!”
冷宫,翦绮住处。
碧浣很是奇怪,自己明明救主子的时候也没有费多大力气,可这个奇怪的女人已经躺了好久了,也没有醒过来。
“主子,她不会就这样死了吧?”碧浣试问道。
“应该不会,本宫看着她满脸伤痕,倒是有些心疼……”
“嗐!也不知道这个女人醒过来会不会又发疯伤害主子?”碧浣担忧道。
话音刚落,榻上的女人突然小声呢喃道:“水,水……”
“碧浣,拿水来!”翦绮吩咐道。
随后,便让其沾了一点水。
而榻上之人,莽地睁开双眼,直接坐起身,再次恶狠狠地盯着她们二人。
碧浣被吓得手上一个不稳,瓷碗直接掉在地上。“啊!”
那女人沙哑着声音,问道:“大惊小怪,我很可怕对吗?”
碧浣惊掉下巴。“你……你能正常说话?”
她不是一个疯子吗?
“呜呜……”碧浣连忙挨到翦绮身边。“主子,她到底是人是鬼,奴婢快被……呜呜!”她直接被吓哭了。
“废话真多,我要是鬼,早拉你们下了十八层地狱了。”女人坚决道。
“不……不是的!”碧浣被吓得瘫坐在地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要带我走,我还没有活够。”
“呜呜……主子,救救奴婢!”
翦绮顿声,深吸一口气,问道:“敢问你口中的娘娘是何人?”
“你想知道?”女人似乎很是不屑地问了句。
说实话,若不是碧浣那一击打,她可能还是处于疯子状态,不可能清醒过来。
想着这二人没有将她给灭口,反而还救了她,她说出来也无妨。
“你怨气如此之中,莫非是你家娘娘是被他人所害?”翦绮下次问道。
女人起身,朝她面前走去。再次问道:“翦婕妤不怕招来杀身之祸?”
“本宫如今待在了这个四面宫墙相隔的冷宫之中,还有什么怕不怕死的?”她轻笑道。
这个女人是一个老宫女,身上藏着很多秘密。所以她一定要弄清楚……
只是,她到底是着受了什么样的对待,面部受损,布满疤痕,甚至连同胳膊,也到处是乌迹满满。
“我家娘娘,是这个世上最为和善之人。只可惜,在这充满了尔虞我诈的皇宫之中,哪怕是当今圣上,也护不住她……”
只可惜,她口中的真相,在众人看来,不过是疯言疯语,是个疯子。试问,谁会相信一个疯子说的话?
“你说的可是宸妃娘娘?”翦绮试问道。
“呵,没想到,你一个后入宫的小小婕妤,竟还记得我家娘娘。”她倒是有些意外了。
“没错,宸妃娘娘是我的主子,而我,是娘娘的贴身宫女芸娘。”
“当年,宸妃娘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她听到的,却是偏殿走水,宸妃不幸,葬身火海?
“都是那个罪魁祸首谢皇后,如果不是她,我家娘娘依旧是集盛宠于身的宸妃……”
宸妃突然病重,是谢皇后一手策划的,而那场大火,也是拜谢皇后所赐。
如今宸妃去了,而她,依旧是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后。她虽然苟延残喘了十多年,但不代表她会忘记这件事。
只可惜所有人都把她当疯子,没有人会相信一个疯子的话?她如今这个不人不鬼的模样,全拜谢皇后那个恶毒的女人所赐。
良久,芸娘把自己知道的都全部说了出来。
第二百二十四章:他的苦衷,明白她所言
“你的意思是,宸妃之死,是谢皇后一手造成的?”翦绮一惊,没想到这背后还有这样的事。
“是不是觉得很不可思议,谢皇后表面的贤良淑德,端庄无害的模样,都是一个伪装罢了。”
所有人眼中的一国贤后,背后不过是一个蛇蝎心肠的恶毒女人。
“那你为什么不去告发谢皇后?”翦绮不解。
“哈哈……翦婕妤,你莫非是傻了?”
一旁的碧浣恼怒了:“大胆,我家主子也是你敢骂的?”
芸娘一个眼神杀了过去。碧浣立马怂了。
“我是一个疯子,没有人会相信一个疯子说的话?我如今的遭遇,被关掖庭,都是谢皇后的手笔。”
“可是皇上那么在意宸妃娘娘,又怎么会不信?”翦绮不能解地问道。
“翦婕妤,你还是太过年轻,没有识透这宫廷险恶。”芸娘摇了摇头,便朝外面走去。甚至连模样,步子,都恢复了那疯癫的模样。
太子府,绛雪阁内。
房门被推开了。覃宛抒一袭浅灰紫月华裙走了进来。
看清来人,站在窗前的人一顿,冷声问道:“覃侧妃来我这里做什么?”
莫非……她是过来看自己的笑话,心里乐呵得欢喜吧?
当初,是自己看走了眼。曾以为,与她相处下来,覃宛抒和其他千金贵女不一样。
她没有其他千金贵女的刁蛮任性,做作,无理。可是……她却……想来,也真是可笑。
“妾身见过姐姐,本欲成亲次日,该给姐姐敬茶来着,只是姐妹却不见了。”
“本公主当不住覃侧妃一声姐姐,无事便离开。”她冷声道。
“太子妃莫气,妾身并非是想要过来同您置气的。赐婚之事,殿下也无从拒绝……”覃宛抒解释道。
“虚伪,覃侧妃没有必要同本公主解释。本公主更不想听,你走吧!”她出声打断了对方的话。
若不是她同萧奕辞一同回府,宫内外的人人尽皆知。虽说覃宛抒确实救过他的性命,但也没有必要从中作梗,利用流言蜚语让皇上赐婚。
“太子妃不会认为那些流言蜚语是我放出去的?”覃宛抒猜测。
她轻笑道:“真是笑话,我好歹是夜宸第一才女,夜宸谁人不知,我行事一向光明磊落,就连皇上,也曾称赞不绝。不然也不会派我去教导公主六艺。”
谢皇后此举,无非是顺水推舟,好圆了太后的意罢了。
太后虽然对聂卿萦好,但为皇室开枝散叶本就是大事,太子妃一年未怀有子嗣,太后她老人家岁数大了,这流言蜚语一下来,自然心中有所介怀。
这才让皇后寻个机会,让其把自己曾经钟意的覃府小姐给塞进了太子府。
只可惜,她什么都不知道,被蒙在了鼓里。
不过她也不傻,不是什么事都要说三道四的。对她有好处的事,她何必费口舌,去解释这些。就算要说,也该是萧奕辞自己去说。
不过想来换做是那个傻丫头,多半也会有私心,不会说吧?
“太子妃不妨静下心思考一下,到底是何人,要费尽心思……让太子纳侧妃?”留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开了。
“……”不是覃宛抒,又会是何人?
仔细想来,若是覃宛抒并非是散播谣言之人,那么她确实说得在理。
可她似乎隐约想起。诗会那日,覃宛抒确实把自己的花环,送给了萧奕辞。
若说覃宛抒并无私心,绝对是不可能的。可她刚才从覃宛抒眼中,并未看到覃宛抒喜欢萧奕辞的眼神。
覃宛抒,真是越来越让自己琢磨不透了。
这时,竹沥端着膳食走了进来。“公主,该用午膳了。”
“放一边吧。”她淡声道。,“你的伤还疼吗?”
“不疼了,公主药房的伤疤药,确实好用!”竹沥夸赞道。
本以为夸一下,公主会高兴的笑一下。可是自她回到这里,自己便再也没有看见她笑过了。
“公主,您已经好久不曾笑过了。”竹沥突然道。
“我也想像以前一样,无忧无虑,可是……眼下被禁足在这里,我根本高兴不起来。”她环顾了一下四周,摇头道。
药房之中,萧奕辞脚下不受控制地推门而入。
而那桌案之上,小巧的瓷瓶,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而那瓶壁上贴着三个字“复忆丹”,心中一怔。
原来,她曾想过要让自己记起之前的事,只是……是他,亲手毁了她的希望。
萦儿,是本殿的错……
可他,只是不想让她牵扯其中罢了。
萱若阁,门外传来侍女的行礼声:“奴婢参见太子殿下!”
萧奕辞跨门而入,覃宛抒起身行礼:“妾身见过殿下!”
“本殿听下人说,你今早去了绛雪阁,是或不是?”他冷声问道。
“怎么?殿下是觉得妾身为难了太子妃不成?”覃宛抒轻笑着问道。
“最好没有,侧妃记住了,本殿与侧妃,不过是一时合作。”他冷声提醒道。
待一且事情尘埃落定,他定会还她自由。
“妾身明白。”是啊!是她,陪着他演了场戏。什么失忆?什么陪他一起回府,都是假的!
都是做给别人看的,如今他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谁也回不去了。
只是可惜了……傻丫头,为他掏心掏肺,一见倾心,再见痴情,倒是彻底给沦陷了。
见她如此明事理,他这才转身离去。
“妾身恭送太子殿下!”
是夜,书房之中灯火通明。
齐珉却慌忙冲了进来。禀告道:“殿下,证据已经找齐。只等殿下行动了。这一次,严相定再无翻身之地!”
“好。”明日,他便入宫,向父皇禀明此事。
这时,小豆芽火急火燎地跑了进来。
“不好了,太子殿下,不好了!”小豆芽慌忙道。
“出了什么事?”齐珉率先问道。
她如此没规没矩闯进书房。主子一个不如意,便会摘了她的脑袋。
“公主……公主她喝了好几罐子酒,奴婢劝了好久,可是公主坚决不放下。奴婢担心公主再这样喝下去,会出大事的。”
公主酒量向来都很差,现在还在用酒来麻痹自己,喝酒就像喝水似的,一罐刚完,一罐又起。万一出事了,她要如何和大王子他们交代去?
齐珉看了看主子一眼。只能说愿不愿意告诉太子妃真相,都在他自己。
绛雪阁内。
房门被打开,聂卿萦手中拿着酒馆,本来喝得正起劲,脸颊红扑扑的,却不想这个时候,有人来打搅她的雅兴。
见到来人是萧奕辞,心里更气了。直接举起罐子朝对方砸去。
“啪!”罐子在他脚下,碎了一地。
不躲吗?她刚才若是稍微大点力,酒罐便直接砸他身上去了。
“你走,我不想看见你!”他现在应该去陪自己的美娇娘,来看她干什么?看她现在到底有多丑吗?
他慢步走上前,蹲下身来,颤抖地抬起一只手,想要去安抚她。可她却如躲瘟神一般,排斥他的触碰。
见她如此,自己心里是真的心疼。本以为瞒着她,是为她好,却没想到这种方式让她这般痛苦。
“为何要折磨自己?”他心疼地问道。
她听到这句话,却暗自笑了,是讽刺的笑。她只能安慰自己,他不记得自己了。
“太子不觉得问的这个问题非常愚蠢吗?”她抬眼看着面前这个让自己感到陌生的人。
府上谁人不知?她一直以来就是不喜欢被限制自由的人。而今她的近况,都是拜他所赐!
但凡他有打听过,就不会不知道自己不喜欢被关在一个地方,没有自由,哪里也去不了。
她不愿待在这个地方,他却亲自逼迫她再回这个地方,禁足她,生怕她再次逃走。
萧奕辞身形一怔。却不知道如何接她的话。
而她却再次提及了他最不愿意听见的词。“萧奕辞,我们和离吧?”
为什么不放自己离开?既然不爱了,还有什么待在一起的必要?这只会给自己带来痛苦。
他面不改色,冷声道:“不许胡闹!”
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爱的人会这样坚持离开自己。
可他又怎么会让她在自己眼前离开?
她摇了摇头,冷笑道:“我没有胡闹,只是累了,放我离开吧……”
“不可能,本殿这辈子都不会让你离开!”他彻底红了眼,情绪不受控制地看着面前之人。
“没有必要了,从你选择了别人开始,你我之间就已经彻底结束了……”她坚决道。
“只要本殿不同意,你我之间便永远不可能结束!”萧奕辞强势道。直接拉过面前的人,按住她的肩膀,逼她正视自己。
肩上的痛让她痛苦地皱了下眉。“萧奕辞,你放手!”她想要挣开对方,却不想对方力气更加大。
萧奕辞见她想要逃离自己,直接将她强势抱紧。“本殿永远都不可能放手!”
“疯了……”聂卿萦想要推开他,却不想被禁锢得更紧。
“是疯了,从你离开那日开始,本殿就已经疯了!”他的声音盖过了她,大声道。
她不知道,当他知道她离家的时候,他心里又担忧,又害怕。担忧她时刻会遇到危险,害怕她真的离开了自己。
他已经弄丢过她一次了,不想再弄丢她了。这几日,他要应对他事,还要为她的安全茶饭不思,一日寻不到她,他就越发煎熬,越发痛苦。
本来他想等到扳倒严相彻底结束后,便来同她解释清楚。可她如今拿着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他又怎会忍心?
“萧奕辞,你好狠心……”她捏紧拳头,抽泣道。“我那么爱你,你却当着我的面,娶了别的女人。我那么爱你,你却忘了我。流言蜚语满城皆知,我等来的……不是你替我平息这些事,而是当着我的面,娶了别人!”
“是本殿错了,一切都是本殿的错!只要你不离开,哪怕让你刺本殿一刀,本殿也绝无怨言。”
“哈哈……刺你一刀,我可不敢。你的侧妃会心疼的?”她讽刺道。对他的厌恶,如今就算让她动手,她也嫌弃。
“萦儿,与覃宛抒成亲,都是逢场作戏,本殿从未忘记过你,那一切都是假的。”他解释道。
“你骗人,我再也不信你了!”
“萦儿,本殿所言,句句属实。”他坚定道。
“可是……你面对流言蜚语,没有帮我从困境中拉离出来。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迟迟不能怀上子嗣?”她推开面前之人,质问道。
“你曾说过,眼下朝廷动荡不安,不是时候,服用了……”
“不,你错了。”她打断了他的话。她很久之前就已经停了避子药了。“是因为你!”
萧奕辞一怔,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自己的原因。
“你可还记得我掉入冰湖那日的事?”她突然问道。
“记得。”
“若是当日,你及时救下我,便不会出现我身体出问题的事了。”寒冬之下,刺骨的水刺痛了她的每一根神经。
君暮澜曾经暗示过她,她的身体已经禁不起折腾了。服用避子药之前,她从来没有意识到这种问题。
原身本就体寒,前有冬日里通过跳湖结束自己性命,后有她初到夜宸,不知皇宫深浅,被有心之人投入冰冷的湖水之中。至于初夏之时游湖落水,影响虽不大,但这身子骨也是受不了的。
“所以,萦儿因为身体原因,才迟迟不能……”他似乎明白了她所言。
也是他的错,如果他当时没有听谢婉宁的话,也不会被谢婉宁算计,才没有及时去救她。
第二百二十五章:打入大牢,她的梦成真了
“可你为何不曾同本殿说过?”他问道。
她质问道:“自流言蜚语出现,你给过我机会吗?”况且他先前一直忙于政务,她想着好好调理一番,应该会好起来,便没有告诉他。
可是后来他去了邬州,回来之后,便不记得之前的事了,对她很是冷漠。她说了,他是否会信还是个问题。
“是本殿的错,可这并非本意,本殿只是不想你牵扯其中,却没想到,会伤你伤得这样深……”他愧疚道。
她抬眸,看向他,问道:“你没有失忆,对吗?”
他抬手拭去她脸庞的泪痕,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让我知道,在你眼里,我就是那样贪生怕死的人?”她再次质问道。
他手上的动作微顿:“本殿不想让你遇到任何危险。”
她只是笑了笑,便觉得头脑昏沉得厉害。她怎么就把自己喝了几大罐酒的事给忘了。竟还强忍着清醒了那么久?
她低声道:“萧奕辞,我累了……”
萧奕辞缓缓起身,抱着她朝床头走去。替她盖上被子,便轻步离去了。
“吱嘎”两声,房门一开一闭。
而齐珉在外面,也不知道等了多久。
“殿下……”
“明日,也该有见晓了。”随后,便朝院外走去。
翌日,晨。
萧奕辞一早便进宫上朝去了。
金銮殿内。所有大臣都以为,今日的上朝应该和往日相差无几。诸事已经商讨完毕,就等着皇帝下令退朝了。
“诸位大臣有本启奏,无事退朝!”福公公一甩手中的拂尘,提高声音道。
“父皇,儿臣有本启奏!”萧奕辞却突然站了出来,道。
皇帝神色微变,淡声问道:“说来听听。”
萧奕辞掏出袖口中的折子,递到面前,道:“儿臣要举报左相。”
此话一出,众臣皆惊,纷纷低语起来。
在他们看来,左相可是皇上最器重的大臣。太子这直接说出这样的话,岂不是在当面责怪皇帝看错了人?
严相嘴角微抽,一时没有明白,太子为什么会弹劾自己?
除非……太子没有失忆!
猜测到此处,严相面露失色,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皇帝冷声吩咐道:“呈上来!”
福公公闻言,连忙拿上前来。
皇帝看后,直接气愤地将折子甩在了地上。
“父皇,左相的爪牙,已经延至邬州,竟打起了银矿的主意,这是其一。经查明,儿臣几次三番遭遇刺杀,皆与左相有关,且这次邬州返途也是左相派人为之。”
皇帝深思一会,突然问道:“严爱卿,此事你是不是得给朕一个解释?”
严宓会意,直接冲了出来。跪在地上,委屈大喊道:“皇上,老臣冤枉啊,老臣平日多与太子殿下政见不合,太子殿下心里过意不去,自然是想尽法子想要构陷老臣。”
“老臣这几十年也是皇上看着过来的,人品好坏,皇上是最清楚不过了。就算给老臣一万个胆子,也不敢派人刺杀当朝太子啊,老臣冤枉啊!”
“这……辞儿,你说是严爱卿派人行刺于你,可有实证?”皇帝犹豫不决。毕竟严宓这些年来一直对自己忠心耿耿,替他分忧了不少难题。
秉着态度,不冤枉任何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
萧奕辞拿出了令牌,晃了晃,冷声问道:“严丞相可识得此物?”
严宓见到令牌,神色慌张。
令牌为什么会在太子手中?
其他朝臣见状,纷纷议论:“这令牌不就是左相府里的吗?”
“看来刺杀太子殿下的刺客,果真和左相脱不了干系!”
皇帝见状,瞬间愤怒。“严宓,你好大的胆子,胆敢被着朕这样放肆!”
“皇上息怒!”严宓慌忙道。
“哼,刺杀太子,私吞银矿,这战桩桩件件,朕就算是诛你九族,也不为过。枉顾朕平日对你那样看重!”皇帝大声呵斥道。
“皇上恕罪,老臣一时糊涂啊!都是老臣一人的错,还往皇上念在老臣曾经为皇上尽职尽责的份上,饶老臣一家人性命啊!”严宓连忙磕头求饶道。
皇帝气得脑仁疼得厉害。但严相比较又是老臣了,曾经也是自己的得力助手,但犯了大错,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前,他不可能会宽恕严宓。
索性把难题踢给了萧奕辞,问道:“辞儿,你说说看,朕该怎样处置严宓?”
“儿臣认为,严丞相既然犯了大错,就该打入天牢,择日问斩,以儆效尤。如此也好给诸位朝臣一个警醒,清楚藐视皇权,誓死不饶!”
皇帝稍加满意地点了点头,直接下了命令:“左相严宓藐视皇权,私吞银矿,刺杀太子,此乃重罪,罪不可赦。现打入天牢,于十日后午门外问斩。但,朕念及左相先前尽职尽责,忠心耿耿,便罪不及家人。”
严宓战战兢兢叩谢道:“罪臣叩谢皇上饶了一家老小!”
福公公会意,直接冲外面吼道:“来人啊!还不快将罪臣严宓押入天牢!”
“是!”两个御林卫连忙冲了进来,押着人便出了大殿。
诸臣皆跪道:“吾皇圣明!”
“父皇圣明!”
皇帝大手一摆,直接起身离开了。福公公高声道:“退朝!”
“臣等恭送皇上!”
“儿臣恭送父皇!”
诸臣皆已经散去。而刚才一直默不作声的萧璟翎,却突然上前问道:“想不到皇兄为了扳倒左相,话花了如此多心思?”甚至不惜伤害自己身边之人……这句话,他却无法说出口。
“要想做成功一件事,不付出代价,又怎么会成功?”萧奕辞冷漠回了声,便径直朝前面走去。
盯着那远去的背影,萧璟翎眼神黯然,嘴角微扬:可惜了,皇兄你所做的一切,马上就会落空了……
太子府,绛雪阁。
光线透过窗户射了进来。
床榻之上的聂卿萦,微微睁眼。坐起身揉了揉发痛的脑袋。
昨日果然是喝打发了……
自己就连做梦,竟梦见了萧奕辞来和自己解释为什么纳侧妃什么的?甚至还梦到自己被解了禁足,可以自由出入府邸了。
完了,她定是着魔了?可能喝过头了,什么梦都敢做,这现实吗?
“吱嘎”一声,房门被推开了。
小豆芽端着盆子走上前来。“公主,您可算是醒了!”
“现在什么时候了?”
“再过一柱香时间,便要到巳时了。”小豆芽解释道。
聂卿萦抬眼看了看门外,眉头微蹙:“嗯?怪了……”难道是自己眼花了?
小豆芽不见解,问道:“怪?哪里怪了?”还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
“就是……门外少了两个人。”她随意道。
“公主说的是守卫吗?今儿一大早,太子殿下便派人撤走了。”小豆芽解释道。
“撤走了?”聂卿萦疑惑不解。
难道是她的梦成真了?这也太离谱了?
不对!
聂卿萦一下子反应过来。“不对,这不是梦!”
“嗯?什么梦不梦的?”她家公主是昨日酒喝多了,竟开始说胡话了?
“小豆芽,我问你,昨日是不是有人进了我房里?”
“没……没有!”小豆芽连忙否认道。
公主那么不想见到太子,躲他还来不及,要是知道了是自己把太子殿下给喊进来的,公主还不扒了自己的皮?
想了想,划不来,惜命重要!
“没有吗?”可她明明觉得那么真实?可脑袋越想越混乱得厉害。
她这是不受控制喝了多少?昨晚的事情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索性不自主的敲了敲自己脑门两下。
小豆芽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了一跳。连忙拽住了她的手:“公主,您干什么打自己啊?”
完了,彻底完了。她得禀明太子殿下了,公主喝酒把自己给喝傻了。现在说话牛头不对马嘴,胡言乱语了,还对自己动手了……
“小豆芽,我感觉自己忘了什么事?”
“啊?”小豆芽顿然。
一顿折腾,用完早膳,聂卿萦便踏出了房门。
深吸了一口气。果然,还是外面的空气让人舒服。
此时,萧奕辞还是一席朝服着身,直直站在院门外。
二人恰好对视了一番。见他快速上前,聂卿萦扭头就走。
晦气,真晦气!一出门定没好事……
不曾想,萧奕辞一个翻身,直接拦住了她的去路。
“你……”聂卿萦想骂些什么,却又觉得词穷。她似乎没有和一个负心之人说话的必要吧?
“太子殿下走错院子里,萱若阁在另一侧。”她冷声提醒道。
“本殿要到的院子,是绛雪阁。”他回应道。
“不是……”你有病吧?这大清早的。
都说了没有瓜葛了,这人是听不明白她的话是吗?
又不是他逼着自己回来,说不定自己此时此刻在外面过得多逍遥自在。
“夫人可是在怪本殿?”他突然问的道。
“等……等等!”这信息量怎么这么大?到底哪里出错了。
他不是不记得自己了吗?怎么还知道唤自己夫人?
“我不是你夫人,你夫人早在纳侧妃那日便已经死了!”
“呵……”萧奕辞被气笑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可以当着本尊的面说自己死了的人。
“你……你笑什么?”聂卿萦瞠目结舌。这男人,今天有点不大对劲。
见她这反应,自己便明白了。昨晚喝多了,自己说了什么,今早起来便忘得可谓是一干二净了。
“夫人,先前的一切,都是假的……”他开口解释道。
这不是废话吗?她当然知道是假的了。曾经的深情是假的,爱她是假的。
“我知道是假的,所以你放我离开不是正合适吗?”放她走,成全他们两个,他应该会很高兴吧?
“夫人在胡说什么?”萧奕辞顿时不接。
“我没有胡说,是实话实说!还有,不要唤我夫人了,我们已经没有瓜葛了。”聂卿萦坚决道。
萧奕辞扶额,敢情自己这是越解释越是困难了。
白的都能说成黑的。
干脆直接上前拽住她的手,道:“本殿说,纳侧妃之事,失忆之事,都是假的。”
“……”聂卿萦一时顿足。
这是……她的梦真的成真了?萧奕辞真的和自己说明原由了。
“我这是……梦成真了?”她有些不敢置信。
“那不是梦,本殿确实同你说过此事。而且就在昨晚……”只是她把这个当成自己的梦了。
“失忆是假,纳侧妃也是假。可是……竹沥亲眼看见你去了萱若阁,那怎么会假?”
“不过是逢场作戏,本殿自始至终,都只爱你一个。”
聂卿萦听后,喜极而泣,扑进了他怀中。
“萧奕辞,你吓死我了,我以为……你真的要移情别恋了,厌倦我了。要真是这样,我绝对不会纠缠你……”
萧奕辞安抚道:“是本殿错了,伤害了你。知道你离开了,本殿很痛苦,也很愧疚,可又不得不这样做。”
“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要假装失忆,甚至连我也不可能知道?”她问道。
良久,萧奕辞与她说完了之前的事。
“原来你一直在想方设法扳倒严相。甚至为了不被察觉,才假装失忆。”
“不仅如此,本殿还发现,谢皇后似要抓住本殿的软肋,以此来打压本殿。甚至那突如其来的流言蜚语,也是谢皇后为之。目地便是要试探本殿是否失忆。”
“皇祖母听了流言蜚语,险些急晕厥过去,是谢皇后,和皇祖母言说,只要给本殿纳侧妃,便可堵住悠悠之口。”他开口解释道。
“而皇祖母一直以来,都对覃宛抒欣赏有佳。早在你还未嫁给本殿之前,皇祖母便有意让覃宛抒,嫁于府中为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