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不见,并非他所救
君暮澜无法,只好照做。
良久,他开口道:“太子殿下这是吸入了曼陀罗迷幻香,才导致头脑不清醒,出现幻想……”
“曼陀罗迷幻香?”
“没错,就是它,此香吸入少量,只会达到让人产生幻想,整个人神志不清,全身乏力。若是吸入过多,恐会引起昏迷,严重者会致人中毒,不省人事。”君暮澜分析道。
“……”萧奕辞听后,衣袖下的骨头捏得咯咯响。
谢婉宁为了拖延他救人,不惜使用曼陀罗迷幻香来算计他……
见他半天不说话,君暮澜只好开口道:“草民这就替太子殿下开一张药方,每日服用三次,两日后便可除去身上毒性。”
“有劳。”
抓了药的萧奕辞,便径直回了太子府。
他顾及不了那么多,便径直前往绛雪阁。
而内院,房门紧闭。
本想敲门的手,却硬生生地顿住了。
脑海中回想起她掉入冰湖的那一幕。
那时,她应该很期待自己可以去救她吧?如果不是自己被算计,他又怎会放任不管?
她应该等了自己很久,可自己却迟迟没有救她。那时的她,是不是很失望?
“吱嘎”一声,房门被打开了一半,小豆芽手中捧着那身湿衣服,见到前面有个人。
吓得心里咯噔一下,险些衣服给掉在了地上。
连忙行了个礼:“见过太子殿下!”
“她……怎么样了?”他开口问道。
“公主她……并不愿见殿下!”话尽,便关上房门,绕过他,朝一旁走去。
“……”是啊,她现在应该很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第一时间没有救她。
他只好后退几步,站在院前,看着房门,似乎想透过那扇门,瞧见她现在怎么样了?
小豆芽回来了,他还依旧站在院内。
心中有些不忍,便推开门朝床榻边走去。
此时此刻,聂卿萦一袭寝衣,靠在床榻边。
小豆芽替她捻了一下被角,道:“公主,太子殿下他现在还在外面站着……”
她似乎跟没有听见一样,依旧一动不动。
“公主……”小豆芽满脸担忧地唤了一声。
她只知道,她同齐珉回到原地,便看见聂卿萦浑身湿漉漉的,便知道肯定出事了。
若非此事与太子无关,公主不会如此失魂落魄,更不会将太子拒在门外……
“我想静一静,小豆芽,你先下去吧。”她淡声道。
“是。”小豆芽只好满脸为难地应下。
出去之际,竹沥端着羹汤走了进去。
提醒道:“公主还是用些热食吧!毕竟湖水凉,容易染上风寒。”
“放下吧,我现在没有胃口……”
“是。”
待其放下后,聂卿萦再次道:“竹沥,你也先下去吧。”
聂卿萦抬眸,看向窗外。
惺惺作态,何必在她面前上演。
如今他可以在自己遇到危险的时候,还能安然的和别的女人待在一处。往后可不敢保证,他会不会为了其他女人,要她性命……
可惜,她终究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这一站,便直接站到了入夜。
齐珉实在不忍,毕竟自己主子今天也不好过,中了迷幻香,如今天寒地冻,还要站在这里吹寒风,铁打的也不一定受得住啊……
他走上前去,出声安慰道:“殿下,天色已经晚了,眼下太子妃在气头上,多半是不愿见您。”
“依属下之见,不如明日再过来找太子妃,毕竟殿下今日中了迷幻香,若是继续在这寒风之中站下去,身体肯定会受不住的……”
紧绷在心间的那根弦,松了几分,良久,他才朝院外慢步走去。
翌日,晨。
在临行去虎骁营前,他还是挤出了时间,打算去见她如今怎么样了。
绛雪阁内,他站了一炷香时间。也未见房门被打开,按理说,往日这个时候,她定是已经穿戴好在用早膳了。
可如今,房门依旧紧闭。是不是代表她不想见到自己了……
袖中的拳头,已然渐渐握紧。
齐珉朝外面走了过来,提醒道:“殿下,该出发了。”
随后,他转身离开了此处……
侍女住处。
小豆芽端着木盆满脸不悦地走到竹沥跟前。
“小豆芽,你不是去伺候公主洗漱了吗?怎么看起来闷闷不乐的?”
“公主说她想多睡会儿,让我先出来。”小豆芽随意说了句,便将木盆放了下来。
“那你这闷闷不乐的样子是怎么回事?”往日里她就是一个话痨,天天跟一个开心果似的,逗得内院伺候的下人笑得乐呵呵的。
今日的小豆芽,确实很反常。
“嗐,竹沥姐姐,我这一看着公主不高兴了,与太子殿下感情出了问题。自己这心也跟着难受……”小豆芽无奈道。
“小豆芽,你同我说说,昨日在郊外公主与太子殿下究竟发生了什么?”竹沥神色严肃了几分,问道。
良久,小豆芽将自己知道的全都告诉给了竹沥。
“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么多了……”
“嗯……说得好,半天没有说到点子上去。”竹沥回应道。
小豆芽以为竹沥是在夸赞自己,本来还挺高兴的,结果后面的话突然听着就变味了。
“竹沥姐姐什么时候学着公主那套,拿我打趣了!”小豆芽不服气地埋怨道。
渐渐地,一个时辰都已经过去了。
“吱嘎”一声,房门再次被小豆芽推开了。
“公主,该起来了……”口中还不忘提醒道。
床上之人依旧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时不时眉头微蹙一下。
小豆芽察觉到不对劲,连忙放下木盆,到了床头。
“公主……”她唤了一声,便将手掌放在聂卿萦的额头上试了试温度。
“怎么这么烫?”她连忙冲了出去,找到正在修剪花枝的竹沥。
“不好了,竹沥姐姐,不好了……”
“小豆芽,你别急,慢慢说,怎么了?”竹沥放下手中的工具问道。
小豆芽喘了两口气,连忙焦急道:“公主,公主她发高热了……”
“发高热?”竹沥连忙反应过来,“公主这是昨日掉了冰湖染了风寒造成的。”
“小豆芽,你快些找人去寻君神医过来!”
“好,我这就去……”小豆芽连忙应下。
而竹沥则端着一盆冷水,冲进房中,给聂卿萦降温。
而这一烧,却让她睡得更不安分了。
她做了一个梦,那个梦,是她之前做过的……
梦中,她孤零零地站在一处,看着远处二人身着喜服,并肩朝正堂走去。
那位身着喜服的男子,便是萧奕辞。只是她看不懂他了,因为他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喜怒哀乐她无法得知。
而那盖头下的女子她却始终想不明白究竟是何人。
不知不觉,她有了冲动,鼓起勇气冲上前,拦在他们二人面前。
“她是谁?”聂卿萦质问道。
“此地不是你该出现的地方,还不快些下去!”萧奕辞冷声道。
“呵?”聂卿萦冷笑一声。“不该来的地方?只要我还在这里一天,你便不能娶她!”
“放肆,你当真以为本殿不敢责罚你……”
“……”责罚她?呵?真是可笑,他居然为了外人,要对自己动手?
“殿下莫要因为他人气坏了身子……”一旁盖头下的女人突然开口安抚道。
“还不快退下!”萧奕辞再次冷声吩咐道。
上次,上上次,她都未看清这个女人是谁,而这次,她不知哪来的勇气,毅然扯下了那个女人的盖头。
女子很是生气,她的盖头也该是自己的丈夫去掀开的,岂能让眼前之人坏了规矩?
索性在聂卿萦扯下她盖头之时,直接用力一推,聂卿萦一个不稳,便被推到在地。
手掌按在地上直接蹭脱了皮。聂卿萦疼得眉头一皱。
“殿下的太子妃好生没有规矩,要妾身说,倒不如给太子妃一个惩罚,也好让她清楚,在这府上,谁才最大……”
女子侧身看着萧奕辞,抱怨道。
“你高兴就好,想怎么处置她,你自行决定。”
聂卿萦被这句话堵得心口发闷。
她摔了,他宁愿在一旁看着,也没有伸手扶她起来。如今竟能平言静气地说出这样的话。
她终是抬起了头,看向那女子……
“……”她直接一惊。
谢……谢婉宁?怎么会是她?萧奕辞又怎么会娶她?
她明明记得,萧奕辞曾经与自己说过。自己只把谢婉宁当妹妹的,可是为什么……他还是娶了谢婉宁?
“杵这里碍眼,还不快退下!”萧奕辞再次命令道。
她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满脸失望的看着萧奕辞。
“你非要如此对我吗?”她问道。
可萧奕辞却看都不看她一眼,也不再理会她。直接朝人喊道:“齐珉,将太子妃带回后院。”
“是!”齐珉连忙应声。
然后走到她跟前,道:“太子妃,请吧。”
聂卿萦垂眸,一滴眼泪再也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流了出来。
“太子殿下千万不要因自己的所作所为……而后悔!”直接扔下这一句话,便转身离开了。
最终,她莽地睁开双眼。
“不……不是真的!”
“公主,您可算是醒了。”小豆芽见她醒了过来,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只见跟前还坐着君暮澜,正在替自己把脉。
“公主能醒来就好。”君暮澜淡声道。
她强撑着坐靠在床头,问道:“我睡了多久?”
“回公主,快两个时辰了。”小豆芽连忙应道。
“劳烦君神医替我诊治,连用午膳的时间都给耽搁了去。”她淡声道。
“公主这是折煞了君某,用膳什么时候都不晚,但公主的身体,却耽搁不起……”
“你此话是何意?”聂卿萦察觉到了他话中有话,便问道。
“公主此次掉入冰湖,寒气入体,致身体大寒。若是不重视,及时根治,恐怕会留下病根。”君暮澜解释道。
“我知道了。”简单说了四个字,便不在再多言。
“这是药方,需立即抓药服用一次,后需连服三日。便可彻底退热……”君暮澜将药方递给小豆芽道。
“君神医放心,我这就去给公主熬药。”话尽,便朝门外走去。
此时此刻,房中只留下他们二人。
“公主可否告知,昨日你与太子究竟发生了什么?”君暮澜犹豫良久,开口问道。
“我现在不想提他。君神医,时候也不早了,你先回去吧。”她淡声道。
见问无结果,只好背着药箱,朝门外走去。
她现在想来,就觉得这所发生的一切都让自己感到如此讽刺。
自己病了,他人却不在身边,看来,他如今是不在意自己的死活了。
也难怪,他虽口头上说自己只将谢婉宁当做妹妹,可到头来,还是娶了谢婉宁。
昨日,是自己的生辰呢?他干了什么?他竟在自己生死攸关的时候,与其他女人牵扯不清。
虎骁营,操练场上。
萧奕辞与一群士兵大干了一架,来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
待所有人被打趴在地上,无法再战的时候,他才肯停手。
随后回了主营,埋头苦干了一番,用事情麻痹自己,也许心中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这时,严漠从营外走了进来。
“末将参见太子殿下!”
“此时午休,不知严将军到此,有何贵干?”萧奕辞冷声问道。
“诸位将士不大放心,让末将过来安慰一下太子殿下……”
“你且下去,本殿不需要安慰。”严漠还未说完,就被打断了话。
严漠见他毫不领情,便转身朝外面走去。
身后突然传来一句:“昨日你不顾危险救下了太子妃,本殿代她说一声谢谢。”
第一百九十七章:他没有错,聂谢相见
“太子殿下误会了,太子妃并非末将所救……”随后,便继续朝前面走去。
萧奕辞听后一怔:不是严漠救的?
还未来得及回过神来,便有一个小兵冲入了他的营帐。
“太子殿下,不好了!”小兵拱手道:“孟将军和蔡都统打起来了!”
“此等小事,无需前来禀明。”萧奕辞冷声道。
“不是……是快被打出人命了。”小兵悍言。
练武场上,“嘭”的一声,蔡都统被踹飞得老远。
蔡都统闷哼一声。“噗!”吐了一口血水。
台下某个看热闹的小兵道:“哎哟,这孟将军也太狠了……”
另一个小兵被这股杀气吓得哆嗦了一下。“这孟将军,可惹不起,咱以后还是得悠着点……”
最毒妇人心,可不是闹着玩的。
此时的蔡都统被打得那叫一个鼻青脸肿,左脸还肿起来了。
孟汀雪眼神犀利,看着那满是狼狈的蔡都统。
见过欠揍的,没见过这么欠揍的,她本来想着,能动口绝对不动手的,结果这玩意儿硬要给她找不快,真当她好欺负是吗?
她迈着步子,一步一步地朝那边走去。
“呵!有骨气,本将军就喜欢和这样的人打……”话尽,一个拳头又要朝蔡都统砸去。
“住手!”一个声音突然传了过来。孟汀雪的拳头尴尬地停在半空之中。
蔡都统见救命稻草来了,连忙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告状道:“太子殿下,您可要为小人做主啊!孟将军仗势欺人,还把小人打成了这个模样,您一定要严惩孟将军啊!”
呃……是没错,现在被打得鼻青脸肿之人,不开口说话,他还真认不出来这哭天喊地的人是谁。
他看向孟汀雪,开口问道:“孟将军不妨说说,动手是为何?”
孟汀雪甩了甩自己的胳膊肘,随意道:“这不瞧着蔡都统最近活动得太少,所以过来给他松松筋骨,太子殿下不会连这事都要管吧?”
“太子殿下,孟将军这是说谎,哪有切磋还下这么狠的手的?”蔡都统不满地反驳道。
“殿下,此人太过于聒噪,要不……”孟汀雪提醒道。
他只好冷声吩咐道:“来人,带蔡都统下去疗伤!”
“是!”小兵应声,便扶着蔡都统一瘸一拐地离家了。
其他看热闹的人也自觉地退下了。
“人都走了,孟将军可以说为何动手了。”
“那狗东西说了些不太中听的话,所以便小小地出手教训了一下。”
“孟将军好歹是直爽之人,什么时候这么再意别人的看法了?”
“那狗东西私下说我的坏话,我可以不计较,可他错就错在不该让我听见,说我是老女人,没人要之类的话!”
“诶?话说,我真的有那么老吗?”孟汀雪不服气地问道。
“孟将军有所不知,女子年满十八还未嫁人,在夜宸便老姑娘了。”萧奕辞解释道。
“这什么破规矩?真是可笑,男子双十娶妻都会有人说闲话,怎么到了女子身上,这破规矩多得要死……”孟汀雪双手端在一起,道。
比起那些成日里待在府中,学些什么琴棋书画啊,学学女红。到了婚嫁之龄,就这样嫁人,甚至连对方长什么样子,都是未知。
还不如做那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将军,上阵杀敌,报效祖国。扭扭捏捏的日子,从来都不是自己想要的。
谈情说爱只有累死人,有不断的误会要去解决,潇潇洒洒地做个人不好吗?
“诶,别说我了,今日瞧着殿下情绪不大对,可是什么事让殿下焦头烂额了?”
萧奕辞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毕竟女人更懂女人,说不定她会有办法帮着自己。
深夜,萧奕辞才回到府中。
他迈着步子,朝绛雪阁内走去。
他并不知道,她现在是否已经歇下了。
只见透过窗户,连忙依旧灯火通明。
他上前一步,本想敲一下门。这时,门刚好被打开了。
小豆芽差点被吓了一跳,这黑漆漆的,突然钻出一个人站门前,确实有点瘆人。
她这才刚伺候公主歇下,人就来了?
“见过太子殿下!”小豆芽差点忘了行礼了。
“她可是歇下了?”萧奕辞淡声问道。
“公主刚歇下,殿下来晚了。”
“也罢,本殿明日再来见她。”萧奕辞一拂袖,便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小豆芽无奈地叹了口气,便朝另一边走去。
萧奕辞还是第二日早,才得知昨日聂卿萦发烧之事。心中更是愧疚了几分。
昨天的她,是否很需要自己关心?而他,却忙着军营之事,深夜才回来。
绛雪阁内,聂卿萦刚穿戴好,用完早膳。小豆芽收拾碗筷的时候,开口道:“公主,昨晚太子殿下来了院子。”
而她却像没有听到一样,径直道:“小豆芽,让竹沥备好马车,一会儿便去医馆。”
“啊?公主,可您才大病初愈,这过去能行吗?”小豆芽有些担忧。
“傻瓜,你可别忘了,你家公主我也是大夫,小病而已,无妨。”聂卿萦安慰道。
刚出内院,便瞧见萧奕辞正好朝这边走来。
见她要走,连忙问道:“你此时要去哪儿?为何昨日发高热,不派人来通知本殿?”
毕竟他刚才已经看见府外备好的马车了。
“太子殿下日理万机,何必关心此等小事?莫非我去何处,干了什么,都得与太子殿下报备吗?”聂卿萦冷声问道。
“本殿无意如此……”萧奕辞想要解释什么,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可她不愿多听,直接掠过他便要朝府门口走去。
突然,她的手腕处传来一股力量,将其紧紧扣住。
“还请太子殿下放手。”聂卿萦抬眸道。
“萦儿,那日的事,是本殿不好,本殿该及时去救你的。只是……”恰巧被谢婉宁给算计了,才耽搁了。
可他不愿让她知晓自己为什么没有去救她。她应该很不愿知道自己昨日与谢婉宁有的肢体接触,虽并非他意,但她要是知道了,可能会牵扯出更深的误会。
本来她因为自己没有救她有很生气了,绝不能火上浇油了。
“不……太子殿下没有错,错的那个人是我。”话尽,便直接甩开了他的手。
径直朝门外走去。
“……”萧奕辞只能呆在原处,他不理解,她说这话,是何意思?
对啊,他没错,错的那个人是自己,什么只会一心一意对自己,什么只把谢婉宁当妹妹的话,都是假的!
那个梦,让她有了后怕,同一场面,她梦到了三次,而这一次,她看清了那个要与萧奕辞成亲的人是谁。
还有她生辰之日,她遭遇危险,差点溺死在冰湖之中,而他,却与谢婉宁搂搂抱抱,举止亲密。这到底代表什么?
这可不就是摆明了谢婉宁要与他成亲吗?
她可真傻,傻得他说什么,自己便信什么。
马车刚在同和医馆门口不远处停下,便有一个熟悉的人影站在一旁。
“你来干什么?”小豆芽上前一步,不高兴地问道。
没事来医馆转悠什么?不知道自家公主不愿见到她们主仆二人吗?
见聂卿萦朝这头走来,素檀连忙道:“奴婢见过太子妃!”
“有事快说,没事就别站在医馆门口,碍眼!”聂卿萦冷声道。
“……”素檀满是尴尬。
要不是郡主受命,她才不会来这里给自己找不快。
“太子妃,我家郡主邀您对面茶楼一叙。”
“不去!”聂卿萦直接丢下这句,便要朝一旁走去。
“我家郡主说,太子妃切勿忘记了合作之事,郡主有了新线索,所以想请太子妃过去一同商议。”素檀提醒道。
聂卿萦顿足。竟忘记了前进……
该死,她到底在犹豫什么?萧奕辞都这样对自己了,查不查真凶干她什么事?
可一想到谢夫人遇害,是在自己眼前出的事,如今有了线索,不去深查,心中又很过意不去。
最终,她还是去了对面茶楼。
茶楼——二层包间。
房门被推开了,里处正坐着一个嫩鹅黄色厚衫的女子。
“郡主,太子妃到了。”素檀上前一步,提醒道。
谢婉宁微微点头,道:“你先下去吧,留本郡主与太子妃在此便好。”
“是,奴婢告退!”
而一旁的竹沥本不愿离开的,聂卿萦只能眼神安抚了一下,她这才肯退下。
房门再次被关上。
“太子妃请坐,站这儿倒是显得本郡主很没有礼貌了。”谢婉宁轻笑道。
见她坐下,谢婉宁继续道:“本郡主还以为,太子妃不愿来见本郡主呢!”
“毕竟这事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本以为太子妃不愿再查了。”谢婉宁惋惜道。
“不知郡主说的新线索,是什么?”她径直问道。
“太子妃切勿着急,伤了身体可划不来,毕竟这前几日,才不小心落了冰湖……”
见她神色依旧,谢婉宁继续道:“那日表哥没有及时救太子妃,太子妃可是怨恨表哥了?”
“怨恨,不怨恨,似乎与郡主没有什么关系吧?”
“……”谢婉宁被这句话气得心里发闷。
“难道太子妃不想知道,那日表哥为什么没有去救你吗?”
她还未来得及说出不想两个字,谢婉宁却捷足先登了。
敢情她是想在自己面前炫耀一下,萧奕辞为了和她在一起,不顾自己的死活了呢?
“本郡主那日滑冰,不小心拐了脚,便让表哥扶着去休息了一会儿。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表哥突然就抱住了本郡主。可待本郡主察觉到太子妃掉入冰湖的时候,还提醒了表哥……”
“可是表哥好像无动于衷,似乎不想去救……”谢婉宁自以为自己说得天衣无缝,做得也没有马脚。
因为他们永远不会知道,冰湖之事是她捣的鬼。
她本想趁此取了聂卿萦的性命,奈何突然杀出了熠王,险救了她。
这女人,还真是命大,一次又一次逃出她让人做的局。害得她白白不惜以曼陀罗迷幻香去拖延时间,不让萧奕辞去及时施救。
真是该死!既然她能一次又一次的逃脱,自己就不妨以自己为局,浅试一下。
一次不行,便两次,两次不行,便三次。她就不信,聂卿萦次次都可以躲过去。
既然暴风雨已经来了,那就不妨让它来得更猛烈些吧?呵呵……
“郡主说这么多,不就是想表达萧奕辞为了你而选择枉顾我的性命吗?”聂卿萦不屑道,“我不想听这些废话,郡主不妨直接把线索告诉我?”
谢婉宁顿神。看来,自己的试探是有用的,至少自己已经知道,她与萧奕辞最近关系紧张,如果要想把火烧得更旺,那添柴之人,可不就是自己?
熠王府,正厅,萧璟翎整理了一下服饰,便要朝府门外走去。
这时,一个声音循序渐进。
“殿下!”
“你来干什么?”萧璟翎蹙眉问道。
翦纭小跑着步子,连忙上前道:“殿下,妾身向石侍卫打听过了,殿下今日空闲时候很多。”
“所以侧妃想要表达什么?”萧璟翎冷声问道。
翦纭微微抬眸,双颊染上了一丝红晕。“殿下可不可以抽时间多陪陪妾身?”
自她入府以来,萧璟翎不是在外忙活,就是在书房忙活,有时一天里连个人影都看不到,总是忙到深夜。
除了那次成亲次日入宫是他们一起的,其他时候想看见他都难。
连她的院子都未曾来过,还谈什么怀皇嗣啊?
谢皇后此言真的很让她为难。说什么趁着太子妃还未有诞下皇长孙,所以让她加把劲,给熠王诞下孩子。
第一百九十八章:陷害,对她很失望
“本王需要外出一趟,对于侧妃所说之事,恐怕无法奉陪。”话尽,便要离开。
翦纭眼疾手快,直接拽住了他的衣袖。
口中道:“殿下,您不能一直冷落妾身,您是妾身的夫,你我该……”
犹豫了一下,她吐出了这几个字。“相敬如宾,举案齐眉。”
“相敬如宾,举案齐眉?”萧璟翎冷声重复道。
和眼前这个女人吗?若不是母后相逼,他怎么可能会纳她为妃?
“你也配?”萧璟翎直接甩开了她,便要离开。
“殿下,您这是要忤逆母后吗?”翦纭冲着他的背影喊道。
“怎么?侧妃这是想拿母后压本王?”
“不……不是这样的,是母后说,让妾身早日为殿下诞下子嗣,来日可与太子抗衡……”
“翦纭,你要记住,本王能娶你,已经是最大的宽容了,不该肖想的,最好不要想。母后那边,本王自有说辞,若是你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本王想要弄死一个人,从来都不是难事……”他扔下这句话,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翦纭心中窝火,却又不敢反驳,便回了自己的小院。
回到房间内的翦纭,再无刚才的矜持和平静。
她强忍着心中的怒火,直接拾起一旁的花瓶,朝地板上砸去。
“啊!”她直接怒吼一声。
怜香被吓得一个激灵。连忙跪在地上,慌慌张张道:“小姐息怒!”
她日日夜夜都在想着要嫁之人,如今硬把自己当成了空气,似乎在这府上,有没有她都无所谓。
她怎么忍得了?
翦纭吐了口浊气,随即转过身问道:“听说……太子妃前两日在滑冰之时落了水?”
“回小姐,确实是这样。”
翦纭嗤笑一声。哼!她还真以为谢婉宁就这样放过聂卿萦了,没想到这才几日,便开始出手了。
“小姐……”怜香被她突如其来的笑声吓得一个激灵。
“起来吧。”她淡声道。
她倒是很期待,谢婉宁要什么时候才能解决掉聂卿萦。
毕竟她也不希望自己的男人,被一个异国之人给迷惑了……
茶楼——雅间。
谢婉宁轻笑一声。“太子妃着急做甚,本郡主又不是不会说!”
随即,不知道她从何处掏出了一把匕首。
摆在桌前,问道:“太子妃可还识得此物?”
“……”她又怎么可能不识得?那把匕首便是姨母被杀害那日,有心之人用这匕首诬陷自己是杀害姨母的凶手。
可自她下狱之时起,她便再未见过这把匕首了。
“匕首,我自然识得,只是郡主心中应该很清楚,谢夫人真正的死因,并非此物。”聂卿萦淡声道。
“其实……本郡主很好奇,太子妃是如何瞒过所有人,再次安然无恙地回到了太子府?”谢婉宁拾起匕首,缓缓站起身,朝她走过去。
“此事……并不在新线索的范围之内。”她淡声提醒道。
“本郡主这不是说了嘛!就是有些好奇……”谢婉宁把匕首递到她面前,继续道:“此物是太子妃之物,所以本郡主特意进宫找皇上讨回来的。现在确实该物归原主了……”
在夜宸,除了表哥可以帮她之外,那便只有熠王有这个能力,能冒着抗旨的风险,让聂卿萦假死出城。
她倒是很意外,熠王居然对她这样情深义重,只可惜……聂卿萦嫁给了自己的皇兄。
现在想来,这得多么荒谬啊?
聂卿萦有些不耐烦了,直接站起身,道:“郡主既然让我前来,就该说正事。如今郡主说了些毫无用处的话,我也没有必要再留下去了。”话尽,便要打算离开。
而谢婉宁,却抬手拦住了她的去路。
“本郡主知道,太子妃对本郡主有些误会。那日的事,还希望太子妃不要怪罪表哥,本郡主无意拆散你们二人……”谢婉宁张口解释道。
“郡主无需解释,我与他的事情,也不劳郡主操心了。”
谢婉宁是觉得自己好糊弄吗?仅凭三言两语,便可左右她的决定?
她若真有那个心,就不会与萧奕辞纠缠不清,甚至当着自己的面,有了肢体接触。
可谢婉宁似乎不肯罢休,依旧拦在她面前。
“太子妃,本郡主是真心实意过来道歉的,就是为了不让太子妃对表哥有所误会……”
“呵?道歉,误会,可在我看来,我只觉得恶心!我劝郡主还是收起自己的虚伪。”然后目光落在对方握在手中的那把匕首上。
“这把匕首,我也不想再要了……”随后,她使了几分力气,推开谢婉宁,本想一掠而过。
可她没有料想到,自己轻轻的一推,谢婉宁直接摔在了地上。
“你……”她本想开口大骂。
哪知谢婉宁的身下,突然流下了鲜红的血水。
只见她面露痛苦,看着腹部插着的那把匕首。
“疯子!”聂卿萦直接骂了句。
谢婉宁不惜以自己的性命做局,也要致她于死地。
但眼下她也不能袖手旁观,就这样看着谢婉宁作死。
她随即走上前蹲下身,给谢婉宁查看伤势。
“嘶啦!”一声。她撕扯下自己的裙摆,准备替对方止血。
口中还不忘提醒道:“不想死就别乱动!”
“……”谢婉宁轻微一怔。都现在这个时候了,她不想着快点翻窗逃跑,反而还替自己止血?
逃?她确实逃不掉,只是自己很意外,她居然一点也不慌张,反而还能冷静地顾及自己?
刀口的疼痛似乎丝毫不妨碍她说话。声音略带艰难地问道:“太子妃现在不该趁此机会逃走吗?”
“逃?郡主这同一手段,使用两次,真不会觉得腻吗?”边说还不忘替谢婉宁擦拭着刀口出流下的鲜血。
她可不曾忘记,先前谢婉宁以自己推她下水为引火点,让她和萧奕辞有了矛盾。
“……”腻或不腻?她可不在意,有用就好。
“聂卿萦……你猜猜看,表哥他是会信你,还是信本郡主?”谢婉宁突然艰难地笑了一声,开口问道。
“什么?”聂卿萦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谢婉宁冷声一笑,直接扯着嗓子喊道:“来人,来人啊……”
守在外面的素檀与竹沥二人连忙冲了进去。
映入眼帘的,却是聂卿萦手握那把匕首,而那匕首的尖端之处,已经被插入了谢婉宁的腹中。
素檀连忙冲了过去,慌忙地问道:“郡主,您怎么了?您别吓奴婢啊……”
“太子妃,你好狠的心啊!就算郡主有诸多不是,也不能对郡主动手啊!”素檀朝她埋怨道。
“素檀,你胡说什么?公主怎么可能会对嘉宁郡主动手!”竹沥也冲了过去,喊道。
“你的意思是说,郡主是自己要对自己动手是吗?”
“我……”竹沥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竹沥,不用说了。”聂卿萦开口道。
可她刚站起身,却看见门口之处站着一个熟悉的人影。
“殿下,您要给我家郡主做主啊!”素檀哭喊道。
萧奕辞神色紧绷,走了进来。
只见她的手上还沾着些许鲜红的血痕。
聂卿萦顿在原处,心中不禁冷嘲道:瞧?这可来得真及时?
“表哥,呜呜……宁儿好疼啊!”谢婉宁见到他,眼泪就簌簌地往下掉。
她本要开口和他说些什么,可他已经掠过了自己,朝谢婉宁那处走去。
萧奕辞拦腰抱起谢婉宁,便朝大门外走去。
路过她身旁之时,低声说了句:“聂卿萦,你可真让本殿失望透顶……”
她袖口的双拳,已然紧了几分。
原来心痛的感觉,是这样的啊?
“公主……”竹沥低声唤了句。
“走吧。”她随意说了句,便朝门外走去。
隐隐约约,她能看见,萧奕辞抱着谢婉宁慌慌张张地从二楼快步到一楼,然后又出了大门。
大街上,聂卿萦像丢了半截魂似的,就这样慢步走在人群之中。
脑海之中,回想起过去的事。
想起他为了求得自己原谅,不惜放下面子,在冰冷的池水之中,找了一个时辰,就为寻找那枚被自己一气之下,扔掉的发簪。
想起她与他的那袭对话。“萧奕辞,如果你总是误会我,不我都会原谅你的。如果有一天我真的累了,我会坚持不住的,我就不会那么容易原谅你了……”
而他那时只说了一句:“知道了。”
所以,现在这到底算什么?他刚才与自己说的那袭话算什么?
对她失望?对他而言,白事都能给描黑,她只当这很可笑。
“嘭”的一声,一个不注意,便撞到了一个人。
“走路不看路,眼睛白长了吗?”中年男人嫌弃地骂了句。
但刚骂了就后悔了。毕竟眼前这个女子一看衣着,和气质,都不是普通人,怕是得罪不起,便连忙屈身道歉。
聂卿萦本想开口道歉,却不想中年男人直接说道:“抱歉,是我撞到姑娘了。”随后便绕过她离开了。
竹沥本以为这个人凶神恶煞的很不讲理,本想骂他一下,哪知他会突然变脸。
“公主,您走路看着些。”竹沥淡声提醒道。
她只是点了点头,便又朝前方走去。
要不是公主说她想要在街上走走,现在早就该回医馆了。
她身为下人也不好决定什么,毕竟刚才她也是亲眼目睹了,想必公主与太子殿下二人很难交流在一起了。
这时,天色大变,似乎快要下雨了。
“公主,要下雨了。竹沥替公主去买一把雨伞备着吧?”毕竟这条街到医馆还要走上半个时辰。
她只是点了点头。
眼下,家家户户已经开始收摊,般搬东西,准备回家避雨了。
她刚准备左转朝另一条近道返回医馆。可刚好遇见了萧璟翎正朝这边走来。
他上前一步,提醒道:“天寒了,外面不宜久待。”
夜宸的天气可真是奇怪,下雪都已经见识到了,这雪不下了,还直接下雨了。
眼下天上已经飘着蒙蒙细雨。
“那日,熠王为何要救我?”她抬眸问道。
“……”他并未料想到,她开口问的第一句话会是这个。
她不解,明明自己不想与他再有交集了。可他竟还是会救下自己……
他紧了紧拳,道:“本王那日恰巧路过,便见你掉入了冰湖,本以为皇兄他会及时救下你,不曾想……”他欲言又止。
他不愿揭开她的伤疤,那日她亲眼所见之事,他更不愿在她面前提及。
奈何命运弄人,他爱上了一个自己不该爱之人。
也许现在的她,应该很矛盾,很痛苦,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萧奕辞。
“那日还未来得及道谢,多谢熠王相救。”
“……”他心中一怔。有些受宠若惊,原来她还是愿意与自己搭话的。
“先前欺骗了你,是本王不好。所以……你能不能对本王宽容一次,不要再对本王冷眼相待,如陌生人一般?”他带着些乞求问道。
他不该自私,瞒着她,没有及时告诉她,皇兄已经替她平定了冤屈。
“我真的还能再信你吗?”不知为什么,她居然有些害怕了。
他只是沉默,一句话也不说,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阿萦,对不起,所有事都可以告诉你,唯独那件大事,不可以……
“对了,忘了祝贺你,娶侧妃了。”聂卿萦淡然道。
“本王不愿娶她……”萧璟翎想要解释些什么,可又觉得没有必要。
毕竟他娶谁,似乎与她没有一点儿关系。
他只好扯开话题问道:“你可是要回医馆?”
她点了点头。
“本王送你过去。”
“啊?”她差点没有反应过来。
这时,竹沥带着雨伞赶了过来。
几人撑着伞,朝前面走去。
第一百九十九章:到底是真是假
而谢婉宁则被带到附近的医馆,进行包扎。
此时,萧奕辞只是候在外面,等着连忙的郎中给出情况。
郎中挑开帘子,从内室走了出来。
“她怎么样了?”萧奕辞冷声问道。
“多亏了公子能想办法替那位姑娘止血,及时送往医馆,否则怕是会因为失血过多,晕厥过去。彼时就算是大罗神仙,也不一定能救得了。”郎中解释道。
“多谢!”
郎中点了点头,便朝另一旁走去。
良久,床榻上的谢婉宁微微转醒。
“郡主你可算是醒了。”素檀见状,连忙奔向床头。
她微微坐起身,环顾了一下四周,淡声问道:“素檀,表哥人去哪儿了?”
“太子殿下此刻还在外等着。”素檀应道。
出了内室,素檀道:“殿下,郡主她醒了。”
萧奕辞直接朝里面走去。
谢婉宁抬眸,哭诉道:“表哥,你一定要替宁儿做主啊!宁儿本想着与太子妃解释清楚冰湖那日的事,可太子妃却心生恶意,竟对宁儿下狠手,呜呜……”
“够了!”他直接低吼一句。
“……”谢婉宁一怔。
“多年不曾相见,曾经心生怜悯的嘉宁郡主,现在已经不在了,如今的嘉宁郡主反倒是心怀不轨,暗自使出低劣的手段,着实让本殿感到陌生,甚至更多的是厌恶!”
“不……不是这样的。”谢婉宁不相信地摇了摇头。为什么明明自己受伤了,他还会对自己说这么绝情的话?
“不要再欺骗自己了,安安分分地做人不好吗?本殿不说,并不代表本殿不知道你背后干了什么事。若是再有下次,本殿也无需顾及姨母的面子,绝不轻饶。”他丢下这句话,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谢婉宁想要伸手抓住什么,却终究只是抓了个空。
心口隐隐作痛,她一个踉跄,便摔在了地上。
刀口疼得她眉头直皱。“啊……”
素檀闻声,连忙冲了进去。
“郡主,你怎么样了?”她连忙将谢婉宁给扶了起来。
外围,萧奕辞冷声吩咐道:“齐珉,送嘉宁郡主回府!”
“是!”
她只是透过帘子一角,朝外面看去,心中暗朝道:呵呵?原来……不管自己怎么做,他都不会多看自己一眼。
她以为,他与聂卿萦闹了不愉快,有了误会,只需要自己再多努力一下,就可以让他们彻底决裂。可是她错了,是她低估了他对聂卿萦的信任。
原来从头至尾,输的人都是自己,她已经输的一塌糊涂了。
所有人都想阻止她喜欢萧奕辞,为什么?她不懂,为什么?所有人都要阻止。
如果没有谢皇后的阻止,没有自己的娘对自己一次又一次地警醒,她又怎么会不惜堵上自己的性命,也要破坏他们二人?
原来被人讨厌是这种滋味……可是她不是想要这个结果,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手上一个用力,指甲便陷进了手心肉里。可是她似乎已经感受不到疼痛了。
公主府内。
缪月得了消息,连忙上前禀告。
“公主,奴婢已经打听到了,太子妃当日回府,次日便发高热了一天。”
“那嫂嫂现在可还安好?”萧菀韵听后焦急地问道。
“公主放心,太子妃已经没有大碍了,听说今儿还去了医馆帮忙呢!”
“那就好。”萧菀韵拍了拍心口,松了口气。
“参见驸马!”外面传出了侍女的声音。
“公主在想什么?慌慌张张地?”严漠关心地问道。
“嗐!这不那日嫂嫂与太子皇兄闹了不愉快,本公主担心嫂嫂,便让缪月去打听了一下情况。”
“公主若实在不放心,便去看看太子妃也不成问题。”严漠建议道。
“呵呵!”萧菀韵笑了笑。夸赞道:“没想到,你还挺懂本公主的嘛?”
“公主谬赞了。”严漠摸了摸头脑,似乎害羞了。
“诶?公主,奴婢怎么感觉驸马脸红了?”缪月疑惑道。
“唔?有吗?”边说还不忘好奇地往严漠跟前凑了凑。
她站在他的跟前,脑袋还未到他的肩膀之处,倒是把她显得十分娇小了。
“咚咚……”她似乎能听见他心跳加快的声音。
严漠直接别过头去,他怕自己要是再看下去,就会把持不住了。
她突然问道:“严漠,你为什么要对本公主这么好?”
“因为……我钟情公主,年少之时,便已经有了。”严漠解释道。
“严漠,谢谢你,能陪本公主走出那段艰难的时期。”萧菀韵笑道。
当时的她,心里清楚,选一个驸马,完全是为了应付她的父皇母后。而今,她不愿再那样做了,有一个现成对自己好的人,为什么自己要辜负?
二人相视而望。
他要的,其实很简单。他只希望她能快乐,高高兴兴地度过每一天,而不是为了一个不爱她的人,成日愁眉苦脸,要死要活的。
如今能看到笑容重新回到她脸上,他也替她高兴。
聂卿萦在医馆忙完回到府中,天色也渐渐暗下来了。
路过正院,她的目光放在了那书房处,可惜,里面并没有烛火。
果然,他如今为了谢婉宁,真要做到这个地步,甚至回府都已经比之前晚些了。
她无奈地笑了笑,便朝绛雪阁走去。
“吱嘎”一声,房门被推开了。
映入眼帘的是,萧奕辞一袭鸦青色便袍背对着她站在一处。
“你怎么会在此?”她冷声问道。
他此时不应该见到自己就心生厌恶,伤了他的小青梅。也是……他在此等候,应该是为了替谢婉宁讨回公道吧?
“这府中,还没有本殿到不了的地方。你非要如此同本殿说话吗?”他转身问道。
“殿下此来,可是为了替谢婉宁讨回公道,质问于我?还是说,想要以同样的方式,让我去请罪,让她刺上一刀?”聂卿萦强忍着心中的不快,冷声问道。
“聂卿萦,你非要如此同本殿说话吗?”自她回府以来,一直拒绝见自己。
他便当她心中有气也罢,可现在她所说的话,又是几个意思?难道在她眼中,自己就那么不堪吗?
聂卿萦嘲笑道:“怎么?恼羞成怒了?还是说,我不该伤了谢婉宁……”
话音刚落,突如其来的一股力量直接将她给按在了墙面上。
后背被撞得生疼。她的双手被死死按在墙上。
“放开!”
“本殿要是不放,你又敢如何?”他低声问道。
“萧奕辞,你……”聂卿萦被气得直接想破口大骂。
哪知她的嘴却被堵了起来。
他突如其来的吻让她感到厌恶,很厌恶。他凭什么这样对她?受害者是她,他有什么资格来质问自己?
“唔……”她用力挣扎,却被禁锢得更紧。
她想逃离,想别过头。可对方丝毫不给自己机会。
吻变得越发剧烈,越发疯狂。
不……凭什么要这样对她,他想怎么样,就可以为所欲为吗?她不是泄愤的工具!
眼眶中充溢着眼泪……
这……对她来说,是厌恶,是耻辱。他不是对自己很失望吗?认为是自己动手伤的谢婉宁吗?
聂卿萦贝齿一用力,咬住了对方的下唇边。
很快,口中便充溢着血腥味。
萧奕辞一吃痛,便松开了她。
“萧奕辞,你的行为,只会让我感到厌恶!”聂卿萦吼道。可随即,声音便低了几分。
“凭什么?凭什么要这样对我……”眼中的泪水控制不住,便流了出来。
为什么自己狼狈的一面,要被眼前这个男人看到。她不想哭的,可是为什么会不受控制?
她缓缓蹲下身,把头埋下来,不愿再看任何人。“呜呜……”
萧奕辞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控……
该死,他干了什么?自己明明是要过来与她解释清楚的……
这是她……第一次在自己面前落泪,哭得很是委屈。
他缓缓蹲下身,道:“抱歉,本殿不该……”
聂卿萦并未抬头,还是将头继续埋在双腿之间。
呜咽道:“你总是这么自以为是,什么错都是我的好了……你去陪你的谢婉宁啊!为什么还要过来羞辱我,呜呜……”
萧奕辞伸手,想要去安抚她。可刚触碰到她的肩头,就被她躲开了。
她抬头,排斥道:“别碰我!你不是对我很失望吗?你还来这里干什么?”
“萧奕辞,我真的累了。你放过我好不好?”她乞求道。
“……”他轻微一怔。心中顿时明白了什么,她是对自己今天的行为产生了误会,以及走的时候,留下的那句话。
他回到府内,便直接到了这里等着她,就是为了和她解释清楚自己那日与谢婉宁的事,并非她想的那样。
却没有想到,她对自己的误会越加深了。
他开口道:“萦儿,不是你想的那样,本殿与谢婉宁真的没有什么……”
聂卿萦冷嘲道:“哈哈……没有什么?没有什么……”
为什么她听着竟觉得可笑?她不是瞎子,更不是傻子。会看不到他到底干了什么事?
“那么我想请问一下太子殿下,我掉入冰湖之中的时候,你人在哪里?我发烧的那天,你人又在哪里?”她质问道。
他如今连自己的死活都不在乎了,还来见她干什么?她如今这狼狈模样是不是特别好笑?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他真的娶了谢婉宁,那他们二人,便再无可能!
她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与萧奕辞闹了矛盾,都会做那个梦。就算她想甩,也甩不掉。
“萦儿,是本殿的错,本殿该早些时候同你解释清楚的,也不会让你现在如此痛苦……”
“你曾问本殿,为何不来救你?而你看到的,是本殿同谢婉宁待在一处。其实是本殿中了她的暗算,才会与她有了肢体接触,那并非本殿本意。”
“本殿怎么可能看着你遇到危险,还和他人牵扯不清?若不是谢婉宁使用曼陀罗迷幻香,本殿就算是拼命,也要去救你。”
“……”曼陀罗迷幻香?这不禁引起了她深思。
如果她没有猜错,曼陀罗确实具有致幻的作用。
“等本殿清醒过来的时候,早就不见你们的身影了。”他继续道。
她擦了擦脸庞的眼泪,问道:“那为什么我之前问你的时候,你不告诉我?”
“本殿担心你知道谢婉宁与本殿牵扯在一起,会很难过,伤心。而你那时候本因为本殿没有去救你,中定然有气,本殿不愿让你徒增烦恼……”
“那你今天同我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此话自然不假……”
他还未说完,聂卿萦的脸立刻又码下来了。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什么狗屁眼见为实?都是假的,她有什么理由去伤害谢婉宁?难道就因为她目睹了他们二人抱在一起的吗?
可她并不知道,当日只是谢婉宁单单去抱住萧奕辞的,而萧奕辞的头脑本就晕乎乎的,根本反应不过来。
所以从她那个角度看过去,他与谢婉宁才看起来显得暧昧不清。
“萦儿想哪儿去了?”萧奕辞突然捏住她的右脸。
“如你说见,我伤了谢婉宁,你的那句话,不就是看扁我,认为我蛇蝎心肠,心狠手辣,伤了你的小青梅吗?”
萧奕辞突然被她这种想法给整笑了。
聂卿萦蹙眉问道:“你笑什么?难道我有说错吗?”
虚伪的男人!
“傻瓜,本殿怎么会将你想成那类人?这次,就算是你真伤了谢婉宁,只要不出人命,本殿就不会责怪你。”
“……”为什么他说的话自己一点也听不明白?听得她云里雾里的。
他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第二百章:突如其来的赐婚
什么叫做她伤了谢婉宁也没有什么事?
萧奕辞此刻要是知道聂卿萦在心里是这么想他的,定是得好好教训她一顿。
“萦儿这脑袋瓜成日里是怎么想的?总认为本殿是一个不明是非的人?”萧奕辞满是疑惑地问道。
“我……明明是你自己说的对我很失望的。你还有理了?”聂卿萦不高兴了,怎么搞得受委屈的人变成他了?
“傻瓜,让本殿失望的,从来不是你伤了谢婉宁,而是以前不愿自己受委屈的萦儿,会替自己辩解。今日的你却闭口不言,连辩解的话,都不愿说半个字。”
“我以为,你会相信谢婉宁说的话,听信她的谗言,认为是我伤的她,所以就……”
“难道本殿都那么不值得你相信吗?”他打断了她的话,问道。
他站起身,道:“萦儿曾经同本殿说过,若是本殿次次误会你,如果哪一天,你累了,会坚持不下去的。此话……本殿从未忘记过。”
“……”原来,他还记得之前说过的话。
“你是从什么时候,识破了谢婉宁的计谋的?”她问道。
“从她暗算本殿的那日开始……”
那日他回府后,便让齐珉去查,为什么冰湖会出现意外。
后来,果然不假,是谢婉宁派人做了手脚。
而谢婉宁的出现,不过书为了拖延他去救聂卿萦的时间。所以一切都是她提前计划好的。
谢婉宁自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却不知道他要带聂卿萦去滑冰的前几日,便让人去查过那冰面的厚度。
根本不可能出现冰面破裂之事,最后联想起谢婉宁使用曼陀罗迷幻香拖延他。他便更加确信,是谢婉宁搞的鬼了。
书房内,齐珉将自己查到的一字一句分析给了萧奕辞听。
“本殿还真是没想到,曾经一向不在背后搞小动作的嘉宁郡主,如今会便得如此自私自利,居然敢当着本殿的面,对本殿的人下手。”
“殿下想怎样处置嘉宁郡主?”
“不急,待萦儿回府,本殿便与她说清楚,彼时,萦儿想要怎么处置谢婉宁,由她说了算。”
话音刚落,书房外面便出现了一个侍卫。
“殿下,府外有人说要找您。”侍卫抱拳道。
“笑话,那人当太子府是街市吗?想要找殿下便要去见?”齐珉不满道。“依属下看,直接将那人给哄走算了。”
“可……可那人让属下带句话给殿下。”
“什么话?”他淡声问道。
“那人说是替太子妃传话,让殿下去东街巷的茶楼一见。”
“……”东街巷的茶楼,似乎离同和医馆并没有多远。
他当时便有了怀疑。毕竟聂卿萦若是真会让人传话,不是小豆芽,就会是让竹沥来传话。
怎么可能会派一个陌生人来传话?
他应声道:“此地,本殿非去不可……”
他到倒是要看一看,是谁敢和他耍花样。
可当他真的到了茶楼,便撞见了那一幕。
谢婉宁浑身是血的摔在地上,聂卿萦满脸冷静,似乎并不慌乱,后来便谢婉宁是谢婉宁噼里啪啦的在他耳旁嚷嚷了个半天。
全是数落聂卿萦的话。他本以为聂卿萦会解释什么,只要她愿意说,自己便愿意听。
可当她看到自己之后,愣了良久,半个字都不曾说。
但谢婉宁毕竟受了刀伤,时间不容耽搁,他才带谢婉宁去附近的医馆包扎的。
他可真是没有想到,谢婉宁为了让他与聂卿萦决裂,不惜以自己做局,把自己的罪行,摘得可谓是一干二净。
甚至以聂卿萦的名义,让他来到这里,就是为了看这场戏。
只是谢婉宁错估了,总以为自己毫无破绽,她没有预料到,自己无形之中,露出了太多的马脚。
“既然你早就有所怀疑,为什么不告诉我?”
“萦儿给过本殿机会吗?”萧奕辞淡声问道。
“呃……”完了,这下把自己给整尴尬了。
她怎么把那么重要的事忘了?自己从回府之后便一直拒绝见他。原来,是自己误导了自己,没有给他说的机会。
“蹲着很舒服吗?还不快起来?”萧奕辞提醒道。
“……”她倒是想起来,不过好像蹲得太久了,脚麻了。
“怎么?还想继续蹲在这里?”萧奕辞再次问道。
聂卿萦连忙否认道:“我没有……就是蹲得太久,脚麻了。”
萧奕辞无奈地摇了摇头,便屈身抱起她,朝床边走去。
“那日你发烧,本殿未来看你,是本殿不好。”他突然道。
“唔……不怪你了,我们现在扯平了。”聂卿萦淡声道。
“你可真善变,刚才与本殿说话,还理直气壮的,怎么现在就变样了?”
“萧奕辞,哪有你这么用词的,什么叫我善变?”聂卿萦满脸不高兴。
拜托,都是读过书的人,这词能乱用吗?
“是是是,萦儿说什么都是对的……”他也不愿再同她多纠结。
“咕咕……”肚子不听使唤地响起来。
是啊!光顾着说话去了,她回来还没有来得及用晚膳,就被这男人拷这里了。
“不好意思,是它饿了。”聂卿萦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萧奕辞朝外面喊道:“来人,备膳!”
“是!”两丫头见状,连忙应声离开。
良久,聂卿萦心满意足地打了个嗝。
“吃好了?”他突然问道。
聂卿萦点了点头。看不出来吗?
“那好,既然你吃好了,该本殿了?”他站起身,慢慢朝她靠近。
“诶?”她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便被拦腰抱起来了。
“……”萧奕辞,你礼貌吗?她两眼干瞪着他。
“你放我下来,我还没有洗漱……”她刚才哭过,现在可能成花猫了吧?
“无事,本殿不嫌弃。”随后,便带着她朝内室走去。
还没有开始,就被聂卿萦喊了暂停。
“等等,你让我先消一下食……”她双手抵在他的胸口处。
主要是她刚才似乎吃撑着了。
萧奕辞压抑着心中的怒火道:“可本殿饿了。”
“……”关她什么事?
“我真……”她还想说什么,却被萧奕辞封住了唇。
广袖一拂,烛台灯灭……
翌日,晨。
外面便传进来一阵阵猫叫声。“喵……”
外面的小豆芽不死心地追赶着小猫。
“小祖宗,就算我求你了,你可别叫了,要是把太子殿下和公主给吵醒了,会把你煮了的……”
这大清早的,天刚蒙蒙亮,能不能让人睡个好觉了。
还要起来抓猫……
“嘘!小豆芽,让你抓个猫,你怎么搞得鸡飞狗跳的?”竹沥上前数落道。
“不是……竹沥姐姐,我也不想啊,是这猫太调皮了,我看不住啊!”小豆芽无奈道。
小猫一个不注意,直接撞在了一双黑靴上。
随即在雪地里打了个滚,摆出了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最终,它被小豆芽给拎在手上。“喵……”
“你还叫!”气得小豆芽想要直接甚手去捂住它的嘴巴了。
“小豆芽,你怎么还和一个猫过意不去了?”齐珉上前一步问道。
“错!是它跟我过意不去。不过还得谢谢你,帮了我大忙了。”
“对了,齐侍卫怎么来后院了?”小豆芽问道。
“自然是来提醒殿下该去上朝了。”
“诶?好像是这样。”小豆芽这才反应过来。
可真是女色误事啊!他要是再不来提醒,怕是入宫晚了,又得招朝中大臣说闲话了。
齐珉上前一步,道:“殿下,该进宫了。”
屋内,聂卿萦闻声,眉头微蹙,迷迷糊糊说了句:“怎么这么吵啊……”
昨天可把她给折腾死了,害得她下半夜才入睡。
萧奕辞整理好衣服,安抚道:“无事,萦儿安心睡觉。”
随后便朝外面走去。
“齐珉,你嚷嚷个什么?”萧奕辞低声数落道。
齐珉跟在后面,小声嘀咕了句:“属下这不是怕殿下听不见嘛……”
“你在嘀咕什么?”他问道。
“没……没什么,殿下,马车已经在府外备好了。”齐珉连忙扯开话题道。
谢府,怡芳阁内。
素檀端着糕点低声劝道:“郡主,您还是用点吃食吧?自昨日回府,郡主都未用过膳。郡主身上会有伤,切勿因他事,气坏了自己的身体啊……”
“大胆,你还敢在本郡主面前提昨日之事,是不是不想要自己的小命了?”谢婉宁站起身,满脸狠厉,吼道。
“郡主恕罪!奴婢知错……”素檀被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连声求饶道。
谢婉宁抬起她的下巴,质问道:“素檀,你是不是也瞧不起本郡主,认为此时的本郡主很狼狈,对吗?”
“不……不是这样的,奴婢不敢揣度郡主的心思!”素檀连忙解释道。
“呵,最好是这样。”随后便放开了素檀,冷声吩咐道:“去将本郡主的清极鞭拿来……”
“是……奴婢这就去。”话尽,便踉踉跄跄地爬了起来。
“咻!”一鞭划过,直直地朝树桩上打去。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剧烈的动作牵扯到了腹部的刀伤,疼得她眉头不禁蹙了蹙。
素檀见她腰间衣衫见了血,连忙劝道:“郡主,您不能再练下去了,伤口会被撕开的……”
可谢婉宁丝毫不理会素檀的话,她现在心中,满是怨恨。
“……”聂卿萦,你不该阴魂不散,是你……一切都是你,抢走了本郡主最重要的人。
“闭嘴!本郡主想要干什么,还轮不到你来决定。”谢婉宁直接一个很辣的眼神杀了过去。
这时,谢霖航闻声赶了过来。
素檀像是见到了希望,连忙道:“大公子,您劝一劝郡主吧!她眼下还有伤,不能大肆动来动去的……”
谢霖航闻言,直接上前抓住了软鞭。
“大哥,你拦着宁儿是何意?”她开口问道。
“小妹,你怎可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谢霖航不可置信地问道。
“哈哈……大哥肯定也很瞧不起宁儿吧?”
“小妹,你冷静一下,大哥怎么会瞧不起你?”
她终是松开了软鞭,看着他,问道:“既然如此,大哥,你帮宁儿一次可好?”
“小妹,你在说什么胡话?”
“宁儿没有说胡话,大哥,宁儿不是小孩子了。大哥,帮我?”
谢霖航妥协了,道:“小妹想要大哥怎么帮你?”
“大哥去告知父亲大人,让父亲进宫面圣,告知皇上,替宁儿和表哥赐婚。”她淡声道。
“大哥怕是帮不了你。”谢霖航犹豫良久,开口道。
“大哥此话是何意?”谢婉宁心中一怔。
“今日入宫上朝之时,皇上似乎有意要替你和户部曹尚书之子曹羡羽赐婚。”
“什么?”谢婉宁听后一怔。“赐婚给曹羡羽,不……我不同意。”她摇了摇头,拒绝道。
“大哥,你去求皇上收回成命,我不要嫁给曹羡羽!”
“小妹,圣上金口玉言,不是你我可以左右的。”谢霖航满是为难。
圣上亲封嘉宁郡主,兵部尚书之女谢婉宁,能与之相配的,非曹尚书之次子莫属。
曹羡羽,今年刚弱冠不久,已经是集才华于一身的夜宸第一才子,是多少千金小姐想要嫁的梦中情人。
曹家实力可不容小觑,曹家大公子被皇帝受命,在城中任职。那是多少官员都羡慕的位置。
谢婉宁袖中的拳头,不禁握紧了几分。“为什么?为什么事情会这样……”
“小妹,你受了伤,不宜剧烈运动。”然后朝一旁的素檀吩咐道。“还不快小姐下去休息!”
“是!”
谢霖航只能站在远处,深思着这件事。
为何今日上朝皇上会突然提及要替谢婉宁何曹羡羽赐婚?除非……有人私底下在皇上面前提及过。
第二百零一章:你真的讨厌菀菀吗
太子府,绛雪阁内。
小豆芽乐呵极了,直接冲进了聂卿萦的房间。
“公主,公主,我有一个好消息,公主想听吗?”
“说说看?”
“我听说嘉宁郡主要被赐婚给我户部尚书之次子,曹羡羽呢!”
“哦,所以呢?”聂卿萦平淡应道。
“公主,您此时不该有点反应吗?那嘉宁郡主不会再缠着太子殿下了,您该高兴啊?”小豆芽尴尬地提醒道。
聂卿萦捣鼓着手中的药,头都不曾抬过。
“她爱嫁谁便嫁谁,跟本公主有什么关系?高兴还不至于……”
“可是公主,我总觉得嘉宁郡主这次是赚了,她那么恶毒,还能被赐婚给夜宸第一才子。嗐……”小豆芽唉声叹气道。
“诶?小豆芽,你不能这样贬低谢婉宁,人家好歹是圣上亲封郡主。”聂卿萦假意道。
“亲封郡主又怎么样?不还是要受皇上制约,皇上让她明日嫁,她绝对不能后日嫁!”小豆芽理直气壮道。
“小豆芽,你这嘴皮子越加会唠嗑了。这齐侍卫啊,以前板着个脸,现在都被你给感化了。”
“哈?”小豆芽突然木讷。她有吗?
“意思就是说,齐侍卫如今和你一样,喜欢听别人八卦。”聂卿萦见她似乎不明白,连忙解释道。
这时,竹沥走了进来,提醒道:“公主,太子殿下邀您去正厅用膳。”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聂卿萦应道。
正厅,刚走进去,便看见连忙桌子上摆满了吃食,还都是她爱吃的。
聂卿萦心中乐呵:没想到……还挺懂我的嘛?
“萦儿快入座。”萧奕辞提醒道。
“今日怎么这么好心,想着邀我来前厅用午膳了?”聂卿萦落了座,问道。
“萦儿生辰之日草草过之,本殿心中有愧,便让人布了你最喜欢的膳食。你看看,可还符合胃口?”萧奕辞解释道。
聂卿萦浅尝了一口,突然想起小豆芽刚才和自己说的事。淡声问道:“谢婉宁那事,可是夫君的手笔?”
“什么事?”萧奕辞直接问道。
她撇了他一眼,不满道:“还装糊涂。我可不傻!”
“是不傻,却又傻傻地误会了本殿说的话……”萧奕辞提醒道。
“……”萧奕辞,吃鱼的人都没有你这么会挑刺,不去找个挑刺的活儿做,还真是可惜了。
聂卿萦只能干瞪他两眼。解释道:“我那是两码事……”
“不是……在说谢婉宁的事,怎么扯我身上来了!”聂卿萦这才发觉自己被带偏了。
“这么大的事,也不同我说说……”害得她错过了那么大的热闹。
“你这是红娘给当上瘾了?还敢在父皇面前班门弄虎了?”
“谁说我要给谢婉宁当红娘了。”聂卿萦连声否认道。
她只是很意外,谢婉宁的婚事居然这么突然就被定下来了。
“快用膳,菜凉了。”他提醒道。
“萧奕辞,你就说说呗?”聂卿萦不服气地问了句。
“用膳!”
“夫君……”她的声音再次软了几分。
“咳咳!”萧奕辞轻咳一声。道:“你先吃,本殿慢慢说给你听。”
果然,才一个上午。赐婚圣旨便来到了谢府。
谢府之人跪在前院,听着圣旨。
“……嘉宁郡主与曹二公子佳偶天成,天赐良缘。现赐婚于二人,择年后三月完婚,钦此!”太监高声宣读圣旨。
谢婉宁顿在地上良久。太监提醒道:“嘉宁郡主,该接旨了。”
谢婉宁抬手,战战兢兢地接了过来。
“臣女谢主隆恩!”谢婉宁冷声道。
太监满意地点了点头。才带着人离开了此处。
皇宫——御花园。
白花花的雪花四处飘散,铺满在了花草树木之上……
淑妃刚用完午膳,便打算在外多走上一走,便于消食。
却恰巧遇见了宫中的一个熟人。
女子身着淡粉色宫装,披着毛裘,微微屈身,朝她行礼道:“嫔妾见过淑妃娘娘!”
“平身吧。”淑妃淡声道。笑了笑,继续道:“曹妹妹可真是好雅兴,竟也会来这御花园,莫非是想在此处偶遇皇上?”
“嫔妾并无此意。”曹贵人连声否认道。
曹贵人乃户部尚书长女曹玥,这入宫时间可以说是同被打入冷宫的翦婕妤是一年的了。
不过曹玥还是要比翦绮安分守己些,知道什么该为,什么不该为……
“本宫听说,皇上下旨要将嘉宁郡主赐婚给夜宸第一大才子曹羡羽。可真令本宫有些羡慕了呢!”淑妃突然提及道。
“淑妃娘娘,此事嫔妾不曾在皇上面前提及过……”曹玥以为淑妃认为是自己在皇上面前嚼舌根,吹枕边风。连忙解释道。
“怕什么?本宫可没有说过此事与你有关?哈哈……”淑妃用团扇掩着面笑了笑,道。
淑妃突如其来的笑意,让她感觉到害怕。
“曹妹妹要比那翦婕妤识相得多,本宫岂会怪罪你的不是。”话尽,便转身朝前面走去。
“……”曹玥盯着那远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粮。淑妃去冷宫亲自送堕胎药给翦婕妤之事,她还是有所耳闻的。
身旁的宫女提醒道:“主子,外面天寒,还是该回去了。”
曹贵人点了点头,便朝另一处走去。
凤仪宫内。
谢皇后端坐在一处,轻品着一杯热茶。
苏嬷嬷朝门外走了进来。道:“奴婢参见皇后娘娘。”
“本宫瞧着嬷嬷似乎有事要说?”
“娘娘,奴婢听宫人说,皇上已经下旨要将嘉宁郡主赐婚给户部尚书次子了。娘娘这……不阻止吗?”苏嬷嬷犹豫了几分,问道。
“这不正好,拉拢曹家,对翎儿来说,有利无害,本宫为何要阻止?”
曹家一直处于中间党派,要是能与谢家人攀上亲缘,对萧璟翎的前途那是大有好处的。
苏嬷嬷会意,道:“娘娘英明!”
谢皇后嘴角微微勾起。
同和医馆内。君暮澜上前一步,给那笼中的鹦鹉投食。
他突然道:“没想到……你我待在一处,有好几月了。”
“菀菀……”鹦鹉吃了口食物,突然吐出了两个字来。
“……”君暮澜不解,这鹦鹉为什么突然要喊菀菀二字?
也许是习惯吧?毕竟先前,这只鹦鹉的主人可是萧菀韵。
这鹦鹉之前也时不时地说喜欢二字。反正他是没有听明白这畜生究竟要表达什么。索性也不再纠结了。
本想直接开门朝小院外面走去。
门吱嘎一声开了,还没有来得及迈步离去。却被突如其来的声音给怔住了。
“菀菀……菀菀喜欢君神医。”鹦鹉模棱两可地说出了这句话。
“……”这便是紫菀公主派人送这只鹦鹉给他的用意吗?
袖中的双手已然紧紧握住。
为什么他听到鹦鹉说出这句话,心中会很不安。一个黄毛丫头,又怎么会乱了自己的心?
不会的……一定是萧菀韵教它乱说的。
随后,他便朝前面走去。
而此时,已然有好几个患者在外排队等候了。
某人道:“君神医可算是来了。”
“来了好啊!我还以为等不到君神医了。”
顺福上前,领着他们一个一个按顺序走进去。
不知道到什么时候,一个人影闪到了他的身后,竟让他感到后背发凉。
聂卿萦站在他身后,仔细地瞧着他写方子。
刚才鹦鹉的那句话,似乎一直在他的脑海之中挥之不去。
菀菀……菀菀喜欢君神医。已经重复了不下三次了。
他摇了摇头,继续,写着方子。
“……”突然,她眉头微微蹙起。
白芥子,三钱?
不对,这么寻常的中药,为什么君暮澜还会把量写错了?
“等等!”聂卿萦连声叫停。
君暮澜心头一惊。都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到自己身后站着的。
“可否一问,君某此方有何不妥?”君暮澜淡声问道。
看病的老哥心中慌了。这君神医写的方子,居然还有被质疑的时候?
他不会用了出什么大问题吧?
聂卿萦在心中想了想:不能直接说这药方开得有问题。否则君暮澜这神医的挂名可就要真的落空了。
随后,她道:“君神医这药方,没有什么问题。但我认为,这既然是治疗风湿骨寒之药,要想效果更加,这白芥子可以只需两钱便好。”
“毕竟谁不希望自己的病好得快些,这位大叔的湿寒之症已然有一年有余了。能快些好,可不就能多些时候下地干活,养家糊口?”聂卿萦把目光投向那位老哥,解释道。
“我说的可有道理?”
“姑娘说得对!多谢姑娘指点。”老哥连声道谢。
聂卿萦只是随意笑了笑。“无需道谢!”
她也没有闲着,便让顺福带了一些人去另一边,替他们医治。
待众人皆已离去。聂卿萦才敢伸个懒腰,活动一下自己的筋骨。
小豆芽端着热茶走上前来来,道:“公主,渴了吧,喝点茶润润喉。”
“嗯!”聂卿萦接了过来。
“公主,你今天好生厉害,那人都没有说自己是干什么的,公主就清楚明了了!”小豆芽竖起两个大拇指夸赞道。
“这有何难?这都是多年以来从医的习惯……”额不……自己好像又扯远了。
她继解释道:“那人手上有很多茧,但那茧,不是因为练兵器造成的,而是拿农具干活造成的。再有他的衣着,就普通的黎民百姓。这风湿之症,练武之人可不会得,反倒是冬日在户外干农活导致的。”
“公主说的好有道理,看来是小豆芽低看了公主。”小豆芽面露失落。
聂卿萦站起身,朝着君暮澜那边走去。
随即坐在他面前,道:“今日若不是本公主出手帮忙,君神医这一世英名可就要被自己给毁得一干二净了。”
“君某多谢公主帮忙!”君暮澜连忙道谢。
“谁要你道歉了?”聂卿萦不服气了。
“那公主的意思是……”君暮澜不解地问道。
“以往君神医配药从不会出差错的,今日这么反常,本公主甚是好奇,到底是何事?也会扰乱君神医这颗冰冷的心?”
“无事……”君暮澜想要拒绝回答。
“君神医,你骗人也该骗得像点吧?这所有情绪可都写在脸上,你确定不说出来给我听听?”聂卿萦不死心地劝道。
君暮澜看了看面前之人,犹豫良久,最后还是说了出来。
而聂卿萦听后,心中忍俊不禁。要不是憋笑能力强,恐怕都已经笑出来了。
君暮澜蹙眉问道:“公主笑什么?”
“呃?”居然被察觉到了。
嗐!又是一个爱而不自知的男人啊……
“没……没什么!”她连忙摆手拒绝道。她就是要干吊他一下,谁让他之前不识好歹的?
“公主直说便是,莫要戏弄君某。”君暮澜声音冷了几分,道。
“咳咳!”聂卿萦清了清嗓子,道:“君神医刚才说,那鹦鹉说了句菀菀喜欢你,然后你就心中摇摆不定了?”
君暮澜点了点头。
“君神医心中能摇摆不定,说明对菀菀没有到那种非常讨厌的状态,而是……君神医还是愿意接受菀菀的,我说的可对?”
“不……不可能,君神某从未对紫菀公主有过非分之想。”君暮澜连声否认。
“……”死鸭子嘴硬!她还就不信那个邪了。
“君神医越是这样,我就越能确定你不讨厌菀菀!”聂卿萦底气十足道。
见他沉默,聂卿萦继续补充道:“君神医不需要欺骗自己,跟着自己的心走便好。你扪心自问一下,你到底是真的讨厌菀菀吗?”
“……”我到底是真的讨厌菀菀吗?
他心中重复着这句话。
第二百零二章:找别人去就是啰
是啊!似乎是自己一直以为,自己动心的人是她,不是紫菀公主。
而今自紫菀公主嫁与他人,他心中竟会有失落,习惯了萧菀韵平日里叽叽喳喳地在他跟前说话。
现在已经变得空落落的。原来不知不觉之中,他已经习惯了有一个人能在他身旁,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了。
可是……他几次三番对她冷眼相待,说了很多决绝的话。现在……还能容他后悔吗?
是他,明白得太晚了。以为自己心中只有聂卿萦,可却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被萧菀韵那股天真给吸引住了。
“君某多谢公主解疑。”君暮澜淡声道。
“嗯,话不多说,君神医自己好好琢磨吧!”随后便站起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熠王府,书房。
石阙推门而入,拱手行礼道:“殿下!”
主坐上的人正低头阅折子,并未有所表示。
“翦侧妃此刻正在外面侯着。”石阙淡声道。
“直接回绝便是,何须向本王汇报?”
石阙满是为难,开口道:“殿下,属下也是这样对翦侧妃说的,可翦侧妃坚持要在外面侯着,说是不见着殿下便不会回去。”
“她既然爱站,便让她继续站下去。”萧璟翎声音满是不悦。
见石阙一直不曾退下,萧璟翎问道:“怎么还杵这?”
“殿下,您听属下一言,还是见见,这事要是捅到皇后娘娘那里,殿下这心中也不一定会好受。”
萧璟翎听后,神色稍微缓和。
书房门外,怜香替翦纭撑着伞,直直站着。
“小姐,您真要这样等下去吗?这外面天寒,雪还这么大,如此站下去小姐的身体恐怕是吃不消……”怜香忧心道。
怜香心中不懂了,为什么自家小姐非要冒着大雪也要过来给熠王殿下送鸡汤。
小姐这些时日一直不受熠王待见,自己也不清楚,小姐这一嫁到底是对,还是错……
“怜香,你这是要质疑本小姐的决定吗?”翦纭眼神微瞥,问道。
“奴婢不敢。”怜香连忙压低脑袋,否认道。
“不敢就闭嘴!”
“吱嘎”一声,书房大门被打开了。
男子一袭晕蓝色厚袍踏门而出。
翦纭心中雀跃,连忙道:“殿下,您终于肯见妾身了。”
她随即接过怜香手中的食盒,朝他那边走去。
“妾身见过殿下!”翦纭微微福身道。
“本王已让石阙传话,侧妃不必站在此处等候,侧妃此意,岂是不将本王的话放在眼里?”萧璟翎冷声问道。
“妾身不敢!”翦纭连忙解释道,“妾身是瞧着这天气是越发寒冷了,忧心殿下身体,所以便让膳房熬了鸡汤,亲自送过来,让殿下温温身体。”
“本王并不需要,侧妃无需白费心思。安安分分在府上即可,至于其他事情,侧妃能不想……最好别想。”萧璟翎隐含地说了这句话,便拂袖朝另一头离开了。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翦纭心中隐隐不爽。
袖中的拳头已然紧了几分。
为什么?为什么我都已经做到这个程度了,你还是不愿多看我一眼?那个女人,就有那么好吗?当得住所有男人都围着她转?
“小姐……”一旁的怜香低唤一声。
翦纭直接转身,朝自己的院内走去。
“你之前不是说嘉宁郡主在对付那个女人了吗?为什么迟迟没有消息?”翦纭冷声质问道。
怜香战战兢兢道:“回小姐,先前确实是太子殿下与太子妃关系紧张,但不知道怎么的,就和好了……”
“不知道怎么和好的?本小姐还以为嘉宁郡主有多厉害,如今竟连一个异国公主都对付不了。”翦纭冷嘲道。
“小姐,奴婢还听说,嘉宁郡主被圣上赐婚给户部尚书次子了。奴婢无意得知,此事好像与太子有些关系。”怜香道。
“不足为奇,嘉宁郡主如今还不知道把自己为难成什么样子?自己心心念念的人亲自在圣上面前提议把自己赐婚给别的男人,那心中,肯定很不是滋味。”翦纭笑了笑,道。
没想到这太子的如意算盘,打得可真是响,此举一来可以将嘉宁郡主这个死缠烂打之人给撇得远远的,眼不见心不烦,还不会对那异国公主造成威胁。
“看来,是得想个法子,好好对付那个女人了……”
她不是在帮谢婉宁,只是在帮自己,要怪……就怪那异国公主把熠王殿下给迷得团团转,让她在这府上,受尽了他的冷眼。
回到府上,已然天色快要暗下来。
远远望见,书房之处,灯火摇曳。
她慢步朝那处走去,齐珉见状,连忙过来行礼。
“属下见过太子妃。”
聂卿萦微微点头,问道:“他现在很忙吗?”
“回太子妃,殿下这些时日公务堆积,恐是今儿又得忙到半夜去了。”
“齐侍卫,别告诉他,我来过。”话尽,便朝另一边走去。
“是。”
她本意过来,是想问一问他,过几日有一个民间节日腊八节,她喜热闹,本想问他是否会陪自己一同去好好体验一下。可当她看着书房之内灯火不灭,恐怕也是无暇想此事了。
小豆芽同竹沥先行回院里,早已经将膳食备好放在了桌上。
“咦?公主,您不是去叫殿下了吗?”小豆芽满是疑惑。
本来是小豆芽过去的,可她家这个毅然要自己前去,再顺便亲自问一下那件事。
聂卿萦满脸失落,道:“别提了,咱还是自个儿吃吧。”
“公主,那件事,殿下可曾答应了?”小豆芽不死心地问道。
“没见着人,还什么去体验腊八快乐!”聂卿萦直接吐槽了句。
既然他去不了,自己便另外找人啰?
“……”这样啊?可是腊八并不远了,还有三日便是了,难道太子殿下真不打算陪公主过她来夜宸的第一个腊八吗?
毕竟夜宸的习俗也许会和在䢵国有很大的差别呢!
次日,晨。
谢皇后派人召了谢婉宁入宫。
凤仪宫内,谢婉宁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行礼:“婉宁见过皇姑姑。”
“嘶?这才多久未见,你这脸都瘦小了一圈?”谢皇后扫视了她一眼,满是疑惑。
“……”谢婉宁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话,只好默不作声。
“让本宫猜猜,你可是不满皇上替你赐婚之事?”
“婉宁不敢!”谢婉宁连忙否认。
“曹家,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婉宁能与曹家联姻,对谢家,乃至熠王,都是有利无害。所以婉宁切莫让本宫失望了。”谢皇后提醒道。
“……”谢婉宁心中一顿。
原来,皇姑姑什么都知道,难道我对于谢家而言,就是一颗棋子吗?
呵呵!棋子,原来自己一直都是棋子啊?
怪不得……此次赐婚,朝廷上下,乃至谢皇后,无一有人有异议。
她入宫之时,还听到几个宫女在言说……
“诶?你知道吗?嘉宁郡主被皇上赐婚了。”
“是嘛?赐给谁了?”
“这你就不知道吗?是夜宸第一大才子曹羡羽呢!”
“不过很疑惑,为什么之前从未听人提及过要皇上给嘉宁郡主赐婚。”宫女摇了摇头。
“我听在书房周遭伺候的小太监提及过,说是太子殿下向皇上提及过此事。”
“太子殿下?这不对吧?嘉宁郡主喜欢太子殿下的事,整个夜宸可以说是人尽皆知了。太子殿下如此作为,可不是伤透了嘉宁郡主的心?”
“虽说是这样,皇上也并未将嘉宁郡主赐婚给太子殿下。再有嘉宁郡主身份尊贵,不是任何官家子弟都能配得上的,很多官家子弟要么年纪过大,要么已经娶妻了。”
“这折算下来,恐怕也只有曹家公子能与之想配了。”
“诶!你们别在说了,嘉宁郡主朝这边走过来了。”一个宫女见状,连忙提醒道。
几个宫女这才识趣地闭了嘴。可这些事还是被她听得一清二楚。
“奴婢见过嘉宁郡主!”几个宫女战战兢兢地行礼。
谢婉宁眼神轻瞥,便直接朝前面走去。
“婉宁明白。”她声音低了几分,应道。
谢皇后笑了笑,道:“明白就好,你且安心在府上待嫁便可,至于其他的事,就不要多想了。”
谢皇后站起身,隐含道:“本宫知道,你很厌恶那个女人,此事,你无需在插手,本宫自有办法对付。”
“皇姑姑都知道了?”谢婉宁心中一怔。
“呵,你闹出的事,本宫不知道都难。”谢皇后轻笑道。
公主府,院内。
萧菀韵竟能在屋内,乖乖地做女红。
缪月上前一步,看了又看。夸赞了句:“公主,您绣得可真好,驸马见了,定会高兴。”
“缪月,你怎么知道这是本公主给严漠做的?”萧菀韵不解。
“公主,这很明显的。不过如今能看着公主与驸马相知相爱,奴婢这心啊,真是高兴。”
这绣品如今完成了大半了,用不了多少日子,此物就会被送出去。
“对了,缪月,你突然进来,可是有事要同本公主说?”萧菀韵问道。
“哎呀!遭了,奴婢说到其他的,把这事给忘了。”缪月这才意识到自己忘了要事。
“太子妃派人前来传话,问公主腊八节可愿一同去外面走走?”
“诶?嫂嫂不同太子皇兄一起吗?”萧菀韵疑惑了。
“这……太子妃让人带的话中并未提及原由。”
“既然是嫂嫂相邀,哪有不去的的道理。”萧菀韵笑了笑,应道。
那日,雪下的并不大。
她刚用完早膳,萧菀韵的马车就已经到了太子府门口。
“嫂嫂!”见聂卿萦正朝门口走来,萧菀韵连忙招手唤了句。
“菀菀,你怎么来这么早?”
萧菀韵扫视了一下四周。问道:“嫂嫂,太子皇兄呢?他今日不陪嫂嫂吗?”
“这……他这几日公务繁忙,很多时候都是忙到深夜回府的。”聂卿萦淡声道。
“嫂嫂,没关系的,菀菀陪着您。这些时日,菀菀见严漠也很忙,太子皇兄也是没有办法。”萧菀韵安慰道。
“好。”她应道。
随后,她们便漫步在大街上。
街头香味扑鼻,整个街上都弥漫着热闹的气息。
其中,有一两户小摊之上还在煮粥。这粥与平时见到的有些差别。
一口似大非大的铁锅,架上些许木炭,既可以烤火,也可以煮粥。
那热粥还在鼓鼓地冒着热气,清晰可见。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腊八粥?”聂卿萦疑惑。
此刻,一个少妇带着她的小孩走上前去。
道:“老板,来一份腊八粥。”
“好勒!客官稍等片刻。”中年大叔热心应道。
很快,一碗热粥就摆在了饭桌上。
小孩馋哭了,直接拾起筷子开吃。
“嫂嫂在䢵国兴许未曾见到过,这粥啊,平时很难吃到的,也就只有在这关键的节日了,整个街头,就那么一两家买这个的。”萧菀韵解释道。
“是吗?那我们过去瞧瞧!”话尽,便朝前面走去。
“老板,这腊八粥,给我们二人来两份。”聂卿萦开口道。
“好勒!客官先行入座。”
随后,二人津津有味地吃完了热粥,便又去了别处。
这里是祭祀的地方,里里外外有人出入,进去跪拜。
“嫂嫂,我们来这里作甚?”萧菀韵不解。
“咱们该进去拜一拜,说不定来年可以增加自己的气运呢!”话尽,便上了梯子。
“嫂嫂,你什么时候信这个了?”
“呃……菀菀就当我打发时间吧。”
半柱香时间后,二人拜完神佛,便开始朝外面走去。
“嫂嫂,你刚才拜神佛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萧菀韵好奇地问道。
第二百零三章:君萧再见,我们不可能了
“这不能说,说出来就不灵验了。”她开玩笑道。
“嫂嫂真是的,弄得神神秘秘的……”萧菀韵抱怨道。
“既然这样,那我可有幸知道,菀菀刚才心里想的是什么?”聂卿萦径直问道。
“额……”萧菀韵被问住了,她怎么好意思说啊?万一被嫂嫂嘲笑了怎么办?
其实她刚才心里想的是:希望能与严漠一直在一起,最好,能一直这样,不受他人干扰……
这时,正好一个熟悉的身影,缓缓朝这边走来。
他手提一个鸟笼,里面的可不正是小可吗?
袖中的拳头不禁紧了几分。
她抬眸淡声质问道:“嫂嫂,这是你计划好的?”
原来,嫂嫂带自己来此处,是有目的的,她还奇怪了,明明嫂嫂不喜欢这些祭祀的,竟还来了这里,现在她可算是清楚了。
“……”聂卿萦没有多言。
君暮澜上前一步,行礼道:“见过紫菀公主!”
萧菀韵脸色似乎不悦,半晌也未说出半个字。
“菀菀,你们聊,我想起来还有样东西忘买了。”聂卿萦随意找了个借口,便离开了。
二人相视而望,似乎都在等对方先开口。
还是那笼子里的鹦鹉,率先打破了这一尴尬的氛围。
“菀菀……”小可叫喊道。
萧菀韵顿神,开口道:“不知君神医这是何意?”
“紫菀公主可还记得它?”君暮澜将目光移向笼子处。
“记得如何,不记得又如何?眼下都已经不重要了。”萧菀韵冷声道。
不知为何,他感觉现在的萧菀韵,很难亲近,她不再像以前那样,时不时地出现在他面前,扰他清净了。
可是他此刻却高兴不起来。
“君神医联合嫂嫂,费尽心思,让本公主同你见面,应该不只是想问本公主是否记得这鹦鹉吧?”萧菀韵冷声问道。
“前些日子,君某听这鹦鹉说了一句话,紫菀公主难道不想知道那句话是什么吗?”
“本公主从来都不感兴趣!”扔下着句话,便要转身离开。
“它说菀菀喜欢君神医!”君暮澜还是说了出来。
萧菀韵顿足,连迈出步子的勇气也没有了。
淡声道:“君神医切勿将一个畜生的话给当真了。”
毕竟……当初就是他,亲自斩断了他们二人最后的情分。
她还得谢谢他,让她认清了一个人。她认为的喜欢,在面前这个人看来,只不过是心智未熟,无理取闹罢了?
如今她放下了,他如此行为,岂不是要让自己难堪?
“就算是这样,可紫菀公主当初也亲口说过,心仪君某,这难道还有假吗?”君暮澜质问道。
“君神医原来也会当真?那不过是本公主的一句玩笑话。”
“如今本公主过得很好,所以……还请君神医莫要扰了这份安宁。”萧菀韵淡声道。
“难道真的回不去了?”君暮澜低声问了句。
虽然声音很小,可她还是听清楚了。
“嫂嫂曾经说过,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本公主信了,所以本公主拼尽全力,扰你动心。可是君神医是怎么做的?”
“……”他又怎么会不记得?自己同她说的那些不带听的话。
她一次又一次的表明心意,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回绝,甚至和她说了很多决绝的话。
“紫菀公主可否将它给带回去?”君暮澜乞求道。
至少这只鹦鹉,有着很多念想。而且……他也想通过这种方式,让萧菀韵重新认识自己。
“不必了,都已经是旧物了,还留着干什么?不管君神医想要做什么,本公主只想对君神医说一句,你我再无可能!”话尽,便直接朝前面走去。
“……”再无可能?
“哐嘡”一声。笼子被摔在了地上,小可被摔得直直叫。
君暮澜回过神来,将笼子给捡了回来。眼眸低垂,心中五味杂粮……
他是不是不该如此厚脸皮?
趁萧菀韵与君暮澜交谈之际,聂卿萦跑去刚才吃腊八粥的地方,又同老板要了一碗。
此刻她吃得可起劲了。
她抬眼,正好看见萧菀韵形影单只的走在街道上。
嘶?瞧这样子,似乎谈崩了?
她连忙放下手中的碗,朝那头走去。
“菀菀!”聂卿萦唤了声。
萧菀韵抬眸,看向她,半天说不出话来。
“菀菀,我们先回府吧?”聂卿萦见气氛有些尴尬,连忙扯开了话题。
“嫂嫂,为什么要帮他?”萧菀韵不可置信地问道。
“我……”她到底是该说,还是不该说呢?
反正她是搞不懂君暮澜是怎么想的,非要见菀菀。这明明之前断得那可谓是一干二净,这突然就后悔了,是怎么回事?
不过换做是她,她也接受不了。先前对人家做的那些事,能说忘就忘吗?
“那个……是君暮澜自己请求我,让我帮他见菀菀一面。”聂卿萦解释道。
“嫂嫂乐于助人,菀菀不会说什么,只是也不能帮错了人。他先前那么对菀菀,也是他如此决绝,凭什么他说后悔了,菀菀就要巴巴地原谅他,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萧菀韵情绪有些激动,不满道。
“菀菀,我没打算劝你做何决定,怎样选择,决定权在你自己手中。”聂卿萦解释道。
“那嫂嫂答应菀菀,不要再帮他了,好不好?”萧菀韵声音软了几分,乞求道。
“好,我答应菀菀,不帮他。只是现在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先回府吧?”聂卿萦边说还不忘扫视了一下四周。
萧菀韵点了点头。
太子府,大门口。
缪月在此等候多时,心中也十分急切。
嗐!也不知道公主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缪月,你别晃来晃去的,放心好了,有我家公主在,紫菀公主会平平安安回来的。”小豆芽安慰道。
“小豆芽,你说得倒是轻松,公主与太足妃身边连一个保护的人都没有,万一出来什么事?我就算有一百颗脑袋,也不够皇上砍啊!”缪月满脸无奈。
话音刚落,她二人便朝府门口走来。
“公主,您可算是回来了。奴婢真的好担心您!”缪月上前一步,迫切道。
“缪月,时候不早了,你先带菀菀回去吧。”聂卿萦吩咐道。
“是!”
很快,马车便缓缓驶离。
“公主,我怎么瞧着紫菀公主脸色不大正常?”小豆芽疑惑地问。
“有吗?”
“公主,这不很明显吗?是不是在外面出什么事了?”
“呵呵,你一个小丫头,担心这些干什么。”聂卿萦掐笑了一声,便朝连忙走去。
这时,一个侍女抱着一个毛茸茸地东西正朝这边走来。
“奴婢见过太子妃!”侍女见状,连忙行礼。
“它这是怎么了?”聂卿萦扫视了一下小猫儿,问道。
“今早奴婢喂它吃食,它一口也没有动。想着这小家伙莫不是生了病。担心太子妃着急,所以想着抱出府找人看一看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侍女解释道。
“不妨递过来我瞧瞧?”聂卿萦问道。
侍女只好把猫递了过去。
绛雪阁,凉亭内。
聂卿萦在猫的身上捣鼓了一会儿。
索性只是一些小毛病而已。
“公主,这猫没什么事吧?”小豆芽问道。
“唔……没事,不过就是食欲不振,伤了神。”聂卿萦解释道。
了解了。小豆芽半知半解:“原来除了人,这些个动物也会食欲不振呐?”
“小豆芽,你这什么脑子,谁说动物就不会食欲不振了?”
“公主,这不能怪我,是……是齐侍卫同我这样说的。”她可委屈死了。
聂卿萦蹙眉:“齐侍卫?他成日里是没事做了吗?乱给你说些什么。以后少听他说的,免得咱小豆芽偏得连门都找不到。”
“……”公主,哪有您这样损人的。
这时,竹沥走过来。
“竹沥,你来了,这猫的主人可有找到?”这一直放在府上也不行,万一人家是误入府门,那主人家可不得着急死。
所以她后来想起来,便让竹沥去打听一下,这四方街里到底有何人家里丢了猫。
竹沥摇了摇头,道:“公主,没有找到这猫的主人。”
“嘶?那可真是怪了,这猫是怎么入府的?”
小豆芽突然猜测道:“公主,有没有可能这猫没有主人,是野猫呢?”
“这不可能!”聂卿萦连声否认。“我初见这猫之时还是在院里,哪有那么巧,这猫就这样到了我院内?”
“还有这猫的毛这么顺,若是没有人打理过,恐怕都快打结了,所以说它不可能没有主人。”
“竹沥姐姐,公主说的真的还挺有道理的。”小豆芽这次也非常认可。
公主府内。
缪月察觉到萧菀韵一回府,就将自己关在了房内。
说是想一个人静一静,缪月无奈,也只好出去了。
严漠忙完军中事务,便赶回府了。
“缪月,你怎么唉声叹气的?”严漠问道。
“奴婢只是担心公主,自公主今早回府,到现在已经把自己关在房内两个时辰了,连午膳也没有用。”
严漠顿神:在这世上,能扰她心乱之人……恐怕就只有那个人了。
随后,他朝内院走去。
屋外传来了敲门声。
敲门声大乱了她的思绪。萧菀韵问道:“是谁?”
“公主,是我。”
“严漠?”他不是在忙军务吗?怎么回来了?
萧菀韵连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便过去将门给打开了。
她绝对不能让严漠察觉到什么!若是他真的发现自己有一段不堪的过往,定是会厌恶她,看不起她。
认为她一个公主,跟在一个平民后面追来追去,最后还是以失败收场,她如此,可能在严漠看来,就是在替严家蒙羞。
毕竟他好歹是左相府的公子。
“我听缪月说,公主从回府之后心情便不大好,可是在出府之时出了什么事?”
“严漠,本公主无事,就是太累了。”萧菀韵淡声道。
听到她这样说,袖口的拳头已经握紧了。他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来:“既然公主累了,便好好休息一会儿,我也不再打扰。”话尽,便径直告退了。
“严……”萧菀韵本想喊住他,但还是没有喊出来。
严漠,对不起,本来不该瞒你的,可是……本公主赌不起。
她是一个输过一次的人了,若是被父皇母后知道她与严漠生了间隙,后果不堪设想。
严漠踏出院门,吐了口浊气。
原来……不管我如何对你好,你都是忘不了那个人。
自她下嫁给自己,似乎除了表面上的夫妻和谐,私下里他们的接触可谓是少得可怜。
好不容易过了一月,她有一天对自己说。她愿意接受自己了,他听到那句话,不知道高兴了多久。
可是到头来,还是他会错了意。说的什么接受自己的话,从头至尾都是在欺骗自己。
如今她与那个男人一见面,她的心就已经有所动摇了。难道年少之时的过往,还敌不住他们二人的一见钟情吗?
现在想来,还真是又可笑,又讽刺……
怪不得一直以来,萧菀韵宁愿唤自己名字,也不愿唤自己一声夫君。
原来在她眼里,从来都没有将他当成她的夫君。甚至刚才还当着自己的面,说了谎。
“来人!”严漠直接喊了一声。
一个小厮走上前来行礼:“见过驸马!”
“去,把酒拿来!”严漠冷声吩咐道。
他现在才发觉,原来爱一个人,竟会让自己如此累。尤其还是爱的心里有别的男人的女子。
“是!”见他如此生气,小厮不敢不应。
太子府,绛雪阁的药房内。
聂卿萦正在捣鼓自己的药。
咦?好像有一味药草不记得名字了?
第二百零四章:讲故事,他的疑心
聂卿萦直接头也不抬的喊了句。“小豆芽,将左边第二层的《百草经》给拿过来!”
随后,果然有一本书摆在桌案上。
“谢了!”聂卿萦直接想要去拿书。
那书上顿时多了一只手。
聂卿萦顺着目光微微抬头。“萧奕辞?你怎么在这儿?”
“蹦哒”一声。聂卿萦的前额被弹了一下。“啊……”
“说了多少遍,唤夫君?怎还不长记性?”
她捂住自己的额头,揉了两下。
“很疼的,我头又不是铁打的!”聂卿萦似乎有些不满地抱怨道。
“本殿前些时日有些忙不过来,萦儿可是怪本殿了?”他淡声问道。
“怪你有用吗?再说……又不是非你不可,我可以找其他人。”
“什么人?”
“你管得着吗?反正是个人就好了。”
“……”什么叫是个人就好了?他在外打打拼拼。
这女人是脑袋装浆糊了?当他不存在是吗?
“男的女的?”萧奕辞不死心地问道。
“呃……”敢情想歪的是某人呐?
“应该是女的……”
“你还应该是女的?”萧奕辞心中气炸。
这女人是在挑战自己的底线。
“我开玩笑的,夫君莫要当真了。今日我随菀菀一同出去的。”见他脸色微变,聂卿萦连忙解释道。
“咳咳!早这样说不就好了。”萧奕辞恢复了神情。
男人……也是这么善变的吗?
“萦儿成日里在药房捣鼓,可会嫌腻?”萧奕辞目光放在她正在捣药的手上。
“怎么说呢?就好比夫君平日里忙于政务,而我这个人又不似其他闺房女子擅长琴棋书画,什么女红的,自然就把这个当正事了。”聂卿萦耐心解释道。
“本殿突然想讲一个故事给萦儿听听,不知萦儿可赏脸?”他突然问道。
“哦?故事,说说看。”感觉还挺好奇的,就当打发时间了。
“从前有一个宰猪屠夫,娶了一个长相还不错的娘子。刚开始夫妻二人都还挺相敬如宾,举案齐眉。但好景不长,二人在一起才不过三年,那屠夫娘子就有问题了……”萧奕辞说着说着便停了下来。
“诶?”咋不说了,吊她胃口是吗?只好催促道:“继续说啊?”
“那屠夫娘子胆还挺大,竟背着宰猪屠夫与其他男人混在一起。关键是她还存在侥幸心理,自认为聪明,以为自己不会被自己丈夫察觉。殊不知那宰猪屠夫早已经从邻里街坊口中得知了屠夫娘子红杏出墙之事。”
“然后呢?”
“然后?然后宰猪屠夫自然是当面与那屠夫娘子说了此事,可那屠夫娘子竟还不承认,说宰猪屠夫胡思乱想。可他岂是三言两语就会被糊弄过去的?”
“最后为了不再让屠夫娘子出去乱混,你猜猜那屠夫是怎么做的?”萧奕辞冷声问道。
“你讲的故事,我怎么知道?”聂卿萦疑惑不解。
“宰猪屠夫直接挑了他娘子的脚筋,让屠夫娘子的后半辈子都只能卧床度过,这样……她就不会再到处乱跑了。”萧奕辞声音冷了几分。
她听后不禁打了个寒颤,吞了吞口水。轻声询问道:“你今日是怎么了?怎么突然给我讲这么瘆人的故事?”
他并未回答,而是抬起对方的下巴,轻捏住,问道:“萦儿……有朝一日,会背叛本殿吗?”
聂卿萦蹙眉,他突如其来的那句冰冷的问话,竟会让自己心中感到莫名的不安。
“你今日是怎么了?”她问道。
她记得自己并未做过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啊?这人莫不是在外忙活久了,脑子给忙坏了?
捏她下巴的手上力量不禁大了几分。“回答本殿的话。”
“我……”她为难了,这男人莫不是有大病。
哪有人一回来就质问她这样的问题?
“我对夫君从来都是一心一意的,其他人哪能同夫君相比?往后夫君不离,我定不弃。”聂卿萦坚定道。
“你真是这样想的?”萧奕辞再次问道。
“不信我?”聂卿萦有些不高兴了。
到底是何人从中作梗,与萧奕辞说了些无中生有的事,她定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萧奕辞松开了钳住她下巴的手,淡声道:“本殿知晓了,萦儿先忙自己的。”话尽,便起身离开了。
随后,聂卿萦猫着步子,插着腰回到自己房间。
口中会不停吐槽道:“气死我了,到底是何人,竟敢和我过意不去?”
“公主,您怎么了?火气竟如此大?”竹沥跨门而入,连声问道。
“来得正好,你去前院,想个法子将齐侍卫唤来我院。”他既然不愿意说,那自己只好问他的侍卫了。
“是,竹沥这就去。”
书房内。
萧奕辞神色复杂地坐在桌案之前。
良久,下方一直杵着的齐珉弱声问道:“殿下可是去试探太子妃了?”
“齐珉,你说……萦儿若是知道本殿疑心她,她会不会怪本殿,甚至离本殿而去?”他淡声问道。
毕竟一边是自己的女人,一边是他的皇弟。若是真如宫中之人所说,他又当如何?
今日,他下朝准备出宫。可半途中,却听见两个侍女在某个角落嚼舌根。
虽然之前那件事确实有圣上御令,若是又有敢嘴碎,在宫内外乱说,本人发现,直接摘了脑袋。可是还是有些人不知死活,想要挑战皇权。
某宫女小声道:“诶!你还记得太子妃本该被赐死,最后突然又回来的事吗?”
“嘘!你小声点,皇上严令任何人都不能谈论那件事的。”另一个宫女胆战心惊地,生怕被人给发现了小命不保。
“哼!你怕什么,这么个角落,谁会没事来这里听墙角。”宫女满是不屑。
继续道:“不过,我倒是很好奇,到底是何人,宁愿冒着违抗圣旨的风险,也要冒死救下太子妃,可想而知,那背后之人是有多在乎太子妃。”
“有没有可能是咱太子殿下亲自安排的偷梁换柱?”另一宫女猜测道。
“不可能,谢夫人与太子殿下之间的交情,这试问谁不是有目共睹的?太子殿下怎么可能会包庇一个杀害自己姨母的真凶?”
“说得有道理,那到底会是谁?会如此铤而走险,也要救下太子妃呢?”
“我倒是有一个怀疑对象,不过你不能到处乱说。”
宫女连忙点了点头。
“我觉得应该是熠王殿下……”
宫女听后,满是吃惊,不可置信地道:“这不可能吧?熠王殿下和太子妃没有什么交集吧?”
“这你就不知道吧?我听在外经常采购的宫女提起过,太子妃刚到夜宸,人生地不熟的,可却与熠王殿下一同去了北城,两人不仅在湖中划过船,还在醉仙楼一同用餐,二人那可是有说有笑的……”
“真的吗?可这也不能说明什么……”
殊不知,在某处路过的萧奕辞,将所有的话都听了进去。
一旁的齐珉见主子神色不大对,便作势上前,打算去把那两个嘴碎之人抓过来。
可却被萧奕辞拦了下来。
“殿下……”齐珉有些不解,为什么要拦着。
“让她们继续说。”他冷声道。
“是。”齐珉只好暂时作罢。
“别着急,这离谱的事,又不止这一件。你可还记得,太子妃为了救治城外百姓,亲自去雀乌山采药误跌山崖之事。”
“记得啊,这也没有什么问题吧?”
“你是不知道,熠王殿下火急火燎带着人去搜山之事,不眠不休地找了两天两夜,甚至当所有人都打算放弃寻找的时候,只有熠王殿下还要坚持找人。”
“还有皇家秋猎之时,不是太子妃出事了,掉进深坑里了吗?可掉下去的还有熠王殿下,你想想看,太子妃与熠王在里面独处了好几个时辰,难保不会发生什么事……”
隐隐约约,骨头捏的咔咔响的声音能被齐珉听得一清二楚。
可那两宫女似乎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所有说……太子妃与熠王殿下之间,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另一宫女猜测道。
“我想是这样……”话还未尽,二人便听见了脚步声慢慢靠近,后背也变得凉飕飕的。
二人转身,看清来人,直直被吓得跪在地上。
“太子殿下!”
“你们二人好大的胆子,竟敢妄议主子,是不是小命不想要了!”齐珉呵斥道。
“太子殿下饶命啊!奴婢知错了……”两宫女连忙战战兢兢地求饶道。
“圣上有言,若是妄议过去之事,那便无需再活下去。”齐珉冷声说完,便抽出长剑,准备抹了二人的脖子。
两宫女见状,眼泪婆娑,情绪激动道:“太子殿下饶命啊!饶贱婢一条性命吧。奴婢还有年迈的父母需要赡养,不能丢了性命啊!”
萧奕辞舒了口气,径直喊道:“住手!”
齐珉这才收回了长剑。
“你二人知法犯法,本该万死,但……”萦儿定是不愿本殿如此绝情。
他背身冷声吩咐道:“齐珉,拔掉此二人的舌头,让掌事房安排干最脏最累之活。”
随后便拂袖朝前面走去。
两宫女一怔,但还是要谢恩,毕竟能不死就该感恩戴德了。
“奴婢谢太子殿下不杀之恩!”
随后便传来两声惨叫,鲜红的血洒得一地都是,齐珉扯出一块方巾,擦了擦匕首上的鲜血。
“好自为之。”冷声丢下这几个字,便朝前面走去。
宫门外,齐珉不解地低声问道:“殿下刚才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她们?”
“……”萧奕辞轻瞥一眼,便直接上了马车,马车款款离去。
所以他一回府,便去了药房,本想开口直接问她此事,可他却没有勇气直接问,因为他怕……自己一时的行为,真的会把她再次弄丢。他赌不起……
最后,他以一个故事来试探他,就是想知道她对自己,是真情,还是假意。
可当他注视着那双坚定地眸子,看她能神色依旧,没有眼神闪躲地说出对自己一心一意的话。
他的心……终究是软下来了。他不敢挑破,怕再次失去她。他不想做一个像宰猪屠夫一样的人,为了把自己的娘子留住,不惜断其脚筋,让她下辈子都只能在床上度过。
“属下愿意相信,太子妃不是那样的人,太子妃这些日子来,对殿下一直都是无微不至的关心。殿下,您已经失去过太子妃一次了,切勿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了。”齐珉道。
“……”他知道的,那件后悔的事,便是自己不相信她的话,让她最后一丝希望破灭,绝望饮下毒酒,消失在自己面前。
那种滋味,他再也不想再体会了。
“本殿知道了,你先退下,本嗲殿想一个人静静。”他淡声道。
“属下告退!”
刚出房门还未走几步,便瞧见竹沥正朝着自己招手。
齐珉连忙上前,压低声音问道:“怎么来?”
“我家公主有令,让齐侍卫去绛雪阁一见。”
绛雪阁内,聂卿萦端坐在一处。看着缓缓走上前来的齐珉。
“属下参见太子妃。”齐珉拱手道。
“齐侍卫不必多礼,本公主此次让齐侍卫前来,是想向你打听一件事。”聂卿萦解释道。
“太子妃请说,属下知无不言。”
“你家主子是不是今天吃错药了?”聂卿萦脑子不经思考,直接问了出来。
“啥?”齐珉木讷半天。
“公主……”一旁的小豆芽杵了她的胳膊一下。
聂卿萦这才意思到自己说错了。“额……说错了,是这样的,你家主子今日进宫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闲言碎语?”
“不瞒太子妃,今日确实如您所说……”
第二百零五章:比试,除夕之约
良久,齐珉将今日在宫里发生的事,全都交代给了聂卿萦。
“所以说,你家主子是因为听了别人嚼舌根,所以才来试探我的?”
“太子妃,属下可是该交代的都交代了,您千万不要出卖了属下。”否则他小命堪忧啊。
“放心吧,本公主才不是那种过河拆桥的人。”
谢府,怡芳阁内。
素檀上前禀告道:“郡主,翦侧妃在外求见。”
“没看见本郡主正烦着吗?不见!”谢婉宁冷声拒绝道。
“可翦侧妃说,郡主若是不见她,她便一直站在外面等着。到时候被他人看了去,定是会招来闲言碎语,说郡主没有待客之道。”素檀满是为难,解释道。
“她敢威胁本郡主?”谢婉宁不满道。
她怕是趁此来看自己笑话,嘲笑自己的吧?
“让她进来。”
“是!”
随后,一抹玫粉色的身影慢步走来。
“见过嘉宁郡主!”翦䢵微微屈身行礼。
“本郡主还以为小纭成了熠王侧妃,便不会对本郡主行礼了。”谢婉宁假意道。
“怎么会呢?您可是圣上亲封郡主,何人胆敢放肆,与郡主过意不去?”
“翦侧妃不必阿谀奉承,有什么事直说便是。”她可懒得和翦纭兜圈子。
“郡主之前的事,小纭也有所耳闻了。这对付女人,有的时候,不是任何一个法子都适用的?”
“哼,说得倒是轻松,翦侧妃难不成有更好的法子?”谢婉宁不屑道。
“郡主可知,离间两人最有效的法子是什么?”翦纭问道。
“第三者?”谢婉宁猜测。
“没错,就是第三者,只不过……那个第三者,不会是郡主。”翦纭解释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瞧不起本郡主?”谢婉宁有些恼怒。
“小纭可不敢,只是考虑到郡主毕竟已经被赐婚给了户部尚书之子,若是传出些不好的话来,有损郡主清誉,小纭这也是替郡主考虑。”
“说吧,你有什么好法子?”
“郡主可以……”
随后,二人便各自谋划着事情。
晃眼一过,便离除夕不远了。
这些日子,聂卿萦要么还是在医馆泡着,要么就是待在药房和自己房里。
总之,似乎之前萧奕辞对她说的那袭话,都没有多大影响。
而萧奕辞却在军营和宫中成日奔波,回府的次数屈指可数。
凉亭内,四处白雪飘飘。有一只小猫儿,似乎一点也不畏严寒,在雪地里肆意乱跑。
“公主,您与殿下已经好些日子不曾见面了,要是再这样下去,万一……”
殿下移情别恋了咋办?小豆芽不敢说出口。
“万一什么?”
“没什么!”小豆芽连忙否认。差点儿就给说漏嘴了。
“有的时候,当你越在意一件事,你就越怕失去它。与其去捅破此事,倒不如给对方一点时间。对他,对我都好。”聂卿萦淡声道。
皇宫,练武场。
二人手持长剑,眼神犀利,似乎要与对方一较高下。
兵器的碰撞声响彻整个练武之处。
“刺啦”一声,萧璟翎一个不注意,袖口被长剑划破。
萧璟翎再次举剑,朝对方砍去。
几个回合下来,谁也不甘示弱。
最终,两人剑指对方喉咙……
剑再回鞘,二人同时拱手道:“皇兄承让!”
“皇弟承让!”
随后二人并肩走到梯前,坐了下来。
二人拾起酒壶,尽情饮酒。
“多月不曾交手,皇弟的剑术,倒是精进了不少。”萧奕辞淡声道。
“皇兄谬赞,不过是班门弄虎,还当不住皇兄如此夸赞。”萧璟翎谦虚道。
“只是皇兄为何突然邀本王比试?确实有些诧异……”
“皇弟认为,为兄的太子妃是个怎样的人?”萧奕辞突然问道。
萧璟翎倒酒的手突然顿住。“皇兄真是会说笑,本王怎敢妄议太子妃?”
“呵!”萧奕辞轻笑一声。问道:“本殿很好奇,太子妃被安排在城外,没有外人所叨扰的时间里,皇弟与太子妃平日里是怎么相处的?”
他昨天让齐珉去查,果然从他人口中得知,萧璟翎隔三差五就会出城一次,即使有任务在身,也不可能忙到深夜才回府。
他有所怀疑,便让齐珉去城中找了那个名唤茹芯的姑娘,从她口中得知,萧璟翎对聂卿萦很好,甚至有的时候,已经超过了普通朋友的那种好。
后来,他才清楚,原来那个时候,都是萧璟翎时不时的去见聂卿萦。而自己则是被蒙在鼓里,什么也不知道。
若不是他最后发觉聂卿萦没有死,把她带回自己的身边,也许他会被瞒一辈子。
“太子妃毕竟是皇兄的人,本王不敢对太子妃不敬。”萧璟翎回道。
萧奕辞站起身,道:“最好是这样。皇弟可切勿因不该为之事,伤了你我二人的兄弟情。”扔下这句话,便径直离开了。
萧璟翎盯着远去的背影,心中复杂。
他只知道,自己不能害了聂卿萦,若是因为他,而使她受到伤害,他心中,定会过意不去。
他能做的,便是愿她平平安安,不受他人伤害。哪怕是自己的母后,也不可以……
若是此事败了,他也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也许她也永远不会知道……自己为了不让她受到伤害,便上了母后的贼船。
三十那日,聂卿萦大清早便在膳房里忙活。
所有下人都很疑惑。
“太子妃这是要干什么啊?怎么将我们都给赶出来了?”一个老妪抱怨道。
“这哪知道啊!这太子妃隔日都要整这些,太子殿下也不管管。”他是真怕这膳房有一天被太子妃给整没了。
“人家太子殿下日理万机,怎么可能会管这些琐事。都别聚在这里了,把其他地方给打扫一下吧。”管事吩咐道。
众人这才散去。
府上打扫的打扫,挂灯笼的挂灯笼,谁也没有闲着。
膳房内,一旁的竹沥看着聂卿萦卷起袖子,开始揉面团。
“公主,要不是还是奴婢来吧?”竹沥劝道。
“瞧不起谁,我今天就要干出个样子来。”聂卿萦固执道。
“嗐!”竹沥无奈,也不敢再多言。
书房大门刚被推开,一阵香味扑鼻而来。
只见那桌案上,正放着一盘饺子。
“谁拿来的?”萧奕辞冷声问道。
“属下不一直跟着殿下的吗?哪知道是谁?”齐珉抱怨道。
“难道还要本殿教你该怎么做?”
齐珉会意,连忙上前,将盘子的端了出去。
“诶!齐侍卫,这怎么给端出来了?”小豆芽上前问道。
“不知是何人竟如此大胆,竟不知书房内不能出现食物。要是殿下发怒,后果不堪设想。”齐珉吐槽道。
“齐侍卫,你这是在背后诋毁公主!”小豆芽指着他鼻子骂道。
“啥?”齐珉一怔。“你说……这是太子妃送过来的?”
“不然会是谁,你能不能有点眼力见,这可是公主忙活了大半个早上做出来的。”
“那……我现在送回去还来得及吗?”齐珉不自信地问了句。
小豆芽直接甩了他一眼便离开了。
“吱嘎”一声,书房大门被再次打开。
“属下参见殿下!”
香味再次窜进鼻中。萧奕辞抬眼,放在手中的折子,问道:“不是让你拿下去,怎么又拿过来碍眼?”
“殿下,这是太子妃送过来的。”齐珉无奈解释道。
“她送的?”萧奕辞朝他招手,道:“拿过来!”
见萧奕辞此刻吃得津津有味,齐珉心中不知道吐槽了他多少遍。
不是不吃吗?
齐珉拍了拍胸口:还好,还好没有自作主张将这玩意给丢掉,否则……
“出去!”萧奕辞见他还在这里,冷声吩咐道。
“是,属下这就告退。”绝对不打扰他吃饺子。
还顺带把门给带好了,看他多么尽职尽责。
是夜,皓月当空,似亮非亮的月光撒满大地,让地上的白雪白的得发亮。
此时,绛雪阁内。
时不时的会有一些声响。
一把梯子搭在了房顶边缘处。聂卿萦把手上的酒壶递给了一旁的小豆芽,随后吩咐竹沥:“竹沥,过去帮我扶梯子。”
吩咐之时,还不忘解下自己身上的狐裘,卷了卷袖袍,随即开始爬梯。
“不是……公主,您没事翻什么房顶啊,要是磕着了,殿下会拿我们试问的。”小豆芽埋怨道。
“放心,小豆芽,你家公主我技术好着呢,这小事,不成问题。”
“竹沥,扶好!”随后便继续往上爬。
“竹沥姐姐,公主这是要干什么?”小豆芽不解了。
“我也不知道。”竹沥无奈地摇了摇头。
聂卿萦寻了个位置坐好后,随即朝下面的人喊道:“小豆芽,把酒壶递给我。”
小豆芽也顺着梯子,把酒壶给送到了聂卿萦手中。
“公主,您当心些。”
“瞧把你担忧得,我不过是上来赏景的,又不是想不开……”聂卿萦开看她忧愁着小脸,开玩笑道。
小豆芽这才肯退回去。
还在书房看折子的萧奕辞很快得知了此事。
“什么?萦儿翻房顶上去了?”萧奕辞哐当一声站了起来。
“绛雪阁内过来的侍女是这样说的。”齐珉解释道。
进了院内,果然看见房顶上那个熟悉的身影。
关键是……她还挺享受?
随后脚下一点,便飞上房梁,落在了她的身旁。
“你胆子还不小?”
“笑话,你见过我胆子小的时候吗?”聂卿萦径直道。
“你喝酒了?”他的目光移在她拿酒的手上。
“怎么了?犯法吗?”此刻的她,已经有了几分醉意,说出来的话,也不知道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了。
“不能喝还要喝!真是拿你没办法。”萧奕辞夺过她手中的酒,坐在一她身侧。
“你怎么还抢人东西?”她满脸不乐意了。
萧奕辞没有回她话,往自己口中倒了口酒。
“……”这酒……还挺好喝的。
“怎么样?我亲自酿的酒,还可以吧?”聂卿萦自夸道。
她这个人,就喜欢被人夸。
“是不错,什么时候的事?”
“一月之前吧?本想着除夕给你一个惊喜,让你尝一下我亲自酿的酒,可谁知你这人这些时日莫名其妙的……”
“是为夫的错,便自罚一壶酒了。”随后,便要作势开喝。
“……”咋哪儿感觉不对啊?他自罚为什么要动自己的酒。
随即便扑过去要夺回她的酒。“这酒是我今日温的,你怎么随便捡便宜?”
可萧奕辞怎么可能会让她那么轻易拿到?
“你这抢酒倒是挺积极的……”萧奕辞笑道。
“我不一直是这样吗?”聂卿萦本想退回去,可哪知腰间便多出一只手。
“萦儿今日甚是主动,为夫心中甚喜。”
“喜?”你确定?
喜个锤子,人家随便三言两语,便能左右他的心思。
“如今天寒,你跑这上面来干什么?”萧奕辞径直问道。
“站得高,看得远,我能看见这满天的烟火,想想还觉得挺不错。呵呵……”聂卿萦笑嘻嘻道。
“嘭!”连续几声,五颜六色的亮光在黑漆漆的天空中开出一朵又一朵绚丽的大花。
“既然如此,本殿承诺,此后每年的这个时候,本殿便同你在这房顶之上,共赏这满天烟火,可好?”
聂卿萦蹙眉,道:“我不信……”
“为何?”
“……”俗话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她敢信吗?她突然道:“带我下去。”
“不看了?”
“差不多就行了。”
萧奕辞只好把她带了下来,聂卿萦直直朝房内走去。
良久,只见她抱着一个半大的酒壶走了出来。
“你把酒捧出来作甚?”
“夫君跟着我走便是。”随后便朝前面走去。
第二百零六章:元辰家宴,登云楼赏景
随后,二人到了一个大树下面。
聂卿萦不知道从何处摸出一个铁锹来,开始蹲下来刨土。
直到挖出一个半大的深坑出来,才开口道:“好了。”
只见她将酒放在了深坑里。萧奕辞不见解,问道:“萦儿这是……”
“杏花酿为证,你将刚才的话重新说一遍,我再将它掩埋在地底下,以后的每年这个时候,我们便将它取出来,共饮一杯。”
“若是有朝一日,你失信了。我便亲自将它挖出来,砸了它。从此……你我二人,再无……”瓜葛二字还未说出口。
萧奕辞便直接伸手捂住了她的嘴。“本殿不愿让你如此。”
聂卿萦别过头,躲开了他的手,试问道:“利益都是相互的,难道夫君……这是怕了?”
他尴尬地收回了手。连声否认道:“胡言乱语,这世上还没有本殿会怕的事,说就说!”
“本殿承诺,此后每年的这个时候,本殿便会同你在这房顶之上,共赏这满天烟火。”
聂卿萦满意地点了点头,开始掩埋佳酿。而一旁的萧奕辞,就这样注视着她一步又一步动作。
翌日,二人早早便入了宫。一同前往兴德宫请安。
兴德宫内。
“儿臣/儿媳给父皇,母后请安。”二人同时行礼道。
皇帝满意地点了点头,拂袖道:“都平身吧。今日都是自家人聚在一起的日子,也不必在意这些虚礼了。”
“儿臣/儿媳多谢父皇!”
紧接着便是萧璟翎以及萧菀韵等人迈着步子走了进来。
“儿臣给父皇,母后请安!”
“小婿给皇上,皇后娘娘请安!”严漠同时道。
“都平身吧!”
话音刚落,便有两个七八岁大的小姑娘互相牵着手跑了进来。
两位小公主叽叽喳喳地,朝这皇帝那里跑去。
“父皇,父皇,舞儿好想父皇啊!”七公主满是高兴地说了句。
“父皇,嫊儿也想您了!”八公主甜着小嘴喊道。
七公主比较傲娇,不过对待自己的妹妹还是很和得来的。八公主才满七岁,最是讨人喜欢了。
“哈哈……你们两个小鬼,还真是一点也没有变,就会讨父皇的喜欢!”皇帝和蔼地揉了揉她们二人的头,笑道。
“父皇,舞儿许久未见您,父皇的白头发越加多了,呜呜……舞儿心疼父皇!都怪母妃,一直派女官和那覃家女教舞儿和妹妹琴棋书画舞,没了时间,都见不着父皇……”七公主抱怨道。
“舞儿,你母妃这样做,也是为了舞儿好……”皇帝都不知道怎样安慰这七丫头了。
“父皇不要那么辛苦,嫊儿和姐姐都心疼父皇了。嫊儿长大了,要为父皇分担!”八公主仰着脑袋道。
“好好!嫊儿长大了,懂事了,知道替父皇分忧了。父皇打心底里高兴……”皇帝笑道。
而站在一旁的聂卿萦看得正是入神。“想不到这皇宫之中,还藏着两个娇小可爱的小公主啊!”
“这个夫人就不知道了,小七小八先前都是待在另建的别宫内,毕竟皇宫里有这两丫头成日里叽叽喳喳的,父皇还怎么处理公事?”萧奕辞解释道。
“听你这么说,还真是……”聂卿萦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今日这彻底搞成了见儿女大宴了。皇帝平日里日理万机,天天忙着处理政事。恐怕一年到头,能见着他们的日子也就那么几十来天。
当然如果是比较出色的皇子啊,可能见到自己父皇的概率要大些。
剩余的几位皇子也大差不差的到齐了。
“儿臣给父皇母后请安!”
“好好!都平身吧。”皇帝大手一摆,高声道。
一旁的谢皇后终于和颜悦色开口道:“既然大家都到了,瞧着时候也不早了,诸位都移步朝阳宫赴宴吧!”
朝阳宫内。
除了刚才的那些人,有头有年的四妃也自然少不了。
“臣妾携诸位姐妹参见皇上,皇后娘娘!”淑妃带着其他妃子走上前来。
“嗯!都快些入座吧。”皇帝道。
“谢皇上!”
聂卿萦扫了一眼,似乎没有见到皇祖母人在何处?
她杵了杵一旁萧奕辞的胳膊肘,低声问道:“诶?怎么皇祖母没有来这里啊?”
“皇祖母年纪大了,永福宫里朝阳宫又比较远,皇祖母经不住折腾,所以从两年前开始,就很少过来了。”萧奕辞解释道。
“那皇祖母一个人在寝宫,会不会孤单?”
“萦儿想多了!”然后扫了一下四周。道:“看见那两个磨人的小丫头没有,一会家宴结束,她们便会被送过去给皇祖母解乏,又怎么会孤单?”
“……”原来还带这样的?“那其他皇子会去吗?”
“其他皇子不急于一时,总会有时间的。”
“哦!”她点了点头。
随后便是喜悦的乐声响彻整个朝阳宫内。
突然,两头假狮子分别被两个男人顶了上来。
“哇!舞狮诶?没想到今日还准备了这个。”这可真让她开了眼界。
“萦儿第一次见也理解,毕竟䢵国的元辰习俗,和夜宸有些许差异。”萧奕辞看着她似乎是第一次见,连忙解释道。
“我……”聂卿萦突然语塞了。
谁告诉他自己是第一次见了?
萧奕辞本想等着她说下去,可她却直接忽略了。
他这是被当成空气了?
机灵古怪的八公主从盘子里拿起一块糕点,便朝着萧牧云那里跑去。
“六哥哥,嫊儿给你带点心来了。”
一旁伺候小公主的宫女连忙站起来去追赶,生怕小祖宗给摔着了。
“小公主,您跑慢点儿……”
“咦?”这隔着一仗远的,这小丫头就在这里豪了。
萧牧云心里气鼓鼓的。他不是小孩子了,幼稚得很,他立志要做一个成熟的男人。
咳咳……好像说得太早了,自己还没有那几位皇兄大……
当回过神来之际,那快点心,已经被八公主恶狠狠地塞进了嘴里。
还笑着问道:“嘻嘻!六哥哥,嫊儿给你的点心是不是很好吃啦?”
“小捣蛋鬼!我……咳咳!”萧牧云一说话,差点糕点卡在喉咙处。
“水!快,水……”萧牧云连忙招手。
一个宫女倒了杯水递了过去。
“哈哈哈……六哥哥好好玩啊!”八公主拍着手高兴得跳来跳去。
“嫊儿,你过来,怎么又调皮了?”云妃脸色不悦喊了八公主一句。
八公主拉扯着一个小脸,来到云妃身边,道:“母妃,呜呜……嫊儿不想母妃生气的……”
“好了,母妃不怪嫊儿,是母妃太凶了。”云妃拍了拍八公主的肩膀,安抚道。
“嗐!”七公主无奈地摇了摇头。“妹妹又闯祸了……”
舞狮结束,随即不远处响起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两个小公主高兴得到处蹦蹦跳跳,转圈跑来跑去。
“今日是家宴,诸位都不必拘束,尽情吃好喝好就好。”皇帝举杯高声道。
“谢父皇!”
“谢皇上!”众人齐声道。
本以为这个宴会可以顺顺利利得过去了。
这时,谢皇后主动提起了话题。“辞儿,太子妃!”
被叫到的聂卿萦二人同时抬眸。
谢皇后继续道:“你二人成婚已经有一年之久了,太子妃可切勿忘记要替皇室开枝散叶,早日诞下皇孙得好。”
“呃……皇后说得在理,你二人是成婚一年了,可得努力,早日让朕和皇后皇孙绕膝才是!”皇帝也跟着补充道。
“……”聂卿萦蹙眉,这皇后怎么搞得?这么好的日子非要提这事?
还有……什么皇孙绕膝?当她是老母猪吗?一年干俩?
这不还有熠王和那刚纳的翦侧妃吗?再不济也有菀菀和严漠吗?
怎么还把重望放自己身上了?
谢皇后是存心给众人找不愉快是吗?
还是萧奕辞见到她的为难,率先替她解了围。“父皇,母后,之前萦儿初来夜宸,一切都还不适宜,所以儿臣才没有过于着急。不过现在萦儿熟悉了这边环境,儿臣定会与萦儿多加努力,早日让父皇母后早日抱上皇孙的。”
“哈哈,那就好。”皇帝这次也不再强求了。
毕竟也得给他们小辈留点面子不是,没有必要过节天还要把气氛弄僵。
这天,皇室的家宴要操办早晚两次,而第二次,便是在傍晚。
前往赴宴的道路上,聂卿萦突然道:“我觉得,今日菀菀的心情看起来不是很好,她今日宴会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本殿也很意外,毕竟以往每年元辰,菀菀比其他人还要期待着一天。”
她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她就不该让君暮澜再去见到菀菀。
她本以为这一月过去了,菀菀便会恢复原来的样子,没想到自己的一时决定,竟会如此让菀菀受到如此大的影响。
萧奕辞疑惑:“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了?难道萦儿背着本殿,做了什么亏心事?”
“我是那种人吗?”聂卿萦连声否认道。
“不是最好!”随后便朝前面快步走去。
“诶?你等我一下,走那么快作甚?”聂卿萦连忙追了过去。
“再不快些,宴会就要开始了,要是耽搁了宴会,今日还怎么出宫登高楼俯望夜宸全景?”
“什么楼这么厉害?”聂卿萦追问道。
“去了就知道了!”
狗!又吊她胃口,她忍了……
“诶!你慢些走嘛!我快跟不上了。”聂卿萦埋怨道。
“活该,谁让你今日在皇祖母宫里和那两个小丫头蹦来蹦去的……”萧奕辞数落道。
反正在他看来,聂卿萦今日跟六七岁的小孩玩得那叫一个投入。自我评判,臊他皮啊!
“我乐意,怎么了?”
“不怎么样……”留下这句话,又加快了脚步。
是夜,殷城的最高的楼——登云楼。
登云楼位于城中心,共有九层之高。从底部到顶部,逐渐变小。
皇帝携众人登上登云楼,俯瞰一切。
这也是夜宸特有的习俗,元辰之日晚戌时登楼望景。
“嘭……”连续好几声,烟火冲上天,在黑漆漆的夜空之中,绽放出一朵朵绚丽的彩色花。
“哇!”聂卿萦环顾四周,感叹连连。
登高望远的感觉也太好了吧?
而登云楼之下,红灯笼挂满了家家户户,此处望去,便是星星点点,甚是唯美。
“太子妃认为这登云楼怎么样?”皇帝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
“啊?”聂卿萦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这问题是问自己的。
“儿媳认为登云楼尚好,所谓登高望远,便是此刻。登云楼位于殷城城心,乃其主干,象征着夜宸的繁荣昌盛。父皇乃一国之君,若能站在此处俯瞰全城,更能凸显这夜宸的江山,在父皇的治理下,百姓生活风生水起,国泰民安!”聂卿萦道。
“好!说得好。”皇帝连连拍手。“此楼乃开国皇帝太祖在时,便开始建立了。到朕这个时候,已经有上百年的历史了。”
“这夜宸的江山,迟早还是要交给你们这些晚辈手上,朕之愿,便是希望如今的百姓的安稳,能一直永存下去。”
这时,一旁的谢皇后开口道:“皇上且放心,辞儿是个知道轻重的人,他日定能同皇上一样,好好治理这夜宸江山社稷!”
“皇后今日说言,朕爱听!”皇帝笑道。
派人送皇帝众人回宫之后,他二人也总算有了自己的空间了。
“你可要现在回府?”见马车已然远去,萧奕辞突然问道。
“嗯?为什么要这么问?”
“呵?本殿还不了解你?今日一天都待在皇宫里,好不容易得了空,不在外多逛一会儿,你能舍得回去?”
“呵呵……还是夫君了解我。”聂卿萦强颜欢笑道。
第二百一十章:别破坏她的幸福,离去
萧菀韵直接开口问道:“君神医不是想见本公主吗?如今人已经在此处了,要说什么就不必拐弯抹角的。”
“许久未见,公主变了很多。”他淡声道。如今的她,脸上再也没有初见之时的笑意了,留下的,有疲倦,伤感,甚至不悦,还有对他很是失望的那双眼睛。
这么久以来,错的那个人是自己……
“拜君神医所赐,君神医再这样说,难道不觉得不合适吗?”
“菀菀,对不起,是我曾经混蛋,不知道你的好,还拒你千里之外,甚至……伤透了你的心。”他愧疚道。
“你不配这样唤本公主,如今本公主为尊,而你为卑!所以本公主劝君神医,注意自己的言辞。”萧菀韵仰了仰头,决绝道。
“对不起,是我混蛋,是我错了,菀……公主,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他委身乞求道。
“君神医,这不是你的作风,曾经的硬气哪儿去了?如今用本公主曾经用在你身上的方式,现在却用了回来,君神医认为这合适吗?”她质问道。
“……”他一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本公主先前说过的话,相必君神医没有听清楚。你与本公主……再无可能!”她扔下这句话,便要离开。
却被他拽住了胳膊肘。
“不……公主一定是说的气话,曾经公主可以坚持。我想……我也能让公主重新接纳君某。”他依旧不死心,安慰道。
“呵呵?”萧菀韵不屑地笑了笑。“坚持?你与本公主谈坚持?真是讽刺!”
她当初何尝不是这样想过,一次又一次的坚持,换来的是他一次又一次对自己的打击。
他凭什么认为,自己会坚持?
“不妨告诉你,本公主喜欢的人……是严漠,不是你!君神医若是真为了本公主好,就不要再来破坏本公主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话尽,毅然扳开他的手指,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看着她已然远去的身影,心中隐隐作疼。
原来心痛的感觉,竟是这样?
他现在明白了,一次又一次被拒绝,竟是这样的痛苦。那么她,先前,也该是这样的吧?
马车轮轱辘声渐渐临近……
公主府大门口,男人一袭墨青色锦袍站着,耳边传来微风呼啸的声音。
马车上的人不知道已经失神多久了,连到了也未曾有任何反应。
一旁的缪月低声提醒道:“公主,到了。”
萧菀韵回过神来,下了马车,微微抬头,正好对上他的目光。
他神色复杂,却用想通过这种方式,将她心思给看穿……
今日他好不容易得了空,打算陪她过上元,而她,却背着他这个夫君,去见了那个把她给伤得最深的人。
原来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已经错付了。她走以后,自己本想着要追上去看一看的。可是又没有勇气,面对萧菀韵到底会作何选择。
最后,他便站在府门口,等她到现在。
“公主总算是回来了,我很担心公主……”他率先开口,打破了这沉寂的氛围。
她点了点头。“时候不早了,早些回去歇着吧。”
“公主所言极是。”他眼神闪躲,生怕被她察觉到自己有所怀疑。
“……”她并非不知道,严漠会不关心这件事。这些时日,君暮澜时不时就会来这里一趟,府上的人应该是同他禀告过的。
萧菀韵抬眸,坚定地看着他,抓住他的手,道:“严漠,你放心,他负了本公主,本公主……再也不会与他再有瓜葛了。现在心里,只容得下你一个了。”
“我相信公主。”他淡声道。
翌日,清晨。
萧奕辞如往日一样,入宫上朝去了。
聂卿萦刚梳妆打扮完,小豆芽便端着早膳走了进来。
“公主,您要的桃花羹好了。”
而她却是一脸好奇的看着小豆芽,问道:“小豆芽,和我说说看,昨晚与齐侍卫相处得如何了?”
“公主,您没事问这个干什么?”她就觉得,公主突然看自己的眼神就不对了。
“诶,这不是好奇嘛?不说说看?想当初,要不是多亏你家公主我,说不定你与齐侍卫就真的错过了。”
“嗯……还好啦!公主相助,小豆芽那是时时刻刻都铭记于心的。”
“既然这样,瞧着你也不小了,要不我让萧奕辞替你与齐侍卫赐婚可好?”聂卿萦问道。
“赐婚?”小豆芽听完,差点惊掉了自己下巴。小豆芽反应过来,摆手拒绝道:“不行的,公主,我怎么能嫁人?我要一直陪在公主身边的。”
“小豆芽,你是傻了吗?哪有女子不嫁人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何况你与齐侍卫心悦彼此,我更该成全你们二人才是。”聂卿萦劝说道。
“可是我真的舍不得公主。”小豆芽不舍道。
“哪有什么舍不得的,又不是以后见不到了。”聂卿萦笑道。
一个时辰后,马车在府门口停了下来。
萧奕辞神色严肃,朝府内走去。
院内忙活的竹沥正好撞见了这一幕。
“……”殿下今日这样,似乎有事……
不行,她要去给公主说说情况。
药房内,聂卿萦捣鼓着手中的草药。
“小豆芽,你去抓一点黄芪过来。”她随口吩咐道。
“哦。”
“公主,殿下回来了。”竹沥的声音突然响起。
“嗯?回来就回来,竹沥,你今日怎么了?”聂卿萦不解地问了句。
“不是……公主,我刚才在修剪树枝之时,看见殿下整个人都是板着脸去的书房。”竹沥卖力解释道。
“又怎么夸张?”她怎么又有些不相信?
毕竟萧奕辞昨日待她还挺好的,这不久入宫上朝吗?这心情还要来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不成?
书房处,聂卿萦迈着步子,尽管房门没有关,但她还是礼貌地敲了敲门。
毕竟万一人家有什么机密折子不能给他人看到。她就这样冒冒失失地进去,有些欠妥。
“叩叩叩……”
萧奕辞抬眼,看了过去。
“夫人怎么来这了?”他淡声问道。
“竹沥说你回来整个人都板着一张脸,所以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莫非朝中有非常棘手的事让夫君为难?”她走上前去,试问道。
“本殿倒是无所谓,只是又要委屈夫人,只能自己待在府上了。”
“夫君此话何意?”虽然她已经猜到了七七八八,但还是忍不住要问一下。
“明日一早,本殿便要去邬州。萦儿,你会怪本殿不能陪着你吗?”他问道。
“邬州很远,对吗?”她犹豫几分,问道。
他点了点头。此次一去,少则十天半月,多则一月才能回来。先前他一直忙于军中和朝中事务,陪在她身边的时间似乎也越来越少了。
“半月之前,邬州一地有人发现了银矿,当地便让官员派人去挖矿。父皇对邬州银矿很是重视,容不得有自私小人私吞银矿。”
“可就在昨日,父皇得了消息,说每次运往殷城的矿石数量都有问题。今日上朝之时,便着重说了这件事。父皇的意思……是希望本殿可以揪出暗中之人,顺便互送所有矿石回城。”萧奕辞解释道。
今日朝中争议不断,有人举荐熠王前去,有人举荐他去。闹得皇帝两面为难,最后争执不下。
皇帝的话,一锤定音。便决定让他前去。
“夫君安心前去,我不怪你。父皇重视银矿,你毕竟为人之子,替父皇分忧解难是应该的。”
听她这样说了,自己也就安心了。随即,他拉她入怀。
柔声道:“此生能得萦儿理解,是本殿之幸。”
次日,他便早早出发,前往邬州。
府门口,聂卿萦目送他渐行渐远,心中突然感觉空落落的。
“公主,您怎么了?”小豆芽察觉道她神色有些不大对。
“无事。”她摇了摇头。“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这双眼皮今日跳得厉害……”
“……”两眼皮跳?奇了个怪了。自己先前只听说过一直眼皮跳来着。
“常言道,左眼跳福,右眼跳灾。公主这两眼都跳,小豆芽就不理解了。”
“也许是昨晚失了眠,精神有些不好吧。”她自我安慰道。
每当他要离自己远去,她的心中就会有莫名其妙的不安。
自她做了那个梦三次以后,她就开始这样了。
毕竟前些日子,在她看来,萧奕辞经常早出晚归,她该理解他,不能怀疑他。
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好坏,便是由信任决定的,她又怎么能胡思乱想,把萧奕辞想成那种人。
再说她虽然第三次做那个梦,看清了那个女人的脸。谢婉宁如今都已经与别人有了婚约,又怎么可能会嫁给萧奕辞做侧妃?所以,她又何必担心这些?
与此同时,城外,某处不知名的深山处。
传出了清脆的敲铁声。
萧璟翎翻身下马,墨蓝色的披风随风舞动,让此处看起来更加阴寒。
他冷声询问道:“里面的情况如何了?”
“回殿下,只需一月,便能大功告成。”石阙拱手道。
事后,他继续朝前面走去,今进了一个暗漆漆的山洞里。
这里,是打造兵器的地方。当然,只是他私下里谋划出来的。
从他答应了谢皇后要求开始,他便正式管制此地了。
如果不是谢皇后告诉了他计划,他还不知道,严宓这个老狐狸,是谢皇后的人。
谢皇后私底下谋划着一切,甚至只需要自己一同意,所有的准备便可就绪了。
后来,他便暗自派人招兵买马。是成是败,就看他到底有多大的实力,能够与萧奕辞相抗衡了。
萧奕辞有他的虎骁营,而他,便有自己的军队。
领头之人见萧璟翎来了这里,连忙上前跪下拱手行礼:“参见熠王殿下!”
众人闻声,也连忙跪地行礼。“参见熠王殿下!”
“诸位平身。”他提高声音道。
“都麻利着些,熠王殿下前来视察,不准偷懒!”领头高声道。
“是!”众人齐声应下。
“莫卫,让人加快赶制兵器。时限一月,本王必验结果。”萧璟翎冷声道。
“殿下放心,这些人可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做事效率高。定会按时交货。”莫卫保证道。
同和医馆内。
聂卿萦刚迈步走进去,便发现君暮澜整个人像是丢了半截魂似的。
“啧啧啧,想不到一向心平神气的君大神医,也会因为感情误事。”她走上前去,打破了安静的氛围。
“公主也看不起君某,对吗?”
“呃……”她有吗?“君暮澜,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只是觉得,莫说是菀菀,就算换做其他女子。本来为了追一个人,付出了很多。可在对方眼里,却成了一文不值,那一次又一次的打击,早就让其死心了。
现在突然就对别人说后悔了,别人要是再信他?可不就成了脑子有病吗?
换做是她,她也不会与这样的人再有瓜葛。更何况人家菀菀好不容易放下过去,接受他人,现在已经喜欢上了严漠。
他君暮澜现在再插进去,不就成了破坏他们二人感情的第三者吗?
“公主无需多言,是君某自己的事,君某不想强求公主。”
“君神医,你这观点就有矛盾了,你刚才还问我话来着,现在突然说不让我管了。我很不理解……”聂卿萦无奈道。
“难道公主有好法子助君某一臂之力吗?”
“嗯……也不算吧,只能你这样盲目去求的菀菀原谅,成功的可能性不大。你应该站在她的角度去想一下,想想当初君神医一次次拒绝菀菀的好意之时,她的感受是怎么样的?”她分析道。
第二百零七章:菀菀的困惑,她举双手赞成
马车轮轱辘声响应整个街道。马车之上,聂卿萦枕着他的肩头,已经睡了过去。
他心中无奈:明明累了,还不肯服输……
翌日,晨。
绛雪阁内,聂卿萦微微睁开双眼。
“……”她坐起身,环顾了一下四周。
“嘶?”我怎么回来的?
难道她昨天是睡得太死了?
“吱嘎”一声,房门正好被推开了。
“公主,您醒得可真是时候?”小豆芽调侃道。
“怎么说?”这丫头今日说话怪怪的。
“殿下才刚离开呢!”小豆芽提醒道。
“这么说他昨晚是歇在我房内的?”
“公主,这不是理所应当嘛?”
聂卿萦脸色微变,扯开话题道:“洗漱吧!”
“哦!”小豆芽应声。
刚给她梳好发髻,涂上丹寇,聂卿萦思考良久,昨日见萧菀韵整个人看起来心情都比较沉重,于是开口吩咐道:“小豆芽,一会儿用完早膳,你差人备一辆马车,咱去拜访一下菀菀。”
“去紫菀公主那里干什么?”
“你这丫头,怎么什么都问?”聂卿萦假装不悦。
果然,这丫头彻底成了话唠了。
“是我多嘴了。”小豆芽连忙拍了拍自己的嘴。
公主府,守门的小厮见到从马车上走下来的人,连忙进去通禀了。
萧菀韵院内。一个侍女急忙跑进去禀告。
“奴婢参见紫菀公主!”
“什么事?”站在窗前的萧菀韵淡声问道。
“回公主,守门小厮通禀,太子妃来了。”
“嫂嫂?”萧菀韵回过神来。
“缪月,随本公主去前厅。”随后,她朝身旁的人吩咐道。
“是!”
前厅,萧菀韵走上前去,正见聂卿萦已经在一处站着。
“嫂嫂,你怎么来了?”她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强行让自己挂着笑意,开口问道。
二人坐在一起,聂卿萦舒了口气,开口解释道:“昨日家宴,我瞧着菀菀似乎不大高兴,所以便过来瞧瞧,顺便安抚一下菀菀。”
“嫂嫂……你都看出来了。”萧菀韵吞吞吐吐说着。
“菀菀,你不必让自己如此遭罪,既然当初选择放下了,你就该坚定自己的决定,不要轻易动摇。”
“可是……嫂嫂,是你让菀菀与他见着的,如今嫂嫂说这样的话,不是自相矛盾吗?”萧菀韵问道。
“我当时也是没有办法,君暮澜他求我帮忙,希望能和菀菀见上一面。虽说菀菀与他,彻底断了。可他毕竟也是我在夜宸的第一个朋友,我若是不帮,又显然不大合理。”聂卿萦满是为难,解释道。
“的确,嫂嫂与他是朋友。菀菀确实没有办法干涉嫂嫂要帮何人。”萧菀韵面露失落。仿佛自己被所有人给抛弃了似的。
“菀菀,不管怎样,这决定权都在你自己手中,至于要怎么选择,都是菀菀自行决定。只是你昨日那模样,要是一直持续下去,难免不会被宫里人发觉。”
“还有严将军,他待你很是不错,定是不愿菀菀如此困惑,纠结于此。”
“嫂嫂,你以为……是菀菀自己不想吗?”萧菀韵突然问道。
她心中煎熬,明明自己好不容易决定放下他了,为什么他还要费尽心思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她不缠着他了,他清净了,该很高兴的,他完完全全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哪怕是要回到自己原来的地方,她也绝对不会拦他半分。
可是他做了什么?费尽心思通过嫂嫂见她不成,还特意带着小可过来,说什么菀菀喜欢君神医之类的话。
为什么还要在自己面前提起此事?她只知道,先前不懂事,有时无事便跟在他的身后,而他对自己,除了厌恶,便是忽视,抵制。
如今再拿出这话说事,究竟是何用意。她知道先前的事,很荒唐,很可笑。甚至自己都不愿意再面对,可是他又再次站在自己的面前,告诉她,他突然后悔了……
真是讽刺啊,爱的时候,他不屑一看,不爱的时候,他又突然清醒了?她只是年纪轻轻,不是傻子!
“自成婚以来,菀菀想了很多,也就想明白了。一个心里没有对方的人,不管对方如何做,都打动不了那冰冷的心。所以嫂嫂,找一个爱你的人,比找一个你爱的人,好太多了……”她强颜欢笑道。
本来,她在成婚的前一日,还想着……君神医心中定是不愿我就这样嫁给他人的,他一定会前来阻止的。
可是她等了好久,她等得太累了。那日,她一席喜服,同自己不喜欢的人拜了天地。她便彻底心冷了……
之所以一直没有接受严漠,便是因为自己心中难过,怪自己看错了人。原来……就算她嫁给别人,在他看来,也没有半分关系。
她成日里经常忽略严漠,忽略了他对自己的好,总是冷眼相待于他。
后来,她无意间得知,严漠是那个小时候与自己玩得来的少年郎,她动摇了。
慢慢的,她接受了严漠对自己的好。她伤心了,他便陪自己一起伤心;她高兴了,他比自己还要高兴。
试问,这样对自己好的人,她有什么理由再冷眼相待,不接受他?
可他君暮澜,不该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自己面前,更不能在自己已经爱上严漠的那个时候,告诉自己,他后悔了!
聂卿萦伸手揽过她的肩膀,安慰道:“菀菀不要多想了,他不值得你这样……”
安慰完萧菀韵,聂卿萦便直接吩咐赶去同和医馆。
不过今日的医馆,还让自己挺意外的。
那谢府的侍女,竟会出现在这里。
什么风,居然能把谢婉宁这遵大佛给吹这儿来了?
素檀见她走了进来,连忙道:“太子妃来得正好,我家郡主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了。”
“怎的?你家郡主在府上吃好喝好,也会得病?还是说……上次的刀上,没有痊愈,裂开了?”聂卿萦调侃道。
她现在可巴不得能离那个疯女人远点,万一又无故背了锅,那可划不来。
“就算我家郡主有再大的不是,太子妃也用不着说这么难听的话吧?”素檀不服气地开口反驳道。
“呵,医馆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会治病,郡主这莫不是要故意针对我吧?”聂卿萦提高了音量,让里面坐着的人听不到都难。
“太子妃,您这是在咄咄逼人!”素檀发觉不知道该说什么,便蹦出了这几个字来。
“我有吗?”聂卿萦满是不屑。她现在见到谢婉宁那副嘴脸都觉得倒胃口。
居然使用如此下三滥手段,用自己的性命陷害她这么一个人。
先不说其他的,要是真把自己给搞死了,自己还不背上杀人的罪名,被关押大牢?真当她傻是吗?
“我家郡主毕竟是女子,这病源又比较特殊,一个大男人在里面怎么方便?”素檀不服气了。
“也罢,我呢,就宽宏大量一次,也算是身为医者为自己积点德吧。”聂卿萦故意做出勉为其难的样子应道。
柜台处的吃瓜群众顺福和竹沥二人,无奈地摇了摇头。
敢情主子是在戳她们的锐气呢?
内室,聂卿萦坐了下来,清了清嗓子,问道:“说说吧,什么情况?”
“……”谢婉宁一阵尴尬,这让自己如何开得出口说。
一旁的素檀一个机灵,连忙道:“就是我家郡主这几日,大解见了血,而且还很疼,所以便想着过来看看,是什么病症,有什么法子可以治?”
“……”聂卿萦听后,心中憋笑。
哟?这是火气大了,惹上痔疮了?
好啊!能看到谢婉宁吃瘪,她高兴得拍手叫好嘞!
见她良久不说话,谢婉宁突然蹦出一句话来:“太子妃愣着干什么?不该说说怎么治吗?”
毕竟自己若是一直这样下去,这让她今后如何面对自己的夫家啊?
“咳咳!”聂卿萦清咳两声,开口道:“这好说,郡主先把裤子脱了再说。”
治痔疮嘛!她最在行了。保证谢婉宁五日,便可恢复如初……
“你怎么可以说出如此不知廉耻的话!”谢婉宁老脸一红,暴躁了,直接哐嘡一声站起来,大骂道。
她活了十六年,还从未在外人面前一丝不挂过,这聂卿萦厉害了,还让自己给她看?
“啊!”刚吼完这一句,整个人疼得一抽。便又蹑手蹑脚坐了回去……
“……”聂卿萦这次彻底崩不住了,差点笑出声来。
“不是……本郡主说的话很好笑吗?”谢婉宁蹙眉问道。
“啊?”聂卿萦连忙摇头否认:“没……没有,怪我,是我……”噗哈哈!笑点太低了。
呃……不行,忍住!
“是你什么?你倒是给本郡主把话说清楚!”谢婉宁焦急道。
让她在自己情敌面前一丝不挂,这辈子都不可能。这事传出去,还不得丢尽她的脸。关键是自己还不能杀她灭口。
她现在可憋屈死了。
她真是疯了,才会来找聂卿萦看病。要不是让素檀寻便整个殷城何处有女郎中,结果连半个影子都没有。但她的病又拖不得,她才不会来这里……
“郡主别急,是我说得太直白了,没有同郡主解释清楚。”聂卿萦解释道。
“太子妃,你怎么不早说?奴婢还奇了怪。平日郎中看诊病人,都是把脉,望闻问切这些,太子妃刚才说的……可真吓着我家郡主了!”素檀道。
“……”嗐!她们这智商可真是令人堪忧啊。
试问谁得了痔疮还要去把脉开药的?要她说,还不如直接一点,看看情况,对症下药不好吗?
她怎么也得看严不严重才能开药啊……
“那你说说看,本郡主当如何?”谢婉宁问道。
“是这样的,不管是什么病,都需要对症下药才能痊愈对吧?不过郡主这病比较特殊,需要看看严不严重,才能开出合适的方子来。”聂卿萦解释道。
“……”谢婉宁听后,差点被气出脑血栓来。
敢情这说了和没有说是一样的结果,都要脱是吧?
“这……太子妃,这不合适啊!”素檀连忙拒绝道。
“你一个下人嚷嚷个什么,到底是你家郡主看病还是你?”聂卿萦抬眼问道。
她已经很让自己不舒服了,不停地插她的话。
“是……是郡主!”素檀吞吞吐吐地答道。
“那这不就对了嘛!好了,开始吧,我时间宝贵着呢!”聂卿萦不耐烦地催促道。
“你……”谢婉宁又要反驳,她这简直是恩将仇报,不将她这个郡主放在眼里。
“你你你!你什么你,爱看不看,错过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郡主要是想被大老爷们看的话,我举双手赞成,绝对不会阻拦!”聂卿萦怼道。
这女人扭扭捏捏,磨磨唧唧的,烦死了,别影响到她干午饭的时间。否则就跟谢婉宁没完。
谢婉宁老脸再次一红,最终逼得无奈,还是现在妥协了。
良久,聂卿萦查看完,便走了出来。
素檀为谢婉宁整理好裙摆,连忙上前问道:“太子妃,我家郡主这病还有得救吧?”
聂卿萦故意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搞得素檀一头雾水。
谢婉宁见她如此,心情一起一落。
气得她直接往自己腰间一摸:她长鞭哪儿去了?
她保证不抽死聂卿萦!
天知道自己刚才有多羞耻,整个人半身赤裸在聂卿萦面前。
结果聂卿萦倒好,摇头又点头,真当她好糊弄是吗?
谢婉宁愤怒难平,直接朝素檀吩咐道:“素檀,将本郡主的清极鞭拿来……”
“本郡主突然想要和太子妃讨教一番。”
“啊?”素檀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第二百零八章:不能再帮忙,归还
“本郡主的话,是太小声了,还是你今日耳背了?”谢婉宁似乎更加不悦了。
“郡主,今日出门太急,并未带在身边。”素檀连忙解释道。
“……”谢婉宁心中的火苗顿时被浇了个透。
“郡主切勿大动干戈了,否则病情会加重的。”聂卿萦苦口婆心地劝说道。
“那你倒是说说看,本郡主这病,该怎么治?”
聂卿萦一个机灵,想要吓唬一下她,于是为难道:“嗐!郡主这病啊!确实挺严重的。此病名唤痔瘘,若是拖得越久,这能治好的可能性就越小了,搞不好还会半身不遂……”
最后那四个字咬得可谓是清清楚楚,生怕谢婉宁听不清楚。
谢婉宁蹙眉,嘴角微抽,开口道:“本郡主听闻但凡是来太子妃这里就过诊的,都对太子妃的医术赞赏有加,即是如此,想必这痔瘘,也难不到太子妃吧?”
哟?这是承认了她医术好了?之前还怎么说来着?就她这深宫后院长大的公主,凭着那三脚猫功夫,也敢在这里班门弄斧……
“简单啊,我马上开一张方子,服用个三五日,必能痊愈。但……”聂卿萦欲言又止。
“继续说!”谢婉宁催促道。
“但郡主要调整心情,不能经常生气,容易上火,要忌辛辣,平时也不要想太多事情。这效果才好,否则就凭一张药方子,效果可没有那么快。”
“你所说本郡主会多加注意。现在可以写方子吗?”谢婉宁舒了口气问道。
“当然可以。”
随后,便将写好的药房递给了小豆芽。交代道:“把药方拿去前台抓药,抓上五日的便好。”
“是。”
最后,看到谢婉宁带着她那婢女可算是离家了,聂卿萦这才放松下来。
这时,君暮澜朝里面走来。
“公主刚才如此戏弄嘉宁郡主,就不怕她真怪罪下来,彼时入宫告状吗?”他试问道。
“呵!我会怕她?”聂卿萦不屑道。
虽然这痔瘘,确实不会要人性命,可那谢婉宁几次三番要害自己,她不吓唬一下谢婉宁,自己心中不平衡呐?
“君神医刚才这热闹不是也看得挺入神的嘛?”聂卿萦鄙夷地取笑道。
君暮澜随意询寻了个位置,跪坐下来,开口问道:“公主可否再帮君某一个忙?”
“……”听他这么一说,自己这才想起,不久前才和菀菀说好的,不再插手他们二人的事了。
见她未有反应,君暮澜以为她算是同意了。便继续道:“再过些时日,便是上元了,君某想请公主帮忙约见一下紫菀公主……”
话音未落,聂卿萦便开口拒绝了。“不行,我不能帮你!”
“为何?”他不解,明明她之前还愿意帮自己的。
“实不相瞒,今早我才去探望过菀菀,她知道是我计划让你们二人相见的,心中很是难过,所以明言让我不再帮你。”聂卿萦解释道。
他顿神,强颜欢笑道:“呵!怪我,是我明白得太晚,忽略了她的好……”
自己真是活该,如今还要厚着脸皮说自己后悔了,想要重新认识她,他甚至都觉得,自己这样的行为,在她的眼中,肯定很可笑。
果不其然,现在自己要再见她一面,都已经成了奢侈。
“既然这样,君某就不再让公主为难了。”他淡声道。
聂卿萦砸吧了一下嘴,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既然她无法再帮忙,那便自己亲自去说吧……
这日,熠王府内。
翦纭出了院门,正好见萧璟翎出府办事去了。
而她却偷偷摸摸,打算潜入书房。
“吱嘎”一声,书房的门被轻轻地推开了。
怜香满是担忧,道:“小姐,您不经殿下允许,就这样潜入书房,若是被下人发觉了,告诉给了殿下,后果不堪设想。”
“慌什么?不是还有你在外把风吗?”话尽,不再多言,朝里面走去。
怜香只好打起十八分精神,给翦纭放风。
翦纭扫视了一下四周。心中暗想:我就不信,找不出线索……
她与萧璟翎虽然是成婚了,可直到现在,他都不曾碰过自己一次。
谢皇后那里对她紧紧相逼,要她早日怀上皇长孙,可这又不是她一个人就能做到的。
为今之计,便是找出能证明萧璟翎对太子妃产生了不该有的情,当做把柄,让萧璟翎愿意正眼看她。
毕竟他定然也不希望自己这等事情被第二个人知道。说不定,他就会同意和自己……
翦纭心中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开始到处翻找。
桌案上,书架子上,她都没有放过。
而守在外面的怜香突然感觉到内急,本想忍到自家小姐出来再去如厕,可是才一会儿就忍不住了。
干脆心中一横,心想一时半会,应该也没有人能发觉,便离开了。
“……”翦纭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证据。
怎么可能会没有?不应该这样的……
她不会看错,萧璟翎与太子妃之间发生的事,不管从哪个方面猜测,都是惹人怀疑的。
一定是自己疏漏了什么……
随后她又继续翻找。而这时,她恰巧碰到一个烛台,本以为烛台会倒塌,本能地伸手去扶住它。
可是并没有被撼动,她灵机一动,开始转动烛台,一个暗盒从某处墙壁上弹了出来。
里面正横放着一卷画轴。
她走上前去,轻手轻脚将其拿出来。
展开画像,果不其然,是她……
翦纭嘴角微微上扬。
果然没有猜错,殿下竟私藏了那个女人的画像。
若是这件事被皇上皇后知道了,这可不得了。
不过她也得深思熟虑,毕竟这关乎萧璟翎声誉,若是在皇上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那他还有什么机会,去与已经是储君的萧奕辞抗衡。
可她本意,只是希望萧璟翎能多看自己几眼,与她早日诞下皇孙,好稳固地位。
刚卷好画轴,本想塞进袖口。书房的门被推开了。
翦纭吓得一个机灵,画轴便掉到了地上。
转过身去,映入眼帘的是石阙冷着一张脸,站在大门处。
“……”她惊恐万分,心想:怎么可能?我不久前明明看见石侍卫是同殿下一同离开的。
“侧妃怎会出现在书房?”石阙冷声问道。
“我……本妃是前些日子瞧见殿下的桌案上的书有些乱了,所以想着来整理一下。”翦纭吞吞吐吐地解释道。
石阙扫了一眼掉在地上的画轴。似乎并不关心她出现在这里是干什么。
因为他早就知道,翦侧妃是看得出来自家主子对太子妃的那点心思。
毕竟他之前很多时候,都是同殿下一同外出的,被翦纭遇到的次数,可也不少。
他一个男人都已经看明白了,何况是天生就敏感的女人?
“那幅画,想必侧妃也已经看到了。”石阙开口道。
“……”翦纭觉得很出意外。他居然还会这样问自己。
他现在不应该去通报萧璟翎,说她私入书房,被自己亲眼瞧见,让她受训受罚才是?
她咽了咽口水,点了点头。
石阙轻笑道:“属下奉劝侧妃一句,做任何事,可得注意一下分寸。毕竟侧妃心里清楚,殿下纳您为侧妃,是为了什么……”
她当然知道,萧璟翎纳她为侧妃,是为了拉拢势力,有朝一日可以与萧奕辞抗衡。
她爹曾与她说过,自己能嫁给熠王,就已经摆明了要站在太子的对立面了。
“本妃有分寸,无需石侍卫提点。”翦纭镇定道。
见她如此回答,自己也就不用多说了,直接拿上桌案的册子,朝外面走去。
翦纭盯着那远去的身影,心中感到很意外。
石侍卫……居然要帮自己。
所以他定是知道自己的想法。
心中不禁冒出一连串的问题,石侍卫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何要帮自己?他帮自己而不将此事告诉给熠王殿下,有什么目地……
她捡起地上的画,塞进袖口,朝外面走去。
公主府,内院。
一个侍女提着笼子,快步走了进去。
凉亭内,萧菀韵一席雾青色袄裙,站在那处,扫视着那白花花的雪。
缪月拿着淡色大氅,本打算披在她身上。口中还劝说道:“公主,天还寒,还是披上吧?”
她摇了摇头,拒绝道:“不用了,本公主现在不冷。”
这时,侍女走上前去。
行礼道:“奴婢拜见紫菀公主!”
“何事?”她并未转身,淡声问道。
“回公主,府外有人委托奴婢把此物送还给公主。”
萧菀韵转身,便瞧见了那熟悉之物。
“……”小可?难道是……
他又来这里了?
为什么要阴魂不散?她不让嫂嫂帮忙,君暮澜便亲自来见她。如今甚至把小可都给送了回来。
“公主……”缪月想要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缪月,小可便让你照顾一下了。”也好,把这唯一的念想给还回来了,他们便再也没有理由相见了,如此甚好。
“是!”缪月上前接了下来。
侍女继续道:“公主,那位归还鹦鹉的公子还说,希望能在上元之日,约见公主酉时去双月桥一见。”
“双月桥一见?”她重复着这几个字。
他要见自己,以什么理由见自己?难道又要像之前那样,说自己已经后悔了吗?
“你替本公主带一句话给他,就说本公主不会应约相见的。让他不要再耗费心思了。”
“是!”侍女应声,“奴婢告退。”
“缪月,你说本公主如此做,是不是太过绝情了?”她突然问道。
缪月摇了摇头,连声否认道:“奴婢认为公主做得对。公主好不容易放下那段可悲的单相思,选择接受驸马。若是那君神医直接一句自己后悔了,公主就要原谅了他,那才是真的不值。”
“毕竟驸马对公主很好,公主若是再吃回头草了,对驸马来说,是很不公平的。而且之前最先绝情的并不是公主,公主无需自责。”
“……”这一点她无可否认。明明先绝情的是他,自己倒是先自责起来了。
公主与君神医二人,她也是看着过来的。
君神医伤透了公主的心,如今公主好不容易放在,选择接受新一段感情,可是君神医却突然变了,还说什么后悔的话。
不管是对公主,还是对驸马,都不公平。她是绝对不会同意公主再与君神医有任何瓜葛的。
她也永远不会忘记,自家公主为了能让君神医多看自己一眼。让她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公主,不惜亲自下厨,给他亲自做糕点,不小心烫伤了手指。
萧菀韵满心欢喜将糕点送了过去。而君暮澜只是决绝地说:“君某一向不喜甜食,公主不必为了君某如此委屈自己。”扔下这句话,便道了一声告辞,直接转身离开了。
公主为他做的糕点,他君暮澜连看都没有看过一眼,就离开了。他有没有想过,公主是用了多久才说服自己不要伤心。
她成日强颜欢笑,安慰自己:他只是一时接受不了自己,时间久了,他一定会看到本公主对他的好。
“公主,您何必为了君神医,做到如此地步。奴婢替您心疼啊!”缪月看着她烫伤的手指,关心道。
“缪月,无事的,君神医只是一时接受不了本公主,本公主不怪我,只要继续努力,他总有一天会接受本公主的。”萧菀韵笑得勉强,不愿让缪月看见自己的难过。
府门外,侍女将萧菀韵的话,一字不落地传给了君暮澜。
他听后,身形顿了顿。有些不可置信,问道:“紫菀公主她真是这样回的话吗?”
“公主确实是让奴婢这样转告给公子的。”
第二百零九章:敢威胁他,上元再见
君暮澜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随后便转身朝前面走去。
萧菀韵以为自己这次和他说得已经很清楚了,他也应该不会再来叨扰她了。
却不想,他却每日都要来一次,每一次来这里,都带了不同的东西。
可看着那房间某个角落处,堆满了东西,让她不禁感到脑仁疼。
缪月问道:“公主,君神医一直往府上送东西,到底是何用意?”
缪月自然不解,君暮澜送给自己的东西,都是之前自己先前追他的手段。
她几乎把能想到的东西都给送了一遍。
嫂嫂送她那本小册子上写着,勿忘我代表永恒的爱,永远不变的心。
于是她亲自出了城,只为亲手寻得勿忘我,将最鲜艳的花,摆在他面前。
而君暮澜却连看都不愿看一眼。她将花递了出去,说道:“君神医,此花是本公主赠于你的!”
“紫菀公主无需这样做,君某一介平民,对此物,无感……”君暮澜冷声回绝道。
小册子上写着,要想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得先抓住他的胃。
于是她又亲自做了点心,送了过去。可君暮澜一句不喜甜食,直接将她的热情浇了个透。
可是她还是很厚脸皮,不肯服输,甚至说服自己,一定是不够努力,没能讨君神医欢心,下次,一定会做好的……
小册子上说,当你喜欢的人,不清楚你的想法,或则是感受不到你喜欢他。那么就亲自动手,绣一个物件,赠予你喜欢的人,他就会很感动……
然后她又花了一月的时间,绣了一个荷包,亲自送到了他的跟前。
“君神医,这是本公主花了很长时间绣的荷包,你可以收下吗?”她笑着问道。
而他却说:“紫菀公主不必为君某做这些,君某不喜欢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她只好失落地走出了医馆,连缪月都看出来了,君暮澜这是不识相,要是换做其他男人,早就被公主的做法感动了。
缪月不满道:“公主,要不还是放弃吧?您都已经做到如此地步了,君神医依旧是铁石心肠,奴婢都心疼公主了。”
“可是本公主不想那么快放弃……”她不明白,明明他与嫂嫂已经不可能了,为什么君暮澜心里还是放不下嫂嫂。
当她知道君暮澜喜欢嫂嫂的时候,她真的难过了好久。
可是嫂嫂和自己说,她对君暮澜没有什么想法,还安慰自己,一定要坚持,总有一天,君神医会接受你的。
后来她又希望重燃,抛除过去,重新追他。
可到头来,她得到的是什么?是他一次又一次的决绝。
她甚至在大婚前一日,还在希望君暮澜明日肯定会过来阻止自己和别人成亲的。可是……是她把期待放得太高了。
后来她死心了,决定放下那段不堪的过往,试着接受严漠。慢慢地,她与严漠相处甚好,甚至还让他走进了自己的心里。
可君暮澜现在来告诉自己回来了?这难道不是很讽刺吗?
他凭什么自以为是,认为只要他说后悔了,自己就会回头,原谅之前的一切?
“不管他是何用意,本公主与他也再无瓜葛。”萧菀韵轻闭双眼,阻止自己眼中的掉下眼泪,淡声道。
太子府,绛雪阁内。
聂卿萦刚从药房忙活完,出来伸了个懒腰。
“奇了怪了,这几日似乎一直没有遇见过萧奕辞……”
“公主有所不知,我听府上的守卫说,殿下这些时日事务繁忙,每日都是早出晚归。公主,殿下那么辛苦,您该多关心一下殿下的身体!”小豆芽滔滔不绝地说道。
“难道我不够关心他吗?”聂卿萦蹙眉问道。
“那可不……公主该去给殿下捏捏肩,捶捶腿什么的。”
“小豆芽,你疯了吧?”让她屈身伺候萧奕辞,她才不干!
“诶?”她家公主咋还骂人呢?
“公主,明日就是上元了,这次恐怕只有公主自己过了。”小豆芽扯开话题道。
“嗯,没事,我这不是还有小豆芽你陪着嘛!”
毕竟齐珉的主子可是萧奕辞,到时候他一忙,齐珉能轻松吗?
话音刚落,院门外便响起了声音。
“奴婢参见太子殿下!”
聂卿萦侧身,正好看见朝她这边走来的人。
“本殿这几日有些忙,没有来见你,你可怨本殿?”他轻声问道。
“殿下日理万机,我怎敢怨恨您呐!”聂卿萦旁敲侧击道。
小豆芽见他们二人有话说,便识趣地退下了,顺便去看一下已经好些日子没有见到的齐侍卫。
“夫人说这话,不会觉得违心吗?”萧奕辞试问道。
“不违心,我一向如此。对了,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明日是上元节,本殿自然是来陪夫人了。”
“所以夫君这些时日一直忙活,就是为了腾时间出来陪我过上元?”
“不愧是夫人,聪明!”萧奕辞宠溺地捏了捏她的脸。
熠王府,萧璟翎房内。
他刚套好衣服,准备去书房。
翦纭却恰巧不巧的出现在门口处。
萧璟翎提醒道:“侧妃入府多日,莫不是还记不清府上的规矩?”
翦纭笑了笑,上前一步道:“妾身自然不敢忘记……”
“既然还记得,侧妃从哪里来,就该回哪里去!”萧璟翎丢下着句话,便要掠过她,朝外面走去。
“殿下怎可如此着急?妾身还有话未说完。”翦纭连声叫住。
“本王无话同侧妃说!”
“今日妾身入宫,母后叮嘱妾身,要早日为皇家诞下皇孙……”
“本王说过,侧妃勿用母后来压本王……”
“殿下不敢,对吗?”翦纭试问道。
萧璟翎曾与她说过,会去同谢皇后说明,不愿与她有子嗣。可她今日同谢皇后的一席谈话可以看出,他并没有……
他身形一怔,袖中的双拳不自觉地握紧。“本王听不明白,侧妃此话何意。”
翦纭心中雀跃,她果然是猜对了。
“殿下对太子妃有意的事,若是被不该知道的人知道了,后果会如何,殿下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翦纭径直道。
萧璟翎再次一怔:她是怎么知道的……
“妾身这样做,可都是为了殿下……”话还未尽,就被萧璟翎遏止住了喉咙。
抵至墙上,突如其来的窒息感让她感到非常不适。
“翦纭,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威胁本王!”萧璟翎脸色一沉,眼神狠厉地看着被掐住喉咙的人。
“殿下……你不能……不能杀妾身。”翦纭艰难地开口道。
“哼!本王想取你性命,你以为还能活下去吗?”萧璟翎冷笑道。
“哈哈……”翦纭笑了,她嘲笑,讽刺他,她坚信,萧璟翎定然不会杀自己的。
他可舍不得因为自己,害了聂卿萦……
“都要死到临头了,翦纭,你还笑得出来!”
“殿下……以为,妾身会毫无准备,便来与殿下……挑明吗?”
她早就让人把画轴送到翦府去了。一旦自己有性命之忧,受命之人便会带着画轴入宫。
到时候萧璟翎对自己的长嫂有意的事,便会让全宫上下知道。
他萧璟翎是不敢冒这个险,拉聂卿萦一同下水的。他塔上的,从来不止聂卿萦,还有他所谋划的一切,包括自己的前途。
彼时,他便再无与萧奕辞抗衡的资格了。
“翦纭,本王倒是小看你了?”他不屑道。
他忘了,之前自己以为她不起眼,便忽略了她。
所以他与聂卿萦有几次单独在一起,翦纭都是看到了。
难怪母后会想将这个女人放在自己这里,他现在清楚了,恐怕不止是她翦家的势力了。
他松了手,拂袖而去。
翦纭得了空气,连忙大口喘着气。
“你果然不敢动手……”翦纭暗道。
没想到自己一个试探,便试清楚了聂卿萦在他心里的重要性。
上元之日,萧奕辞陪着聂卿萦逛遍了热闹之处。甚至还带着她,去了第一酒楼,吃大餐。
酒楼里,聂卿萦吃得满足,不争气地打了个嗝。
不过她也不想这样的,实在是这里的菜很好吃,她抵不住诱惑,便多吃了几口。
“吃好了?”萧奕辞轻声问道。
她点了点头。
萧奕辞甩下一锭银子,便站起身道:“走吧。”
聂卿萦娓娓跟在他身后。
是夜,一轮弯月高挂夜空。
街上人来人往,四处灯火通明。那形形色色的灯笼,晃得人花了眼。
叫卖之声传遍整个街道。“糖葫芦勒!酸甜可口的糖葫芦……”
“买灯笼啰!新样式的灯笼,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二人并肩,漫步在街道上。
他突然道:“萦儿认为,这夜宸的上元节,与你䢵国的有何不同?”
聂卿萦心中咯噔一声。面露尴尬。
这让她该怎么说呢?她穿来这里的时候,好像上元节已经过了有好些日子了吧?
只是原身死得有些过分了,偏偏要在那个时候伪装成失足落水,丢了性命。她难道不知道那个时候,大雪初化,池水还很寒吗?
说不定,原身不死,她也就不用来这个不存在的国家了。
她心中发堵。胡诌一下,应该不过分吧?
“嗯……夜宸的花灯样式要比䢵过多一些,但䢵国的花灯款式比较好看。”
“没了?”萧奕辞蹙眉问道。
“难道还有吗?”她现在可后悔死了,早知道就让小豆芽多给自己铺垫一下好了。
“本殿听闻,䢵国三公主爱玩是天性,上元那么热闹的日子不出去逛逛,就说不过去了。”他暗含道。
“呵呵,我这人记性不好,有的事前几天还知道的,过几日就记不住了。”聂卿萦敷衍道。
“是吗?本殿还挺佩服萦儿这记性,这年年都要过的上元。还能忘……”
“……”敢情他非要钻牛角尖是吗?“这个……夫君若是实在想体验一番我䢵国的上元是什么样的,不妨来年去䢵国亲自试试?”
“萦儿说得在理。”看她如此为难,他也不再强求她了。
而某处的双月桥上。一男子一席淡色衣袍,站在此处。
衣摆随风而动,而他却无一点反应。
一女子上前,轻声问道:“公子可是在等人?”
“是。”他在等,也在赌,萧菀韵会来双月桥一见。
“那就祝公子能早些等到你想等的那个人了。”女子笑道。
来来往往的人逐渐变少,可他依旧站在原处,坚信她会来这里。
暗处,一个男人盯了许久,这才撤离。
公主府,萧菀韵房内。
缪月推门而入,只见萧菀韵站在窗前,不知到底在瞧什么。
“奴婢见过公主!”
声音打破了沉寂的氛围,她淡声问道:“怎么样了?”
她这么久没有去,外面又寒冷,曾经那么一个对她没有耐心的人,肯定不会为了等她去一见,便站在外面吹冷风吧?
“公主,君神医还在那里。”
“还在……”萧菀韵一怔。
“派去监视的人回来禀告,说君神医在双月桥已经站了两个时辰了。”
“缪月,你说,他如此做,到底是要做什么?”她问。
“奴婢不知。”
“备马车。”她吩咐道。
“公主要去了?”缪月一惊。
“本公主只是不希望他因为本公主在外面出事。”随后,便朝前面走去。
府门外,萧菀韵走进了马车。马车款款离开。
她却不知,某处的严漠,目睹着一切。
她终究还是去了……
果然不管自己如何对她好,都抵不过那个负了她的男人。
街市,双月桥上。
本该是人群聚集的地方,现在早已经没有什么人了。
聂卿萦下了马车,迈着步子,朝那处走去。
目光一瞥,那熟悉的身影,再次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