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太后寿宴,献礼
萧奕辞立即恢复了正常,问道:“那日嘉宁郡主来府上,与你说了什么?”
良久,聂卿萦把谢婉宁同她说的话一字不落的地说给他听了。
“所以说只要找出檀香在何处,事情便更进一步了。”毕竟总归不可能提着大刀闯入凤仪宫。
把刀架在谢皇后的脖子上,问她谢夫人的死是不是你指使的?
“可据本殿所知,檀香已经消失不见有十日了。这人若是被解决了,也没法再找……”
“没有解决,我敢肯定,檀香没有死,皇宫毕竟不是一个可随意抛尸的地方。要是真有尸首被运出宫的话,掌事房是该有记录的。”
“但我今日去问过,近来宫中没有尸首被运出宫。而且檀香的那份记录案还被谢皇后宫中的人取走了。”
“照夫人这么说,姨母的遇害,谢皇后所作所为,嫌疑便是最大的。”
“这些时日你都在查此事,为何不同我说?”聂卿萦突然问道。
“本殿不愿你卷入此事,却不曾想你已经在查此事了。”
“多一个人便多一份力量,难道夫君不想早些找出杀害姨母的凶手吗?”
“……”他只是怕她有生命危险。
先前所经之事,只要他不顾后果想要去查清楚怎么回事的时候,她都会遇到危险。
自她跟在自己身边那么久,他无时无刻没有发觉,她总会遇到危险。
误闯禁宫被责罚,外出险被暗算葬身火海,燕州回归之路遇刺,以及这次阴算下的嫁祸……
他不知道未来她会因自己遇到多少危险,可他已经险些失去她一次了,绝对不能再有第二次。
“夫君可是在担心我的安危?”她抬头问道。
他点了点头。
“可是我想帮你,大不了我以后身上多带点防身武器可好?”聂卿萦乞求道。
“就你那三脚猫功夫……”
“你怎么说话的?我三脚猫功夫给你丢脸是吗?”聂卿萦直接炸毛。
“本殿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想说敌人太过阴险狡诈,夫人干不过他们。”
“……”为何她感觉这是赤裸裸的瞧不起她呢?
“哼,反正我就要管这件事,再说我已经让谢婉宁寻机会去试探谢皇后了……”聂卿萦嘀咕道。
“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话尽,便转身朝外面走去。
“齐珉!”
齐珉走上前来。
“以后太子妃外出,多给她派些暗卫保护。”萧奕辞吩咐道。
“殿下不是说太子妃不喜欢有人跟着嘛!”齐珉低声抱怨道。
“话怎么那么多?是不是不想干了?”
“属下马上去!”齐珉一个机灵,连忙应道。
隔日,谢婉宁便进了宫。
凤仪宫内。
“奴婢参见皇后娘娘!”宫女进来行礼道。
“何事?”谢皇后躺在软榻上,轻声问道。
如今这天气果真是炎热。
“嘉宁郡主求见!”
“让她进来。”
“是!”宫女应声,便要离开。
“慢着!”
宫女顿足。“去冰库给本宫取些冰袋过来。”
“奴婢遵命!”
谢婉宁走上前来,作揖行礼道:“婉宁见过皇姑姑!”
“起来说话,找本宫有何事?”谢皇后坐起身,问道。
“婉宁知道天气近来还算炎热,所以特意寻了降热的玩意过来献给皇姑姑。”
“哦?呈上来看看。”
“素檀!”谢婉宁轻唤一声。
“这是婉宁让人寻的上好的青竹,让工匠将其编制成凉垫。人一坐上去,就会很凉快。”谢婉宁解释道。
谢皇后伸手摸了摸触感,朝一旁的苏嬷嬷使了个眼神色,苏嬷嬷便接了过去。
随后淡声道:“婉宁有心了。”
谢婉宁故意环顾了一圈,问道:“婉宁记得先前檀香是在宫中伺候的,为何如今去却不见了人影?”
“一个低贱的奴仆罢了,你堂堂圣上亲封郡主,管她干什么?”谢皇后似有不悦。
“婉宁只是觉得,檀香先前伺候在皇姑姑的身边时间也不短,如今却突然不在了。这若是被皇上知道了,岂不是会觉得皇姑姑意气用事,滥用职权,残害下人。”
“这传出去,岂不是有损皇姑姑清誉?”
谢皇后听完,脸色微变:“你是在教本宫做事?”
“婉宁不敢。”谢婉宁连忙低头。
而这时,一旁的苏嬷嬷开口了。“娘娘,嘉宁郡主说得有道理。不如便告知原由吧?”
谢皇后思考良久。
在她儿还未得到那个位置之前,她确实不能在皇帝的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
毕竟她策划了那么久,绝对不能出什么差错。
她之所以没有直接杀了檀香,是因为若是随意给她安个小罪便把人处死。有损她皇后威仪……
“也罢,苏嬷嬷,告诉她吧。”谢皇后朝她使了个眼色道。
意思是半真半假……
“嘉宁郡主,不瞒您说,檀香那贱婢喜欢随意拖延,娘娘再三放纵,她倒是越发大胆。后来娘娘实在受不了,便罚了那贱婢。”
“那嬷嬷可知她被罚去了何处?”谢婉宁连忙问道。
“婉宁,本宫瞧着你对那贱婢倒是挺关心的?”
谢婉宁心头一惊:难道皇姑姑已经发觉了?
“是婉宁僭越了。”
“行了,无事便下去。”
“婉宁告退!”
谢婉宁只好出宫了,让人将事情禀告给聂卿萦。
太子府,绛雪阁内。
凉亭,聂卿萦扔了颗葡萄在嘴中,道:“这么说,谢皇后是发觉了谢婉宁想问此事。但后面再想问下去,谢婉宁便怯场了?”
“可以这么说。”竹沥应道。
“谢皇后不想说,是因她怕檀香暴露,一旦檀香被发现,就有可能会暴露很多事。”
“不过她越是不想让人知道,这心中便越有鬼。有时候啊,这人一紧张,就会暴露了不该暴露的……”
“那公主,接下来该怎么办?”
“谢皇后虽没有说檀香如今在何处,但可以肯定的是,檀香肯定会活着。既然檀香身处宫中,只要继续查下去,便总会查到。”
“可是公主……那毕竟是宫里,从来没有谁敢无缘无故乱闯去查人的先例。”竹沥担忧道。
“谁说本公主要乱查了。等过一段时间便知道了。”聂卿萦露出一抹笑意。
“公主是想等谢皇后自乱阵脚……”竹沥猜测道。
她只是点了点头。
连着几天,没有等来谢皇后有所动作。
却有其他事传入了她的耳中……
绛雪阁内,聂卿萦无聊地荡着秋千。
这都有好些日子了,怎么谢皇后还没有动作?
不知不觉,她突然感觉后方有一股力推着秋千。
“小豆芽,不用你推秋千,你去找你的齐侍卫吧。”她随意开口道。
“夫人在想什么?怎么愁眉苦脸的?”后方突然传出一个声音。
聂卿萦惊了一跳,连忙站起来,怨声道:“你怎么走路没声啊?”
“是夫人自己想事情想得太过入神……”
说破不捅破,懂不懂啊?
“说吧!有什么事?”聂卿萦径直问道。
“过三日便是皇祖母寿辰了,本殿是过来提醒一下夫人,打算给皇祖母备什么礼物?”
“这事你怎么不早说?”聂卿萦不高兴了。
“本殿以为夫人先前进宫听宫人提起过此事。这不……看见夫人这几日并无准备,特意过来提醒?”萧奕辞柔声解释道。
“这时间如此紧迫,我如何准备啊!”她有些小慌了。
“夫人一向聪明,相信讨皇祖母欢心的事难不住夫人吧?”萧奕辞试探道。
“……”聂卿萦微微蹙眉,这人是在夸她还是损她?
“呵呵,是的……”她强颜欢笑应道。
皇祖母一向最不缺的便是金银珠宝,若是送珠宝,岂不是显得很没有新意?不如……
“啊,我知道了!”她突然开口道。
“知道什么?”
“我知道该送该送皇祖母什么了。”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太后这次也是六十好几的寿诞了。
什么稀奇宝贝时是皇太后没见过的,只能看得玩意哪有吃食好啊?
三日后,皇宫,步寿宫内。
太后一袭深色锦袍着身端坐在主坐上。
宫殿内歌舞升平,四周气氛活跃。
一曲毕。皇后携着四妃走上前,微微福身祝寿:“臣妾祝母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日月昌明、松鹤长春;笑口常开、天伦永享。”
“嗯。都平身吧!”太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开口道。
“谢母后!”随后她们便落了座。
随后,也给是孙辈们前去祝寿了。
“孙儿/孙女祝皇祖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孙媳祝皇祖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好,好,好!都有心了。快平身吧!”太后满脸高兴地开口道。
“孙儿/孙女谢过皇祖母!”
“孙媳谢过皇祖母!”
“皇祖母,孙媳得知您今日寿诞,特意被皇祖母准备了礼物呢!”她开口道。
“哦?那过来给哀家瞧瞧!”太后满是欢喜,有些迫不及待了。
小豆芽提着食盒走了上前去,将连忙的寿饼给端了出来。
太后瞧着满是新奇,这寿饼样式是花边圆的,表面还有很多棱角,上面隐隐约约还能看见一个红色的小型的寿字。
“皇祖母,这是孙媳特意为皇祖母寿辰之时亲自准备的寿饼,皇祖母快尝尝看?”
“好,哀家这就尝一尝!”太后笑了笑,应道。便拿着手帕,持起一块寿饼浅唱了一口。
外酥里脆,让人忍不住想多吃几口。“嗯……不错,萦丫头的礼物哀家甚是喜欢。比那些个金银珠宝瞧着顺眼多了!”
谢皇后眼皮微跳:本宫倒是小瞧了她……
她苦心孤诣设的局,到头来还是一场空。如今还想让人到她跟前来蹦跶。她就偏不让其如意……
“萦丫头也别一直站着了,落座吧!”
“是!”
不知不觉,一旁的萧菀韵突然发现萧璟翎时不时都会朝嫂嫂那边看去。
心中甚是疑惑:为何皇兄会时不时地往嫂嫂那边看?
宫宴结束后,众人皆散去。
聂卿萦直接随萧奕辞回了府。
萧菀韵实在摸不着头脑,便追上前去。
“皇兄!皇兄……”她喊道。
“菀菀?”萧璟翎转过身来,问道:“你不回寝宫,跟着为兄做甚?”
“皇兄,菀菀只是一个问题想要问一下你。”她吞吞吐吐开口道。
“什么问题?”
“菀菀刚才瞧着皇兄时不时都会朝嫂嫂那边看去,皇兄是不是……”
她会未说完,便被打断了。“菀菀莫要胡思乱想,你自己都还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切勿再胡乱猜测。”萧璟翎淡声道。
“哦。”萧菀韵见他这样回答,不得不妥协了。
算了,也许真是自己误会了……
“那皇兄,菀菀先告退了!”
看着萧菀韵远去的背影,他袖口的拳头紧了紧。
他是情不自禁地看她的,那日,她不满自己隐瞒了后来下的平冤诏书,还骗了她。
他知道,她因为此事生气了。
突然,他脑海中冒出一个想法。
眼下她定是为找出杀害谢夫人的真凶而头疼。若是自己能找到杀害谢夫人的真凶,帮她解决了这一头疼问题,是不是她就会原谅自己先前的欺骗和隐瞒了?
随后,他跨步朝宫门外走去。
凤仪宫内。
谢皇后厌烦地按了按太阳穴。
“娘娘,喝口热茶吧?”苏嬷嬷端着热茶走上前来。
谢皇后伸手接了过来,冷声吩咐道:“让掖庭那边多关照一下那个贱婢,本宫不想再看着她活过三日……”
“娘娘……这……”苏嬷嬷有些犹豫了。先前谢皇后并未对檀香动过杀心。今日参加完宫宴回来就改变主意了,怕是……
第一百八十二章:赐婚圣旨,急报
“怎么?嬷嬷这是质疑本宫的决定?”她冷声问道。
“奴婢不敢!”苏嬷嬷连忙跪在地上,压低脑袋。
熠王府,书房。
石阙推门而入。
“殿下!”他拱手行礼道。
“本王命你即刻秘密查找杀害谢夫人的真凶。”萧璟翎坐在案台前冷声吩咐道。
石阙一怔。近些时日来自家主子特别喜欢管一些不相关的事情。
“殿下,此事已经过去了半月已久,怕是很难查……”石阙犹豫了几分,开口道。
“就算把整个殷城给翻过来,本王也要将真凶揪出来,此事你只管按本王的吩咐行事。”
“是!”石阙这次不再反驳了。
皇宫——长秋殿内。
萧菀韵本打算出宫找自己的嫂嫂叙叙话,去被突然其来的一封圣旨给惊着了。
缪月连声提醒道:“公主,外面来人了。”
“什么人?”萧菀韵问道。
“是皇上身旁伺候的人。”
萧菀韵还未反应过来,便听见寝宫外有人高声道:“紫菀公主接旨!”
她连忙起身快步走了出去。跪在了地上。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之长女紫菀公主淑慎性成,勤勉柔顺,雍和粹纯,性行温良,克娴内则,淑德含章。且丞相之子严漠公子贵而能俭,无怠遵循,能文擅武,克佐壶仪,轨度端和,敦睦嘉仁,特赐紫菀公主与严少公子,得佳姻。钦此!”
萧菀韵听完圣旨杵了良久:父皇果真赐婚了……
见她良久不应,公公有些着急了。提醒道:“紫菀公主,接旨吧?”
“紫菀接旨。”她睫毛颤了颤,声音颤抖了几分,开口道。
待他们都远去之后,萧菀韵的目光才放在了那封明晃晃的圣旨之上。
公主大婚,可谓是多美好的事啊?她应该高兴的,可是为何她高兴不起来?
“公主……”缪月见她许久不说一句话,便唤了一声。
“本公主无事,将它拿回去放着吧。”
“那公主去哪儿?”缪月问道。
“本公主出去散散心,不会走远的……”话尽,便朝前方走去。
与此同时,严相府内。
严漠也跪地接下了圣旨。
“臣谢主隆恩!”
“驸马还是快快起来吧!圣旨既已经带到,时候也不早了,杂家便先回宫了。”公公甩了下拂尘道。
“皇上真的为少公子和紫菀公主赐婚了呢!”远处的一个小侍女念叨道。
“还真是啊!”
严夫人拍了拍腿上的灰,感动道:“吾儿如今也该娶妻了……”
他毕竟也是一个二十好几的人了,成天忙于军中,这婚事都耽搁了不少时间了。
先前她也不少提过。只是他这儿子倔强,一向只顾事业。如今年近半百,能看着他儿成亲,心中可高兴了。
“……”严漠却半句话也不说。
他不知现在到底是梦还是现实,他真的可以娶她了吗?
太子府,绛雪阁内。
两个侍女的言说恰巧被自己听了个正着。
“诶?你听说了吗?皇上下赐婚圣旨了。”
“是吗?这么说用不了多久,紫菀公主会下嫁给严家少公子了?”
“骗你作甚?这事可在宫内外传开了呢!”
见聂卿萦缓缓朝这边走来,两侍女连忙行礼:“奴婢见过太子妃!”
“起来吧,本公主刚才你们在说,皇上下了赐婚圣旨?”
“回太子妃,是的。此事宫内外已经人尽皆知了……”
“……”人尽皆知?为何自己去医馆的时候没有听人说起过。
还有那君暮澜,半点反应也没有?难道他真的舍得菀菀就这样嫁给别人了?
她到底是该去说说呢?还是不去掺和这件事。
君暮澜那榆木脑袋,到现在都不开窍。
“嗯,你们都下去吧!”她最终道。
“奴婢告退!”
本以为这两天可以过点安分日子。她自然还是像寻常一样,该吃的吃,该喝的喝。
萧奕辞很多时候都是混在军营里,她这两天想见个一面都很困难。
这日,萧奕辞如往常一样,进宫上朝。
金銮殿内。
朝事还未商议到一半,便有一个独特的声应整处宫闱。
“踢踏,踢踏……”一个士兵骑着马朝宫门口赶去。口中喊道:“边疆急报,边疆急报……”
士兵拿着急报闯进了金銮殿,众臣一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到底发生了何事?会如此紧急?
“皇上,边疆急报!”士兵喘着气道。
“快,呈上来!”皇帝冷声吩咐道。
福公公一个机灵,便递上前去……
皇帝看了急报差点气得把它直接扔在地上。
士兵解释道:“檠国突然来犯,我方不过三日,便直接连失了两座城池……”
“连失两座?”皇帝一惊。问道:“为首之人是谁?”
“是檠国皇室中人,具体是何人,现在还在打听……”
“岂有此理,夜宸本无意挑起战事,他檠国突然挑起战事,怕是想与夜宸撕破脸皮了。”
“你先下去,朕与众卿商议该如何行事!”
“是!”
严宓此时站了出来,建议道:“皇上,檠国竟首挑边疆之战,依微臣之见,不如派人前去镇压,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仅用三天便端了两座城池,那人究竟是何人?
“严相此言差矣!”覃岷显站了出来。
“若是他檠国挑衅一番,就派人前去开战,到时候大战一触即发,打个三年五载,那还如何是好?昔日的和平一朝破灭。”
“皇上,微臣认为,该派人前去谈判,能避免大战便绝对不冲动行事。”
“覃相此言何意?他檠国率先挑衅,如今仅仅三日便已经失了两座城池,可谓是来势汹汹。怎可如此众容?”
“皇上,微臣认为,应派人立即前往镇压,否则一次纵容,便会有两次,甚至多次!”
皇帝十分纠结,不得不将目光投向兄弟二人。
“太子,熠王,你二人如何看?”
“父皇,檠国突然挑衅,绝非一时冲动,定是谋划良久才做的决定,若是不加以制止,探清他们的目地,恐怕后果不堪设想。儿臣认为,该派人前去,震慑敌军!”萧奕辞拱手道。
皇帝听后,点了点头。
“翎儿,你有何见解?”
“父皇,儿臣与皇兄观点一致,檠国突然来袭,且大攻我方城池,目地不纯。若是放纵他们继续行事,后果不堪设想。儿臣在此请求父皇派人领军前去镇压!”
“既然如此,众卿认为,谁该领兵前去?”皇帝突然问道。
“皇上,臣认为该让太子殿下领军前去镇压檠军!”严宓径直开口道。
皇帝眼皮微跳。他内心是不希望萧奕辞以身犯险的。
“严爱卿不妨说说看,为何会选太子领军?”
“皇上,刚才士兵来报,檠军为首之人不是什么将军,而是皇室中人,我方将士本就有各自的城池要镇守,若是分心对抗檠军,未免能占得好处。”
“再有太子经营虎骁营已经有几月之久,却未真正上过战场,此次若是前去,定能历练一番。也方便震慑敌军!”
皇帝听后,觉得很有道理。
毕竟虎骁营交在他手上,光是个花瓶,军中将士总会有些不服气的。
倘若此次能一举击退檠国,萧奕辞在军中就有了威严。
他日若是自己归天了,萧奕辞登基为帝,他的那些个皇弟们也会心服口服,甘愿诚服侍奉君主。不会存有别得想法……
当年他不顾众臣反对,将一直在外的萧奕辞接回宫中,册封他母亲为宸妃,而萧奕辞凭借着长子这一条,便被册封为太子。
明里人谁不知道,为有一国之后所诞下的嫡子才配被封为太子。可他却依旧不顾众臣反对,执意如此。
他知道,人总是需要成长的,他身为父亲,却还是不能护他一辈子。因为总有那么一天,萧奕辞会独挡一面……
“太子,熠王之言,众卿可有异议?”皇帝随后问道。
见没有人提出反驳观点,皇帝吩咐道:“传朕口谕,檠军突然进犯,目地不纯。今任太子亲自挂帅,领军前往边疆,抵御外敌!”
“另严相之子严漠,擢其为四军将军之右将军。孟太尉之女孟汀雪,擢其为四军将军之左将军。跟随统帅一同前往边疆,共御外敌!”
众人皆拜:“吾皇圣明,皇上万岁!”
连着三次都重复着此话。
太子府,聂卿萦听说萧奕辞上朝回府了。连忙跑来前院,迎了过去。
“夫君。”她上前一步,本想说些什么,却看见他脸色不大好,神情十分严肃。
“你……你怎么了?”她问道。
“本殿隔日便要领军前往边疆了。”他淡声道。
“发生了何事?”
一旁的齐珉看不下去了,连忙解释道:“檠国突然来犯,我方仅仅三日便失了两座城池。事态紧急,殿下不得不去。”
“……”檠国?那不是三大国之一的檠国吗?
可是檠国为什么会突然挑起战事?
“此去一别,短时几月便能再见,长时也许一年半载也不一定。”萧奕辞道。
“夫君若是不舍,我也随行前去,做军医医治伤患……”
“不行!”萧奕辞想都不想一下便给拒绝了。
聂卿萦一顿:“为何不行?”
“太子妃,行军打仗并非儿戏。您若是去了边疆,殿下还得派人分心照顾您,这确实不妥……”齐珉解释道。
聂卿萦轻蹙眉头。她成日不是待在府上,就是待在医馆。都快成两点一线了。
何不去前线贡献一份自己的力量?
只是她瞧着萧奕辞那个坚决的模样,定是不会让自己前去的。
她的手突然被突如其来的大掌一握。柔声安慰道:“萦儿放宽心,本殿就算拼上自己的性命,也要击退敌军,回来见你。”
“那……你一定要平安回来!”聂卿萦微微抬头,道。
他只是点了点头。
是夜。聂卿萦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一直睡不着。
她只好一鼓脑的坐起身,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弯月,披着一件披风便朝外面走去。
竹沥听见院外有动静,便朝她这边走来。
“公主,这么晚了,您怎么在外面来了?”
“竹沥,他明日要走了,我睡不着……”她摇了摇头开口道。
“公主可是在担心太子殿下?”
她点了点头。现在正恼着呢?所有人都认为女子入军营就是给别人添麻烦。
“竹沥,若是本公主能像孟将军那般,能文擅武的,是不是也可以与他一起共同御敌了?”她突然问道。
“这……”她该怎么回答啊?“孟将军有孟将军的职责,公主也有公主的使命啊!”
“就好比公主为了两国和平前来夜宸和亲,便是您的使命。”竹沥耐心解释道。
可她脑中还是不自觉冒出了一个想法。
“竹沥,你可知他们何时出发?”
“似乎是在明日辰时左右……”
“……”看着倒是挺早。
翌日,清晨。
太子府外,萧奕辞一袭戎装,腰间别着长剑,准备上马。
他回眸看了看里处隐隐约约可见的绛雪阁。
便上前几步,跨上马。疾驰而去。
小豆芽今日睡过头了,本想去府外送送齐珉的。
她连忙迈着步子,朝府外走去。刚好撞见他们二人已经策马离开了。
脸上顿时露出了失落的神色。
“……”她深叹了口气。
还是晚了一步。
一个小侍女走过来,问道:“小豆芽,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她连声否认,便朝府内走去。
“叩叩叩!”小豆芽如往常一样端着脸盆到聂卿萦房外敲门。
可连续敲了几次也里面也没有动静。
无奈之下,她只好推开门朝里面走去。
第一百八十三章:出发,被发现了
奇怪,今日是怎么了?往日我这个点叫公主起来应该是有动静的……
可映入眼帘的是床榻上早已经空无一人。
她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连忙放下盆子走近些瞧瞧。
没……没人了?公主她……上哪儿去了?
她连忙在房内找了一圈,也没有看见人。
小豆芽慌了,连忙朝自己房内跑去,询问一下竹沥。
房门被推开,竹沥被小豆芽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得一个机灵。
“竹沥姐姐,不好了,公主……公主她不见了!”小豆芽气喘吁吁地解释道。
“我知道。”竹沥平静应声。
“啥?”小豆芽瞬间懵逼。“知道?”
竹沥点了点头。“此事我知道,公主她随太子殿下的大部队已经离开了。”
“……”离开了?“不是,竹沥姐姐,我记得齐侍卫同我说过,此次远行不让公主去的,可是这怎么……”她想不明白啊?
“是公主她想去的,我总不能冒犯公主,然后将公主给绑起来不让她跑吧?”
“完了,完了,要是被太子殿下知道我们没有看好公主,到时候扣我们的俸禄怎么办?”
“……”竹沥气得直接白她一眼。
“小豆芽,你是不是掉钱眼而里去了?”
她连忙摇了摇头。
“算了,收拾一下,一会去医馆了。”竹沥开口道。
皇城,某士兵聚集处。
萧奕辞站在高台处,俯视着下面密密麻麻的士兵,以及前排站着的严将军和孟将军,还有其他的都尉,都统……
“现檠军来犯,我军短短几日连失两座城池。他国来犯,尔等绝不姑息。敌军不退,我军不松懈。”萧奕辞高声道。
“今本殿为众军之首,率尔等前往边疆御敌。”
这时,一旁的齐珉高声道:“敌军不退,誓不罢休!”
下面的人也跟着一同高声喊道:“敌军不退,誓不罢休!敌军不退,誓不罢休……”
随后,萧奕辞抽出长剑,高高举起,再次高声道:“全军听本殿号令,即刻出发,支援前线!”
众军集结,跟着萧奕辞朝外面走去……
一路上,众将士都是马不停蹄地赶着路。
大军行至一片森林之处。
齐珉高声道:“全军听令,在此休整一晚!”
众士兵见赶了几日的路可以休息了,连忙放下身上沉重的武器,随意找了个树桩,便坐了下来……
齐珉拿起马背上的水袋,朝他那处走去。
“殿下,喝点水吧。”
萧奕辞接了过来……
某处装备物质的车辆上。
大布下某个位置,在那个狭小的空间里。她整整躺了三日,就留那么个小孔呼吸新鲜空气。
还好她聪明,备了些干粮在包袱了,如若不然,定会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平日里都是赶一段路,歇上半个时辰,吃点干粮,继续赶路。
夜晚,睡上两个时辰,又爬起来赶路,全是露营。她也是怕发现,所以只能躲在这里。
她为了防止自己要方便,一般是充充饥就好……
只是这也没法撑过三天啊?
现在马上就要到晚上了。看来她得寻个机会去方便一下,否则是真的撑不下去了。
夜幕降临,篝火冉冉。等到众人皆已经休息了。
她才小心翼翼掀开大布料的一角,缓缓起身,下了载物车辆。
环顾了一下四周,拍了拍心口:还好,还好大家都睡了……
溜了,先去方便了再说……
幸好她聪明,乔装打扮成了一个樵夫模样,身着粗布麻衣,贴着假胡子,皮肤自然也没有放过,擦了一层锅底灰。
这样……就不容易发现了。
待她方便完,准备回大部队的的路上。
突然一把剑架在了了她脖颈处。她感受到了那丝冰凉。
心脏突然扑通扑通地剧烈跳着。
没那么倒霉吧?被发现了?
后方一个声音传了过来:“何人?”
“……”诶?这声音为何如此耳熟?
见她不应,带着些不耐烦问道:“哑巴了?”
“……”你才哑巴了,你全家都是哑巴!
聂卿萦在心中暗暗吐槽了对方一顿。
“转过身来!”对方命令道。
见她不为所动,对方有些恼了,长剑更贴近她脖颈几分。
聂卿萦一惊:玩……玩真的?
她一个机灵,连忙转过身,跪在地上,念叨道:“好汉饶命,小的不是故意扰你清梦的!小的这就走……”话尽,便要起身离开。
“慢着!”
“诶?”聂卿萦顿足。
“我有同意你离开吗?”他越听越觉得对方声音耳熟了。
他好不容易寻了个清静之处,翻到树上睹月思人。哪知突然听到了树下有动静,这才下来查看……
“我……”聂卿萦心头一惊。
“如今已经是深夜时分,你为何会出现在此处?”萧奕辞问道。
“……”你管我?
她总不可能告诉一个大老爷们说自己在找地方方便吧?
“说!”他冷声吐出一个字。
聂卿萦心中一横,开口道:“我是樵夫,来这片林子里砍柴的!”
萧奕辞扫了她一眼,问道:“柴呢?斧子呢?”
“……”屁话怎么那么多?“丢了!”
“哦?这话你自各儿信吗?”
“丢了,今日本想砍完柴便直接回家的,哪知踩进了一个深坑里,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出来。我又不是傻子,命不顾去顾柴?”聂卿萦卖力解释道。
看她多聪明,说得多么有道理。
没想到这临时发挥还是不错的。
“呵呵,小的该说的都说完了,好汉如果没有什么事,小的就先离开了。”话尽,不等对方回话,便朝前走去。
还未走出两步,就被某人拎着后领给逮了回去。
“诶……”她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这家伙怎么还动起手来了。
“骗人可不带你这么骗的……”萧奕辞满是鄙夷开口道。
“……”你瞧不起谁呢?
看清来人的脸,她心中一惊。
萧奕辞?我说这声怎么这么眼熟?
“刺啦!”聂卿萦嘴唇上的假胡子被扯了下来。
“唔……”疼……疼死了!
“你干什么?”她不高兴了。
这人动不动就喜欢对自己动手。
“胡子贴歪了……”他轻声道。
“……”她好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怎么办?
“还装?”他提醒道。
“没装,我装什么……”她不自主的接他的话。
可突然发现了不对劲。他不会是发现自己是……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聂卿萦没好气地问道。
“你想逃的时候,就反应过来了。”毕竟她这声音太耳熟了,不发现都难。
“你不怪我背着你跟了过来?”
“既来之则安之,有什么可怪的?只是……”他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能不能别说话说半截啊?她本就性子急好不?
“夫人这脸涂的黑不溜秋,本殿差点没有认出来。”他笑道。
“我……”她好想给他一拳怎么办呐?
竟敢骂她黑不溜秋?
“前方有一个池塘,本殿带你过去,把你脸上这玩意儿给洗掉!”
聂卿萦无奈,只好跟过去了。
洗净之后,他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眼下你女子的身份不宜暴露,距离抵达乌城还有几日,到时候本殿再想办法给你一个身份。夫人只好委屈一下,多藏几日了。”
“好。”她随意应道。
反正这些时日都是这么过来的,已经习以为常了。
“有什么需要随时找本殿!”他继续交代道。
聂卿萦连忙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
殷城,同和医馆内。
几人按照各自的分工忙着各的……
这时,一个浅衫身影的人走了进来。
小豆芽抬眸看过去。
熠王殿下?他怎会来此处?
君暮澜走上前行礼:“草民参见熠王殿下!”
“不必多礼。”他随意说了句,便朝隔着纱帘子的内室望去。
“熠王殿下可是要找太子妃?”君暮澜察觉到了什么,便问。
萧璟翎点了点头。
“熠王殿下来得不巧,公主已经好些日子不曾来医馆了。”君暮澜解释道。
萧璟翎轻微一怔,便将目光投向在一旁当然小豆芽。
小豆芽被盯得不自在。心中万分纠结:她到底是该说,还是不该说啊?
“你,过来。”萧璟翎冷声命令道。
“……”我吗?小豆芽一脸不高兴地将目光投向正在给患者抓药的竹沥。
最后无法,她还是乖乖去了。
良久,小豆芽把聂卿萦已经跟着大军离开的事给坦白了。
“她随大军离开了?”萧璟翎一惊。
如此重大之事,皇兄不可能会任由她去的。
“她是怎么做到没有被皇兄发觉的?”他问道。
“公主的脑子一向灵活,有的是法子可以瞒过去,至于用的什么法子,奴婢也不知道。”小豆芽摇了摇头道。
“不过还请熠王殿下一定要替公主保密一下,若是被宫里的人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她连忙补充道。
他只是点了点头。
一路上,他还未缓过神来。
“石阙,此事你怎么看?”他突然问道。
“属下不敢妄言。”石阙微微压低脑袋道。
“直言便是,本王恕你无罪。”他淡声道。
“太子妃私下不顾众人反对,便随军离去。属下觉得,太子妃这是意气用事,若是被宫里人知道了,恐怕……”
“……”她一向明事理,只是这次为何会不顾一切地前去?“照你的话说,本王到底该不该瞒下此事?”他突然问道。
“属下不敢妄言。”
“此战需要到何时还是未知,瞒得了一时,却瞒不过一世,迟早会被他们知道的……”看来他得想个法子替她善后了。
与此同时,左相府中一处凉亭内。
严宓坐在一处,看着棋局。心中纠结万分,也不知道这子该下在何处。
这时,一小厮前来禀报。
“老爷,罗大人来了。”
严宓摆了摆手,示意小厮直接下去。
一中年男子身着青袍走上前来,行了个礼:“严丞相,幸会!”
“来,今日这棋局甚是令本相头疼。不知罗大人可否能为本相解决这一难题?”
“严丞相相邀,下官岂有不应的道理?”随后便坐下来,与他对弈。
良久,严宓满意地点了点头:“此计甚妙。”
“不过是池中之物,该舍弃的,还是得舍弃。”罗大人嘴角微微勾起道。
严宓自然是明白他所说的这句话,毕竟当初他一直都是自己最信奈的谋士。
若不是他,自己如何能一步一步地站在一朝宰相的位置,与右相相互抗衡?
自己当宰相后,可不曾亏待过他,给了他一官半职。
“长线已然放出,机会已经到了。”罗大人提醒道。
“你说得是,剩下的就由本相去做……”
皇宫——凤仪宫内。
谢皇后端着茶水轻抿一口。外边传出了声音。
“参见熠王殿下!”
萧璟翎气冲冲地走了上来。
“翎儿这是怎么了?火气如此大?”谢皇后淡声问道。
“还请母后告诉儿臣,为何要如此做?”他看着那个已经令自己陌生的人,一字一句问道。
“翎儿所说,本宫怎知?”谢皇后否认道。
“母后真以为做的那些事,儿臣会一点都不知道?”
谢瑜脸色微变,开口道:“翎儿今日当真要对自己的母后如此质问?”往日他来见自己的时候,哪次不是乖乖行礼才同她说话,今日却变得如此无礼。
“燕州回城路上,那批刺客可是母后所派?”他径直问道。
当日谢瑜执意不让萧璟翎南下寻回萧菀韵之时,他后来回想起便有了怀疑。
于是派石阙私底下去查询。可就在昨日,他便得来消息,那批刺客是自己的母后亲自派去的。
第一百八十四章:逼他,两军交锋
他当时一点也不敢相信,一向贤良淑德的谢皇后,也会有如此自私的一面。不惜派人杀了挡她路的人,为自己铺路。
今日,他终究是坐不住了,才不顾一切地闯进凤仪宫内。
“本宫曾经同翎儿说过,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替翎儿扫除障碍。”谢皇后淡声应道。
“那儿臣可否再问母后一句,谢夫人的死是不是母后干的?”他再次问道。
谢皇后听后不慌不忙,只是淡声问道:“如果本宫否认,翎儿会信吗?”
“儿臣自有自己的方法查出幕后真凶。只是母后大费周章地将此事嫁祸给太子妃,是何用意?”他冷声问道。
谢皇后站起身,提醒道:“翎儿莫不是忘了先前本宫说的话了?”
“……”经谢皇后一提,他便有了印象。
既然你不想动手。那就本宫亲自来,本宫的好翎儿,应该会理解本宫吧?
本宫有一百种方法会让翎儿同意的……
“只是本宫确实没有想到,翎儿会对她如此用情至深,只可惜翎儿不顾一切地次次解救她于危难之中,她可曾领情过?”谢皇后问道。
“所以……儿臣做的所有事,母后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他轻微一怔,冷声问道。
谢皇后冷意笑了笑。道:“翎儿何不换个法子?将自己想要的一切给夺过来?”
“……”他紧了紧拳。
“一味的忍让,到头来什么都没有。唯有将这至高无上的权利握在自己的手中。以后想干什么?还有何人能奈何得了?”
“那个位置,本该属于翎儿,翎儿想要拿回来,母后就算拼上自己的性命,也会帮翎儿得到想要的一切。”
他听后犹豫良久,开口问道:“若是儿臣听母后的话,您是不是就不会动她了?”
如果自己不同意,他就算有再大的能力,也保护不了她。只要谢皇后不曾退让,总会有空子钻,他不希望因为他一时冲动下的决定,再害了她的性命。
母后已经不是第一次下手了,不是次次都能护她平安,先前的栽赃陷害险些让她真正地丢了性命。他好不容易冒着抗旨地危险救下她,本以为她能放得下过去。
可是到头来,不过是自己自作多情,一厢情愿而已。
可他控制不住自己,不想让她再因为自己受到伤害了。
唯有那至高无上地权利,才能护她无虞。
他心中暗道:阿萦,本王不想违背自己的初心,但更不愿你再受到伤害……
“那当然,本宫的话,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翎儿能够想通,本宫高兴还来不及。他日翎儿有了那至高无上地权利,想要护谁,想要杀谁,岂是本宫可以难得住的?”
“母后的计划是什么?”他径直问道。
“一旦计划可是实施,翎儿便再也没有后悔的余地了,所以翎儿可要仔细斟酌一下,莫要认为是本宫不近人情。”谢皇后提醒道。
她倒是挺意外的,自己的儿子竟会对自己的皇嫂用情至深,若不加以利用,岂不是很可惜。
“儿臣答应母后!”他应道。
谢皇后嘴角微微勾起,突然开口道:“为表翎儿之决心,本宫有一个条件。只要翎儿应下,那么计划,本宫便全盘托出……”
“母后请说。”
“迎娶翦家二小姐翦纭为妃。”
“……”此话一出,犹如晴天霹雳向他席来。
“母后非要如此逼迫儿臣吗?”他开口问道。
“翎儿能为了那个女人答应本宫的要求,如今再附加一个条件,自然也没有多大问题,毕竟可不敢赌,翎儿会不会因为那个女人的花言巧语,让计划崩溃一馈……”
良久,他应道:“好,儿臣答应母后,迎娶翦二小姐。但儿臣也有一个条件,翦纭只能是侧妃!”
见他已经做出退让,也不好再强求。毕竟翦家实力不容小觑,她又怎会任由这么大块肥肉从她的眼前溜走?
毕竟自己为了让他同意此事,可是费了不少心思。
“既然如此,本宫便将计划全盘托出……”她开口道。
夜檠地界,两军展开了激烈地斗争,这一战,便是三天三夜……
在那座原先本属于夜宸的城池之上,一男子身着赤黑色战袍,深蓝色的披风随风摇曳,戴着遮住了半张脸的银色面具。
而那双深邃地双眼,犀利地俯瞰着不远之处交战的两军……
“殿下!”一中年将军走上前来,拱手行礼。
“徐将军,本王瞧着,这夜宸的兵……也不过如此。”他嘴角微微上扬,冷声道。
夜宸若不是强打不动,不出半月,他便可以夺下夜宸数十座城池。
夜宸皇帝的兵,果真是越来越无用了。
“殿下切勿轻敌了,卑职听说夜宸皇此次受命给当朝太子,亲自领兵,讨伐檠国。”徐将军提醒道。
“呵呵……”他冷嘲道:“一个连战场都从未上过的人,也配跟本王作对?”
“本王要让他亲自看着,本王是如何将他夜宸,给逐一击破的……”他捏紧拳头,冷声道。
“殿下英明。”
轻敌乃兵家大讳,从来都不是骗人的。
萧奕辞领军赶到前线,便吩咐孟汀雪带着一大部分人前去支援。
夜宸军营内。
主营,两三位老将军便与萧奕辞探讨着如今的战况。
几月之前,他将大部分时间都放在了军营里,排兵布阵,指挥士兵,他从未松懈过,目地便是用最短的时间熟悉它们。
“檠军突然来袭,我军三日失了两城,是夜宸这么多年来,损失得最严重的一次。”一位老将军开口道。
“檠军先前只是多番挑衅,但还未到这种地步。只是近半月不知怎么回事?檠军就像是脱了缰绳的疯马一样,与我军交战丝毫不败下风。”另一个老将军解释道。
“太子殿下,卑职有罪,我军节节败退,丢了城池,卑职罪该万死!”第三位老将军开口道。
三人同时跪地请罪。
“此事,三位老将军不必自责。你们能顾及百姓,及时将他们转移,避免战事荼靡,也是做了一件正确的事。”萧奕辞开口道。
“三位将军请起。”
“卑职谢过太子殿下!”几人连忙起身。
“还请三位将军同本殿言明如今战况。”
“是!”三人拱手应声。
伤患营帐内。
一军医正忙得不可开交地替伤者上药包扎。
外面交战不断,时不时便是十几个伤者被送到这里来。
聂卿萦一袭深蓝色制服,长发高高束起男子的样式,带着发冠,朝里营走去。
她连忙走上前去,军医随意瞥了她一眼。问道:“你便是殿下派过来的帮忙的军医?”
“是……”她还未说完,那军医便连声吩咐道。
“那你去那边,看到没有,刚送过来的……”军医指着一边道。
反正他是很看不起她的,满是嫌弃,这细皮嫩肉的,刚入门还差不多,可别给自己添麻烦就好。
聂卿萦只好朝那边走去……
良久,军医看着她凭借一己之力,处理好的伤患,以及处理伤口的沉着冷静,满意地点了点头。
“没想到,你还有两把刷子!”军医胡子一翘,赞道。
“……”哼!那当然……
毕竟自己可是相当专业的,瞧不起谁呢?
“老朽瞧着你这小生岁数也不大,不过这处理伤患,还算不耐,便勉为其难地收你当徒弟。”
跟着他,以后吃香的喝辣的都不用愁了……
“……”收徒?奇怪,她什么时候说过要给他当徒弟了。
都一把岁数的人了,还这么不要脸?
但念他是老者,自己也不好抢了人家的饭碗,万一人家要养家糊口怎么办?
“怎得?给老朽当徒弟,你还不乐意了?”军医老脸一横。
“你别瞧着老朽已经一把老骨头了,但这论医,老朽绝对不会差。嘿嘿……”
“老朽偷偷透露一下,知道那畦溪谷谷主吗?老朽的师兄,肯定不会差,你就放一百个心吧!好好考虑吧,错过这家,便没有下家了啰!”话尽,便朝一旁走去。
聂卿萦无奈地摇了摇头:这老顽童是打定了主意要收我为徒啊?
不然也不会如此浪费口舌和她说这么多?毕竟他刚才还是满脸嫌弃,瞧不起她呢!
骞都城内,某处主事地。
“有点意思!”他冷笑道。不过想从他手上夺回城池,谈何容易?也不看看他是何人。
只要他出手,便没有办不到的事。
“殿下,接下来该如何战?”手下的人问道。
“传本王之命,继续打,逃者,就地诛杀。”他冷声吩咐道。
“是!”
有趣!本王倒是想与他会一会了……
战况愈发僵持不下,对方似乎在有意消耗我军实力。
主营内,萧奕辞分析道:“如此打下去,就算再过五日,我军也未必可以占上风。”
“檠军狡诈,若是我军再这样干耗下去,怕是应接不暇。”一位老将军摇了摇头,道。
“是啊。”另外两位老将军也表示赞成。
“可有查清楚为首之人是谁?”萧奕辞问道。
“是檠国那位从未露过面,行踪诡秘的皇室中人。听说上月被檠皇从藩王加封至亲王……”
“恒亲王?”
“回太子殿下,所查便是如此。只是无人知道那恒亲王长何模样……”
“檠军突发进攻夜宸,恐怕并非如此简单,看来,檠皇是真的打算与夜宸失破脸皮了。”萧奕辞冷声道。
当初那和亲刺杀,定然与檠国脱不了干系。
夜幕降临,聂卿萦想偷偷去看一眼他。
所以走到主营里,但等了良久,见里面还在议事,她也不好去打扰。
打了个哈欠,本想直接离开了。
几位将军已经出来了。
孟汀雪意味深长地瞥了聂卿萦一眼,便朝前面走去。
她尴尬一笑,便朝里面走去。
只见他盯着地图看得十分入神。
而桌案上,摆着一副画像。
画像上的男子带着面具,眼神深邃……
“你怎么来了?”他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我只是来看看你,这几日,你应该很辛苦吧?”她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有看见他了。
他点了点头,不曾否认。“明日,将会有一场硬仗要打。”因为他会亲自带着自己的兵,去夺回本来就属于夜宸的城池。
“夫君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保证不给你添麻烦。”聂卿萦安慰道。
“这些时日有你的帮忙,老军医也轻松了些。本殿想同你说一句,谢谢!”他淡声道。
她就知道自己来这里,准没有错……
殷城,皇宫——长秋殿内。
萧菀韵隔三差五地就在唉声叹气。
赐婚圣旨已下,待太子皇兄归来,严漠也该回来了,那时候估计用不了多久,便是自己和他的大婚了。
她有些私心,竟想此战可以打得久一点。
可这样想,会不会太过自私自利了。他们更应该早些击退敌人回到皇城,到时候自己就算是再不情愿,也必须嫁了。
“公主,您怎么心不在焉的?”缪月走上前来,问道。
“缪月,你说说看,本公主本来与他解释清楚了,说要放下的,可为何还是会不顾一切地想希望他好。”
谢皇后拿君暮澜的性命逼着自己成婚,她明明可以置之不理的,去追求自己想要的。
可是到头来,还是自己心软了。君暮澜铁石心肠,她就算与他相处了有些时日,可是她还是学不来。
她只能认命,可能真的是自己傻吧?热脸去贴冷屁股,明明都知道结果了,但还是不肯死心。
“公主……奴婢觉得,您该看清了,世上好男儿多的是,为何非要执着于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缪月道。
第一百八十五章:一夺骞都城
边疆之地,两军再次展开激烈的斗争……
此战是萧奕辞领着众兵的第一场交战。
他一袭戎装,快刀斩乱麻……
夜军在他的带领下所向披靡,毫无败战。
敌军一波即败,一波又起……
骞都城内,檠营。
男人抽出长剑,刀光剑影,面具之下的那双黑眸,眼神狠戾。
一个小将慌慌忙忙地冲了进去。
“参见恒亲王!”
“说。”他冷声吐出一个字。
“战况眼下我军不是很占优势……”小将微微压低脑袋。试探道:“殿下,不如还是下令撤退……”
战况如今愈发剧烈,若是真再战下去,檠军未免很占到好处,搞不好损失惨重。
“撤退?”他轻描淡写地吐出这两个字。
“是……”小将还未应完,脖颈间便是一痛。
小将应声倒地,鲜血从颈动脉处喷涌而出……
“本王可从未听说过撤退二字!”随后冷声吩咐道:“来人,处理了。”
一个小兵走了进来,应道:“是。”
他唇角微微勾起:呵,有趣,本王也是时候该会一会那夜宸太子了……
战场之上,硝烟四起。
敌军之中,一位小将快抵挡不住了。
“怎么回事?为何上方还不给指示?”小将朝一旁的另一位将军吼道。
“少废话,军令如山,恒亲王不让退,尔等皆要抗争到底!”
“杀!”将军高举长剑命令全军。
“驾,驾……”马蹄声由远及近。黑色的马匹上坐着一位身着黑色戎装的面具男带着一队人马朝这边。
不知有何人喊了句:“恒亲王来了!”
檠军听完这句话,更加振奋,与对方交战。
萧奕辞手持长剑,斩敌军于马下……
突然一只长枪直接横了过来……
“呲!”兵器发出了相撞之声。
二人几个回合下来,皆是平手。
呵,有意思……
随后又再次朝萧奕辞刺去……
此人招式果然不一般,能被授予亲王封号,定是檠皇对他给予了厚望。
但他还是会一步又一步夺回属于他夜宸的城池……
这一战,打得比先前几仗更久……
夜营,依旧时不时都会有伤者被送进来。
一个士兵腹部鼓鼓地冒着鲜血,疼得浑身抽搐。
聂卿萦连忙带着医药箱跑过去。“你忍着些……”
良久,士兵的伤口血是控制住了,但创伤过大,若是不缝合,怕是很难撑得过去。
她心中一横,便拿出准备好的针和线替其缝合……
“嘿,臭小子,你这缝合之术不错!”竟比他的那个师兄还要厉害。这细致入微的针脚,竟会有比他师兄还要好的……
“呼……”聂卿萦吐了一口浊气。埋怨道:“老顽童,你能不能别有事无事的来吓唬人!”
老东西,还不死心,就那么想让自己当他徒弟吗?
“嘿?你这臭小子,不识好人心。”话尽,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聂卿萦走出营帐,看着灰蒙蒙的天空。
也不知他们现在打得怎么样了?这都已经好几日过去了……
萧奕辞,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
也不知何时,外面有人传来消息。
“太子殿下回来了!”
聂卿萦闻声,放下手中的活便朝主营冲去。
站在门口,她抬眼看向里处。
待萧奕辞与诸位将军商量完事情,让他们离开后。她才敢迈着步子进去。
“你怎么来了?”他冷声问道。
而聂卿萦的注意力,却集中在那受伤的臂膀上。
“你受伤了……”
“小伤,还死不了。”
“事情是不是很棘手?”她突然问道。
“你无需担心前线,只管将后勤工作做好。”他移开了话题。
“……”她想要说些什么,可又不知如何去开口。
她能如何,只要不给他添麻烦便是最好的了。
“那你的伤……”
这次他不再否认了,而是任意她给自己包扎。
主事营内,萧奕辞召集众将领,在此议事,该如何去进攻檠军。
“骞都,乃我军要地,唯有攻下骞都,后期的战事对我军有更大的利处。”萧奕辞持着毛笔,圈下了地图上的骞都城,分析道。
“殿下说得对,骞都攻下,我军胜算才会更大。”一位老将军应和道。
“严将军,孟将军,你二人认为该如何进攻,才能夺下骞都城?”萧奕辞问道。
严漠开口道:“强攻骞都,我军未免会占优势,还是得采用智取与攻击兼顾……”
“没错,末将赞成严将军之言,强攻我军可能会损失惨重。唯有智取,才是上上策。”孟汀雪开口道。
“不妨说与听听。”萧奕辞道。
“末将认为,应分散兵力,从多处发起进攻……”严漠解释道。
择日,夜军在萧奕辞的带领下集中在骞都城下两百米之处。
大军压境,空气瞬间沉重了几分。
萧奕辞手势一下,众军做好准备,开始攻城……
殷城,谢府。
怡芳阁内。
“战况如何了?”谢婉宁见素檀走了进来,连忙问道。
“郡主,前线战况并不是很理想,两军交战数日,也未分出成败。”素檀摇了摇头,开口道。
“……”辞哥哥一定不能有事,她心中万分担忧。
“对了,那个女人在府上还算安分?”谢婉宁突然问道。
“这……”素檀满是犹豫。
“怎么了?”谢婉宁神色微变,问道。
毕竟她和聂卿萦还有合作,打算一同查出杀害自己的娘的真凶。如今这都多少时日过去了。
她那边连个屁也不曾放……
莫非她与自己合作,是想诓骗自己的?亏自己还不计前嫌地想要同她合作一次,如今倒好,什么也不想管了。
“奴婢听说,太子妃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有出过府了,甚至有的时候进宫请安,也以身体不适,给推掉了……”素檀解释道。
“她……到底在耍什么把戏?”她一时半会还未明白过来。
“奴婢不知。”
“也罢,本郡主便再给她一点时间,若是还没有下一步动静,就别怪本郡主同她撕破脸皮了。”谢婉宁冷声道。
皇宫——长秋殿内。
“缪月,你说嫂嫂有些时日不曾进宫请安,是因为嫂嫂身体不舒服?”萧菀韵问道。
“嗯,是这样说的。”
“不行,本公主还是得出宫看一下嫂嫂。太子皇兄远在边疆御敌,嫂嫂若是病了,那该如果是好?”萧菀韵思考良久,道。
“那奴婢这就去给公主备马车。”
她点了点头。
马车的轮子轱辘声响彻整个道路……
路程还未赶到一半,却被迫停了下来。
马车内的缪月问道:“车夫,怎么回事?”
“公主,是熠王府派来的人。”车夫提醒道。
“皇兄派来的人?”萧菀韵疑惑。
怎么这么巧,便在这里拦下了她?
她起身挑开帘子,走了下来。
石阙见状,连忙行礼:“见过紫菀公主。”
“是皇兄派你来拦本公主的去路的?”萧菀韵问道。
石阙并未回答,而是问道:“敢问紫菀公主可是要前往太子府?”
“皇兄知道本公主会去那里?”
“殿下让属下转告公主,不必去太子府了。”石阙压低脑袋道。
“为何?”
“殿下知道紫菀公主会问原由,便打算让属下直接告知于公主。”随后,他将萧璟翎交代给自己的话全部告诉给了萧菀韵。
熠王府,书房内。
萧璟翎一袭浅色衣袍坐在桌案前,小心翼翼地摊开握在手中已久的画轴。
他盯着那幅画像,心中十分煎熬。
阿萦,对不起,本王必须这样做,你才不会有性命之忧。唯有自己掌握了一切,你才能好好活着……
他不敢保证,若是自己还有一如既往地去坚持,结果会如何?他无法以一己之力阻止谢皇后继续犯错……
他也很自私,哪怕他已经查出了杀害谢夫人的真凶,那布局着一切事情的幕后之人。他还是不敢站在她面前,去坦明一切,那毕竟是自己的母后,他无法选择视而不见。
萧奕辞与他终究会有一争,如今只不过是把所有的事情给提前了一步。
他微微抬手,轻抚上那画像之人的脸庞。心中道:阿萦,不要怪本王……
他日兄弟反目之时,只希望她不要后悔认识自己。他知道自己已经骗过她一次了,可要是能让她性命无忧,骗她多次,他也甘之如饴。
吱嘎一声,房门被推开了。
“殿下!”
萧璟翎回过神来,问道:“事情可有办妥?”
“回殿下,属下已经将您的话都转告给了紫菀公主。”石阙无意之间,再次看见那幅画像。
心中暗道:殿下,对不起,为了您的前途大业,属下必须这样做……
太子妃被奸人暗算险些葬身火海,他却私自调走了派过去保护聂卿萦的暗卫。就是为了除掉自家主子的软肋。
可她终究还是侥幸活了下来。后来,聂卿萦惨遭陷害,即将被赐死前几日。主子有意通过君暮澜医治好已经被他亲自动手下药的谢婉宁,而他便带着人,去刺杀君暮澜。
防止从谢婉宁那里得到证据。可令自己意外的是,他那几日由于受了剑伤,萧璟翎便以自己受伤之由,不让自己去插手事情。
所以聂卿萦再次死里逃生,直到那日在郊外遇见了她,他才明白过来。
自己的主子竟可以为了一个不相干之人连圣旨都敢抗……
软肋不除掉,他家主子便永远狠不下心来。
他突然问道:“前线战况如何?”
“两军交战数日,也未分出胜负。”
“檠军之首是何人?”
“檠国恒亲王,传闻此人骁勇善战,杀敌无数,先前攻打过边防小国,次次无败仗。眼下与我军交战还不足两月,便夺走了我方三座城池。”
“檠皇如此挑衅,莫非是想与夜宸翻脸?”他猜测道。
这不得不让自己联想起和亲刺杀案,难道檠国香想破坏和亲是真的?
可他已经让人仔细查过那刺杀黑衣人是前朝之人为之,除非……
他不敢想下去,那个幕后之人如此挑起战争,到底是不是还贼心不死,想着复辟那个已经过时上百年的前朝。
“属下不敢胡乱揣测。”石阙连忙压低脑袋。
“罢了,你且先退下。”
“是。”
夜营,救助营内。
如往日一样,时不时都会有重伤士兵来到这里。
聂卿萦在此忙得不可开交。一会儿这个人受了头部重伤,一会儿那个人胸口处出现一大道口子。
血不停地往外涌出……
她连忙拿起白布按在士兵的伤口处……
战场之上,一批士兵在严漠的要求下,手持弓箭,箭头处点着火。
严漠手势一下,口中冷声道:“放!”
“咻!”箭雨纷飞,朝城墙上飞去……
战术便是以不同的方式对抗敌人,让他们应接不暇,无法预料他们下一步动作。
而另一处,老将军领着人朝上抛火球,丝毫不给敌人喘息的机会。
良久,在夜军强烈的攻势之下,城门被攻开了。
“杀!”孟汀雪举止剑,高声喊道。
檠军措手不及,乱了阵脚。
骞都城再次易主,那高处的旗帜,被换成了夜宸的战旗。
萧奕辞站在城墙之上,俯视着下面的一切。
伏尸遍野,一片狼藉……
这一消息很快传回了夜营。
“臭小子,我们这一仗胜了!”军医连忙乐呵着跑到她面前来。
“胜了?”聂卿萦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她记得萧奕辞同自己说过,此次攻城绝非容易之事,一不小心,就会功馈一溃。
“嘿?咋了,还反应不过来了?”军医问道。
“老顽童,你闭嘴,这还有伤患后面包扎完,你还不快来帮忙!”聂卿萦气呼呼地吩咐道。
第一百八十六章:你很像一个人
“催什么催,我这不是来了吗?”军医挽起袖子开干。
与此同时,檠营。
台下的徐将军有些不是很清楚。疑惑地问道:“殿下,这骞都城就这样拱手相让了?”
恒亲王唇角微微勾起,平静开口道:“夜宸太子能一举攻下骞都城,确实有些实力。本王本就不打算继续耗在骞都。怎么,徐将军这是要质疑本王的决定?”
“这……”徐将军被他这句话问得直冒冷汗。“末将只是担心若是皇上怪罪下来,就……”
“本王手握兵权,皇兄他……自然还是要忌惮本王几分。经本王此次试探,这夜宸还是有点实力。倘若连骞都城都破不了,也不堪为本王的对手。”
“夜䢵联亲,倒是促成了两国之谊。”
“还请殿下明示,之后的作战该……”徐将军微微压低脑袋问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敌来便战。若是有逃兵,直接斩立决!”他冷声吩咐道。
“是,末将告退!”
他看着那桌案上摆着的长剑,心中暗道:皇兄放心,臣弟定会让夜宸成为囊中之物……
骞都城重回国土,夜营自然也被迁移至骞都,不用露营在大漠黄土之上了。
聂卿萦看着炊事兵在给士兵们分发食物。
一个兵端着吃食从她身旁路过。突然道:“聂军医,你怎么在这?”
“啊?”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我……纯属路过。”她笑了笑,回应道。
“对了,你这个吃食要端去哪里?”
“自然是给太子殿下送过去。这些时日太子殿下领着我们苦攻骞都城,肯定累坏了。所以送些好的吃食过去……”士兵解释道。
“这……你要不给我吧!我送过去便是。”话尽,她便一手接了过来。
“那就麻烦聂军医了。”
“呵呵,不麻烦。”
主营内。萧奕辞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布防图。
“东西放着便出去。”他突然道。
“……”额?她满脸尴尬。
这人果然是,来人都不抬头看一看的嘛?
察觉到人还未走,他开口问道:“怎么还不走?”
“……”走,走你妹啊!
自他去攻城之时到现在,都未曾见过面。她先前本就有所顾忌,他已经那么辛苦了,等他多休息一会儿,再去找他吧!
好不容易过了段时间,她趁此机会来了。结果倒好,头都不带抬一下的。
“你是不是都忘了还有我这个人了?”她突然问道。
虽然说她现在是一袭男人装扮,但也不带直接忽略人的吧?
萧奕辞放下手中的布防图,微微抬眸。
“夫人?”他这才察觉到那人是谁。
“……”呵呵,还记得有我这好人物啊?“我听给你送吃食的士兵说,你近来忙得每次都等饭菜冷了之后,才开始用膳,这样下去,对身体不好。”何况他先前还受过伤呢。
“所以说,夫人是来监督本殿用膳的?”萧奕辞站起身,朝她这边走过来。
“监督谈不上,最多是给一个提醒。其实你也不用如此拼的,已经做得很好了。再忙也不能忘了吃饭是不是?”聂卿萦安慰道。
“夫人说的在理,只是檠军不退,本殿的心难安。”
“那夫君可有头绪,檠军突然进攻夜宸的动机是为何?”她问道。
“檠国是想要试探夜宸的实力,毕竟夜䢵结盟,对檠国无利,只有害。”
“檠国如此行为,是想要与夜宸翻脸吗?”
“本殿也不知道。檠皇突然这样决定,到底为何?”
“算了,现在别想那么多了,快些用膳吧。”聂卿萦扯开话题提醒道。
良久,一个小兵闯了进来,便看见想要一幕。
聂卿萦捧着自己的下巴,看着萧奕辞慢条斯理地用膳。
不过他不懂,这聂军医什么时候有这癖好了,盯着一个男人用膳。虽然太子殿下长得也不耐,但也不能这样盯着看,有辱斯文的……
小兵只能尴尬地走了过去,开口提醒道:“参见太子殿下,众将军已经在议事营候着了。”
“本殿随后便过去。”
“是,小的告退!”
小兵走后,聂卿萦见他站起身,便问道:“可是又要去忙了?”
“嗯,萦儿好好照顾自己。”待他攻退檠军,便带着她班师回朝。
她点了点头。
聂卿萦刚回到救治营内。便见军医急慌慌地跑了过来。
“诶?老顽童,你怎么了?”她拦着他开口问道。
“哎哟诶,丑小子,你可算是回来了,跑哪儿去了?”
“我就去主营一趟而已,发生了何事?”
“这不卷柏不够了嘛?如今这气候变化多变,若是没有卷柏,那些伤得过重的患者伤口发炎溃烂可怎么办啊?”
“这……臭小子,老朽给你一个机会,去山上采一背篓回来。”
“啥?”这老顽童命令自己命令得很爽是吧?
“快去吧!回来了老朽就勉为其难地收你当徒弟。”老军医摸了摸长胡子,满脸勉强地开口道。
“我……”她什么时候说过要当他徒弟了。这世上什么时候有这么自恋,厚颜无耻的人呐?
“你你……你什么你,年轻人,就该多锻炼一下,总不可能让我这一把老骨头去那爬上采药吧?”
“呵呵……”她可以拒绝吗?
“笑……笑什么笑?不要因为你是太子殿下钦点的军医,就可以拒绝。别想着让士兵帮忙,他们打了仗,你还盼着人家把草药采回来递你手上啊?”
“……”聂卿萦两眼恶狠狠地看着他。
好你个老顽童,我……忍了。
她紧了紧拳,转身朝另一边走去。
老军医满意地点了点头:“嘿嘿,挺听话的,有做老朽徒弟的潜力。”
嗐,臭小子,值啰!能做他的徒弟,该感恩戴德。以后他的绝学,也会向师兄那样有传承之人了。
到时候可得回去与他好好唠嗑一下,自己收了一个了不起的徒儿的事,让他羡慕死自己,哈哈……
聂卿萦无法,只好背着自己的小背篓,拿着小镰刀,去爬山采药去了。
到了山顶处,聂卿萦锤了锤自己酸痛地腿。
“嗐!运动少了,怪不得这么累。”随后,便朝前面走去。
卷柏,喜阳,趋湿,生长在浅崖之上。
她随即找好藤蔓,绑在自己的腰间,另一头固定在树桩之上。
慢慢朝崖边靠近。这已经是她第二次在崖边采药了,可千万不要出现如上次那样,掉下悬崖,还要被恶狼追赶。
聂卿萦打了一个哆嗦,便慢慢往下移去。
离崖顶不远处,正有一大片卷柏长在那处。
应该就这些就够了……
而她不知,她随意动来动去,藤蔓与崖顶的岩石发生了摩擦。
眼见着已经只剩下半截了。聂卿萦采完了卷柏,本想直接爬上去了。
哪知只听见“咔嚓!”一声,藤蔓断了。
“……”我去,用不着这个时候断吧?
也不知道会不会摔死……
“啊!”她直直往下掉去。
而浅崖底下一袭深色衣袍的男子见到一个背篓直接砸在了他面前。
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便听见了一阵女声。
男人微微抬眸,便见一个女子朝他这边砸了过来。
那女子束着青丝的发带掉落了下来……
他随即一个飞身,眼疾手快,便接住了落下来的聂卿萦。
疼痛的感觉迟迟没有传过来。唯一一阵又一阵的微风拂晓耳旁。
“……”诶?怎么一点也不疼?
只是,这突如其来的温热怎么回事?
她抬眼看了过去,只见那男子面容刚毅,剑眉坚挺,眼眸深邃,就这样看着自己。
“额,那个……”她满是尴尬。连忙退了出去。
“多谢公子相救!”她连忙道谢。
完了,她怎么把女儿身给暴露了?
都怪那可恶的树枝挂住了她的发带,扯得头皮到现在还能感觉到疼痛。
他似乎察觉到了她的不自在,淡声问道:“姑娘怎会从此处掉下来?”
聂卿萦朝那边的背篓看了过去。“采药啊!谁知道那藤蔓竟如此不经用!”她埋怨道。
到底是藤蔓太细了,还是她太重了,自己是不是该好好反思一下这个问题了。
“姑娘,你的发带!”男人拾起发带,递到她面前。
“多谢。”
随后,她将青丝固定好,便去捡回背篓。
“嗐,这就给掉下来了,该如何走出去……”她思考着这个问题。
“姑娘如果不介意的话,本……我可以带姑娘下山。”男人吞回了刚才那个字。
身份不宜暴露,听这女子说话语气,并非檠国之人。她既然知道了自己的真容,势必于檠国无益。
可这女子却给他一种感觉,使得自己不愿杀她灭口了。
“好,那先谢过公子了。”
随后,二人便朝前面走去。
“敢问姑娘芳名?”他突然问道。
“我姓聂,至于名字……”恐怕她不能说了。毕竟自己和他不熟。
“姑娘可是有难言之隐?”他突然问道。
“那公子只说自己的姓,这样可不就扯平了?”聂卿萦扯开话题道。
对方淡然一笑。没想到她还挺会变通的。
也罢,毕竟只是一面之缘,何必问得那么清楚。
只是这女子的说话语气,竟与过去的那位六岁孩童如此之像。
只是他与那个傲娇感十足的小女孩已经十多年未曾见过了。也不知道再见之时,她可否还记得自己?
“……”这人,笑起来还挺好看。
至少是和她夫君一样,不管笑不笑都很好看。
“聂姑娘如此盯着我?不怕我杀你灭口?”
“呃,公子可真会开玩笑,若是要杀了我,刚才就不会选择救我性命了。”
“……”没想到此人还想得挺透彻的。只可惜,她不是檠国女子,所以他也不想与此人多有瓜葛。
走着走着,便到了尽头。
“公子不用相送了,这里我记得住路了。”聂卿萦提醒道。
“对了,公子还未说你姓什么?”她抬眸看向面前不远之处的深色衣袍的男人。
“……”男人微微一顿:为何此女子的双眼与她如此之像?
虽说有十多年不曾见过,但那双眼眸,却一直刻在他心间。到底是一个巧合,还是此女子便是年少之时遇到的那个小女孩?
不……不可能,此女子不可能是她。定是自己多想了。
“公子,你怎么了?”
“无事,我姓宋。”
“宋公子么,那我先离开这里了。”毕竟还有人等着自己救呢。
“等等。”他不知为何,却叫住了聂卿萦。
“嗯?怎么了?”聂卿萦转过身,疑惑地问道。
“聂姑娘,是否有人告诉过你,你的眼眸很像一个人?”那是一位故人……
“啥?”此人这是在用法子和她攀关系吗?
这么老套的话,此人竟还问得出来。
“宋公子可能多想了,毕竟这世上相像之人那么多。而我对宋公子,也并没有什么记忆,公子定是认错了人。”她淡然解释道。
“也许是我认错了人……”毕竟自己花了十年时间,也未找到那个小女孩。现在哪有那么巧便能遇见她。
话尽,便聂卿萦朝前面走去。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男人依旧琢磨不透。
突然,一个黑影闪在他跟前,道:“殿下,此人看见了您的真容,属下这就去取她性命!”话尽,便要作势追赶。
却被他拦了下来。“住手,她,你暂时不用动。”
“可是她是夜宸那边的人。”暗卫不大放心。
“本王的命令,你是打算违抗吗?”宋锦恒冷声问道。
“属下不敢。”
“最好是这样,若是本王知道你取了那女子的性命。绝不轻饶……”话尽,便朝前面走去。
第一百八十七章:决战,班师回朝
聂卿萦背着背篓回了营地。刚放下背篓,便有一个小兵跑上前来。
开口道:“聂军医,太子殿下找您。”
“知道了,我马上去。”话尽,便朝前方走去。
主营内,聂卿萦迈着步子走了进去。
“你找我有何事……”话还未尽,便被萧奕辞一把勾进怀里。
“怎……怎么了?”她弱声问道。
“谁让你不经本殿允许私自去采草药的?”萧奕辞冷声问道。
她微微蹙眉,道:“是我自己想去的,那草药很重要……”
若是不快些让受伤士兵的伤口消炎,会溃烂的,她怎么可能就这样放任不管。
这毕竟也是一个间接帮助了他啊?怎么他还无缘无故不高兴了……
“草药固然重要,你的性命就不重要了吗?”他放开了她,开口道。
“如今两军随时有可能再次交战,若是你身份暴露,被檠军俘了去,你让本殿该当如何?”他带着责备的语气再次问道。
“夫君,你别生气了,我知道错了。以后去哪里都和你先报备好不好?”聂卿萦拽起他的胳膊肘连忙认错。
毕竟今天确实是自己大意了,也不知道对方是何人便暴露了女儿身。还好那人并不知道自己是䢵国三公主,否则这麻烦可就大发了。
是敌是友本就未知,幸好她今天留了个心眼,没有告诉那人她叫什么……
“本殿听说水无生想要收你为徒?”他突然开口问道。
“老顽童确实有那个想法,可惜我不会如他的意了。夫君会心疼他吗?”聂卿萦试探道。
“笑话,本殿的夫人还需要给别人当徒儿吗?心疼他,不可能的事!”
“……”聂卿萦无情地白了他一眼。
说大话不怕闪了舌头吗?承认别人优秀有那么难吗?
也对,他本就是一个不服输的人,不然也不会仅仅半月便攻下了骞都城。
殷城,皇宫——凤仪宫。
“娘娘,奴婢有要事禀明。”苏嬷嬷走上前道。
“说。”谢瑜吐了口浊气,冷声吐出一个字。
“……”苏嬷嬷附在她耳旁说了一会。
谢皇后眉角微跳。“那女人真跟了过去?”
“娘娘,确实是这样。”
“翎儿作何反应?”
“好像是打算将此事瞒下来,不让皇上及其诸位大臣知道。”
“他二人越是如此放不下彼此,本宫就越有法子对付萧奕辞。”她倒是很期待,萧奕辞为了聂卿萦,能够做到什么地步?
江山还是美人,总有一天这个选择会摆在他的面前。
“尚且无须动作,待翎儿那里稳定些再说。”
“娘娘英明。”
同和医馆内。
君暮澜终究是按耐不住了,便问了出来:“小豆芽,你二人老实交代,为何你家主子迟迟不来医馆?”
他记得先前她最尽职尽责了,没有特殊情况绝对不会缺席。
自夜宸太子领兵出征之后,他便再未遇见过聂卿萦。
“君神医,您真的想知道吗?”小豆芽弱声问道。
他点了点头,小豆芽只好将聂卿萦也去了前线的事情告诉给了他。
“事情就是这样了。”
“公主这不是胡闹吗?战场之上刀剑无眼,万一受了伤可如何是好?”君暮澜忧心道。
“……”竹沥突然发觉君神医真的对自家公主很特别。
只可惜公主的心,不在他这里罢了。
“君神医且宽心,我家公主聪明着呢,怎会胡乱行事。”竹沥宽慰道。
“是啊!君神医,您也别担心了。公主一定会平安回来的。”小豆芽应和道。
檠国,皇宫。
御书房内,一人身着暗色龙袍,背对着地下跪着的一位大臣。
此人便是檠国皇帝。
“爱卿,你且说说看,恒亲王那是何意?”檠皇冷声问道。
“这……”赵大人连忙替自己捏了把冷汗。“皇上,也许是恒亲王另有计策……”
“哦?朕似乎记得,当初可是你亲自说的,他能堪大任,为朕马首是瞻。可眼下,这好好的,攻下来的城池就这样没了,也是计策?”
“皇上,老臣……老臣……”赵大人吞吞吐吐半晌也未曾说出什么像样的话来。
“朕不管他要用何办法去对付夜宸,若是两年之内还未降服夜宸,到时候就不要怪朕不念及手足之情……”如今那恒亲王居功自傲,连刚攻下的骞都城都敢丢。
宋锦恒打的什么鬼主意,他还暂且琢磨不透。
“是,是,老臣一定会将此话转告给恒亲王的。”赵大人悍言。
“滚下去,碍眼!”檠皇大手一挥,命令道。
“是,老臣告退!”话尽,便麻溜地朝外面走去。
时隔三日,萧奕辞主动出击,带领夜军与檠军抗衡。
经过苦战两月,岔水,西门关两地被攻破,檠军败退,将士率领残兵回到了自己的地盘。
那站在城墙之上,威风凛凛之人,便是萧奕辞。
檠营,赵大人在主营内急得直跳脚。
“……”完了,彻底完了,恒亲王此意如何对得起檠皇?
“哟?这不是找赵大人吗?怎么想着来本王这里了?”宋锦恒刚走进去,直接丢给他一个三连问。
“老臣参见恒亲王殿下!”赵大人连忙颔首行礼。
“行了,装模作样作甚,皇兄派你来此所为何事?”
“殿下,您这三座攻下来的城池没有守住,皇上会怪罪您的……”
“本王说过,既然授予本王为统帅,这要如何攻打夜宸,就无需他人插手。”
“……”赵大人也不敢再多言了。他生怕面前之人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随后一个手起刀落,就让他直接人头落了地,那可划不来。
檠军退却,萧奕辞安排好这几处,便即刻班师回朝了。
进城之路,百姓的喝彩声源源不断。
“夜宸太子好生厉害,不到三月便击退了檠军,了不起啊!”有人夸赞道。
“是啊!没想到这夜宸太子初上战场,便居功而返,确实厉害。”
“嘿,你懂什么?人家那叫初生牛犊不怕虎,让你去战场,只怕会被吓得屁滚尿流的……”
“你说谁屁滚尿流……”那人不服气了。
宫门之外,福公公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
“太子殿下,太子妃,皇上让您二人一同入宫觐见!”
“……”嗯?她也要去吗?自己还没来得及换下男装回府呢。
这下好了,被拖进宫了吧?
早知道他就不坚持跟他来到这里等他进宫禀报完事情回府了。
这福公公什么时候眼神这么好了,她一袭男装也能看得出来。
聂卿萦把目光投了过去,似乎在问他:怎么办?好像事情瞒不住了……
到时候肯定会认为是自己闯祸,跟去前线拖萧奕辞后退的……
夫人且宽心,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的……
就这样,二人便朝兴德宫走去。
兴德宫内。
“儿臣参见父皇!”
“儿媳参见父皇!”两人同时行礼。
主座上的皇帝神情严肃,目光锁定在一袭男装着身的聂卿萦身上。
聂卿萦被盯得很不自在,手心不禁被冷汗打湿……
“太子妃,你可知错?”皇帝只声问道。
“父皇,儿媳知错,不该不经过您的同意便去了前线……”她微微颔首,道。
“你可知前线是个什么地方?”
“儿媳知道……”
“知道?知道还背着朕去前线,你知不知道,自己一时错误的决定,会导致辞儿因你分心!”皇帝情绪激动地说。
一旁的萧奕辞连忙开口道:“父皇息怒!”
“辞儿,你不必替你的太子妃说话,她此次私自去前线,朕必须得给她一个教训,才知道长记性,清楚什么该干,什么不该干。”皇帝摆手道。
“父皇,太子妃此去并未给儿臣添麻烦,反倒是给儿臣当了帮手,在前线救治受伤的士兵,甚至为了能让士兵的重伤快些好,不惜亲自去山上寻药。”
“她并未有错,父皇便无需责罚她,若是父皇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去责罚一个人,定会让文武百官,和您的子民们寒心!”
“你……”皇帝被他突如其来的话堵的无话可说。
细细想来,萧奕辞说的也并无道理,聂卿萦虽然背着他去了前线,但是并没有拖萧奕辞的后腿,给萧奕辞惹麻烦,反而是在军营里兢兢业业,给受伤的士兵包扎伤口。
他确实不该如此冲动就去责罚一个人。
良久,皇帝开口道:“辞儿说得并不是没有道理。但太子妃毕竟是一个女流之辈,去前线终究不合适。朕便从轻责罚。”
随后看向在地上依旧跪着的聂卿萦,道:“太子妃性子浮躁,便罚在府上抄写佛经一百遍,以此静心。”
“……”聂卿萦顿神,让她抄佛经?
“太子妃,你可有异议?”皇帝问道。
“儿媳谨遵父皇之命!”聂卿萦连忙应道。
皇帝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开口道:“都平身吧!”
“儿臣/媳谢过父皇!”二人同时道。
萧奕辞由于要和皇帝谈及前些时日的战事情况,便让她独自离开了。
出宫路上,她恰好碰见了萧璟翎。
二人同时顿足,终究还是他打破了这一僵局。
“你……回来了。”
聂卿萦别过头去,并不想看见他。
她是不可能忘记萧璟翎对自己的欺骗的。因为她最是讨厌欺骗……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落寞的身影。
到嘴边的话,终究是咽了回去。
他心里清楚,只要告诉她杀害谢夫人的真凶是谁,他们二人便可和解了。
可是他做不到,他犹豫了。哪怕她现在还是不愿原谅自己,他也是不愿说。
他不可能告诉她,谢夫人的死与他母后有关,他不能这样做。
他怕自己说了,聂卿萦便从此怨上他了。他也不敢赌。
只能在心里默默道:阿萦,等着本王,大权在握之时,本王愿将隐瞒着你的事一字一句告诉给你,好不好?
只愿到时候他说明了一切,对他母后的责罚,可以从轻处理。至少,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谢皇后去死……
“我回不回来,与熠王殿下,没有半点干系。”聂卿萦冷声道。
萧璟翎一顿,如今她对自己的称呼也变得这么疏离了。
他紧了紧拳,道:“确实没有关系……”
“既然熠王殿下无事,那我就不奉陪了。”话尽,便朝前面走去。
长秋殿内。
缪月连忙跑了进去。
开口道:“公主,奴婢有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萧菀韵对于缪月的毛毛躁躁已经习以为常了。
“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回来了。”
萧菀韵激动的站了起来:“真回来了嘛?”
缪月连忙点了点头:“公主,是真的。”
“那他们现在在何处?”
“嗯……应该是出宫了。”
“缪月,你怎么不早说?”萧菀韵有些不太高兴的埋怨道。
“奴婢得了消息都过来了。只是那时确实太子殿下与太子妃面完圣便要离开了。”
“算了,怪你也没有,改日本公主便自行出宫去见嫂嫂他们吧……”萧菀韵最终妥协了。
聂卿萦利用在府上抄佛经的时间,顺带休息几日,便打算去医馆忙了。
绛雪阁内,聂卿萦趴在桌案上,认认真真地抄着佛经。
直到写得手发麻,她才扔开毛笔,埋怨道:“呼!都已经两日了,怎么还有三十篇啊……”
小豆芽推门而入。
“公主,您已经做得很好了。”小豆芽道。
毕竟这两日她也是这样看着自家公主过来的。
上午待在药房研制药。下午便开始抄佛经。一直抄到黄昏时候……
“小豆芽,你来帮我抄一抄吧?”聂卿萦突然将目光放了过去。
第一百八十八章:登门质问,她的生母
“这……公主,您的字体和我不一样。何况这个还要交给皇上检查,我可不敢跟着作假……”小豆芽连声拒绝。
毕竟她可不希望自己的项上人头就这样不保了。
“诶?这怎么能叫作假……”聂卿萦有些不高兴了。
话还未尽,便听见了远处的脚步声。
竹沥朝这边走来。
“公主,嘉宁郡主求见。”
“她来这里干什么?”应该不会趁着萧奕辞不在与自己互掐吧?
“不知道。”竹沥摇了摇头,应道。
正厅,只见谢婉宁一袭淡绿色平罗衣裙站在一处。
“不知郡主前来府上,与我有何要事要说?”聂卿萦走上前去,淡声问道。
谢婉宁轻咳一声,一旁的素檀会意,连忙开口道:“郡主是想问,太子妃是不是忘记了先前与郡主一同商议的事了?”
“我既应下此事,便断然不会忘。”
“那你下一步打算怎么查?”谢婉宁问道。
“郡主可还记得之前提及的那个檀香?”
“自然记得,毕竟本郡主也是亲口听茉荷说的。只是本郡主听说,两月之前,宫中死了个宫女,听宫中的人说,那宫女正是檀香……”谢婉宁提醒道。
“她是从何处出来的?”
“说是得罪了皇姑姑,皇姑姑一怒之下便将檀香贬至掖庭那不见天日的地方。”
“至于怎么死的,这掖庭本就不是寻常人待得下去的地方。她自然是受不住那恶劣之处,自戕而死的。”
“……”自戕,好好的一个人,会无缘无故自戕?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如今檀香的线索已经断了,你还有何法子查幕后真凶?”谢婉宁突然问道。
“……”如今一切行作都在表明,谢皇后将檀香贬至掖庭,而她那时候刚死里逃生回到这里,却那么恰巧,檀香就进了掖庭。
她不得不疑心,谢皇后此为,是不是在隐藏什么?又或许是谢夫人知道了什么,最后被灭口了。
“我想问郡主一个问题,还希望郡主可以如实回答。”她开口道。
“说说看。”
“你是否能确定谢夫人与皇后之间,没有半丝过节?”
“……”谢婉宁一顿,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这个。
聂卿萦瞧着她如此反应,心中便有了底。
提醒道:“郡主可切勿隐瞒,否则真凶就很难查到了……”
“你此话……是在怀疑皇姑姑会对本郡主的娘下手?”谢婉宁问道。
“郡主可别误会了我的意思,我可没有这么说过。”她连声否认。
她只是怀疑,从不同角度怀疑,要么是谢皇后与谢夫人的私人恩怨,要么就是谢夫人知道了什么,被灭口了……
“怎么,郡主是不敢说出来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皇姑姑与娘可是一家人,虽然她们有私人恩怨,但完全没有必要通过杀害她娘去陷害聂卿萦。
她娘确实与自己讲过,只要自己离萧奕辞远点,不违背谢皇后话,谢皇后就不会动自己的娘。她确实照做了,所以谢皇后没有理由动她娘。
“太子妃不能无缘无故地去污蔑当朝皇后。与其让本郡主去说过去的事,太子妃怎么不好好想想,当日本郡主的娘被杀害之前,你看见了什么?”
她看见了什么?自己当时连那个凶手的脸都没有看清楚,就被打晕过去。唯一知道的是那个凶手武功很高,杀她就如杀死一只蚂蚁一样。
只是谢皇后却大费心机,将谢夫人之死推在了她的身上。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定是猜到萧奕辞的软肋便是自己。
谢皇后真正的目地,并不是自己,而是萧奕辞……
“谢皇后的目地,绝不简单。当日那凶手明明可以将我一起杀害,可是却将谢夫人之死嫁祸给我。谢皇后真正想对付的人,并不是我……”聂卿萦摇了摇头道。
“你的意思是说,皇姑姑想对付表哥?”谢婉宁听后,突然明白过来。
“没错,此事如今越发棘手,并非一时半会就能理清楚的。”
最终谢婉宁也并未多留,便径直回了府。
皇宫——凤仪宫内。
苏嬷嬷将近日发生的事情都告知给了谢皇后。
她微微蹙眉,开口道:“你说皇上知道太子妃去了前线,本来是要重罚,最后却变成了抄佛经?”
“回娘娘,确实如此。”
“翎儿那里如何了?”
“熠王殿下这些时日与朝中之人打好关系。只待一个合适的时机,便可开始了。”
谢瑜听后,稍加满意地点了点头。
“皇上那里,打算何时下旨让菀韵下嫁?”她突然问道。
“奴婢也不知……”
“掖庭那个疯女人不宜久留,你是时候该好好安排一下了。”谢瑜端着热茶品了一口,提醒道。
“奴婢遵命。”苏嬷嬷微微颔首道。
午膳之后,聂卿萦便带着两个侍女一同去了医馆。
君暮澜抬眸,正好看见了她。
看着她能平平安安地回来,他心中还是很高兴的。
一个时辰后,一辆稍加华丽的马车停在了医馆门外。
一女子身着月白色桃花长裙迈着步子走了进来。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目光最终落在了内室正在为病人诊治的聂卿萦身上。
一旁的侍女彩霞捎带不满低声开口道:“小姐,您为何要亲自来此处,直接让他们去府上便是了。”
覃宛抒淡然一笑:“彩霞,你不懂……”随后便朝里面走去。
“您拿着方子去前柜抓药便好。”聂卿萦淡声道。
“谢谢了,谢谢……”中年妇女站起身连忙道谢。
“早就听闻太子妃在外开了一个医馆,今日细细瞧来,这医风确实不错。”覃宛抒道。
“覃小姐?”聂卿萦抬头,正好看见慢步朝这边走过来的人。
覃宛抒提着裙摆,坐了下来。
“臣女听闻太子妃的医术了得,得到了不少人的夸赞。便想着让太子妃替臣女看看。”她伸手右手,露出了雪白的手腕。
聂卿萦只好将手指搭在了她的脉搏上,替她把脉。
良久,聂卿萦开口问道:“敢问覃小姐这些时日是不是食欲不振,心口甚闷,看见食物便没有什么胃口?”
“确实如太子妃所说,小姐这些时日有如此症状,还希望太子妃可以为小姐开一个方子,替小姐解了这烦恼。”一旁的彩霞道。
趁着聂卿萦在写方子的时间,覃宛抒开口问道:“太子妃与太子殿下关系甚好,臣女还听说太子殿下还替太子妃求情了。你二人如此,果真是羡煞旁人。”
聂卿萦无语,她和萧奕辞关系好不好,似乎与她一个外人没有什么关系吧?
又不是所有的救命之恩都要以身相许,这完全没有必要说话说得如此露骨吧?
年少之事记得如此清楚干什么?难不成对萧奕辞有非分之想?
得了吧?一个谢婉宁便把自己整得够呛了,她可千万不要来淌浑水……
索性不再多想,便将药方递上前去。
彩霞便接过药方,前去抓药了。
覃宛抒突然开口问道:“不知臣女可有幸同太子妃去外面走走,这夜宸之地,臣女最是眼熟。太子妃先前毕竟是䢵国人,对殷城定是还不够了解。所以……”
“……”敢情她是想尽地主之谊啊?
她若是不应,到时候被别人看了去,还会以为自己端架子,仗着自己的身份,就不将其他人放在眼里。
“既然覃小姐都已经相邀了,我不应下,岂不是要被他人说三道四了。”聂卿萦淡声应道。
大街上,二人并肩走着。覃宛抒会时不时同她介绍着周边的一切。
这时,一个小孩不知道怎的,从她身边路过,将她腰间的挂件给撞在了地上。
覃宛抒问道:“太子妃无事吧?”
聂卿萦摇了摇头,便要弯腰去捡掉在地上的玉佩。
可覃宛抒却率先一步,捡了起来。
突然道:“这玉佩……似乎有些眼熟。”
聂卿萦一怔:眼熟?这玉佩是自己母后动的,何况先前都不曾让任何人见过,覃宛抒怎么可能会觉得眼熟?
曾经她问过小豆芽,小豆芽只是告诉自己,原主很宝贝这玉佩。再有䢵国王后对自己很好,所以她便认为这玉佩应该是自己的母后送给她的。
“如果臣女没有猜错的话,此玉是双玉……”
“覃小姐如此说,可是知道另一半在何处?”聂卿萦突然问道。
“不是。”覃宛抒摇了摇头。“臣女在府上的一个嬷嬷那里看到过,那个嬷嬷有一张白纸,上面画的正是这块玉。”
“嬷嬷说这所带半玉之人对她很重要,让臣女平时多留意几分,没想到今日便正好撞见了。”覃宛抒将玉佩递了过去。
聂卿萦接过玉佩,问道:“覃小姐可否带我去见一见府上的那位嬷嬷?”
“当然可以。”嬷嬷是看着她长大的,这一生的心愿,便是能见着那所带玉佩之人。
随后,二人便一同去了右相府。
右相府,正厅。
覃宛抒吩咐道:“彩霞,你去母亲房中,将路嬷嬷唤来正厅。”
“是!”彩霞应声后,便离开了。
“太子妃且耐心等待。”
聂卿萦点了点头。
良久,路嬷嬷被带了过来。
路嬷嬷一眼便看见了她腰间的玉佩。
心中微怔,行礼道:“奴婢参见太子妃,三小姐。”
“嬷嬷无需多礼,您有事便同太子妃说吧。我就先离开了。”覃宛抒道。
待她走后,路嬷嬷才敢流露出情绪。“此玉佩真是太子妃的生母所赠吗?”
聂卿萦一顿,这可把她尴尬着了,毕竟自己不是原主,都不知道此玉的由来。
“此玉是母后所赠。”她开口道。
“……”母后?可是那䢵国王后。
不过二十余年未见,她连自己的生母是何人都不知道了。
“䢵国王后,并非是太子妃的生母。此玉乃太子妃生母所赠。”路嬷嬷解释道。
“什么?”䢵国王后并非自己生母。可她明明对自己很好,如自己亲生母亲一般对自己特别好。
“太子妃这模样,与小姐倒是有几分相似。这半玉,是太子妃的生母,留下的唯一念想。”路嬷嬷解释道。
“这么说,您是我生母的人?”
“没错,小姐初到䢵国,还是奴婢陪同着的。只是后来由于各种原由,小姐便同奴婢分开了。”
“如今多年未见,太子妃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了。”
“所以我生母是何人?”聂卿萦问道。
“太子妃是不记得了吗?你生母可是言妃啊!”路嬷嬷提醒道。
“言妃?”她回想起之前在䢵国王宫内,父王被自己气着了。梦中都在不安分地喊着言妃。
当时也并未多想,如今才知道那䢵国王口中的言妃是何人。
可自己当日问王兄,王兄并未同自己提过言妃是她生母,对言妃之事,也从来都不知道。
“太子妃是言妃难产生下的,至于后来,奴婢再也没有听说过小姐的音讯了。”路嬷嬷惋惜道。“如今能再见到小姐留下的血脉,心中很是高兴。”
看来此事还是得去䢵国一探究竟了。只是不知道此事要何时才会过去。
“嬷嬷放心,我生母之事,会找时间去一探究竟的。”
路嬷嬷安心地点了点头。
回到府上,天色也已经不早了。
“太子妃!”守门侍卫颔首行礼。
“太子殿下可有回府?”她想把今日白天与谢婉宁谈及之事,告诉他,看他作何反应。
“太子殿下此刻在书房。”一个守卫道。
聂卿萦只好迈着步子,朝书房走去。
第一百八十九章:大婚,一封信纸
“叩叩叩!”书房门响起了敲门声。
“进。”里屋淡淡传出了一个声音。
聂卿萦推门而入,走上前去。
他抬眸问道:“夫人,你怎么来这儿了?”
“咋了,难不成我不能来吗?”聂卿萦听完他的话,心中有些不大高兴了。
“夫人想去何处,想干什么事,本殿都不会拦着……”当然除了背着他干些出格的事。
“少说漂亮话!”聂卿萦连忙制止。“我过来是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的。”
“嗯。”他只是轻嗯一声。
“……”算了,不和他一般见识。
“今日嘉宁郡主登门拜访,与我说了一些事情……”聂卿萦直接一口气将她自己的看法全都告诉给了他。
可他却半丝反应都没有。
“诶?”泡沫星子都说出来了,是不是该给一个反应来着?
“你怎么一点也不吃惊?”聂卿萦满脸好奇地问道。
“本殿知道。”
“……”她彻底无语了。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她这样同他说话了。和他说话,简直给自己气得够呛。
“夫人与嘉宁郡主如今能同处一处,谈及事情,并非坏事。只是本殿并不想将你牵扯进来……”萧奕辞解释道。
“你可是在担心皇后会拿我的性命来要挟你?”聂卿萦突然问道。
“如今朝廷局势不容乐观,掉以轻心,就会给暗中之人可趁之机。谢皇后的手,私底下已经伸得很长了。今后会如何,本殿也无法预断。”
聂卿萦上前一步,站在他跟前,仰着脑袋问道:“如果有一天,夫君必须要做一个选择,我的性命与那至尊之位只能选择其中一个,我想知道,夫君会如何选?”
萧奕辞心中一顿。为何她突然会问自己这样的问题?
看着他犹豫地神情。自己心中顿时清楚了。
江山和皇位,是个男人都拎得清楚,谁会为了儿女私情,放弃那志高无上的权利?
只见他淡声开口道:“本殿绝对不会允许此事发生。”
聂卿萦只是勉强地笑了笑。
世上从始至终,都没有绝对不会的事……
他的回答只是在告诉自己,江山和美人他都不愿放弃。所以他现在就算拼了性命,也要守住储君之位。
自己又在奢求什么?奢求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自己吗?
不知为何?她勉强地笑意,总会给自己带来不安。
他害怕失去她,但却无法做到只顾及她。
因为他无法去告诉她,谢皇后的野心,朝中的暗流涌动,前朝余孽的虎视眈眈……
这所有的一切,让他独自面对就好了。
若是他放弃了那个位置,那些暗地之人,谁又会放过他,放过眼前对自己一心一意之人?
身在帝王之家,他无法给她承诺,告诉她为了她,自己可以放弃一切。
她突然道:“没事,我知道你很为难,有很多的事情要去做。抱歉,我不该逼你做这样的选择……”
“你无需向本殿道歉。你只需要记住,无论如何,哪怕是拼了性命,本殿也会护着你。”他坚定地开口道。
“……”她真的能相信他的话吗?
他只是微微抬手,替她拢了拢耳旁的碎发。
隔日,一道圣旨直达左相府。
传旨公公捧着圣旨,走进府门。
高声道:“圣旨到,严将军接旨!”
府门口聚集的人连忙跪在地上。“吾皇万岁万岁!”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严漠严将军作战英勇,凯旋而旭,朕之爱女紫菀婚嫁之年以至,特赐予姻缘,择十日后成婚,钦此!”
严漠接过圣旨,道:“臣谢主隆恩!”
“哈哈……驸马爷还是起来吧!圣旨已宣,咱家给该回宫复命了。”
他真的没有在做梦吗?紫菀公主真的要嫁给自己了?
一旁的严夫人推搡了一下,提醒道:“漠儿,你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无事,母亲还是请回吧。”严漠淡声道。
刚才称他为驸马,皇帝的意思是,紫菀公主就算与严漠成婚了,也不能居住在左相府,反而是在公主府。
可见皇帝有多宠紫菀公主……
成亲前一日,皇宫——长秋殿内。
红晃晃的喜服挂在一处。
缪月仔细地扫视了一眼。“哇!公主,这赶制出来的婚服可太漂亮了。”
萧菀韵顿神:漂亮又如何?反正又不是穿给自己喜欢的人看的。
“公主,你怎么了?”缪月见她不应,连忙关心地问道。
“无事……”萧菀韵简单地答了句。
“公主心中,还是放不下君神医吗?明明公主为他做了那么多,甚至为了不让他有性命之忧,答应了与严将军的成婚。可是君神医却什么都不知道……”缪月埋怨道。
“缪月,好了,不要再说了。一切都过去了。”
缪月见状,只好乖乖闭嘴。
次日,晨。
萧菀韵一袭大红喜服着身,头带金冠,坐在铜镜前。
缪月替她挽好发髻,插上发簪,便拾起红盖头,盖在她的头上。
“公主,可以了。”缪月低声提醒道。
萧菀韵微微站起身,仗着缪月的胳膊,朝门外走去。
婚车已经在宫门外等候多时。
乐鼓声声响,本该是欢乐的日子。可是她的心中并无半点高兴。
如果能用自己的终身大事,去换自己喜欢的人平安,就算重给她一次机会。她也会如此选择……
所有人都来参加她的婚宴了,唯独只有君暮澜不曾来过。
请柬送出过,却连那么一个面子也不愿给她。有时候,她甚至觉得这样的自己,很厚脸皮……
前堂之处,身着喜服的二人,站在一起行了三礼。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主持成婚的人高声道。
“送入洞房!礼成。”
众人皆欢喜地拍手叫好。
可唯有站在最是显眼的身着喜服之人,有各自的心思。
待众人皆已经离去,已经是入夜了。
严漠才迈着步子,朝婚房走去。
太子府,绛雪阁内。
聂卿萦便心不在焉地呆坐在窗台前。
不知何时,身后多了一个人,将她给轻轻揽入怀中。
“夫人在想菀菀之事?”
聂卿萦点了点头。“你心里都清楚,为何还要多此一问?”
“本殿只是随便猜的,万一猜错了,夫人又要怪为夫,说为夫的不是了。”萧奕辞为自己打抱不平道。
总之自己已经尽力了,对菀菀和君暮澜的事,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去做了。
也许是他们二人无缘吧……
聂卿萦没有否认。“有些事确实强求不来……”
“天色已晚,夫人还是该就寝了。”萧奕辞提醒道。
可他压根没有给自己回话的时间,便将她抱了起来,朝内室走去。
公主府,玉粹阁。
严漠一袭大红喜服,站在门外,犹豫良久,才决定推门而入。
萧菀韵听见了敲门声,手心紧张得出了薄汗。
严漠小心翼翼,挑开了她的盖头。
她眼眸微垂,不敢去正视面前的人。
他心中清楚,她如此拘谨,恐怕是做出的最大退让了。
随即他转过身去,端起合卺酒,走到她跟前。
递了过去。萧菀韵微顿,接了过来。
合卺酒入腹。他放回酒杯,坐在她面前。
盯着这个像受了惊的小白兔一样的萧菀韵。
他微微抬手,去触碰她的面颊。
萧菀韵心头更是紧张。
手慢慢移至她的下巴处,微微抬高她的下巴,逼她正视自己。
可他从她的眼中,并未看到半思喜悦。
与他成婚,她当真就那么不愿吗?
他真的好想告诉面前之人。
公主,你看看我好吗?他不值得你那样付出……
随即,他慢慢靠近她的红唇。
就在离其还有一个大拇指宽的距离的时候,萧菀韵却别过了头。
闭了闭眼,道:“严漠,抱歉,本公主现在……”做不到。
她做不到把心中的那个位置腾出来,给眼前之人。
要不是谢皇后以君暮澜的性命相要挟。她哪怕形影单只,也不会这样勉强自己嫁给不爱之人。
严漠顿神,尴尬地收回了手。
他就知道,结果会是如此。可他居然还在说服自己,试一下吧?
半会儿,他从袖口掏出一把匕首,朝自己的掌心割去。
萧菀韵会意,连忙按住他的手阻止道:“严漠,你在干什么?”
他难道要逼着自己去做不愿的事吗?
“我知道公主心中另有他人,所以便不会强求公主。”手掌的血快速涌出。
他伸出手,将血滴在了那白布之上。
萧菀韵顿时明白了。自己是一国公主,若是新婚夜当晚未与驸马圆房。
到时候宫中的嬷嬷将其取回去证实,若是她不洁之事,恐怕会影响皇家声誉。
萧菀韵连忙撕下自己的裙摆,替他包扎伤口。
虽然动作很笨拙,但他的心却是暖暖的。
“公主,我可以等,等到公主愿意接受我的那一天……”
他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惊得她半天反应不过来。
“若是你等不到……”
“不会的,公主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之人,只是需要时间罢了。”严漠连声安慰道。
“你真的是这样以为的吗?”萧菀韵抬眸问道。
他坚定地点了点头。而她只是强颜欢笑了一下,低声应道:“好。”
这夜,严漠虽与萧菀韵共处一室,却只是睡在软榻之上。
萧菀韵躺在床上,良就才能安心入睡。
翌日,晨。
绛雪阁内,聂卿萦刚用完早膳。本打算去药房,却被突然来后院的侍女给叫住了。
“奴婢参见太子妃!”侍女战战兢兢地行礼。
“何事?”聂卿萦顿足,问道。
“紫菀公主在正厅等候,说是要见太子妃。”
聂卿萦无法,只好朝前院走去。
正厅,萧菀韵一袭绯色绉纱宫裙站在一旁。
“奴婢参见太子妃!”缪月见状,连忙行礼。
“菀菀,你怎么来了?”聂卿萦淡声问道。
“嫂嫂……”萧菀韵欲言又止。
“菀菀,既然事情都过去了,你也不要再想那么多了。其实严将军挺好的,你可以试着去接受他的。”聂卿萦拍了拍她的肩头,安慰道。
“可是嫂嫂,放下一个人真的很难……”哪怕君暮澜一次又一次拒绝自己,给自己难堪。她还是放不下他。
也许她便是这天底下最的大傻子吧?
“菀菀,人都是要学会成长的。我们也无法预知未来的事。”
“是啊!一味的去纠结一件事,只会让自己的心更累。菀菀愿意学会去接受……只是需要时间罢了。”
送走了萧菀韵,已然快到午时了。
午膳之后,聂卿萦便收拾了一下,前往医馆。
同和医馆内。
二人忙活得差不多了。
趁着君暮澜在后院内收拾草药,她也朝里面走去。
“公主不好好在外坐诊,来此作甚?”他淡声问道。
“你可知,昨日菀菀成婚了?”聂卿萦试探道。
“也好,公主替君某道一声喜便好。”
“我才不去,要去也该你本人亲自去。菀菀说,她派人送了请帖过来,邀你参加婚宴。可你为何没有去?”聂卿萦问道。
“不去就一定需要理由吗?”他冷声问道。
“诶?”她思来想去,确实不需要理由。
如今同他讲菀菀成亲之事,他没有半分不满。果然,不爱的人,是无法强求在一起的。
夕阳西下,聂卿萦如往常一样,回到府中。
在药房里小待了一会儿。便被叫过去用晚膳。
而一旁的竹沥惊呼。“坏了……”
“嗯?竹沥,怎么来?”聂卿萦抬眸问道。
“有一个重要的东西,竹沥忘了交给公主了。竹沥这就去拿过来……”
良久,一封信纸被摆在她面前。
她拆开信纸,仔细读着里面的内容。
第一百九十章:想家了,陪她一起去
竹沥解释道:“先前公主被他人陷害,险些丢了性命。中秋前夕,䢵国便来信了,还给公主做了家乡月饼送过来。”
“但那时竹沥知道公主出事了,便将这东西给收起来了。至于月饼,放置了那么久,就坏掉了。”
“这封信已然是三月之前的信了。怎么现在才给本公主?”
“公主恕罪,自公主回府之后,竹沥一时顾着心中高兴,便忘了这件事。后来公主随太子殿下前去边疆。这一来二去,竹沥也就记不住了。公主,您罚竹沥吧……”竹沥连忙跪在地上解释道。
“罢了,起来吧。我也不是一个不明事理之人。”
中秋前夕所写,怕是要祝自己中秋佳节快乐。只是她那时生死未卜。
如今三月过去,她没有回信,王兄他们会不会担心自己在夜宸过得不好,受了欺负?
算下日子,自她嫁来夜宸,似乎已经十月多不曾回去了。她的父王母后,以及王兄们,能写信给她祝贺,定是对她很是关心。
正好前几日与路嬷嬷相谈半玉之事,她想要弄清楚。
只是萧奕辞近来忙这忙那儿的,她又如何同他开口,自己想要回䢵国?
深夜,竹沥推门而入,只见房中灯火通明,却没有看见聂卿萦人去了何处。
而她此刻,正坐在亭中,望着天上的弯月。
她竟忘了,那一直对自己有着牵挂的父王母后,王兄……
冷风拂面,她站在月光之下,一动不动。
“啊嚏!”聂卿萦鼻头一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一件稍厚的深色披风,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微微侧头,看了看身后之人。
“你怎么在这儿?”她问道。
“此话该本殿问夫人才是。”他淡声道。
“我……”她还没有来得及说完,就被萧奕辞牵着朝一旁的坐处走去。
“房中太闷,我想出来透透气。”聂卿萦随意应付道。
“如今天气渐冷,你穿得如此单薄,在外待久了,容易落了风寒。难道你想本殿忙完其他事,又分心照看你吗?”萧奕辞带着责备道。
聂卿萦不依不饶,一把搂住他的腰身,轻声道:“夫君,我想家了……”
在现代社会,她是一个孤儿,从小被福利院收养。
她很孤独,无父无母,只有那福利院的一群小伙伴。
在外上学,同学会嘲笑她无父无母,没有哥哥姐姐弟弟妹妹,是没人要的野孩子。
那时,她遇见了那生命里的一束光。他叫纪成,他安慰道:“阿颜,你别怕,以后,我便是你的家人。”
她抹去了眼泪,看着那个阳光的小男孩。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纪成点了点头。
后来,他们一同努力,去实现自己的梦想。
在同一家医院工作。是上天给他俩最好的安排。
只是命运捉弄人,她无缘无故来到了这里,成了汐涴公主。
在这里,她有父母,有兄长。现在,她还有自己的爱人。不知不觉,她已经把他们当成了自己最重要的人了。
萧奕辞一顿。但却并未反对。
算下来,她已经嫁来夜宸快满一年了。她还未回去看过她的家人。
虽然先前与自己的两位王兄见过,但毕竟只是匆匆一见。
䢵国王宫上下,最宠爱的公主,来了夜宸。他们必然对她很是挂念。
“等本殿安排好朝廷和军营之事,便同你去䢵国。”他开口道。
“真……真的吗?”她有些不敢相信,他会这么快就同意了?
“嗯。”
三日后,二人上了马车,马车朝城外赶去。
“吁……”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萧奕辞冷声问道。
“回殿下,紫菀公主的马车在前面。”齐珉拱手道。
二人只好下了马车,朝那边走去。
“菀菀,你们怎么会在这里?”聂卿萦率先问道。
“太子殿下,太子妃。公主得知你们要去䢵国,便让臣同她一起过来送送你们。”严漠解释道。
“你二人有心了。”萧奕辞开口道。
“太子皇兄,嫂嫂,一路小心。”萧菀韵看着他们二人,道。
“菀菀放心,我和你太子皇兄,一定会平平安安回来的。”聂卿萦安慰道。
“嗯。”她点了点头。
“还麻烦严将军,一定要将菀菀送回去。”聂卿萦看向严漠,开口道。
“臣一定会将公主平平安安带回去的。”
经过连续十日的赶路。他们的马车终于进了䢵国启都。
城中热闹非凡,百姓安居乐业。和亲能换来两国和平,她此刻竟觉得很值……
“如今重回启都,还是如先前那般熟悉……”聂卿萦挑开帘子,道。
“即是如此,萦儿可要下去逛会儿?”萧奕辞问道。
“不了,还是先回王宫吧。”聂卿萦摇了摇头,拒绝道。
王宫,承恩殿内。
聂卿萦乖乖跪下行礼:“萦儿参见父王,母后!”
“小婿见过王上,王后!”萧奕辞拱手道。
䢵国王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你二人都起来吧。”
“孤知贤婿与汐涴来此,特在偏殿设宴款待。你二人,快些入座。”
“谢过父王!”
“谢王上!”二人同时道。
聂卿萦坐在一旁,便东瞅瞅,西瞅瞅。
他的两位王兄在前面坐着,朝臣在后面坐着。
她朝他们二人摆了摆手。
聂禛尴尬地瞥了她一眼端起桌前的酒水,一饮而尽。
聂胤脸色平静,没有半分表示。
奇怪,今日这是怎么了?为何她的两位皇兄如此拘谨?
难道是因为有萧奕辞在这里吗?
算了,她琢磨不出来。
“汐涴,你在夜宸待得可还习惯?”䢵国王突然问道。
“啊?”突然其来的问题,让她来不及反应,“父王放心,萦儿在夜宸一切安好。”
反正她绝对不可能说自己曾经差点被陷害致死。
“知道你过的好,孤也就放心了。”
“今日来者皆是客,诸位不醉不归。”䢵国王高声道。
“贤婿,请。”䢵国王端起酒杯,道。
萧奕辞起身,回敬䢵国王。
他们喝酒,她却只能小酌一杯。这是萧奕辞对她的警告。
避免喝得酩酊大醉,一发不可收拾。
她只能不断往自己的口中塞吃食。
是夜,聂卿萦扶着喝得半醉不醒的萧奕辞朝晨微宫走去。
竹沥与小豆芽儿人早已经将这里布置好了。
“公主,你可算是回来了。”小豆芽连忙迎了过来。
“废什么话?快将萧奕辞给扶过去。”
“哦,好。”小豆芽连忙应声。
聂卿萦甩了甩酸痛的胳膊。
“重死了……”聂卿萦低声吐槽道。
“公主,该去洗浴了。”竹沥上前提醒道。
聂卿萦点了点头,便朝屏风后面走去。
她本以为自己可以安安心心洗浴完。
哪知还未来得及出浴桶穿衣,便听见了轻微的脚步声。
聂卿萦神色紧张了几分。
可她一向洗浴不会让人伺候,那这脚步声可能是……
还没有回过神来,一只稍带薄茧的手覆在了她的肩头。
弱微的热气打在她的脖颈之处,痒酥酥的。
“萧奕辞,你怎么不经我同意就进来了?”聂卿萦微微蹙眉,不高兴地埋怨道。
“萦儿怕什么?又不是没有见过……”他低声浅笑道。
“……”聂卿萦气鼓鼓地,小脸染上一丝红晕。
“呵,小东西,还害羞了……”
“你能不能正常点?”尽说一些肉麻的话。
“本殿很正常。”
“……”正常个屁,酒没少喝吧?这话他自己信吗?
“呵呵,夫君,要不你先去外面等着?”毕竟她还没有穿衣服呢?这一丝不挂的,确实不大好……
萧奕辞也不作弄她了,直起身子,朝外面走去。
她总算是松了口气。
虽然躲过了现在,却终究还是要同榻而眠,她再次“残遭毒手”,被某人吃干抹净了。
翌日,晨。
天空布满了雾水,淡淡的光线射进窗内。
照在了还在睡觉的聂卿萦脸上。
她微微睁开双眼,身旁之人早已经不在了。
“吱嘎”一声,房门被推开了。
“公主,快日上三竿了。”小豆芽提醒道。
“啥?”聂卿萦一惊。
她怎么睡了那么久?
肯定又是萧奕辞害的……
“小豆芽,你怎么都不叫醒我?”聂卿萦问道。
“哦,是太子殿下吩咐的。说让公主多睡一会儿……”小豆芽解释道。
“罢了,洗漱吧。”
“是。”小豆芽连忙应声。
王宫某一处亭子里。
聂禛站在一旁,盯着对弈的二人。
琢磨着他们二人到底谁下棋厉害……
“我听说太子殿下三月之前,亲自带兵,击退檠军。凯旋而归,深受百姓爱戴。”聂胤落下棋子,突然道。
“本殿再厉害,也比不过大王子久经沙场强。”毕竟他还记得,夜䢵未曾联盟之前,两国边战不断。
而聂胤,倒是成了䢵国的保护神,率众将士守卫疆土,他不过是初出茅庐而已,怎会比得上聂胤?
“王兄!”一个细长的声音传了过来。
“三妹?”聂禛一惊。
这反应倒是快啊?这么快就找过来了,这是生怕他们为难了这妹婿是嘛?
聂卿萦随意瞥了他一眼,便朝棋局看去。
总之四个字:似懂非懂……
她承认她学过琴棋书画,可那都是划水划完了的。
聂禛提醒道:“三妹与其在这里耗着,倒不如去母后宫中看一看,毕竟母后已经念叨了很久了……”
“诶?说得有道理啊。那先谢过二王兄了。”话尽,便朝前面走去。
毓庆宫,聂卿萦轻车熟路地摸了进去。
“萦儿来了?”王后淡声问道。
“见过母后!”聂卿萦连忙行礼。
“起来吧。母后还以为萦儿想不起来要看看母后了……”
“怎么会?您是萦儿的母后,萦儿来看母后是应该的。”
这时,王后瞧见了她腰间挂着的玉佩。
“没想到这么久了,这半玉萦儿还带着。”王后笑道。
提起半玉,她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有事情要问。
“母后,萦儿可否问您一个问题?”
“问吧。”
“不知母后可认识路佳?”聂卿萦试探道。
“……”王后心头一怔。问道:“萦儿见过她了?”
“嗯。”她点了点头,“路佳说,这半玉是我生母所赠。所以母后,我的生母是您吗?”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能见到路佳。”
她已经成年,是时候该将此事告诉给聂卿萦了。
“当年,你生母言妃在雨夜难产生下你……”
当时,她才刚刚降生,她的生母言妃就已经撒手人寰了。
䢵国王念及她尚在襁褓,就失去了自己的母亲,心中不忍,便将聂卿萦交给她这个一国王后去抚养长大。
言妃宫中的伺候之人走的走,散的散,最后,就连路佳,也离开了。
生母临死之前,将自己身上的半玉给了聂卿萦。这便是聂卿萦最重要的物品了。
䢵国王为了不让聂卿萦知道自己的生母已经死了,便瞒下了此事。
从此,便让她自己也这么认为,她的生母是当朝王后。
“所以说,我的生母不是您,而是言妃……”
怪不得自己先前听父王提及过言妃二字,没想到这里面竟藏着这样的事。
聂卿萦突然摸出自己脖颈处挂着的小型血玉。
“那母后,此物也是言妃所赠吗?”
“此物……倒是先前偶然见过,母后还记得,你小时候特别宝贝此物,从来不让别人碰的。”
“你小时候常说,这东西很重要,谁也不能碰。母后自然也不敢多说什么了。至于是谁相送,恐怕只有萦儿自己心里清楚了。”王后解释道。
“……”所以此物并非言妃相送,那会是何人呢?
第一百九十一章:真相,又打了平手
会致使原主将此物放得那么隐秘,连宫中伺候的下人也不知道为何?
见她一直没有回应,王后不免开口唤了句:“萦儿?”
“啊……”聂卿萦回过神来。连忙开口道:“多谢母后替萦儿解答。”
王后见了她这反应,不免轻笑着问道:“萦儿这嫁去夜宸了,怎么回来都变木讷了?”
“母后,您就别取笑我了……”
“来,坐母后身边来。”王后招了招手道。
“萦儿认为,那夜宸的太子如何?可还接受得过去?”
聂卿萦无法,只好与王后解释了一通。
她虽然并非自己的生母,但是却不会像其他女人那样处处对她这个庶出公主有所打压,而将她视如己出,让她成为了这䢵国最受宠的小公主……
与王后盘说了一会儿,她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晨微宫内,聂卿萦站在窗台处,手持那血玉吊坠,看了又看。
心中满是疑惑:此物母后都不知道是怎么来了?那为何原身会这么宝贝此物,甚至放置得那么隐秘?
突然,门外传出了敲门声。
“公主,竹沥姐姐替您收拾冬衣的时候,在箱底翻到了一个小盒子。”小豆芽走上前来,将小盒子递到了她跟前。
聂卿萦侧身接了过来。轻轻将它给打开,只见里面躺着一张被叠起来的宣纸。
信上写着……
恒哥哥,如果你看到了这封信,可能我已经不在了。对不起,我并非故意不等你的,所以,你也不要怪我。我真的已经很努力地去劝说父王母后了,可我作为一国公主,有很多的身不由己。
和亲之事,我没有办法去选择接受,因为我的心里,一直藏着的那个心仪之人是你。你我虽十年有余未见,但我从来都没有忘记过我们过去的相处时光。恒哥哥,请恕我自作主张,了结了自己这一生,但我不后悔,真的一点也不后悔。——汐涴·绝笔
“啪!”一滴豆大的泪珠掉在了白纸之上。
那一手清秀的小楷,是原身的句句肺腑之言。
聂卿萦顿住:原来……她不愿和亲从始至终都是真的。
原身心中有一个十多年未曾相见的少年郎,怪不得原身会……
所以什么失足落水,是假的,是这位原身一手计划的。
因为只有她死了,她就不用再受他人摆布了,她就自由了,所以哪怕她死,也始终不愿意和亲。
原身以失足落水瞒过了所有人,而实际上不过是为了掩盖真相罢了。
而她的到来,不是什么巧合,只是替原身完成使命罢了。
“公主,这信纸上写了什么?”小豆芽好奇地问道。
“没……没什么。”聂卿萦连忙否认。
这时,门外传来声音:“见过夜宸太子!”
聂卿萦闻声连忙将信纸揉成一团,丢在了不起眼的角落处。
“你这是怎么了?”萧奕辞关心地问道。
因为她此时此刻脸色不大好,总感觉心中有事……
“我能有什么事。”聂卿萦笑了笑,开口道。
可听她回答,自己怎么一点也不相信呢?
见他似乎有些不信,连忙扯开话题开口道:“对了,你此时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你的两位王兄邀你去逛集市,本殿也知你最喜热闹,自然是过来告诉你的。”
“哟?夫君什么时候这么明事理了?”聂卿萦打趣道。
“走了!”萧奕辞没有理会她的话,直接拉着她朝外面走去。
大街上,聂卿萦二人和她的两位王兄走在街上。
聂胤倒是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只是这聂禛是怎么回事?怎么满脸不情愿的样子?
聂卿萦猫着步子,走到了聂禛跟前。
“诶?二王兄你是不是不愿随我一同逛集市啊?”聂卿萦试探性地问道。
“谁说本王子不愿了?”聂禛趾高气昂地道。
不过他只是不愿被自己这三妹看扁,免得被冷嘲热讽。
“呵呵,是吗?”死要面子……这不情愿的模样是做给谁看的?
聂卿萦甩了他一眼,便回到了原位。
“来我䢵国之人皆是客,这启都虽不及你们殷城,但也算是䢵国最是繁华的地方了。”聂胤开口介绍道。
“大王子此言差矣,本殿倒是觉得䢵国的淮城之景,更能称得上繁华。”
聂卿萦轻蹙眉头:这二人怎么回事?干上了?
不就是哪个地方更繁华吗?有什么好比的?
突然一个女子直冲冲地走到聂胤跟前。
心情稍微急切地问道:“这位公子年龄几何?可有婚配呐?”如此迷人的外表,不上来搭个讪可真是可惜了……
“……”聂卿萦心中偷着乐呵。“兄长,你的桃花运来了,不试试吗?”
就她大王兄这个年纪,和萧奕辞可差不了多少。只可惜是个粗人,只知道打打杀杀,身边连一个母蚊子都没有……
现在难得有姑娘上来搭讪,是不是该主动些,别总是摆着一副臭脸?
不过就她大王兄这个榆木脑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开窍,早些开窍的话,说不定她就多了一个嫂嫂了。
聂卿萦心头打着自己的小九九……
聂胤捂着自己的口鼻,尴尬地咳了两声。
“这位姑娘,我现在还有事未处理,切莫挡路了。”他开口道。
“诶?”这打开方式是不是不对啊?
他确定这样桃花不会躲没了?
“额……”那姑娘尴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随后便识趣得退到了一旁。
她心中清楚,这位公子如此回话,定是对自己无感了,只能吐露出满脸失落。
聂卿萦看不下去了。“大王兄,哪有你这么拒绝姑娘的?”
“嗐,你大王兄他啊!不懂情事,只会舞刀弄枪的。”聂禛毫不在意地吐槽了一下。
毕竟这些年里,自聂胤领兵打仗开始,都是孤家寡人一个。那身边有一个女人,他才觉得稀奇吧?
“……”这有何难?她可最是乐于助人了……
“快走吧!不然一会儿可逛不完了。”聂禛见气氛突然变得尴尬,连忙转移话题催促道。
一旁的萧奕辞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靠近她几分低声问道:“夫人又打算出什么幺蛾子?”
可千万不要再整成菀菀和君暮澜那样的……
“什么叫出幺蛾子?胡言乱语!”聂卿萦有些不快地扔下这句话,便朝前面快步走去。
回到王宫,已然快到黄昏时候了。
晨微宫内,两个小太监捧着大大小小的盒子朝里面走去。
站在一旁的小豆芽满脸疑惑:公主这是出宫大干了一场?
“小豆芽,你过来,收拾一下这些东西……”聂卿萦朝一旁的小豆芽招了招手。
“好。”小豆芽一个机灵,连忙跑了过去。
是夜,晚膳已然备好。
聂卿萦坐了下来,拾起筷子,准备开吃。
“公主,您不等太子殿下了吗?”站一旁的竹沥问道。
“他自有父王和王兄他们招待,再说我总不能为了等人,亏待自己吧?”话尽,便开始夹菜。
此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
“见过夜宸太子。”门外宫女行礼道。
诶?这来得也太是时候了……
“怎么?夫人连这么一炷香的时间,也不愿多等了?”萧奕辞打趣道。
聂卿萦夹菜的手顿了顿。扯开话题问道:“夫君此时不应该和王兄他们在某个地方把酒言欢,不醉不归吗?”
怎么还会顾及自己这小窝啊?
他只是轻笑道:“本殿怎么会忍心留萦儿一人在此用膳……”
话还未尽,聂卿萦的肚子已经不争气地叫起来了。
“额……”她满是尴尬。
萧奕辞无奈,只好坐了下来,陪她一同用膳。
“多吃点,最近又瘦了。”萧奕辞替她夹了一块排骨,道。
“哪有……”她不高兴了。
这人不会将自己当猪养吧?
翌日,晨。
聂卿萦用完早膳,便在外边走边消食……
“小豆芽,你可知萧奕辞去何处了?”她开口问道。
“听宫里人说,太子殿下同大王子他们去了练武场,说是要比试一下呢!”
“比试?”聂卿萦听后,微微蹙眉。
她似乎记得几个月之前,萧奕辞才与自己的大王兄比试过,只不过那时候打成了平手。
咋的?今天莫非要去分胜负了吗?
“走,咱们去那边瞧瞧。”话尽,便朝前方迈步走去。
练武场上,萧奕辞与聂胤相视而对,周围气氛凝固……
而聂禛却站在台下,提起一壶酒水,时不时地往自己口中倒酒。
不知何时,他身旁突然多了一个人。
“三妹?”聂禛稍带吃紧惊地看了她一眼。
“诶?怎么样了,他们二人可有分出胜负?”聂卿萦好奇地问道。
“切,别提了,他们二人已经快要打上半个时辰了……”聂禛满是无奈说了句。
“二王兄,你说大王兄已经到了适婚年龄了,父王母后都不替大王兄着急一下吗?”她问道。
“嘿,三妹,你还别说,就大王兄那个榆木脑袋,父王母后都拿他没法。一个又一个女人往大王兄身边塞,不出两日,就可以把她们全赶跑……”
“二王兄,你确定你没有骗人?”她怎么有些不信呢?
待不过两日是什么意思?难道大王兄他……
她连忙摇了摇头:不……不可能!
“三妹,你脖子出问题了?”聂禛突然蹦出一句话。
“……”聂卿萦直接白了他一眼。“有劳二王兄挂心,我脖子好着的。”
台上,两人再次打成平手。
聂卿萦实在看不下去了,就当他们还要再来一个回合的时候。她冲上前去。
“好了,再打下去都快到中午了……”阻止道。
萧奕辞见状,只好收回长剑。
“这打来打去多伤和气啊!”
“那三妹希望我与他谁赢?”
“那夫人希望我与他谁胜?”二人同时开口道。
“……”聂卿萦被问得左右为难。
话说,这不是难为她吗?要是能分出胜负早就分出来了。
“那个……我能不说吗?”聂卿萦犹豫半晌,开口道。
“不能!”二人同时拒绝。
“呃……其实我认为,你们两个都挺厉害的……”话落便连忙朝一旁闪去。
此二人,一边是自己的夫君,一边是自己的王兄,似乎谁也不能得罪……
午后,聂卿萦本想径直同萧奕辞回自己的寝宫。却被聂胤一句话分开了。
“还劳烦夜宸太子先行一步,我与三妹,有些话要谈一谈。”聂胤淡声道。
他只是随意点了点头,便朝前方走去。
“大王兄,你想谈什么?”她问道。
“三妹,你可曾收到过䢵国的信?”聂胤声音冷了几句,问道。
“嗯……收到了。王兄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了?”毕竟那封信是好几个月之前的了。
“三妹不用有心理负担,此事是父王让我前来相问的,你也知道,父王一向疼爱你,若是知道你在䢵国国得不好,父王母后肯定会心忧于你。”聂胤耐心解释道。
她只是点了点头。
“三妹只管记住,䢵国是你的母国,我们是你最坚强的后盾。若是夜宸有人欺负了你,你尽管写信告知我们,千万不要受了委屈还憋在心里。”
“王兄,我知道了。”但她实在没有勇气告诉自己的王兄,几月之前,自己差点就含冤而死了……
“对了,大王兄,我听二王兄说,之前父王母后想方设法替你说媒,给你找可心的人儿。但为何大王兄没有一个瞧得上的?”
“三妹也知道,你王兄我年少之时便混在军营之中,对于这情情爱爱的,也从来不感兴趣。所以父王母后的安排,我确实不能好接受……”
第一百九十二章:折返,我该说什么
聂卿萦再次问道:“那王兄喜欢什么样的女子,说不定我能帮着你?”
“傻丫头,什么时候喜欢当红娘替他人物色了?”聂胤稍带宠溺地问。
“嗐,我这不是担心大王兄迟迟不娶妻生子,父王母后都替你担忧坏了嘛!”聂卿萦解释道。
“感情的事,本就强求不来。凑合而过,也并非我想要的……”
她反问道:“既然王兄想得如此开阔,为何当初我要面临和亲,怎么就不知道帮我一把?”反倒是同她的二王兄一起同流合污,坑妹呢?
“三妹的事,是两国大事,我不能用因为私心,帮了三妹,害了䢵国百姓。”
这句话,让她再无反驳的话语。
而宫廷的某一处。齐珉站在一旁拱手禀告道:“殿下,线人来报,熠王近来与朝中部分大臣交往甚密。”
“朝中风波,向来如此。谢皇后近来可有动作?”萧奕辞冷声问道。
“谢皇后自那日召熠王去问话后,就很少插手了。”
“齐珉,你说,若是有一天,本殿与熠王真到了那一地步。本殿该如何做?”萧奕辞突然问道。
毕竟自己不曾忘记过父皇对他说的那袭话。他本无意挑起此事,倘若是他人主动挑起的,那他是要决绝处事,不留情面,还是……
“属下不敢妄言。”齐珉低声道。
“朝廷如今动荡不安,是时候该回去了。”他淡声道。
晨微宫内,聂卿萦刚踏步走进去,便见到一个身影站在窗台处。
她走上前去,问道:“你怎么来了?”
“本殿想与萦儿商量一件事。”
“说说看。”
“你我在䢵国已经待了些时日了。眼下朝廷动荡不安,所以该回去了。”他淡声道。
“回去嘛?”聂卿萦脸上流露出失落。毕竟自己在这里还没有带过十天,就这么快离开了?
“本殿知道你不舍,但此事事关重大,本殿不能放任不管。”
看着他满是为难,自己也不好拒绝。毕竟她该站在他的立场上多想一下,他是一国储君,本就不能时时陪在自己身边,她又何必如此自私,去贪图一时享乐?
她犹豫了一会儿,淡笑道:“好,我随夫君回去。”
他听后,揽她入怀,道:“谢谢萦儿,能理解本殿的苦楚。”
不知为何?每一次在他很是为难的时候,自己的心中会很不安,她总觉得,这一切是不是都是幻想。
在这里,至少有她的亲人,有她的依靠,不会受任何人欺负。可是远在夜宸,她的依靠除了眼前之人,就没有任何人了。
三日后,聂胤两兄弟便奉䢵国王之命,送他二人出了城。
聂胤叮嘱道:“三妹,在夜宸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有人欺负了你,受了委屈,便传信告诉为兄,他日不管为兄与你二王兄在忙何事,也会过去为你讨回公道。”
“嗯,多谢王兄关心。”聂卿萦点了点头,应道。
而这时,另一处。聂禛这次稍微说了一些正常话了。
“嗐,这阴差阳错,你二人还是走到了一处。当年若是有冒犯的地方,夜宸太子莫要记挂在心。”
虽然他那个时候为了把自己三妹带我回来,没有给他什么好脸色,但那纯粹是不想自己的三妹被他人给骗了。
“如今你也算是我三妹婿了。往后你我皆是一家人。可得对我三妹好些,休要让她受了别人欺负。”聂禛低声道。
虽然嘛,这三妹婿年纪比自己大了些,但他辈分大啊!萧奕辞不还是得随自己的三妹叫自己一声王兄,想想觉得也还过意得去。
先前他故意不出城迎亲,自己可气愤了好久。知道他与之前那个公子是同一个人,自己也没有多计较了。至少自己清楚了,萧奕辞不迎亲,是因为对自己三妹情根深种……
“你们说好了没?”聂卿萦突然蹦了过来,吓了聂禛一跳。
“能不能不要神出鬼没的?”聂禛假意不满地问道。
“我才没有神出鬼没!”她不高兴了。
“好了,你身为兄长,计较那么多干什么?”聂胤上前劝道。
聂禛才就此作罢。
“你二人一路小心。”聂胤再次开口道。
随后,二人上了马车,踏上回夜宸的路。
殷城,皇宫。
凤仪宫内。
苏嬷嬷递了一杯茶水过去。低声问道:“娘娘,严相差人来问,他们归返途中,可要派人去……”然后做来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不必急于一时,翎儿那里如今还没有安置好,若是派人行动,恐怕会引起皇上猜疑,你尽管如此回话。”谢瑜轻抿一口茶水,开口道。
“是。”
“对了,本宫怎么听说谢婉宁与太子妃前些时日关系有所缓和了?”她突然问道。
“这……奴婢也不知道。”苏嬷嬷犹豫了一会儿,开口道。
“谢婉宁是一颗不错的棋子,可得好好利用……”谢瑜冷笑道。
“娘娘说的是。”
自顾不暇之时,便是她儿最好的机会。
谢府,怡芳阁内。
素檀走上前去,开口道:“郡主,奴婢得了消息,说是再过三日,太子殿下就要回城了。”
“辞哥哥能回来就好。”谢婉宁高兴地说了句。
“郡主,奴婢可否冒昧一问,您真的打算同太子妃冰释前嫌,放弃太子妃之位了?”
“可笑!本郡主会与她冰释前嫌?”谢婉宁连声否认。她不过是为了查出杀害自己母亲的凶手而已,谁要同她交好了?
“太子妃之位,本郡主势在必得。能陪着辞哥哥以后俾睨天下的人,也只能是本郡主。”她紧了紧双拳,开口道。
挡她路的人,都得死,谢皇后不愿让她与萧奕辞有瓜葛是吧?那她便想尽办法,也要对着干。实在不行,一不做二不休,也不是不可以……
毕竟她可是圣上亲封郡主,有什么可怕的?
素檀会意,连忙道:“郡主英明!”能假意与太子妃交好,然后给其致命一击,可谓是兵不厌诈……
在夜宸,能配得上辞哥哥太子妃之位的人,只有她谢婉宁。
“对了,先前派你去查诗会上送花环给辞哥哥的人,可有查明白?”她突然问道。
“奴婢正要禀告此事。线人来报,覃相之女年少之时,被太子殿下就过一命。从此,她便铭记于心,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嫁给太子殿下。”
“当时覃相在朝中向皇上提过几来此,皇上本有意将其许配给太子殿下为妃的。可当时太子殿下自顾它事,至于儿女情长,几乎没有想过。皇上念及太子殿下无意娶妃,也暂且没有关心此事了。”素檀解释道。
所以说,是聂卿萦的到来,才让那从来不顾及儿女情长的萧奕辞成为了一个有感情之人。
翦府,外院。
一个太监捧着圣旨从大门走了过来。
“圣旨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齐齐跪地行礼。
太监高声道:“翦家之女翦纭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布政使翦璋之女翦纭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太后与朕躬闻之甚悦。今皇二子熠王已弱冠,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值翦纭待字闺中,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汝许配熠王为侧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操办,择良日入主熠王府。钦此!”
翦纭听后一怔:侧妃?为何会是侧妃……
见其良久不应,太监提醒道:“翦二小姐,接旨吧?”
“臣女叩谢皇恩!”翦纭回过神来,连忙拿旨谢话。
待传旨太监出去后,一旁的怜香才起扶她站起来。
“小姐……”
“到底怎么回事?为何会是侧妃?”翦纭冷声问道。
“奴婢也不知道……”怜香有些害怕了。
“查,派人去查,本小姐要知道是何缘由!”翦纭吩咐道。
“是,奴婢这就去安排!”怜香连忙应道。
翦夫人走上前来,安慰道:“纭儿,你也切勿心急了,能被赐婚给熠王,就已经不错了。至少也算是没有给你父亲丢脸……”
“娘是不是也认为是纭儿配不上熠王殿下?”
“娘并非那个意思,就算是为侧妃,但也是入了皇家的门槛的,熠王并未娶正妃,府上也未曾有过其他女人,纭儿不也是熠王府的女主人吗?”翦夫人解释道。
翦纭想来想去,自己好像也不怎么吃亏。
“娘说得在理,纭儿一旦入住熠王府,便是王府的女主人。”翦纭坦然了。
三日后,他们总算是回了太子府。
萧奕辞叮嘱道:“今日你好生歇息明日还得入宫去请安。”
“好,夫君去忙吧。”
入暮时分,聂卿萦从药房忙活完,便打算在外走走,活动一下胳膊腿。
却恰巧听见两个侍女的对话。
“诶?你听说了吗?熠王殿下被赐婚了。”
“真的吗?是哪家的姑娘啊?”
“好像是翦家二小姐呢!”
“没想到那翦二小姐还挺厉害的……”
聂卿萦走上前来,问道:“你们刚才可是在说熠王要娶翦纭之事?”
“奴婢参见太子妃!”二人连忙战战兢兢的行礼。
“回太子妃,事情属实,圣旨已经下达了好几日了。如今宫内外都已经传开了。”一个侍女解释道。
“你们继续忙吧。”聂卿萦留下这句话,便离开了。
次日,晨。
马车朝宫门口赶去。
永福宫内。
“孙媳见过皇祖母!”
“萦丫头有心了,快起来吧。”太后和蔼可亲道。
“和哀家讲讲,此去䢵国,有什么有趣事啊?”
“皇祖母这就问对人了,孙媳知道的可多了……”
与其闲聊了半个时辰,才将䢵国的趣事全唠嗑完。
“皇祖母,这是䢵国盛产的油柑,可入药呢,清热解毒,美容养颜,最是适合皇祖母了。”
孙嬷嬷从竹沥的手中接过来,放到太后面前。
太后拿起来闻了一下。“嗯,不错,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哀家很是喜欢。”
“皇祖母喜欢就好。”聂卿萦淡然一笑。
与太后闲聊了一会儿,她也就告别离开了。
出宫路上,她本该是去老地方等着萧奕辞过来接他的,没有等到萧奕辞,却等到了迎面走来的萧璟翎。
他一袭青色朝服着身,眼中有着几分无奈和忧愁……
“你怎么来了?”她冷声问道。
“……”他轻微一怔,时间过去这么久了,他还是不习惯她这样和自己说话。
可一旦做出选择,他就没有再后悔的余地了。
“皇兄让本王转告太子妃一声,让太子妃先行回府,他暂且有事,回不了府。”
“我知道了。”话尽,便朝前面走去。
“阿萦,本王要去侧妃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句话,为什么会控制不住自己。
看着她对自己一脸冷待,他心中煎熬,难道他们真的回不去了吗?
“熠王娶谁,与我并无半分关系。”她冷声道。
如今的一切,是他自己造成的,是他的私心,才导致他们二人现在如此陌生。
他骗了她,她怎么可能还会……
他到底在期待什么?期待着她那够如往常一样,待自己不像陌生人,还是……
“阿萦就没有什么话,想对本王说吗?”
聂卿萦冷笑着回过身来,问道:“我该说什么?熠王又想让我说什么?”
“……”萧璟翎沉默不语。
“熠王可是需要我祝贺于你?”她突然道。
“不……本王不是那个意思。”他连忙否认道。
“熠王是何意思,我并不想知道。”话尽,她朝前方走去了。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袖中的双拳,握得更紧了。
“……”该死,刚才这是说了什么话!
他心中暗道:阿萦,对不起,是本王骗了你……
随后便朝另一边走去。
第一百九十三章:接受了他,纳妃
“公主……”身后的竹沥关心地唤一声。
“竹沥,你是不是也觉得这是我的错,认为我不该这样对他?”她转眸看向竹沥淡声问道。
“不是的,虽然竹沥并不知道公主与熠王殿下之间闹了什么不愉快,但竹沥认为公主这样做是有自己的道理。”竹沥解释道。
“你能这样想,也好。”话尽,继续朝宫门口走去。
车轮声时时刻刻回绕在耳旁……
一丝冷风拂过马车小帘。掀起了一角。
她微微抬眸,看向外面。
隐隐约约,有少些白花花的东西飘了下来,落在了地上。
这是……下雪了?
她来到这个地方的第一场雪。
一旁的竹沥提醒道:“公主,外面下雪了。”
她只是呆呆地盯着外面,一句话也不曾说。
马车在府门口停了下来。
她迅速下了马车,朝绛雪阁走去。
“公主,您总算是回来了。”小豆芽见她正朝这边走来,连忙奔了过去。
“公主,我有一个好消息告诉您……”小豆芽继续道。
“哦?什么好消息,神神秘秘的?”聂卿萦好奇地问道。
“公主进屋子里就知道了。”
随后她们进来房屋,只见地上躺着一个大大的箱子。
“这是何物?”她开口问道。
“公主,这是太子殿下让制衣局赶制的冬衣,这不今儿才送过来嘛!”小豆芽过去打开箱子,解释道。
“没想到时间过得如此之快,都快入冬了。”
更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已经来到这个地方快一年了。
还不到五日,整个地方都雪花花的一片,连那院中的高树,也已经白雪皑皑了。
这几日,萧奕辞忙于政事,几乎是早出晚归,一天到头,也见不了几面。
而她也并未闲着,要么去医馆帮忙,要么便是待在药房里面捣鼓自己想干的事。
公主府,一女子身着提花羽丝短袄,站在亭中,遥望远方。
“公主,您就别站在这里了,万一染了风寒,驸马又该替您担心了。”缪月上前一步,劝道。
“严漠有他自己的事要忙,又怎么会顾及得到本公主。”萧菀韵淡声否认道。
“可是……公主,您上一次也是这么决绝,把自己给着凉了。驸马再三叮嘱,让奴婢劝好公主,切勿在此处吹冷风了。”
“缪月,你说,严漠对本公主好吗?”她突然问道。
“公主,自成婚以来,驸马一有时间,便是陪在公主身旁的。驸马默默付出了那么多,公主难道真的看不到吗?”
“……”是啊?她时时刻刻都记得,这些时日他对自己的好。可自己却是冷眼以待,没有正眼瞧过那个为自己默默付出的人。
她很多时候都会问自己:君暮澜有什么好的?难道不应该多看一看眼前对自己很好的人吗?
她是不是也该放下了?
这时,一个侍女走了过来行礼。
“奴婢参见紫菀公主!”
“何事?”萧菀韵问道。
“宫中派人传话,皇后娘娘召公主入宫。”
“本公主知道了,你且先退下吧。”
“是,奴婢告退!”
她只好让缪月帮自己收拾了一下,一同入了宫。
凤仪宫内。萧菀韵微微福身,行礼道:“儿臣参见母后!”
谢皇后点了点头。道:“起来吧。”
“不知母后唤儿臣入宫,可有什么要事?”她开口问道。
“怎得,无事本宫便不能唤菀韵入宫了不成?”
“儿臣无意……”萧菀韵连忙否认。
“三日后,便是你皇兄去侧妃的日子了。翦家,是一块肥肉,所以本宫想让你一定要和翦纭打好关系。”谢皇后叮嘱道。
“……”萧菀韵轻微一怔。“此事不应该皇兄自行去……”
“本宫倒也是希望他这样做。但你皇兄如今做事,不顾后果,本宫不大放心。”
“母后这是话中有话?”按理来说,萧璟翎娶妃是皆大欢喜之事。有了女人就该收敛许多。
拉拢朝中之人本就是最寻常不过的事了?皇兄又怎么会拎不清轻重?
谢皇后已然发觉:看来菀韵并不知道翎儿的事……
幸好自己没有直接告诉,否则还不知道她会不会在萧奕辞和聂卿萦面前说漏了嘴。到时候扰乱了她的计划。
“菀韵心里该清楚,翎儿是你皇兄,帮他便是在帮你自己。”谢皇后冷声提醒道。
自她选择了这条不归之路,便没有后路可言了。是成是败,就在此一举了。
“儿臣知道了。”她最终还是应了下来。
谢皇后的脸色,才稍微有些缓和。
太子府,白雪皑皑的小径之处,留下了一个又一个脚印。
女子身着一袭海棠红滚金线缎面小袄,身披蓝白色大氅。慢步走在小道上。
“公主,您慢着些……”小豆芽都快跟不上她的步子了。边走还不忘抱怨道:“这大冷天的,在外面逛来逛去,有什么意思啊……”
“小豆芽,你这就不懂了,这叫锻炼。待在屋子了里也不一定暖和,倒不如出来多走走。”聂卿萦停下脚步解释道。
“……”小豆芽无言以对,公主说的话,什么理儿都给占了,她还能多说什么?
这时,一只花白花白的小猫儿朝她这边跑过来。
还不断围着她转圈圈……
“公主,这猫儿是哪来的?”小豆芽疑惑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聂卿萦摇了摇头,道。
她的目光落在了小猫儿身上,它的毛色与白雪衬在一起,更显活泼好动。
“小家伙,你是哪家的猫儿啊?”聂卿萦蹲下身来,低声问道。
它只是喵喵的叫着,还不停的用脑袋去蹭她裙摆……
她将它抱了起来,搂在怀里,满脸好奇地看着它。
猫——是世界上最温顺的动物了。对她个人而言,她特别喜欢猫,温顺乖巧,不调皮捣蛋……
“喵,喵……”
而府门外,一男子身着霁青色衣袍,身披深色大氅,迈着步子,朝某处院落走去。
绛雪阁内,眼前之景有些模糊,唯见那若隐若现的二人,站在远处,不知道在看什么……
他定了定神,地上的稍微厚重的雪色,泛着清冷的晶光。那蓝白色的背影,更显活泼。秀发乌黑如墨,被风远远吹起,像一幅水墨画。
那女子突然转过身来,抬起头,面容在雾白的雪天里渐渐清晰起来。碧色朱钗,海棠红裙袄。黛眉下是一双清澈的眼眸。在与他的视线交汇之时,她的唇边绽放出一抹笑意。
她的怀中抱着一只猫儿,一人一猫,甚是乖巧……
他迈着步子,朝她身旁走去。
“见过太子殿下!”小豆芽见状,连忙行礼。随后便自觉地退到了一旁。
“夫君这是忙完了?”聂卿萦抬眸问道。
“本殿担心若是再不过来,夫人又该抱怨本殿的不是了。”萧奕辞笑了笑,道。
他的视线突然落在她怀中的猫儿身上。“这猫是哪里来的?”
“嗯……我也不知道。”后知后觉,突然一双大手握住了她的一只手。
“你的手怎么这么凉?”他蹙眉问道。“要不还是回屋内?”
“我才不回去,房间里面太闷了,还是外面空气清新……”聂卿萦满是拒绝。
“真拿你没有办法。”萧奕辞无奈地摇了摇头。
她突然建议道:“夫君,不如一起打雪仗?”
“……”他突然一顿。
“怎么了?你是不是觉得很幼稚?”聂卿萦蹙眉问道。
“夫人诚邀,本殿岂会不应?”他开口道。
随后二人便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小猫儿到处跑着,雪地上留下小小的梅花脚印。
“啪!”清脆一响。一团雪球砸在了萧奕辞的衣摆上。
她随后抓紧时间,刨起地上的软雪,准备再次出击。
而这时,萧奕辞趁她不注意,朝她扔雪球。
小豆芽惊呼:“公主,小心后面……”
聂卿萦还没有来得及察觉,一团雪球便砸在了她的蓝白色大氅上。
“好啊!你居然搞偷袭……”她不高兴了。
随后便朝着他追去……
二人你追我赶,玩得不亦乐乎。
院内的欢乐声,传到了府墙外面。
某一处矮墙不远地,萧璟翎一袭烟墨色长袍,身披淡色大氅,站在那处。
“殿下,猫已经放进去了。”石阙上前拱手道。
他回过神来,轻微点来点头,便转身朝另一处走去。
但愿……她能一直这样快乐下去。
萧菀韵面见完谢皇后,便径直回了府。
远远瞧见,一个落寞的身影,站在亭中。
白雪皑皑,缪月为她撑着伞,朝里面走去。
“奴婢见过驸马!”缪月屈身行礼。
严漠转过身来,淡声问道:“我听下人说,公主被皇后招进了宫,此去,没有出什么事吧?”
她只是摇了摇头,道:“并无什么事……”
“那就好。”他的心也算是松了口气了。
“外面天寒,缪月,你带公主回房间歇着。”严漠看向缪月,吩咐道。
“是。”
见她应下,他这才打算迈着步子朝前方走去。
却被一个声音给叫住了。
“严漠!”
严漠身形一顿,袖中的拳头不自觉紧了紧。
“公主还有什么事要同我说?”
她慢步走向他。扯住了对方的衣袖……
“你可是那位小哥哥?”她突然问道。
“……”他神色一顿。
自己与她成婚以来,从未在外人面前提过此事,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他转过身来,道:“公主已经知道了……”
“你是不是很好奇,本公主是怎么知道的?”见他没有反对,便认为他这是默认了。
“出宫路上,本公主遇到了你的大哥。”她淡声解释道。“他把一切都告诉本公主了。”
“本公主如今才知道,严漠,你心悦本公主已久,对吗?”
从她年幼之时与他的一见,陪她打打闹闹,不像其他宫人那般循规蹈矩。他与自己相处过程中,便已经开始了。
这次,他并未否认,开口道:“是……”
突然,一个猝不及防的人儿,抱住了他的腰身。
“公主,你……”严漠一惊。
“严漠,不要再说了,是本公主不好,是本公主眼瞎,忽略了你对本公主的好。以后,不会再这样了……”她闭眼靠在他的怀中,道。
他突然手足无措,手不知道往何处放去。
慢慢的,他终是平身静气的拥住了萧菀韵。
如今能看到她从过去的痛苦之中醒目过来,他心中不知道有多高兴。
至少,这一月多以来,他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萧璟翎娶侧妃那日,大雪纷飞。熠王府挂上了红绸子,随风舞动。
这场娶亲,没有新郎迎接。翦纭一袭喜服,头盖红色盖头,坐在软轿之中,被人从侧门给抬了进去。
而这一切的红,对于萧璟翎来说,都是那么的红得刺眼。
他一袭喜袍,站在正厅内。
瞧着那府门处,源源不断走进来替他贺喜的大臣和达官显贵们。
这时,一辆马车停靠在府门外。
萧奕辞掀开帘子,走了下来,朝里面走去。
而他这才迈开步子,朝府门口走去。
张望四周,也没有见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为兄在此祝贺皇弟喜得佳人。”萧奕辞开口道。
“多谢皇兄。”
随后,便是萧菀韵二人。
“皇兄,新婚快乐。”萧菀韵走上前去,道。
“菀菀这是与严将军和好了?”因为他发现他们二人此时是手牵着手的。
“嗯。”萧菀韵害羞的点了点头。
忙完所有事,招待完宾客,已经是天黑了。
“吱嘎”一声,房门被推开了。
翦纭心头一惊。她觉得自己好像是在做梦,没想到自己真的嫁给了熠王。
第一百九十四章:生辰滑冰,谋划
虽然她是个侧妃,但如今这府上,可不就她一个女人。所以想一想,自己的心也平衡了不少。
“小姐,殿下来了。”怜香在一旁提醒道。
“你且先退下吧。”翦纭淡声吩咐道。
“是,奴婢告退。”
随后,她唯独看见一双黑靴之人,站在他跟前。
站在此处良久,他也没有打算去掀开盖头。
“殿下……”见他持久没有所动作,弱声唤道。
“你且好生休息,本王还有些事要处理。”话尽,便头也不回地朝前面不远处的门外走去。
翦纭站起身,掀开自己的盖头,再次朝他喊了句:“殿下!今日是你我的洞房花烛夜,难道也要留纭儿一人在此吗?”
萧璟翎却连步子也未曾停过,径直出了房门。
她心中气愤,暗道:聂卿萦,本小姐不会放过你的……
有夫之妇还敢与其他男人牵扯得不清不楚,真不清楚自己的位置对吗?
把熠王迷的神魂颠倒,如今看到她,除了冷漠还是冷漠,她图什么?她不过是想让熠王多看自己一眼,注意一下她而已。
怎么就这么难啊?
不知不觉,长长的指甲由于用力过大,直接陷进了肉里。
“嘶……”
隔日,她便去了谢府。
谢府,怡芳阁内。
“郡主,翦侧妃来了。”素檀上前一步,提醒道。
“哦?她来干什么?”莫不是要同自己炫耀一番她与熠王昨日有多恩爱吗?
这不过只会让她倒胃口而已。
“让她进来吧。”
随后,翦纭迈着步子,朝内院走去。
“小纭此刻不应该去宫中请安便径直回府吗?”谢婉宁冷声问道。
“请安之事,已经去过了,这不正好路过,便想着许久未见郡主,所以特意前来拜访一下。”翦纭笑了笑,开口道。
“本郡主不想听那些废话,你有话直说便是。”谢婉宁站起身,道。
“小纭听说,郡主先前与太子妃走得挺近的,难道郡主是与太子妃冰释前嫌了?”翦纭试问道。
毕竟先前二人从来都是不对付的,反倒是聂卿萦大难不死,侥幸活了下来,这谢婉宁便巴巴地去了太子府,与聂卿萦攀谈起来了。
难道那太子妃之位,她不想抢回来了?
“冰释前嫌?笑话,本郡主会与她冰释前嫌?”谢婉宁嗤笑道。
她先前还答应过要同自己查出杀害她娘的凶手,结果这就好几个月过去了,半点动静也没有。
真当她很好骗是吗?
“小纭还以为郡主不打算抢回那太子妃之位了。”翦纭假意掩面笑道。
“可别说本郡主了,你与熠王殿下如何了?”
“……”翦纭身形一顿。她要是直接说出来,还不得被谢婉宁一顿嘲笑。“呵呵,殿下这些时日政务繁忙,带在府上的时间甚少,所以会没来得及培养感情……”
“小纭可得抓紧机会了,他日熠王若是娶了正妃,你又一直无所出,恐怕到时候,这在府中有些举步维艰呐?”谢婉宁有意提心道。
“郡主说的是。”她连忙应和道。
这日,太子府。
绛雪阁内。
屋中的暖气让人很是舒服。竹沥端着早点走上前来。
“公主,桃花羹好了。”竹沥提醒道。
她这才起身,朝桌边走来。
“对了,这一大早怎么没有看见小豆芽去哪里了?”聂卿萦环顾了一门外,问道。
“可能又是跑哪里去偷懒了吧。”竹沥猜测道。
话音刚落,小豆芽便急冲冲地跑了进来。
“公主,太子殿下让您去正厅一见。”
“呃……这么急吗?”她这不还在用早膳嘛?
随后她只好快速喝完了桃花羹便出了绛雪阁。
正厅,萧奕辞已经站在此处等候多时了。
“夫君,你有什么事找我吗?”聂卿萦上前一步,问道。
“懒猫,都多久了,还在用早膳?”没错,她今日无事,依旧睡到了日上三竿,额,虽然也没有太阳了……
“谁能预料到啊?”聂卿萦不服气了,说来找他就来。
“你可记得今日是什么日子?”他突然问道。
“唔?什么日子?”聂卿萦好奇了。
“……”一群乌鸦无情地从透顶飞过。敢情他暗示了个寂寞……
“今日是你的生辰,怎么连这么重要的事都能忘?”
“没想到夫君日理万机,平时忙这忙那儿的,还记得我生辰。”她确实没有预料到。
“想必夫君已经提前为我备好了礼物吧?”她试问道。
“为夫这不是瞧着夫人待在府中,容易被闷坏。所以特意为夫人安排了一个户外活动。”
“说说看!”听他这样说了,自己更加好奇了。
“城外有一个冰湖,如今冰已然结实,所以本殿想带夫人去滑冰。”
“真……真的吗?”难得能出去,她可高兴了。
“真的,本殿何时骗过萦儿……”话尽,二人便坐上马车,朝城门口赶去。
萧奕辞知道她喜欢热闹,便也让齐珉去公主府通知了萧菀韵一同前去。
目地就是为了给她一个惊喜。
很快,马车便再在离冰湖不远之处停了下来。
“太子殿下,太子妃,到了。”齐珉拱手提醒道。
二人一同下了马车,朝冰湖之处走去。
他们换好了滑冰鞋,慢步走在冰面上。
他会时不时的扶着她,生怕她一不小心给摔着了。
“当心点。”萧奕辞柔声提心道。
“你放手吧,我应该可以自己试一下。”她点了点头,道。
她先是慢慢滑,随后才加快了速度……
没玩多久,便看见萧菀韵二人姗姗来迟。
“太子皇兄,嫂嫂!”萧菀韵跑上前去高声喊道。
“菀菀?”她心中一惊。菀菀怎么会知道自己来这儿了?
她投出了怀疑的目光,看向萧奕辞。
“你不是一向喜欢热闹吗?是本殿让菀菀过来的。”他解释道。
“哦……”没想到他还挺懂自己的。
只是感觉怎么哪里不太对?萧菀韵身旁站着严漠,她不觉得有什么,毕竟他二人现在已经是夫妻了。
可那一旁的谢婉宁是怎么回事?难道萧奕辞不知道自己和谢婉宁不对付吗?
“嘉宁郡主也是你叫过来凑热闹的?”聂卿萦挑眉问道。
“本殿未曾让齐珉去请她过来,至于她为何在这里,本殿也不知道……”
萧奕辞出了冰面,朝她们那处走去。
问道:“菀菀,嘉宁郡主怎么也来了?”
“路上遇到了,就一起来了。”萧菀韵道。
谢婉宁柔声开口解释道:“表哥,你别怪紫菀公主,是宁儿自己要过来的……”
“宁儿听紫菀公主提及今日是太子妃的生辰,所以便想同紫菀公主一同过来,祝贺太子妃的。”
“郡主能这样想甚好,若是过来给嫂嫂找不愉快,本公主第一个不饶恕你。”她可是一个有仇必报之人。
对于先前谢婉宁时不时刁难自己嫂嫂的事,她也是有所耳闻的。若是她敢乱来,她必让母后治罪于她……
“表哥可是不放心,认为宁儿会对太子妃不利?可是宁儿已经知道错了,这些时日在府中不断反思自己,也没有再去找太子妃的麻烦。表哥,宁儿是真的想与太子妃交好的……”谢婉宁乞求道。
最终,他还是应了下来。“罢了,今日是萦儿生辰,本殿不想闹出些不愉快。”
听他这样说,谢婉宁顿时喜极而泣。“表哥这是答应了……”
“好了,别聊了,到时候天色都晚了。”萧菀韵随意丢下了这句话,便朝前面走去。
严漠也紧跟了上去,他的目的便是不让萧菀韵出现什么生命危险,不受伤,能快快乐乐的在冰面上滑行。
随后,几人在冰面上,滑来滑去……
萧菀韵经过几次帮扶,也算是找到了窍门。不再需要严漠扶着她了。
“菀菀,快来追我啊?”聂卿萦转身朝萧菀韵喊道。
“来了……”
而谢婉宁似乎在计划着什么,她此刻慢步滑行,眼睛观望着四周。
要不是她提前让檀派人前去打听这件事,她也不会知道,今日会是聂卿萦的生辰,而萧奕辞送给她的惊喜,便是在冰面上滑行。
那日,怡芳阁内。
素檀走上起来,道:“郡主,已经派人打听到了,说是后日是太子妃的生辰,太子殿下有意将那块冰湖,当做礼物送给太子妃……”
“冰湖?”瞧着,这机会可不就来了吗?
彼时,她只需要让让将此处提前安排好,自己在稍微配合一下。她就不相信,这次她还能安安稳稳地活着……
她是自己的眼中钉肉中刺,唯有不知不觉的除掉了她,自己才有可能是辞哥哥的太子妃。没有人可以跟她抢,和她作对的下场,便只有死……
只是让自己很意外的是,自己还没有来得及去引她入局,她便不知不觉的往局中跳进去了。
那处的薄冰是坚持不了多久的,至于萧菀韵会不会跟着掉进去,就看她的造化了。
随后,她故意找准时机靠近萧奕辞,心中一狠,便重重的摔倒了地上。她能清晰的听见自己脚踝骨错位的声音……
“啊……”谢婉宁眉毛疼得一皱。
一直观望聂卿萦的萧奕辞回过神来。淡声问道:“郡主这是怎么回事?”
“表哥,宁儿脚崴了,好疼……”她用力挤出两滴眼泪出来。
“你试一试,看还能不能站起来?”
谢婉宁强撑着冰面,可是站起来,可半个身子还未起来,又再次跌了下去。
“不……不行了,宁儿站不起来了,脚好疼……”她摇了摇头道。
“表哥,你能不能扶宁儿去一旁坐着?”她软声问道。
这次只许成功,不能失败,她为了拖延时间,可是把自己都给算计下去了。
“……”萧奕辞心中十分纠结,毕竟自己刚才一个疏忽,她们已经滑去很远了。
不过有严漠护着她二人的安全,应该也不会出问题。
最终,他还是决定先把谢婉宁弄回平地上,毕竟她再怎么说也是姨母的女儿,若是自己冷眼旁待,姨母肯定在天之灵不能安心下来。
他拽着谢婉宁的胳膊肘,将她扶了起来。
“……”谢婉宁心中一顿。辞哥哥,你就那么想避着宁儿吗?
自从那个女人来了这里,她和萧奕辞都变得生疏了好多。
她似乎还记得,在外待了那么久,便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就是为了见一下这个多年未见的人。
可她回来,却听到的消息是他已经娶了敌国公主当太子妃?
她时刻在想,是不是自己回来晚了,才会这样的。若是自己能早些回来,是不是一切事情都会变得不一样了。
和亲公主又不是只有他一人能娶,还有熠王,为何最后接手的,偏偏是自己放在心间之人?
平地之上,谢婉宁坐在了一个石墩之上。他本想直接离开,却被谢婉宁拽住了衣袖。
“表哥,你不要走,宁儿脚好疼……”
“本殿只是去叫萦儿过来,替郡主看治一下。”他淡声道。
“表哥还是别去打扰太子妃了,宁儿能忍得住,眼下太子妃正玩得起劲,定是不希望有人打扰。”谢婉宁解释道。
最终,他不再朝前面走去。
“表哥,能坐下陪宁儿说说话吗?”她突然开口乞求道。
“郡主想要说什么,直说便好。”
“宁儿的娘已经不在了,为今在这个世上,表哥是宁儿最重要之人。娘在世之际,一直以来都对宁儿的婚事很担心。”
“娘曾经问过宁儿,可有心仪之人?”她笑了笑道,“其实宁儿曾经说过……”
只是娘不许,受谢皇后要挟,她不能与萧奕辞扯上任何瓜葛……
第一百九十五章:救她,不堪入目
“表哥不好奇宁儿心仪之人是谁吗?”她问道。
“……”他一句话也不曾说,只是背对着她。
“其实宁儿心中之人,一直以来,从未变过,那个人,便是表哥……”
“够了,郡主切勿胡言乱语!”萧奕辞径直打断了她的话。
“……”是啊!他怕了,他怕自己说的话被聂卿萦听到,对他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他应该很怕再次失去聂卿萦吧?
毕竟那次,聂卿萦差点就与他阴阳两隔了……
“……”可是这次可能没有机会了,因为她会让聂卿萦永远消失了。哈哈……
“本殿从来只将郡主当妹妹,所以郡主刚才所说的话,本殿不愿再听见第二遍。”他冷声道。
“……”呵呵?妹妹?真是可笑?
她可从未想过只是想当他的妹妹,她想萧奕辞能像对聂卿萦那样对自己好……
而不是什么所谓的妹妹!
若是她当时能早点回来找萧奕辞,是不是后面都不会有这么多事了?
她将目光投向正在冰湖滑冰的几人。淡声道:“宁儿真的好羡慕……表哥待太子妃真好……”
而此刻在冰湖上玩得不亦乐乎的聂卿萦和萧菀韵二人,似乎并没有发觉她们所在的地方,冰块要比其他区域薄很多。
“严漠,你滑得太差了,连这个都不会……”萧菀韵回过头去,不留情面地吐槽了一句。
“菀菀,你别这样损人家,严将军好歹是你驸马呢!”聂卿萦朝她喊道。
“严漠才不会这样……”萧菀韵撅着小嘴,不服气地怼道。
而一旁的严漠由于是习武之人,所以对声音比较敏感,隐隐约约可以听到冰破的声音……
他神色一惊:不好!
他惊呼,连忙冲上前去,准备去拉萧菀韵,口中提醒道:“小心……”
“哗啦”一声,脚下的冰块碎了。
聂卿萦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脚下的冰块已经摇摇欲坠了……
“啊!”她一个不稳,便掉进了冰湖里……
“太子妃!”
“嫂嫂……”萧菀韵有想冲过去拉即将跌进湖水中的聂卿萦。却被严漠拦了下来。
“严漠,你快去救嫂嫂!快去救嫂嫂啊……”萧菀韵眼中含泪,乞求道。
“好……”他还未完全应下,他们二人脚下的冰面也开始裂开了。
情急之下,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拥住萧菀韵,脚尖一踮,便朝完整的冰面上飞去。
“嫂嫂……”
她连忙反应过来,朝远处的萧奕辞喊道:“太子皇兄,嫂嫂出事了,快去救嫂嫂啊?”
远处的萧奕辞闻声准备冲过去,却被谢婉宁给绊住了。
“表哥……”谢婉宁强撑着自己的身子站起来,去追赶即将离开这里的萧奕辞。
她直接一个用劲,再次拼命抓住了他的衣摆。整个人也因为脚伤而跌坐在地上。
“啊!”谢婉宁痛呼一声,哭喊道:“表哥,不要走!宁儿脚好痛……”
“郡主最好放手……”他冷声扔下这句,便打算甩开她朝那边赶去。
谢婉宁见他要走,不死心地连忙喊道:“表哥!宁儿脚好疼,可以先扶宁儿坐回去再去救太子妃吗……”
关键时刻也不知道齐珉和小豆芽去哪里疯去了,根本不在这里。
思考之际,他只好拽起谢婉宁的胳膊肘,就把她安置在原处。
他二人此刻离得有些许近。突然,一阵特殊的香味传进来他的鼻中。
他晃了晃脑袋,眼神恍惚。看周围的任何事物都是重影,包括面前的谢婉宁……
眼前之人变化无常,迷迷糊糊,始终看不清对方的脸是什么样的,头脑昏昏沉沉的。
终于,他看到了对方的脸……
“萦儿……”他轻唤一声。
这次谢婉宁不再排斥,毕竟她的目的,是拖延时间。她要让聂卿萦溺死在这冰湖之中……
她抬眸看着眼前之人,用聂卿萦的说话语气道:“夫君,是我……”
幸得她早有准备,让素檀去黑市寻了能让人致幻的曼陀罗花,只要将它制成迷幻香,藏于袖口之中。只需让人稍近些距离闻一下香囊,便即可使人神志不清,出现幻象。
尤其是对习武,深附内功之人,效果更佳。
寒冷的冰水深入她的每一寸皮肤,让她寒冷难耐……
在这寒冷刺骨的水中,她连动弹都是费力。冰入脊骨,让她感觉到头皮发麻。
隐隐约约,她唯独只能听见萧菀韵的哭泣之声。
难道……真的要死了吗?
呵,也好,也许自己就可以回到自己的原先的那个世界了。
她该为自己高兴的,可为什么她还是会要些不舍?
因为他吧?
脑海中不断回想起自己每次遇到危险,都是他解救自己于水火之中的。
不管是被黑衣刺客追至悬崖,无路可走的一起众身一跃,至水下相救于她,还是黑崖山从贼匪头子手中救下的她,抑或是她被别人算计,险些葬身火海……
都是他第一时间,挺身而出,救了她。可是……
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一次,竟让她等得如此漫长……
岸上,萧菀韵连忙催促严漠道:“严漠,快救一下嫂嫂,嫂嫂绝对不能有事……”
可他这里离聂卿萦那里也不近,要是直接入水,也不知道往那个方向去寻……
他本不想在此纠结,惹得萧菀韵尽是着急,可刚往前跨出两步。便被一抹淡蓝衣衫的身影给吸引住了。
“……”那人是……熠王。他百思不得其解,熠王怎么会恰巧出现在此处。
“哗啦!”只听见一声入水的声音。那抹身影便径直钻入了水中。
聂卿萦意识已经昏昏沉沉了,便慢慢往下沉去……
隐隐约约,她能感觉到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往上面扯。
没想到,人在濒临死亡的时候,也会胡思乱想……
良久,她被带出了湖水,浑身湿透的人儿,被放置在没有冰面护着的平地之上。
萧菀韵见聂卿萦被救了起来,连忙朝那处赶去。
“嫂嫂!”
萧璟翎扶起她,在她背部使了几分力拍着。
双目紧闭的聂卿萦胃中突然翻滚。随即便吐出了几口水……
“咳咳咳!”她忍不住咳了几声。
“熠……熠王?”聂卿萦疑惑。“你怎么会在此处?”并且还能及时解救自己。
萧璟翎并没有回答,而是扯开话题道:“你没事了就好。”
“嫂嫂,你可吓死菀菀了!”萧菀韵带着哭腔蹲下来道。
聂卿萦艰难地坐了起来。“我没事了。”她摇了摇头道。
她环顾四周,却偶然瞧见湖对面抱在一起的二人……
她神色一紧,心口隐隐作痛。不再多看那处。
萧璟翎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便瞧见了那刺眼的一幕……
皇兄如此做法?可对得起一心一意对他的阿萦……
他知道今日是她的生辰,所以昨日便去了太子府,在他们初遇的那座墙后方,让石阙送了只小猫儿进去。
那是他送她的生辰之礼啊,只可惜,她不知道罢了。她把所有的欢声笑语都留给了自己的皇兄,可如今,他的皇兄又是怎么对待阿萦的?
竟当着阿萦的面,与其他女人举止亲密?
而且,还是在阿萦遇到危险之时,他不懂,萧奕辞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本意不想暴露自己来到此地的,今日她生辰,皇兄说要带她去滑冰,她很高兴的应下了。
如果他的出现,只会让她感到厌烦,那么,他宁愿自己就这样在暗处看着她快乐就好。
聂卿萦掉下冰湖之际,他本有一丝冲动,想直接跳进去救下她的。
可一想自己如今的处境,是成是败还是未知,而且他若是暴露了,想必谢皇后又要要挟他做更加过分的事。
所以他不愿被其他人发现。哪知等了半晌,也没有看见有人去救聂卿萦。映入眼帘的是,自己的皇兄居然与其他女人拉拉扯扯……
最后,他终究不忍心看下去了,所以才去救她的……
萧菀韵开口提醒道:“嫂嫂,地上凉,还是快些起来吧……”
想伸手扶她的冲动戛然而止,他的手因她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只能僵持在半空中。
“不必……”她淡声道。
她很意外,明明自己已经言明不愿再与他有过多交集。可他却是解救她于危难之中的人。
她……何德何能,得到他如此帮助啊?
她看向萧菀韵,随意说了句:“菀菀,我累了,咱们先回去吧……”
话还未尽,没等对方应下,便朝前面走去。
“嫂嫂,你不等太子皇兄……”萧菀韵朝后方远处看去。
剩下的话硬生生卡在了喉咙处。映入眼帘的是,她的太子皇兄竟与谢婉宁举止亲密,二人还是抱在一起的……
“这……这是怎么回事?太子皇兄这样做对得起嫂嫂吗?”萧菀韵情绪略带激动,看着眼前的严漠道。
她的嫂嫂差点溺死在这冰湖中,而自己的太子皇兄竟在一旁与其他女人搂搂抱抱?
“公主别冲动,我这就送公主与太子妃上马车。”话尽,便拉着萧菀韵跟了上去。
而萧璟翎,却依旧站在远处,望着那已然远去的身影。
不知何时,石阙闪到了他的身后,弱声提醒道:“殿下,您不该暴露的……”
“注意自己的身份,莫要僭越了……”他冷声扔下这句话,便朝另一边走去。
石阙心里清楚,自己身为手下,不该质疑主子的决定,更不能插手主子的事。可他还是忍不住提醒,因为他不想萧璟翎因为儿女私情,弃了自己的计划……
那个女人的存在,便是他主子成就大业的绊脚石,唯有断了念想,主子做事才不会优柔寡断,心慈手软……
一股刺鼻的香味再次袭入他的鼻腔。
“……”不对,这香味……不是萦儿的。
萦儿的身上该是带着淡淡的药草香,而不是陌生的檀花香……
他一个用力,便推开了抱着自己腰身的女子。
谢婉宁一怔,被推得一个踉跄。“辞哥哥……”
不……不可能的,我明明用的曼陀罗香,为什么辞哥哥会这么快清醒?
萧奕辞直接退出了好几步远。
“谢婉宁,你胆敢算计本殿……”他冷声道。
“不……不是的,宁儿没有……”谢婉宁连忙装作无辜地否认道。
“本殿竟不知,堂堂郡主也会采用如此下作的手段!”
“宁儿没有……”
“……”他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头。
可恶,他到底干了什么?他要救人……
他转过身去,看向冰湖之处,而那里已经空无一人,狼狈至极了。
头脑中的昏昏沉沉令他很是煎熬。
这时,齐珉紧急赶往过来。
“殿下!”
“他们人去哪儿了?”
“回殿下,他们已经提早离开了。”他刚才正好回到马车之处,便看见马车朝前面驶离。
唯独在骑马的严漠提醒了他一句:“太子殿下并未一起……”
他这才紧急赶往来此,便瞧见了萧奕辞对谢婉宁说着一些刺耳的话。
萧奕辞听后,径直朝前面走去。
“辞哥哥,宁儿的腿不方便……”谢婉宁见他要走,连忙道。
他冷声吩咐道:“齐珉,送嘉宁郡主回谢府。”话尽,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是!”
同和医馆内,一个孤零零地身影朝里面走去。
顺福连忙跑过去,见他脸色发白,眼神迷离,便问道:“公子可是来看病的?君神医此刻在后院,我这就替公子去叫一下。”
对方没有说话,而是去了内室等候。
不久后,君暮澜从侧门走了过来。
拱手行礼道:“草民参见太子殿下!”
“虚礼暂不强求,快替本殿诊治……”萧奕辞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