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宠后惊华之挚瑶鸢语满夙缘TXT下载宠后惊华之挚瑶鸢语满夙缘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宠后惊华之挚瑶鸢语满夙缘全文阅读

作者:千晴薰     宠后惊华之挚瑶鸢语满夙缘txt下载     宠后惊华之挚瑶鸢语满夙缘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八十一章:太后寿宴,献礼

    萧奕辞立即恢复了正常,问道:“那日嘉宁郡主来府上,与你说了什么?”

    良久,聂卿萦把谢婉宁同她说的话一字不落的地说给他听了。

    “所以说只要找出檀香在何处,事情便更进一步了。”毕竟总归不可能提着大刀闯入凤仪宫。

    把刀架在谢皇后的脖子上,问她谢夫人的死是不是你指使的?

    “可据本殿所知,檀香已经消失不见有十日了。这人若是被解决了,也没法再找……”

    “没有解决,我敢肯定,檀香没有死,皇宫毕竟不是一个可随意抛尸的地方。要是真有尸首被运出宫的话,掌事房是该有记录的。”

    “但我今日去问过,近来宫中没有尸首被运出宫。而且檀香的那份记录案还被谢皇后宫中的人取走了。”

    “照夫人这么说,姨母的遇害,谢皇后所作所为,嫌疑便是最大的。”

    “这些时日你都在查此事,为何不同我说?”聂卿萦突然问道。

    “本殿不愿你卷入此事,却不曾想你已经在查此事了。”

    “多一个人便多一份力量,难道夫君不想早些找出杀害姨母的凶手吗?”

    “……”他只是怕她有生命危险。

    先前所经之事,只要他不顾后果想要去查清楚怎么回事的时候,她都会遇到危险。

    自她跟在自己身边那么久,他无时无刻没有发觉,她总会遇到危险。

    误闯禁宫被责罚,外出险被暗算葬身火海,燕州回归之路遇刺,以及这次阴算下的嫁祸……

    他不知道未来她会因自己遇到多少危险,可他已经险些失去她一次了,绝对不能再有第二次。

    “夫君可是在担心我的安危?”她抬头问道。

    他点了点头。

    “可是我想帮你,大不了我以后身上多带点防身武器可好?”聂卿萦乞求道。

    “就你那三脚猫功夫……”

    “你怎么说话的?我三脚猫功夫给你丢脸是吗?”聂卿萦直接炸毛。

    “本殿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想说敌人太过阴险狡诈,夫人干不过他们。”

    “……”为何她感觉这是赤裸裸的瞧不起她呢?

    “哼,反正我就要管这件事,再说我已经让谢婉宁寻机会去试探谢皇后了……”聂卿萦嘀咕道。

    “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话尽,便转身朝外面走去。

    “齐珉!”

    齐珉走上前来。

    “以后太子妃外出,多给她派些暗卫保护。”萧奕辞吩咐道。

    “殿下不是说太子妃不喜欢有人跟着嘛!”齐珉低声抱怨道。

    “话怎么那么多?是不是不想干了?”

    “属下马上去!”齐珉一个机灵,连忙应道。

    隔日,谢婉宁便进了宫。

    凤仪宫内。

    “奴婢参见皇后娘娘!”宫女进来行礼道。

    “何事?”谢皇后躺在软榻上,轻声问道。

    如今这天气果真是炎热。

    “嘉宁郡主求见!”

    “让她进来。”

    “是!”宫女应声,便要离开。

    “慢着!”

    宫女顿足。“去冰库给本宫取些冰袋过来。”

    “奴婢遵命!”

    谢婉宁走上前来,作揖行礼道:“婉宁见过皇姑姑!”

    “起来说话,找本宫有何事?”谢皇后坐起身,问道。

    “婉宁知道天气近来还算炎热,所以特意寻了降热的玩意过来献给皇姑姑。”

    “哦?呈上来看看。”

    “素檀!”谢婉宁轻唤一声。

    “这是婉宁让人寻的上好的青竹,让工匠将其编制成凉垫。人一坐上去,就会很凉快。”谢婉宁解释道。

    谢皇后伸手摸了摸触感,朝一旁的苏嬷嬷使了个眼神色,苏嬷嬷便接了过去。

    随后淡声道:“婉宁有心了。”

    谢婉宁故意环顾了一圈,问道:“婉宁记得先前檀香是在宫中伺候的,为何如今去却不见了人影?”

    “一个低贱的奴仆罢了,你堂堂圣上亲封郡主,管她干什么?”谢皇后似有不悦。

    “婉宁只是觉得,檀香先前伺候在皇姑姑的身边时间也不短,如今却突然不在了。这若是被皇上知道了,岂不是会觉得皇姑姑意气用事,滥用职权,残害下人。”

    “这传出去,岂不是有损皇姑姑清誉?”

    谢皇后听完,脸色微变:“你是在教本宫做事?”

    “婉宁不敢。”谢婉宁连忙低头。

    而这时,一旁的苏嬷嬷开口了。“娘娘,嘉宁郡主说得有道理。不如便告知原由吧?”

    谢皇后思考良久。

    在她儿还未得到那个位置之前,她确实不能在皇帝的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

    毕竟她策划了那么久,绝对不能出什么差错。

    她之所以没有直接杀了檀香,是因为若是随意给她安个小罪便把人处死。有损她皇后威仪……

    “也罢,苏嬷嬷,告诉她吧。”谢皇后朝她使了个眼色道。

    意思是半真半假……

    “嘉宁郡主,不瞒您说,檀香那贱婢喜欢随意拖延,娘娘再三放纵,她倒是越发大胆。后来娘娘实在受不了,便罚了那贱婢。”

    “那嬷嬷可知她被罚去了何处?”谢婉宁连忙问道。

    “婉宁,本宫瞧着你对那贱婢倒是挺关心的?”

    谢婉宁心头一惊:难道皇姑姑已经发觉了?

    “是婉宁僭越了。”

    “行了,无事便下去。”

    “婉宁告退!”

    谢婉宁只好出宫了,让人将事情禀告给聂卿萦。

    太子府,绛雪阁内。

    凉亭,聂卿萦扔了颗葡萄在嘴中,道:“这么说,谢皇后是发觉了谢婉宁想问此事。但后面再想问下去,谢婉宁便怯场了?”

    “可以这么说。”竹沥应道。

    “谢皇后不想说,是因她怕檀香暴露,一旦檀香被发现,就有可能会暴露很多事。”

    “不过她越是不想让人知道,这心中便越有鬼。有时候啊,这人一紧张,就会暴露了不该暴露的……”

    “那公主,接下来该怎么办?”

    “谢皇后虽没有说檀香如今在何处,但可以肯定的是,檀香肯定会活着。既然檀香身处宫中,只要继续查下去,便总会查到。”

    “可是公主……那毕竟是宫里,从来没有谁敢无缘无故乱闯去查人的先例。”竹沥担忧道。

    “谁说本公主要乱查了。等过一段时间便知道了。”聂卿萦露出一抹笑意。

    “公主是想等谢皇后自乱阵脚……”竹沥猜测道。

    她只是点了点头。

    连着几天,没有等来谢皇后有所动作。

    却有其他事传入了她的耳中……

    绛雪阁内,聂卿萦无聊地荡着秋千。

    这都有好些日子了,怎么谢皇后还没有动作?

    不知不觉,她突然感觉后方有一股力推着秋千。

    “小豆芽,不用你推秋千,你去找你的齐侍卫吧。”她随意开口道。

    “夫人在想什么?怎么愁眉苦脸的?”后方突然传出一个声音。

    聂卿萦惊了一跳,连忙站起来,怨声道:“你怎么走路没声啊?”

    “是夫人自己想事情想得太过入神……”

    说破不捅破,懂不懂啊?

    “说吧!有什么事?”聂卿萦径直问道。

    “过三日便是皇祖母寿辰了,本殿是过来提醒一下夫人,打算给皇祖母备什么礼物?”

    “这事你怎么不早说?”聂卿萦不高兴了。

    “本殿以为夫人先前进宫听宫人提起过此事。这不……看见夫人这几日并无准备,特意过来提醒?”萧奕辞柔声解释道。

    “这时间如此紧迫,我如何准备啊!”她有些小慌了。

    “夫人一向聪明,相信讨皇祖母欢心的事难不住夫人吧?”萧奕辞试探道。

    “……”聂卿萦微微蹙眉,这人是在夸她还是损她?

    “呵呵,是的……”她强颜欢笑应道。

    皇祖母一向最不缺的便是金银珠宝,若是送珠宝,岂不是显得很没有新意?不如……

    “啊,我知道了!”她突然开口道。

    “知道什么?”

    “我知道该送该送皇祖母什么了。”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太后这次也是六十好几的寿诞了。

    什么稀奇宝贝时是皇太后没见过的,只能看得玩意哪有吃食好啊?

    三日后,皇宫,步寿宫内。

    太后一袭深色锦袍着身端坐在主坐上。

    宫殿内歌舞升平,四周气氛活跃。

    一曲毕。皇后携着四妃走上前,微微福身祝寿:“臣妾祝母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日月昌明、松鹤长春;笑口常开、天伦永享。”

    “嗯。都平身吧!”太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开口道。

    “谢母后!”随后她们便落了座。

    随后,也给是孙辈们前去祝寿了。

    “孙儿/孙女祝皇祖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孙媳祝皇祖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好,好,好!都有心了。快平身吧!”太后满脸高兴地开口道。

    “孙儿/孙女谢过皇祖母!”

    “孙媳谢过皇祖母!”

    “皇祖母,孙媳得知您今日寿诞,特意被皇祖母准备了礼物呢!”她开口道。

    “哦?那过来给哀家瞧瞧!”太后满是欢喜,有些迫不及待了。

    小豆芽提着食盒走了上前去,将连忙的寿饼给端了出来。

    太后瞧着满是新奇,这寿饼样式是花边圆的,表面还有很多棱角,上面隐隐约约还能看见一个红色的小型的寿字。

    “皇祖母,这是孙媳特意为皇祖母寿辰之时亲自准备的寿饼,皇祖母快尝尝看?”

    “好,哀家这就尝一尝!”太后笑了笑,应道。便拿着手帕,持起一块寿饼浅唱了一口。

    外酥里脆,让人忍不住想多吃几口。“嗯……不错,萦丫头的礼物哀家甚是喜欢。比那些个金银珠宝瞧着顺眼多了!”

    谢皇后眼皮微跳:本宫倒是小瞧了她……

    她苦心孤诣设的局,到头来还是一场空。如今还想让人到她跟前来蹦跶。她就偏不让其如意……

    “萦丫头也别一直站着了,落座吧!”

    “是!”

    不知不觉,一旁的萧菀韵突然发现萧璟翎时不时都会朝嫂嫂那边看去。

    心中甚是疑惑:为何皇兄会时不时地往嫂嫂那边看?

    宫宴结束后,众人皆散去。

    聂卿萦直接随萧奕辞回了府。

    萧菀韵实在摸不着头脑,便追上前去。

    “皇兄!皇兄……”她喊道。

    “菀菀?”萧璟翎转过身来,问道:“你不回寝宫,跟着为兄做甚?”

    “皇兄,菀菀只是一个问题想要问一下你。”她吞吞吐吐开口道。

    “什么问题?”

    “菀菀刚才瞧着皇兄时不时都会朝嫂嫂那边看去,皇兄是不是……”

    她会未说完,便被打断了。“菀菀莫要胡思乱想,你自己都还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切勿再胡乱猜测。”萧璟翎淡声道。

    “哦。”萧菀韵见他这样回答,不得不妥协了。

    算了,也许真是自己误会了……

    “那皇兄,菀菀先告退了!”

    看着萧菀韵远去的背影,他袖口的拳头紧了紧。

    他是情不自禁地看她的,那日,她不满自己隐瞒了后来下的平冤诏书,还骗了她。

    他知道,她因为此事生气了。

    突然,他脑海中冒出一个想法。

    眼下她定是为找出杀害谢夫人的真凶而头疼。若是自己能找到杀害谢夫人的真凶,帮她解决了这一头疼问题,是不是她就会原谅自己先前的欺骗和隐瞒了?

    随后,他跨步朝宫门外走去。

    凤仪宫内。

    谢皇后厌烦地按了按太阳穴。

    “娘娘,喝口热茶吧?”苏嬷嬷端着热茶走上前来。

    谢皇后伸手接了过来,冷声吩咐道:“让掖庭那边多关照一下那个贱婢,本宫不想再看着她活过三日……”

    “娘娘……这……”苏嬷嬷有些犹豫了。先前谢皇后并未对檀香动过杀心。今日参加完宫宴回来就改变主意了,怕是……

第一百八十二章:赐婚圣旨,急报

    “怎么?嬷嬷这是质疑本宫的决定?”她冷声问道。

    “奴婢不敢!”苏嬷嬷连忙跪在地上,压低脑袋。

    熠王府,书房。

    石阙推门而入。

    “殿下!”他拱手行礼道。

    “本王命你即刻秘密查找杀害谢夫人的真凶。”萧璟翎坐在案台前冷声吩咐道。

    石阙一怔。近些时日来自家主子特别喜欢管一些不相关的事情。

    “殿下,此事已经过去了半月已久,怕是很难查……”石阙犹豫了几分,开口道。

    “就算把整个殷城给翻过来,本王也要将真凶揪出来,此事你只管按本王的吩咐行事。”

    “是!”石阙这次不再反驳了。

    皇宫——长秋殿内。

    萧菀韵本打算出宫找自己的嫂嫂叙叙话,去被突然其来的一封圣旨给惊着了。

    缪月连声提醒道:“公主,外面来人了。”

    “什么人?”萧菀韵问道。

    “是皇上身旁伺候的人。”

    萧菀韵还未反应过来,便听见寝宫外有人高声道:“紫菀公主接旨!”

    她连忙起身快步走了出去。跪在了地上。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之长女紫菀公主淑慎性成,勤勉柔顺,雍和粹纯,性行温良,克娴内则,淑德含章。且丞相之子严漠公子贵而能俭,无怠遵循,能文擅武,克佐壶仪,轨度端和,敦睦嘉仁,特赐紫菀公主与严少公子,得佳姻。钦此!”

    萧菀韵听完圣旨杵了良久:父皇果真赐婚了……

    见她良久不应,公公有些着急了。提醒道:“紫菀公主,接旨吧?”

    “紫菀接旨。”她睫毛颤了颤,声音颤抖了几分,开口道。

    待他们都远去之后,萧菀韵的目光才放在了那封明晃晃的圣旨之上。

    公主大婚,可谓是多美好的事啊?她应该高兴的,可是为何她高兴不起来?

    “公主……”缪月见她许久不说一句话,便唤了一声。

    “本公主无事,将它拿回去放着吧。”

    “那公主去哪儿?”缪月问道。

    “本公主出去散散心,不会走远的……”话尽,便朝前方走去。

    与此同时,严相府内。

    严漠也跪地接下了圣旨。

    “臣谢主隆恩!”

    “驸马还是快快起来吧!圣旨既已经带到,时候也不早了,杂家便先回宫了。”公公甩了下拂尘道。

    “皇上真的为少公子和紫菀公主赐婚了呢!”远处的一个小侍女念叨道。

    “还真是啊!”

    严夫人拍了拍腿上的灰,感动道:“吾儿如今也该娶妻了……”

    他毕竟也是一个二十好几的人了,成天忙于军中,这婚事都耽搁了不少时间了。

    先前她也不少提过。只是他这儿子倔强,一向只顾事业。如今年近半百,能看着他儿成亲,心中可高兴了。

    “……”严漠却半句话也不说。

    他不知现在到底是梦还是现实,他真的可以娶她了吗?

    太子府,绛雪阁内。

    两个侍女的言说恰巧被自己听了个正着。

    “诶?你听说了吗?皇上下赐婚圣旨了。”

    “是吗?这么说用不了多久,紫菀公主会下嫁给严家少公子了?”

    “骗你作甚?这事可在宫内外传开了呢!”

    见聂卿萦缓缓朝这边走来,两侍女连忙行礼:“奴婢见过太子妃!”

    “起来吧,本公主刚才你们在说,皇上下了赐婚圣旨?”

    “回太子妃,是的。此事宫内外已经人尽皆知了……”

    “……”人尽皆知?为何自己去医馆的时候没有听人说起过。

    还有那君暮澜,半点反应也没有?难道他真的舍得菀菀就这样嫁给别人了?

    她到底是该去说说呢?还是不去掺和这件事。

    君暮澜那榆木脑袋,到现在都不开窍。

    “嗯,你们都下去吧!”她最终道。

    “奴婢告退!”

    本以为这两天可以过点安分日子。她自然还是像寻常一样,该吃的吃,该喝的喝。

    萧奕辞很多时候都是混在军营里,她这两天想见个一面都很困难。

    这日,萧奕辞如往常一样,进宫上朝。

    金銮殿内。

    朝事还未商议到一半,便有一个独特的声应整处宫闱。

    “踢踏,踢踏……”一个士兵骑着马朝宫门口赶去。口中喊道:“边疆急报,边疆急报……”

    士兵拿着急报闯进了金銮殿,众臣一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到底发生了何事?会如此紧急?

    “皇上,边疆急报!”士兵喘着气道。

    “快,呈上来!”皇帝冷声吩咐道。

    福公公一个机灵,便递上前去……

    皇帝看了急报差点气得把它直接扔在地上。

    士兵解释道:“檠国突然来犯,我方不过三日,便直接连失了两座城池……”

    “连失两座?”皇帝一惊。问道:“为首之人是谁?”

    “是檠国皇室中人,具体是何人,现在还在打听……”

    “岂有此理,夜宸本无意挑起战事,他檠国突然挑起战事,怕是想与夜宸撕破脸皮了。”

    “你先下去,朕与众卿商议该如何行事!”

    “是!”

    严宓此时站了出来,建议道:“皇上,檠国竟首挑边疆之战,依微臣之见,不如派人前去镇压,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仅用三天便端了两座城池,那人究竟是何人?

    “严相此言差矣!”覃岷显站了出来。

    “若是他檠国挑衅一番,就派人前去开战,到时候大战一触即发,打个三年五载,那还如何是好?昔日的和平一朝破灭。”

    “皇上,微臣认为,该派人前去谈判,能避免大战便绝对不冲动行事。”

    “覃相此言何意?他檠国率先挑衅,如今仅仅三日便已经失了两座城池,可谓是来势汹汹。怎可如此众容?”

    “皇上,微臣认为,应派人立即前往镇压,否则一次纵容,便会有两次,甚至多次!”

    皇帝十分纠结,不得不将目光投向兄弟二人。

    “太子,熠王,你二人如何看?”

    “父皇,檠国突然挑衅,绝非一时冲动,定是谋划良久才做的决定,若是不加以制止,探清他们的目地,恐怕后果不堪设想。儿臣认为,该派人前去,震慑敌军!”萧奕辞拱手道。

    皇帝听后,点了点头。

    “翎儿,你有何见解?”

    “父皇,儿臣与皇兄观点一致,檠国突然来袭,且大攻我方城池,目地不纯。若是放纵他们继续行事,后果不堪设想。儿臣在此请求父皇派人领军前去镇压!”

    “既然如此,众卿认为,谁该领兵前去?”皇帝突然问道。

    “皇上,臣认为该让太子殿下领军前去镇压檠军!”严宓径直开口道。

    皇帝眼皮微跳。他内心是不希望萧奕辞以身犯险的。

    “严爱卿不妨说说看,为何会选太子领军?”

    “皇上,刚才士兵来报,檠军为首之人不是什么将军,而是皇室中人,我方将士本就有各自的城池要镇守,若是分心对抗檠军,未免能占得好处。”

    “再有太子经营虎骁营已经有几月之久,却未真正上过战场,此次若是前去,定能历练一番。也方便震慑敌军!”

    皇帝听后,觉得很有道理。

    毕竟虎骁营交在他手上,光是个花瓶,军中将士总会有些不服气的。

    倘若此次能一举击退檠国,萧奕辞在军中就有了威严。

    他日若是自己归天了,萧奕辞登基为帝,他的那些个皇弟们也会心服口服,甘愿诚服侍奉君主。不会存有别得想法……

    当年他不顾众臣反对,将一直在外的萧奕辞接回宫中,册封他母亲为宸妃,而萧奕辞凭借着长子这一条,便被册封为太子。

    明里人谁不知道,为有一国之后所诞下的嫡子才配被封为太子。可他却依旧不顾众臣反对,执意如此。

    他知道,人总是需要成长的,他身为父亲,却还是不能护他一辈子。因为总有那么一天,萧奕辞会独挡一面……

    “太子,熠王之言,众卿可有异议?”皇帝随后问道。

    见没有人提出反驳观点,皇帝吩咐道:“传朕口谕,檠军突然进犯,目地不纯。今任太子亲自挂帅,领军前往边疆,抵御外敌!”

    “另严相之子严漠,擢其为四军将军之右将军。孟太尉之女孟汀雪,擢其为四军将军之左将军。跟随统帅一同前往边疆,共御外敌!”

    众人皆拜:“吾皇圣明,皇上万岁!”

    连着三次都重复着此话。

    太子府,聂卿萦听说萧奕辞上朝回府了。连忙跑来前院,迎了过去。

    “夫君。”她上前一步,本想说些什么,却看见他脸色不大好,神情十分严肃。

    “你……你怎么了?”她问道。

    “本殿隔日便要领军前往边疆了。”他淡声道。

    “发生了何事?”

    一旁的齐珉看不下去了,连忙解释道:“檠国突然来犯,我方仅仅三日便失了两座城池。事态紧急,殿下不得不去。”

    “……”檠国?那不是三大国之一的檠国吗?

    可是檠国为什么会突然挑起战事?

    “此去一别,短时几月便能再见,长时也许一年半载也不一定。”萧奕辞道。

    “夫君若是不舍,我也随行前去,做军医医治伤患……”

    “不行!”萧奕辞想都不想一下便给拒绝了。

    聂卿萦一顿:“为何不行?”

    “太子妃,行军打仗并非儿戏。您若是去了边疆,殿下还得派人分心照顾您,这确实不妥……”齐珉解释道。

    聂卿萦轻蹙眉头。她成日不是待在府上,就是待在医馆。都快成两点一线了。

    何不去前线贡献一份自己的力量?

    只是她瞧着萧奕辞那个坚决的模样,定是不会让自己前去的。

    她的手突然被突如其来的大掌一握。柔声安慰道:“萦儿放宽心,本殿就算拼上自己的性命,也要击退敌军,回来见你。”

    “那……你一定要平安回来!”聂卿萦微微抬头,道。

    他只是点了点头。

    是夜。聂卿萦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一直睡不着。

    她只好一鼓脑的坐起身,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弯月,披着一件披风便朝外面走去。

    竹沥听见院外有动静,便朝她这边走来。

    “公主,这么晚了,您怎么在外面来了?”

    “竹沥,他明日要走了,我睡不着……”她摇了摇头开口道。

    “公主可是在担心太子殿下?”

    她点了点头。现在正恼着呢?所有人都认为女子入军营就是给别人添麻烦。

    “竹沥,若是本公主能像孟将军那般,能文擅武的,是不是也可以与他一起共同御敌了?”她突然问道。

    “这……”她该怎么回答啊?“孟将军有孟将军的职责,公主也有公主的使命啊!”

    “就好比公主为了两国和平前来夜宸和亲,便是您的使命。”竹沥耐心解释道。

    可她脑中还是不自觉冒出了一个想法。

    “竹沥,你可知他们何时出发?”

    “似乎是在明日辰时左右……”

    “……”看着倒是挺早。

    翌日,清晨。

    太子府外,萧奕辞一袭戎装,腰间别着长剑,准备上马。

    他回眸看了看里处隐隐约约可见的绛雪阁。

    便上前几步,跨上马。疾驰而去。

    小豆芽今日睡过头了,本想去府外送送齐珉的。

    她连忙迈着步子,朝府外走去。刚好撞见他们二人已经策马离开了。

    脸上顿时露出了失落的神色。

    “……”她深叹了口气。

    还是晚了一步。

    一个小侍女走过来,问道:“小豆芽,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她连声否认,便朝府内走去。

    “叩叩叩!”小豆芽如往常一样端着脸盆到聂卿萦房外敲门。

    可连续敲了几次也里面也没有动静。

    无奈之下,她只好推开门朝里面走去。

第一百八十三章:出发,被发现了

    奇怪,今日是怎么了?往日我这个点叫公主起来应该是有动静的……

    可映入眼帘的是床榻上早已经空无一人。

    她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连忙放下盆子走近些瞧瞧。

    没……没人了?公主她……上哪儿去了?

    她连忙在房内找了一圈,也没有看见人。

    小豆芽慌了,连忙朝自己房内跑去,询问一下竹沥。

    房门被推开,竹沥被小豆芽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得一个机灵。

    “竹沥姐姐,不好了,公主……公主她不见了!”小豆芽气喘吁吁地解释道。

    “我知道。”竹沥平静应声。

    “啥?”小豆芽瞬间懵逼。“知道?”

    竹沥点了点头。“此事我知道,公主她随太子殿下的大部队已经离开了。”

    “……”离开了?“不是,竹沥姐姐,我记得齐侍卫同我说过,此次远行不让公主去的,可是这怎么……”她想不明白啊?

    “是公主她想去的,我总不能冒犯公主,然后将公主给绑起来不让她跑吧?”

    “完了,完了,要是被太子殿下知道我们没有看好公主,到时候扣我们的俸禄怎么办?”

    “……”竹沥气得直接白她一眼。

    “小豆芽,你是不是掉钱眼而里去了?”

    她连忙摇了摇头。

    “算了,收拾一下,一会去医馆了。”竹沥开口道。

    皇城,某士兵聚集处。

    萧奕辞站在高台处,俯视着下面密密麻麻的士兵,以及前排站着的严将军和孟将军,还有其他的都尉,都统……

    “现檠军来犯,我军短短几日连失两座城池。他国来犯,尔等绝不姑息。敌军不退,我军不松懈。”萧奕辞高声道。

    “今本殿为众军之首,率尔等前往边疆御敌。”

    这时,一旁的齐珉高声道:“敌军不退,誓不罢休!”

    下面的人也跟着一同高声喊道:“敌军不退,誓不罢休!敌军不退,誓不罢休……”

    随后,萧奕辞抽出长剑,高高举起,再次高声道:“全军听本殿号令,即刻出发,支援前线!”

    众军集结,跟着萧奕辞朝外面走去……

    一路上,众将士都是马不停蹄地赶着路。

    大军行至一片森林之处。

    齐珉高声道:“全军听令,在此休整一晚!”

    众士兵见赶了几日的路可以休息了,连忙放下身上沉重的武器,随意找了个树桩,便坐了下来……

    齐珉拿起马背上的水袋,朝他那处走去。

    “殿下,喝点水吧。”

    萧奕辞接了过来……

    某处装备物质的车辆上。

    大布下某个位置,在那个狭小的空间里。她整整躺了三日,就留那么个小孔呼吸新鲜空气。

    还好她聪明,备了些干粮在包袱了,如若不然,定会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平日里都是赶一段路,歇上半个时辰,吃点干粮,继续赶路。

    夜晚,睡上两个时辰,又爬起来赶路,全是露营。她也是怕发现,所以只能躲在这里。

    她为了防止自己要方便,一般是充充饥就好……

    只是这也没法撑过三天啊?

    现在马上就要到晚上了。看来她得寻个机会去方便一下,否则是真的撑不下去了。

    夜幕降临,篝火冉冉。等到众人皆已经休息了。

    她才小心翼翼掀开大布料的一角,缓缓起身,下了载物车辆。

    环顾了一下四周,拍了拍心口:还好,还好大家都睡了……

    溜了,先去方便了再说……

    幸好她聪明,乔装打扮成了一个樵夫模样,身着粗布麻衣,贴着假胡子,皮肤自然也没有放过,擦了一层锅底灰。

    这样……就不容易发现了。

    待她方便完,准备回大部队的的路上。

    突然一把剑架在了了她脖颈处。她感受到了那丝冰凉。

    心脏突然扑通扑通地剧烈跳着。

    没那么倒霉吧?被发现了?

    后方一个声音传了过来:“何人?”

    “……”诶?这声音为何如此耳熟?

    见她不应,带着些不耐烦问道:“哑巴了?”

    “……”你才哑巴了,你全家都是哑巴!

    聂卿萦在心中暗暗吐槽了对方一顿。

    “转过身来!”对方命令道。

    见她不为所动,对方有些恼了,长剑更贴近她脖颈几分。

    聂卿萦一惊:玩……玩真的?

    她一个机灵,连忙转过身,跪在地上,念叨道:“好汉饶命,小的不是故意扰你清梦的!小的这就走……”话尽,便要起身离开。

    “慢着!”

    “诶?”聂卿萦顿足。

    “我有同意你离开吗?”他越听越觉得对方声音耳熟了。

    他好不容易寻了个清静之处,翻到树上睹月思人。哪知突然听到了树下有动静,这才下来查看……

    “我……”聂卿萦心头一惊。

    “如今已经是深夜时分,你为何会出现在此处?”萧奕辞问道。

    “……”你管我?

    她总不可能告诉一个大老爷们说自己在找地方方便吧?

    “说!”他冷声吐出一个字。

    聂卿萦心中一横,开口道:“我是樵夫,来这片林子里砍柴的!”

    萧奕辞扫了她一眼,问道:“柴呢?斧子呢?”

    “……”屁话怎么那么多?“丢了!”

    “哦?这话你自各儿信吗?”

    “丢了,今日本想砍完柴便直接回家的,哪知踩进了一个深坑里,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出来。我又不是傻子,命不顾去顾柴?”聂卿萦卖力解释道。

    看她多聪明,说得多么有道理。

    没想到这临时发挥还是不错的。

    “呵呵,小的该说的都说完了,好汉如果没有什么事,小的就先离开了。”话尽,不等对方回话,便朝前走去。

    还未走出两步,就被某人拎着后领给逮了回去。

    “诶……”她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这家伙怎么还动起手来了。

    “骗人可不带你这么骗的……”萧奕辞满是鄙夷开口道。

    “……”你瞧不起谁呢?

    看清来人的脸,她心中一惊。

    萧奕辞?我说这声怎么这么眼熟?

    “刺啦!”聂卿萦嘴唇上的假胡子被扯了下来。

    “唔……”疼……疼死了!

    “你干什么?”她不高兴了。

    这人动不动就喜欢对自己动手。

    “胡子贴歪了……”他轻声道。

    “……”她好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怎么办?

    “还装?”他提醒道。

    “没装,我装什么……”她不自主的接他的话。

    可突然发现了不对劲。他不会是发现自己是……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聂卿萦没好气地问道。

    “你想逃的时候,就反应过来了。”毕竟她这声音太耳熟了,不发现都难。

    “你不怪我背着你跟了过来?”

    “既来之则安之,有什么可怪的?只是……”他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能不能别说话说半截啊?她本就性子急好不?

    “夫人这脸涂的黑不溜秋,本殿差点没有认出来。”他笑道。

    “我……”她好想给他一拳怎么办呐?

    竟敢骂她黑不溜秋?

    “前方有一个池塘,本殿带你过去,把你脸上这玩意儿给洗掉!”

    聂卿萦无奈,只好跟过去了。

    洗净之后,他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眼下你女子的身份不宜暴露,距离抵达乌城还有几日,到时候本殿再想办法给你一个身份。夫人只好委屈一下,多藏几日了。”

    “好。”她随意应道。

    反正这些时日都是这么过来的,已经习以为常了。

    “有什么需要随时找本殿!”他继续交代道。

    聂卿萦连忙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

    殷城,同和医馆内。

    几人按照各自的分工忙着各的……

    这时,一个浅衫身影的人走了进来。

    小豆芽抬眸看过去。

    熠王殿下?他怎会来此处?

    君暮澜走上前行礼:“草民参见熠王殿下!”

    “不必多礼。”他随意说了句,便朝隔着纱帘子的内室望去。

    “熠王殿下可是要找太子妃?”君暮澜察觉到了什么,便问。

    萧璟翎点了点头。

    “熠王殿下来得不巧,公主已经好些日子不曾来医馆了。”君暮澜解释道。

    萧璟翎轻微一怔,便将目光投向在一旁当然小豆芽。

    小豆芽被盯得不自在。心中万分纠结:她到底是该说,还是不该说啊?

    “你,过来。”萧璟翎冷声命令道。

    “……”我吗?小豆芽一脸不高兴地将目光投向正在给患者抓药的竹沥。

    最后无法,她还是乖乖去了。

    良久,小豆芽把聂卿萦已经跟着大军离开的事给坦白了。

    “她随大军离开了?”萧璟翎一惊。

    如此重大之事,皇兄不可能会任由她去的。

    “她是怎么做到没有被皇兄发觉的?”他问道。

    “公主的脑子一向灵活,有的是法子可以瞒过去,至于用的什么法子,奴婢也不知道。”小豆芽摇了摇头道。

    “不过还请熠王殿下一定要替公主保密一下,若是被宫里的人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她连忙补充道。

    他只是点了点头。

    一路上,他还未缓过神来。

    “石阙,此事你怎么看?”他突然问道。

    “属下不敢妄言。”石阙微微压低脑袋道。

    “直言便是,本王恕你无罪。”他淡声道。

    “太子妃私下不顾众人反对,便随军离去。属下觉得,太子妃这是意气用事,若是被宫里人知道了,恐怕……”

    “……”她一向明事理,只是这次为何会不顾一切地前去?“照你的话说,本王到底该不该瞒下此事?”他突然问道。

    “属下不敢妄言。”

    “此战需要到何时还是未知,瞒得了一时,却瞒不过一世,迟早会被他们知道的……”看来他得想个法子替她善后了。

    与此同时,左相府中一处凉亭内。

    严宓坐在一处,看着棋局。心中纠结万分,也不知道这子该下在何处。

    这时,一小厮前来禀报。

    “老爷,罗大人来了。”

    严宓摆了摆手,示意小厮直接下去。

    一中年男子身着青袍走上前来,行了个礼:“严丞相,幸会!”

    “来,今日这棋局甚是令本相头疼。不知罗大人可否能为本相解决这一难题?”

    “严丞相相邀,下官岂有不应的道理?”随后便坐下来,与他对弈。

    良久,严宓满意地点了点头:“此计甚妙。”

    “不过是池中之物,该舍弃的,还是得舍弃。”罗大人嘴角微微勾起道。

    严宓自然是明白他所说的这句话,毕竟当初他一直都是自己最信奈的谋士。

    若不是他,自己如何能一步一步地站在一朝宰相的位置,与右相相互抗衡?

    自己当宰相后,可不曾亏待过他,给了他一官半职。

    “长线已然放出,机会已经到了。”罗大人提醒道。

    “你说得是,剩下的就由本相去做……”

    皇宫——凤仪宫内。

    谢皇后端着茶水轻抿一口。外边传出了声音。

    “参见熠王殿下!”

    萧璟翎气冲冲地走了上来。

    “翎儿这是怎么了?火气如此大?”谢皇后淡声问道。

    “还请母后告诉儿臣,为何要如此做?”他看着那个已经令自己陌生的人,一字一句问道。

    “翎儿所说,本宫怎知?”谢皇后否认道。

    “母后真以为做的那些事,儿臣会一点都不知道?”

    谢瑜脸色微变,开口道:“翎儿今日当真要对自己的母后如此质问?”往日他来见自己的时候,哪次不是乖乖行礼才同她说话,今日却变得如此无礼。

    “燕州回城路上,那批刺客可是母后所派?”他径直问道。

    当日谢瑜执意不让萧璟翎南下寻回萧菀韵之时,他后来回想起便有了怀疑。

    于是派石阙私底下去查询。可就在昨日,他便得来消息,那批刺客是自己的母后亲自派去的。

第一百八十四章:逼他,两军交锋

    他当时一点也不敢相信,一向贤良淑德的谢皇后,也会有如此自私的一面。不惜派人杀了挡她路的人,为自己铺路。

    今日,他终究是坐不住了,才不顾一切地闯进凤仪宫内。

    “本宫曾经同翎儿说过,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替翎儿扫除障碍。”谢皇后淡声应道。

    “那儿臣可否再问母后一句,谢夫人的死是不是母后干的?”他再次问道。

    谢皇后听后不慌不忙,只是淡声问道:“如果本宫否认,翎儿会信吗?”

    “儿臣自有自己的方法查出幕后真凶。只是母后大费周章地将此事嫁祸给太子妃,是何用意?”他冷声问道。

    谢皇后站起身,提醒道:“翎儿莫不是忘了先前本宫说的话了?”

    “……”经谢皇后一提,他便有了印象。

    既然你不想动手。那就本宫亲自来,本宫的好翎儿,应该会理解本宫吧?

    本宫有一百种方法会让翎儿同意的……

    “只是本宫确实没有想到,翎儿会对她如此用情至深,只可惜翎儿不顾一切地次次解救她于危难之中,她可曾领情过?”谢皇后问道。

    “所以……儿臣做的所有事,母后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他轻微一怔,冷声问道。

    谢皇后冷意笑了笑。道:“翎儿何不换个法子?将自己想要的一切给夺过来?”

    “……”他紧了紧拳。

    “一味的忍让,到头来什么都没有。唯有将这至高无上的权利握在自己的手中。以后想干什么?还有何人能奈何得了?”

    “那个位置,本该属于翎儿,翎儿想要拿回来,母后就算拼上自己的性命,也会帮翎儿得到想要的一切。”

    他听后犹豫良久,开口问道:“若是儿臣听母后的话,您是不是就不会动她了?”

    如果自己不同意,他就算有再大的能力,也保护不了她。只要谢皇后不曾退让,总会有空子钻,他不希望因为他一时冲动下的决定,再害了她的性命。

    母后已经不是第一次下手了,不是次次都能护她平安,先前的栽赃陷害险些让她真正地丢了性命。他好不容易冒着抗旨地危险救下她,本以为她能放得下过去。

    可是到头来,不过是自己自作多情,一厢情愿而已。

    可他控制不住自己,不想让她再因为自己受到伤害了。

    唯有那至高无上地权利,才能护她无虞。

    他心中暗道:阿萦,本王不想违背自己的初心,但更不愿你再受到伤害……

    “那当然,本宫的话,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翎儿能够想通,本宫高兴还来不及。他日翎儿有了那至高无上地权利,想要护谁,想要杀谁,岂是本宫可以难得住的?”

    “母后的计划是什么?”他径直问道。

    “一旦计划可是实施,翎儿便再也没有后悔的余地了,所以翎儿可要仔细斟酌一下,莫要认为是本宫不近人情。”谢皇后提醒道。

    她倒是挺意外的,自己的儿子竟会对自己的皇嫂用情至深,若不加以利用,岂不是很可惜。

    “儿臣答应母后!”他应道。

    谢皇后嘴角微微勾起,突然开口道:“为表翎儿之决心,本宫有一个条件。只要翎儿应下,那么计划,本宫便全盘托出……”

    “母后请说。”

    “迎娶翦家二小姐翦纭为妃。”

    “……”此话一出,犹如晴天霹雳向他席来。

    “母后非要如此逼迫儿臣吗?”他开口问道。

    “翎儿能为了那个女人答应本宫的要求,如今再附加一个条件,自然也没有多大问题,毕竟可不敢赌,翎儿会不会因为那个女人的花言巧语,让计划崩溃一馈……”

    良久,他应道:“好,儿臣答应母后,迎娶翦二小姐。但儿臣也有一个条件,翦纭只能是侧妃!”

    见他已经做出退让,也不好再强求。毕竟翦家实力不容小觑,她又怎会任由这么大块肥肉从她的眼前溜走?

    毕竟自己为了让他同意此事,可是费了不少心思。

    “既然如此,本宫便将计划全盘托出……”她开口道。

    夜檠地界,两军展开了激烈地斗争,这一战,便是三天三夜……

    在那座原先本属于夜宸的城池之上,一男子身着赤黑色战袍,深蓝色的披风随风摇曳,戴着遮住了半张脸的银色面具。

    而那双深邃地双眼,犀利地俯瞰着不远之处交战的两军……

    “殿下!”一中年将军走上前来,拱手行礼。

    “徐将军,本王瞧着,这夜宸的兵……也不过如此。”他嘴角微微上扬,冷声道。

    夜宸若不是强打不动,不出半月,他便可以夺下夜宸数十座城池。

    夜宸皇帝的兵,果真是越来越无用了。

    “殿下切勿轻敌了,卑职听说夜宸皇此次受命给当朝太子,亲自领兵,讨伐檠国。”徐将军提醒道。

    “呵呵……”他冷嘲道:“一个连战场都从未上过的人,也配跟本王作对?”

    “本王要让他亲自看着,本王是如何将他夜宸,给逐一击破的……”他捏紧拳头,冷声道。

    “殿下英明。”

    轻敌乃兵家大讳,从来都不是骗人的。

    萧奕辞领军赶到前线,便吩咐孟汀雪带着一大部分人前去支援。

    夜宸军营内。

    主营,两三位老将军便与萧奕辞探讨着如今的战况。

    几月之前,他将大部分时间都放在了军营里,排兵布阵,指挥士兵,他从未松懈过,目地便是用最短的时间熟悉它们。

    “檠军突然来袭,我军三日失了两城,是夜宸这么多年来,损失得最严重的一次。”一位老将军开口道。

    “檠军先前只是多番挑衅,但还未到这种地步。只是近半月不知怎么回事?檠军就像是脱了缰绳的疯马一样,与我军交战丝毫不败下风。”另一个老将军解释道。

    “太子殿下,卑职有罪,我军节节败退,丢了城池,卑职罪该万死!”第三位老将军开口道。

    三人同时跪地请罪。

    “此事,三位老将军不必自责。你们能顾及百姓,及时将他们转移,避免战事荼靡,也是做了一件正确的事。”萧奕辞开口道。

    “三位将军请起。”

    “卑职谢过太子殿下!”几人连忙起身。

    “还请三位将军同本殿言明如今战况。”

    “是!”三人拱手应声。

    伤患营帐内。

    一军医正忙得不可开交地替伤者上药包扎。

    外面交战不断,时不时便是十几个伤者被送到这里来。

    聂卿萦一袭深蓝色制服,长发高高束起男子的样式,带着发冠,朝里营走去。

    她连忙走上前去,军医随意瞥了她一眼。问道:“你便是殿下派过来的帮忙的军医?”

    “是……”她还未说完,那军医便连声吩咐道。

    “那你去那边,看到没有,刚送过来的……”军医指着一边道。

    反正他是很看不起她的,满是嫌弃,这细皮嫩肉的,刚入门还差不多,可别给自己添麻烦就好。

    聂卿萦只好朝那边走去……

    良久,军医看着她凭借一己之力,处理好的伤患,以及处理伤口的沉着冷静,满意地点了点头。

    “没想到,你还有两把刷子!”军医胡子一翘,赞道。

    “……”哼!那当然……

    毕竟自己可是相当专业的,瞧不起谁呢?

    “老朽瞧着你这小生岁数也不大,不过这处理伤患,还算不耐,便勉为其难地收你当徒弟。”

    跟着他,以后吃香的喝辣的都不用愁了……

    “……”收徒?奇怪,她什么时候说过要给他当徒弟了。

    都一把岁数的人了,还这么不要脸?

    但念他是老者,自己也不好抢了人家的饭碗,万一人家要养家糊口怎么办?

    “怎得?给老朽当徒弟,你还不乐意了?”军医老脸一横。

    “你别瞧着老朽已经一把老骨头了,但这论医,老朽绝对不会差。嘿嘿……”

    “老朽偷偷透露一下,知道那畦溪谷谷主吗?老朽的师兄,肯定不会差,你就放一百个心吧!好好考虑吧,错过这家,便没有下家了啰!”话尽,便朝一旁走去。

    聂卿萦无奈地摇了摇头:这老顽童是打定了主意要收我为徒啊?

    不然也不会如此浪费口舌和她说这么多?毕竟他刚才还是满脸嫌弃,瞧不起她呢!

    骞都城内,某处主事地。

    “有点意思!”他冷笑道。不过想从他手上夺回城池,谈何容易?也不看看他是何人。

    只要他出手,便没有办不到的事。

    “殿下,接下来该如何战?”手下的人问道。

    “传本王之命,继续打,逃者,就地诛杀。”他冷声吩咐道。

    “是!”

    有趣!本王倒是想与他会一会了……

    战况愈发僵持不下,对方似乎在有意消耗我军实力。

    主营内,萧奕辞分析道:“如此打下去,就算再过五日,我军也未必可以占上风。”

    “檠军狡诈,若是我军再这样干耗下去,怕是应接不暇。”一位老将军摇了摇头,道。

    “是啊。”另外两位老将军也表示赞成。

    “可有查清楚为首之人是谁?”萧奕辞问道。

    “是檠国那位从未露过面,行踪诡秘的皇室中人。听说上月被檠皇从藩王加封至亲王……”

    “恒亲王?”

    “回太子殿下,所查便是如此。只是无人知道那恒亲王长何模样……”

    “檠军突发进攻夜宸,恐怕并非如此简单,看来,檠皇是真的打算与夜宸失破脸皮了。”萧奕辞冷声道。

    当初那和亲刺杀,定然与檠国脱不了干系。

    夜幕降临,聂卿萦想偷偷去看一眼他。

    所以走到主营里,但等了良久,见里面还在议事,她也不好去打扰。

    打了个哈欠,本想直接离开了。

    几位将军已经出来了。

    孟汀雪意味深长地瞥了聂卿萦一眼,便朝前面走去。

    她尴尬一笑,便朝里面走去。

    只见他盯着地图看得十分入神。

    而桌案上,摆着一副画像。

    画像上的男子带着面具,眼神深邃……

    “你怎么来了?”他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我只是来看看你,这几日,你应该很辛苦吧?”她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有看见他了。

    他点了点头,不曾否认。“明日,将会有一场硬仗要打。”因为他会亲自带着自己的兵,去夺回本来就属于夜宸的城池。

    “夫君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保证不给你添麻烦。”聂卿萦安慰道。

    “这些时日有你的帮忙,老军医也轻松了些。本殿想同你说一句,谢谢!”他淡声道。

    她就知道自己来这里,准没有错……

    殷城,皇宫——长秋殿内。

    萧菀韵隔三差五地就在唉声叹气。

    赐婚圣旨已下,待太子皇兄归来,严漠也该回来了,那时候估计用不了多久,便是自己和他的大婚了。

    她有些私心,竟想此战可以打得久一点。

    可这样想,会不会太过自私自利了。他们更应该早些击退敌人回到皇城,到时候自己就算是再不情愿,也必须嫁了。

    “公主,您怎么心不在焉的?”缪月走上前来,问道。

    “缪月,你说说看,本公主本来与他解释清楚了,说要放下的,可为何还是会不顾一切地想希望他好。”

    谢皇后拿君暮澜的性命逼着自己成婚,她明明可以置之不理的,去追求自己想要的。

    可是到头来,还是自己心软了。君暮澜铁石心肠,她就算与他相处了有些时日,可是她还是学不来。

    她只能认命,可能真的是自己傻吧?热脸去贴冷屁股,明明都知道结果了,但还是不肯死心。

    “公主……奴婢觉得,您该看清了,世上好男儿多的是,为何非要执着于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缪月道。

第一百八十五章:一夺骞都城

    边疆之地,两军再次展开激烈的斗争……

    此战是萧奕辞领着众兵的第一场交战。

    他一袭戎装,快刀斩乱麻……

    夜军在他的带领下所向披靡,毫无败战。

    敌军一波即败,一波又起……

    骞都城内,檠营。

    男人抽出长剑,刀光剑影,面具之下的那双黑眸,眼神狠戾。

    一个小将慌慌忙忙地冲了进去。

    “参见恒亲王!”

    “说。”他冷声吐出一个字。

    “战况眼下我军不是很占优势……”小将微微压低脑袋。试探道:“殿下,不如还是下令撤退……”

    战况如今愈发剧烈,若是真再战下去,檠军未免很占到好处,搞不好损失惨重。

    “撤退?”他轻描淡写地吐出这两个字。

    “是……”小将还未应完,脖颈间便是一痛。

    小将应声倒地,鲜血从颈动脉处喷涌而出……

    “本王可从未听说过撤退二字!”随后冷声吩咐道:“来人,处理了。”

    一个小兵走了进来,应道:“是。”

    他唇角微微勾起:呵,有趣,本王也是时候该会一会那夜宸太子了……

    战场之上,硝烟四起。

    敌军之中,一位小将快抵挡不住了。

    “怎么回事?为何上方还不给指示?”小将朝一旁的另一位将军吼道。

    “少废话,军令如山,恒亲王不让退,尔等皆要抗争到底!”

    “杀!”将军高举长剑命令全军。

    “驾,驾……”马蹄声由远及近。黑色的马匹上坐着一位身着黑色戎装的面具男带着一队人马朝这边。

    不知有何人喊了句:“恒亲王来了!”

    檠军听完这句话,更加振奋,与对方交战。

    萧奕辞手持长剑,斩敌军于马下……

    突然一只长枪直接横了过来……

    “呲!”兵器发出了相撞之声。

    二人几个回合下来,皆是平手。

    呵,有意思……

    随后又再次朝萧奕辞刺去……

    此人招式果然不一般,能被授予亲王封号,定是檠皇对他给予了厚望。

    但他还是会一步又一步夺回属于他夜宸的城池……

    这一战,打得比先前几仗更久……

    夜营,依旧时不时都会有伤者被送进来。

    一个士兵腹部鼓鼓地冒着鲜血,疼得浑身抽搐。

    聂卿萦连忙带着医药箱跑过去。“你忍着些……”

    良久,士兵的伤口血是控制住了,但创伤过大,若是不缝合,怕是很难撑得过去。

    她心中一横,便拿出准备好的针和线替其缝合……

    “嘿,臭小子,你这缝合之术不错!”竟比他的那个师兄还要厉害。这细致入微的针脚,竟会有比他师兄还要好的……

    “呼……”聂卿萦吐了一口浊气。埋怨道:“老顽童,你能不能别有事无事的来吓唬人!”

    老东西,还不死心,就那么想让自己当他徒弟吗?

    “嘿?你这臭小子,不识好人心。”话尽,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聂卿萦走出营帐,看着灰蒙蒙的天空。

    也不知他们现在打得怎么样了?这都已经好几日过去了……

    萧奕辞,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

    也不知何时,外面有人传来消息。

    “太子殿下回来了!”

    聂卿萦闻声,放下手中的活便朝主营冲去。

    站在门口,她抬眼看向里处。

    待萧奕辞与诸位将军商量完事情,让他们离开后。她才敢迈着步子进去。

    “你怎么来了?”他冷声问道。

    而聂卿萦的注意力,却集中在那受伤的臂膀上。

    “你受伤了……”

    “小伤,还死不了。”

    “事情是不是很棘手?”她突然问道。

    “你无需担心前线,只管将后勤工作做好。”他移开了话题。

    “……”她想要说些什么,可又不知如何去开口。

    她能如何,只要不给他添麻烦便是最好的了。

    “那你的伤……”

    这次他不再否认了,而是任意她给自己包扎。

    主事营内,萧奕辞召集众将领,在此议事,该如何去进攻檠军。

    “骞都,乃我军要地,唯有攻下骞都,后期的战事对我军有更大的利处。”萧奕辞持着毛笔,圈下了地图上的骞都城,分析道。

    “殿下说得对,骞都攻下,我军胜算才会更大。”一位老将军应和道。

    “严将军,孟将军,你二人认为该如何进攻,才能夺下骞都城?”萧奕辞问道。

    严漠开口道:“强攻骞都,我军未免会占优势,还是得采用智取与攻击兼顾……”

    “没错,末将赞成严将军之言,强攻我军可能会损失惨重。唯有智取,才是上上策。”孟汀雪开口道。

    “不妨说与听听。”萧奕辞道。

    “末将认为,应分散兵力,从多处发起进攻……”严漠解释道。

    择日,夜军在萧奕辞的带领下集中在骞都城下两百米之处。

    大军压境,空气瞬间沉重了几分。

    萧奕辞手势一下,众军做好准备,开始攻城……

    殷城,谢府。

    怡芳阁内。

    “战况如何了?”谢婉宁见素檀走了进来,连忙问道。

    “郡主,前线战况并不是很理想,两军交战数日,也未分出成败。”素檀摇了摇头,开口道。

    “……”辞哥哥一定不能有事,她心中万分担忧。

    “对了,那个女人在府上还算安分?”谢婉宁突然问道。

    “这……”素檀满是犹豫。

    “怎么了?”谢婉宁神色微变,问道。

    毕竟她和聂卿萦还有合作,打算一同查出杀害自己的娘的真凶。如今这都多少时日过去了。

    她那边连个屁也不曾放……

    莫非她与自己合作,是想诓骗自己的?亏自己还不计前嫌地想要同她合作一次,如今倒好,什么也不想管了。

    “奴婢听说,太子妃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有出过府了,甚至有的时候进宫请安,也以身体不适,给推掉了……”素檀解释道。

    “她……到底在耍什么把戏?”她一时半会还未明白过来。

    “奴婢不知。”

    “也罢,本郡主便再给她一点时间,若是还没有下一步动静,就别怪本郡主同她撕破脸皮了。”谢婉宁冷声道。

    皇宫——长秋殿内。

    “缪月,你说嫂嫂有些时日不曾进宫请安,是因为嫂嫂身体不舒服?”萧菀韵问道。

    “嗯,是这样说的。”

    “不行,本公主还是得出宫看一下嫂嫂。太子皇兄远在边疆御敌,嫂嫂若是病了,那该如果是好?”萧菀韵思考良久,道。

    “那奴婢这就去给公主备马车。”

    她点了点头。

    马车的轮子轱辘声响彻整个道路……

    路程还未赶到一半,却被迫停了下来。

    马车内的缪月问道:“车夫,怎么回事?”

    “公主,是熠王府派来的人。”车夫提醒道。

    “皇兄派来的人?”萧菀韵疑惑。

    怎么这么巧,便在这里拦下了她?

    她起身挑开帘子,走了下来。

    石阙见状,连忙行礼:“见过紫菀公主。”

    “是皇兄派你来拦本公主的去路的?”萧菀韵问道。

    石阙并未回答,而是问道:“敢问紫菀公主可是要前往太子府?”

    “皇兄知道本公主会去那里?”

    “殿下让属下转告公主,不必去太子府了。”石阙压低脑袋道。

    “为何?”

    “殿下知道紫菀公主会问原由,便打算让属下直接告知于公主。”随后,他将萧璟翎交代给自己的话全部告诉给了萧菀韵。

    熠王府,书房内。

    萧璟翎一袭浅色衣袍坐在桌案前,小心翼翼地摊开握在手中已久的画轴。

    他盯着那幅画像,心中十分煎熬。

    阿萦,对不起,本王必须这样做,你才不会有性命之忧。唯有自己掌握了一切,你才能好好活着……

    他不敢保证,若是自己还有一如既往地去坚持,结果会如何?他无法以一己之力阻止谢皇后继续犯错……

    他也很自私,哪怕他已经查出了杀害谢夫人的真凶,那布局着一切事情的幕后之人。他还是不敢站在她面前,去坦明一切,那毕竟是自己的母后,他无法选择视而不见。

    萧奕辞与他终究会有一争,如今只不过是把所有的事情给提前了一步。

    他微微抬手,轻抚上那画像之人的脸庞。心中道:阿萦,不要怪本王……

    他日兄弟反目之时,只希望她不要后悔认识自己。他知道自己已经骗过她一次了,可要是能让她性命无忧,骗她多次,他也甘之如饴。

    吱嘎一声,房门被推开了。

    “殿下!”

    萧璟翎回过神来,问道:“事情可有办妥?”

    “回殿下,属下已经将您的话都转告给了紫菀公主。”石阙无意之间,再次看见那幅画像。

    心中暗道:殿下,对不起,为了您的前途大业,属下必须这样做……

    太子妃被奸人暗算险些葬身火海,他却私自调走了派过去保护聂卿萦的暗卫。就是为了除掉自家主子的软肋。

    可她终究还是侥幸活了下来。后来,聂卿萦惨遭陷害,即将被赐死前几日。主子有意通过君暮澜医治好已经被他亲自动手下药的谢婉宁,而他便带着人,去刺杀君暮澜。

    防止从谢婉宁那里得到证据。可令自己意外的是,他那几日由于受了剑伤,萧璟翎便以自己受伤之由,不让自己去插手事情。

    所以聂卿萦再次死里逃生,直到那日在郊外遇见了她,他才明白过来。

    自己的主子竟可以为了一个不相干之人连圣旨都敢抗……

    软肋不除掉,他家主子便永远狠不下心来。

    他突然问道:“前线战况如何?”

    “两军交战数日,也未分出胜负。”

    “檠军之首是何人?”

    “檠国恒亲王,传闻此人骁勇善战,杀敌无数,先前攻打过边防小国,次次无败仗。眼下与我军交战还不足两月,便夺走了我方三座城池。”

    “檠皇如此挑衅,莫非是想与夜宸翻脸?”他猜测道。

    这不得不让自己联想起和亲刺杀案,难道檠国香想破坏和亲是真的?

    可他已经让人仔细查过那刺杀黑衣人是前朝之人为之,除非……

    他不敢想下去,那个幕后之人如此挑起战争,到底是不是还贼心不死,想着复辟那个已经过时上百年的前朝。

    “属下不敢胡乱揣测。”石阙连忙压低脑袋。

    “罢了,你且先退下。”

    “是。”

    夜营,救助营内。

    如往日一样,时不时都会有重伤士兵来到这里。

    聂卿萦在此忙得不可开交。一会儿这个人受了头部重伤,一会儿那个人胸口处出现一大道口子。

    血不停地往外涌出……

    她连忙拿起白布按在士兵的伤口处……

    战场之上,一批士兵在严漠的要求下,手持弓箭,箭头处点着火。

    严漠手势一下,口中冷声道:“放!”

    “咻!”箭雨纷飞,朝城墙上飞去……

    战术便是以不同的方式对抗敌人,让他们应接不暇,无法预料他们下一步动作。

    而另一处,老将军领着人朝上抛火球,丝毫不给敌人喘息的机会。

    良久,在夜军强烈的攻势之下,城门被攻开了。

    “杀!”孟汀雪举止剑,高声喊道。

    檠军措手不及,乱了阵脚。

    骞都城再次易主,那高处的旗帜,被换成了夜宸的战旗。

    萧奕辞站在城墙之上,俯视着下面的一切。

    伏尸遍野,一片狼藉……

    这一消息很快传回了夜营。

    “臭小子,我们这一仗胜了!”军医连忙乐呵着跑到她面前来。

    “胜了?”聂卿萦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她记得萧奕辞同自己说过,此次攻城绝非容易之事,一不小心,就会功馈一溃。

    “嘿?咋了,还反应不过来了?”军医问道。

    “老顽童,你闭嘴,这还有伤患后面包扎完,你还不快来帮忙!”聂卿萦气呼呼地吩咐道。

第一百八十六章:你很像一个人

    “催什么催,我这不是来了吗?”军医挽起袖子开干。

    与此同时,檠营。

    台下的徐将军有些不是很清楚。疑惑地问道:“殿下,这骞都城就这样拱手相让了?”

    恒亲王唇角微微勾起,平静开口道:“夜宸太子能一举攻下骞都城,确实有些实力。本王本就不打算继续耗在骞都。怎么,徐将军这是要质疑本王的决定?”

    “这……”徐将军被他这句话问得直冒冷汗。“末将只是担心若是皇上怪罪下来,就……”

    “本王手握兵权,皇兄他……自然还是要忌惮本王几分。经本王此次试探,这夜宸还是有点实力。倘若连骞都城都破不了,也不堪为本王的对手。”

    “夜䢵联亲,倒是促成了两国之谊。”

    “还请殿下明示,之后的作战该……”徐将军微微压低脑袋问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敌来便战。若是有逃兵,直接斩立决!”他冷声吩咐道。

    “是,末将告退!”

    他看着那桌案上摆着的长剑,心中暗道:皇兄放心,臣弟定会让夜宸成为囊中之物……

    骞都城重回国土,夜营自然也被迁移至骞都,不用露营在大漠黄土之上了。

    聂卿萦看着炊事兵在给士兵们分发食物。

    一个兵端着吃食从她身旁路过。突然道:“聂军医,你怎么在这?”

    “啊?”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我……纯属路过。”她笑了笑,回应道。

    “对了,你这个吃食要端去哪里?”

    “自然是给太子殿下送过去。这些时日太子殿下领着我们苦攻骞都城,肯定累坏了。所以送些好的吃食过去……”士兵解释道。

    “这……你要不给我吧!我送过去便是。”话尽,她便一手接了过来。

    “那就麻烦聂军医了。”

    “呵呵,不麻烦。”

    主营内。萧奕辞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布防图。

    “东西放着便出去。”他突然道。

    “……”额?她满脸尴尬。

    这人果然是,来人都不抬头看一看的嘛?

    察觉到人还未走,他开口问道:“怎么还不走?”

    “……”走,走你妹啊!

    自他去攻城之时到现在,都未曾见过面。她先前本就有所顾忌,他已经那么辛苦了,等他多休息一会儿,再去找他吧!

    好不容易过了段时间,她趁此机会来了。结果倒好,头都不带抬一下的。

    “你是不是都忘了还有我这个人了?”她突然问道。

    虽然说她现在是一袭男人装扮,但也不带直接忽略人的吧?

    萧奕辞放下手中的布防图,微微抬眸。

    “夫人?”他这才察觉到那人是谁。

    “……”呵呵,还记得有我这好人物啊?“我听给你送吃食的士兵说,你近来忙得每次都等饭菜冷了之后,才开始用膳,这样下去,对身体不好。”何况他先前还受过伤呢。

    “所以说,夫人是来监督本殿用膳的?”萧奕辞站起身,朝她这边走过来。

    “监督谈不上,最多是给一个提醒。其实你也不用如此拼的,已经做得很好了。再忙也不能忘了吃饭是不是?”聂卿萦安慰道。

    “夫人说的在理,只是檠军不退,本殿的心难安。”

    “那夫君可有头绪,檠军突然进攻夜宸的动机是为何?”她问道。

    “檠国是想要试探夜宸的实力,毕竟夜䢵结盟,对檠国无利,只有害。”

    “檠国如此行为,是想要与夜宸翻脸吗?”

    “本殿也不知道。檠皇突然这样决定,到底为何?”

    “算了,现在别想那么多了,快些用膳吧。”聂卿萦扯开话题提醒道。

    良久,一个小兵闯了进来,便看见想要一幕。

    聂卿萦捧着自己的下巴,看着萧奕辞慢条斯理地用膳。

    不过他不懂,这聂军医什么时候有这癖好了,盯着一个男人用膳。虽然太子殿下长得也不耐,但也不能这样盯着看,有辱斯文的……

    小兵只能尴尬地走了过去,开口提醒道:“参见太子殿下,众将军已经在议事营候着了。”

    “本殿随后便过去。”

    “是,小的告退!”

    小兵走后,聂卿萦见他站起身,便问道:“可是又要去忙了?”

    “嗯,萦儿好好照顾自己。”待他攻退檠军,便带着她班师回朝。

    她点了点头。

    聂卿萦刚回到救治营内。便见军医急慌慌地跑了过来。

    “诶?老顽童,你怎么了?”她拦着他开口问道。

    “哎哟诶,丑小子,你可算是回来了,跑哪儿去了?”

    “我就去主营一趟而已,发生了何事?”

    “这不卷柏不够了嘛?如今这气候变化多变,若是没有卷柏,那些伤得过重的患者伤口发炎溃烂可怎么办啊?”

    “这……臭小子,老朽给你一个机会,去山上采一背篓回来。”

    “啥?”这老顽童命令自己命令得很爽是吧?

    “快去吧!回来了老朽就勉为其难地收你当徒弟。”老军医摸了摸长胡子,满脸勉强地开口道。

    “我……”她什么时候说过要当他徒弟了。这世上什么时候有这么自恋,厚颜无耻的人呐?

    “你你……你什么你,年轻人,就该多锻炼一下,总不可能让我这一把老骨头去那爬上采药吧?”

    “呵呵……”她可以拒绝吗?

    “笑……笑什么笑?不要因为你是太子殿下钦点的军医,就可以拒绝。别想着让士兵帮忙,他们打了仗,你还盼着人家把草药采回来递你手上啊?”

    “……”聂卿萦两眼恶狠狠地看着他。

    好你个老顽童,我……忍了。

    她紧了紧拳,转身朝另一边走去。

    老军医满意地点了点头:“嘿嘿,挺听话的,有做老朽徒弟的潜力。”

    嗐,臭小子,值啰!能做他的徒弟,该感恩戴德。以后他的绝学,也会向师兄那样有传承之人了。

    到时候可得回去与他好好唠嗑一下,自己收了一个了不起的徒儿的事,让他羡慕死自己,哈哈……

    聂卿萦无法,只好背着自己的小背篓,拿着小镰刀,去爬山采药去了。

    到了山顶处,聂卿萦锤了锤自己酸痛地腿。

    “嗐!运动少了,怪不得这么累。”随后,便朝前面走去。

    卷柏,喜阳,趋湿,生长在浅崖之上。

    她随即找好藤蔓,绑在自己的腰间,另一头固定在树桩之上。

    慢慢朝崖边靠近。这已经是她第二次在崖边采药了,可千万不要出现如上次那样,掉下悬崖,还要被恶狼追赶。

    聂卿萦打了一个哆嗦,便慢慢往下移去。

    离崖顶不远处,正有一大片卷柏长在那处。

    应该就这些就够了……

    而她不知,她随意动来动去,藤蔓与崖顶的岩石发生了摩擦。

    眼见着已经只剩下半截了。聂卿萦采完了卷柏,本想直接爬上去了。

    哪知只听见“咔嚓!”一声,藤蔓断了。

    “……”我去,用不着这个时候断吧?

    也不知道会不会摔死……

    “啊!”她直直往下掉去。

    而浅崖底下一袭深色衣袍的男子见到一个背篓直接砸在了他面前。

    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便听见了一阵女声。

    男人微微抬眸,便见一个女子朝他这边砸了过来。

    那女子束着青丝的发带掉落了下来……

    他随即一个飞身,眼疾手快,便接住了落下来的聂卿萦。

    疼痛的感觉迟迟没有传过来。唯一一阵又一阵的微风拂晓耳旁。

    “……”诶?怎么一点也不疼?

    只是,这突如其来的温热怎么回事?

    她抬眼看了过去,只见那男子面容刚毅,剑眉坚挺,眼眸深邃,就这样看着自己。

    “额,那个……”她满是尴尬。连忙退了出去。

    “多谢公子相救!”她连忙道谢。

    完了,她怎么把女儿身给暴露了?

    都怪那可恶的树枝挂住了她的发带,扯得头皮到现在还能感觉到疼痛。

    他似乎察觉到了她的不自在,淡声问道:“姑娘怎会从此处掉下来?”

    聂卿萦朝那边的背篓看了过去。“采药啊!谁知道那藤蔓竟如此不经用!”她埋怨道。

    到底是藤蔓太细了,还是她太重了,自己是不是该好好反思一下这个问题了。

    “姑娘,你的发带!”男人拾起发带,递到她面前。

    “多谢。”

    随后,她将青丝固定好,便去捡回背篓。

    “嗐,这就给掉下来了,该如何走出去……”她思考着这个问题。

    “姑娘如果不介意的话,本……我可以带姑娘下山。”男人吞回了刚才那个字。

    身份不宜暴露,听这女子说话语气,并非檠国之人。她既然知道了自己的真容,势必于檠国无益。

    可这女子却给他一种感觉,使得自己不愿杀她灭口了。

    “好,那先谢过公子了。”

    随后,二人便朝前面走去。

    “敢问姑娘芳名?”他突然问道。

    “我姓聂,至于名字……”恐怕她不能说了。毕竟自己和他不熟。

    “姑娘可是有难言之隐?”他突然问道。

    “那公子只说自己的姓,这样可不就扯平了?”聂卿萦扯开话题道。

    对方淡然一笑。没想到她还挺会变通的。

    也罢,毕竟只是一面之缘,何必问得那么清楚。

    只是这女子的说话语气,竟与过去的那位六岁孩童如此之像。

    只是他与那个傲娇感十足的小女孩已经十多年未曾见过了。也不知道再见之时,她可否还记得自己?

    “……”这人,笑起来还挺好看。

    至少是和她夫君一样,不管笑不笑都很好看。

    “聂姑娘如此盯着我?不怕我杀你灭口?”

    “呃,公子可真会开玩笑,若是要杀了我,刚才就不会选择救我性命了。”

    “……”没想到此人还想得挺透彻的。只可惜,她不是檠国女子,所以他也不想与此人多有瓜葛。

    走着走着,便到了尽头。

    “公子不用相送了,这里我记得住路了。”聂卿萦提醒道。

    “对了,公子还未说你姓什么?”她抬眸看向面前不远之处的深色衣袍的男人。

    “……”男人微微一顿:为何此女子的双眼与她如此之像?

    虽说有十多年不曾见过,但那双眼眸,却一直刻在他心间。到底是一个巧合,还是此女子便是年少之时遇到的那个小女孩?

    不……不可能,此女子不可能是她。定是自己多想了。

    “公子,你怎么了?”

    “无事,我姓宋。”

    “宋公子么,那我先离开这里了。”毕竟还有人等着自己救呢。

    “等等。”他不知为何,却叫住了聂卿萦。

    “嗯?怎么了?”聂卿萦转过身,疑惑地问道。

    “聂姑娘,是否有人告诉过你,你的眼眸很像一个人?”那是一位故人……

    “啥?”此人这是在用法子和她攀关系吗?

    这么老套的话,此人竟还问得出来。

    “宋公子可能多想了,毕竟这世上相像之人那么多。而我对宋公子,也并没有什么记忆,公子定是认错了人。”她淡然解释道。

    “也许是我认错了人……”毕竟自己花了十年时间,也未找到那个小女孩。现在哪有那么巧便能遇见她。

    话尽,便聂卿萦朝前面走去。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男人依旧琢磨不透。

    突然,一个黑影闪在他跟前,道:“殿下,此人看见了您的真容,属下这就去取她性命!”话尽,便要作势追赶。

    却被他拦了下来。“住手,她,你暂时不用动。”

    “可是她是夜宸那边的人。”暗卫不大放心。

    “本王的命令,你是打算违抗吗?”宋锦恒冷声问道。

    “属下不敢。”

    “最好是这样,若是本王知道你取了那女子的性命。绝不轻饶……”话尽,便朝前面走去。

第一百八十七章:决战,班师回朝

    聂卿萦背着背篓回了营地。刚放下背篓,便有一个小兵跑上前来。

    开口道:“聂军医,太子殿下找您。”

    “知道了,我马上去。”话尽,便朝前方走去。

    主营内,聂卿萦迈着步子走了进去。

    “你找我有何事……”话还未尽,便被萧奕辞一把勾进怀里。

    “怎……怎么了?”她弱声问道。

    “谁让你不经本殿允许私自去采草药的?”萧奕辞冷声问道。

    她微微蹙眉,道:“是我自己想去的,那草药很重要……”

    若是不快些让受伤士兵的伤口消炎,会溃烂的,她怎么可能就这样放任不管。

    这毕竟也是一个间接帮助了他啊?怎么他还无缘无故不高兴了……

    “草药固然重要,你的性命就不重要了吗?”他放开了她,开口道。

    “如今两军随时有可能再次交战,若是你身份暴露,被檠军俘了去,你让本殿该当如何?”他带着责备的语气再次问道。

    “夫君,你别生气了,我知道错了。以后去哪里都和你先报备好不好?”聂卿萦拽起他的胳膊肘连忙认错。

    毕竟今天确实是自己大意了,也不知道对方是何人便暴露了女儿身。还好那人并不知道自己是䢵国三公主,否则这麻烦可就大发了。

    是敌是友本就未知,幸好她今天留了个心眼,没有告诉那人她叫什么……

    “本殿听说水无生想要收你为徒?”他突然开口问道。

    “老顽童确实有那个想法,可惜我不会如他的意了。夫君会心疼他吗?”聂卿萦试探道。

    “笑话,本殿的夫人还需要给别人当徒儿吗?心疼他,不可能的事!”

    “……”聂卿萦无情地白了他一眼。

    说大话不怕闪了舌头吗?承认别人优秀有那么难吗?

    也对,他本就是一个不服输的人,不然也不会仅仅半月便攻下了骞都城。

    殷城,皇宫——凤仪宫。

    “娘娘,奴婢有要事禀明。”苏嬷嬷走上前道。

    “说。”谢瑜吐了口浊气,冷声吐出一个字。

    “……”苏嬷嬷附在她耳旁说了一会。

    谢皇后眉角微跳。“那女人真跟了过去?”

    “娘娘,确实是这样。”

    “翎儿作何反应?”

    “好像是打算将此事瞒下来,不让皇上及其诸位大臣知道。”

    “他二人越是如此放不下彼此,本宫就越有法子对付萧奕辞。”她倒是很期待,萧奕辞为了聂卿萦,能够做到什么地步?

    江山还是美人,总有一天这个选择会摆在他的面前。

    “尚且无须动作,待翎儿那里稳定些再说。”

    “娘娘英明。”

    同和医馆内。

    君暮澜终究是按耐不住了,便问了出来:“小豆芽,你二人老实交代,为何你家主子迟迟不来医馆?”

    他记得先前她最尽职尽责了,没有特殊情况绝对不会缺席。

    自夜宸太子领兵出征之后,他便再未遇见过聂卿萦。

    “君神医,您真的想知道吗?”小豆芽弱声问道。

    他点了点头,小豆芽只好将聂卿萦也去了前线的事情告诉给了他。

    “事情就是这样了。”

    “公主这不是胡闹吗?战场之上刀剑无眼,万一受了伤可如何是好?”君暮澜忧心道。

    “……”竹沥突然发觉君神医真的对自家公主很特别。

    只可惜公主的心,不在他这里罢了。

    “君神医且宽心,我家公主聪明着呢,怎会胡乱行事。”竹沥宽慰道。

    “是啊!君神医,您也别担心了。公主一定会平安回来的。”小豆芽应和道。

    檠国,皇宫。

    御书房内,一人身着暗色龙袍,背对着地下跪着的一位大臣。

    此人便是檠国皇帝。

    “爱卿,你且说说看,恒亲王那是何意?”檠皇冷声问道。

    “这……”赵大人连忙替自己捏了把冷汗。“皇上,也许是恒亲王另有计策……”

    “哦?朕似乎记得,当初可是你亲自说的,他能堪大任,为朕马首是瞻。可眼下,这好好的,攻下来的城池就这样没了,也是计策?”

    “皇上,老臣……老臣……”赵大人吞吞吐吐半晌也未曾说出什么像样的话来。

    “朕不管他要用何办法去对付夜宸,若是两年之内还未降服夜宸,到时候就不要怪朕不念及手足之情……”如今那恒亲王居功自傲,连刚攻下的骞都城都敢丢。

    宋锦恒打的什么鬼主意,他还暂且琢磨不透。

    “是,是,老臣一定会将此话转告给恒亲王的。”赵大人悍言。

    “滚下去,碍眼!”檠皇大手一挥,命令道。

    “是,老臣告退!”话尽,便麻溜地朝外面走去。

    时隔三日,萧奕辞主动出击,带领夜军与檠军抗衡。

    经过苦战两月,岔水,西门关两地被攻破,檠军败退,将士率领残兵回到了自己的地盘。

    那站在城墙之上,威风凛凛之人,便是萧奕辞。

    檠营,赵大人在主营内急得直跳脚。

    “……”完了,彻底完了,恒亲王此意如何对得起檠皇?

    “哟?这不是找赵大人吗?怎么想着来本王这里了?”宋锦恒刚走进去,直接丢给他一个三连问。

    “老臣参见恒亲王殿下!”赵大人连忙颔首行礼。

    “行了,装模作样作甚,皇兄派你来此所为何事?”

    “殿下,您这三座攻下来的城池没有守住,皇上会怪罪您的……”

    “本王说过,既然授予本王为统帅,这要如何攻打夜宸,就无需他人插手。”

    “……”赵大人也不敢再多言了。他生怕面前之人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随后一个手起刀落,就让他直接人头落了地,那可划不来。

    檠军退却,萧奕辞安排好这几处,便即刻班师回朝了。

    进城之路,百姓的喝彩声源源不断。

    “夜宸太子好生厉害,不到三月便击退了檠军,了不起啊!”有人夸赞道。

    “是啊!没想到这夜宸太子初上战场,便居功而返,确实厉害。”

    “嘿,你懂什么?人家那叫初生牛犊不怕虎,让你去战场,只怕会被吓得屁滚尿流的……”

    “你说谁屁滚尿流……”那人不服气了。

    宫门之外,福公公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

    “太子殿下,太子妃,皇上让您二人一同入宫觐见!”

    “……”嗯?她也要去吗?自己还没来得及换下男装回府呢。

    这下好了,被拖进宫了吧?

    早知道他就不坚持跟他来到这里等他进宫禀报完事情回府了。

    这福公公什么时候眼神这么好了,她一袭男装也能看得出来。

    聂卿萦把目光投了过去,似乎在问他:怎么办?好像事情瞒不住了……

    到时候肯定会认为是自己闯祸,跟去前线拖萧奕辞后退的……

    夫人且宽心,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的……

    就这样,二人便朝兴德宫走去。

    兴德宫内。

    “儿臣参见父皇!”

    “儿媳参见父皇!”两人同时行礼。

    主座上的皇帝神情严肃,目光锁定在一袭男装着身的聂卿萦身上。

    聂卿萦被盯得很不自在,手心不禁被冷汗打湿……

    “太子妃,你可知错?”皇帝只声问道。

    “父皇,儿媳知错,不该不经过您的同意便去了前线……”她微微颔首,道。

    “你可知前线是个什么地方?”

    “儿媳知道……”

    “知道?知道还背着朕去前线,你知不知道,自己一时错误的决定,会导致辞儿因你分心!”皇帝情绪激动地说。

    一旁的萧奕辞连忙开口道:“父皇息怒!”

    “辞儿,你不必替你的太子妃说话,她此次私自去前线,朕必须得给她一个教训,才知道长记性,清楚什么该干,什么不该干。”皇帝摆手道。

    “父皇,太子妃此去并未给儿臣添麻烦,反倒是给儿臣当了帮手,在前线救治受伤的士兵,甚至为了能让士兵的重伤快些好,不惜亲自去山上寻药。”

    “她并未有错,父皇便无需责罚她,若是父皇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去责罚一个人,定会让文武百官,和您的子民们寒心!”

    “你……”皇帝被他突如其来的话堵的无话可说。

    细细想来,萧奕辞说的也并无道理,聂卿萦虽然背着他去了前线,但是并没有拖萧奕辞的后腿,给萧奕辞惹麻烦,反而是在军营里兢兢业业,给受伤的士兵包扎伤口。

    他确实不该如此冲动就去责罚一个人。

    良久,皇帝开口道:“辞儿说得并不是没有道理。但太子妃毕竟是一个女流之辈,去前线终究不合适。朕便从轻责罚。”

    随后看向在地上依旧跪着的聂卿萦,道:“太子妃性子浮躁,便罚在府上抄写佛经一百遍,以此静心。”

    “……”聂卿萦顿神,让她抄佛经?

    “太子妃,你可有异议?”皇帝问道。

    “儿媳谨遵父皇之命!”聂卿萦连忙应道。

    皇帝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开口道:“都平身吧!”

    “儿臣/媳谢过父皇!”二人同时道。

    萧奕辞由于要和皇帝谈及前些时日的战事情况,便让她独自离开了。

    出宫路上,她恰好碰见了萧璟翎。

    二人同时顿足,终究还是他打破了这一僵局。

    “你……回来了。”

    聂卿萦别过头去,并不想看见他。

    她是不可能忘记萧璟翎对自己的欺骗的。因为她最是讨厌欺骗……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落寞的身影。

    到嘴边的话,终究是咽了回去。

    他心里清楚,只要告诉她杀害谢夫人的真凶是谁,他们二人便可和解了。

    可是他做不到,他犹豫了。哪怕她现在还是不愿原谅自己,他也是不愿说。

    他不可能告诉她,谢夫人的死与他母后有关,他不能这样做。

    他怕自己说了,聂卿萦便从此怨上他了。他也不敢赌。

    只能在心里默默道:阿萦,等着本王,大权在握之时,本王愿将隐瞒着你的事一字一句告诉给你,好不好?

    只愿到时候他说明了一切,对他母后的责罚,可以从轻处理。至少,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谢皇后去死……

    “我回不回来,与熠王殿下,没有半点干系。”聂卿萦冷声道。

    萧璟翎一顿,如今她对自己的称呼也变得这么疏离了。

    他紧了紧拳,道:“确实没有关系……”

    “既然熠王殿下无事,那我就不奉陪了。”话尽,便朝前面走去。

    长秋殿内。

    缪月连忙跑了进去。

    开口道:“公主,奴婢有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萧菀韵对于缪月的毛毛躁躁已经习以为常了。

    “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回来了。”

    萧菀韵激动的站了起来:“真回来了嘛?”

    缪月连忙点了点头:“公主,是真的。”

    “那他们现在在何处?”

    “嗯……应该是出宫了。”

    “缪月,你怎么不早说?”萧菀韵有些不太高兴的埋怨道。

    “奴婢得了消息都过来了。只是那时确实太子殿下与太子妃面完圣便要离开了。”

    “算了,怪你也没有,改日本公主便自行出宫去见嫂嫂他们吧……”萧菀韵最终妥协了。

    聂卿萦利用在府上抄佛经的时间,顺带休息几日,便打算去医馆忙了。

    绛雪阁内,聂卿萦趴在桌案上,认认真真地抄着佛经。

    直到写得手发麻,她才扔开毛笔,埋怨道:“呼!都已经两日了,怎么还有三十篇啊……”

    小豆芽推门而入。

    “公主,您已经做得很好了。”小豆芽道。

    毕竟这两日她也是这样看着自家公主过来的。

    上午待在药房研制药。下午便开始抄佛经。一直抄到黄昏时候……

    “小豆芽,你来帮我抄一抄吧?”聂卿萦突然将目光放了过去。

第一百八十八章:登门质问,她的生母

    “这……公主,您的字体和我不一样。何况这个还要交给皇上检查,我可不敢跟着作假……”小豆芽连声拒绝。

    毕竟她可不希望自己的项上人头就这样不保了。

    “诶?这怎么能叫作假……”聂卿萦有些不高兴了。

    话还未尽,便听见了远处的脚步声。

    竹沥朝这边走来。

    “公主,嘉宁郡主求见。”

    “她来这里干什么?”应该不会趁着萧奕辞不在与自己互掐吧?

    “不知道。”竹沥摇了摇头,应道。

    正厅,只见谢婉宁一袭淡绿色平罗衣裙站在一处。

    “不知郡主前来府上,与我有何要事要说?”聂卿萦走上前去,淡声问道。

    谢婉宁轻咳一声,一旁的素檀会意,连忙开口道:“郡主是想问,太子妃是不是忘记了先前与郡主一同商议的事了?”

    “我既应下此事,便断然不会忘。”

    “那你下一步打算怎么查?”谢婉宁问道。

    “郡主可还记得之前提及的那个檀香?”

    “自然记得,毕竟本郡主也是亲口听茉荷说的。只是本郡主听说,两月之前,宫中死了个宫女,听宫中的人说,那宫女正是檀香……”谢婉宁提醒道。

    “她是从何处出来的?”

    “说是得罪了皇姑姑,皇姑姑一怒之下便将檀香贬至掖庭那不见天日的地方。”

    “至于怎么死的,这掖庭本就不是寻常人待得下去的地方。她自然是受不住那恶劣之处,自戕而死的。”

    “……”自戕,好好的一个人,会无缘无故自戕?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如今檀香的线索已经断了,你还有何法子查幕后真凶?”谢婉宁突然问道。

    “……”如今一切行作都在表明,谢皇后将檀香贬至掖庭,而她那时候刚死里逃生回到这里,却那么恰巧,檀香就进了掖庭。

    她不得不疑心,谢皇后此为,是不是在隐藏什么?又或许是谢夫人知道了什么,最后被灭口了。

    “我想问郡主一个问题,还希望郡主可以如实回答。”她开口道。

    “说说看。”

    “你是否能确定谢夫人与皇后之间,没有半丝过节?”

    “……”谢婉宁一顿,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这个。

    聂卿萦瞧着她如此反应,心中便有了底。

    提醒道:“郡主可切勿隐瞒,否则真凶就很难查到了……”

    “你此话……是在怀疑皇姑姑会对本郡主的娘下手?”谢婉宁问道。

    “郡主可别误会了我的意思,我可没有这么说过。”她连声否认。

    她只是怀疑,从不同角度怀疑,要么是谢皇后与谢夫人的私人恩怨,要么就是谢夫人知道了什么,被灭口了……

    “怎么,郡主是不敢说出来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皇姑姑与娘可是一家人,虽然她们有私人恩怨,但完全没有必要通过杀害她娘去陷害聂卿萦。

    她娘确实与自己讲过,只要自己离萧奕辞远点,不违背谢皇后话,谢皇后就不会动自己的娘。她确实照做了,所以谢皇后没有理由动她娘。

    “太子妃不能无缘无故地去污蔑当朝皇后。与其让本郡主去说过去的事,太子妃怎么不好好想想,当日本郡主的娘被杀害之前,你看见了什么?”

    她看见了什么?自己当时连那个凶手的脸都没有看清楚,就被打晕过去。唯一知道的是那个凶手武功很高,杀她就如杀死一只蚂蚁一样。

    只是谢皇后却大费心机,将谢夫人之死推在了她的身上。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定是猜到萧奕辞的软肋便是自己。

    谢皇后真正的目地,并不是自己,而是萧奕辞……

    “谢皇后的目地,绝不简单。当日那凶手明明可以将我一起杀害,可是却将谢夫人之死嫁祸给我。谢皇后真正想对付的人,并不是我……”聂卿萦摇了摇头道。

    “你的意思是说,皇姑姑想对付表哥?”谢婉宁听后,突然明白过来。

    “没错,此事如今越发棘手,并非一时半会就能理清楚的。”

    最终谢婉宁也并未多留,便径直回了府。

    皇宫——凤仪宫内。

    苏嬷嬷将近日发生的事情都告知给了谢皇后。

    她微微蹙眉,开口道:“你说皇上知道太子妃去了前线,本来是要重罚,最后却变成了抄佛经?”

    “回娘娘,确实如此。”

    “翎儿那里如何了?”

    “熠王殿下这些时日与朝中之人打好关系。只待一个合适的时机,便可开始了。”

    谢瑜听后,稍加满意地点了点头。

    “皇上那里,打算何时下旨让菀韵下嫁?”她突然问道。

    “奴婢也不知……”

    “掖庭那个疯女人不宜久留,你是时候该好好安排一下了。”谢瑜端着热茶品了一口,提醒道。

    “奴婢遵命。”苏嬷嬷微微颔首道。

    午膳之后,聂卿萦便带着两个侍女一同去了医馆。

    君暮澜抬眸,正好看见了她。

    看着她能平平安安地回来,他心中还是很高兴的。

    一个时辰后,一辆稍加华丽的马车停在了医馆门外。

    一女子身着月白色桃花长裙迈着步子走了进来。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目光最终落在了内室正在为病人诊治的聂卿萦身上。

    一旁的侍女彩霞捎带不满低声开口道:“小姐,您为何要亲自来此处,直接让他们去府上便是了。”

    覃宛抒淡然一笑:“彩霞,你不懂……”随后便朝里面走去。

    “您拿着方子去前柜抓药便好。”聂卿萦淡声道。

    “谢谢了,谢谢……”中年妇女站起身连忙道谢。

    “早就听闻太子妃在外开了一个医馆,今日细细瞧来,这医风确实不错。”覃宛抒道。

    “覃小姐?”聂卿萦抬头,正好看见慢步朝这边走过来的人。

    覃宛抒提着裙摆,坐了下来。

    “臣女听闻太子妃的医术了得,得到了不少人的夸赞。便想着让太子妃替臣女看看。”她伸手右手,露出了雪白的手腕。

    聂卿萦只好将手指搭在了她的脉搏上,替她把脉。

    良久,聂卿萦开口问道:“敢问覃小姐这些时日是不是食欲不振,心口甚闷,看见食物便没有什么胃口?”

    “确实如太子妃所说,小姐这些时日有如此症状,还希望太子妃可以为小姐开一个方子,替小姐解了这烦恼。”一旁的彩霞道。

    趁着聂卿萦在写方子的时间,覃宛抒开口问道:“太子妃与太子殿下关系甚好,臣女还听说太子殿下还替太子妃求情了。你二人如此,果真是羡煞旁人。”

    聂卿萦无语,她和萧奕辞关系好不好,似乎与她一个外人没有什么关系吧?

    又不是所有的救命之恩都要以身相许,这完全没有必要说话说得如此露骨吧?

    年少之事记得如此清楚干什么?难不成对萧奕辞有非分之想?

    得了吧?一个谢婉宁便把自己整得够呛了,她可千万不要来淌浑水……

    索性不再多想,便将药方递上前去。

    彩霞便接过药方,前去抓药了。

    覃宛抒突然开口问道:“不知臣女可有幸同太子妃去外面走走,这夜宸之地,臣女最是眼熟。太子妃先前毕竟是䢵国人,对殷城定是还不够了解。所以……”

    “……”敢情她是想尽地主之谊啊?

    她若是不应,到时候被别人看了去,还会以为自己端架子,仗着自己的身份,就不将其他人放在眼里。

    “既然覃小姐都已经相邀了,我不应下,岂不是要被他人说三道四了。”聂卿萦淡声应道。

    大街上,二人并肩走着。覃宛抒会时不时同她介绍着周边的一切。

    这时,一个小孩不知道怎的,从她身边路过,将她腰间的挂件给撞在了地上。

    覃宛抒问道:“太子妃无事吧?”

    聂卿萦摇了摇头,便要弯腰去捡掉在地上的玉佩。

    可覃宛抒却率先一步,捡了起来。

    突然道:“这玉佩……似乎有些眼熟。”

    聂卿萦一怔:眼熟?这玉佩是自己母后动的,何况先前都不曾让任何人见过,覃宛抒怎么可能会觉得眼熟?

    曾经她问过小豆芽,小豆芽只是告诉自己,原主很宝贝这玉佩。再有䢵国王后对自己很好,所以她便认为这玉佩应该是自己的母后送给她的。

    “如果臣女没有猜错的话,此玉是双玉……”

    “覃小姐如此说,可是知道另一半在何处?”聂卿萦突然问道。

    “不是。”覃宛抒摇了摇头。“臣女在府上的一个嬷嬷那里看到过,那个嬷嬷有一张白纸,上面画的正是这块玉。”

    “嬷嬷说这所带半玉之人对她很重要,让臣女平时多留意几分,没想到今日便正好撞见了。”覃宛抒将玉佩递了过去。

    聂卿萦接过玉佩,问道:“覃小姐可否带我去见一见府上的那位嬷嬷?”

    “当然可以。”嬷嬷是看着她长大的,这一生的心愿,便是能见着那所带玉佩之人。

    随后,二人便一同去了右相府。

    右相府,正厅。

    覃宛抒吩咐道:“彩霞,你去母亲房中,将路嬷嬷唤来正厅。”

    “是!”彩霞应声后,便离开了。

    “太子妃且耐心等待。”

    聂卿萦点了点头。

    良久,路嬷嬷被带了过来。

    路嬷嬷一眼便看见了她腰间的玉佩。

    心中微怔,行礼道:“奴婢参见太子妃,三小姐。”

    “嬷嬷无需多礼,您有事便同太子妃说吧。我就先离开了。”覃宛抒道。

    待她走后,路嬷嬷才敢流露出情绪。“此玉佩真是太子妃的生母所赠吗?”

    聂卿萦一顿,这可把她尴尬着了,毕竟自己不是原主,都不知道此玉的由来。

    “此玉是母后所赠。”她开口道。

    “……”母后?可是那䢵国王后。

    不过二十余年未见,她连自己的生母是何人都不知道了。

    “䢵国王后,并非是太子妃的生母。此玉乃太子妃生母所赠。”路嬷嬷解释道。

    “什么?”䢵国王后并非自己生母。可她明明对自己很好,如自己亲生母亲一般对自己特别好。

    “太子妃这模样,与小姐倒是有几分相似。这半玉,是太子妃的生母,留下的唯一念想。”路嬷嬷解释道。

    “这么说,您是我生母的人?”

    “没错,小姐初到䢵国,还是奴婢陪同着的。只是后来由于各种原由,小姐便同奴婢分开了。”

    “如今多年未见,太子妃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了。”

    “所以我生母是何人?”聂卿萦问道。

    “太子妃是不记得了吗?你生母可是言妃啊!”路嬷嬷提醒道。

    “言妃?”她回想起之前在䢵国王宫内,父王被自己气着了。梦中都在不安分地喊着言妃。

    当时也并未多想,如今才知道那䢵国王口中的言妃是何人。

    可自己当日问王兄,王兄并未同自己提过言妃是她生母,对言妃之事,也从来都不知道。

    “太子妃是言妃难产生下的,至于后来,奴婢再也没有听说过小姐的音讯了。”路嬷嬷惋惜道。“如今能再见到小姐留下的血脉,心中很是高兴。”

    看来此事还是得去䢵国一探究竟了。只是不知道此事要何时才会过去。

    “嬷嬷放心,我生母之事,会找时间去一探究竟的。”

    路嬷嬷安心地点了点头。

    回到府上,天色也已经不早了。

    “太子妃!”守门侍卫颔首行礼。

    “太子殿下可有回府?”她想把今日白天与谢婉宁谈及之事,告诉他,看他作何反应。

    “太子殿下此刻在书房。”一个守卫道。

    聂卿萦只好迈着步子,朝书房走去。

第一百八十九章:大婚,一封信纸

    “叩叩叩!”书房门响起了敲门声。

    “进。”里屋淡淡传出了一个声音。

    聂卿萦推门而入,走上前去。

    他抬眸问道:“夫人,你怎么来这儿了?”

    “咋了,难不成我不能来吗?”聂卿萦听完他的话,心中有些不大高兴了。

    “夫人想去何处,想干什么事,本殿都不会拦着……”当然除了背着他干些出格的事。

    “少说漂亮话!”聂卿萦连忙制止。“我过来是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的。”

    “嗯。”他只是轻嗯一声。

    “……”算了,不和他一般见识。

    “今日嘉宁郡主登门拜访,与我说了一些事情……”聂卿萦直接一口气将她自己的看法全都告诉给了他。

    可他却半丝反应都没有。

    “诶?”泡沫星子都说出来了,是不是该给一个反应来着?

    “你怎么一点也不吃惊?”聂卿萦满脸好奇地问道。

    “本殿知道。”

    “……”她彻底无语了。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她这样同他说话了。和他说话,简直给自己气得够呛。

    “夫人与嘉宁郡主如今能同处一处,谈及事情,并非坏事。只是本殿并不想将你牵扯进来……”萧奕辞解释道。

    “你可是在担心皇后会拿我的性命来要挟你?”聂卿萦突然问道。

    “如今朝廷局势不容乐观,掉以轻心,就会给暗中之人可趁之机。谢皇后的手,私底下已经伸得很长了。今后会如何,本殿也无法预断。”

    聂卿萦上前一步,站在他跟前,仰着脑袋问道:“如果有一天,夫君必须要做一个选择,我的性命与那至尊之位只能选择其中一个,我想知道,夫君会如何选?”

    萧奕辞心中一顿。为何她突然会问自己这样的问题?

    看着他犹豫地神情。自己心中顿时清楚了。

    江山和皇位,是个男人都拎得清楚,谁会为了儿女私情,放弃那志高无上的权利?

    只见他淡声开口道:“本殿绝对不会允许此事发生。”

    聂卿萦只是勉强地笑了笑。

    世上从始至终,都没有绝对不会的事……

    他的回答只是在告诉自己,江山和美人他都不愿放弃。所以他现在就算拼了性命,也要守住储君之位。

    自己又在奢求什么?奢求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自己吗?

    不知为何?她勉强地笑意,总会给自己带来不安。

    他害怕失去她,但却无法做到只顾及她。

    因为他无法去告诉她,谢皇后的野心,朝中的暗流涌动,前朝余孽的虎视眈眈……

    这所有的一切,让他独自面对就好了。

    若是他放弃了那个位置,那些暗地之人,谁又会放过他,放过眼前对自己一心一意之人?

    身在帝王之家,他无法给她承诺,告诉她为了她,自己可以放弃一切。

    她突然道:“没事,我知道你很为难,有很多的事情要去做。抱歉,我不该逼你做这样的选择……”

    “你无需向本殿道歉。你只需要记住,无论如何,哪怕是拼了性命,本殿也会护着你。”他坚定地开口道。

    “……”她真的能相信他的话吗?

    他只是微微抬手,替她拢了拢耳旁的碎发。

    隔日,一道圣旨直达左相府。

    传旨公公捧着圣旨,走进府门。

    高声道:“圣旨到,严将军接旨!”

    府门口聚集的人连忙跪在地上。“吾皇万岁万岁!”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严漠严将军作战英勇,凯旋而旭,朕之爱女紫菀婚嫁之年以至,特赐予姻缘,择十日后成婚,钦此!”

    严漠接过圣旨,道:“臣谢主隆恩!”

    “哈哈……驸马爷还是起来吧!圣旨已宣,咱家给该回宫复命了。”

    他真的没有在做梦吗?紫菀公主真的要嫁给自己了?

    一旁的严夫人推搡了一下,提醒道:“漠儿,你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无事,母亲还是请回吧。”严漠淡声道。

    刚才称他为驸马,皇帝的意思是,紫菀公主就算与严漠成婚了,也不能居住在左相府,反而是在公主府。

    可见皇帝有多宠紫菀公主……

    成亲前一日,皇宫——长秋殿内。

    红晃晃的喜服挂在一处。

    缪月仔细地扫视了一眼。“哇!公主,这赶制出来的婚服可太漂亮了。”

    萧菀韵顿神:漂亮又如何?反正又不是穿给自己喜欢的人看的。

    “公主,你怎么了?”缪月见她不应,连忙关心地问道。

    “无事……”萧菀韵简单地答了句。

    “公主心中,还是放不下君神医吗?明明公主为他做了那么多,甚至为了不让他有性命之忧,答应了与严将军的成婚。可是君神医却什么都不知道……”缪月埋怨道。

    “缪月,好了,不要再说了。一切都过去了。”

    缪月见状,只好乖乖闭嘴。

    次日,晨。

    萧菀韵一袭大红喜服着身,头带金冠,坐在铜镜前。

    缪月替她挽好发髻,插上发簪,便拾起红盖头,盖在她的头上。

    “公主,可以了。”缪月低声提醒道。

    萧菀韵微微站起身,仗着缪月的胳膊,朝门外走去。

    婚车已经在宫门外等候多时。

    乐鼓声声响,本该是欢乐的日子。可是她的心中并无半点高兴。

    如果能用自己的终身大事,去换自己喜欢的人平安,就算重给她一次机会。她也会如此选择……

    所有人都来参加她的婚宴了,唯独只有君暮澜不曾来过。

    请柬送出过,却连那么一个面子也不愿给她。有时候,她甚至觉得这样的自己,很厚脸皮……

    前堂之处,身着喜服的二人,站在一起行了三礼。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主持成婚的人高声道。

    “送入洞房!礼成。”

    众人皆欢喜地拍手叫好。

    可唯有站在最是显眼的身着喜服之人,有各自的心思。

    待众人皆已经离去,已经是入夜了。

    严漠才迈着步子,朝婚房走去。

    太子府,绛雪阁内。

    聂卿萦便心不在焉地呆坐在窗台前。

    不知何时,身后多了一个人,将她给轻轻揽入怀中。

    “夫人在想菀菀之事?”

    聂卿萦点了点头。“你心里都清楚,为何还要多此一问?”

    “本殿只是随便猜的,万一猜错了,夫人又要怪为夫,说为夫的不是了。”萧奕辞为自己打抱不平道。

    总之自己已经尽力了,对菀菀和君暮澜的事,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去做了。

    也许是他们二人无缘吧……

    聂卿萦没有否认。“有些事确实强求不来……”

    “天色已晚,夫人还是该就寝了。”萧奕辞提醒道。

    可他压根没有给自己回话的时间,便将她抱了起来,朝内室走去。

    公主府,玉粹阁。

    严漠一袭大红喜服,站在门外,犹豫良久,才决定推门而入。

    萧菀韵听见了敲门声,手心紧张得出了薄汗。

    严漠小心翼翼,挑开了她的盖头。

    她眼眸微垂,不敢去正视面前的人。

    他心中清楚,她如此拘谨,恐怕是做出的最大退让了。

    随即他转过身去,端起合卺酒,走到她跟前。

    递了过去。萧菀韵微顿,接了过来。

    合卺酒入腹。他放回酒杯,坐在她面前。

    盯着这个像受了惊的小白兔一样的萧菀韵。

    他微微抬手,去触碰她的面颊。

    萧菀韵心头更是紧张。

    手慢慢移至她的下巴处,微微抬高她的下巴,逼她正视自己。

    可他从她的眼中,并未看到半思喜悦。

    与他成婚,她当真就那么不愿吗?

    他真的好想告诉面前之人。

    公主,你看看我好吗?他不值得你那样付出……

    随即,他慢慢靠近她的红唇。

    就在离其还有一个大拇指宽的距离的时候,萧菀韵却别过了头。

    闭了闭眼,道:“严漠,抱歉,本公主现在……”做不到。

    她做不到把心中的那个位置腾出来,给眼前之人。

    要不是谢皇后以君暮澜的性命相要挟。她哪怕形影单只,也不会这样勉强自己嫁给不爱之人。

    严漠顿神,尴尬地收回了手。

    他就知道,结果会是如此。可他居然还在说服自己,试一下吧?

    半会儿,他从袖口掏出一把匕首,朝自己的掌心割去。

    萧菀韵会意,连忙按住他的手阻止道:“严漠,你在干什么?”

    他难道要逼着自己去做不愿的事吗?

    “我知道公主心中另有他人,所以便不会强求公主。”手掌的血快速涌出。

    他伸出手,将血滴在了那白布之上。

    萧菀韵顿时明白了。自己是一国公主,若是新婚夜当晚未与驸马圆房。

    到时候宫中的嬷嬷将其取回去证实,若是她不洁之事,恐怕会影响皇家声誉。

    萧菀韵连忙撕下自己的裙摆,替他包扎伤口。

    虽然动作很笨拙,但他的心却是暖暖的。

    “公主,我可以等,等到公主愿意接受我的那一天……”

    他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惊得她半天反应不过来。

    “若是你等不到……”

    “不会的,公主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之人,只是需要时间罢了。”严漠连声安慰道。

    “你真的是这样以为的吗?”萧菀韵抬眸问道。

    他坚定地点了点头。而她只是强颜欢笑了一下,低声应道:“好。”

    这夜,严漠虽与萧菀韵共处一室,却只是睡在软榻之上。

    萧菀韵躺在床上,良就才能安心入睡。

    翌日,晨。

    绛雪阁内,聂卿萦刚用完早膳。本打算去药房,却被突然来后院的侍女给叫住了。

    “奴婢参见太子妃!”侍女战战兢兢地行礼。

    “何事?”聂卿萦顿足,问道。

    “紫菀公主在正厅等候,说是要见太子妃。”

    聂卿萦无法,只好朝前院走去。

    正厅,萧菀韵一袭绯色绉纱宫裙站在一旁。

    “奴婢参见太子妃!”缪月见状,连忙行礼。

    “菀菀,你怎么来了?”聂卿萦淡声问道。

    “嫂嫂……”萧菀韵欲言又止。

    “菀菀,既然事情都过去了,你也不要再想那么多了。其实严将军挺好的,你可以试着去接受他的。”聂卿萦拍了拍她的肩头,安慰道。

    “可是嫂嫂,放下一个人真的很难……”哪怕君暮澜一次又一次拒绝自己,给自己难堪。她还是放不下他。

    也许她便是这天底下最的大傻子吧?

    “菀菀,人都是要学会成长的。我们也无法预知未来的事。”

    “是啊!一味的去纠结一件事,只会让自己的心更累。菀菀愿意学会去接受……只是需要时间罢了。”

    送走了萧菀韵,已然快到午时了。

    午膳之后,聂卿萦便收拾了一下,前往医馆。

    同和医馆内。

    二人忙活得差不多了。

    趁着君暮澜在后院内收拾草药,她也朝里面走去。

    “公主不好好在外坐诊,来此作甚?”他淡声问道。

    “你可知,昨日菀菀成婚了?”聂卿萦试探道。

    “也好,公主替君某道一声喜便好。”

    “我才不去,要去也该你本人亲自去。菀菀说,她派人送了请帖过来,邀你参加婚宴。可你为何没有去?”聂卿萦问道。

    “不去就一定需要理由吗?”他冷声问道。

    “诶?”她思来想去,确实不需要理由。

    如今同他讲菀菀成亲之事,他没有半分不满。果然,不爱的人,是无法强求在一起的。

    夕阳西下,聂卿萦如往常一样,回到府中。

    在药房里小待了一会儿。便被叫过去用晚膳。

    而一旁的竹沥惊呼。“坏了……”

    “嗯?竹沥,怎么来?”聂卿萦抬眸问道。

    “有一个重要的东西,竹沥忘了交给公主了。竹沥这就去拿过来……”

    良久,一封信纸被摆在她面前。

    她拆开信纸,仔细读着里面的内容。

第一百九十章:想家了,陪她一起去

    竹沥解释道:“先前公主被他人陷害,险些丢了性命。中秋前夕,䢵国便来信了,还给公主做了家乡月饼送过来。”

    “但那时竹沥知道公主出事了,便将这东西给收起来了。至于月饼,放置了那么久,就坏掉了。”

    “这封信已然是三月之前的信了。怎么现在才给本公主?”

    “公主恕罪,自公主回府之后,竹沥一时顾着心中高兴,便忘了这件事。后来公主随太子殿下前去边疆。这一来二去,竹沥也就记不住了。公主,您罚竹沥吧……”竹沥连忙跪在地上解释道。

    “罢了,起来吧。我也不是一个不明事理之人。”

    中秋前夕所写,怕是要祝自己中秋佳节快乐。只是她那时生死未卜。

    如今三月过去,她没有回信,王兄他们会不会担心自己在夜宸过得不好,受了欺负?

    算下日子,自她嫁来夜宸,似乎已经十月多不曾回去了。她的父王母后,以及王兄们,能写信给她祝贺,定是对她很是关心。

    正好前几日与路嬷嬷相谈半玉之事,她想要弄清楚。

    只是萧奕辞近来忙这忙那儿的,她又如何同他开口,自己想要回䢵国?

    深夜,竹沥推门而入,只见房中灯火通明,却没有看见聂卿萦人去了何处。

    而她此刻,正坐在亭中,望着天上的弯月。

    她竟忘了,那一直对自己有着牵挂的父王母后,王兄……

    冷风拂面,她站在月光之下,一动不动。

    “啊嚏!”聂卿萦鼻头一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一件稍厚的深色披风,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微微侧头,看了看身后之人。

    “你怎么在这儿?”她问道。

    “此话该本殿问夫人才是。”他淡声道。

    “我……”她还没有来得及说完,就被萧奕辞牵着朝一旁的坐处走去。

    “房中太闷,我想出来透透气。”聂卿萦随意应付道。

    “如今天气渐冷,你穿得如此单薄,在外待久了,容易落了风寒。难道你想本殿忙完其他事,又分心照看你吗?”萧奕辞带着责备道。

    聂卿萦不依不饶,一把搂住他的腰身,轻声道:“夫君,我想家了……”

    在现代社会,她是一个孤儿,从小被福利院收养。

    她很孤独,无父无母,只有那福利院的一群小伙伴。

    在外上学,同学会嘲笑她无父无母,没有哥哥姐姐弟弟妹妹,是没人要的野孩子。

    那时,她遇见了那生命里的一束光。他叫纪成,他安慰道:“阿颜,你别怕,以后,我便是你的家人。”

    她抹去了眼泪,看着那个阳光的小男孩。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纪成点了点头。

    后来,他们一同努力,去实现自己的梦想。

    在同一家医院工作。是上天给他俩最好的安排。

    只是命运捉弄人,她无缘无故来到了这里,成了汐涴公主。

    在这里,她有父母,有兄长。现在,她还有自己的爱人。不知不觉,她已经把他们当成了自己最重要的人了。

    萧奕辞一顿。但却并未反对。

    算下来,她已经嫁来夜宸快满一年了。她还未回去看过她的家人。

    虽然先前与自己的两位王兄见过,但毕竟只是匆匆一见。

    䢵国王宫上下,最宠爱的公主,来了夜宸。他们必然对她很是挂念。

    “等本殿安排好朝廷和军营之事,便同你去䢵国。”他开口道。

    “真……真的吗?”她有些不敢相信,他会这么快就同意了?

    “嗯。”

    三日后,二人上了马车,马车朝城外赶去。

    “吁……”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萧奕辞冷声问道。

    “回殿下,紫菀公主的马车在前面。”齐珉拱手道。

    二人只好下了马车,朝那边走去。

    “菀菀,你们怎么会在这里?”聂卿萦率先问道。

    “太子殿下,太子妃。公主得知你们要去䢵国,便让臣同她一起过来送送你们。”严漠解释道。

    “你二人有心了。”萧奕辞开口道。

    “太子皇兄,嫂嫂,一路小心。”萧菀韵看着他们二人,道。

    “菀菀放心,我和你太子皇兄,一定会平平安安回来的。”聂卿萦安慰道。

    “嗯。”她点了点头。

    “还麻烦严将军,一定要将菀菀送回去。”聂卿萦看向严漠,开口道。

    “臣一定会将公主平平安安带回去的。”

    经过连续十日的赶路。他们的马车终于进了䢵国启都。

    城中热闹非凡,百姓安居乐业。和亲能换来两国和平,她此刻竟觉得很值……

    “如今重回启都,还是如先前那般熟悉……”聂卿萦挑开帘子,道。

    “即是如此,萦儿可要下去逛会儿?”萧奕辞问道。

    “不了,还是先回王宫吧。”聂卿萦摇了摇头,拒绝道。

    王宫,承恩殿内。

    聂卿萦乖乖跪下行礼:“萦儿参见父王,母后!”

    “小婿见过王上,王后!”萧奕辞拱手道。

    䢵国王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你二人都起来吧。”

    “孤知贤婿与汐涴来此,特在偏殿设宴款待。你二人,快些入座。”

    “谢过父王!”

    “谢王上!”二人同时道。

    聂卿萦坐在一旁,便东瞅瞅,西瞅瞅。

    他的两位王兄在前面坐着,朝臣在后面坐着。

    她朝他们二人摆了摆手。

    聂禛尴尬地瞥了她一眼端起桌前的酒水,一饮而尽。

    聂胤脸色平静,没有半分表示。

    奇怪,今日这是怎么了?为何她的两位皇兄如此拘谨?

    难道是因为有萧奕辞在这里吗?

    算了,她琢磨不出来。

    “汐涴,你在夜宸待得可还习惯?”䢵国王突然问道。

    “啊?”突然其来的问题,让她来不及反应,“父王放心,萦儿在夜宸一切安好。”

    反正她绝对不可能说自己曾经差点被陷害致死。

    “知道你过的好,孤也就放心了。”

    “今日来者皆是客,诸位不醉不归。”䢵国王高声道。

    “贤婿,请。”䢵国王端起酒杯,道。

    萧奕辞起身,回敬䢵国王。

    他们喝酒,她却只能小酌一杯。这是萧奕辞对她的警告。

    避免喝得酩酊大醉,一发不可收拾。

    她只能不断往自己的口中塞吃食。

    是夜,聂卿萦扶着喝得半醉不醒的萧奕辞朝晨微宫走去。

    竹沥与小豆芽儿人早已经将这里布置好了。

    “公主,你可算是回来了。”小豆芽连忙迎了过来。

    “废什么话?快将萧奕辞给扶过去。”

    “哦,好。”小豆芽连忙应声。

    聂卿萦甩了甩酸痛的胳膊。

    “重死了……”聂卿萦低声吐槽道。

    “公主,该去洗浴了。”竹沥上前提醒道。

    聂卿萦点了点头,便朝屏风后面走去。

    她本以为自己可以安安心心洗浴完。

    哪知还未来得及出浴桶穿衣,便听见了轻微的脚步声。

    聂卿萦神色紧张了几分。

    可她一向洗浴不会让人伺候,那这脚步声可能是……

    还没有回过神来,一只稍带薄茧的手覆在了她的肩头。

    弱微的热气打在她的脖颈之处,痒酥酥的。

    “萧奕辞,你怎么不经我同意就进来了?”聂卿萦微微蹙眉,不高兴地埋怨道。

    “萦儿怕什么?又不是没有见过……”他低声浅笑道。

    “……”聂卿萦气鼓鼓地,小脸染上一丝红晕。

    “呵,小东西,还害羞了……”

    “你能不能正常点?”尽说一些肉麻的话。

    “本殿很正常。”

    “……”正常个屁,酒没少喝吧?这话他自己信吗?

    “呵呵,夫君,要不你先去外面等着?”毕竟她还没有穿衣服呢?这一丝不挂的,确实不大好……

    萧奕辞也不作弄她了,直起身子,朝外面走去。

    她总算是松了口气。

    虽然躲过了现在,却终究还是要同榻而眠,她再次“残遭毒手”,被某人吃干抹净了。

    翌日,晨。

    天空布满了雾水,淡淡的光线射进窗内。

    照在了还在睡觉的聂卿萦脸上。

    她微微睁开双眼,身旁之人早已经不在了。

    “吱嘎”一声,房门被推开了。

    “公主,快日上三竿了。”小豆芽提醒道。

    “啥?”聂卿萦一惊。

    她怎么睡了那么久?

    肯定又是萧奕辞害的……

    “小豆芽,你怎么都不叫醒我?”聂卿萦问道。

    “哦,是太子殿下吩咐的。说让公主多睡一会儿……”小豆芽解释道。

    “罢了,洗漱吧。”

    “是。”小豆芽连忙应声。

    王宫某一处亭子里。

    聂禛站在一旁,盯着对弈的二人。

    琢磨着他们二人到底谁下棋厉害……

    “我听说太子殿下三月之前,亲自带兵,击退檠军。凯旋而归,深受百姓爱戴。”聂胤落下棋子,突然道。

    “本殿再厉害,也比不过大王子久经沙场强。”毕竟他还记得,夜䢵未曾联盟之前,两国边战不断。

    而聂胤,倒是成了䢵国的保护神,率众将士守卫疆土,他不过是初出茅庐而已,怎会比得上聂胤?

    “王兄!”一个细长的声音传了过来。

    “三妹?”聂禛一惊。

    这反应倒是快啊?这么快就找过来了,这是生怕他们为难了这妹婿是嘛?

    聂卿萦随意瞥了他一眼,便朝棋局看去。

    总之四个字:似懂非懂……

    她承认她学过琴棋书画,可那都是划水划完了的。

    聂禛提醒道:“三妹与其在这里耗着,倒不如去母后宫中看一看,毕竟母后已经念叨了很久了……”

    “诶?说得有道理啊。那先谢过二王兄了。”话尽,便朝前面走去。

    毓庆宫,聂卿萦轻车熟路地摸了进去。

    “萦儿来了?”王后淡声问道。

    “见过母后!”聂卿萦连忙行礼。

    “起来吧。母后还以为萦儿想不起来要看看母后了……”

    “怎么会?您是萦儿的母后,萦儿来看母后是应该的。”

    这时,王后瞧见了她腰间挂着的玉佩。

    “没想到这么久了,这半玉萦儿还带着。”王后笑道。

    提起半玉,她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有事情要问。

    “母后,萦儿可否问您一个问题?”

    “问吧。”

    “不知母后可认识路佳?”聂卿萦试探道。

    “……”王后心头一怔。问道:“萦儿见过她了?”

    “嗯。”她点了点头,“路佳说,这半玉是我生母所赠。所以母后,我的生母是您吗?”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能见到路佳。”

    她已经成年,是时候该将此事告诉给聂卿萦了。

    “当年,你生母言妃在雨夜难产生下你……”

    当时,她才刚刚降生,她的生母言妃就已经撒手人寰了。

    䢵国王念及她尚在襁褓,就失去了自己的母亲,心中不忍,便将聂卿萦交给她这个一国王后去抚养长大。

    言妃宫中的伺候之人走的走,散的散,最后,就连路佳,也离开了。

    生母临死之前,将自己身上的半玉给了聂卿萦。这便是聂卿萦最重要的物品了。

    䢵国王为了不让聂卿萦知道自己的生母已经死了,便瞒下了此事。

    从此,便让她自己也这么认为,她的生母是当朝王后。

    “所以说,我的生母不是您,而是言妃……”

    怪不得自己先前听父王提及过言妃二字,没想到这里面竟藏着这样的事。

    聂卿萦突然摸出自己脖颈处挂着的小型血玉。

    “那母后,此物也是言妃所赠吗?”

    “此物……倒是先前偶然见过,母后还记得,你小时候特别宝贝此物,从来不让别人碰的。”

    “你小时候常说,这东西很重要,谁也不能碰。母后自然也不敢多说什么了。至于是谁相送,恐怕只有萦儿自己心里清楚了。”王后解释道。

    “……”所以此物并非言妃相送,那会是何人呢?

第一百九十一章:真相,又打了平手

    会致使原主将此物放得那么隐秘,连宫中伺候的下人也不知道为何?

    见她一直没有回应,王后不免开口唤了句:“萦儿?”

    “啊……”聂卿萦回过神来。连忙开口道:“多谢母后替萦儿解答。”

    王后见了她这反应,不免轻笑着问道:“萦儿这嫁去夜宸了,怎么回来都变木讷了?”

    “母后,您就别取笑我了……”

    “来,坐母后身边来。”王后招了招手道。

    “萦儿认为,那夜宸的太子如何?可还接受得过去?”

    聂卿萦无法,只好与王后解释了一通。

    她虽然并非自己的生母,但是却不会像其他女人那样处处对她这个庶出公主有所打压,而将她视如己出,让她成为了这䢵国最受宠的小公主……

    与王后盘说了一会儿,她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晨微宫内,聂卿萦站在窗台处,手持那血玉吊坠,看了又看。

    心中满是疑惑:此物母后都不知道是怎么来了?那为何原身会这么宝贝此物,甚至放置得那么隐秘?

    突然,门外传出了敲门声。

    “公主,竹沥姐姐替您收拾冬衣的时候,在箱底翻到了一个小盒子。”小豆芽走上前来,将小盒子递到了她跟前。

    聂卿萦侧身接了过来。轻轻将它给打开,只见里面躺着一张被叠起来的宣纸。

    信上写着……

    恒哥哥,如果你看到了这封信,可能我已经不在了。对不起,我并非故意不等你的,所以,你也不要怪我。我真的已经很努力地去劝说父王母后了,可我作为一国公主,有很多的身不由己。

    和亲之事,我没有办法去选择接受,因为我的心里,一直藏着的那个心仪之人是你。你我虽十年有余未见,但我从来都没有忘记过我们过去的相处时光。恒哥哥,请恕我自作主张,了结了自己这一生,但我不后悔,真的一点也不后悔。——汐涴·绝笔

    “啪!”一滴豆大的泪珠掉在了白纸之上。

    那一手清秀的小楷,是原身的句句肺腑之言。

    聂卿萦顿住:原来……她不愿和亲从始至终都是真的。

    原身心中有一个十多年未曾相见的少年郎,怪不得原身会……

    所以什么失足落水,是假的,是这位原身一手计划的。

    因为只有她死了,她就不用再受他人摆布了,她就自由了,所以哪怕她死,也始终不愿意和亲。

    原身以失足落水瞒过了所有人,而实际上不过是为了掩盖真相罢了。

    而她的到来,不是什么巧合,只是替原身完成使命罢了。

    “公主,这信纸上写了什么?”小豆芽好奇地问道。

    “没……没什么。”聂卿萦连忙否认。

    这时,门外传来声音:“见过夜宸太子!”

    聂卿萦闻声连忙将信纸揉成一团,丢在了不起眼的角落处。

    “你这是怎么了?”萧奕辞关心地问道。

    因为她此时此刻脸色不大好,总感觉心中有事……

    “我能有什么事。”聂卿萦笑了笑,开口道。

    可听她回答,自己怎么一点也不相信呢?

    见他似乎有些不信,连忙扯开话题开口道:“对了,你此时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你的两位王兄邀你去逛集市,本殿也知你最喜热闹,自然是过来告诉你的。”

    “哟?夫君什么时候这么明事理了?”聂卿萦打趣道。

    “走了!”萧奕辞没有理会她的话,直接拉着她朝外面走去。

    大街上,聂卿萦二人和她的两位王兄走在街上。

    聂胤倒是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只是这聂禛是怎么回事?怎么满脸不情愿的样子?

    聂卿萦猫着步子,走到了聂禛跟前。

    “诶?二王兄你是不是不愿随我一同逛集市啊?”聂卿萦试探性地问道。

    “谁说本王子不愿了?”聂禛趾高气昂地道。

    不过他只是不愿被自己这三妹看扁,免得被冷嘲热讽。

    “呵呵,是吗?”死要面子……这不情愿的模样是做给谁看的?

    聂卿萦甩了他一眼,便回到了原位。

    “来我䢵国之人皆是客,这启都虽不及你们殷城,但也算是䢵国最是繁华的地方了。”聂胤开口介绍道。

    “大王子此言差矣,本殿倒是觉得䢵国的淮城之景,更能称得上繁华。”

    聂卿萦轻蹙眉头:这二人怎么回事?干上了?

    不就是哪个地方更繁华吗?有什么好比的?

    突然一个女子直冲冲地走到聂胤跟前。

    心情稍微急切地问道:“这位公子年龄几何?可有婚配呐?”如此迷人的外表,不上来搭个讪可真是可惜了……

    “……”聂卿萦心中偷着乐呵。“兄长,你的桃花运来了,不试试吗?”

    就她大王兄这个年纪,和萧奕辞可差不了多少。只可惜是个粗人,只知道打打杀杀,身边连一个母蚊子都没有……

    现在难得有姑娘上来搭讪,是不是该主动些,别总是摆着一副臭脸?

    不过就她大王兄这个榆木脑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开窍,早些开窍的话,说不定她就多了一个嫂嫂了。

    聂卿萦心头打着自己的小九九……

    聂胤捂着自己的口鼻,尴尬地咳了两声。

    “这位姑娘,我现在还有事未处理,切莫挡路了。”他开口道。

    “诶?”这打开方式是不是不对啊?

    他确定这样桃花不会躲没了?

    “额……”那姑娘尴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随后便识趣得退到了一旁。

    她心中清楚,这位公子如此回话,定是对自己无感了,只能吐露出满脸失落。

    聂卿萦看不下去了。“大王兄,哪有你这么拒绝姑娘的?”

    “嗐,你大王兄他啊!不懂情事,只会舞刀弄枪的。”聂禛毫不在意地吐槽了一下。

    毕竟这些年里,自聂胤领兵打仗开始,都是孤家寡人一个。那身边有一个女人,他才觉得稀奇吧?

    “……”这有何难?她可最是乐于助人了……

    “快走吧!不然一会儿可逛不完了。”聂禛见气氛突然变得尴尬,连忙转移话题催促道。

    一旁的萧奕辞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靠近她几分低声问道:“夫人又打算出什么幺蛾子?”

    可千万不要再整成菀菀和君暮澜那样的……

    “什么叫出幺蛾子?胡言乱语!”聂卿萦有些不快地扔下这句话,便朝前面快步走去。

    回到王宫,已然快到黄昏时候了。

    晨微宫内,两个小太监捧着大大小小的盒子朝里面走去。

    站在一旁的小豆芽满脸疑惑:公主这是出宫大干了一场?

    “小豆芽,你过来,收拾一下这些东西……”聂卿萦朝一旁的小豆芽招了招手。

    “好。”小豆芽一个机灵,连忙跑了过去。

    是夜,晚膳已然备好。

    聂卿萦坐了下来,拾起筷子,准备开吃。

    “公主,您不等太子殿下了吗?”站一旁的竹沥问道。

    “他自有父王和王兄他们招待,再说我总不能为了等人,亏待自己吧?”话尽,便开始夹菜。

    此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

    “见过夜宸太子。”门外宫女行礼道。

    诶?这来得也太是时候了……

    “怎么?夫人连这么一炷香的时间,也不愿多等了?”萧奕辞打趣道。

    聂卿萦夹菜的手顿了顿。扯开话题问道:“夫君此时不应该和王兄他们在某个地方把酒言欢,不醉不归吗?”

    怎么还会顾及自己这小窝啊?

    他只是轻笑道:“本殿怎么会忍心留萦儿一人在此用膳……”

    话还未尽,聂卿萦的肚子已经不争气地叫起来了。

    “额……”她满是尴尬。

    萧奕辞无奈,只好坐了下来,陪她一同用膳。

    “多吃点,最近又瘦了。”萧奕辞替她夹了一块排骨,道。

    “哪有……”她不高兴了。

    这人不会将自己当猪养吧?

    翌日,晨。

    聂卿萦用完早膳,便在外边走边消食……

    “小豆芽,你可知萧奕辞去何处了?”她开口问道。

    “听宫里人说,太子殿下同大王子他们去了练武场,说是要比试一下呢!”

    “比试?”聂卿萦听后,微微蹙眉。

    她似乎记得几个月之前,萧奕辞才与自己的大王兄比试过,只不过那时候打成了平手。

    咋的?今天莫非要去分胜负了吗?

    “走,咱们去那边瞧瞧。”话尽,便朝前方迈步走去。

    练武场上,萧奕辞与聂胤相视而对,周围气氛凝固……

    而聂禛却站在台下,提起一壶酒水,时不时地往自己口中倒酒。

    不知何时,他身旁突然多了一个人。

    “三妹?”聂禛稍带吃紧惊地看了她一眼。

    “诶?怎么样了,他们二人可有分出胜负?”聂卿萦好奇地问道。

    “切,别提了,他们二人已经快要打上半个时辰了……”聂禛满是无奈说了句。

    “二王兄,你说大王兄已经到了适婚年龄了,父王母后都不替大王兄着急一下吗?”她问道。

    “嘿,三妹,你还别说,就大王兄那个榆木脑袋,父王母后都拿他没法。一个又一个女人往大王兄身边塞,不出两日,就可以把她们全赶跑……”

    “二王兄,你确定你没有骗人?”她怎么有些不信呢?

    待不过两日是什么意思?难道大王兄他……

    她连忙摇了摇头:不……不可能!

    “三妹,你脖子出问题了?”聂禛突然蹦出一句话。

    “……”聂卿萦直接白了他一眼。“有劳二王兄挂心,我脖子好着的。”

    台上,两人再次打成平手。

    聂卿萦实在看不下去了,就当他们还要再来一个回合的时候。她冲上前去。

    “好了,再打下去都快到中午了……”阻止道。

    萧奕辞见状,只好收回长剑。

    “这打来打去多伤和气啊!”

    “那三妹希望我与他谁赢?”

    “那夫人希望我与他谁胜?”二人同时开口道。

    “……”聂卿萦被问得左右为难。

    话说,这不是难为她吗?要是能分出胜负早就分出来了。

    “那个……我能不说吗?”聂卿萦犹豫半晌,开口道。

    “不能!”二人同时拒绝。

    “呃……其实我认为,你们两个都挺厉害的……”话落便连忙朝一旁闪去。

    此二人,一边是自己的夫君,一边是自己的王兄,似乎谁也不能得罪……

    午后,聂卿萦本想径直同萧奕辞回自己的寝宫。却被聂胤一句话分开了。

    “还劳烦夜宸太子先行一步,我与三妹,有些话要谈一谈。”聂胤淡声道。

    他只是随意点了点头,便朝前方走去。

    “大王兄,你想谈什么?”她问道。

    “三妹,你可曾收到过䢵国的信?”聂胤声音冷了几句,问道。

    “嗯……收到了。王兄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了?”毕竟那封信是好几个月之前的了。

    “三妹不用有心理负担,此事是父王让我前来相问的,你也知道,父王一向疼爱你,若是知道你在䢵国国得不好,父王母后肯定会心忧于你。”聂胤耐心解释道。

    她只是点了点头。

    “三妹只管记住,䢵国是你的母国,我们是你最坚强的后盾。若是夜宸有人欺负了你,你尽管写信告知我们,千万不要受了委屈还憋在心里。”

    “王兄,我知道了。”但她实在没有勇气告诉自己的王兄,几月之前,自己差点就含冤而死了……

    “对了,大王兄,我听二王兄说,之前父王母后想方设法替你说媒,给你找可心的人儿。但为何大王兄没有一个瞧得上的?”

    “三妹也知道,你王兄我年少之时便混在军营之中,对于这情情爱爱的,也从来不感兴趣。所以父王母后的安排,我确实不能好接受……”

第一百九十二章:折返,我该说什么

    聂卿萦再次问道:“那王兄喜欢什么样的女子,说不定我能帮着你?”

    “傻丫头,什么时候喜欢当红娘替他人物色了?”聂胤稍带宠溺地问。

    “嗐,我这不是担心大王兄迟迟不娶妻生子,父王母后都替你担忧坏了嘛!”聂卿萦解释道。

    “感情的事,本就强求不来。凑合而过,也并非我想要的……”

    她反问道:“既然王兄想得如此开阔,为何当初我要面临和亲,怎么就不知道帮我一把?”反倒是同她的二王兄一起同流合污,坑妹呢?

    “三妹的事,是两国大事,我不能用因为私心,帮了三妹,害了䢵国百姓。”

    这句话,让她再无反驳的话语。

    而宫廷的某一处。齐珉站在一旁拱手禀告道:“殿下,线人来报,熠王近来与朝中部分大臣交往甚密。”

    “朝中风波,向来如此。谢皇后近来可有动作?”萧奕辞冷声问道。

    “谢皇后自那日召熠王去问话后,就很少插手了。”

    “齐珉,你说,若是有一天,本殿与熠王真到了那一地步。本殿该如何做?”萧奕辞突然问道。

    毕竟自己不曾忘记过父皇对他说的那袭话。他本无意挑起此事,倘若是他人主动挑起的,那他是要决绝处事,不留情面,还是……

    “属下不敢妄言。”齐珉低声道。

    “朝廷如今动荡不安,是时候该回去了。”他淡声道。

    晨微宫内,聂卿萦刚踏步走进去,便见到一个身影站在窗台处。

    她走上前去,问道:“你怎么来了?”

    “本殿想与萦儿商量一件事。”

    “说说看。”

    “你我在䢵国已经待了些时日了。眼下朝廷动荡不安,所以该回去了。”他淡声道。

    “回去嘛?”聂卿萦脸上流露出失落。毕竟自己在这里还没有带过十天,就这么快离开了?

    “本殿知道你不舍,但此事事关重大,本殿不能放任不管。”

    看着他满是为难,自己也不好拒绝。毕竟她该站在他的立场上多想一下,他是一国储君,本就不能时时陪在自己身边,她又何必如此自私,去贪图一时享乐?

    她犹豫了一会儿,淡笑道:“好,我随夫君回去。”

    他听后,揽她入怀,道:“谢谢萦儿,能理解本殿的苦楚。”

    不知为何?每一次在他很是为难的时候,自己的心中会很不安,她总觉得,这一切是不是都是幻想。

    在这里,至少有她的亲人,有她的依靠,不会受任何人欺负。可是远在夜宸,她的依靠除了眼前之人,就没有任何人了。

    三日后,聂胤两兄弟便奉䢵国王之命,送他二人出了城。

    聂胤叮嘱道:“三妹,在夜宸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有人欺负了你,受了委屈,便传信告诉为兄,他日不管为兄与你二王兄在忙何事,也会过去为你讨回公道。”

    “嗯,多谢王兄关心。”聂卿萦点了点头,应道。

    而这时,另一处。聂禛这次稍微说了一些正常话了。

    “嗐,这阴差阳错,你二人还是走到了一处。当年若是有冒犯的地方,夜宸太子莫要记挂在心。”

    虽然他那个时候为了把自己三妹带我回来,没有给他什么好脸色,但那纯粹是不想自己的三妹被他人给骗了。

    “如今你也算是我三妹婿了。往后你我皆是一家人。可得对我三妹好些,休要让她受了别人欺负。”聂禛低声道。

    虽然嘛,这三妹婿年纪比自己大了些,但他辈分大啊!萧奕辞不还是得随自己的三妹叫自己一声王兄,想想觉得也还过意得去。

    先前他故意不出城迎亲,自己可气愤了好久。知道他与之前那个公子是同一个人,自己也没有多计较了。至少自己清楚了,萧奕辞不迎亲,是因为对自己三妹情根深种……

    “你们说好了没?”聂卿萦突然蹦了过来,吓了聂禛一跳。

    “能不能不要神出鬼没的?”聂禛假意不满地问道。

    “我才没有神出鬼没!”她不高兴了。

    “好了,你身为兄长,计较那么多干什么?”聂胤上前劝道。

    聂禛才就此作罢。

    “你二人一路小心。”聂胤再次开口道。

    随后,二人上了马车,踏上回夜宸的路。

    殷城,皇宫。

    凤仪宫内。

    苏嬷嬷递了一杯茶水过去。低声问道:“娘娘,严相差人来问,他们归返途中,可要派人去……”然后做来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不必急于一时,翎儿那里如今还没有安置好,若是派人行动,恐怕会引起皇上猜疑,你尽管如此回话。”谢瑜轻抿一口茶水,开口道。

    “是。”

    “对了,本宫怎么听说谢婉宁与太子妃前些时日关系有所缓和了?”她突然问道。

    “这……奴婢也不知道。”苏嬷嬷犹豫了一会儿,开口道。

    “谢婉宁是一颗不错的棋子,可得好好利用……”谢瑜冷笑道。

    “娘娘说的是。”

    自顾不暇之时,便是她儿最好的机会。

    谢府,怡芳阁内。

    素檀走上前去,开口道:“郡主,奴婢得了消息,说是再过三日,太子殿下就要回城了。”

    “辞哥哥能回来就好。”谢婉宁高兴地说了句。

    “郡主,奴婢可否冒昧一问,您真的打算同太子妃冰释前嫌,放弃太子妃之位了?”

    “可笑!本郡主会与她冰释前嫌?”谢婉宁连声否认。她不过是为了查出杀害自己母亲的凶手而已,谁要同她交好了?

    “太子妃之位,本郡主势在必得。能陪着辞哥哥以后俾睨天下的人,也只能是本郡主。”她紧了紧双拳,开口道。

    挡她路的人,都得死,谢皇后不愿让她与萧奕辞有瓜葛是吧?那她便想尽办法,也要对着干。实在不行,一不做二不休,也不是不可以……

    毕竟她可是圣上亲封郡主,有什么可怕的?

    素檀会意,连忙道:“郡主英明!”能假意与太子妃交好,然后给其致命一击,可谓是兵不厌诈……

    在夜宸,能配得上辞哥哥太子妃之位的人,只有她谢婉宁。

    “对了,先前派你去查诗会上送花环给辞哥哥的人,可有查明白?”她突然问道。

    “奴婢正要禀告此事。线人来报,覃相之女年少之时,被太子殿下就过一命。从此,她便铭记于心,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嫁给太子殿下。”

    “当时覃相在朝中向皇上提过几来此,皇上本有意将其许配给太子殿下为妃的。可当时太子殿下自顾它事,至于儿女情长,几乎没有想过。皇上念及太子殿下无意娶妃,也暂且没有关心此事了。”素檀解释道。

    所以说,是聂卿萦的到来,才让那从来不顾及儿女情长的萧奕辞成为了一个有感情之人。

    翦府,外院。

    一个太监捧着圣旨从大门走了过来。

    “圣旨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齐齐跪地行礼。

    太监高声道:“翦家之女翦纭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布政使翦璋之女翦纭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太后与朕躬闻之甚悦。今皇二子熠王已弱冠,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值翦纭待字闺中,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汝许配熠王为侧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操办,择良日入主熠王府。钦此!”

    翦纭听后一怔:侧妃?为何会是侧妃……

    见其良久不应,太监提醒道:“翦二小姐,接旨吧?”

    “臣女叩谢皇恩!”翦纭回过神来,连忙拿旨谢话。

    待传旨太监出去后,一旁的怜香才起扶她站起来。

    “小姐……”

    “到底怎么回事?为何会是侧妃?”翦纭冷声问道。

    “奴婢也不知道……”怜香有些害怕了。

    “查,派人去查,本小姐要知道是何缘由!”翦纭吩咐道。

    “是,奴婢这就去安排!”怜香连忙应道。

    翦夫人走上前来,安慰道:“纭儿,你也切勿心急了,能被赐婚给熠王,就已经不错了。至少也算是没有给你父亲丢脸……”

    “娘是不是也认为是纭儿配不上熠王殿下?”

    “娘并非那个意思,就算是为侧妃,但也是入了皇家的门槛的,熠王并未娶正妃,府上也未曾有过其他女人,纭儿不也是熠王府的女主人吗?”翦夫人解释道。

    翦纭想来想去,自己好像也不怎么吃亏。

    “娘说得在理,纭儿一旦入住熠王府,便是王府的女主人。”翦纭坦然了。

    三日后,他们总算是回了太子府。

    萧奕辞叮嘱道:“今日你好生歇息明日还得入宫去请安。”

    “好,夫君去忙吧。”

    入暮时分,聂卿萦从药房忙活完,便打算在外走走,活动一下胳膊腿。

    却恰巧听见两个侍女的对话。

    “诶?你听说了吗?熠王殿下被赐婚了。”

    “真的吗?是哪家的姑娘啊?”

    “好像是翦家二小姐呢!”

    “没想到那翦二小姐还挺厉害的……”

    聂卿萦走上前来,问道:“你们刚才可是在说熠王要娶翦纭之事?”

    “奴婢参见太子妃!”二人连忙战战兢兢的行礼。

    “回太子妃,事情属实,圣旨已经下达了好几日了。如今宫内外都已经传开了。”一个侍女解释道。

    “你们继续忙吧。”聂卿萦留下这句话,便离开了。

    次日,晨。

    马车朝宫门口赶去。

    永福宫内。

    “孙媳见过皇祖母!”

    “萦丫头有心了,快起来吧。”太后和蔼可亲道。

    “和哀家讲讲,此去䢵国,有什么有趣事啊?”

    “皇祖母这就问对人了,孙媳知道的可多了……”

    与其闲聊了半个时辰,才将䢵国的趣事全唠嗑完。

    “皇祖母,这是䢵国盛产的油柑,可入药呢,清热解毒,美容养颜,最是适合皇祖母了。”

    孙嬷嬷从竹沥的手中接过来,放到太后面前。

    太后拿起来闻了一下。“嗯,不错,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哀家很是喜欢。”

    “皇祖母喜欢就好。”聂卿萦淡然一笑。

    与太后闲聊了一会儿,她也就告别离开了。

    出宫路上,她本该是去老地方等着萧奕辞过来接他的,没有等到萧奕辞,却等到了迎面走来的萧璟翎。

    他一袭青色朝服着身,眼中有着几分无奈和忧愁……

    “你怎么来了?”她冷声问道。

    “……”他轻微一怔,时间过去这么久了,他还是不习惯她这样和自己说话。

    可一旦做出选择,他就没有再后悔的余地了。

    “皇兄让本王转告太子妃一声,让太子妃先行回府,他暂且有事,回不了府。”

    “我知道了。”话尽,便朝前面走去。

    “阿萦,本王要去侧妃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句话,为什么会控制不住自己。

    看着她对自己一脸冷待,他心中煎熬,难道他们真的回不去了吗?

    “熠王娶谁,与我并无半分关系。”她冷声道。

    如今的一切,是他自己造成的,是他的私心,才导致他们二人现在如此陌生。

    他骗了她,她怎么可能还会……

    他到底在期待什么?期待着她那够如往常一样,待自己不像陌生人,还是……

    “阿萦就没有什么话,想对本王说吗?”

    聂卿萦冷笑着回过身来,问道:“我该说什么?熠王又想让我说什么?”

    “……”萧璟翎沉默不语。

    “熠王可是需要我祝贺于你?”她突然道。

    “不……本王不是那个意思。”他连忙否认道。

    “熠王是何意思,我并不想知道。”话尽,她朝前方走去了。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袖中的双拳,握得更紧了。

    “……”该死,刚才这是说了什么话!

    他心中暗道:阿萦,对不起,是本王骗了你……

    随后便朝另一边走去。

第一百九十三章:接受了他,纳妃

    “公主……”身后的竹沥关心地唤一声。

    “竹沥,你是不是也觉得这是我的错,认为我不该这样对他?”她转眸看向竹沥淡声问道。

    “不是的,虽然竹沥并不知道公主与熠王殿下之间闹了什么不愉快,但竹沥认为公主这样做是有自己的道理。”竹沥解释道。

    “你能这样想,也好。”话尽,继续朝宫门口走去。

    车轮声时时刻刻回绕在耳旁……

    一丝冷风拂过马车小帘。掀起了一角。

    她微微抬眸,看向外面。

    隐隐约约,有少些白花花的东西飘了下来,落在了地上。

    这是……下雪了?

    她来到这个地方的第一场雪。

    一旁的竹沥提醒道:“公主,外面下雪了。”

    她只是呆呆地盯着外面,一句话也不曾说。

    马车在府门口停了下来。

    她迅速下了马车,朝绛雪阁走去。

    “公主,您总算是回来了。”小豆芽见她正朝这边走来,连忙奔了过去。

    “公主,我有一个好消息告诉您……”小豆芽继续道。

    “哦?什么好消息,神神秘秘的?”聂卿萦好奇地问道。

    “公主进屋子里就知道了。”

    随后她们进来房屋,只见地上躺着一个大大的箱子。

    “这是何物?”她开口问道。

    “公主,这是太子殿下让制衣局赶制的冬衣,这不今儿才送过来嘛!”小豆芽过去打开箱子,解释道。

    “没想到时间过得如此之快,都快入冬了。”

    更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已经来到这个地方快一年了。

    还不到五日,整个地方都雪花花的一片,连那院中的高树,也已经白雪皑皑了。

    这几日,萧奕辞忙于政事,几乎是早出晚归,一天到头,也见不了几面。

    而她也并未闲着,要么去医馆帮忙,要么便是待在药房里面捣鼓自己想干的事。

    公主府,一女子身着提花羽丝短袄,站在亭中,遥望远方。

    “公主,您就别站在这里了,万一染了风寒,驸马又该替您担心了。”缪月上前一步,劝道。

    “严漠有他自己的事要忙,又怎么会顾及得到本公主。”萧菀韵淡声否认道。

    “可是……公主,您上一次也是这么决绝,把自己给着凉了。驸马再三叮嘱,让奴婢劝好公主,切勿在此处吹冷风了。”

    “缪月,你说,严漠对本公主好吗?”她突然问道。

    “公主,自成婚以来,驸马一有时间,便是陪在公主身旁的。驸马默默付出了那么多,公主难道真的看不到吗?”

    “……”是啊?她时时刻刻都记得,这些时日他对自己的好。可自己却是冷眼以待,没有正眼瞧过那个为自己默默付出的人。

    她很多时候都会问自己:君暮澜有什么好的?难道不应该多看一看眼前对自己很好的人吗?

    她是不是也该放下了?

    这时,一个侍女走了过来行礼。

    “奴婢参见紫菀公主!”

    “何事?”萧菀韵问道。

    “宫中派人传话,皇后娘娘召公主入宫。”

    “本公主知道了,你且先退下吧。”

    “是,奴婢告退!”

    她只好让缪月帮自己收拾了一下,一同入了宫。

    凤仪宫内。萧菀韵微微福身,行礼道:“儿臣参见母后!”

    谢皇后点了点头。道:“起来吧。”

    “不知母后唤儿臣入宫,可有什么要事?”她开口问道。

    “怎得,无事本宫便不能唤菀韵入宫了不成?”

    “儿臣无意……”萧菀韵连忙否认。

    “三日后,便是你皇兄去侧妃的日子了。翦家,是一块肥肉,所以本宫想让你一定要和翦纭打好关系。”谢皇后叮嘱道。

    “……”萧菀韵轻微一怔。“此事不应该皇兄自行去……”

    “本宫倒也是希望他这样做。但你皇兄如今做事,不顾后果,本宫不大放心。”

    “母后这是话中有话?”按理来说,萧璟翎娶妃是皆大欢喜之事。有了女人就该收敛许多。

    拉拢朝中之人本就是最寻常不过的事了?皇兄又怎么会拎不清轻重?

    谢皇后已然发觉:看来菀韵并不知道翎儿的事……

    幸好自己没有直接告诉,否则还不知道她会不会在萧奕辞和聂卿萦面前说漏了嘴。到时候扰乱了她的计划。

    “菀韵心里该清楚,翎儿是你皇兄,帮他便是在帮你自己。”谢皇后冷声提醒道。

    自她选择了这条不归之路,便没有后路可言了。是成是败,就在此一举了。

    “儿臣知道了。”她最终还是应了下来。

    谢皇后的脸色,才稍微有些缓和。

    太子府,白雪皑皑的小径之处,留下了一个又一个脚印。

    女子身着一袭海棠红滚金线缎面小袄,身披蓝白色大氅。慢步走在小道上。

    “公主,您慢着些……”小豆芽都快跟不上她的步子了。边走还不忘抱怨道:“这大冷天的,在外面逛来逛去,有什么意思啊……”

    “小豆芽,你这就不懂了,这叫锻炼。待在屋子了里也不一定暖和,倒不如出来多走走。”聂卿萦停下脚步解释道。

    “……”小豆芽无言以对,公主说的话,什么理儿都给占了,她还能多说什么?

    这时,一只花白花白的小猫儿朝她这边跑过来。

    还不断围着她转圈圈……

    “公主,这猫儿是哪来的?”小豆芽疑惑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聂卿萦摇了摇头,道。

    她的目光落在了小猫儿身上,它的毛色与白雪衬在一起,更显活泼好动。

    “小家伙,你是哪家的猫儿啊?”聂卿萦蹲下身来,低声问道。

    它只是喵喵的叫着,还不停的用脑袋去蹭她裙摆……

    她将它抱了起来,搂在怀里,满脸好奇地看着它。

    猫——是世界上最温顺的动物了。对她个人而言,她特别喜欢猫,温顺乖巧,不调皮捣蛋……

    “喵,喵……”

    而府门外,一男子身着霁青色衣袍,身披深色大氅,迈着步子,朝某处院落走去。

    绛雪阁内,眼前之景有些模糊,唯见那若隐若现的二人,站在远处,不知道在看什么……

    他定了定神,地上的稍微厚重的雪色,泛着清冷的晶光。那蓝白色的背影,更显活泼。秀发乌黑如墨,被风远远吹起,像一幅水墨画。

    那女子突然转过身来,抬起头,面容在雾白的雪天里渐渐清晰起来。碧色朱钗,海棠红裙袄。黛眉下是一双清澈的眼眸。在与他的视线交汇之时,她的唇边绽放出一抹笑意。

    她的怀中抱着一只猫儿,一人一猫,甚是乖巧……

    他迈着步子,朝她身旁走去。

    “见过太子殿下!”小豆芽见状,连忙行礼。随后便自觉地退到了一旁。

    “夫君这是忙完了?”聂卿萦抬眸问道。

    “本殿担心若是再不过来,夫人又该抱怨本殿的不是了。”萧奕辞笑了笑,道。

    他的视线突然落在她怀中的猫儿身上。“这猫是哪里来的?”

    “嗯……我也不知道。”后知后觉,突然一双大手握住了她的一只手。

    “你的手怎么这么凉?”他蹙眉问道。“要不还是回屋内?”

    “我才不回去,房间里面太闷了,还是外面空气清新……”聂卿萦满是拒绝。

    “真拿你没有办法。”萧奕辞无奈地摇了摇头。

    她突然建议道:“夫君,不如一起打雪仗?”

    “……”他突然一顿。

    “怎么了?你是不是觉得很幼稚?”聂卿萦蹙眉问道。

    “夫人诚邀,本殿岂会不应?”他开口道。

    随后二人便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小猫儿到处跑着,雪地上留下小小的梅花脚印。

    “啪!”清脆一响。一团雪球砸在了萧奕辞的衣摆上。

    她随后抓紧时间,刨起地上的软雪,准备再次出击。

    而这时,萧奕辞趁她不注意,朝她扔雪球。

    小豆芽惊呼:“公主,小心后面……”

    聂卿萦还没有来得及察觉,一团雪球便砸在了她的蓝白色大氅上。

    “好啊!你居然搞偷袭……”她不高兴了。

    随后便朝着他追去……

    二人你追我赶,玩得不亦乐乎。

    院内的欢乐声,传到了府墙外面。

    某一处矮墙不远地,萧璟翎一袭烟墨色长袍,身披淡色大氅,站在那处。

    “殿下,猫已经放进去了。”石阙上前拱手道。

    他回过神来,轻微点来点头,便转身朝另一处走去。

    但愿……她能一直这样快乐下去。

    萧菀韵面见完谢皇后,便径直回了府。

    远远瞧见,一个落寞的身影,站在亭中。

    白雪皑皑,缪月为她撑着伞,朝里面走去。

    “奴婢见过驸马!”缪月屈身行礼。

    严漠转过身来,淡声问道:“我听下人说,公主被皇后招进了宫,此去,没有出什么事吧?”

    她只是摇了摇头,道:“并无什么事……”

    “那就好。”他的心也算是松了口气了。

    “外面天寒,缪月,你带公主回房间歇着。”严漠看向缪月,吩咐道。

    “是。”

    见她应下,他这才打算迈着步子朝前方走去。

    却被一个声音给叫住了。

    “严漠!”

    严漠身形一顿,袖中的拳头不自觉紧了紧。

    “公主还有什么事要同我说?”

    她慢步走向他。扯住了对方的衣袖……

    “你可是那位小哥哥?”她突然问道。

    “……”他神色一顿。

    自己与她成婚以来,从未在外人面前提过此事,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他转过身来,道:“公主已经知道了……”

    “你是不是很好奇,本公主是怎么知道的?”见他没有反对,便认为他这是默认了。

    “出宫路上,本公主遇到了你的大哥。”她淡声解释道。“他把一切都告诉本公主了。”

    “本公主如今才知道,严漠,你心悦本公主已久,对吗?”

    从她年幼之时与他的一见,陪她打打闹闹,不像其他宫人那般循规蹈矩。他与自己相处过程中,便已经开始了。

    这次,他并未否认,开口道:“是……”

    突然,一个猝不及防的人儿,抱住了他的腰身。

    “公主,你……”严漠一惊。

    “严漠,不要再说了,是本公主不好,是本公主眼瞎,忽略了你对本公主的好。以后,不会再这样了……”她闭眼靠在他的怀中,道。

    他突然手足无措,手不知道往何处放去。

    慢慢的,他终是平身静气的拥住了萧菀韵。

    如今能看到她从过去的痛苦之中醒目过来,他心中不知道有多高兴。

    至少,这一月多以来,他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萧璟翎娶侧妃那日,大雪纷飞。熠王府挂上了红绸子,随风舞动。

    这场娶亲,没有新郎迎接。翦纭一袭喜服,头盖红色盖头,坐在软轿之中,被人从侧门给抬了进去。

    而这一切的红,对于萧璟翎来说,都是那么的红得刺眼。

    他一袭喜袍,站在正厅内。

    瞧着那府门处,源源不断走进来替他贺喜的大臣和达官显贵们。

    这时,一辆马车停靠在府门外。

    萧奕辞掀开帘子,走了下来,朝里面走去。

    而他这才迈开步子,朝府门口走去。

    张望四周,也没有见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为兄在此祝贺皇弟喜得佳人。”萧奕辞开口道。

    “多谢皇兄。”

    随后,便是萧菀韵二人。

    “皇兄,新婚快乐。”萧菀韵走上前去,道。

    “菀菀这是与严将军和好了?”因为他发现他们二人此时是手牵着手的。

    “嗯。”萧菀韵害羞的点了点头。

    忙完所有事,招待完宾客,已经是天黑了。

    “吱嘎”一声,房门被推开了。

    翦纭心头一惊。她觉得自己好像是在做梦,没想到自己真的嫁给了熠王。

第一百九十四章:生辰滑冰,谋划

    虽然她是个侧妃,但如今这府上,可不就她一个女人。所以想一想,自己的心也平衡了不少。

    “小姐,殿下来了。”怜香在一旁提醒道。

    “你且先退下吧。”翦纭淡声吩咐道。

    “是,奴婢告退。”

    随后,她唯独看见一双黑靴之人,站在他跟前。

    站在此处良久,他也没有打算去掀开盖头。

    “殿下……”见他持久没有所动作,弱声唤道。

    “你且好生休息,本王还有些事要处理。”话尽,便头也不回地朝前面不远处的门外走去。

    翦纭站起身,掀开自己的盖头,再次朝他喊了句:“殿下!今日是你我的洞房花烛夜,难道也要留纭儿一人在此吗?”

    萧璟翎却连步子也未曾停过,径直出了房门。

    她心中气愤,暗道:聂卿萦,本小姐不会放过你的……

    有夫之妇还敢与其他男人牵扯得不清不楚,真不清楚自己的位置对吗?

    把熠王迷的神魂颠倒,如今看到她,除了冷漠还是冷漠,她图什么?她不过是想让熠王多看自己一眼,注意一下她而已。

    怎么就这么难啊?

    不知不觉,长长的指甲由于用力过大,直接陷进了肉里。

    “嘶……”

    隔日,她便去了谢府。

    谢府,怡芳阁内。

    “郡主,翦侧妃来了。”素檀上前一步,提醒道。

    “哦?她来干什么?”莫不是要同自己炫耀一番她与熠王昨日有多恩爱吗?

    这不过只会让她倒胃口而已。

    “让她进来吧。”

    随后,翦纭迈着步子,朝内院走去。

    “小纭此刻不应该去宫中请安便径直回府吗?”谢婉宁冷声问道。

    “请安之事,已经去过了,这不正好路过,便想着许久未见郡主,所以特意前来拜访一下。”翦纭笑了笑,开口道。

    “本郡主不想听那些废话,你有话直说便是。”谢婉宁站起身,道。

    “小纭听说,郡主先前与太子妃走得挺近的,难道郡主是与太子妃冰释前嫌了?”翦纭试问道。

    毕竟先前二人从来都是不对付的,反倒是聂卿萦大难不死,侥幸活了下来,这谢婉宁便巴巴地去了太子府,与聂卿萦攀谈起来了。

    难道那太子妃之位,她不想抢回来了?

    “冰释前嫌?笑话,本郡主会与她冰释前嫌?”谢婉宁嗤笑道。

    她先前还答应过要同自己查出杀害她娘的凶手,结果这就好几个月过去了,半点动静也没有。

    真当她很好骗是吗?

    “小纭还以为郡主不打算抢回那太子妃之位了。”翦纭假意掩面笑道。

    “可别说本郡主了,你与熠王殿下如何了?”

    “……”翦纭身形一顿。她要是直接说出来,还不得被谢婉宁一顿嘲笑。“呵呵,殿下这些时日政务繁忙,带在府上的时间甚少,所以会没来得及培养感情……”

    “小纭可得抓紧机会了,他日熠王若是娶了正妃,你又一直无所出,恐怕到时候,这在府中有些举步维艰呐?”谢婉宁有意提心道。

    “郡主说的是。”她连忙应和道。

    这日,太子府。

    绛雪阁内。

    屋中的暖气让人很是舒服。竹沥端着早点走上前来。

    “公主,桃花羹好了。”竹沥提醒道。

    她这才起身,朝桌边走来。

    “对了,这一大早怎么没有看见小豆芽去哪里了?”聂卿萦环顾了一门外,问道。

    “可能又是跑哪里去偷懒了吧。”竹沥猜测道。

    话音刚落,小豆芽便急冲冲地跑了进来。

    “公主,太子殿下让您去正厅一见。”

    “呃……这么急吗?”她这不还在用早膳嘛?

    随后她只好快速喝完了桃花羹便出了绛雪阁。

    正厅,萧奕辞已经站在此处等候多时了。

    “夫君,你有什么事找我吗?”聂卿萦上前一步,问道。

    “懒猫,都多久了,还在用早膳?”没错,她今日无事,依旧睡到了日上三竿,额,虽然也没有太阳了……

    “谁能预料到啊?”聂卿萦不服气了,说来找他就来。

    “你可记得今日是什么日子?”他突然问道。

    “唔?什么日子?”聂卿萦好奇了。

    “……”一群乌鸦无情地从透顶飞过。敢情他暗示了个寂寞……

    “今日是你的生辰,怎么连这么重要的事都能忘?”

    “没想到夫君日理万机,平时忙这忙那儿的,还记得我生辰。”她确实没有预料到。

    “想必夫君已经提前为我备好了礼物吧?”她试问道。

    “为夫这不是瞧着夫人待在府中,容易被闷坏。所以特意为夫人安排了一个户外活动。”

    “说说看!”听他这样说了,自己更加好奇了。

    “城外有一个冰湖,如今冰已然结实,所以本殿想带夫人去滑冰。”

    “真……真的吗?”难得能出去,她可高兴了。

    “真的,本殿何时骗过萦儿……”话尽,二人便坐上马车,朝城门口赶去。

    萧奕辞知道她喜欢热闹,便也让齐珉去公主府通知了萧菀韵一同前去。

    目地就是为了给她一个惊喜。

    很快,马车便再在离冰湖不远之处停了下来。

    “太子殿下,太子妃,到了。”齐珉拱手提醒道。

    二人一同下了马车,朝冰湖之处走去。

    他们换好了滑冰鞋,慢步走在冰面上。

    他会时不时的扶着她,生怕她一不小心给摔着了。

    “当心点。”萧奕辞柔声提心道。

    “你放手吧,我应该可以自己试一下。”她点了点头,道。

    她先是慢慢滑,随后才加快了速度……

    没玩多久,便看见萧菀韵二人姗姗来迟。

    “太子皇兄,嫂嫂!”萧菀韵跑上前去高声喊道。

    “菀菀?”她心中一惊。菀菀怎么会知道自己来这儿了?

    她投出了怀疑的目光,看向萧奕辞。

    “你不是一向喜欢热闹吗?是本殿让菀菀过来的。”他解释道。

    “哦……”没想到他还挺懂自己的。

    只是感觉怎么哪里不太对?萧菀韵身旁站着严漠,她不觉得有什么,毕竟他二人现在已经是夫妻了。

    可那一旁的谢婉宁是怎么回事?难道萧奕辞不知道自己和谢婉宁不对付吗?

    “嘉宁郡主也是你叫过来凑热闹的?”聂卿萦挑眉问道。

    “本殿未曾让齐珉去请她过来,至于她为何在这里,本殿也不知道……”

    萧奕辞出了冰面,朝她们那处走去。

    问道:“菀菀,嘉宁郡主怎么也来了?”

    “路上遇到了,就一起来了。”萧菀韵道。

    谢婉宁柔声开口解释道:“表哥,你别怪紫菀公主,是宁儿自己要过来的……”

    “宁儿听紫菀公主提及今日是太子妃的生辰,所以便想同紫菀公主一同过来,祝贺太子妃的。”

    “郡主能这样想甚好,若是过来给嫂嫂找不愉快,本公主第一个不饶恕你。”她可是一个有仇必报之人。

    对于先前谢婉宁时不时刁难自己嫂嫂的事,她也是有所耳闻的。若是她敢乱来,她必让母后治罪于她……

    “表哥可是不放心,认为宁儿会对太子妃不利?可是宁儿已经知道错了,这些时日在府中不断反思自己,也没有再去找太子妃的麻烦。表哥,宁儿是真的想与太子妃交好的……”谢婉宁乞求道。

    最终,他还是应了下来。“罢了,今日是萦儿生辰,本殿不想闹出些不愉快。”

    听他这样说,谢婉宁顿时喜极而泣。“表哥这是答应了……”

    “好了,别聊了,到时候天色都晚了。”萧菀韵随意丢下了这句话,便朝前面走去。

    严漠也紧跟了上去,他的目的便是不让萧菀韵出现什么生命危险,不受伤,能快快乐乐的在冰面上滑行。

    随后,几人在冰面上,滑来滑去……

    萧菀韵经过几次帮扶,也算是找到了窍门。不再需要严漠扶着她了。

    “菀菀,快来追我啊?”聂卿萦转身朝萧菀韵喊道。

    “来了……”

    而谢婉宁似乎在计划着什么,她此刻慢步滑行,眼睛观望着四周。

    要不是她提前让檀派人前去打听这件事,她也不会知道,今日会是聂卿萦的生辰,而萧奕辞送给她的惊喜,便是在冰面上滑行。

    那日,怡芳阁内。

    素檀走上起来,道:“郡主,已经派人打听到了,说是后日是太子妃的生辰,太子殿下有意将那块冰湖,当做礼物送给太子妃……”

    “冰湖?”瞧着,这机会可不就来了吗?

    彼时,她只需要让让将此处提前安排好,自己在稍微配合一下。她就不相信,这次她还能安安稳稳地活着……

    她是自己的眼中钉肉中刺,唯有不知不觉的除掉了她,自己才有可能是辞哥哥的太子妃。没有人可以跟她抢,和她作对的下场,便只有死……

    只是让自己很意外的是,自己还没有来得及去引她入局,她便不知不觉的往局中跳进去了。

    那处的薄冰是坚持不了多久的,至于萧菀韵会不会跟着掉进去,就看她的造化了。

    随后,她故意找准时机靠近萧奕辞,心中一狠,便重重的摔倒了地上。她能清晰的听见自己脚踝骨错位的声音……

    “啊……”谢婉宁眉毛疼得一皱。

    一直观望聂卿萦的萧奕辞回过神来。淡声问道:“郡主这是怎么回事?”

    “表哥,宁儿脚崴了,好疼……”她用力挤出两滴眼泪出来。

    “你试一试,看还能不能站起来?”

    谢婉宁强撑着冰面,可是站起来,可半个身子还未起来,又再次跌了下去。

    “不……不行了,宁儿站不起来了,脚好疼……”她摇了摇头道。

    “表哥,你能不能扶宁儿去一旁坐着?”她软声问道。

    这次只许成功,不能失败,她为了拖延时间,可是把自己都给算计下去了。

    “……”萧奕辞心中十分纠结,毕竟自己刚才一个疏忽,她们已经滑去很远了。

    不过有严漠护着她二人的安全,应该也不会出问题。

    最终,他还是决定先把谢婉宁弄回平地上,毕竟她再怎么说也是姨母的女儿,若是自己冷眼旁待,姨母肯定在天之灵不能安心下来。

    他拽着谢婉宁的胳膊肘,将她扶了起来。

    “……”谢婉宁心中一顿。辞哥哥,你就那么想避着宁儿吗?

    自从那个女人来了这里,她和萧奕辞都变得生疏了好多。

    她似乎还记得,在外待了那么久,便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就是为了见一下这个多年未见的人。

    可她回来,却听到的消息是他已经娶了敌国公主当太子妃?

    她时刻在想,是不是自己回来晚了,才会这样的。若是自己能早些回来,是不是一切事情都会变得不一样了。

    和亲公主又不是只有他一人能娶,还有熠王,为何最后接手的,偏偏是自己放在心间之人?

    平地之上,谢婉宁坐在了一个石墩之上。他本想直接离开,却被谢婉宁拽住了衣袖。

    “表哥,你不要走,宁儿脚好疼……”

    “本殿只是去叫萦儿过来,替郡主看治一下。”他淡声道。

    “表哥还是别去打扰太子妃了,宁儿能忍得住,眼下太子妃正玩得起劲,定是不希望有人打扰。”谢婉宁解释道。

    最终,他不再朝前面走去。

    “表哥,能坐下陪宁儿说说话吗?”她突然开口乞求道。

    “郡主想要说什么,直说便好。”

    “宁儿的娘已经不在了,为今在这个世上,表哥是宁儿最重要之人。娘在世之际,一直以来都对宁儿的婚事很担心。”

    “娘曾经问过宁儿,可有心仪之人?”她笑了笑道,“其实宁儿曾经说过……”

    只是娘不许,受谢皇后要挟,她不能与萧奕辞扯上任何瓜葛……

第一百九十五章:救她,不堪入目

    “表哥不好奇宁儿心仪之人是谁吗?”她问道。

    “……”他一句话也不曾说,只是背对着她。

    “其实宁儿心中之人,一直以来,从未变过,那个人,便是表哥……”

    “够了,郡主切勿胡言乱语!”萧奕辞径直打断了她的话。

    “……”是啊!他怕了,他怕自己说的话被聂卿萦听到,对他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他应该很怕再次失去聂卿萦吧?

    毕竟那次,聂卿萦差点就与他阴阳两隔了……

    “……”可是这次可能没有机会了,因为她会让聂卿萦永远消失了。哈哈……

    “本殿从来只将郡主当妹妹,所以郡主刚才所说的话,本殿不愿再听见第二遍。”他冷声道。

    “……”呵呵?妹妹?真是可笑?

    她可从未想过只是想当他的妹妹,她想萧奕辞能像对聂卿萦那样对自己好……

    而不是什么所谓的妹妹!

    若是她当时能早点回来找萧奕辞,是不是后面都不会有这么多事了?

    她将目光投向正在冰湖滑冰的几人。淡声道:“宁儿真的好羡慕……表哥待太子妃真好……”

    而此刻在冰湖上玩得不亦乐乎的聂卿萦和萧菀韵二人,似乎并没有发觉她们所在的地方,冰块要比其他区域薄很多。

    “严漠,你滑得太差了,连这个都不会……”萧菀韵回过头去,不留情面地吐槽了一句。

    “菀菀,你别这样损人家,严将军好歹是你驸马呢!”聂卿萦朝她喊道。

    “严漠才不会这样……”萧菀韵撅着小嘴,不服气地怼道。

    而一旁的严漠由于是习武之人,所以对声音比较敏感,隐隐约约可以听到冰破的声音……

    他神色一惊:不好!

    他惊呼,连忙冲上前去,准备去拉萧菀韵,口中提醒道:“小心……”

    “哗啦”一声,脚下的冰块碎了。

    聂卿萦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脚下的冰块已经摇摇欲坠了……

    “啊!”她一个不稳,便掉进了冰湖里……

    “太子妃!”

    “嫂嫂……”萧菀韵有想冲过去拉即将跌进湖水中的聂卿萦。却被严漠拦了下来。

    “严漠,你快去救嫂嫂!快去救嫂嫂啊……”萧菀韵眼中含泪,乞求道。

    “好……”他还未完全应下,他们二人脚下的冰面也开始裂开了。

    情急之下,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拥住萧菀韵,脚尖一踮,便朝完整的冰面上飞去。

    “嫂嫂……”

    她连忙反应过来,朝远处的萧奕辞喊道:“太子皇兄,嫂嫂出事了,快去救嫂嫂啊?”

    远处的萧奕辞闻声准备冲过去,却被谢婉宁给绊住了。

    “表哥……”谢婉宁强撑着自己的身子站起来,去追赶即将离开这里的萧奕辞。

    她直接一个用劲,再次拼命抓住了他的衣摆。整个人也因为脚伤而跌坐在地上。

    “啊!”谢婉宁痛呼一声,哭喊道:“表哥,不要走!宁儿脚好痛……”

    “郡主最好放手……”他冷声扔下这句,便打算甩开她朝那边赶去。

    谢婉宁见他要走,不死心地连忙喊道:“表哥!宁儿脚好疼,可以先扶宁儿坐回去再去救太子妃吗……”

    关键时刻也不知道齐珉和小豆芽去哪里疯去了,根本不在这里。

    思考之际,他只好拽起谢婉宁的胳膊肘,就把她安置在原处。

    他二人此刻离得有些许近。突然,一阵特殊的香味传进来他的鼻中。

    他晃了晃脑袋,眼神恍惚。看周围的任何事物都是重影,包括面前的谢婉宁……

    眼前之人变化无常,迷迷糊糊,始终看不清对方的脸是什么样的,头脑昏昏沉沉的。

    终于,他看到了对方的脸……

    “萦儿……”他轻唤一声。

    这次谢婉宁不再排斥,毕竟她的目的,是拖延时间。她要让聂卿萦溺死在这冰湖之中……

    她抬眸看着眼前之人,用聂卿萦的说话语气道:“夫君,是我……”

    幸得她早有准备,让素檀去黑市寻了能让人致幻的曼陀罗花,只要将它制成迷幻香,藏于袖口之中。只需让人稍近些距离闻一下香囊,便即可使人神志不清,出现幻象。

    尤其是对习武,深附内功之人,效果更佳。

    寒冷的冰水深入她的每一寸皮肤,让她寒冷难耐……

    在这寒冷刺骨的水中,她连动弹都是费力。冰入脊骨,让她感觉到头皮发麻。

    隐隐约约,她唯独只能听见萧菀韵的哭泣之声。

    难道……真的要死了吗?

    呵,也好,也许自己就可以回到自己的原先的那个世界了。

    她该为自己高兴的,可为什么她还是会要些不舍?

    因为他吧?

    脑海中不断回想起自己每次遇到危险,都是他解救自己于水火之中的。

    不管是被黑衣刺客追至悬崖,无路可走的一起众身一跃,至水下相救于她,还是黑崖山从贼匪头子手中救下的她,抑或是她被别人算计,险些葬身火海……

    都是他第一时间,挺身而出,救了她。可是……

    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一次,竟让她等得如此漫长……

    岸上,萧菀韵连忙催促严漠道:“严漠,快救一下嫂嫂,嫂嫂绝对不能有事……”

    可他这里离聂卿萦那里也不近,要是直接入水,也不知道往那个方向去寻……

    他本不想在此纠结,惹得萧菀韵尽是着急,可刚往前跨出两步。便被一抹淡蓝衣衫的身影给吸引住了。

    “……”那人是……熠王。他百思不得其解,熠王怎么会恰巧出现在此处。

    “哗啦!”只听见一声入水的声音。那抹身影便径直钻入了水中。

    聂卿萦意识已经昏昏沉沉了,便慢慢往下沉去……

    隐隐约约,她能感觉到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往上面扯。

    没想到,人在濒临死亡的时候,也会胡思乱想……

    良久,她被带出了湖水,浑身湿透的人儿,被放置在没有冰面护着的平地之上。

    萧菀韵见聂卿萦被救了起来,连忙朝那处赶去。

    “嫂嫂!”

    萧璟翎扶起她,在她背部使了几分力拍着。

    双目紧闭的聂卿萦胃中突然翻滚。随即便吐出了几口水……

    “咳咳咳!”她忍不住咳了几声。

    “熠……熠王?”聂卿萦疑惑。“你怎么会在此处?”并且还能及时解救自己。

    萧璟翎并没有回答,而是扯开话题道:“你没事了就好。”

    “嫂嫂,你可吓死菀菀了!”萧菀韵带着哭腔蹲下来道。

    聂卿萦艰难地坐了起来。“我没事了。”她摇了摇头道。

    她环顾四周,却偶然瞧见湖对面抱在一起的二人……

    她神色一紧,心口隐隐作痛。不再多看那处。

    萧璟翎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便瞧见了那刺眼的一幕……

    皇兄如此做法?可对得起一心一意对他的阿萦……

    他知道今日是她的生辰,所以昨日便去了太子府,在他们初遇的那座墙后方,让石阙送了只小猫儿进去。

    那是他送她的生辰之礼啊,只可惜,她不知道罢了。她把所有的欢声笑语都留给了自己的皇兄,可如今,他的皇兄又是怎么对待阿萦的?

    竟当着阿萦的面,与其他女人举止亲密?

    而且,还是在阿萦遇到危险之时,他不懂,萧奕辞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本意不想暴露自己来到此地的,今日她生辰,皇兄说要带她去滑冰,她很高兴的应下了。

    如果他的出现,只会让她感到厌烦,那么,他宁愿自己就这样在暗处看着她快乐就好。

    聂卿萦掉下冰湖之际,他本有一丝冲动,想直接跳进去救下她的。

    可一想自己如今的处境,是成是败还是未知,而且他若是暴露了,想必谢皇后又要要挟他做更加过分的事。

    所以他不愿被其他人发现。哪知等了半晌,也没有看见有人去救聂卿萦。映入眼帘的是,自己的皇兄居然与其他女人拉拉扯扯……

    最后,他终究不忍心看下去了,所以才去救她的……

    萧菀韵开口提醒道:“嫂嫂,地上凉,还是快些起来吧……”

    想伸手扶她的冲动戛然而止,他的手因她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只能僵持在半空中。

    “不必……”她淡声道。

    她很意外,明明自己已经言明不愿再与他有过多交集。可他却是解救她于危难之中的人。

    她……何德何能,得到他如此帮助啊?

    她看向萧菀韵,随意说了句:“菀菀,我累了,咱们先回去吧……”

    话还未尽,没等对方应下,便朝前面走去。

    “嫂嫂,你不等太子皇兄……”萧菀韵朝后方远处看去。

    剩下的话硬生生卡在了喉咙处。映入眼帘的是,她的太子皇兄竟与谢婉宁举止亲密,二人还是抱在一起的……

    “这……这是怎么回事?太子皇兄这样做对得起嫂嫂吗?”萧菀韵情绪略带激动,看着眼前的严漠道。

    她的嫂嫂差点溺死在这冰湖中,而自己的太子皇兄竟在一旁与其他女人搂搂抱抱?

    “公主别冲动,我这就送公主与太子妃上马车。”话尽,便拉着萧菀韵跟了上去。

    而萧璟翎,却依旧站在远处,望着那已然远去的身影。

    不知何时,石阙闪到了他的身后,弱声提醒道:“殿下,您不该暴露的……”

    “注意自己的身份,莫要僭越了……”他冷声扔下这句话,便朝另一边走去。

    石阙心里清楚,自己身为手下,不该质疑主子的决定,更不能插手主子的事。可他还是忍不住提醒,因为他不想萧璟翎因为儿女私情,弃了自己的计划……

    那个女人的存在,便是他主子成就大业的绊脚石,唯有断了念想,主子做事才不会优柔寡断,心慈手软……

    一股刺鼻的香味再次袭入他的鼻腔。

    “……”不对,这香味……不是萦儿的。

    萦儿的身上该是带着淡淡的药草香,而不是陌生的檀花香……

    他一个用力,便推开了抱着自己腰身的女子。

    谢婉宁一怔,被推得一个踉跄。“辞哥哥……”

    不……不可能的,我明明用的曼陀罗香,为什么辞哥哥会这么快清醒?

    萧奕辞直接退出了好几步远。

    “谢婉宁,你胆敢算计本殿……”他冷声道。

    “不……不是的,宁儿没有……”谢婉宁连忙装作无辜地否认道。

    “本殿竟不知,堂堂郡主也会采用如此下作的手段!”

    “宁儿没有……”

    “……”他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头。

    可恶,他到底干了什么?他要救人……

    他转过身去,看向冰湖之处,而那里已经空无一人,狼狈至极了。

    头脑中的昏昏沉沉令他很是煎熬。

    这时,齐珉紧急赶往过来。

    “殿下!”

    “他们人去哪儿了?”

    “回殿下,他们已经提早离开了。”他刚才正好回到马车之处,便看见马车朝前面驶离。

    唯独在骑马的严漠提醒了他一句:“太子殿下并未一起……”

    他这才紧急赶往来此,便瞧见了萧奕辞对谢婉宁说着一些刺耳的话。

    萧奕辞听后,径直朝前面走去。

    “辞哥哥,宁儿的腿不方便……”谢婉宁见他要走,连忙道。

    他冷声吩咐道:“齐珉,送嘉宁郡主回谢府。”话尽,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是!”

    同和医馆内,一个孤零零地身影朝里面走去。

    顺福连忙跑过去,见他脸色发白,眼神迷离,便问道:“公子可是来看病的?君神医此刻在后院,我这就替公子去叫一下。”

    对方没有说话,而是去了内室等候。

    不久后,君暮澜从侧门走了过来。

    拱手行礼道:“草民参见太子殿下!”

    “虚礼暂不强求,快替本殿诊治……”萧奕辞冷声道。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44876/ 第一时间欣赏宠后惊华之挚瑶鸢语满夙缘最新章节! 作者:千晴薰所写的《宠后惊华之挚瑶鸢语满夙缘》为转载作品,宠后惊华之挚瑶鸢语满夙缘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宠后惊华之挚瑶鸢语满夙缘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宠后惊华之挚瑶鸢语满夙缘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宠后惊华之挚瑶鸢语满夙缘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宠后惊华之挚瑶鸢语满夙缘介绍:
简介: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有俩宠妹的哥哥,外加美男免费一枚。某男道:浠儿,你名字谁取的,真好听!聂浠颜:我要你管,你要是欺负我,我便告诉我王兄,让他们把你五马分尸了!她,一但被哪个不长眼的欺负了,大哥二哥操起家伙,非要给她讨个公道。“什么,父王要将我嫁给夜宸太子?”“王兄,你跟父王说说,我不嫁!”“萦儿,不可胡闹!”她父王威武的说。“父王,我不能嫁,人家早已芳香暗许了”她别扭道。面对自己的幸福与䢵国的安危,她只能选择其一,没成想,一场骗局就此开始。宠后惊华之挚瑶鸢语满夙缘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宠后惊华之挚瑶鸢语满夙缘,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宠后惊华之挚瑶鸢语满夙缘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