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获救,怀疑
天色越来越暗淡了。营帐里的萧奕辞实在等不下去了。便跨步走了出去。
翻身上马离开了。而另一头谢婉宁只能干看着。
“啊嚏!”聂卿萦再次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也不知道他们何时才能发现我们在这里。”而人背靠着坐在一起。
外面窸窸窣窣的传出了脚步声,有人打着火把,不停地喊道:“太子妃,熠王殿下……”
“幸好雨停了,否则可得泡在水坑里了。”聂卿萦吐槽道。
“阿萦身处如今的环境,还能临危不乱,确实值得赞赏。”萧璟翎淡声道。
“怎么?难道我要和那些娇滴滴的千金小姐一样,哭得惨兮兮的嘛?”
“那倒无需如此!”萧璟翎连声否认。若真是那样,他也不会哄女孩子啊?
“阿萦,本王想要问你一个问题。”萧璟翎想来想去,还是问了出来。
“你说说看?”
“你与皇兄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他只知道当初和亲之前,萧奕辞心中便有了人,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萧奕辞心中的那个人却又刚好是䢵国的三公主。
“这个啊。就是我与萧奕辞偶然结识吧!然后渐渐相处下来,觉得他还挺细心的,就渐渐有了彼此。”
“阿萦,如果你先遇到的是本王,是不是也会对本王动心?”若是那次是他去䢵国南境寻药,那么自己就会遇见她,他俩会不会也是两情相悦,她也会为了自己,从而拒绝嫁给皇兄?
“璟翎此话是何意?”聂卿萦有些不明白,说得模棱两可的,她这个人又是急性子,怎么可能懂?
“本王心……”萧璟翎犹豫了一下,本想表明自己的心意。可还未曾说完,便被一个声音打破了。
“太子妃,熠王殿下!”
聂卿萦连忙站了起来,冲着火把打着亮的方向喊道:“我在这儿!在这里……”
“走,快过去,那边有声音……”为首的人挥了挥手道。
御林卫应声,便朝声音传来的方向那边赶过去。
火把照明了整个洞穴。
“快,拿绳子过来,太子妃和熠王殿下在下面。”领头人连忙吩咐道。
不久后,他们被拉了上来。
远处,萧奕辞看着他们二人已经被救了上来,便未再前进了。
待他们到了原处后,众人都已经散得差不多了。
齐珉上前一步,拱手道:“太子妃,马车已经在一旁了。”
“哦,好。”聂卿萦连忙朝那头走过去。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心头暗自紧了几分。
上马车后,里面空荡荡的。只好问了句:“怎么没有看见萧奕辞?”
“回太子妃,殿下已经先行回府了。”
“……”回去了?他难道不知道自己不见了吗?也能放心离去?
次日,早。聂卿萦已经穿戴好,伸了个懒腰。
“公主,我今日发现太子殿下有些不大对劲!”小豆芽低声道。
“他能有什么不对劲的?”昨天他都独自离开了,自己还没有赌气呢?他还敢不对劲?
“今日刚用完早膳,殿下便出府了。”
“这不是很正常嘛!”
“公主,不正常了。殿下从昨夜回府到今晨都是拉着脸的,似乎有什么猜不透的事!”
聂卿萦微微蹙眉:“真有这么严重?”
小豆芽连忙点了点头。
冥阎阁。
主堂内。一人站在台下,一人坐在主位上。
“调令本门主可以给你,但你需得放了师兄。”夜莺高声道。
“只要调令在手,本座岂有不放人的道理?”话尽,便招了下手。
只见魅影被黑衣人的手下给押了上来。
他浑身是伤,时刻感觉生命垂危了。
“千殇门乃夜宸第二大杀手组织,而你与冥阎阁阁主关系绯浅。本座自然不会这么轻易放了他。”黑衣人笑了笑,道。
“你此话何意?”夜莺一顿,问道。
“看见他们了吗?”黑衣人一眼扫了过去。
那头的青狐,白虎耳人垂首在此,早已经没有了先前在门下的那点气焰了。
“他二人还算识相,知道该怎么做,不知门主如何抉择?”黑衣人冷声问道。
“你是想让本门主加入?”
“与其与本座为敌,倒不如一同共谋?”
“既然如此,本门主加入,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的师兄,他不能出事。”夜莺看了看一旁的魅影,道。
“好!”黑衣人爽快应下。
夜莺将手中的调令扔了过去。黑衣人接下后,朝一旁的人招了招手。
那人走下去,拿出一个药瓶。
黑衣人道:“服下此药!”
“怎么?你可是怕下属背叛了你?”夜莺嗤笑道。
“在本座这里,便要听本座的规矩。此毒每月发作一次,只有及时拿到缓解此毒的药,方可无生命之危。”
夜莺接过药瓶,将毒药吃了下去。
一连三日,聂卿萦每次见到萧奕辞,他就躲着自己,丝毫不给自己问清楚的机会。
药房内,聂卿萦气愤地捣着药。
招你了还是惹你了?见着我就躲?我又不是瘟神!
“公主,你可别再捣了,都快捣没了。”小豆芽不好意思地开口劝阻道。
“小豆芽,你去把齐侍卫给本公主叫进来!”
“啊?叫齐侍卫干什么?”不是太子殿下那出问题了嘛?
“当然是问清楚怎么回事!”在这样耗下去。她自个儿都看不下去了。
良久,齐珉走了进来。
“太子妃,您找属下有何要事?”
“你家太子到底怎么了?这几日干嘛一直躲着我?”聂卿萦问道。
“属下也不知道,但属下知道从那日狩猎场回来之后,殿下就成这样了。”
“……”聂卿萦扶额。
“你这说了和没说有什么差别?”
“……”不是您让属下说的嘛?他可委屈死了。
这几日自家主子面不改色地忙着忙那儿的,他可半个字都不敢问。
“他现在在何处?”聂卿萦问道。
“在书房。”
“你退下吧。”聂卿萦比划了一下,道。
“是,属下告退!”
谢府,怡芳阁内。
素檀走了进去。“郡主!”
“怎么样了?”谢婉宁轻声问道。
“茉荷传消息说太子殿下已经冷落了太子妃三日了。”
谢婉宁嘴角微微上扬,道:“哼!看来这法子还算有些用。对了,你让茉荷将她给盯紧了。有情况及时告知。”
“是!”
良久,聂卿萦独自去了书房。
大门紧闭,隐隐约约只能看见一个正在忙碌的身影。
“叩叩叩!”聂卿萦连续敲了三声门板。
萧奕辞翻动折子的手顿时停住。
“何人在外?”他冷声问道。
“是我!”聂卿萦道。
“本殿无空,你且先回去……”
“……”无空,回去?她事情都没有问清楚,就让自己回去了?
他敷衍傻子吗?
“我不回去!我还有事情没有问。”她淡声道。
“你有何事要问?”
“我只是想问问你为什么要躲着我?”
“不为什么。”他简单地应了声,便继续看折子。
“……”聂卿萦恼了。他现在回答自己的话都这么敷衍了?
“不为什么?你躲着我作甚?”聂卿萦还是不死心地问道。
“本殿现在很忙,你先回去。”他并没有回答,而是口头驱逐她离开。
“我不回去,你若不见我,我……我就不走了!”聂卿萦固执道。她就不信了,他会忍心自己一直这样站着。
阳光正大,聂卿萦站在外面额头挂了些许薄汗,但依旧不为所动。
半个时辰过去了,齐珉不忍走上前来劝道:“太子妃,您还是请回吧。”
“齐侍卫,你无需劝我,这是我自己的决定。”聂卿萦坚持道。
“可太子妃若是再等下去,肯定会中暑的。”
“无妨,我不怕。”聂卿萦摇了摇头,道。
现在离午时只有半个时辰了,可主子始终不为所动。他也很为难。
“属下告退!”话尽,便离开了。
绛雪阁内,小豆芽见齐珉走了进来,连忙放下手上的花盆,问道:“齐侍卫,怎么样了?公主回来没有?”
“……”齐珉摇了摇头。
“不是叫你劝一劝公主吗?你劝哪儿去了!”小豆芽不高兴地质问道。
“小豆芽,这也不能怪我啊。我怎么知道主子是怎么想的。”齐珉委屈地说。
“这下好了,之前好不容易和好的二人,现在又闹掰了。”小豆芽叹了口气,道。
“现在也只能看殿下和太子妃他们自己了。”齐珉无奈道。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了。书房内萧奕辞心中更是烦重。
“……”他看了看门外的身影,心中更是有了些不平衡。
最终,他还是没有按耐住步子,朝门边走去。
“吱嘎!”门被打开了。
聂卿萦微微抬头,对上了他的目光。
“你肯见我了……”聂卿萦开口道。
“进来!”萧奕辞冷声吐出二字,便朝里面走去。
她只好跟了进去。
他终是打破了屋内的沉寂。“你想问本殿为何避着你?”他开口道。
“当然,你不说出来,岂不是主动为我们之间增添了误会?”
“哼!误会。岂止这一件?”他冷笑道。
“你此话何意?”聂卿萦有些不大明白。
“昨日……定是个好机会。你是不是很高兴?”
“我高兴什么?”我气你还来不及,还高兴?聂卿萦心里堵得慌。
“昨日你与熠王可不就是有了单独相处的机会?”萧奕辞冷朝嘲道。
“……”聂卿萦无语了。她与别人单独相处并非自己所愿,这人发什么疯?“我知道你不喜我与其他男子待在一处,但那并非我能决定的事,这不过是一个意外。”
“意外?呵!倒是本殿大意了。你到现在还说是意外?这世上哪有那么多意外!”萧奕辞吼道。
“……”聂卿萦突然被吼懵了,他今日到底是怎么了,情绪波动竟如此之大?
见她不说话,萧奕辞继续问道:“说吧,什么时候开始的?”
“什么什么时候开始的?”她真的听不明白他说的什么。
“你与本殿的皇弟?”
“你怎么会这样想?我与他什么也没有,明明是你自己多疑了!”聂卿萦被冤枉了,瞬间觉得很委屈。
“本殿多疑?你敢说你昨日没与他发生些什么?”他质问道。
“萧奕辞,你怎可如此想我?我重来都没有……”
“他所做的一切,不得不让本殿怀疑!”萧奕辞打断了她的话。
“你敢肯定他不顾命令私自南下只是因为菀菀?你敢肯定你不曾单独与他待在过一起?”
“这不过是你自己疑心太重了。”
“那你倒是说说,你可敢肯定?”
“私自南下之事,他应该是为了菀菀。至于单独待在一处……”说到这里,她确实有些迟疑了。
她想着自己若是说了,会不会让他对自己误会更深,可若是欺骗了他,她怎能过意得去?
“我不否认。”
“呵?果然,本殿倒是很想知道,先前假石后面到底是何人?”萧奕辞突然问道。
“……”聂卿萦一顿,为何要扯出先前的事?
“怎么?不敢说了。当时蒙骗本殿,利用本殿对你的信任欺骗本殿,瞒过了所有人,是不是很高兴?”萧奕辞冷嘲道。
“萧奕辞,我……我没有欺骗你!”聂卿萦摇了摇头否认道。
“你倒是坦明啊!”
“是他,可是我并不想……”她只是怕说了会引起不要的误会。那日本是他俩和解之时。
“哈哈哈……”他现在觉得好生讽刺?枉顾他的信任,不知何时学会了欺骗他?
他的笑,真的让自己很不安……
“是不是从去北城那时便开始了?”萧奕辞收回了笑,问道。
聂卿萦一顿,却没有否认。
第一百五十二章:梦里调戏美男子
他突然扣住她的肩膀,道:“萦儿说不喜外出有人跟着,本殿应下了。可到头来,只是自我欺骗罢了。你可是担心本殿疑心过重,休了你,怕自己承担不起那么重的责任?”
肩膀上的手更是紧了几分。
聂卿萦摇着头道:“不是的……”
肩膀上的疼油然而生。疼得她倒吸了一口气。
她微微蹙眉,看着面前这个突然变得陌生的人。
“不是?都到现在了,你还要骗本殿!”萧奕辞甩开了她。
“我没有……”聂卿萦泪水打转,她觉得不管自己如何解释,他都不会信自己了。
“够了!本殿不想听了。出去!”萧奕辞开口道。
聂卿萦顿了顿神,微微转身,朝外面走去。
绛雪阁内。小豆芽看见聂卿萦满脸失神地走了进来。
连忙跑上前去,问道:“公主,您怎么了?”
“无事!”聂卿萦摇了摇头,强颜欢笑道。
“……”都这个样子了?还叫没事?
“那小豆芽先去给公主备膳。”小豆芽找了个借口,暂时离开了。
午膳后,二人去了同和医馆。
这一下午,她都有些心不在焉的。
看着她在一处的柜台边配药,君暮澜有些疑惑。
“公主……”他唤了一声。
“怎么了?”聂卿萦回过神来。
“公主今日怎么了?”聂卿萦这才注意到自己配置的药。好像抓过量了。
“无事。”聂卿萦否认道。
“可是公主与他闹了不愉快?”君暮澜挑明道。
“……”她顿了顿,终是没有否认。
“公主的心事,重来都是写在脸上,君某猜不到都难?”再说能惹得她不快的除了萧奕辞又还能有谁?
“既然君神医都能猜着我的心思,又怎么不明白菀菀的心思?”聂卿萦扯开话题问道。
君暮澜轻咳两声,道:“君某与公主说得并非一个意思!”
“君神医何须否认,都是为了欺骗自己,不愿意承认罢了。”
“君某本就没有不该有的心思。”
“呵!有或是没有,现在都不影响你了。菀菀也许不会再与你见着了自然也不会再纠缠于你。她如今被禁足宫中,就待一个恰巧的时机,就可以安排嫁于他人了。”
“公主为何要同君某说这个?”
“没有为什么,就是突发奇想罢了。”
“公主,时候已经不早了,该回府了。”君暮澜看了看外面,道。
“呵!回去?”回去受他冷落吗?反正他又不愿意看见自己,还不回去又有什么区别?
她轻声开口道:“君神医,陪我喝酒吧?”
“这……”君暮澜有些迟疑。似乎每次她与萧奕辞吵架了,不高兴了,都会找他喝酒。
“怎么了?君神医还不愿意了,你还够不够朋友了!”
她心情本就很糟了,却还要被某人拒绝。
“好。但是公主要保证,不能喝大。”
“唔……看情况吧。”
对面酒馆内。
二人共坐一桌。“酒来嘞!”店小二端着酒走了上来。
“两位客官,请慢用!”
聂卿萦拿过一壶酒,扯开了盖子,便喝了起来。
“公主喝慢些!”君暮澜关心道。
“你别说话,我就不会出问题。”聂卿萦随意说了句,便继续喝酒。
良久,她已经喝得不醒人事了。
“来,君暮澜,一起喝啊!”聂卿萦抬起脑袋道。
“公主,您喝多了!”君暮澜解释道。
她微微蹙眉,道:“怎么可能?我……我才不会喝多。不会……”
“呵呵……”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他不能再让她久留在这里了。否则又得被某人毒打一顿。
“公主,天色真不早了,该回去了。”
“君暮澜,你怎么那么扫人兴致!菀菀看上你,真是瞎了眼……”
“……”君暮澜顿时无语了,说着说着便已经语无伦次了。
君暮澜站起身,绕到她身旁,将她给拉了起来。
“走吧。”
“我还要喝……”聂卿萦踉踉跄跄站起身。
君暮澜一把抢过她手中的酒壶,便道:“公主给回去了。”
“他都……不愿看着我了,我还……回去干什么!”聂卿萦带着委屈道。
“总之,公主还是得回去……”话尽,便拽着她的胳膊肘朝外面走去。
太子府,书房内。
齐珉推门而入。
“她人怎么会没有回来?”以前这个时候人早就回到绛雪阁了。
“若是殿下实在关心太子妃安危,要不属下派人去接?”齐珉试问道。
“滚!谁关心她。”萧奕辞否认道。
“……”诶!殿下,你就继续装吧?明明就是担心了,还死鸭子嘴硬!
“殿下,您这是刀子嘴豆腐心。两人误会解除了,不就……”好了儿子还未说出。齐珉就被吓了一跳。
一本书径直朝他这边飞了过来。
齐珉眼疾手快,连忙躲了过去。
“齐珉,你皮痒痒了?还是最近太闲了?”
“啊……属下怎么会闲了?属下想起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先退下了。”随意敷衍了几句,便麻溜地出去了。
府外,马车轮滚动的声音越发近了,最后停在了府门口。
“公主!小豆芽扶着您……”小豆芽跳了下来来,连忙道。
“不用……”聂卿萦起身咕哝了两个字,便下来了。
“公主,您真不该喝这么多酒的,若是太子殿下真的了,会担心死您的……”
“他,担心我?”
“不可能!他讨厌……讨厌我还来不及!”
“是是……公主快些走吧。”小豆芽敷衍了一句,便扶着聂卿萦朝府内走去。
“唔……小豆芽,你慢些,我……我头晕……”
刚走两步,便对上了那个背着月光站在一旁的萧奕辞。
小豆芽连忙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萧奕辞沉默不语,就这样看着聂卿萦。
“她怎么了?”萧奕辞淡然开口道。
“借酒浇愁,惹得祸呗!”小豆芽解释道。
“你谁啊?挡我路干什么!”聂卿萦强忍着胃里的难受,迷迷糊糊地问道。
“公主,公主,您注意一下言辞啊!”小豆芽连忙劝道。
她生怕聂卿萦不顾后果乱说话,到时候更解释不清了。
“注意什么!我本就是这样的。”聂卿萦不服气地吐槽道。
“公主啊!您面前的人可是太子殿下啊!”
“太子?太子是谁?”
“太子殿下是您的夫君啊!”
“笑话!本公主何来的夫君?小豆芽……你是不是喝大了啊?”
小豆芽连忙好言相劝道:“公主,是您喝大了。”
“我?也能喝大啊?哈哈……”
“太子殿下……”小豆芽把目光转向他,她已经尽力了。
“你先去给太子妃准备一碗醒酒汤。”萧奕辞吩咐道。
“是!”话尽,便扔下聂卿萦,离开了。
“诶?小豆芽,你去哪儿啊?”聂卿萦有些不高兴了,怎么还将她一个人扔这里了?
“本殿带你回绛雪阁。”萧奕辞淡声道。
“回去嘛?”聂卿萦嘀咕道。
“是……”
“我头疼……”
“干本殿何事?”
“我不管,就是头疼了。不想走……”聂卿萦撒气道。
萧奕辞无奈,只好拉了下她,将她弄在背上。朝绛雪阁走去。
屋内,萧奕辞背着她到了床边。蹲下身。
“下去!”萧奕辞冷声吐出两个字。
“嗯?下哪儿去。”聂卿萦抱着他脖子,没有丝毫要撒手的意思。
“……”萧奕辞瞬间无语。
萧奕辞直接扒拉下她的胳膊肘。聂卿萦一个不稳,便摔在了床上。
“呜呜……我都这样了,你怎么这么粗鲁啊!”聂卿萦坐起身,惨兮兮地抱怨道。
“本殿还有事……”说话之际,便准备往前踏着步子。
“你要走了么?”聂卿萦眨巴了一下眼。
“……”萧奕辞没有管她,继续朝前面走去。
聂卿萦急了,连忙起身冲了过去。抓住他的衣袖,道:“你……你不能就这样走了!”
“本殿还有事……”
话还未尽,就被聂卿萦给打断了。“事重要,还是我重要啊!你们一个个的,都和萧奕辞一样,动不懂动就不理我,动不动就发怒。”
“你好的不学,非得学他甩担子,真以为自己了不起啊!”
“……”这女人,神志不清了已经。
“你怎么不说话啊?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说得很有道理?”聂卿萦问道。
“你该去休息了。”萧奕辞淡声道。
“那你不能走!”
“……”他走不走和这个女人有什么关系?不要以为喝大了,先前的事情就可以既往不咎!
“你到底听没有听见啊?”聂卿萦有些不耐烦地问道。
谁知她的脚下突然一空,整个人轻飘飘地。
萧奕辞拦腰抱起她走到床边,将她放了下来。
“好好休息,本殿……不走。”他犹豫了一下,开口道。
聂卿萦乖乖躺好,看着一旁替她理被子的男人,心头暖暖的。
“诶?你怎么比萧奕辞还要帅些啊?”聂卿萦看着他的侧颜,突然道。
萧奕辞手中的动作一顿。帅为何意?
“萧奕辞要是有你一半善解人意就好了,他今天还吼我了,他不该吼我的……”
“我对他全心全意,他还要怀疑我,自己疑心太重了,还吼我。他算老几啊!凭什么吼我?地位高还了不起啊!”聂卿萦直接顺溜地骂了一遍。
“……”萧奕辞满脸黑线。
你礼貌吗?当着本人的面开骂,要不是看着还有点用,早就掉脑袋去了。
聂卿萦轻微蹙眉:“你为何不说话啊?”
他是不是应该帮她应和一下骂得好啊?
萧奕辞轻微撇了她一眼,便要起身离开。
她眼疾手快,直接扑了上去……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聂卿萦给压在身下了。
“起开!”他道。
“起什么起?”她要是起了,可不久亏了。
这不是梦吗?她在梦里做什么也不算犯规吧?
萧奕辞,叫你吼我……
我要去调戏别的男子……
脸上还不禁露出了姨母笑。
她扪心自问道:梦里带个绿帽……应该不算过分吧?
嗐,管他的呢?反正也不会被发现……
“你一个男人怎么睫毛这么长啊?”聂卿萦边说着还不忘伸手抚过他的眼角。
“要你管!”萧奕辞无比嫌弃地说了句。喝醉酒的女人果然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死鸭子嘴硬!要不……”她思考道:“我休了萧奕辞和你在一起吧?”
反正只要算夜宸人,就不算背弃两国约定。
“……”萧奕辞怒眼瞪着她。
死女人,这话都敢说了?
休他?她也配!
“诶!你能不能不要用这种要吃了我的眼神看着我?怪瘆人的……”
“快起开,否则……”
“否则什么!能得到本公主的青睐,是你的福气!”聂卿萦怼了回去。
她的目光一直锁定在他的唇上……
趁他一个不注意,便吻了上去。萧奕辞脑子突然一片空白,紧了紧拳。
该死得女人……
“吱嘎”一声,房门突然被推开。
妈呀!她这是看到了什么?
小豆芽连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双眼,解酒汤险些一个不稳,落在了地上。
还好自己忍住了。
太晃眼了……
萧奕辞避开了聂卿萦,一记眼扫了过去。
“……”呵呵,打扰了,我这就走!
小豆芽麻溜地放下碗出去了,顺便替他们掩上了门。
刚才确实冲动了啊!她一直以为太子殿下与自家公主闹了矛盾,指不定将公主送回屋就回去了。
哪想着刚好让她看见了这一场面。
“唔?她走了,我们继续……”聂卿萦迷迷糊糊道。
“……”继续个屁!
当他以为她还要调戏自己的时候,却看见她脑袋一偏,朝一旁倒去。
第一百五十三章:聂谢的口头交锋
“不……不行了,太累了,我……我明天再继续吧!”她迷迷糊糊说了句,便真的睡死过去。
萧奕辞惶恐地起身,将她安置好,盖好了被子,便出去了。
翌日,早。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窗外射入进来。
“吱嘎”一声,房门被小豆芽给推开了。
“公主,该起来了。”
聂卿萦强忍着阳光射入眼帘的不适。微微睁开双眼。
“唔……”聂卿萦敲了敲自己的脑门,缓缓坐起身。
“小豆芽,什么时候了?”聂卿萦随意问了句。
“公主,已经日上三竿了……”小豆芽放在脸盆,走上前来,不好意思地道。
“睡这么久了?”可是她为什么昨天的事情一点也不记得了。
她只知道自己进了府,然后……
扑倒了谁来着?应该是做梦吧?
聂卿萦下了床,穿上鞋子去了梳妆台。道:“小豆芽,我昨日做了个梦。”
小豆芽边给她打理头发边问道:“公主梦见了什么?”
“梦见……”聂卿萦回想着,还傻傻的对着铜镜中的自己笑了起来。
“我梦见自己强吻了一个男人……然后他还一直瞪着我……呵呵!”
“……”小豆芽听了后顿了顿。
公主这说的……莫非是太子殿下?
“哈,公主,你这梦……还挺真实的……”小豆芽随意敷衍了句。
“诶?对了,我昨日喝了那么多,回府的时候没有被萧奕辞给撞见吧?”
“公主,您希望被撞见吗?”小豆芽试探道。
“我肯定不希望!”聂卿萦连忙否认道。要是被萧奕辞知道自己又喝了酒,后果不堪设想。
“诶?不对,你刚才为什么要这样问我?”聂卿萦这才反应过来。
“不会真被发觉了吧?”
小豆芽默默点了点头。
聂卿萦扶额。丢脸给丢姥姥家去了……
随后,她用完膳,便准备去药房了。
竹沥走上前,道:“公主……”
聂卿萦顿足,问道:“瞧你这模样,可是有事要同我说?”
“竹沥听说,近来紫菀公主被禁足在殿内,恐怕到鸿斋诗会之前,都不会再出宫了。”
“嗯……我也想过了,让他们二人冷静一下,之后再看情况。”
“可宫人传出消息说,紫菀公主近来将自己关在房内,平日里的膳食也不曾用过。”
“不用膳?什么时候开始的?”聂卿萦听了这句话心里紧了几分。
“好似从前日开始的……”
“这怎么能行,不用膳,人怎么受得住?”聂卿萦想了想,吩咐道:“竹沥,你马上安排马车,一会儿入宫。”
“是!”
皇宫——长秋殿内。
缪月在房门外敲了几下门。
“公主,您就用点膳吧,再这样下去,身体如何受得住啊?”缪月担忧道。
可是屋内丝毫没有声音传出来。正当缪月打算离开的时候。
却看见聂卿萦朝这边过来了。
缪月微微福身道:“参见太子妃!”
她看了看缪月手中端着的餐食问道:“还是不吃吗?”
缪月摇了摇头。道:“如今公主这样真的很让人心疼,太子妃,您一向与公主关系最要好了,您多劝劝公主,公主肯定会听您的话。”
敲门声再次想起。
房内,呆坐在床头的萧菀韵顿了顿神,见外面敲门声不断,只好道:“缪月,你先下去吧,本公主想要静一静。”
“菀菀,是我啊!你让我进去,和你说说话好吗?”
“嫂嫂……”萧菀韵微微吐出两个字。
良久,房门被打开了。
只见萧菀韵脸色泛白,双眼更是有些无神,眼睑下方更是有些微青,多半是失了眠的缘故。
“进来吧。”话尽,便朝里屋走去。
“菀菀,你如今这样……又是何苦?”聂卿萦淡声问道。
“嫂嫂,菀菀真的好羡慕你,你至少可以找到像太子皇兄那样对你一心一意的人,可是菀菀……找不到了。”
“……”聂卿萦顿神,她如今与萧奕辞的关系,也不算太好了。如何能让他人羡慕啊?
“菀菀,很多事情都是不能强求的……”
“嫂嫂这是打算劝菀菀放弃吗?”
“我……”她竟不知所言。
“君神医喜欢的那个人,永远不可能是菀菀了。”萧菀韵摇了摇头道。
“嫂嫂,他还是喜欢你呢?”萧菀韵仰着脑袋道。
“……”聂卿萦沉默不语。
“其实在嫂嫂不知道的时候,菀菀已经用过嫂嫂教我的各种方法去接近他,哪怕次次不受他的待见,次次被他无情的拒绝,次次被他冷眼无视。可是……菀菀依然会告诉自己,不要放弃,不要放弃……”
“再多坚持一下,说不定就成功了。”她强颜欢笑道。
“可真当菀菀将所有的方法都试了个遍,却发现自己没有得到他多看一眼,反而最终不过是自己在唱独角戏罢了。”
聂卿萦也很无奈,她发觉自己现在,真的什么也帮不了。
她上前一步,站在萧菀韵面前,道:“菀菀,你心里实在难过,就哭出来吧?莫要憋坏了自己,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如此,不值得。”
“嫂嫂……”萧菀韵听了后,彻底崩不住自己了。一把扑进了她的怀中。
“呜呜……嫂嫂,菀菀现在心里好难受,真的很不甘心自己就这样放弃了……”
可比起放弃,她更怕谢皇后直接派人杀了君暮澜。如果他真的因为自己而死去,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原谅自己。
聂卿萦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好了,菀菀,放弃就放弃吧!既然君神医不爱,你也该释怀了……”
“可是……菀菀真的释怀不了……”萧菀韵轻摇脑袋道。
“菀菀,你不能把自己困死在这份单相思里,要走出来。君暮澜不喜欢你,那是他的损失,不是你的错!”
“……”萧菀韵没有出声,只是轻微地点了点头。
虎骁营内。
萧奕辞手持长枪,独自训练。
额间汗滴密布,却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孟汀雪站在台下,看着那犹如一头发了疯的猛兽一般的萧奕辞。
心中暗了暗神。
总之一句话:谈个恋爱就是麻烦,这天闹了矛盾,没有个几日便无法解决。
她好不容易那时候才将他们二人说同,现在……这才多久啊?又来?
某人每次发怒,都是来军营发泄。
她一个二九年华的女子,都没有他这个人那么多烦恼。
孟汀雪无奈地摇了摇头,便抽出身旁的长剑,飞了上去。
萧奕辞余光一撇,便看见了一把长剑,朝他身后袭来。
二人一同交锋了一场。几个回合下来,竟打了平手。
孟汀雪率先收回长剑,问道:“殿下今日这精力不济啊……”
要说论武功,萧奕辞肯定胜她之多了。今日却打了个平手。
萧奕辞将长枪放回兵器存放处。道:“随你怎么想。”
“今日这番交锋,着实无趣。”孟汀雪吐槽道。
“孟将军认为无趣,直接去找秦路两位老将军练手便是。”话尽,便朝自己的营帐走去。
“诶?”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
要不是看他近来心情不大好,她才懒得和眼前这个自以为是的人交锋。
聂卿萦安慰完萧菀韵,便径直去往医馆。
却不想路过一比较窄的路段,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聂卿萦问道。
外面赶车的车夫道:“太子妃,前方有一辆马车将路给挡住了,这条街的路太过窄小,怕是过不去。”
聂卿萦闻言,撩开帘子,朝外面瞧了瞧。
另一辆马车内。
素檀道:“郡主,前方是太子妃的马车。”
“哦?”怪不得,竟有人敢占了她的道。“没想到,出个门而已,还能遇见那个女人。”
“那郡主,咱们退吗?”素檀试问道。
“退?”谢婉宁听了这个字眼,神情暗了几分。
“郡主恕罪!”素檀连忙跪在一旁认错。
“哼!本郡主还从来没有听说过退这个字!”她微微起身,撩开帘子,便走了下去。
“公主,那个人好像是嘉宁郡主。”竹沥看了半宿,才开口道。
“瞧着嘉宁郡主那架势,怕是想让公主下去。”
“无妨,怕什么?反正又不是第一次见了。”话尽,也起身朝外面走去。
“想不到,在此处还能遇到嘉宁郡主,幸会!”聂卿萦率先开口道。
“哼!”谢婉宁撇嘴,一脸不屑。“本郡主并不想遇到你。”
“既然如此,还劳烦郡主让人将马车往后退几分。我过去了,郡主便可眼不见心不烦了。”
“本郡主何时说过要让了?”谢婉宁质问道。
“嗯……没说不代表我不可以这样认为啊?”聂卿萦取笑道。
“你……”谢婉宁被气的想要抽出身上挂着的清极鞭朝她甩过去。
却被素檀突然的一句话叫住了:“郡主,这是大街上,切勿动手。”
她自然明白,若真是自己动手了,到时候百口莫辩,自己挑起的事,自己要顾及后果。她不能拿自己的名声作赌注。
一切都是不让辞哥哥厌烦,她只能忍了。
谢婉宁吐了口浊气,问道:“若是本郡主不让,你能怎么样?”
“确实不能拿郡主怎么样。”聂卿萦笑了笑,道。
谢婉宁听后,便得意了,继续道:“你若是没了辞哥哥的庇护,在夜宸,你终是受限,举步维艰。异国公主,就该有自知之明。别总是想着在外蹦跶,成天抛头露面。”
“我想如何?还伦不到你一个郡主在这里说。我想干什么,想去哪干什么?似乎都与嘉宁郡主你无半分干系?”
“呵?”谢婉宁冷笑道:“你莫非真以为辞哥哥对你是真心实意的吧?”
他若真对聂卿萦真心实意,便不会因为她在中途随意一挑唆,让人随意安排了一下,便对其产生了怀疑。以致最近这些时日萧奕辞不仅彻夜不归府,还住在了军营。
更有她得知萧奕辞白日回府都是躲着她,不见她。宁愿将自己关在书房里,也不想看见她。
可想而知,他们二人的关系,也不过如此……
“是不是真心实意?与郡主你有何干系?”聂卿萦挑眉问道。
“当然有关系,至少这是本郡主更愿见到的……”
若是哪日辞哥哥对她彻底失了信任,那么自己便可以轻而易举除了聂卿萦。到时候太子妃的位置,依旧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我与熠王殿下落入深坑之中,是不是你做的?”聂卿萦直接挑明问道。
谢婉宁一顿,险些慌了神:“你胡说什么,本郡主为人正直,怎会干如此不着头脑的事?”
“哦?是吗?”聂卿萦冷笑一声,道:“可我似乎记得,狩猎那日可是嘉宁郡主亲自引的路啊?而后却突然消失不见,这岂不是让人很疑惑。”
以她的猜测,可能那最后让她与萧璟翎跌入深洞之中的冷箭,就是谢婉宁放的。
“关本郡主什么事?那日本郡主身体不舒服,早就与你说过,是你自己没有听见,怪不得本郡主!”
“哦?是吗?”聂卿萦继续道:“可那日我落日深坑之中,确实看见了一只箭朝我这边刺来,那箭矢,真的与嘉宁郡主毫无干系吗?”
谢婉宁神情微变,道:“当然没有关系,本郡主最不屑暗处使绊子了,了解本郡主的人,可都是知道的。”
聂卿萦不得不深感佩服这个谢婉宁的定力了,都说得如此明显了,竟还不愿意承认?
“若是我怀疑此事是你一手计划的呢?”聂卿萦试问道。
谢婉宁顿神,却终未表露出来。
第一百五十四章:夫君,气大伤身
“你毫无证据,怎可污蔑于本郡主?”谢婉宁说话有些气馁了。
“是不是污蔑你,见过此物,你便明白了。”随即聂卿萦看向竹沥,道:“竹沥,把东西拿来。”
竹沥连忙随手拿出一块令牌递给聂卿萦。
“嘉宁郡主可识得此物?”聂卿萦问道。
谢婉宁目光转向她手中拿着的令牌上。随即朝身旁的素檀扫了一眼。
素檀吓得慌了神。
谢府的令牌,为何会被她给捡着?
“郡主不辨认了,是不是承认此事是郡主所为了?”
“太子妃怎可凭一块谢府的令牌,就断定是本郡主派人所为?”谢婉宁否认道。
哼?都这个时候了,还不愿承认!
“那郡主不妨说说看,为何这令牌会被我捡着?”她问道。
“谢府派人出府办事,都会随身携带令牌,定是哪个人粗心大意了,将令牌遗落了也未曾不可?”
“郡主的否认确实不无道理。”
谢婉宁听后脸色稍微有了缓和。
“可这令牌是我在围猎场的那个深坑离得不远处拾得的?郡主刚才也说了,谢府人人外出办事,需要依令牌行事,那可不就证明了,此事与谢府的人脱不了干系了?”
“……”谢婉宁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绕进去了。
“嘉宁郡主,都到现在这个时候了,你还不愿意承认吗?”
“你若是否认了,是不是想说这事与自己没有半分干系?”
“……”谢婉宁眼神抽搐。
“一人做事一人当,郡主做了的事,可切勿让他人为你的行为买单善后。”
“你想如何?”谢婉宁终是强忍着心里的窝火,问了出来。
“郡主如此回答,多半是已经认了此事是你所为了?”聂卿萦不死心地追问道。
“……”谢婉宁紧了紧拳头。她没想到好不容易想出来的计谋,却被聂卿萦给摆了一道。
这让她情何以堪?
“此事……确实是本郡主因一己之私,做错了,还请太子妃别再追究。”谢婉宁忍气吞声道。
她发誓,绝不会让聂卿萦好过,绝对不会!
“也罢!既然嘉宁郡主已经认错,我总不能死揪着不放。”话尽,便将令牌扔了过去。恰好砸在了谢婉宁的脚边。
随后说了句:“郡主,该让行了。”便转身朝自己的马车走去。
出来没有先例表明,太子妃可以给一个郡主让行,所以她也便借此戳戳谢婉宁的锐气了。
“郡主……”素檀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打断了。
“叫车夫后退!”谢婉宁冷声道。
“是!”素檀心头一惊,但还是应下了。
随后,谢婉宁朝一旁走去。
看着聂卿萦乘着马车路过,她捏紧了自己的拳头。便朝自己马车旁走去。
马车在同和医馆停了下来。聂卿萦踏步走了进去。
“今日怎么来得晚了些?”君暮澜抬头便看见了聂卿萦,随后问道。
“呵呵,在街上遇到了一个疯女人……”
竹沥神色微变,竟有些忍俊不禁。
公主这形容得真是特别,若是被谢婉宁当场听见了,恐怕会两人互掐。
“今日可还算忙?”聂卿萦问道。
“还行。”
听他说完,便朝内室走去。
夕阳渐下,聂卿萦入往常一样,回了府。
马车刚到府门口,萧奕辞与齐珉便正好骑着回来了。
“公主,您看,那是太子殿下唉!”竹沥撩开帘子,道。
“知道了,我眼睛不瞎!”话尽,便朝府门口走去。
刚要跨步进门,却有顿足。
不想看见我是吧?我偏要让你看见!
随即,她转过身来,看着下马朝这边走来的萧奕辞。
“公主,不走了吗?”竹沥疑惑地问道。
聂卿萦没有接话。只是看着萧奕辞……
萧奕辞走上前,顿足。
齐珉站在一旁尽是尴尬。你俩搞修罗场算来,别殃及无辜就好。
萧奕辞想绕过她进去,却被聂卿萦给堵住了。
连续这样三次,萧奕辞终是失了耐心。
“齐珉!”
“……在!”齐珉半天才反应过来。
脑袋飞速旋转,齐珉终于理解了要意。
“太子妃,您别拦着路了。”
“……”聂卿萦轻蹙眉头。
她在这儿站了这么久,等他说一句话而已,居然还怪自己挡路了。
“我……我不让,除非你可以让他和我说话。”聂卿萦摇了摇头道。
“……”齐珉无奈:拜托,你们的事情,扯上我一个侍卫图什么啊?
难不成图想找人揍啊?
“太子妃,您就别为难属下了。”齐珉无奈地道。
聂卿萦看了看萧奕辞,丝毫没有从他脸上看出一点点不对劲。
“公主……”竹沥想要劝解一下。
聂卿萦心里一横,便心有不甘地让开了。
见他朝里面走去,聂卿萦也不顾脸面地跟了上去。
“啪!”聂卿萦追不上他的步子。被门板拦在了外面。
“……”聂卿萦想要锤门板一拳,最终还是忍住了。
太过分了,竟然还给她拦在门外。
她灵机一动,向竹沥眼神示意了一下。
“公主。”竹沥上前一步道。
聂卿萦附在竹沥的耳旁道:“你去……”
“……”竹沥听完,差点惊掉下巴。
“公主,这……这样不好吧?”竹沥有些担忧。低声问道。
她感觉自家公主这是在作死啊?
要是太子殿下怒了,会不会一刀让自家公主人头落地?
“放心!出了事,本公主担着。”聂卿萦打着包票道。
“……”问题是也得担得起啊?
“快去,快去!”聂卿萦低声催促道。
竹沥带着不情愿离开了。
书房内。
齐珉来回踱着步子。
“你晃悠什么?”萧奕辞冷声问道。
“殿下,属下觉得那多大点事啊!太子妃如今态度都那么明确了,要不殿下您就……”大度一回,原谅了。岂不是皆大欢喜了?
“住口!本殿想要干什么,还用不着你来决定!”他就是心里发堵。
这哪是多大点事?分明是丢他的脸!
皇家颜面不容置疑。堂堂太子妃与藩王不清不楚,哪怕自己再喜欢她,到时候惹出大事来,他未免救得了她。
此次不过是让她长长记性而已,这齐珉让他耳根子一整天下来,都没有清静过。
齐珉碰了一鼻子灰,只好闭了嘴。
萧奕辞目光扫向门外。却发现那处的人影不见了。
“……”齐珉沿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
看吧?暴露了吧!还说不愿见,人才走呢!就紧张了。
多学下他和小豆芽不好吗?非得死鸭子嘴硬!迟早没了媳妇儿……
“齐珉,你抽什么?”因为他发觉齐珉一直在抽嘴。
“……”一群乌鸦无情的飞过。
还没来得及回答。外面就传出噼噼啪啪地声音。
“……”齐珉无语地摸了摸头。
谁那么没有缺德心的?竟敢在书房外放鞭炮!不想活了是不是?
但那鞭炮声还是间断性的,一串放完再接一串……
萧奕辞脸色更是暗了下来。冷声吩咐道:“去看看外面怎么回事?”
“是!”齐珉连忙应下。
竹沥尴尬地站在一侧,“公主,您这样做,会把其他人给吸引过来的。”
“怕什么!反正……”只要自己都不尴尬,尴尬的就是某人。
“反正什么?”竹沥还等着下文呢。
这时,小豆芽被吸引了过来。
“公主,您干嘛没事在书房外放鞭炮啊?”
“没事不也可以放嘛!”刚说完这句,她便注意到书房的门被打开了。
聂卿萦连忙走了过去。边探着脑袋掠过齐珉朝里面看去,边问道:“怎么样?他可是愿意见我了?”
“太子妃,您就别在这里打扰殿下办公了。”齐珉勉强地劝道。
“齐侍卫,你是死脑筋吗?不知道劝一劝吗?你就忍心看着我与你家主子就这样僵持下去?”聂卿萦径直道。
“……”这能怪自己吗?主子想干的事,若是有人阻止,怕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嗐!我家小豆芽果真是瞎了眼……”聂卿萦看向小豆芽,无奈地摇了摇头。
“……”小豆芽无故躺枪。这跟自己和齐侍卫有什么关系?
“还请齐侍卫转告一下你家太子殿下,他若是一直不见我,那我就在这儿不停地放鞭炮,看他怎么安心看折子!”这句话说得很大声,不仅周围看着的下人能够听见,里面那位也听得见。
萧奕辞眼神微冷,最终朝外面喊道:“齐珉,让她进来。”
“听见没有,你家主子让我进去呢!”聂卿萦炫耀了一句,掠过齐珉便朝里面走去。
书房门被齐珉给关上了。眼下只剩他们二人共处一室。
“你不是不想见我吗?”聂卿萦问道。
“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萧奕辞略带恼怒问道。
聂卿萦上前一步,挽住他的胳膊肘,道:“夫君,莫要生气了,气大伤身!”
萧奕辞本想甩开她,但想了想还是算了,毕竟上次他的冲动让她的手伤了很大一条口子……
良久,他开口问道:“你真的和熠王没有什么瓜葛?”
聂卿萦连忙摇了摇头,道:“没有,真没有。我与他清清白白,怎么可能有瓜葛!”
再说,恐怕只有他这个大傻子会这么以为!
“狩猎场那日……”
“那真是个意外,是受了别人的暗算,才一同落进洞里的。”她解释道。
“此话怎讲?”
“哼?还能有谁,就你那成天自以为是,嫉妒心重得可怕的小青梅呗!”
“谢婉宁?她竟敢暗算你!”萧奕辞听后,有些生气。
“那可不?夫君这次可是信了?谢婉宁可从来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所以她那是与自己说得话,也不过是想误导他罢了。
“是本殿误会萦儿了。抱歉……”萧奕辞微微低眉,看着近在咫尺的聂卿萦。
“可笑,误会了我那么久,一句抱歉就完事了?”聂卿萦不大高兴地站起身。
萧奕辞站起身,扳正她的身体,道:“不如为夫就牺牲一下,今晚把夫人伺候得高高兴兴?”
“你想得美!”聂卿萦连声拒绝道。
若是真的这样了,自己岂不是得亏死。
“那夫人觉得该如何处置?”他柔声问道。
“我这个人,其实要求也不高。不如……夫君亲自下厨,做晚膳给我一品,可好?”
“……”萧奕辞脸色一黑。这女人纯粹是在为难他。
“怎么?不愿意啊?”聂卿萦挑眉问道。随后猜测道:“还是说夫君不敢应下?”
“胡说,本殿能有什么不敢的!”萧奕辞连声拒绝。
聂卿萦心底暗嘲:死要面子,活受罪!
“只是今日怕是不能如夫人的意了,不如明日再应此事可好?”
“那你明日要是推脱了怎么办?”她追问道。
“怎么可能?本殿说话向来一言九鼎。岂会不应?”
“君子一言?”聂卿萦举起手掌。
萧奕辞无奈地说了句:“驷马难追!”然后与她击了个掌。
翌日,晨。聂卿萦梳妆完毕,用完早膳,便去来药房。
很快便到了正午,艳阳当空。
小豆芽敲了敲药房的门。
“进来!”
“公主,殿下邀您去正厅用膳!”
“好!”聂卿萦起身应道,边朝外面走去。
走路之际,聂卿萦还不忘问一句:“小豆芽,今日的膳房还在吧?”
“……”小豆芽疑惑。“公主,您问这个干什么?”
能干什么?就是想看一下萧奕辞把膳房给点燃了没有……
“你尽管说就是。”
“膳房一切安好。”
一切安好?她就不相信了,一个连膳房门都不曾进过的皇家人,既然还能让膳房完好无缺?
第一百五十五章: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
“不是让你和竹沥盯着嘛?不让外人插手的。”聂卿萦埋怨道。
“公主,您这是说的哪里话,不让人插手就不可以现学现用吗?”
聂卿萦心里憋笑:就他,还现学现用?学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吗?
“可以……可以……”聂卿萦强忍着想要笑的冲动。然后朝前院走去。
正厅,聂卿萦朝里面走去。
扫视了一眼桌子上零星的六盘吃食。
怎么说呢?她以为会如自己预料的那样,不忍直视才是……
可眼前的吃食,竟还算勉强过意得去。
萧奕辞掸了掸身上的灰,朝这边走来。
瞧他那样,烟雾没少吃吧?
脸上挂有一两处黑灰。淡色的袍子袖口也略微脏了。
聂卿萦朝他面前走去,从袖口掏出手帕,递了过去。
道:“夫君辛苦了。”
“夫人不是一直嚷嚷着饿了吗?快去用膳!”萧奕辞接过手帕,催促道。
“行!”聂卿萦应声,便坐在了桌前。
她拾起筷子,便随意夹了一块肉,放进嘴中。
所有人都期待着她接下来的话。
“……”聂卿萦表情微变,然后咽了下去。
“公主,如何?”小豆芽问道。这好歹是太子殿下忙活了一上午做出来的,可千万不要辜负了太子殿下的一片心意。
如果她没有猜错,萧奕辞今日肯定打翻了盐罐子。
聂卿萦吐出几个字:“勉强……还行!”暂时还咸不死她……
“那夫人不妨多吃些?”萧奕辞建议道。
聂卿萦再次一眼锁定在糖醋排骨上……
夹起一块,继续品尝。
“……”这次聂卿萦的眉头直接酸得皱在了一起。
她有些怀疑萧奕辞是不是故意的……
她放下排骨,浅笑道:“夫君,您不妨也试试看?”
“本殿不饿,夫人一人用即可。”萧奕辞连忙推脱道。
“额!我一个人吃多不好意思啊?夫君可以一起……”
“不用了!”萧奕辞果断拒绝。
聂卿萦这次算是彻底发现了。“萧奕辞,你诓我?”
“胡说,本殿岂是那种小人?”萧奕辞不死心地否认道。
他这句话说出来,别说她了,鬼都不相信!
菜色不错,结果调料放多了?这不合常理啊?
小豆芽才和她说过萧奕辞学东西学得快呢!结果竟是这样的?
聂卿萦微微蹙眉,站起身来,夹起一块素菜,朝他走了过去。
“既然夫君不承认,那夫君就表示一下,顺便品尝一下自己的手艺,是不是很不错?”
萧奕辞伸手推开:“不用了,本殿已经在膳房尝过了。”
哼?果然有猫腻!
“啪!”聂卿萦生气地把筷子按在了桌子上。
“夫君不妨交代一下?”她问道。
事情回到不久前……
膳房内,萧奕辞吩咐人将膳房的门给关上了。
“殿下,好端端的,干嘛要关门?”一旁的齐珉不解地问。
“你出去叫一个大厨进来,就说是本殿想请教一下,以便参考。”
“啊?是!”齐珉模模糊糊地应下了。
所以这才瞒过了外面聂卿萦派来监视地人。
“见过太子殿下!”大厨进来便连忙行礼。
“平身,本殿要你……”
待所有的菜做好了后,萧奕辞还故意涂了点草木灰在脸上,以便蒙混过关。
聂卿萦听后,强忍着想要打人的冲动。
“夫人莫气!气大伤身。”他道。
“你……”聂卿萦指着他半天无法组织语言。
他……他居然用自己昨日的话?
“哼!不吃了。”聂卿萦说了句,便要转身回绛雪阁。
却被萧奕辞扣住了手腕。
“干嘛?”聂卿萦有些不耐烦地看着他,问道。
“本殿带你出府……”话还未尽,便拉着她朝府门口走去。
“诶?出府干什么?”聂卿萦还没问完,就被拉了出去。
“上马!”他道。
这里已经备好了马。原来他本就不打算给自己下厨。
二人策马而去……
谢府,怡芳阁内。
素檀走了过去,“奴婢参见郡主!”
“何事?”谢婉宁整理了一下衣摆,问道。
“奴婢听府上的人说,看见了太子殿下和太子妃二人共同策马去了醉仙楼。”素檀咽了咽口水,道。
“什么?”谢婉宁听后差点捏碎了手中的琉璃珠。
“辞哥哥就这样原谅那个女人了?”
“奴婢不知……”素檀连忙跪在地上。
“不知?本郡主要你有何用!”言语之际,便抽出腰侧的清极鞭,朝素檀挥去。
“啪!”素檀手臂一吃痛,脸色稍变。就在她以为还有第二鞭子打来的时候,却迟迟不见疼痛传来。
“……”谢婉宁收回鞭子,舒了口气。“罢了,你下去吧!”
“是!奴婢告退。”素檀战战兢兢爬了起来,朝外面走去。
谢婉宁闭了闭眼,心中暗道:本郡主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城北,醉仙楼。
二人并肩走了进去。
“你说的出府,便是来这里啊?”聂卿萦问道。
“醉仙楼是殷城第二大酒楼,这里的吃食可不比宫里的差,夫人不想尝尝?”
“呵呵……”聂卿萦只是随意笑了笑。因为她之前来过这里啊?
但她也不能说啊?万一这家伙再误会了她,可就得不偿失了。索性装做第一次来就好。
“两位客官,要点什么?”小二热情地上前问道。
“把你们店里的招牌菜都上一遍!”萧奕辞道。
聂卿萦蹙眉,问道:“哪有点菜像你那样点的?万一吃不完可怎么办?”
“本殿怎可委屈了你,萦儿尽管吃就好!”
“哈?”聂卿萦顿时也不想辩解了,随意找了个位置径直坐下。
午膳后,萧奕辞带她去了医馆。按照往常的时间里,小豆芽与竹沥二人也是医馆的小能手,自然不会缺席了。
“公主,我还以为你今日不来了。”小豆芽有些惋惜道。
“我这不是来了嘛!”再说这医馆可是她开的啊?她怎么可能缺席嘛?
皇宫,长秋殿内。
萧菀韵跨过门坎,走了出来。
“公主,您这是想通了?”难道公主真的打算认命,接受谢皇后的安排了吗?
萧菀韵点了点头,道:“缪月,陪本公主去外面走走吧?”
“好!”缪月连忙应下。
难得自家公主愿意出来走走,毕竟在房中闷了好几天了。
缪月为她撑着伞,遮住艳阳,漫步在小道上。
“公主,近来天气越来越炎热了,奴婢听说皇宫的冰库里有很多冰。皇后娘娘关心您,特意让人拿了些过来,给公主解暑呢!”缪月道。
“你可是在替母后说话?”
“……”缪月轻微一怔,没想到这么快就被自家公主识破了。
“公主,奴婢只是不想看着您与皇后娘娘这样僵持下去。”缪月解释道。
萧菀韵淡声一笑,便继续朝前面走去。
却恰好看见前面有一个人迎面走来。
他身着青袍,步子稳健,果然还是练武之人。
“臣参见紫菀公主!”严漠屈身行礼。
“严少公子不必多礼。”
“公主,您唤错了,他现在可是皇上封的都尉呢!”缪月纠正道。
“都尉吗?”萧菀韵这才反应过来。
“紫菀公主不必多有纠结,您还是如往常一样,唤臣便是!”
“那严都尉为何会在此处?”她记得这个地方离她的寝殿远不了多少。
“……”严漠身形一顿。他为何会来此处?
担心她可算?
他早就看出来了,紫菀公主喜欢上了那个民间神医。
那日的生辰宴上,紫菀公主唯独邀的平民之人,便是那个坐在角落之人。
他看见她一直眼神不定的朝角落处看去。一时心里有些好奇,到底是何人能让夜宸最珍贵的紫菀公主移不开眼。
派人一查便已经明了,只是他终究不是她喜欢的那个人罢了。
年少之时的皇宫初见,那是寒冬腊月,活泼好动的紫菀公主不惧严寒。毅然不顾宫人之言在寝殿外面与伺候她的宫女太监打雪仗。
小脸冻得红彤彤的,惹人心疼。
一个小雪球飞到了少年严漠的身上。
紫菀公主见砸到远处的路人了,连忙跑了过去。
脸上略带愧疚,道:“这位小哥哥,对不起,菀菀不是故意砸你的。”
他淡声道:“无事!”
“那小哥哥,你可以陪菀菀一起打雪仗吗?”萧菀韵乞求道。
“好。”严漠犹豫了一下,最终应道。
二人一同在雪地里玩得不亦乐乎。那时的他,才十四五岁的年纪,但对他来说,却是最美好的回忆。
如今……时过境迁,她恐怕早就不记得那个小时候陪她一同打雪仗的少年郎了。
见他犹豫良久,萧菀韵问道:“严都尉,你怎么不说话了?”
“是臣走神了。”严漠连忙应道。
“严都尉,有没有人告诉你,你此刻特别像一个人?”萧菀韵轻笑了一下,问道。
“什……么?”严漠有些不懂她说得话。
“本公主年幼之时,与一个小哥哥一同打过雪仗,他那时惊愕的表情,与你可是一模一样!”那时的她,只有六岁左右,她活泼好动。所有宫人都劝着她。
说天寒了,公主该回寝殿歇着。
只有那个初见的小哥哥,会毫不保留地与她一起闹……
“……”没想到,她还记得此事?
十年不曾提及,他以为她早就忘了,又怎么可能还想得起?
“紫菀公主见笑了。”严漠道。
“笑?本公主在想,现在的自己是不是笑得很难看?”萧菀韵突然道。
“紫菀公主笑起来,是最好看的……”只要她笑了,再冷的心,就算是冰块,也会被她的笑给融化吧?
“严都尉很会安慰人,本公主心领了。”但她还是问道:“严都尉还未回答,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臣……恰巧路过。”他终是不敢严明,毕竟她的心里住着另一个人。
他是跟着心的牵引,情不自禁地来这里看她的。
当他得知她因其他男子违抗命令私自南下,到回来被禁足寝殿。再到她因其他男子节食,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两日不进食。
他的心,无时无刻不再绞痛。所以他忍不住了。近来几日,他便借着进宫的原由偷偷在她的寝殿不远的树桩处看着她。哪怕她永远都不知道,他也心甘情愿。
“罢了,恰巧就恰巧吧。”萧菀韵不再多言,便转身朝回寝殿的路走去。
“臣恭送紫菀公主!”
恰巧,呵?她与君暮澜……也不过是恰巧吧!
凤仪宫内。
谢皇后躺在软榻上闭目养神,苏嬷嬷在一旁为她打扇。
“奴婢参见皇后娘娘!”檀香跪在地上行礼道。
谢皇后微微睁开眼,问道:“何事?”
“奴婢方才听宫人在说紫菀公主出寝殿散步与严都尉遇上了,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很是聊得来。”
“哦?严都尉?可是左相府的那位二公子?”谢瑜问道。
“回娘娘,确实是他。”
“严家二公子,似乎也不错。菀韵一直对本宫颇有不满,既然他二人如此聊得来,便将严都尉的画像一同加进去吧。以便菀韵在诗会上多一个选择。”
“是!”
谢皇后摆了摆手,道:“退下吧。”
“是!”檀香刚出去。一个宫女便慌慌张张地进来了。
“奴婢参见皇后娘娘!”
“何事如此慌张?”
“娘娘,碧霄宫的那位……有孕了。”
“什么?”谢皇后听完差点把指甲陷进肉中。
“说,什么情况!”谢后后坐起身问道。
“说是皇上发现了翦婕妤私下喝避子汤之事,后皇上下令,不让人送避子汤过去……”
“啪!”谢皇后一掌拍在檀香木上。
檀香被吓得胆战心惊。
第一百五十六章:淑妃送礼,遇刺
“可有被皇上察觉到什么?”谢皇后神色紧了几分,问道。
“暂时还没有。”
“告诉淑妃,该行动起来了……”谢皇后冷声吩咐道。
“是!”宫女连忙应声。
左相府,正厅。
严宓坐在主坐上,品着茶。
严漠踏入府门,朝正厅走去。
他心头一紧,便拱手行礼道:“父亲。”
“听府上下人说,你近来回府这些日子,经常往宫里跑?”严宓淡声道。
“是!”严漠没有反驳。
“哐当”一声,茶杯被重重地放下。
“你知不知道,无事休要进宫!”严宓生气地道。
“儿子知道……”
“你啊!要是能有你大哥那么听话,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是一个小小的都尉!”严宓拂了下衣袖道。
刚满十五的他,不顾父母的反对,硬要去当兵,在武不在文。而他的大哥严浩如今已成家立业,在都城任通政使司通政使,是光耀门楣之事。
从那之后,严宓就未曾对他这个二儿子抱过任何希望了。
见他沉默不语,严漠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道:“退下吧。”
“儿子想与父亲商量一件事,还望父亲可以同意。”严漠突然开口道。
“说说看。”
“紫菀公主如今正直婚嫁之时,儿子斗胆,愿父亲能在皇上面前提及一下……”因为他知道他的画像从未在公主驸马挑选之列。
“怎么?你想求娶紫菀公主?”严宓连声问道。
“是……”
“你可清楚,皇室的水很深,怕不是你能应付……”得过来还未说完,便被打断了。
“儿子不怕!”严漠坚定地说。
严宓左右思量了一下,此事也未免不好。如果能攀上皇亲,他严家可就和其他人不是一个层次的了。
而且严家与谢皇后一族有了干系,更是打算站在熠王那边。哪怕以后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他严家也可完好无损地避过。
“也罢。明日上早朝,便替你提一下。”
严漠听后,心中雀跃。连忙道:“儿子在此谢过父亲!”
“下去吧。”
北城,二人出了醉仙楼。
“吃得可还满意?”萧奕辞轻声问道。
“我若是说不满意,夫君会不会失落?”聂卿萦仰着脑袋,看着他,试问道。
“上马,本殿送你去医馆。”萧奕辞扯开话题道。
“……”她撇了他一眼,便上了马。萧奕辞翻身坐在她身后,驱马朝前面奔去……
“驾!”微风拂过脸庞……
皇宫,碧霄宫内。
翦婕妤用手帕捂住嘴,强忍胃中的不舒服。
碧浣推门而入,便看见她有气无力的斜靠在软榻上。
“主子,您怎么样了?”碧浣放下手中的汤盅,便走上前去问道。
“没事……就是心口有些闷得慌。”翦绮摇了摇头道。
“这怀了身子可真是折磨人,奴婢这心也跟着难受。”碧浣担忧道。
“你难受什么?”翦婕妤似有不解地问道。
“主子在后宫之中孤立无援,如今皇后与四妃在后宫独大,还不说别的宫妃,就皇后那一行人,怕是知道了主子怀了身子,都得眼红您。”
“说什么浑话呢!有皇上护着,本宫还担惊受怕的……”翦婕妤强颜欢笑道。
“主子!您该上点心了。后宫水深,若是一不小心犯了错,后果不堪设想。皇后那些年做的事,主子心中又不是不清楚!”碧浣数落道。
“后宫的那些勾心斗角,本宫自然知道。只是本宫又能如何……”翦婕妤无奈地摇头道。
“本来太子妃那么好的人,也帮助过主子。可这下好了,主子为了奴婢,把太子妃也给得罪了。”
“怎么还提起之前的事了?”翦婕妤脸上显有不高兴。
“奴婢说的本就是事实!”碧浣不甘示弱。
“你啊!就是太惯着你了……”话音刚落,寝宫外便想起了女人的声音。
“哟?翦妹妹可还安在?”淑妃扭着腰肢,摇着团扇走了进来。
碧浣心里窝火了,仗着自己是四妃之首,就了不起了。连一声通报都未曾有,便直接闯进来了。
但面子上该有的,还是得做足了。“奴婢见过淑妃娘娘!”碧浣闻声行礼。
“起来吧!”淑妃摆了摆手,道。
“谢淑妃娘娘!”
翦婕妤想要起身行礼,却被淑妃拦在了。
“翦妹妹不必行礼了。”
“……”翦婕妤心头一惊,她这是何意?不是和自己过意不去吗?先前还明言过要给自己立一下规矩的。
“本宫听闻翦妹妹近日害喜得厉害,这不特意带着上好的补品过来看看妹妹。”淑妃假意笑了笑,道。
“秋玉,把东西呈过去!”淑妃朝一旁的贴身宫女吩咐道。
“是!”秋玉闻声,便朝那里走去。
“嫔妾……”翦婕妤本来想拒绝的。再者淑妃送来的东西,她怎敢接?
“诶?妹妹别急着拒绝,送补品之事本宫也是依照皇后及其他三妃的意思前来的。妹妹切勿拂了皇后与众位姐姐的意才是?”淑妃连声劝道。
“既然如此,还请淑妃姐姐替嫔妾传话,便谢过各位姐姐了。”
“碧浣,收下吧!”
碧浣就算再不情愿,也得接下来。
“本宫知道先前为难了翦妹妹,翦妹妹自是心中对本宫有些介怀。但在这后宫,你我毕竟还是姐妹,也总不能因一点小事便伤了和气。”
“淑妃姐姐说得是。”
“翦妹妹如今这肚中,可是怀的皇嗣,这以后啊,行事得万分小心了。”然后扫了一眼她的寝宫,道:“成日闷在寝宫,还是会闷得小皇子的……”
“本宫当年身怀六甲之时,这平日里最让人舒服的,便是多在外面走走,去御花园赏赏花,可就赏心悦目了!”淑妃继续道。
“臣妾明白了。”
“嗯,既然心意已经送到了,本宫就不打扰翦妹妹休息了。”话尽,便朝门外走去。
“恭送淑妃娘娘!”碧浣道了句。
见她已经远去,碧浣这才开了口,道:“主子,这东西……不该收下的。”
“本宫若是不收,恐怕会惹得他人不满。”
夕阳已尽,聂卿萦回了府。
绛雪阁内。却恰好看见某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有一个侍女在那里蹲着哭泣。
聂卿萦闻声,便朝那边走过去。
侍女见有人来了,连忙抬头。
心头惊,擦了擦脸上的眼泪,连忙行礼道:“奴婢参见太子妃!”
“我记得你,你是那日来给我送那个纸条的前院侍女。”
茉荷连忙应声道:“是奴婢……”
“你为何在此哭泣?”据她所知,府中每月给他们的月例在生活上可是过意得去的。
“奴婢的娘重病,需要很大一笔银子救治,可是奴婢每月就那么点月例,好不容易攒了几个月,正想着拿回去给娘治病,可是却在回家的路上被贼人抢了去。”
“可娘的病已经耽搁不下去了,今儿收到家中的来信,说娘已经无法下地行走了。奴婢现在都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茉荷说着说着,眼泪便止不住了。
“我看不如这样,让府上的管家提前将你后几月的月例支给你,这样你娘也就可以去看病了。”
“不……不行的!”茉荷连忙摇头拒绝。“府上从来都没有提前预支的先例。若是为了奴婢坏了府上的规矩,奴婢这心中是万万过意不去的。”
“那可怎么办?”聂卿萦有些不解。
“奴婢知道太子妃医术了得,若是太子妃能施以援手,奴婢必定会感恩戴德。”
“诶!你乱说什么?我家公主怎会同你去那么远的地方医治。”小豆芽不满地拒绝道。
“是奴婢不该奢求的……”茉荷连忙跪在地上。
“……”额?她最是反感动不动就跪来跪去的。
“那好吧!明儿一早我随你去一趟便好。”聂卿萦只能应下。
次日,早。
聂卿萦迷迷糊糊睁开双眼,看着一旁空荡荡的位置,心中算是有了底了,肯定又去上早朝去了。
“小豆芽……”聂卿萦朝外面喊了句,但进来的确是竹沥。
“公主,您醒了。”
“小豆芽哪儿去了?”
“自是跟着齐侍卫跑哪儿去谈情说爱去了。”竹沥随意吐槽了句。
“瞧着你这语气,莫不是也想了……”
竹沥脸色微变,忙拒绝道:“公主,我才没有!”
“哦!没有。”聂卿萦若有所思地说了句。
早膳后,聂卿萦与竹沥随着茉荷去了城外。
马车轮子咕隆咕隆地滚动着。
“茉荷,你家在城外啊?”竹沥突然问道。
这都赶了快一个时辰的路了,还未到。
茉荷一顿,连忙道:“是……是在城外。”
也不知道郡主那边安排得可妥当了……
“你不用担心,公主医术那么好,一定会将你娘医治好的。”
“嗯。”茉荷轻微点了点头。
良久,马车在一个村落旁停了下来。
几人下了马车,朝里面走去。
里面的人无不羡慕,几个妇人在那头款款道:“诶?那是哪家的姑娘啊?长得可真是唇红齿白的……”
“嘿!管她哪家的姑娘,反正是大户人家的就是……”
“没想到咱们这个村子里,居然还能遇到这样的人。”
“是啊!一看她身上穿的衣服,虽然平淡了点,但也是上好的冰蚕丝制品啊!夏季最合适不过了,哪是咱这些寻常人用得起的……”
“是啊!”
茉荷带着聂卿萦到了自家屋子。
推开房门,听见的便是那个小房间里,传来一阵咳嗽声。
“咳咳咳!”妇人捂着自己的嘴,忍不住咳了起来。
“娘!”茉荷连忙喊了声,便朝里面跑去。
“小荷?你怎么来这儿了?”
“娘,您现在怎么样了?”
“最近更是严重了。”妇人摇了摇头道。
然后抬头朝那边看去。“小荷,她们是……”
“这是我家主子,主子会些医术,娘这病,有得看了!”茉荷解释道。
聂卿萦上前一步,坐在榻前,替妇人把脉。
不久后,茉荷问道:“主子,我娘的病怎么样了?”
“按时用药,服用三天,便可好转。”
妇人听后,面露喜色:“您说得可是真的?鄙妇这病有久了?”
“那当然,我总不会骗一个病人。您不过是咳疾过重,在加上脾胃虚弱,心闷,导致食欲不振,进食太少,才全身无力,没有办法行走的。”
“那就好……”妇人听完她说的,便放心了。
“茉荷,可有笔墨?”她问道。
“啊……有!”茉荷连忙反应过来。
聂卿萦写下一张方子后,便道:“你按照这个方子,直接去同和医馆抓药便是,银子的问题就先不考虑了。就说是我允诺的……”
“奴婢谢过主子!”茉荷再次跪在地上道。
“起来吧!”她连忙道。
茉荷与她娘做了最后的告别,便随聂卿萦一同离开了。
马车悠悠行驶在路上。
在她们不知道的地方,有四个蒙面黑衣人手持长剑,从草堆连忙冲了出来。
“哐当!”马车一个不稳,竟陷进了坑中。
“怎么回事?”聂卿萦顿时还没有反应过来。
“奴婢下去看看。”茉荷大起胆子朝下了马车。
“却看见四个黑衣人朝这边冲过来。”
“太子妃,有刺客!”茉荷惊呼。
车夫是府上的杂役,武打与他们肯定坚持不了多久。
几招下来,车夫便倒在了血泊里。
四个黑衣人争相朝她们这边看去。
竹沥直接抽出身上的短刃,飞了出去。
与四个黑衣人扭打在一起。
竹沥武功本也不算太好,只能拦下两给黑衣人。
宁外两个黑衣人朝马车处袭去……
第一百五十七章:留下,当街拦马车
“太子妃,小心!”茉荷看见长剑直指马车内的聂卿萦时,连忙挡在她面前。
“呲!”的一声,长剑直接刺进了茉荷的胸口。
“茉荷……”她竟不知,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侍女,竟挡在了她的面前。
聂卿萦抬手,暗针连发三针。一个黑衣人来不及闪躲,直接毙命了。
另一个黑衣人像是意料她的暗针很厉害,便一个闪身,到了一侧,再次长剑朝里边刺去。
长剑穿过马车壁刺了进来,她一个激灵,便躲了过去。
黑衣人扯出长剑,见并未刺中,再次气急败坏朝里面刺去……
这时,两个暗卫从天而降,几招解决了剩下的三个黑衣人。
他们不知何人竟如此聪明,派了十几个黑衣人拦住他们,阻止他们去救人。
幸好赶来得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马车内,聂卿萦拿出手帕,按在茉荷的伤口处。
“茉荷,你坚持住,我马上带你进城去医馆!”
“太子妃……没事……就好!”茉荷微微皱眉道。
马车被竹沥驾着朝城中赶去……
同和医馆内。
茉荷被安置在榻上,血染湿了她的衣襟,脸色苍白,整个人都不好了……
“公主,金创药来了。”竹沥连忙拿着药和纱布走了进来。
屏退其他之后,里面就剩下竹沥帮她打下手了。
竹沥帮茉荷解开了上衣,伤口露了出来。
聂卿萦先为她止血,再拧干帕子,替她擦拭周围的血。
良久,已经处理好了。聂卿萦松了口气,“还好没有伤到要害,伤口不是很深。”
“茉荷,你躺着多休息一会儿!”
她只是点了点头。
聂卿萦去了外面,君暮澜上前问道:“公主,这是什么回事?好好的怎么会受伤了?”
“进城出了点小意外……”
“你有没有受伤?”君暮澜还没等她说完,便继续问道。
“无事。”聂卿萦摇了摇头。“是茉荷不顾自身危险,替我挡了一剑,说来……还是有些愧疚。”
“公主没事就好。那你可知是何人派来的刺客?”
“不知道。”聂卿萦摇了摇头。
回到太子府后,天色已经不早了。
书房内,齐珉推门而入,拱手道:“殿下,属下有要事禀告!”
他的话语中带着些不耐烦道:“有事快说。”
他今日上完朝便在外忙活到现在,好不容易轻松点了,闭目养一下神,结果齐珉又来打扰他的清静了。
“今早太子妃出城诊病,回城途中,遇刺了……”
“啪!”萧奕辞一掌拍在了桌案上。
“她人可还好?”
“被……被府上的侍女茉荷挡了一剑。”
“两个暗卫,就保护太子妃的人身安全都保护不了?居然还有受伤!”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殿下,您听属下说完。”
“是刺客狡诈,似乎知道殿下派了暗卫保护太子妃。便分成了两拨,一拨牵制暗卫,一拨去刺杀太子妃……”
“何人竟敢如此大胆,连本殿的人也敢动!”
“属下正在查。”
“……”说了也是白说,索性问道:“太子妃可有回府?”
“回了。”
他径直朝外面走去。
绛雪阁内。
聂卿萦正在收拾自己这几日堆在桌案上的书。
小豆芽刚好走了进来。“公主,这些小事让小豆芽做就可以了。”
“这倒不要用,若是这府上任何事都抢着做了,我岂不是成了废人了?”聂卿萦打趣道。
“公主,您怎么能是废人?这日后府上的琐碎事宜都得交给公主呢,不过是太子殿下担心您累着了嘛?所以才没有交给您的。”
“比如……”
“……”小豆芽以为她要让自己举例,连忙脱口而出:“防止后院起火……”
话尽,便捂住了自己的嘴,一脸无辜地看着聂卿萦。
公主……不能怪我啊!是您自己让我说的。
聂卿萦微微蹙眉:“后院起火?”
话说,这后院不就她一个女主人嘛!
“参见太子殿下!”屋外传来声音。
萧奕辞踏门而入。
“小豆芽,你先出去!”他朝小豆芽吩咐了句。
“是!”
小豆芽走后。聂卿萦瞧着他神色不大对劲。问道:“怎么了?”
“今日遇刺,你没有伤着吧?”虽然他已经从齐珉口中得知了,但还是想问一次。
“无事,今日可得多亏了茉荷,否则我恐怕就要交代在那里了。”
“好好的,为何会出城看治?”
“事情是这样的……”聂卿萦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他。
“那刺客背后之人竟如此厉害,派人分散了暗卫注意力,方便动手。”萧奕辞沉思道。
“当初本殿本因你出城险些丧命,便安排了暗卫暗中保护你,哪知那暗中之人竟把本殿了解得清清楚楚。”
“那夫君可有头绪,那个暗中之人是何人?”聂卿萦问道。
萧奕辞摇了摇头道:“暂无头绪,眼下本殿还在让齐珉去查……”
她只是点了点头。
萧奕辞突然道:“对了,再过三日便是每年一举的鸿斋诗会了。”
“这么快啊!”记得她上次知道的时候,还是两个月之前。
“此次诗会与往常另有差别,鸿斋诗会本就是集夜宸万千才子佳人在宫中。这次菀菀已经到了婚嫁之年,诗会定是比先前更加盛大。”
“说来说去,不还是用来相亲的嘛!”
“相亲?”萧奕辞差点没有反应过来。
她心里咯噔一下,好像忘了他不懂自己那个世界的语言。
聂卿萦只好解释说:“就是为夜宸上下的适龄男女寻佳偶。”
“嗯,是这样的。这几日你好好准备一下。”
不是……她一个已婚女子,还要去凑热闹吗?
“夫人这就不懂了,诗会之所以会叫诗会,自然还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展示才华。本殿甚是期待夫人到时候该如何应对……”他低声道。
聂卿萦脸色一黑,心头一紧:这人不会知道了什么?
可自己也表现得没有那么明显吧?
“太子殿下,公主,晚膳已经备好了。”屋外传出小豆芽的声音。
翌日,晨。
聂卿萦刚梳洗好,换了一身衣着,还没有来得及用早膳。竹沥便走了进来。
“公主,竹沥看见茉荷在您房外跪着呢!”
“嗯?她为什么要跪?”
“她说昨日公主险些遇害全怪她,若不是她让公主去看她娘的病,昨天遇刺之事也就不会发生。”
“这怎么能怪她?本公主从未怪过她啊!你快去告诉她,让她起来便是,她现在有伤在身,怎可因昨日之事便在外跪着?”
“竹沥已经劝过了,她不愿意起来。这才来告诉公主的。”竹沥无奈道。
“她跪了多久了?”
“半个时辰了。”
这么算下来,岂不是从自己刚起床的时候就开始跪了。
“你怎么不早说啊?”聂卿萦扶额埋怨着。
“对了,茉荷说她若是见不到公主您,就一直不起来。”
聂卿萦闻言,只好朝外面走去。
日光照在了茉荷的身上,但她依旧坚持。
“太子妃!”茉荷看见了朝屋内走出的人,抬头道。
“昨日之事我并不怪罪你,所以你也无须跪我。”
“可奴婢这心底愧疚难当,如果太子妃不责罚奴婢,奴婢恐怕心里会很难安。”茉荷满是愧疚地道。
“你昨日毕竟救过我一命,我怎么可能会责罚你?”聂卿萦微微蹙眉,甚是为难。
“若是太子妃于心不忍,可否让奴婢来太子妃身旁伺候,也算是弥补了心中的愧疚?”茉荷建议道。
“可我身旁有小豆芽和竹沥了?确实不大需要其他人。”
“是啊,茉荷,其实在前院伺候挺好的,公主这里人手自然不差。你也无须如此。”竹沥在一旁劝道。
茉荷见她持久不愿接受自己,便偷偷隔着衣衫在自己的胳膊肘上掐了一把,硬生生挤出几滴眼泪。抽泣道:“可……可奴婢就是愧对太子妃”
见她这样,聂卿萦心中更是犯难了。
竹沥只好建议道:“公主,不如就让茉荷在绛雪阁侍弄花草可好?”毕竟这院子里的除杂草的人手也不大够。
“既然竹沥说了,你便留下来。”她只好应道。
“奴婢谢过太子妃!”茉荷见她应下了,连忙欢喜地道谢。
谢府,怡芳阁内。
“郡主!”素檀走上前行礼。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回郡主,已经成了。”
谢婉宁接过素檀端着的茶水,小抿一口,轻笑道:“辞哥哥再怎么也不会想到,此事会是本郡主经手的,呵呵……”
“郡主英明!”
“郡主,奴婢听说觅缘坊最近出了许多新款首饰,可要去瞧一瞧?”素檀灵机一动,问道。
“也不是不可以,就当是为了诗会做准备也好。”谢婉宁犹豫了一下,最终道。
西街,觅缘坊。
谢婉宁一席浅碧色轻衫朝里面走去。
店里的老板娘见熟人来了,连忙上前巴结道:“原来是郡主啊!郡主瞧一瞧,有什么看得上眼的,便立刻派人送去谢府!”
“本郡主听说你们店中出了新品,所以特意来瞧瞧……”
“那郡主可算是来对地方了,这才刚到一天呢!还热乎着。民妇这就领郡主过去。”老板娘掐笑道。
“这翡翠如意簪,可是店内的上品,郡主瞧瞧?”老板娘将簪子递到她跟前。
谢婉宁只是轻微撇了一眼,然后环顾其他首饰。一眼便瞧见了那赤金凤尾玛瑙流苏发簪。
“本郡主若是想要它呢?”谢婉宁问道。
老板娘突然大惊失色。道:“郡主,此物怕是不能买给您了。”
“你此话何意?”
“此簪已经被人预定了……”老板娘手心急出了冷汗。
她自己心里清楚,每次新品一到,必定是先通知谢婉宁过来挑选的。可昨日才刚下货,便有人过来订走了。
“预定了?”谢婉宁心中蹿起了火苗。
旁边的素檀呵斥道:“你可真是大胆,既然已经预定了,为何还要摆出来?”
“这……”老板娘被吓慌了神,连忙道:“定是昨儿那些人没有清点好,就……”
“荒唐!”谢婉宁骂咧道:“本郡主能来此地,你应该感恩戴德。你也知道,只要是本郡主想要得到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
“郡主恕罪!”老板娘的腿顿时吓软了。
“那预订之人是谁?本郡主倒是要看看,何人如此威风,竟敢与本郡主抢东西?”
“是……是熠王府的人。”老板娘战战兢兢地回答。
素檀在一侧低声提醒道:“郡主,不宜和熠王府过意不去……”
毕竟自家主子和谢皇后如今可是一条船上的人。
“也罢,本郡主宽宏大量,便不计较了,起来吧?”
这时,另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是何人惹得郡主不快了?竟如此大的火气?”翦纭朝她们这边走来。
“你可也是听说出新品了,过来挑选?”谢婉宁问道。
“那可不,觅缘坊别的不行,但唯独这首饰,却是让人青睐有加。”翦纭笑了笑,道。
他爹虽为皇商,但经营的首饰铺与这民间的还是稍微逊色了点。
在此处挑了良久,谢婉宁最终还是买下了方才的那只发簪,便离开了。
刚踏出门坎,便看见了太子府的马车从这头经过。
谢婉宁却冲了过去。齐珉见状,心头一紧,连忙用力拉着缰绳。
“怎么回事?”马车内传出声音。
“回殿下,前方是嘉宁郡主。”
“辞哥哥……”谢婉宁还没来得及说完。萧奕辞便挑开帘子下了马车。
“你无事拦本殿马车作甚?”要不是齐珉及时控住住马车,万一撞了上去,他怎么跟姨母交代?
第一百五十八章:鸿斋诗会,选了他
见他说话的语气似乎有些不耐烦,谢婉宁连忙问道:“辞哥哥说话语气这么凶,可是心疼宁儿了?”
“你只需要回答,为何要拦马车?”萧奕辞没有回答她抛出的问题。
“宁儿只是不明白,太子妃都那样了,你为何还要纵容她,她都和……”谢婉宁还没说完,便被打断了。
“住口!”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离间自己和夫人的关系。
谢婉宁被这句话说得一愣一愣的。
“郡主狩猎场上所做之事,本殿不说,可不代表本殿不知道。你若是真不想让姨母为你的事操心,就别再做出些什么出格的事!”说罢,便拂袖进了马车。
谢婉宁杵在原地紧了紧拳。
“郡主,您没事吧?”素檀问道。
“都是因为那个女人的到来,如果不是她,太子妃的位置会是本郡主的,辞哥哥也不会对本郡主如此冷淡!”谢婉宁气狠狠地道。
“郡主别急,咱不是还有筹码吗?”素檀提醒道。
“也是……”
这时,翦纭走了过来。
“你都看到了?”谢婉宁问道。
看不到都难,她方才就站在门口,看得可清楚了。
翦纭暗自打着自己的小九九。道:“小纭有一个法子,可以帮郡主一把?”
“你能有什么好法子?可别忘了就因你上次的主意,本郡主方才才被辞哥哥数落了一顿。”谢婉宁这次有些警惕了。
“不……这次的法子绝对不一样。”翦纭冷道。
“哦?不妨说与听听。”
“郡主可知能有什么比女人的猜忌心更可怕的……”翦纭暗示道。
三日后,皇宫——朝阳宫。
皇宫准备除寿宴外各种大型活动之处。
众多佳人才子集结在此处,把酒言欢,吟诗作对。
主席上坐着皇帝与些谢皇后。高台下坐着的男席位是萧奕辞,萧璟翎等人。而其他官家男子便一次坐在后边。
女席依旧,萧菀韵是跟聂卿萦坐在一处的。
聂卿萦见她心不在焉的,低声问道:“菀菀,你今日没事吧?”
萧菀韵摇了摇头道:“无事,嫂嫂不用担心。”
此诗会开头便是以一男一女作诗开始的。二人身着文雅人士的淡色衣衫。
男子一席竹青色轻衫,手持折扇,甚是雅致。
而女子……是由夜宸素有第一才女的覃宛抒起场的。她一席月白色留仙裙着身,上面还点缀着几朵墨梅,手持绣着墨梅的团扇,与对方一说一和。
伴随着简易清雅之舞,吟诗作对,堪称一绝。覃宛抒最先起句:“梅者,花之斗霜斗雪者也。”
“梅也,吾国之魂也!”男子接词。
共舞伴晌,男子先起:“绿竹半含箨,新梢才出墙,色侵书帙晚,隐过酒罅凉。”
“雨洗娟娟净,风吹细细香,但令无翦伐,会见拂云长。”覃宛抒一个优雅转身,便接住了男子的下阕。
随即奏乐声停,舞毕。
二人跪在地上,朝皇帝与谢皇后行了个礼。
皇帝看后赏心悦目,拍手叫好。
台下的人自然也要随皇帝一起拍。
“好!好。不愧是夜宸的第一才女和才子。”
“多谢皇上赞赏!”二人连忙道谢。
“平身吧!”
“谢皇上。”话尽,二人便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皇帝高声道:“今,鸿斋诗会,在此举办。一是便于夜宸的才子佳人能互相赏识,把酒言欢,诗词歌赋,都可展示。”
“二是诗会之中,凡适龄男女皆可寻找自己的眼缘之人。大家相聚于此,便也是缘分。”
“即本次诗会比往年多一项,便是替紫菀挑选驸马。符合之人,画像已交由司礼监。至于何人可得紫菀青睐,就看诸位了。”
画像本就是先前精挑细选,选好了的。但这台下之人,没有任何人知道谁会成为那其中一个幸运儿。
“对诗开始!”皇帝身旁的福公公浮尘一甩,高声道。
“露涤铅粉节,风摇青玉枝。”男席的一男子站起身道。
“依依似君子,无地不相依。”女席一个女子站起来道。
男席位的方才与覃宛抒共舞的第一才子曹羡羽起身道:“中秋江水风清莹,月色如水映波心。”
此句一出,男女席的人皆沉默了。
女席位的千金小姐纷纷道:“曹公子太厉害了吧?这句好难呢?”
“可不是嘛!不愧是第一才子,连男席的人都接不住下句。”
“诶!曹二小姐,你哥哥好厉害啊!我羡慕死了,要是能嫁给你哥哥,我就算吃土也值了。”某女子犯花痴道。
“哎!某人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曹公子那样的才子,再怎么也得配覃小姐吧?”
“是啊!覃小姐是夜宸第一才女,二人可是郎才女貌呢!”其中一女子应和道。
“啊……”那个被称曹二小姐的人半天插不上话。“你们就不要说了嘛!哥哥没有你们想得那么厉害嘛!”
“曹二小姐,你别谦虚啊!我们说的可是事实呢!”
“是啊!”
身着鹅黄色衣衫的曹琦丹尬得要死。连忙别过头去,扫视着何人会接住哥哥抛的诗下联部分。
一清秀地女声突然响起:“如月中天朗朗照,一江秋水映月明。”
众人皆是惊叹。
某男子大言不惭地夸道:“厉害啊!覃小姐居然对得完好无缺!”
“嗐,咱们这些怎能比得上第一才女啊?”一男子气馁道。
覃宛抒突然把目光锁定在聂卿萦身上。
突然道:“臣女听闻太子妃在䢵国可谓是才华横溢,不知可有幸与太子妃一同对诗?”
聂卿萦刚喝了一口茶水,险些被她突如其来的话给呛了出来。
“咳咳!”身旁伺候她的小豆芽连忙帮聂卿萦顺了顺背。
“公主,您没事吧?”
聂卿萦盯着不远处的人,道:“没……没事!”
她就知道这个女人没安好心,果然是要坑她啊?
不是……她和这个覃小姐似乎没有仇吧?干嘛有事无事便针对自己?
难道就因为某些不知死活的人传她在䢵国是才女?
不对,说不定原主确确实实是,可她不是啊?
这不得不让她心头紧了几分,默默撇了撇男席位的萧奕辞。
“太子妃!”谢皇后的声音突然传来。
“啊?”聂卿萦连忙站起身,道:“母后……”
“覃家小姐邀你对诗,你怎么半天不应?”
我……我敢应吗?一会儿若是出丑了,这谢皇后是不是得以自己给皇家蒙羞又招进宫中?
她若是说自己不敢应邀,是不是得把他二老乃至整个皇室的颜面丢尽?
她若是应了,万一答不上来?这结果不还是一样嘛!
聂卿萦只好磕磕巴巴道:“这……儿媳自然要应。”
覃宛抒见她应下了,便轻笑一声,开口道:“想必太子妃是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对诗吧?臣女便提一下,以花为引可好?”
她听后心里不服气了:哼,谁要你让了?
想当年她闲来无事,每日都要背一首诗,就他们刚才对那个诗,虽然她不是全会,但听那诗风,也猜得到个七八十吧?谁怕谁啊?
“好!就听覃小姐的。”
“零落梅花过残腊,故园归去又新年。”覃宛抒道。
聂卿萦连忙道:“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
“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
“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
小样,还难得住她?
“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覃宛抒神色一惊,感觉自己受到了挑战。
她怎么会知道如此之多?明明在䢵国从来都是爱玩的性子?
覃宛抒本想再开口,却被聂卿萦阻止了。
“好了,覃小姐,光你一个人出对子有什么意思?不如这次由我气头?”
覃宛抒犹豫几分,道:“太子妃,请。”
“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此句一出,覃宛抒深情更是紧了几分。
见她良久不应,聂卿萦问道:“怎么?这可是难着覃小姐了?”
“这……”覃宛抒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
“诶?曹公子,你可知道啊?”男席位上一个男子侧头低声问道。
曹羡羽顿了顿神,却没有回答。
顿时,全场鸦雀无声。
皇帝都朝身旁的福公公使眼色了,好让其跳过,本以为会这样不了了之。
却被突然其来的声音打断了。
“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萧璟翎站起身道。
众人惊愕,没想到啊?这下联居然被熠王给对上了。
聂卿萦顿了顿,没想到自己当初即兴而发的诗,竟被萧璟翎给记住了。
事情回到她与萧璟翎去郊外散心之时。
那日她因雨大躲进山洞,萧璟翎寻了半宿才找到她。
大雨初停,二人在回原地地路途中。
二人闲聊着……
“真不喜欢如今这个天,动不动就下雨。哼!”她抱怨道。
“阿萦,你这就不对了,毕竟是入春之际,下雨在所难免,至于大小,还得看天公了。”萧璟翎笑道。
“我不管,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谁让这雨淋得我衣服都湿了!”
“那阿萦喜欢哪个季节?”他突然问道。
“秋天吧?至少雨不会随时都下,又不冷不热,多好啊!”
“怎么个好法?阿萦不妨形容一下?”
聂卿萦微微蹙眉,思考道:“嗯……怎么好?”
“哦!我想起来了。我记得有一首诗是这样描述秋季的。”
“此诗名曰《秋夕》,我最喜欢这首诗了。”
“阿萦念出来给本王听听?”
“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
“璟翎,你瞧瞧这诗境是不是特别唯美?”她吟诵完问道。
“银烛,画屏,小扇,流萤。这些倒是不错的物像。”
“你还懂这么多啊?”聂卿萦听后有些惊愕。
“本王年少之时,自有被太师教导过。不然怎会知道?”
“是这样啊……”聂卿萦点了点头道。
“快些走吧!别惹上风寒了。”
“我身子骨哪有那么弱,你这是瞧不起我!”聂卿萦不高兴地道。
“好……”他也不与她争执了。
所以现在他虽只听过一遍,但却能一子不落地说出来。
“好,好,好!”皇帝高兴地拍手道,“不亏是朕的儿子!”
“都坐下吧!诸位不用客气,该喝的酒喝起来!”皇帝举起酒樽道。
对诗已经进行得差不多了,很快便到了第二项。
福公公高声道:“第二项,紫菀公主选驸马!”
司礼监捧着十叠画像。到了中间位置。
谢皇后提醒道:“菀韵,该你去了。”
萧菀韵微微回神道:“是!”
随后她起身,朝中间走去。
男席的男子皆是好奇,到底何人会被紫菀公主选中?
却不知某一角落处,一身着深色衣袍,看着那远处的萧菀韵,袖中的手紧了紧。
萧菀韵站在画轴前,一幅画一幅画打开查看。
每看一幅,如果没有选中,就会被第给身旁的缪月。
缪月看着自家公主翻着画像,心中也很矛盾:公主真的可以放在君神医吗?
四幅没有被选中的画像下来,所以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萧菀韵打开第五张画像的时候,终是停留了许久。
严都尉?萧菀韵疑惑许久。
她记得严都尉并不在画像筛选范围之内的?
谢皇后见状,便松了口气。果然宫女看到的是真的……
萧菀韵拿起画像,淡声道:“就他吧。”
男席位一片混沌。
“紫菀公主选得谁啊?”
“你慌什么,等公布出来,不就知道了!”
“谁运气这么好?”
“谁知道啊?”
福公公过去将画像呈给了皇帝。
第一百五十九章:赐婚,忍着些
皇帝接过画像,扫了一眼。
“既然紫菀已经有了选择,朕便应了他二人,为他二人赐婚。”
“严都尉!”福公公朝着下方的人群喊到。
严漠身形一顿。没想到紫菀公主真的选了自己……
他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给皇帝和皇后行礼。
“臣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今,朕之爱女紫菀公主亲择与尔结缘,你可愿意?”
“臣……愿意!”
“既然如此,朕即刻下旨为你与紫菀二人赐婚。”
“臣谢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见萧菀韵还站在一处久不表态,神色不免紧了几分。
萧菀韵跪在地上,道:“儿臣谢过父皇!”
皇帝点了点头,高兴道:“都起来吧。”
“谢皇上!”
“谢父皇!”二人同时道。
良久,第三项开始了。
“请诸小姐将自己桌前的花环递给男席位上心仪的公子!”福公公拂尘一甩,再次高呼。
瞬间,音乐奏起。众千金小姐开始送花环……
及笄后的女子,自愿将花环送给心仪之人。但也有未过及笄的女子,她们不参与这个环节,便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谢婉宁的目光一直看向萧奕辞那处,拾起清酒便小酌了一口。
男席位上,绑着蓝色条带在臂膀上的,便是适龄男子……
至于男子们是否接受花环,就看他们自己的了。
眼神轻撇,刚好看见覃宛抒拿着花环放在萧奕辞的面前……
而某一处,一男子拾起酒杯,本想喝下,却恰恰看见了谢婉宁。
覃子錾唇角微微勾起,心道:有趣,可惜为何不将花环投过去?
突然有一个女子将花环放在了他跟前,还微微笑着朝他福了下身。
翦纭却径直上前,将花环放在了萧璟翎面前。萧璟翎脸色微变……
良久,众人皆已回到自己位置上,乐声终止。
“现,花环已送,男子皆可表明态度,是否接受。凡接受者,皆可将花环还之对方!”福公公再次高呼道。
乐声再起,男席位上愿接受者早已站起身朝女席位赠花环者走去。
唯见萧奕辞,萧璟翎以及覃子錾,和些许其他男子没有动弹。
乐声再停,算是结束了。
“既然结果已见分晓,咱家也不多说了。现诸位可把酒言欢了。”
聂卿萦朝他那处看去,却刚好对上了他的目光。
她连忙移开眼,端着清酒喝了起来。
一旁的小豆芽免劝道:“公主,您少喝些吧?这酒虽淡,可还是不宜多饮。”毕竟自家公主已经有了两次醉酒了,可不能再任由着乱来了。
她只是随意点了点头。
萧奕辞端起酒,一口饮尽。
谢婉宁见他饮下了这杯酒,便低声问道:“可有安排妥当?”
“郡主放心,这次绝对不会出差错。”
诗会没有一会儿就结束了,帝后已经已然离开,众人也朝外面走去。
聂卿萦还没来得及前去找他,便看见一个宫女在整理酒壶的时候,将酒水撒在了还没有走上几步路的萧奕辞身上。
宫女吓得立马跪在地上道:“太子殿饶命啊!奴婢不是故意的……”
“夫君无需同她计较了,一会儿回府换了便是。”聂卿萦连忙走过来,见他脸色似乎不大好,劝道。
“既然太子妃都说了,本殿再因小事怪罪,倒是本殿的不是了。”
“太子殿下,这湿着衣衫出宫也不大合适,不如奴婢领殿下去偏殿换一身衣服?”宫女见不治她的罪了,连忙建议道。
萧奕辞看了看聂卿萦一眼,想让她决定,毕竟现在已经艳阳当空了。
“也好,总归不能湿着衣服出宫,你便领他去就是。”聂卿萦道。
“是!”宫女应声。
偏殿内,宫女拿了一身便装过来,就带上门出去了。
萧奕辞本想解开腰封换衣,头脑却顿时不大舒服了,身体中蹿起了火苗。
怎么回事?
萧奕辞扶住屏风栏,身体越加燥热。
他眼神一撇,便看见了那燃着的香。心中一横,便将香给拂在地上。
他紧握拳头,强忍着心中的不适。
“吱嘎”一声,房门被推开。
他隐隐约约看着一个女子走了进来。
头脑的昏沉让他分不清东南西北。
“辞哥哥,你怎么了?”谢婉宁上前一步问道。
“别……别靠近!”萧奕辞吼道。
“辞哥哥,你这样是不行的。”谢婉宁关心道。
“不……你走,快走!”他往后面退了几步。
“我不走!”她心头一横,上去抱住了他的腰身。
“宁儿不能走,宁儿担心辞哥哥……”谢婉宁摇了摇,道。
萧奕辞脑袋越发不清晰了,看着抱着他的人,心中矛盾。
他却仿佛看见了聂卿萦,不自觉道:“萦儿,是……是你吗?”
“什么?”谢婉宁一顿,他居然将自己认成了聂卿萦?
“是你吗?”见女子未答,他再次问道。
“我……”谢婉宁缓缓放开了他。
她那么喜欢他,可是满心都是那个女人,明明辞哥哥喜欢的该是自己……
谢婉宁缓缓抬头,对上了他的目光。
他缓缓抬手,本想触碰她的脸,可仅存的理智告诉他,他不能这样做……
“为什么……为什么?辞哥哥,你眼中只有她吗?”她就站在她面前,即使自己中药了,也不愿碰她?
她突然觉得这一刻的自己真的好生下贱……
“辞哥哥,我是……”她怎会如此不要脸,说自己是那个女人?
还没来得及说完,萧奕辞便将她抱住。
辞哥哥,宁儿不比她差,可是为什么?你唯独只喜欢她?
聂卿萦因他久未回来,便不得不找一个宫女领她去偏殿。
站在门口,便看见了内室中的二人抱在一起。
“你们在干什么!”聂卿萦朝里面喊道。
谢婉宁瞧见了她,却并不感到惊慌。
萧奕辞突然放开了谢婉宁,看着门前站着的人。
“辞哥哥!”
聂卿萦见他脸色微红,便心中有了疑惑。
突然一股白烟袭击口鼻。
便注意到了地上被打倒的香炉。“这香有问题。”
虽然很淡,几乎不能控制人的神志,可若是配上相融之物,且药效果大增。但这香好就好在寻常的人和太医查不出它有问题。
萧奕辞的酒中定是被加了无色无味的相融之物,才会出现如今的样子。
谢婉宁上前一步,平静地问道:“太子妃胡说什么,这香不过是宫中后妃用的最寻常的香罢了,怎么可能有问题?”
“是吗?想不到郡主这谎话连篇,竟也把它说得如此冠冕堂皇。”聂卿萦轻笑道。
“太子妃大可让太医来查,若是查得出证据,本郡主便认了,若是没有证据,就不要污蔑本郡主!”
“呵……”巧了,自己这几日翻医书之时,恰好摸清楚了此催情药的解法。
她倒是有着十足把握,料到了宫中太医是查不出来的。
“你……你这是何意?”谢婉宁见她在笑,问道。
“我啊!自然是在嘲笑郡主看轻我了。郡主怕是忘了……我也会医术呢!”
谢婉宁狐疑。就她那三脚猫医术,也上得了台面?
“那又如何?”谢婉宁轻撇她一眼。
“郡主可别瞧不上我这三脚猫医术呢?毕竟我也是救过燕州百姓的……”聂卿萦欲言又止。但看见萧奕辞脸色越发不对劲了,连忙上前拉着萧奕辞朝门外走去。
“你把话说清楚!”谢婉宁朝着她的背影喊道。
“哼!”聂卿萦轻哼一声,便离开了。
回府的路上,马车轮轱辘滚动着……
“萧奕辞,你坚持住,马上就要到了。”
“萦儿,本殿好难受……”他慢慢凑近了她。
“难受?你忍着就好了!”
“忍……忍不了了。”萧奕辞挨她更紧了。
“忍不了也要忍着!”
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能乱来吗?
可萧奕辞却已经开始对她上下其手了。
“萧奕辞,你清醒些,这是在马车上!”聂卿萦连忙护住自己领口道。
可萧奕辞已经将她给扑倒了。
“萦儿,本殿……”
“萧奕辞,你不是会那个点穴吗?可以试试啊?”聂卿萦连忙建议道。
他只要把自己定住了,就不会乱来了。
“此话言之有理。”萧奕辞突然道。
聂卿萦见他应了,本想窃喜,奈何一个回神,自己却被定住了……
不是……搞错了!
“我是让你定自己,不是……”定我啊?
萧奕辞哪会给她机会说话,便堵住了她的嘴。
“唔……唔……”她无法动弹,只能由他摆布了。
就在他准备去解她腰封的时候,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太子殿下,太子妃,到了。”车夫道。
萧奕辞顿神,强忍着自己的不适,解开了她的穴位,便下了马车。
聂卿萦慌乱之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便下了马车,跟了上去。
竹沥看见他们二人回来了,连忙道:“公主,殿下这是怎么了?”
“中药了,快去药房将第三层第二排的那个玉瓶子拿过来。”聂卿萦吩咐完这句,便跟了上去。
延晖阁内,萧奕辞脑子更加迷糊了。
“你再忍一会儿,药马上就来了。”
萧奕辞听这句话都听腻歪了,还忍?他忍了多久了?
他上前一步,拎起她的胳膊便朝床头走去。
“与其让本殿忍得如此难受,现成的解药在这儿本殿不用,岂不是亏了……”
“……”自己不注意中药了,还让她去解,想得美!
聂卿萦满脸嫌弃地看着萧奕辞。
她灵机一动,道:“夫君不可,我葵水来了……”
萧奕辞眼神一抽,气狠狠地看着她。
怎么样?看得到吃不到的感觉如何?
“公主,药来了!”竹沥推开门道。
却看见他二人一上一下一动不动看着对方……
“药拿过来!”聂卿萦推开萧奕辞,朝竹沥招了招手。
聂卿萦连忙倒出一粒药塞在他嘴中。
不久后,她问道:“如何了?”
“似乎……比刚才好写了。”
“那就好!”聂卿萦松了口气。
“萦儿,今日之事,并非本殿的意……”
“我知道,就谢婉宁那样的人,我也早都看透了。”
“只是,我倒没有想到,她堂堂圣上亲封郡主,这世上男儿都可以是她的选择,她为什么非得揪着你不放?”她疑惑道。
今日送花环的时候,她的花环却谁也不给送。这倒是让她有些不解了。
“本殿不知,除了年少之时替她开导过一次,回来见面的次数更是少得可怜。”
“开导?你能给谢婉宁开导什么?”聂卿萦好奇地问道。
“本殿慢慢说给你听……”
谢府,此事很快便传到了谢夫人的耳中。
她则派人到怡芳阁请谢婉宁,亲自质问谢婉宁今日之事。
正厅,谢夫人舒了口气,严肃道:“跪下!”
这次谢婉宁没有反驳,就跪了下来。
“今日偏殿之事,是怎么回事?”
“娘都已经知道了,还问我作甚?”
“你今日倒是不狡辩了?”
“娘不就是想听实话吗?”
“你知不知道,你今日的做法,险些悔了自己?”
“娘,宁儿既然敢做,就不会后悔。”谢婉宁淡声道。
“为娘叫你过来,并非是要责罚你,而是想告诉你,趁早打消了这个念头,皇后已然将此事给压了下来。”谢夫人解释道。
“可宁儿并不需要。”
“你……”谢夫人气得用手指着她,道:“真是不给为娘省心!”随即起身一拂袖,便离开了。
“郡主,夫人已经走了,可以起来了。”站一旁的素檀提醒道。
“素檀,你说,是不是不管本郡主如何努力,都比不过那个女人,是不是?”
第一百六十章:不再缠着他,共度七夕
“郡主,不是这样的,是那个女人的错。”素檀摇了摇头道。
谢婉宁淡然一笑,便起身朝外面走去。
皇宫,凤仪宫内。
苏嬷嬷禀告道:“娘娘,事情已经压下来了。”
“谢婉宁那小贱蹄子,果然与她那母亲一样。本宫现在啊?怕是力不从心了。”谢瑜道。
“娘娘这是说的哪里话?她母女二人若是挡路了,直接派人做了便是。”
“那倒不用,本宫不妨留着她们,将这水搅混了些才好。”
“娘娘说得有道理。”
“对了,让淑妃动作快些了。”她可不会允许一个小小的宫嫔,坏了自己的事。
“是!”
本以为这几日赐婚圣旨很快便会下来,却不想皇帝因云妃突然小产之事,就给耽搁了。
流云宫内,宫人们忙得不可开交。
一盆又一盆血水从里面被端了出来。
“啊……”云妃满脸痛苦,嘶喊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里面已经消停了。
皇帝得知云妃小产之事,连忙赶了过来。
房内,云妃一脸煞白,双目无神,躺在床榻上。
见皇帝走了过来,哭得梨花带雨,道:“皇上,您终于来了。呜呜……”
皇帝连忙拥着她宽慰道:“爱妃别伤心,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皇帝满脸不悦地看向伺候的宫女,问道:“你怎么看着云妃的,好好的,怎么会小产?”
“皇上饶命啊!奴婢本是给娘娘看得好好的,可在御花园散步之时,遇见了翦婕妤。娘娘好心,想去给翦婕妤打招呼,哪知……”宫女说着说着便吞吞吐吐了。
“快说!”皇帝有些不耐烦了。
“翦婕妤仗着如今得了圣宠,便藐视娘娘,对着娘娘说了很多不耐听的话。还……还说只有她腹中的孩子才配来到这个世上,扬言要杀了娘娘的孩子。”
“娘娘一时气不过,便与翦婕妤大打出手,最后翦婕妤动作过大,把娘娘给推倒在地……”
“岂有此理,谁给她的胆子,竟敢这样做?”皇帝气急败坏地道。
“皇上,不要怪翦妹妹,是……是臣妾不小心摔着了。”云妃楚楚可怜地帮劝道。
“爱妃不用替他人说话,你好好养着身子,朕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嗯。”云妃轻嗯一声,再次扑进了皇帝的怀中。
碧霄宫内。翦绮正在把弄这手中的刺绣。
但不知怎的,左眼皮一直跳来跳去。
“嘶?”翦绮一个走神,便被绣针给扎到了。
碧浣端着茶水走了进来,关心地问道:“主子,您怎么又扎着手了?”
“碧浣,本宫也不知今日是怎么了,就是心中有些不安。”
“哦?主子,奴婢想起来了,刚才在外面听见有宫女太监在谈及云妃今日小产了。”
“什么?”翦绮听后,如晴天霹雳。
二人都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外面便传出了太监的声音。
“皇上驾到!”
翦绮连忙站起身行礼:“嫔妾参见皇上!”
“奴婢参见皇上!”
“朕且问你,云妃小产之事,是不是与你有关?”皇帝径直问道。
“皇上以为此事是嫔妾干的?”翦绮问道。
“云妃身旁的宫女亲自说的,今日你与云妃在御花园发生了口角,难道那宫女还能当着朕的面说假话不可?”
“皇上认为嫔妾是那样的人?”
“朕只是想问你,为何要同云妃说那么出格的话?”皇帝扯开话题问道。
“……”翦绮心中一怔,她与云妃不过是小聊了一下,怎么就变成了出格的话了。
“嫔妾不明白皇上说的是何意……”
“不明白?你推云妃在地以致她小产不说,还扬言要杀了她腹中的孩子,此事你可认?”
“……”她什么时候推过云妃了,当时她要摔着了是不错,可自己及时拉住她了,至于扬言杀死她腹中孩子,显然是无理无据。
“皇上,奴婢可以替主子作证,主子没有推过云妃娘娘,当时云妃险些摔着,是主子扶住了云妃,又怎么可能要杀死云妃腹中的孩子?”碧浣连忙解释道。
“有人曾言翦婕妤在宫中恃宠而骄,私下对其他妃嫔下手,滥用私刑,纵容下人胡乱行事。如今看来,果然不假。”皇帝淡声道。
“皇上……嫔妾没有!”翦婕妤跪在地上否认道。
“都到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了,你还不承认,看来,是朕平日里太过放纵你了。”
随后吩咐道:“传朕口谕,翦婕妤德行有亏,谋害皇嗣。现打入冷宫,没有朕的命令,永不能出!”
“皇上,您不能这样做啊!主子腹中还有皇上的孩子啊!”碧浣哭得不受控,道。
“朕不需要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所生之子。”无情地扔下这句话,便踏门而出。
翦绮绝望地跪坐在地上。
“蛇蝎心肠?哈哈!我蛇蝎心肠?都是假象,全都是假的……”翦绮用尽全身的力气喊了出来。
“主子,您不能动怒啊!您腹中还有孩子……”
“有孩子又怎么了?他的父皇不愿让他来到这个世上。呵呵……”翦绮爬起来,身形晃了晃,险些不稳,幸好被碧浣给扶住了。
长秋殿内。
萧菀韵捧着自己的下巴坐在窗前发呆。
“公主。”缪月走了过来。
“你怎么来了?”
“公主是不是还放不下君神医……”她只知道自从那日诗会过后,自家公主有事无事便坐在这窗前,脸无半点高兴可言。
“怎么可能?本公主岂是那种死缠烂打之人。”
“如今圣旨也应该下来了吧?”萧菀韵突然问道。
“还没,听说近来云妃小产了,说是翦婕妤为之,皇上气怒,便将翦婕妤打入了冷宫。眼下皇上定是没有心思拟旨了。”缪月摇了摇头道。
“但奴婢听说公主与严都尉成婚之时,皇上好像要给公主赐个府邸呢!”缪月补充道。
“是嘛?”萧菀韵只是淡然回了句。
太子府,绛雪阁内。
“翦婕妤看着也不像背后耍小动作之人,怎么会去害云妃腹中的孩子?”聂卿萦深思道。
“这……竹沥可就不知道了。”竹沥摇了摇头道。
“对了,公主,过两日便是七夕佳节了,到时候可要邀殿下一同去集市?”竹沥突然问道。
“嘶?他近来不是很忙吗?”聂卿萦疑惑道。
“公主,殿下就算再忙也得花时间陪您一起过节啊!”
“到时候看吧。”
当日刚入夜,街上人来人往。
聂卿萦一席朱砂红月华裙着身。站在院门前,等着他的到来。
他下了马,快步走上前。
“我还以为你不去了……”她低声道。
“怎么会?本殿答应过你,忙完便来找你,就不会食言。”
二人漫步在街上,四周灯火通明。许多妙龄少女穿着漂亮的衣衫裙,相互聊着彼此之间的绝学。
他带着她来到小桥上。
“此地是观夜景最佳之处。”他开口道。
聂卿萦环顾了一下四周,“嗯……确实不错!”
突然只听见嘭的一声。黑漆漆的天空突然火花四溅。
她只是轻微抬眸,四处观望着,而他站在一处,侧身看着她。
“谢谢你……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陪我。”聂卿萦看向他,轻笑道。
“萦儿如此谢本殿?岂不是显得太过于敷衍了?”萧奕辞微微蹙眉,显露不满。
“……”她这不挺有诚意的嘛?
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对方环住了腰身。低声附在她耳旁道:“让众人见证你我二人的感情,可好?”
“怎么证明?”她脑子不够用了,居然鬼使神差地问了出来。
突然她唇上一凉,她便明白过来……
而下面不远处有的少女羡慕道:“哇!你快看,那桥上的二人,好幸福啊!”
“他们……在拥吻呢!”
“我若是有朝一日也可以遇到这么好的男人,就好了。”某少女道。
“你别高兴得太早,先找着了再说吧?”
“哈哈……”周围欢声笑语声渐渐剧烈。
直到吻得对方快喘不过气了,才放开对方。
“本殿带你去前面逛逛吧?”萧奕辞看向前方道。她轻微点了点头。
而另一处,马车轮轱辘轱辘滚动着。
“公主,您真的要去见君神医吗?”缪月问道。
“就当……是最后一次见了吧。”萧菀韵强颜欢笑道。
马车最终在西街停了下来。二人下了马车,朝医馆方向走去。
“君神医,外面有人找您。”顺福从门外走进来,提醒道。
君暮澜顿住了整理药材的动作。
良久,他走了出去。便看见站在马车旁的萧菀韵。
她身着缃色云缎裙,披着一件淡色披风。就这样静静地看着远处的他。
这次的她……有些不大一样了,以前时常挂在脸上的笑容,也没有了,反而增添了几分忧伤。
他走上前去,道:“紫菀公主……不该此时来这里。”
“腿长在本公主身上,本公主想去哪里,便去哪里!”萧菀韵抬眸道。
“紫菀公主说得对。”他这次不再反驳了。
“君暮澜,你非要这样与本公主说话吗?”她真的好讨厌他毕恭毕敬的样子。
初见那样不好吗?为何要有身份有别?不过是不愿意见着她罢了。
“公主身份尊贵,草民不敢不敬。”
“呵呵……”萧菀韵讽刺地笑了两声。“君暮澜,你放心好了,本公主往后,再也不会缠着你了。你也终于可以远离本公主这个麻烦了。”
“紫菀公主此话何意?”
缪月开口道:“既然君神医不喜我家公主,公主自然得另寻良缘了。”缪月以为自己说了这个,君暮澜会反感自家公主和别的男子在一起。
“草民预祝紫菀公主早日寻得良缘。”他淡声道。
缪月听后,彻底气炸毛了。“你……”她要替公主讨一个公道。
“缪月,走吧!”萧菀韵打断道。
“哦。”缪月满脸不乐意地应道。
最后,二人乘着马车离开了。
“公主,君神医怎么能这样?他为何迟迟不明白公主的心意,刚才还……”缪月抱怨道。
“好了,多说无益。他不愿,定是不喜本公主罢了。”萧菀韵打断道。
“公主,今日这街市好生热闹,您真的就这样回宫吗?”缪月挑开马车帘子,朝外面看去。
“七夕一个人过,又有什么意思?”她突然问道。
“……”缪月只好灰溜溜地放下帘子。
马车行驶不久,车夫便停下来马车。
“缪月,看看外面怎么回事?”
缪月下了马车,道:“前面是严都尉。”
半晌,她走了下来。
“臣参见公主!”严漠行礼道。
“这是宫外,严都尉无需多礼。起来吧。”萧菀韵淡声道。
“只是严都尉为何在此处?”
“臣得知公主今夜出了宫,担心公主安危,就过来了。”
“所以……刚才的事,严都尉是见着了。”
“臣……不会将此事告诉其他人。”他犹豫了半会儿,开口道。
“严都尉若是心中不愿与本公主在一起,趁着赐婚圣旨还未下来。本公主会禀明明父皇,不会牵连到你和其他人。”
“不……臣不是那个意思。”严漠连声否认。
缪月见他二人气氛有些尴尬,连忙道:“公主,严都尉只是担心您的安慰。您又何必说出那样的话?”
“还有严都尉,公主近来心情本就不佳,您多多担待。”然后朝他使了个眼色。
趁着现在,把握好机会……
“公主既然心情不佳,hi该在外多散散心。臣这时恰好有空,愿相陪公主。”严漠会意,连忙道。
“公主……您要不就应下吧?”缪月劝道。
“好。”她犹豫再三,终是同意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看诊云妃,心有怀疑
“公主……您要不就应下吧?”缪月劝道。
“好。”她犹豫再三,终是同意了。
聂卿萦观顾着四方。突然瞧见一处亭中,围着一群女子,正在用什么东西涂着指甲。
她不自觉地走了过去。
“诶?你们这是在用什么涂指甲啊?”她好奇地问道。
一女子开口道:“姑娘这都不知道吗?这是凤仙花呢!将汁液涂在指甲上,待它干了,很耐看的。”
“一朵花,能有这么厉害?”她还是第一次见呢。
“姑娘可要过来试试?”一个涂指甲的姑娘开口问道。
“好!”她连忙走了过去。看着对方在自己的指甲上捣鼓半宿。
而萧奕辞职只是远远地站在一处看着她。
不久后,聂卿萦朝他这边走来。在摆着手在他面前炫耀了一下。
“夫君,你看看,怎么样?”
“就那样。”萧奕辞瞥了一眼她指甲上的一抹红,道。
“什么叫就那样,不解风情!”聂卿萦白了他一眼眼,鄙夷道。
他只是随意笑了笑,道:“去前面逛逛?”
聂卿萦没理会他,但还是朝前面走去。
“巧果呢!巧果呢!两文钱十个!”小贩叫卖声源源不断。
她闻声走了过去。扫了一眼小摊。
“看起来很不错的样子。”
“姑娘,你可算是来对地方了。我家的巧果可好吃了。这一年到头可能也就今日能吃上了。姑娘可买些?”小贩殷切道。
“那来一些吧?”
“好,好。我这就为姑娘装好!”
巧果拿在手中,她就拾起一块开始吃起来,然后朝前方走去。
“诶?姑娘,您还没有给钱呢!”
“我后面那个人给!”聂卿萦远远的呼了句。
小贩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摊钱便多了一个金叶子。
“公子,拿多了。”小贩连忙朝已经朝前方走去的萧奕辞喊道。
“剩下的……赏你了!”
小贩心头顿时乐开了花。
今日赚大发了。
萧奕辞快步跟了上去。
她随即递了个巧果在他唇边。“尝尝?”虽包了一嘴,但也不影响说话。
他随即咬了上去。
“是不是味道不错?”她好奇地问道。
“萦儿喜欢就好!”
“……”啧啧啧?我问牛你答马啊!
她不再理他,朝前方走去。
萧菀韵走路之际,一个不注意,差点被一个小孩给撞着了。
“公主小心!”严漠连忙拉住了萧菀韵的胳膊肘,带到一边去。
小孩连忙道歉:“大姐姐,对不起!”
“无事,你去玩吧!”萧菀韵微微屈着身子,低声道。
小孩见她没有生气,便跑开了。
“严都尉,时候也不早了,本公主也该回宫了。”萧菀韵微微抬眸,看向他,道。
“臣送公主回宫。”
萧菀韵没有再看他,便沿着原路返回。
聂卿萦顿足,问道:“我刚才怎么瞧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谁?”
“菀菀。”
“菀菀不是被禁足皇宫不能外出,你是不是眼花了?”
“你才眼花了!”聂卿萦怼了回去,便离开了。
“你去哪里?”萧奕辞连忙快步追了上来,问道。
“回府啊!人都散得差不多了,不逛了。”
翌日清晨。
谢府,怡芳阁内。
“郡主,奴婢听说太子殿下昨日陪太子妃去逛集市了……”
“本郡主突然想起来,那日诗会赠花环给辞哥哥的好像有那么一个?”谢婉宁突然问道。
“回郡主,是有一个人,好像是覃相之女覃宛抒。”
“本郡主记得她与辞哥哥并没有什么交集来着?”
“这……奴婢就不知道了。”
“派人去查!”
“是!”
皇宫,永福宫内。
“哀家就知道那个翦婕妤不是一个省油的灯,这下好了,哀家的孙儿就那么没了!”太后拄着拐杖,气怒道。
“娘娘,别动怒啊!翦婕妤如今已经得到了该有的惩罚。也算是给那未出世的孩子报仇了。”孙嬷嬷连忙安慰道。
“可哀家怎么听说那翦婕妤腹中也有皇嗣?”
“这……”孙嬷嬷有些犹豫了。
“你直说便是!”太后有些不耐烦了。
“皇上扬言不打算要那孩子……”
“这不是胡闹嘛!那女人就算身在冷宫,但也是有了皇嗣。你让冷宫的人多留点心眼,别让出事了。”太后吩咐道。
突然,一个宫女进来了。
“奴婢参见太后娘娘。”
“什么事?”太后她老人家现在正烦着呢?
“太子妃求见。”
“萦丫头来了?快让她进来。”一听是聂卿萦来了,太后的神情便缓和了几分。
“孙媳妇见过皇祖母!”
“萦丫头快些起来。怎么想着来看哀家了?”
“这不想着多日没见着皇祖母了。便来了……”聂卿萦笑了笑,道。
“宫里啊!近些日子也不太平。”太后忧愁道。
“可是因翦婕妤之事?”她问道。
“哀家当时若不是因为萦丫头的劝解,定是不会任由着那个女人祸害那未出世的孙儿!”
“皇祖母莫要生气了,您这一生气啊!就免不了让孙媳妇与太子殿下担心您的身体。”
“好!萦丫头说得对。哀家不能生气。”
“对了,皇祖母,孙媳妇念及近来天气越发炎热,特意配了些清凉解暑丸。日后皇祖母饮茶之前,放一粒在茶杯内即可。”
“萦丫头有心了。”孙嬷嬷结果小豆芽手中的玉瓷瓶。
与太后闲聊了一会儿,聂卿萦带着小豆芽出来了。
“公主,这似乎并给出宫的路啊?”小豆芽疑惑地问。
“确实不出宫,而是去流云宫。”
“流云宫?公主去那里做甚?”
“去了就知道了。”话毕,便朝前方走去。
流云宫,宫女进去禀告。
“奴婢参见云妃娘娘!”
“你这贱婢好生不懂规矩,没有看见娘娘正在闭目养神吗?”云妃身旁打扇的贴身宫女呵斥道。
“娘娘息怒,是……是太子妃要见娘娘!”宫女连忙战战兢兢道。
“哦?”云妃微微睁开双眼,从贵妃榻上坐了起来。
“本宫似乎与那太子妃并无交集,她来干什么?”
“说是给娘娘把个脉,调理一下身子。”宫女解释道。
“让她进来!”
“是,奴婢告退!”
不久后,聂卿萦走了进去,微微屈身道:“见过云妃娘娘!”
“……”云妃轻微瞥了她一眼:算你还有些识相。
云妃清了清喉,问道:“听宫女说,太子妃打算替本宫请脉?”
虽然这太子妃在外开医馆之事确有耳闻,但她这医术到底好还是不好,这可不好说。
“是……”
“本宫凭什么要让你把脉?”云妃挑眉问道。
“就凭儿媳知道,云妃娘娘这几日气色不大好,心中闷得慌,有些烦躁,更有前些时日小产导致身体虚弱了不少……”云妃是要比其他几个妃子年轻不少,但也算是她半个长辈,所以这么称呼,也不算有错。
“行了,不用再说了,本宫让你看便是。”云妃摆手道。
良久,云妃有了些许不耐烦。
“脉也把了这么久了?太子妃倒是说说看,本宫这身子有何问题?”
“回云妃娘娘,儿媳很想问您一个问题,云妃娘娘可得如实回答才好。”
“说说看?”
“云妃娘娘怀上这一胎,可是花了不少时间?”
“是又如何?”云妃撇了撇嘴,道。
“那就好说了。云妃娘娘腹中的孩子算下来也不过怀上一月有余。更何况云妃娘娘本身就有体寒的症状,很难不让儿媳怀疑,这孩子会不会是偶然流了的……”聂卿萦暗含道。
“你此话是何意?莫非太子妃是认为本宫污蔑了翦婕妤不成?”
“儿媳不敢。”
“本宫怎会拿自己腹中的孩子开玩笑,太子妃说话还是要注意着轻重了。”
“云妃娘娘教训得是,儿媳知错了。”
“不过云妃娘娘这身子,多调养些日子,以后怀上子嗣,还是有机会的。”聂卿萦补充道。
“那可就劳烦太子妃帮本宫配一副吧。”
“是!”她应声。
帮云妃看治完,聂卿萦立即道了别。
“公主,您可是发现了什么端倪?”小豆芽问道。
“以本公主对翦婕妤的了解,她再不济,也不会冒险去对付云妃的孩子,毕竟她自己也有身孕。”
“公主是怀疑云妃说谎了?”
“不……不是怀疑,而是肯定。而且本公主还怀疑云妃和翦婕妤是被他人利用了。”
“公主此话何解?”
“刚才云妃那说话语气,确实是不会拿自己腹中的孩子冒险。所以她们二人均被利用了。”
“公主可知道那人是谁……”
“秘密查一下,可不就知道了?”话尽,便朝宫门口走去。
她走后不久,事情便传到了凤仪宫。
“你当真看见了太子妃去了云妃宫里?”谢瑜问道。
地上跪着的宫女道:“回娘娘,确实是真的。”
谢瑜摆了摆手,宫女会意,便礼告退了。
“苏嬷嬷,让淑妃那边抓紧了。”
“是!”
瑶华宫内。秋玉附在淑妃耳旁道:“皇后娘娘……”
淑妃没好气地答了句:“知道了,催命啊!”
“那娘娘,现在可去?”秋玉问道。
“走吧?”话尽,便起身摇着团扇离开了。
软轿最终在一处荒废的宫院处停了下来。秋玉手中提着食盒,与淑妃一同走了进去。
“咳咳!”淑妃嫌弃地扇了下灰。
“主子,淑妃娘娘来了。”碧浣跪在破旧地床榻前,提醒道。
“罪嫔参见淑妃娘娘!”翦婕妤站起来屈身行礼。
“哟?这才几日不见,翦妹妹便混成了这个样子了?可真令本宫心疼呢!”淑妃环顾了一下四周,开玩笑道。
“不知今日淑妃娘娘前来,有何要事?”翦婕妤开门见山,直接问道。
“秋玉,把东西呈过来。”淑妃吩咐道。
“是!”秋玉应声道。
不一会儿,一碗汤药便端到了翦婕妤面前。
淑妃耐心解释道:“这是皇后娘娘的意思。”
“……”果然,她终究是护不住自己的孩子了。她颤抖着双手,接过秋玉手中的汤药。
身旁的碧浣一惊:“淑妃娘娘,主子已经被打入冷宫了,为何皇后娘娘还要杀了主子腹中的孩子?”
“你这贱婢,皇后娘娘的心思,岂是我家娘娘敢揣测的?”秋玉一个巴掌打了过去。
碧浣脸上立即出现了五个指印。
“碧浣……”翦婕妤担忧地唤了句。
“翦妹妹,该喝了……”淑妃淡然道。
翦绮看了看面前的淑妃,又看了看碧浣。碧浣对着自己不停地摇头……
主子……不能喝……
终于,她下定决心,端起药,一口饮尽。
“主子……”
淑妃见她已经喝完,便对秋玉道:“该走了,可别打扰了翦婕妤休息……”
“是!”
良久,二人的身影已经消失了,她才松开了手中的药碗,腹部隐隐约约开始作痛。
翦绮神色微变,碧浣连忙起身过去扶住了她。
聂卿萦回府之后,已然快到晌午了。
刚进绛雪阁,竹沥便走上前来,问道:“公主,今日为何回来如此之晚?”
“宫里有些事绊着了。”突然又想起来,问道:“近日那茉荷在后院可还算安分?”
“回公主,她这些日子还算认真了。”
“那就好,走吧!”
“对了,公主,太子殿下让奴婢转告您,明日务必腾出下午的时间,与殿下去谢府一趟。”
“去谢府?”那岂不是得与谢婉宁撞上了。她怕谢婉宁那眼神把自己给吞了……
“公主?有什么不妥吗?”竹沥见她持久不应,问道。
“无事,我明日会腾出时间的……”她淡然一笑,便进去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不能收这个东西
用完午膳后,聂卿萦便小睡了一觉。
良久,便带着竹沥二人去了医馆。
同和医馆内。
今儿排在这儿看病的人比往常倒是多了不少。她还没来得及歇着,便开始替他们诊治了。
“竹沥,小豆芽,你二人快拿着药方给这些人抓药。”聂卿萦吩咐道。
“是!”二人应声。
渐渐地,一下午便过去了。
待人都散得差不多了。她才暗自松了口气。
从内室走到君暮澜身旁问道:“君神医,今日这是怎么了,怎么那么多病人?”
“听那些人的意思,他们好像是从一个小地方迁移到这边来的。但途中不知怎么得,就有大批人生了病。”
“我瞧着这也不算是疑难杂症,只要药用得好,四五日必能恢复。”
君暮澜点了点头,问道:“今日天色已经不早了,公主还是早些回府得好。”
“我倒是无事,只是我明日下午可能不能来医馆了,但又担心医馆如今日这般忙。要不明日让竹沥过来帮你打下手?”
“既然公主都说了,君某哪有不应的道理。”君暮澜淡然一笑,道。
马车赶回府,天色也已经暗了下来。
聂卿萦踏步走进去,环顾了一下书房和延晖阁。问道:“太子殿下还未回府吗?”
守卫应道:“太子殿下这几日在军营,暂时回不来……”
她点了点头,便朝绛雪阁走去。
翌日,晨。
聂卿萦用完早膳,便去药房里忙活了。
良久,萧奕辞骑着马赶了回来。
“公主,太子殿下回来了!”小豆芽得了消息,连忙进来禀告。
“嗯。”聂卿萦轻嗯一声,便不再说话。
正厅,萧奕辞随意坐下,喝了口茶。便看见聂卿萦朝这边走来。
“夫君,好好的,为何要去谢府?”聂卿萦上前一步问道。
“姨母说许久未曾看见你我二人了,便请我们过去用午膳。”
她只是点了点头。时间算下来,记得之前见面,还是好几个月前了。
谢府,素檀从外面走了进来,道:“郡主,奴婢有事要说。”
谢婉宁不耐烦地道:“说。”前几日被谢夫人训斥,她到现在还不能释怀。
“奴婢听下人在说,今午太子殿下会过来。”
“辞哥哥会过来……”谢婉宁顿神。
“说是夫人许久没见太子殿下了,便想请过来用午膳呢!”素檀解释道。
“既然辞哥哥会来,本郡主要去正厅……”
“可夫人还未解郡主的禁足……”
“那又如何?”谢婉宁轻蔑地问道。
“奴婢还听见,太子殿下会带着那个女人一起……”素檀心中知道,自家郡主定是不乐意与那个女人同桌用膳。
“什么?”她竟不知,聂卿萦居然可以光明正大地来她谢府了。
“郡主可还要过去?”素檀试问道。
“……”谢婉宁暗了暗神,没有说话。
谢府正厅,府门小厮领着他二人走了进去。
谢夫人和谢忠询已经等候多时了。
“臣参见太子殿下,太子妃!”谢忠询连忙行礼。
“您毕竟是本殿的姨父,无需多礼!”萧奕辞连忙上前,扶起将要跪地的谢忠询。
“既然人到齐了,不妨先落座吧?”江漫热心地开口道。
“前些日子,在皇宫发生的事情,臣略有耳闻。”谢忠询开口道。
“还请太子殿下见谅,臣一定会好好教导宁儿,不会再让她做出如此出格的事了。”
“说起嘉宁郡主,怎么没有看见她人在哪?”聂卿萦问道。
“宁儿近来性子有些急,便罚她禁足了。”谢夫人解释道。
然后朝身旁的什香吩咐道:“什香,给太子妃盛一碗汤。”
“啊……姨母,这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聂卿萦连忙推托道。
她一向喜欢亲力亲为……
“说来也是奇怪了,你与辞儿在一起几月有余了,这肚子还是没有半点动静。子嗣乃是根本,切勿掉以轻心了。”江漫提醒道。
“如今辞儿年岁已到,若是没个子嗣,恐怕会让辞儿处境变得艰难。”
“姨母说的话,我记住了。”聂卿萦潸然一笑。
萧奕辞见她也有些为难,连忙道:“姨母,您切勿将萦儿逼得过于着急了。这孩子来不来还是得靠缘分,不能强求。”
“辞儿说得对,姨母这还不是担心你……”
谢忠询看向江漫,道:“你少说几句吧!小两口的事情,做长辈的给个建议就是,没有必要一直挂在嘴边……”
“夫人有时间倒不如替宁儿物色一些可心的人,也好让她收一收自己的脾气得好。”
“老爷说得在理。”谢夫人连声应和道。
“太子殿下,请!”
一个时辰后,谢夫人与谢忠询送二人出了府。
“近来这觅缘坊出了许多新品,赶明儿我领着你去挑选一些趁手的物件。”谢夫人低声道。
“恐怕是要驳了姨母的意了,明日我要去宫中给母后请安了。”聂卿萦失落地回绝道。
“这有什么,请了安,到时候直接在宫外碰面不久成了?”
“那我便不辜负姨母了。”谢夫人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快去吧!辞儿还等着你……”
马车上,萧奕辞好奇了问了句:“刚才你与姨母在偷偷说什么?”
“嗐!太子殿下日理万机,此等小事便不污了太子殿下的耳了。”聂卿萦敷衍道。
“对了,姨母他二人的话,似乎是在替谢婉宁向你道歉,你看出来没有?”
“……”萧奕辞看了她半宿,最后却冒出两个字:“你猜?”
“……”敢情又是掉她胃口来了。聂卿萦无情地白了他一眼。
“吁——”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外面正是驾着马的齐珉:“属下参见太子殿下,太子妃!”
“何事?”萧奕辞冷声问道。
“是军营的事……”
“萦儿,本殿让车夫送你去医馆……”
“我今日本没打算去医馆……”
“那你自行回府,本殿忙完了事情,便去找你。”见她点了点头,他这才放心离开。
“太子妃,可要回府?”车夫问道。
“去医馆吧。”聂卿萦淡声道。
马车在医馆门口停了下来,她本想径直走进去,却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萧璟翎。
他只是对自己淡然一笑……
她走上前去,问道:“璟翎,你怎么在这儿?”
“见过太子妃!”石阙见她前来,连忙行礼。
萧璟翎看了看对面的酒肆,道:“不如去那边说?”
“好!”
酒肆内,有少许人在此处饮酒,谈笑风生。
店小儿热情地跑上前来问道:“客官,可需要什么酒?”
“阿萦一介女子,不宜饮用过烈的酒。”他看向聂卿萦道。
然后朝小儿吩咐道:“来一壶上好的梨花酿。”
“好勒!两位客官请稍等。”
“你怎不为自己点一壶酒?”聂卿萦有些不解。让她一个人在此闷着喝酒,能有什么乐趣?
“本王这些时日稍许忙碌,酒便不多饮了。但不能让阿萦割爱……”
“两位客官,酒来了!”小儿麻溜地跑了过来。
聂卿萦拿起酒壶,开始往嘴中倒酒。
“阿萦,喝慢些,没人和你抢……”萧璟翎笑了笑,连忙劝道。
“唔……你放心好了。我就算是被任何东西呛着,也不会被酒水给呛着!”聂卿萦打着包票道。
萧璟翎从袖口掏出一枚发簪,发簪甚是精致唯美……
“此物……赠给阿萦!”萧璟翎犹豫半宿,最终放在她面前,开口道。
“簪子?”聂卿萦朝桌上的物品看去。
她拾起它,左看一下,右看一下。“这簪子挺好看的……”
见她如此说话,他心中生出一丝雀跃感……
“但……璟翎,此物……我不能收。你应该把它赠给你心仪的女子。”聂卿萦摇了摇头,把东西放在他手中,解释道。
“……”萧璟翎一顿:心仪的女子?
可不就是面前之人吗?
见他良久不曾回话,聂卿萦问道:“璟翎,你怎么了?”
他回过神来,连忙道:“无事……”随后握紧了手中的发簪。
“对了,你刚才不是有事与我说吗?”聂卿萦这才提及道。
“本王只是想说……以后不管在宫内,还是在宫外。行事一定万分要小心。”他只能隐含地告诉她要小心。
谢皇后如今对她,不知道还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来。前几日她进宫为云妃看诊,阻止了谢皇后的计划。谢皇后定然已经盯上她了……
而他与皇兄的人,是不可能时时刻刻都能护着她的。
“好!我会小心的。”她心中应该也猜出了七八分,定是因为那日给云妃看诊之事。
目送萧璟翎离开之后,她这才进了医馆。
回府之后,便听见有侍女在谈论事情……
“诶?你知不知道,那刚被打入冷宫不到几日的翦婕妤,腹中的孩子突然没了……”
“你不知道嘛!当时皇上扬言不要这个孩子呢?所以是死是活,皇上也不关心呐!”
“皇上真的那么狠心?”
“那可不?说是翦婕妤蛇蝎心肠,还扬言要杀掉云妃腹中的孩子呢!她可真大胆,云妃再怎么说是皇上的宠妃呢,她也敢害啊!”
“她可真是活该!”
聂卿萦上前一步,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可否讲与本公主听听?”
两侍女见状,吓得腿都软了下来,连忙战战兢兢道:“奴婢参见太子妃!”
“把你们刚才谈论的话说与我听听?”聂卿萦重复道。
“奴婢不敢!”两侍女连忙低头应声。
“不敢?本公主刚才不在这里的时候,说得可热闹了。”聂卿萦轻蔑道。
“……”两个侍女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本公主没有那么可怕。”看着她二人胆战心惊地模样,她也不好在威风下去。
“你们说翦婕妤腹中的孩子没了,可是真的?”聂卿萦问道。
“回太子妃,是真的!”其中一个侍女连忙应声。
“那皇上可有亲自下旨打掉这个孩子?”
“并未……”
那她这不得不深思了,既然没有下旨,瞧翦婕妤那身子骨,定然不是自然滑胎的。这背后,定然会是其他人。
看来,她得找个机会,去宫中找人问清楚了,但又不能表现得太过于明显,那便只能去问那些不大受宠的后妃了……
“你们起来吧。”聂卿萦淡声吩咐了一句,便朝绛雪阁走去。
入寝之后,她躺在床上,回忆着今日萧璟翎对她说的那席话……
“本王只是想说……以后不管是在宫内,还是宫在外。行事都要万分小心。”
她内心很是纠结,自己到底该不该深究……
若是要深究,势必情况对自己来说很不利。可若是不深究,翦婕妤恐怕在冷宫待一辈子,也不会知道到底是谁要害她和她腹中的孩子?
她心中又怎么放得下?任由着耍手段之人害了一个又一个人?
翌日,清晨。
聂卿萦一席柔蓝云纹襦裙着身,朝府外走去,上了马车。
在马车上等了良久,也不见小豆芽前来。而竹沥因为这几日医馆忙不过来,也没有在府上住下。
这时,茉荷提着裙摆跑了过来。
“太子妃,小豆芽让奴婢转告您,她今儿肚子不舒服,恐怕不能随太子妃进宫了。”
“……”好好的,怎么会肚子不舒服?她记得昨日晚小豆芽也并没有吃对肠胃不好的吃食来着?
可眼下自己进宫调查事情,肯定还是得需要一个帮手的,帮她放风……
茉荷连忙建议道:“太子妃若是需要人伺候着,奴婢可以暂且代劳。”
“这……”聂卿萦犹豫万分。
茉荷见她一直为难,心头也紧了几分。
第一百六十三章:她的看法如何
她盯着茉荷看了许久。
先前她毕竟给自己挡过刀子的,也没有必要做出什么背叛主子的事……
“那好,今日你便跟着本公主一同入宫。”她犹豫了一下,最终应声道。
茉荷心喜若狂,连忙道谢:“奴婢谢太子妃!”
“上马车吧。”聂卿萦随意吩咐道。
马车朝前面驶去……
谢府,谢夫人住处。
“夫人!”侍女进来行礼道。
谢夫人饮了口茶,问道:“何事?”
“宫里来人了,说是皇后娘娘召见。”
谢夫人一顿,茶杯险些没有端稳。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谢婉宁诗会当日竟做出如此之事,谢皇后不可能就此罢休。
“备车!”谢夫人舒了口气,淡声道。
“是!”
一旁的什香不免担心地问道:“夫人,谢皇后今日突然召见,怕是心怀不轨……”小姐在宫中做出那样的事,谢皇后不知道要如何刁难她,这一去,分明就是未知数……
“如果不去,那便是违抗懿旨。”她紧了紧拳,淡声道。
皇宫,凤仪宫内。
檀香从外面走了进来:“奴婢参见皇后娘娘!”
“太子妃正候在寝宫外。”
“让她进来……”
“是!”檀香应声,便退下了。
聂卿萦走进去后,依照往日的礼节,行礼道:“儿媳给母后请安!”
“平身吧。”然后朝苏嬷嬷吩咐道:“给太子妃赐座!”
聂卿萦心头一惊,连忙道谢:“儿媳谢过母后!”
“鸿斋诗会那日的事,本宫也有所耳闻。本宫倒是想问一问你,你对那日的事情看法如何?”谢皇后首先开口道。
“这……”皇后怎么想起问她这事了?
见她有些犹豫,谢皇后再次问道:“怎么,你这是不方便说?还是不敢当着本宫的面说?”
“不是的……母后,儿媳只是觉得这些小事,不想劳烦母后费心。”她连忙解释道。
“辞儿虽然不是本宫所生,但怎么说也是本宫将他抚养长大的。既然他还唤本宫一声母后。你二人的事情,本宫有什么不能过问的?”
“……”她这是非让自己说不可啊?“那日之事,太子殿下已经和儿媳解释过了,此事并非他本意。都是嘉宁郡主从中作梗,算计了太子殿下……”
“你就那么信辞儿?”谢皇后问道。
“……”母后这话是何意?难道自己不该信自己的夫君吗?
她心中本就清楚谢婉宁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当初若不是她聪明些,恐怕早就被谢婉宁害了不知道多少回了?自己怎么可能不留心?
“太子殿下是儿媳的夫君,儿媳没有理由信他人之言,但绝对不会不信自己的夫君。”聂卿萦眼眸微低,坚定道。
“……”哼!信萧奕辞还敢与翎儿不清不楚,迷了翎儿的心。说一套,被后做一套。真当本宫是傻子吗?
既然你那么信他,就是不知道他是否也那么信你,本宫绝对不会让你这样的女人迷惑了翎儿……
“婉宁毕竟也是谢家人,她做出如此之事,确实有辱谢家门楣。改日本宫便召她入宫,好好说道一番。”谢皇后假意笑了笑,道。
“儿媳便谢过母后了。”
“安也请了,你且先退下吧。”谢夫人摆了摆手,淡声道。
萧奕辞站起身,上前一步道:“儿媳告退!”
看着她远去的身影,谢瑜冷笑道:“苏嬷嬷,立即派个人跟着她,本宫倒要看看,她要查出个什么苗头……”
“娘娘是怀疑太子妃还想调查翦婕妤之事?”苏嬷嬷猜测道。
“别被她的表面给迷惑了。这䢵国来的公主,可从来不简单……”
“是!”苏嬷嬷应声道。
一路上,都有宫女太监给她行礼。
“太子妃,您这是要去哪里?”一直跟着她的茉荷突然问道。
“茉荷,你去找人问问,翦婕妤先前寝宫的那些宫人如今被分配到了何处?”聂卿萦吩咐道。
“是!”应声后,便随意找了不远处的一个宫女攀谈起来。
“你可知翦婕妤先前宫内的太监和宫女被派去了何处?”
宫女见是太子妃身旁的侍女,连声道:“似乎被分去了浣衣局,有的被分去了御膳房……”
“多谢。”随后茉荷走了去,将所知道的告诉给聂卿萦。
“浣衣局,御膳房?”
“那宫女确实是这样解释的。”
“那便去浣衣局。”话尽,便朝前面走去。
浣衣局内。
一宫女踉踉跄跄端着一盆水路过。突然不知怎么得,被突如其来的一只脚被绊着了,水撒了一地。
管事姑姑大步走上去。“啪!”宫女被管事嬷嬷扇在了地上。
“你这狗东西,能不能干,还真以为自己是过来享福的,连这点事都办不好!”
“禄姑姑饶命嘛!我这就收拾……”宫女捂着自己的脸,连忙求饶道。
这时,一个宫女上来指着那处坐着打衣服的宫女打抱不平道:“禄姑姑,您误会了,我刚才看见是那个女的伸出的脚,给苋红绊着的……”
“你,起来说,是不是是伸的脚,绊住了苋红?”管事姑姑举起软鞭,指着那处打衣服的宫女。
“禄姑姑,冤枉啊?我这一直都在洗衣服呢,诸位都可以替我做证呢!”那宫女站身,义正言辞地狡辩道。
“是啊!禄姑姑,我可以作证,青儿说的是真的……”一宫女站起来道。
“是啊!禄姑姑,定是这苋红和她的伙伴一起污蔑青儿呢!”有人附和道。
“你们还有什么话可说?”管事姑姑转过身来问道。
“禄姑姑,你信我和苋红,青儿是在狡辩……”
“那么多人给青儿作证,你当我是耳聋听不见,还是眼瞎看不见了,啊?”话落,便一鞭子挥到护着苋红身前的宫女身上。
“呸!来了这里,还敢在我面前耍嘴皮子,真当自己还在外面伺候主子,想清福啊!”随后又是一鞭子。
“啊!”宫女后背生疼。
“禄姑姑,不能再打了,会出人命的。”苋红连忙爬过去,抱住管事姑姑的大腿,劝阻道。
管事姑姑脚一用力,便把苋红踢到在地。“滚开!果真和你们那主子一样,狡诈,心肠狠毒,也难怪,云妃腹中的孩子不小产都难!”
“不是这样的,主子没有,主子没有……”苋红带着哭腔道。
翦婕妤待他们真的很好,本来他们融融恰恰待在碧霄宫内,挺好的。
可哪知恶运来得这么快,主子蒙受不白之冤。而他们这些伺候之人,被分到了各处,做最酷苦最累的活。
“都到这个时候了,还在这里惺惺作态。不给你们一点教训怕是连这里的规矩还没有搞清楚是吧?”话尽,有朝她们挥鞭子。
“住手!”远处传来了声音。
管事姑姑闻言,连忙转过身去。看清来人,连忙行礼道:“奴婢见过太子妃!”
“太子妃,此地如此混乱,您不该来这儿的。不知太子妃来此是……”
聂卿萦随意瞥了一眼地上的两位宫女。开口问道:“管事姑姑这责罚得是不是有些太过重了。这要是出了人命,可就不好了?”
“额……太子妃说得是。确实是奴婢过激了。”管事姑姑连忙应和道。
“管事姑姑知道就好。她二人是犯了何事?惩罚竟如此严重?”聂卿萦淡声问道。
“她们二人,是碧霄宫内分出来的。来了这浣衣局,不懂规矩,奴婢也只是小惩大诫罢了。”
“小惩大诫?”聂卿萦挑眉。
“你管用鞭子打人是小惩大诫?”她怕是不知道这鞭子打人有多疼吧?
“这……”管事姑姑顿时语塞。
“不如……管事姑姑亲自试试,这软鞭的威力可好?”聂卿萦试探性地问道。
“……”管事姑姑被吓得跪在地上。“太子妃使不得啊!太子妃饶命啊!奴婢知错了。”
“诶?跪来跪去,岂不是很扫兴。”然后朝身旁的茉荷吩咐道:“茉荷,还不快去将管事姑姑扶起来。若是不然,我还担心管事姑姑会认为我仗势欺人呢?”
“是!”茉荷应声,便走上前去,作势要扶起管事姑姑。
“不不,太子妃,不用了!”管事姑姑连声拒绝道。
“你们识不识相?没看见桃子妃在这里吗?还不快扶苋红二人起来!”她连忙朝后面的人吩咐道。
“太子妃……您看?”
“罢了,这软鞭,今日就不让你试了。不过苋红二人我要带出去问话。相信管事姑姑不会让我为难吧?”
“太子妃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就算给奴婢一万个胆子,也不敢拦着太足妃办事啊!”管事姑姑阿谀奉承道。
聂卿萦满意地点了点头。看向苋红二人,吩咐道:“跟我来吧?”
“是!”二人连忙应声。
青儿看着她们几个走了出去后,上前关照管事姑姑:“禄姑姑,都走了。可以起来了……”
管事姑姑一眼神杀了过去。站起身来,“那两小贱蹄子有点本事,居然把太子妃都给讨好了,哼!”
“禄姑姑不用多心,待那太子妃一走,苋红二人不还是任您拿捏……”青儿阴笑道。
“青儿……长本事了哈?”管事姑姑看向她,意味深长地说了句。
“禄姑姑谬赞了。”
外围,“奴婢参见太子妃!”二人连忙行礼。
“不必多礼,我此次前来,是有些事想问一下你们。”
“太子妃直说便是,奴婢定知无不言。”苋红道。另一个宫女点了点头。
良久,几人谈论了半宿。
待茉荷将她们二人给送了回去后,便朝她这边走来。
“太子妃安心便好,奴婢已经和里面打好招呼了,她们定是不会再恶意刁难苋红二人。”
聂卿萦思考了一会儿,道:“淑妃?翦婕妤腹中的孩子,是淑妃以皇后娘娘的名义去除掉的……”
“太子妃可是有什么头绪了?”茉荷问道。
聂卿萦轻微摇了摇头。道:“去乔贵人那里……”
“是。”
凤仪宫内。
“奴婢参见皇后娘娘!”一宫女进来行礼道。
“谢夫人来了。”
“让她进来。”谢瑜冷声道。
不久后,谢夫人从外面走了进来。“臣妇参见皇后娘娘!”
谢瑜放下茶杯,淡声问道:“你是不是该好好管管谢婉宁了?”
谢夫人心中一顿:“皇后娘娘说的是,臣妇定会好好管教婉宁……”
“谢婉宁如此行事,差点坏了本宫的事!本宫说过,谢家人不能与萧奕辞扯上半点干系。你是不是把此话当成耳旁风了?”谢皇后生气地问道。
“皇后娘娘息怒,臣妇一定会严看婉宁……”
“啪!”谢皇后一掌摆在桌上。“此话,本宫已经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了!谢婉宁若是真有那个心,便不会一直与本宫对着干!”
“皇后娘娘想如何做?”谢夫人顿了顿神,问道。
“本宫自会让谢婉宁入宫说事。今日让你入宫,不过是为了给你一个警醒。谢婉宁若是还想安安分分地活着,便要懂得什么该为,什么不该为。”
“是!”
“退下吧!本宫也乏了。”谢瑜挥了挥手,不太耐烦地道。
“臣妇告退!”
“娘娘莫要因为此事伤了凤体。”身旁打扇的苏嬷嬷安慰道。
“本宫不气,又怎么可以?翎儿那里持久不应下,才是令本宫最头疼的……”
还没有消停多久,檀香便拿着一卷便条走了进来。
“皇后娘娘,有您的信。”
“呈过来。”
“是!”
谢瑜打开信纸,看了一会儿,神色紧了几分。
偏宫一见,有事相商。
第一百六十四章:发现,谢夫人死了
“你且先下去,给太子妃盯紧了。”谢皇后淡声吩咐道。
“是!”檀香应声,便出去了。
“苏嬷嬷,把本宫的斗篷拿过来。”
“是!”
谢皇后站起身,朝挂着字画的那处墙面走去。
随即扭动一个烛台,那面墙便朝一旁移去。
苏嬷嬷将斗篷递了过去。“娘娘,一路小心。”
谢皇后结果斗篷,穿在身上,盖上风帽,遮住了自己大半张脸。她轻微点了点头。便朝暗道走去……
棠梨宫——乔贵人住处。
“主子,太子妃想见您。”一宫女走进去禀告道。
“见本宫作甚,她一介太子妃,怎会与本宫套近乎?”乔贵人一席蓝白色宫装着身。性子比较傲慢,语气微愤问道。
“奴婢不知。”
“罢了,本宫也不好这样干晾着她,让她进来吧?”
“是,奴婢告退!”
待聂卿萦进来后,乔贵人不好气地问道:“不知太子妃来本宫这小宫内,有何贵干?”
“我只是有件事想问一问乔贵人,还希望乔贵人可以如实回答。”
“说说看。”
一柱香时间后,聂卿萦从里面走了出来。
“如今可总算可以证实了,翦婕妤之所以会被打入冷宫,定是因皇后嫉妒。”
乔贵人当时原话说的是:“太子妃有所不知,这皇后娘娘自从生下紫菀公主后,因为大出血,往后便不能再孕育子嗣了。”
“她肯定得自我着急了。不然的话,为什么我们这些位分连孩子都不配有,可不就是这个原因。”
聂卿萦还是有些不见解,道:“乔贵人可否再言说细致些?”
“皇上本郡就来我们这些位分低的后妃这儿,时间都寥寥无几。再加上皇后有言在先,避子汤必服之。”
“只有居正一二品妃位的后妃,才配孕育皇上的子嗣。诸如四妃,便是如此……”
“哦,忘了说了,之前那死了的蓉妃也算其中一个。皇上迟迟少封正一二品妃位,是有原因的。”
“那皇上和太后娘娘不会嫌皇族子嗣单薄吗?”聂卿萦不解地问道。
“哈哈哈……”乔贵人被她这句话问笑了。“你老实告诉本宫,太子殿下不会从来没有和你说过几十年前的事吧?”
“……”聂卿萦轻微一怔。
“哦?本宫忘了,你的身份还是䢵国的公主呢!也怪不得太子从未与你提起过。呵呵……”乔贵人掩着唇,笑道。
看来那先皇在世之时的七子相争之事,并未同这个䢵国公主提起过呢!
“哎呀!也罢,此事本宫本不该多嘴的,若是说错了话,太子妃还请多担待。”
“稣儿,还不送送太子妃?”乔贵人吩咐道。
“是!”稣儿应声,便走上前去:“太子妃,走吧!”
茉荷提醒道:“太子妃,奴婢只是想说,这趟浑水怕是很难趟过去了。”
“你可是话中有话?”聂卿萦闻声问道。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不希望太子妃与皇后娘娘关系不和。”茉荷跪在地上,连忙解释道。
“……”她确实也考虑过,要为翦婕妤洗刷冤屈,就是在得罪谢皇后。
也许谢皇后本意并不在翦婕妤身上,而是想通过翦婕妤,光明正大地借刀杀人,除掉云妃的孩子。
云妃盛宠多时,谢皇后担心她若是这一胎诞下小皇子,那么就对萧璟翎产生了威胁。
所以便如此大费周章,趁着解决翦婕妤腹中孩子之事,同时除掉云妃的孩子。好一个一箭双雕。
只是她有些不明白,为何皇帝得知翦婕妤喝避子药之事,会很生气?难道是皇帝自己的自尊心在作诡?
她摇了摇头,不敢再忘下想了。
她淡声道:“你起来吧。”话尽,便朝前方走去。
谢夫人慢步走在小道上。“夫人,夫人?”什香唤了两声,她才回过神来。
“怎么……”话还未尽,便瞧见远处一个偷偷摸摸,带着斗篷的人朝另一头更偏僻的地方走去。
江漫脑中画面一闪。
这斗篷,似曾相识……
那下摆的海棠花刺绣,是她曾经见过的。
就在皇后的寝宫,那屏风上搭着的,这还是十多年前的事了。
她本以为谢皇后是个喜新厌旧之人,却没料想到,这斗篷可以留如此之久?
只是,她去的那个地方是整个皇宫最偏僻的地方,人自然也很少。谢瑜有什么理由非得乔装成这个模样去那里?
“夫人,您在看什么?”什香再次提醒道。
“什香,你好好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回……”谢夫人朝她吩咐道。
“夫人,您要去何处,奴婢陪着您去。”
“不用了,你在这里里等着吧!免得一会儿辞儿媳妇来这里看不着我,会担心的。”江漫耐心解释道。
“好。那夫人,您一定要快些回来。”什香最终应道。
江漫这才放心地朝那处走去,而什香只能远远地看着她消失不见……
一处久无人居的偏宫内。谢瑜推门而入。
随后关上门,走上前去。
“皇后娘娘可真让我好等呐!”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谢瑜转过身来,看着来人道:“如今宫中不大太平,你不该如此约本宫一见。”
“熠王那里还没有解决吗?”来人问道。
“本宫如今还在想法子,让他同意。”
“这事已经拖了如此久了,我还要等多久!”来人气愤道。
“你一直数落本宫,怎不说说你那边办得怎么样了?”谢瑜抬眸问道。
“瑜儿放心,笼络人心之事,放心交给我,保证熠王日后不会有后顾之忧……”
“谁允许你如此称呼本宫的?”谢瑜声音冷了几分。
外围,江漫站在远处盯着她进去一会儿后,才敢轻手轻脚走上前去。
附耳在墙,听着里面的动静……
里室,中年男人上前,道:“怎得?瑜儿为那狗皇帝孕育了两个子嗣,还想着有朝一日与那狗皇帝……”
“你胡说什么!”来人还未说完,就被谢瑜给打断了。
“好了,瑜儿不气,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是为了我。”来人拉过她,安抚道。
“知道就好!”
“只可惜,你不能再为我孕育孩子了。”来人叹了口气,惋惜道。
“哼?你也不像缺孩子的人,你忧心个什么!”
来人拥她入怀,轻声道:“我只想与你有一个我们共同的孩子。”
“严郎,本宫还能这样唤你吗?对不起,恐怕这辈子,本宫是给不了你了……”
没错,那个与谢瑜有着非比寻常关系之人,正是严宓。
“既然给不了,不如只看当下,你我已经好久不曾温存一番了,是不是该有所补偿?”严宓试探道。
说话之际,手便环在了谢瑜的腰间……
“可……这是在宫里,恐有不妥……”
“怕什么?到时候你我大事即成,还怕那狗皇帝?”
“严郎!”谢瑜还是不肯。
“住口,别多说了。”严宓显然有些不耐烦了。直接打横抱起谢瑜,朝床头走去。
风帽落下,露出了那个令他如痴如醉的容颜……
在外听里面动静的江漫,险些惊掉了下巴。
那个严郎是谁?谢皇后又为何会与这个人在一起……
她的脑中冒出了一连串的问题。江漫想要轻步离开,将此时告诉给其他人。
她捂着自己的嘴,避免发出一点儿声音。可心头的慌张,让她步子便得凌乱。
哪知在下梯子之时,刚好扭到了脚。
“啊……”江漫一吃痛,低呼了出来。闻言不对,连忙捂住自己的嘴,朝前方快步走去。
房内的二人突然听见了动静,连忙停下手边的动作。
“不好……有人!”严宓起身,严肃地说了句,神色黯然了几分。
“哪怎么办?”谢瑜心中紧了几分,若是被他人知道了他们二人的事。她一直以来规划了那么久,就全完了。
严宓替她拢了一下凌乱的衣衫,开口道:“放心,交给我。”
随后响指一打,不知从何处冒出一个人来。
那人一身太监服饰,但从气势来看,却是一个会武功之人。
“他……”谢瑜心中更慌了。
“瑜儿别怕,他是我养的死士,忠心耿耿,我们的事情不会再让第四个人知道的。”
“去,解决了刚才那门外偷听之人。”严宓冷声吩咐道。
“是!”死士抱拳应声,随后飞身离开了。
“严郎,你那个死士真的可靠吗?”如果真的可靠,他刚才一直藏在暗处,又怎么会察觉不到外面有人偷听?
“瑜儿若是不放心,等他解决了那个偷听之人,便把他灭口了。”
“严郎,本宫现在唯一能信的,就只有你了。”谢瑜微微抬眸,看着面前之人。
江漫怕被人发现,连忙朝前面跑,整个人都跑得气喘吁吁的。
可她却不知,早已经有人追上来了。
聂卿萦走在小道上,一直在回想乔贵人与自己说的那席话。
心中也一直在纠结,她到底是要替翦婕妤洗清冤屈,还是当做什么也发生过。
可她心中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告诉自己。不能那么自私……
“太子妃,您还在纠结那件事吗?”茉荷问道。
“嗯。”
“太子妃,眼下也不早了,谢夫人定是在宫门外等您都等急了。不如先出宫吧?”而且她环顾了一下四周,总感觉这里有些莫名其妙的偏僻。
“也好。”
江漫一直跑,跑着跑着,便闯进了一个死胡同里……
她转过身去,看着那个逐渐逼近她的人。
“不……不要过来!”江漫恐惧道。
太监装扮的死士满脸凶神恶煞,逐渐逼近江漫。
江漫退无可退,紧靠在墙边。
“不……不要过来!”她摇了摇头道。
死士一个瞬移,便掐住了她的脖颈……
“呃……”江漫顿时喘不上气来。
她使劲挣扎着,可却毫无用处。
只能用这双眼睛恶狠狠地盯着死士。
“要怪,就怪你自己不该听到不该听的……”死士冷声道。
本想快些了结此人,但却被从胡同外路过的聂卿萦撞了个正着。
二人同时一怔。
姨母……
可自己眼下没有暗针傍身,可如何是好?
但随手一摸,便摸到了那把匕首。
她怕今日情况不妙,便带了匕首过来。可她也不会武功,就算有了匕首,也没有办法解救谢夫人。
只能将匕首紧握在身后……
“啊!”茉荷看见那被掐着的人是谢夫人,吓得立马大叫一声。
死士察觉到不对劲,转过身来,刚好对上她们二人的目光。
死士一个闪身,便飞了过去。
吓得二人连连后退……
江漫得了空气,连忙大口吸着气,神色也松了几分。但回过神来看向对面的场景,瞳孔顿时放大……
聂卿萦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一重物敲晕了过去。
良久。躺在地上晕厥过去的茉荷,突然微微转醒。
随即坐起身,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把匕首插在了谢夫人的心口处,而聂卿萦的右手满是鲜血地躺在离谢夫人不远之处。
茉荷惊恐万分,连忙嘶喊道:“来人啊!来人啊!”
一批御林军被吸引了过来……
“太子妃她……她……”茉荷指着躺在地上的聂卿萦害怕得话都说不出来。
聂卿萦被嘈杂声给吵醒了。
她缓缓坐起身,映入眼帘的便是这么一幕……
她抬起自己的右手,眼神呆滞……
血……为何会有血?到底怎么回事?
“姨母……”她扫视了一眼四周。
江漫倒地不起,永远的闭上了双眼。
“将太子妃押入天牢,听后发落!”为首的御林军统领挥手道。
“是!”出来了两个人,随即上前准备拉开聂卿萦。
第一百六十五章:关押天牢,不是我杀的
“不……不,你们不能抓我,姨母不是我杀的……”聂卿萦摇了摇头,反抗道。
“太子妃,你怎么这么狠心啊!谢夫人平时对你还算好的了。你怎么能因为与谢夫人吵架就大打出手,杀了谢夫人!”茉荷爬到谢夫人面前,扶她坐了起来,哭喊着埋怨她。
“茉荷,你在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与姨母闹矛盾了!”聂卿萦心中一怔,质问道。
“不……你们别听茉荷胡说,我怎么可能杀姨母,不可能……”
“你手上的血,便是最好的证据。还有什么可说的?”统领问道。
“我……”聂卿萦再次低头看了看手上的血。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将太子妃押入天牢!”
“是!”二人连忙应声。
茉荷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喊着:“谢夫人,你死的好惨啊!都怪奴婢,没有太子妃力气大,没能阻止太子妃动手……”
“呜呜……”
“茉荷,你不许胡说!”聂卿萦被二人拽住了胳膊。只能大声喊道。
“太子妃,事情都已经这样了,你还想解释什么?你难道要谢夫人死后也不能瞑目吗?”
“不是……不是这样的……”一定是哪里出了差错。
“太子妃还有什么可说的,这把匕首,还有你手上的鲜血,便是最好的解释!呜呜……”茉荷边哭边嘶喊道。
“带走!”统领吩咐道。
随后吩咐道:“你们几个,把这里处理一下。”
“是!”几人应声。
“你,跟本统领走一趟!”统领指了指茉荷,道。
就这样,聂卿萦被关押天牢了。
凤仪宫内。
谢瑜侧躺在软榻上,苏嬷嬷在一侧替她打扇。
地上跪着的檀香将不久前发生的事情都禀告给了谢皇后。
“此次你做得不错,下去领赏吧!”谢瑜听完后身心愉悦,赞赏道。
“奴婢谢皇后娘娘赏赐!奴婢告退。”檀香连忙道谢后,便出去了。
“本宫原本打算多留她一些时候。没想到,她竟还亲自撞了枪口。呵……”谢皇后冷声笑道。
“娘娘此计甚妙。”苏嬷嬷在一旁应和道。
萧奕辞在得知宫里出了事后,便快马加鞭赶了回来。
谢府大门已经挂上了白绸。正厅跪着一群身着孝服的人在那里低声抽泣。
谢婉宁跪在棺木前,看着已经过世的谢夫人,眼泪终是控制不住,哭了出来。
“娘,娘,你睁开眼好不好,宁儿知错了……”
“宁儿不惹娘生气了,娘,你起来好不好,不要睡了……”
素檀也满面泪水地跑了过去,安慰道:“郡主,您不要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郡主再这样下去,身体怎么吃得消啊!”
“娘!你睁开眼看看宁儿,宁儿再也不和你斗嘴了……”谢婉宁摇头哭喊道。
萧奕辞进府的步子变得愈发沉重。
他心中始终不敢相信,昨日还与自己谈着话的人,今日就这样没了。
他没有想到,昨日那一见,便成了永别。从小到大,若不是江漫一次一次地鼓舞自己,告诉他,只有变得强大,才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可现在……那个鼓舞他的人,已经永远地离开了他。
他步伐变得沉重,一直注视着那远处的棺木。
姨母……
良久,他掠过人群,跪在灵堂前,郑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周围全是一片哭泣声,整个谢府已经不再有先前的那种场景了。
他站起身,步子稍显不稳地走向棺木。
谢婉宁微微抬眸,看到了他。泪水流得更厉害了。
“娘……娘没了。宁儿没有娘了……呜啊……”她哭道。
萧奕辞看着棺木中的人,心头一抽。
“姨母……”他声音颤抖了几分。
“娘!你睁开眼看看宁儿啊?你不能丢下宁儿不管了……”
“郡主……”素檀看着她哭得更伤心了,心中也跟着难过。
谢婉宁看着一旁站着的萧奕辞,慢慢上前道:“表哥,宁儿没有娘了,娘不在了,呜呜……”
萧奕辞安慰道:“你别难过了,姨母定时不愿你哭得这么伤心。”
“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住我自己……呜呜……”话还未尽,又开始哭了。
随后便扑进了他的怀里,道:“表哥,你一定要将凶手绳之以法,给娘一个交代啊……”
“一定……一定要让娘安心,呜哇……”
他拍了拍她的背,安抚道:“好,本殿答应,一定会将凶手绳之以法……”
谢婉宁这才退了出来,淡声道:“如果那凶手……是表哥最在意之人,表哥可还会下手?”
萧奕辞轻微一怔。
“太子殿下,杀了谢夫人的凶手是您的太子妃啊!”素檀情绪激动地道。
“这……这不可能!”萦儿平时与姨母关系从来都不错,怎么可能会动手杀人。
“表哥,你还要袒护她吗?娘都已经被她害死了,害死了……”
“我不会放过她的,不会放过她的!”谢婉宁情绪激动地吼道。
这时,地上跪着的谢忠询在谢霖航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道:“老夫本来也是不相信的,可是证据确凿,夫人之死,就是太子妃为之……”
萧奕辞听后再次一怔,“不可能?她不能会伤害姨母……”
“如若殿下不相信,便可进宫,案件已经交由刑部处理。殿下可去向刑部求证。”谢霖航道。
“好,本殿亲自去问清楚。谢大人,谢侍郎,节哀顺变!”话尽,便朝外面走去。
“爹,宁儿要进宫。”谢婉宁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良久开口道。
“宁儿,你此时进宫,怕是……”
“爹,现在躺在这里的是娘,宁儿绝对不会再乱来了。宁儿只是担心表哥不忍心处置杀人凶手。但是宁儿绝对不会任由杀人凶手逍遥法外!”
“罢了,罢了,去吧。”谢忠询叹了口气,摆了摆手道。
萧奕辞前脚刚入宫,谢婉宁随后就跟了上来,直接去了刑部大牢。
而萧奕辞却在去的途中被皇帝身旁的福公公拦了下来。
“老奴参见太子殿下!”
“什么事?”萧奕辞心中本就堵得慌,说话的语气也稍微凌厉了几分。
“皇上让太子殿下去御书房。”
萧奕辞只好折返,去了御书房。
熠王府,萧璟翎刚忙完,回府就得知了这件事。
一旁的石阙问道:“殿下,可要插手此事?”自从那次擅作主张被罚了之后,以后每次行事,都要得到萧璟翎的首肯才可以继续了。
“好好的,太子妃杀了谢夫人,单凭她们二人向来关系都还不错,这一定有什么隐情……”萧璟翎思考良久,开口道。
“可证据已然确凿,人证物证均已表示,太子妃是杀害谢夫人的凶手。”
“……”不,他了解的阿萦绝对不会是一个心狠手辣,杀人如麻,冷血无情之人。
“本王需要进宫一趟。”
石阙只是暗了暗神,不再多说。
长秋殿内。
“公主,公主,不好了,出事了!”缪月慌慌张张地冲进了内室。
“怎么了?”萧菀韵问道。
“太子妃……太子妃被关押天牢了!”缪月满脸焦急地道。
萧菀韵听后哐嘡一声站了起来。“这怎么可能?是不是哪里弄错了,嫂嫂才被误关天牢的?”
“不是的,人证物证聚在,确实已经证实是太子妃杀了谢夫人!”
“不可能,嫂嫂那么善良,平时也帮了本公主不少,怎么可能会杀人?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公主,现在该怎么办啊?”
“不……就算如此,嫂嫂毕竟也唤谢夫人一声姨母,杀人凶手是嫂嫂根本不可能!”萧菀韵冷静地分析道。
“本公主去找太子皇兄,他一定有办法给嫂嫂洗脱冤屈的……”
“公主,您糊涂了啊?谢夫人也是太子殿下的姨母,如今谢夫人就这样突然没了,太子殿下与谢夫人感情特殊,现在定是无法接受,又怎么可能去帮一个证据确凿地的杀人凶手啊?”
“可……可太子皇兄不是一向都很相信嫂嫂吗?他一定会听嫂嫂的话……”萧菀韵还是有些不死心。
“公主,这次不一样。死的人是太子殿下的姨母。”
“那怎么办?不可能就这样不管嫂嫂啊……”萧菀韵也有些焦急了。
“奴婢也不知道。”缪月摇了摇头道。
刑部大牢,其中一间牢房里。
聂卿萦靠在角落处,半字不言。
牢房门上的锁被打开了。
一席官袍的中年男人带着两个手下人踏步走了进来。
手下将一张纸铺在聂卿萦的面前,苏大人开口道:“太子妃,签字画押吧?”
聂卿萦心中一顿,冷声问道:“我没有杀人,凭什么要签字画押?”
“太子妃,证据确凿,谢夫人之死,确实是你所为。就算你是太子妃,本大人也不可能因为身份而徇私枉法……”苏大人摸了摸自己的胡须,开口道。
“证据确凿?呵!刑部之人便是如此定罪于人吗?”
“反正多说无益,太子妃若是早些认罪,也可以少吃点苦头不是?”
“我没有杀人,便无罪可认!”聂卿萦坚定地反驳道。
“像太子妃如此倔脾气的人,犯了事还认为自己无辜。本大人吃过的盐,比米还多。早就习以为常了!”
“既然太子妃不听劝,那本大人也只能依照规矩行事了。”话尽,便朝着手下吩咐道:“将太子妃带出去,刑法伺候!”
“是!”二人应声,连忙过去把地上的聂卿萦给拽了起来。
她被绑在了架子上,却半声不吭。
“太子妃,本大人在给你一次机会,此罪你到底认还是不认?”苏大人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聂卿萦。
“大人如此暗自用刑,怕是不和规矩?”她开口道。
“不合规矩?此案已经禀告到了皇上那里,现已经全权交由本大人负责,就算本大人用了刑,也是皇上受意行事!”
“来人,上刑!”随后吩咐道。
“啪!”一鞭子抽在了她的身上。
聂卿萦眉毛微蹙。
随后又是几鞭子打了下来。
苏大人,摆了摆手,再次问道:“你可认罪?”
“不认!”聂卿萦冷声吐出两个字。
“好!有毅力,来人,继续!”
随后,又是一阵一阵地刺痛传遍全身……
御书房内。
“儿臣参见父皇!”
皇帝拿着那把匕首,看了良久,随后问道:“谢夫人被杀之事,你是怎样看的?”
萧奕辞轻微一怔,开口道:“此事是不是另有隐情……”
“此物你可识得?”皇帝打断了他的话,将匕首摆在了桌案上。
“……”此物……确实是他赠给聂卿萦的防身武器。“儿臣认得……”
“此匕首便是谢夫人身上的毙命伤。杀害一品诰命夫人,哪怕是你的太子妃,朕也绝对不会姑息。”皇帝严肃地看着他,开口道。
“单凭一把匕首……不能就这样定太子妃的罪!”萧奕辞辩解道。
“哦?”皇帝显然是预料到他会这样说。“当时御林军发现之时,太子妃可是满手献血,这也能出错?”
“也不免有人会嫁祸给太子妃。”萧奕辞回答道。
“那朕若是有人证,你可会禀公处理?”
萧奕辞轻微一怔。
“福公公,将人带上来!”皇帝随后吩咐道。
茉荷战战兢兢地进来了。
“奴婢参见皇上,参见太子殿下!”茉荷连忙行礼。
“把你刚才与朕说的话,再与太子说一遍!”皇帝道。
“是!”茉荷应声,便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诉给萧奕辞了。
良久,萧奕辞跟丢了半截魂似的,出了书房大门。
一霎间,他全身紧张得像一块石头,他的心沉坠得像灌满了冷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