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种日子二
两种日子(二)
果不其然,江念竹在哪次晚饭之后就收获了人生中最痛苦的事情,李太白的诗歌全集,成了她最害怕的一本书。
起初还好,小孩子总是对新的事物充满了好奇,加上江念竹在学习文字方面比江寒小时候要强上不少,一时间竟然把江云感动的涕泪横流。只是日子一久,江念竹看自己爷爷的眼神也带着一丝幽怨。
温忆南也开始怀疑那日自己的决定是不是太草率,只是事情是自己答应的,反悔又怕伤了老人的心,就只能苦了那个六岁的娃。
温忆南知道,江寒虽然是留在这个镇子陪着自己,但是武功恢复的他并没有就此消亡,附近几个镇子的歹人山贼逐渐消失,除了江寒,温忆南想不出另一个人来。
这日,江寒又风尘仆仆的从外面走了进来,温忆南没有多问,只是让江寒收拾收拾吃饭,一家子除了小不点江念竹其他两人都是对江寒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要注意安全。”温忆南给江寒夹了块红烧肉,突然说道。
“你都知道了?”江寒突然就像犯了错的小孩子,他害怕温忆南生气,毕竟他知道温忆南想要的是什么生活。
“我又不傻,只要不给我们的生活带来麻烦,我不会拦着你的。”温忆南笑了笑,看着这个当了爹还像小孩子一样的男人,一种幸福感莫名袭来,“只是你真的要注意安全,现在家里不但有我,还有爹,还有你的小念竹。”
“我知道。”江寒有些感动,两人成亲之后,温忆南和江寒就很默契的再也没提过江湖上的那些事,就连江寒给女儿起名叫念竹,温忆南也是叹了口气,并没有阻拦。
江念竹看着含情脉脉的两人,小手一拍,端起自己的小碗,眼里皆是狡黠,“爷爷我们走,到房间里吃,我背静夜思给你听。我才不要闻着爹娘的酸臭味吃饭。”
“哈哈,好。”江云拿了个碗,弄了点菜,追着江念竹去了房间里。
自己闺女的机灵,二人是早就知道的,但是这样还是让两人有些不好意思。相视一眼,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吃完饭,我们出去转转?”江寒笑眯眯的看着温忆南。
“啊?我还要收拾碗筷。”温忆南有些意外,已经很久,江寒没有说要带自己出去转转了。
“回来我替你收拾。”江寒的语气不容置否。
“好。”温忆南嘴上很勉强,但是吃饭的速度却是加快了不少。
饭后,江寒上楼拿了披风给温忆南披在肩上,虽然雪已经停了,但是温度却下降了不少,和房间里的爷孙两人打了招呼,二人便要出门。
“来。”江寒朝着温忆南伸出了手。
“啊?”虽然大冷天路上没什么人,但温忆南还是会感觉到不好意思。
“怕啥,都成亲了,别人看到也不会有闲话了。”江寒一脸笑意的看着温忆南。
二人手拉手走到了镇子外面,月光照在雪地上,虽没有什么别致的景色,在这一刻也宛如仙境,江寒单手抱住温忆南,温忆南脸色微红,不知道是害羞还是冻得。
“你干嘛?”温忆南眼神闪烁的看着江寒,看着江寒眼神如水,也大起了胆子,闭上了眼睛。
江寒见状,笑了两声,在温忆南额头轻轻点了一下,“抓紧了!”
“啊!”温忆南还来不及反应,就被江寒单手抱着飞身而去,只留下被气劲震荡而起的几片雪花。
“你要带我去哪。”温忆南用自己的披风把自己和江寒裹了起来,凛冽的寒风就像刀子一样刮在温忆南脸上。
“我今天回来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好地方。你每天忙里忙外的,带你去放松一下。”江寒眼里皆是温柔。
以江寒的脚力,没多久,二人就到了一片湖泊旁边。
“湖?”温忆南有些不明所以,大半夜的江寒带自己跑了这么远就为了看一个冰封的湖,真是小孩子脾气。
“嗯。”江寒随手一挥,湖面的积雪便全部飞上天空,又慢慢落了下来,在月色里,甚是好看。
“真好看。”温忆南并没有见过晚上的飞雪,所以感觉到了雪花在夜里不一样的美,“就是有点冷。”
“一会就不冷了。”江寒抱着温忆南一跃而起,来到了湖中心,随着江寒的气劲,湖中心的雪花也接连飞上了天空。
江寒一把拉住不知所措的温忆南,在湖面上滑行了起来。二人在漫天雪花里,翩翩起舞。有江寒拉着,温忆南倒也不用出太多力气,只是保持自己平衡就好了。
“你以前没玩过?”温忆南见江寒笑的格外开心,有点意外。
“我小时候一直在南海,那里不下雪的,而且海面也没法结冰,一年四季都是绿色。”江寒拉着温忆南在湖面上不停的转圈,很是兴奋。“今天我回来的时候,见有几个小孩子在这片湖面上玩,便想着带你来试试。”
“我们小时候就经常玩,只是后来长大了些,女孩子便不再合适这样了。”温忆南开始好奇,江寒从小生活的地方是什么样子,她从来没出过海,甚至,她连巫州都没出去过。
见温忆南的表情,江寒有点失望,“怎么,你不喜欢啊。”这是江寒唯一在这冬天能想到的好玩的事情了。
“不,我很喜欢。”温忆南突然笑颜如花,一把把江寒拉了回来,一下子扑到了江寒怀里。
江寒一下没站稳,抱着温忆南就倒在了湖面上。漫天的雪花还在不停的飘落。只是湖面上的两人,心里早就炙热。
开封府
临近年关,因为父亲卧床不起,所有的事情便只能木宛之一个人操办,木宛之觉得这个冬天格外的冷,想到忙完这些还要去大悲寺祭拜一下师父,木宛之便加快了脚步。
木宛之把年货放回家里,安排好自己爹爹,便匆匆忙忙赶往大悲寺,毕竟,年前还是要祭拜一下苦树大师。
或许是苦树大师圆寂的原因,这个时候,上山还愿的香客还没有往年一半多,木宛之摇了摇头,不知道师兄们见此景象该有多难过。
木宛之住的离大悲寺不是很远,天黑之前,木宛之便看到了大悲寺的山门,看了看手里的一些贡品,木宛之调整了下低沉的心情,带着虔诚和肃穆的表情,走进了大悲寺。
两种日子三
两种日子(三)
木宛之在大悲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毕竟是苦树大师的关门弟子,还是大悲寺唯一的女弟子,更是由起初的争议四起到后来靠着自己让所有人接纳喜爱,木宛之付出了比常人更多的努力。
“师妹,回来了。”苦树的大弟子乐清是现任的大悲寺住持,远远的就看见了木宛之。
“师兄。”木宛之一脸悲切的看着殿内寥寥无几的香客。
“师妹不必介怀,这些事情随缘就好了,倒是听闻师妹的父亲身染重病,师妹别累坏了身子。”乐清微微一笑,乐清是众多弟子中看的最开的一个,就是因为如此,苦树圆寂之时,才选乐清做为大悲寺的新住持。
“有劳师兄挂怀,明日祭拜完师父,我便要赶紧回去了。”木宛之双手合十,施以佛礼,表示歉意。
“无碍。师父他老人家也不会怪罪的。”乐清双手合十,点了点头,“师妹的房间一直保留着,快去暖暖身子吧。”
木宛之来到自己的房间,放下东西,收拾好床铺,又走到苦树的禅房转了转,依然是被人打扫的一尘不染,但是摆设还是师父身前的喜好。
木宛之听说,师父当年就是在这里折断了江寒的墨柳,也才有了后来的江寒,想起江寒,木宛之又是一阵唏嘘,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师父和爹爹,也就江寒和自己能算的上亲密,这几个师兄,虽然待自己不错,却是死板的很,让人感觉不到半点亲近。
大悲寺的僧众每日都起的很早,更别说今天这个祭拜先人的日子,早早的木宛之也收拾好,就等着师兄来喊自己去师父的佛塔祭拜。
苦树和大悲寺历代圆寂的所有僧人都在后山一处院子里,众人一起念了佛经,祭拜之后,只有木宛之拿着东西摆在了苦树的佛塔旁,众人也知这个女弟子向来特立独行,也没有多管,便散去了,只留下了木宛之和宛如石林的一干佛塔。
“师父,我不知道我爹还能不能撑过这个冬天。”木宛之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师父走后,只剩我爹还关心着我木宛之。”
木宛之心里的委屈一下子涌了上来,“师父,我难过,不是因为马上就要没人在意我,关心我,我难过的是,等我爹一走,这个世界上,我也没有个可以关心的人了。”
苦树说过,木宛之无比聪慧,只是有些薄凉,一般人很难走近木宛之的世界。
“师父常说,清心寡欲,无牵无挂,徒儿这样是不是也算无牵无挂了”木宛之有些难过,这些年来,跟着爹爹走南闯北,在一个地方停留根本不会太久,根本没什么朋友,也就后来才认识了大慈大悲的苦树,肆意江湖的江寒能算得上是朋友。
再后来拜了苦树为师,木宛之的朋友也就只有江寒一个人了,也只是她认为,看着胸前的半枚铜钱,木宛之心里有了点希望,可是随即又幻灭。
“师父,徒儿还是修行的不够,竟然害怕独自一人活在这个世间。”木宛之靠在苦树的佛塔上喃喃自语,“以前没有力量的时候,我一直在害怕,害怕失去,害怕一切,现在有了力量,还是害怕,害怕孤独。”
“师父,徒儿真羡慕你,生死离别都看得那么淡然。”木宛之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的自言自语着,竟然睡了过去。
傍晚的时候,乐清找到了木宛之,叹了口气,叫醒了昏睡的木宛之。乐清知道自己的师妹很难,也知道自己的师妹和自己这几个师兄有距离感,只是他也没办法,他操持大悲寺已经是分不出身,师妹为女儿身,加上佛缘未到,难以开解。
醒来的木宛之,简单的和师兄们道别,便赶紧下了山,没想到自己睡了这么久,自己没有给自己的爹爹准备晚上的食物。
回到家里,木宛之赶紧伺候说书先生吃了点东西,又喂了药,听到自己肚子咕噜咕噜才意识到,自己差不多也是一天没有吃东西了。
木宛之简单的收拾着吃了两口便又忙碌起来,虽说就两个人,木宛之还是想这个年过的有点年味,毕竟,不出意外,下个年,是要自己过了。
木宛之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心态出了问题,坦然的接受了爹爹即将死亡的事实,却又不能接受爹爹离开后自己一个活在这个世上。
木宛之摇了摇头将脑子里奇奇怪怪的想法赶了出去,安心开始收拾过年需要的一些吃食。毕竟明天就是除夕了。
除夕木宛之简单的收拾了几个菜,对于两个人也算是丰盛了,说书先生也是破天荒的气色不错,从床上下来,坐到了饭桌上,还要喝上几杯。
木宛之没有拦着,她知道爹爹现在的情况,能够开开心心就是好的,说书先生喝了两口便是老泪纵横。
“宛之,当年发大水的时候,你娘被洪水冲走,不见了下落,现如今就是想去祭拜也是不可能了。”说书先生开始絮絮叨叨的说一些往事。
“爹这一辈子没给你攒下什么嫁妆,也没教会你什么本事,让你跟着爹奔波,真是苦了你了。”说书先生看着一桌饭菜却觉得难以下咽。
“没有,我觉得很快乐,我们以前到处说书的日子我觉得很快乐。”木宛之看着桌子上的饭菜出神,也是没动几口。
“好在后来遇见了江大侠,和苦树大师,我家闺女的际遇发生了改变。终于是学的了一身本事,还见了不少世面。”说书先生还是自顾自的说着。
“说起江大侠,要是爹不在了,你可以再去找找,爹看得出来,江大侠是个好人。”说书先生还是回到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上,“爹也不逼你早点嫁人了,但是在这个世道,总要有那么一个可以说话的人。”
“爹,我们吃菜。”木宛之给自己老爹夹了块炸土豆,眼睛通红。
二人就这样絮絮叨叨聊了很久,直到说书先生醉倒趴在了桌子上。木宛之把自己爹爹抱到了床上,盖好被子,收拾了碗筷,才回到自己屋子睡觉。
大年初一,本该是家家户户喜气迎春的日子,木宛之却坐在老人的床边,悄然的流泪,她一觉醒来,想要带着老人出去逛逛,看看新的一年,却发现,老人早已没了声息。
两种日子四
两种日子(四)
巫州
相比于大年初一失去至亲的木宛之,江寒的大年可谓是年味满满,温忆南的手艺自然是没得说,今年学了几个字的江念竹竟然要抢着写对联,于是天元客栈那副歪歪扭扭的对联也成了这个小镇一个不错的谈资。
“臭小子,我打算回岛上一趟,你娘的墓得回去看一下。”江云初二这天就找到了江寒,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都有孩子了,你还叫我臭小子。要不要我跟你回去。”江寒也想回去祭拜一下娘亲。
江云先是一喜,又摇了摇头,“儿媳妇和念竹不能没人照顾,你就留在这吧,等我回来了你再去。”
江寒听了也只能作罢,温忆南和念竹两个人的话,温忆南根本忙不过来。
“爹你这话说的,我和念竹就不能去祭拜一下么?”温忆南听到二人谈话拉着江念竹走了过来,一脸埋怨的看着爷两。
“不是不是,只是路途遥远,怕你和念竹受不了,再说了机会有的是,等暖和一点了,你们再去也不迟啊。”江云有点意外,但还是拒绝了,他可不想自己的宝贝孙女被冻的生病。
“念竹,想不想跟爷爷去海上玩啊?”温忆南摸了模江念竹的头问道。
江念竹人小鬼大哪里不知道温忆南的意思,“想,爷爷我要去嘛!”
“爹,我和念竹一直都没去拜祭过娘亲,我和江寒成亲这么久了也说不过去,再说了,我对江寒小时候待得地方好奇的很,就带我们去吧。”温忆南一副不带我去,我就跟踪的表情。
“这店里的生意怎么办?”江云有点动摇了。
“钱又赚不完的。”温忆南知道有戏了赶紧趁热打铁。
“哈哈,儿媳妇明事理,那我们就一家子一起回去。”江云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也给你娘亲看看自己的孙女,是吧,江寒?”
江寒知道自己在这个家里的地位,自然赶紧连声说好。
元宵节刚过一家人就租了一辆马车,离开了小镇,只是他们刚走,一名素衣女子便来到了小镇,正是木宛之。
木宛之安葬了自己爹爹,受苦树大师影响,也没在意那些繁文缛节,没有守孝,只是穿了一身素衣,便离开了开封府。
元宵节过后,小镇的年味虽然少了很多,但是那些小商贩也重新出来谋生,包括一些说书为生的人。
木宛之抱着再找一找的心态又来到了巫州,恰巧来到了这个小镇,看到街上的说书先生,毕竟以前是同行,木宛之便靠了过去。
说书先生说的正是群侠皇城救驾的事情。虽然水平不高,但是毕竟是木宛之的亲身经历,竟然也是一时间听得愣了神。
说书先生是一个年轻书生模样的人,见木宛之的样子,好似找到了知音,连忙找来个板凳,让木宛之坐下,毕竟自己一大早出来,也就木宛之这一个人再听自己的故事。
年轻书生对群侠皇城救驾的事情心驰神往,恨不得自己当时就在现场,后来他就只讲这么一个故事。导致听他说书的人越来越少。
“姑娘好像不是本地人,对这个故事很感兴趣?”年轻书生也不再大声说书,反而是做了下来,和木宛之唠起嗑。
“还行。”木宛之点了点头。
“哈哈,姑娘与我真是同道中人,在下对这群侠士真是佩服的紧,肆意恩仇,舍身为国。实在是我辈之楷模!”书生更加确定这位姑娘就是他的知音。
“是的,都是一些舍生忘死之辈。”木宛之想起了那日的大战和那个浑身是血的男人。
“对对对,尤其是那江寒,一身血衣斩下亲王的头颅,那是何等的风流?”书生明显是个话痨。
“江寒?”木宛之听到这个名字有些恍然。
“对,江寒,江寒可是我们巫州的骄傲,只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我们都没见过,但是实打实是从巫州出去的。”书生说的唾沫横飞,甚是激动。
“我知道。”木宛之怎么会不知道,她第一次见到江寒就是在巫州边境,那会自己爹爹还在他面前说着他大破土匪的故事。
“这你都知道?”书生大感意外,感觉面子有点下不来,“那江寒在我们小镇有一位红颜知己你可知道?”
这下子轮到木宛之瞠目结舌了。
“红颜知己?”木宛之只是从苦树那里知道了李清竹的事情,怎么又冒出来个红颜知己。
书生很满意木宛之的表情,便又说到,“反正我没什么生意,那我就给你讲讲这段陈年往事,江寒大破土匪你知道吧。”
“知道。”木宛之点了点头。
“那就好说了,江寒大破土匪的原因便是这位红颜知己,这是我们小镇上都知道的事情,可惜江寒后面没有回来,那位红颜知己也嫁人了。”
木宛之示意书生继续说下去。
“据说是这样的,土匪头子看上了貌美如花的客栈老板娘,想要抢去,正好江寒在客栈当杂工,也对老板娘暗生情愫,便一怒之下平了山寨,还救出了不少被抓去的女子。”
“只可惜,后来江寒离开,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后来老板娘就嫁人了。”书生有点惋惜,故事里,佳人总是没有等到英雄凯旋而归。
“就这?”木宛之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消息有点失望。
书生被木宛之的语气打击到了,便放出了自己的杀手锏,他可是号称包打听的说书先生,“据说老板娘在嫁人之前就已经有了一个两岁的女儿,我们这里的人都猜测是江寒的。”
书生每次都是在木宛之不感兴趣的时候把木宛之惊的瞠目结舌。
“女儿?那个客栈在哪?”木宛之一把拉起书生就要走。
书生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木宛之拉着走出了两米远,心中惊讶,这个女子力气怎么如此之大。
在木宛之心里,如果那个孩子是江寒的,那江寒如果活着不可能不去那家客栈,就算老板娘已经嫁人,那也会有江寒的消息,江寒也不可能不管自己的女儿。
二人来到天元客栈,却发现门关着,显然是没人。
“可能探亲去了。这老板娘我见过几次,貌若天仙,可惜嫁给了一个残废。”书生揉了揉自己的手腕。
“残废?”木宛之心中闪过一个猜测。
“对,残废,一个没有左臂的男人,倒是长得挺好看的。”书生有点可惜的口气。
“左臂,残废。江寒。”木宛之就这么愣在了原地。
吃人和尚一
吃人和尚(一)
书生看着眼前的木宛之有些害怕,在听了自己说的几句话后便不断狂笑。
木宛之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一是笑自己寻找了江寒这么多年,终于有了眉目,二是笑自己竟然找了江寒这么多年。
知道了江寒在哪里,木宛之突然就不急了,给了书生一些银钱,便离开了小镇,木宛之是一个聪慧的女子,自然不会像江寒当年一样,随便许诺什么来报答别人。
木宛之在小镇呆了两天,便离开了,她已经无家可归,便不断的在中原各地游荡,对于从小跟着爹爹东奔西跑的木宛之自然不是什么难事,只是这次的心情完全不一样了。
南海。
江寒一家子终于来到了南海,没见过大海的温忆南和江念竹自然是很兴奋,更是连连惊叹此地的神奇,寒冬之际竟到处生意盎然。
乘坐着小船来到岛上,温忆南才知道,原来江寒还有门派,只是这个门派就江寒和江云二人,岛上的一切事物对于温忆南和江念竹都是那么新奇,与其说是来祭拜,在江寒眼中,这二人更像是来游玩的。
“忆南,院子小,晚上你就和念竹挤挤,我和我爹睡一个屋子。”江寒指了指自己的草屋有些尴尬,毕竟这也算是温忆南第一次到婆家来。
“好,这里的环境太好了,要是老了可以在这里颐养天年就好了。”温忆南似乎看出了江寒的窘迫。
“只要你不觉得太偏僻就好。”在江寒看来,住在这里,就真的与世隔绝了,自己以前潜心习武还好,换成女子,怕是要疯掉。
大理
大理和巫州离得不是很远,木宛之晃着晃着就走到了大理境内,大理的气候比较暖和,木宛之也换上了轻便的衣服,整个人显得更是单薄。
木宛之在游历的路上听说这里的天龙寺有一场盛大的佛会,自然想来凑凑热闹。说道天龙寺,就不得不提到段家,段家是大理数一数二的豪族,世代为王。家传绝学一阳指更是被传的神乎其神。
木宛之倒是对一阳指没什么兴趣,只是想起了苦树大师曾经和自己提起过天龙寺这个地方,说是有着中原寺庙已经消失的经文孤本,虽然木宛之不是什么正经的佛家弟子,但是师父的教诲还是不能忘的。
一路上木宛之见到了不少善男信女,更有不远千里而来的苦行僧,看来段家为这次佛会造了不小的身势头。
冬天的大理还是会下起淅沥沥的小雨,好在木宛之远远的望见一个破旧的小庙,连忙跑过去就要躲雨。
走近才发现,刚才遇到的那些人都是躲在寺庙外的屋檐下躲雨,没有进到寺庙里躲雨,木宛之心生好奇,便也跑到屋檐下、
“大娘,雨这么大,为什么不进去暖和暖和呢?”木宛之和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妇人询问了起来。
“闺女,你不知道?”大娘指了指里面,压低声音和木宛之说道,“你看里面那个大块头,那是臭名昭著的吃人和尚。他在里面,谁敢进去?”
木宛之一听来了兴趣,“吃人和尚?”怎么会有如此奇怪的称呼。
“是真的,在我们大理是出了名的,据说很早之前,他就将自己的师父烹而食之。”老妇一脸惊恐的说道。
“还有此事?”木宛之感叹,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我这么大年纪了,还骗你不成?这事在我们大理说得上是人尽皆知了。”老妇想要高声争辩,却又怕里面那人听见。
“那官府怎么不抓他呢?”木宛之想了想,这件事不简单,毕竟大理虽不如中原繁盛,但也算是法制健全。
“这我也不太清楚,早些年还在抓,后来就不见有人管这件事情了。”老妇毕竟只是一个普通的百姓。
木宛之谢过老妇,抬脚便要往庙里走去她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一个佛家败类。
“闺女,去不得啊!”老妇想要拉住木宛之。
“无妨。我与他说说佛理去。”木宛之一声佛号传出,身体便笼罩一层金光,漫天雨点不能淋湿她一片衣角。
老妇被吓得说不出话来,过了几秒才大喊道,“女菩萨,女菩萨来收这妖僧了!”躲雨的众人皆是伸头观望,见木宛之一身金光,皆是惊叹连连。
外面动静这么大,寺庙里的妖僧早已察觉,看到木宛之缓缓走了进来,冷笑一声,“又是一个不自量力的。”
木宛之走进寺庙,佛像下面盘坐着一个身材魁梧的僧人,赤裸上身,满身的刀疤和罗汉纹身,配上他那不伦不类的佛珠,看起来确实不像什么正经僧人。
“坐。”吃人和尚的声音犹如铜钟。
“谢了。可惜我不是来躲雨的。”木宛之听到吃人和尚的声音,便知道不好对付,刚才这和尚是专门将内力夹带在了声音之中。
“怎么,也想和外面那些人一样,想要替天行道,杀了我这个佛门败类?”吃人和尚睁开了双眼,皆是冷冽的寒光。
“一,我根本就不相信你吃人,二,就算你吃人,也和我没什么关系。”木宛之顿了下接着说道,“我是想和你比试一下。”
“哦?”吃人和尚有些意外,“怎么个比试法?”这大理,竟然还有不怕自己的。
“比内力,比佛法。比禅意。”木宛之笑了笑,一脸挑衅的看着吃人和尚。
“好。”吃人和尚站了起来,运起周身气劲,示意木宛之可以出手了。
木宛之看到这和尚竟然也是阵阵金光,不由的一笑,“别,我一个女人家哪里会用这种粗鲁的比试方法。”
“那你说,这内力怎么比?”吃人和尚是见木宛之有点本事,才手痒想比试比试,可是这女人也太麻烦了。
“不如我们扳手腕吧。”木宛之狡黠一笑,撸起了袖子。
“啊?”吃人和尚没有反应过来,“扳手腕?”
“对,扳手腕,怎么不敢?”木宛之晃了晃自己嫩如白藕的胳膊。
“哈哈哈,有啥不敢,胳膊断了可别哭鼻子。”吃人和尚一脚将一张桌子踹到木宛之身前。
木宛之一脚接下了飞来的桌子,趴在桌子上,把肘子抵在了桌子上,一脸挑衅的看着吃人和尚“来吧,大和尚。”
吃人和尚二
吃人和尚(二)
吃人和尚也不含糊,一把握住木宛之的小手,用足了力气就像压过木宛之,只可惜,浑身沐浴金光的木宛之稳如泰山,未动丝毫。
“原来如此。”吃人和尚大笑一声,也是运气,大喝一声,狂暴的气劲瞬间爆发。
“来的好。”木宛之要的就是这样,她对这个和尚没有恶意,更没有打打杀杀的心思,只是想印证一下自己的功力,毕竟自己没有和像样的高手交过手。
二人迸发的恐怖气劲瞬间将寺庙内的干草吹的四散,就连二人做为擂台的桌子也七零八落,散落一地。
二人都是衣决飘飘,木宛之更是一头青丝随风而动。
寺庙外的人原本看见木宛之的举动都有些啼笑皆非,竟然去找吃人和尚扳手腕,这不是找死么。只是现在,一个个的嘴巴都可以装下一颗鸡蛋。
“阁下内力当真深厚,这可惜不像是一个女子该拥有的。”吃人和尚额头上冒出了汗珠,滴落在地面。
“吃人和尚的内力也是纯正刚猛,更不像是一个杀师吃人的妖僧所有的。”木宛之也不轻松,香汗早已打湿了后背。
“哼!”吃人和尚最恨别人提这件事,怒火中烧,又加大了力气。
木宛之当然不可能丢了这身内力的脸,也是咬牙坚持,二人就这样僵持了两个时辰,雨都停了。
外面的人见雨停了,虽然还想看热闹,但是怕里面的和尚跑出来,自己吃不了兜着走,陆陆续续的离开了。只是和臭名昭著的吃人和尚打了个平手的女子,将会是他们很久一段时间的谈资。
木宛之也没想到这个大和尚如此生猛,有些下不来台,就在此时,肚子又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哈哈哈,姑娘,还要比么?”吃人和尚一脸笑意的看着木宛之。
“笑什么,比,我就不信,我还治不了你。”木宛之见吃人和尚笑话自己,自然是气不打一处来。
“我这有几个饼子。”吃人和尚眼角一抽,这是哪里来的疯婆娘。
“不比了。”木宛之说完,二人同时收力。瘫坐在了地上。
木宛之没有客气,接过吃人和尚的饼子大口大口狼吞虎咽,丝毫没有女人的样子。
“姑娘哪里人?”吃人和尚对这个能和自己平分秋色的女子有些好奇。
“四海为家。”木宛之没有抬头。
“师从何处?”吃人和尚笑了笑,觉得挺有意思。
“无可奉告。”木宛之还是没有抬头。
“来此作甚?”吃人和尚眼角抽了抽。
“散心。”木宛之依旧没有抬头。
这下子吃人和尚忍不了,“你能不能给我这个对手一点尊重,怎么说我们也算认识了,我还没那个饼重要,说话爱答不理就算了,看都不看我一眼?”
“和尚有什么好看的。”木宛之的话能把吃人和尚气死。
木宛之是故意的,她早就猜到,眼前这人根本不是什么杀人和尚,甚至可能连个和尚都不是,不故意气气他,等会怎么套话。
吃完饼,木宛之换了一副表情,一脸的认真。
“我们互换一下,你问我一个问题,我问你一个问题。都不需要隐瞒。”木宛之需要一个知根知底的当地人带路。
“好。”吃人和尚哪里能猜得到女人的诡秘心思。
“你在哪个寺庙挂单,或者说原来在哪个寺庙。”木宛之循序渐进。
“天龙寺。”吃人和尚咬了咬牙,“你呢?”
“开封大悲寺。”木宛之有些意外,眼前这个大和尚竟然是天龙寺的人。
“来此作甚?”吃人和尚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这么一个高手来到大理,必然不简单。
“散心,听闻天龙寺有佛会,就来见识见识。”木宛之实话实说,显然吃人和尚并不相信。
“你是出家人?”见木宛之摇了摇头,吃人和尚又问道,“你是善念信女?”
“不是。”木宛之觉得自己还真的算不上,师父说自己六根未尽,而且自己也觉得自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那你参加什么佛会。”吃人和尚觉得木宛之理由都不会找。
“那你参加什么佛会。吃人和尚。”木宛之故意气这个试探自己的大和尚。
“我。。。”吃人和尚有些不知道怎么解释。
“你什么你。你能参加,我就不能参加?”木宛之不愧是说书的。
“好了好了,不如我们同行?”吃人和尚觉得,既然问不出什么,还不如自己一路跟着。
“可以啊。”木宛之哪里不知道吃人和尚的心思,只是吃人和尚正好中了自己下怀。
吃人和尚没想到木宛之答应的如此痛快,越发看不透这个女子了。心想,算了,先跟着吧,总比让这样一个高手躲在暗处要好一点。
二人就这样打算上路,突然木宛之停了下来,“大和尚,你叫什么,我不能一直叫你大和尚吧。”
“法号善哉。你叫我善哉就好了。”吃人和尚有些尴尬,以前他就对自己师父给自己取得法号耿耿于怀。
“我还是叫你大和尚吧。”木宛之差点笑死,这个法号,太随意了。“我叫木宛之。没有法号。”
天龙寺是大理首屈一指的寺庙,背后更是有大理段氏的支持,这次佛会当然是规模宏大,整个大理信佛之人都闻讯赶来,生怕来的晚了,挤不进去。
“师弟,真的要在这次佛会上收网?”圆真大师叹了口气,虽然圆难师弟的行动是为了大理好,只是在这种场合,怕是会波及无辜。
“师兄,这群草原人来大理已经有些年头了,这几年更是暗中发展势力,不处理不行了,再说了,师兄举办这次佛会不就是为了此事么,怎么到头来,却又想打退堂鼓?”圆难是个火爆性子。
“人手准备好了么,我天龙寺这几年青黄不接,怕是要元气大伤啊。”圆真有些担心,“要是圆善师弟还在就好了。”
“圆善师弟的事怕是也是草原人所为,善哉那小子可惜了,这件事之后定要向世人还他清白。”圆难对于这件事愧疚的很,要是自己当时能好好调查,也不会让一个优秀的弟子离开天龙寺。
“善哉的事,你我都有错,只是不知道这个孩子现在在哪里。”圆真有些惋惜,善哉是圆善的弟子,无论是佛理还是武功都是同辈之中的佼佼者,甚至已经有了天龙寺第二高手的势头。“好了,去准备吧,既然要做,就得做的漂亮。”
“那我去准备了。”圆难行了佛礼便匆忙离去。
吃人和尚三
吃人和尚(三)
通过几天的接触下来,善哉发现木宛之好像真的是来散心的,吃了睡睡了吃,要么就是赶路和游玩。
“大和尚,你去佛会干什么啊。”木宛之这已经是不知道多少次问这个问题了,“按理说,你逃离天龙寺,恶名昭著,不该对佛会感兴趣啊。”
“佛会我是不感兴趣。”善哉笑了笑,“杀人我可是感兴趣的很。”
木宛之当然不会信善哉的鬼话,笑了笑,“好,我明日可是要正大光明进入天龙寺的,你呢?”
“我今晚就去。”善哉好像有什么心事。
“杀人放火?让千年古寺毁于一旦?”木宛之顿时来了兴趣,她知道善哉的目的不可能是这个,便故意激他,想套点话。
“对。”善哉也不解释,“怎么要帮我忙?”
“好啊。”木宛之借坡上驴,善哉肠子都悔青了。
“还是算了,是我自己的事。”善哉连忙改口。
“别,你带着我吧,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我同行就是为了监视我,你要是不带我去,我可能就此藏起来,或者自己偷偷去,做出什么让你痛心疾首的事情可不要怪我。”木宛之开始摊牌了。
“好吧,但是你要听我安排,要是被寺内僧众发现了,你我都跑不掉。”善哉没想到木宛之会这么直接。
天一黑,二人就赶往天龙寺,天龙寺的规模要比大悲寺大很多,木宛之突然明白,大悲寺在中原那么受人推崇,很大一部分是苦树的功劳。
夜里的天龙寺安静的很,善哉带着木宛之熟门熟路的来到了一间禅房,正要推门而去,就听见一声叹息。
“善哉,回来干嘛偷偷摸摸的呢?”说话的正是圆真,每日来圆善房间看看已经成了他的习惯。
“师伯!”善哉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背对圆真。
木宛之看着这两人,心里大呼,有好戏看了,大和尚,这下子你的秘密藏不住了吧。
“起来吧。进去说话。”圆真推开了圆难的禅房。
房间内,木宛之感受到了微妙的气氛,这二人的样子,一个委屈,一个愧疚,真不知道是卖的什么药。
“善哉,这位姑娘是?”圆真打破了房间的寂静。
“回师伯,她说她是开封大悲寺的。”善哉依旧不敢抬头。
“大悲寺也有女弟子了?”圆真显然也不相信,只能先问问“苦树大师近来还好?”
“在下木宛之,家师他已经圆寂。”木宛之对于圆真认识自己师父并不意外,只是一想起那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就有些伤感。
“你是苦树大师的高徒?”圆真眼里有一丝兴奋,但更多的还是不相信。
木宛之没有解释,只是放出了护体金光。圆真一下子站了起来,激动的看着木宛之。
“好好好,真是苦树大师的高徒。”圆真不得不相信,不说功法,就连这股子气劲都和苦树一模一样,“一家人一家人。”
“大师何出此言?”木宛之虽然不讨厌眼前的圆真,但也不想别人乱和苦树攀关系。
“我与苦树大师早年间也曾结伴而游,妄想普渡世人,现在想来,甚是可笑。”圆真有些恍然,“想不到苦树大师竟然先我而去了。”
“想不到前辈还与家师有如此渊源。”木宛之听后,对这个老和尚也尊敬了起来,毕竟和自己师父一起的,不会差。
善哉更是一脸吃惊,想不到这个女子竟然是那个中原的天下第一苦树的徒弟,虽然自己师父并不在那个排名里,但是也曾说过自己不如苦树。这个女子要是苦树的徒弟,那自己就能理解为什么年纪轻轻却有如此功力。只是在中原,和尚是可以收女徒弟的么?
“善哉,既然木姑娘不是外人,那我就和你说了,关于你师父那件事,后来我们也调查清楚了。我们已经知道了,不是你做的。你受委屈了。”圆真看着善哉缓缓的说出。
“师伯。”别看善哉是个大块头,在听到这些话的时候还是瞬间就绷不住眼泪,在那里嚎啕大哭。
“好了好了,让木姑娘看了笑话。善哉你这次回来是?”圆真对于今天能碰到善哉很是意外。
“对了。”善哉抹了把眼泪,“我逃出天龙寺便一直在调查杀害师父的真凶,终于查到了一伙人,但是还没确定,就听到天龙寺要召开佛会,这几人竟然化妆成老百姓,要参加佛会,我便跟着过来了。”
“苦了你了。”圆真有些愧疚,因为自己和师弟的不信任,善哉离开了天龙寺,现在还为天龙寺安慰考虑,真是不容易,“那些人是不是草原人。”
“师伯怎么知道。”善哉有些意外。
“你圆难师伯早些年就在调查这个事情,近日更是知道这些人才是杀害圆善师弟的真凶,便与我谋划,召开了这次佛会,想要引他们前来,一网打尽。”
“那真是太好了。”善哉松了口气,既然天龙寺早有准备,也就不用自己操心了。
“善哉啊,你就藏在寺里,你也知道,寺里的武僧不是很多,圆善师弟死后,你逃离天龙寺,寺里一直青黄不接。”
“好。”善哉自然满心欢喜的答应下来,毕竟天龙寺就是他的家。
“木姑娘,你明日早早下山,莫要卷入这场纷争,要是你在天龙寺出了什么意外,老衲归天之后也无法和苦树大师交代。”圆真不想木宛之卷入天龙寺的劫难,毕竟自己家的事情,还得自己家解决。
“此言差矣,既然大师和家师是好友,我肯定是要帮忙的。”木宛之在一旁已经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这么精彩的事情,自己绝对不能错过,等再见到江寒的时候,一定让他刮目相看。
“本寺的事情,不想连累木姑娘。”圆真其实没什么把握,毕竟那些人能够悄然无息的杀掉天龙寺功力最高的圆难,不是善茬。
“大师的言语中,这些人的目的怕不单单是天龙寺这么简单吧,既然是有关于整个大理百姓的事情,我做为家师的弟子便不能不管。”木宛之不愿意放过这次机会。
“师伯,木姑娘很厉害的,功力不在我之下。”善哉知道自己师伯担心什么。
“那好吧。你们就做为明日的杀手锏藏在寺里,到时候配合寺内武僧,拿下那些歹徒。”圆真眼前一亮,既然善哉这么说了,木宛之自保肯定是没问题的,而且还能多个强有力的帮手。
吃人和尚四
吃人和尚(四)
天龙寺外一个小院子
“阿达,外面清理干净了?”满脸大胡子的壮汉看着一个刚走进来的小个子男人问道。毕竟他们的行动不能走漏半点风声。
“回首领,一个喘气的都没了。”阿达跟着首领来到中原已经四年,在大理也有两年了,自然知道首领的凌厉手段。
“好,你们都过来,安排一下明天的事情。”大胡子刚说完,十几个人便围了上来,各个野蛮彪悍,显然是草原部落的人。
“我们今晚的任务是摧毁天龙寺,一个不留,去年天龙寺的第一高手已经被我们干掉,剩下的人,在座的各位都是各个部落最为彪悍的勇士,不要给部落丢脸。”大胡子眼神狠厉,与脸上的一脸憨像格格不入。
“今晚?不是明日佛会才开始行动么?”另一个高大的男人有些不解,明天趁着有百姓在场,那些和尚必然投鼠忌器,更好下手。
“我们的行动很可能已经泄露,我今日在天龙寺二十里处发年了段家的军队,所以我打算夜袭。”大胡子不容置否的说道。
十几个人讨论了下便同意了,毕竟首领带着他们一路从中原到大理,从绘制战略图到现在计划夺取大理,没有出错过一次。
“好,那就各自准备,半个时辰之后出发。”大胡子看着这些草原的男儿,信心十足,什么中原,什么北宋,都要在我草原铁骑下瑟瑟发抖。
首领带着一干人悄然潜入天龙寺,悄无声息的杀掉了不少僧人,放火点着了整个天龙寺。
圆真圆难带着一群武僧将众人团团围住,看着血流成河,火光弥漫的天龙寺,圆难怒不可遏,大吼一声,便冲了上去。
木宛之和善哉也闻讯赶来,将这些人团团围住,虽然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但还是想能够除掉这些祸害。
一群人就那么战在了一起,首领看出了善哉和木宛之是场上最厉害的人,便让十个手下将二人团团围住,首领的目的只是拖着二人,好让自己有时间去解决这些老弱病残。
首领没有什么武器,只是一双拳头便能很轻易的震断武僧们铺天盖地二来的棍影,没有几步,便来到了圆真面前,这可急坏了正要支援木宛之二人的圆难,自己的师兄并不会武功,天龙寺的武僧和御敌一直都是自己在负责。
“师兄!”慌忙折返回来的圆难并没有挡住首领的拳头,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师兄被拳头的气劲震飞到了墙边之上,生死不知。
见方丈遇袭,善哉也是拼死想要冲出重围,可是这些草原人的功力虽然远不如自己,但是诡异的身法和功夫却让善哉一时间难以摆脱。
木宛之就更不用说了,空有一身内力,实战经历却是寥寥无几,只能被动挨打,好在苦树大师功法很注重于防御,要不然那日在宫殿之外,也不能防住那漫天箭雨。
“不好意思了,大师。你也得死!”首领一如既往的狠厉,打飞了圆真便直接向圆难出手,圆难被一拳击退三步。
圆难定了定心神,他明白,只有拿下眼前这些人,才有可能救得了自己的师兄,不过可惜了,自己的计划被识破,埋伏在山下的大军也来不及赶来。
圆难运气全身真气聚集于手掌,成虎爪之势,向首领抓去,首领见状,知道这招的厉害,之前就差点在那个叫圆善的老和尚手上栽了跟头,要不是部下舍命相救,那日死的就是自己了。
二人打了几十个回合难以分出胜负,圆难大喝一声,“全部武僧,布阵!”
这是圆难最后的手段,他一直负责着寺里的安全,率领的武僧在长年累月下来也默契配合形成了一中阵法,配合无间,这是第一次使用,也可能是最后一次。
首领和几个手下便被围了起来,无法下手,一旦轻举妄动,便会被其他武僧乱棍打成肉泥。
围着善哉和木宛之的十个人见状连忙就要过来支援,却被首领一声喝止,“别过来,完成你们的任务。”首领知道,一旦让二人脱困,局势立马就会反过来。
首领带着几个人在阵中不断冲杀,有几个人已经被圆难抓住机会一掌震断了经脉,动弹不得。剩下的三人却是难以下手,敌人人数的减少,使得圆难也变得难以下手。
“哈哈哈,大师,没辙了吧。”首领在尽量的拖延时间,想要看破这个阵法的路数。
“休要得意。胜负还未可知。”圆难怒目相视,心里却也着急,因为这不是什么高深的阵法,只是简单的一个接力运用而已,时间一长,这人定会发现其中端倪。
木宛之二人那边虽然干掉了两个,但是一时间还是脱不开身,这些人配合默契,而且悍不畏死,难缠的很。
首领突然哈哈大笑,“大师,看来要死的是你了。”
首领看透了这点小伎俩,便不在畏手畏脚,将全身功力运用到极致,一时间这些武僧打在首领身上便像打在了铜墙铁壁。
首领也大致看出了圆难的性格,虽然还是不能突围出来,但却再也没有躲避,而是硬抗下所有攻击,将身前的武僧一个个拍死,手法极其残忍。
圆难听着耳边不断的哀嚎,终于是自乱阵脚,不顾一切的朝首领冲去。手成五指散发耀眼金光,想要和首领一搏身死。
首领见圆难已经失去了理智,冷笑一声,他知道,他赢了。
圆难的五指插入首领胸膛半寸却再难寸进,只可惜,首领硬接这一下,就是为了这一刻,圆难刚感觉到危险,刚要抬头,首领的双拳就带着肃杀之风,从两边击中了圆难的太阳穴。圆难的双眼瞬间变的血红,鼻子和嘴巴也不断流出血液还混着乳白色的块状物。
首领将没了声息的圆难甩在地上,开始了屠杀。没有了主将的阵法就像纸糊一般,武僧们一个个都倒在了首领身边。
首领收拾了这边,一个呼吸之间便来到了善哉面前,一拳将善哉打飞了出去。想要如法炮制的首领一拳却是没有撼动木宛之的周身罡气。
“有点意思。”首领发现这个女子虽然笨手笨脚,甚至连还手的能力都没有,但是这一身功力却是连他都远远不及。
“首领这可如何是好?”阿达检查了没有发现活口便走了过来,看着木宛之有点发愁,这里动静这么大,估计山下那些军队该着上来了。
“无妨,我们走。”首领看着善哉的脸,想起了一件有趣的事。
吃人和尚五
吃人和尚(五)
见众人离开,木宛之松了一口气,嘴角皆是苦涩,凭这一点,自己已经丢尽了脸面,要是江寒这些人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更何况,自己现在的内力比起江寒只高不低。
看着已经烧得不成样子的天龙寺,木宛之叹了口气,把倒地昏迷的善哉扶着坐了起来,善哉的伤不伤很重,除了一些皮外伤之外,就只是被那个首领突然一拳打在胸口,晕了过去而已。
木宛之稍微运功帮善哉处理了一下,善哉便咳出一口淤血,醒了过来。
“木姑娘,他们人呢?”善哉刚醒就着急的问道。
“走了。”木宛之有点可怜这个大和尚了。
善哉站了起来,一步步走向了天龙寺倒地的僧人,走向了他两位师伯。善哉蹲下查看着每个人的气息,任凭他怎么呼喊,也没有人回应他一句。
天龙寺的大火还没有熄灭,不断的有房梁掉落下来,溅起无数火星。木宛之看着犹如丧家之犬的善哉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善哉刚解开和师伯的误会,便天人两隔,这种得而复失的感觉木宛之没有体会过,但是木宛之知道,不好受。
木宛之感到鼻尖有一丝凉意,这个季节的大理还真是喜欢下雨,虽然只是毛毛细雨,很多木头却也冒出了浓浓的青烟。
善战跪在地上,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这群人为什么要这样做,这座千年古寺在一夜之间毁于一旦,自己在一夜之间也失去了所有。善战脸上的雨水和泪水已经分不清楚,就那么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门外传来了整齐划一的脚步声,木宛之跃上墙头一看,一支军队已经赶到了天龙寺的山门前,军队的旗帜赫然写着一个段字。
军队哗啦啦的冲了进来,看着一地的尸体和已经差不多是废墟的天龙寺,军队的首领也是倒吸一口冷气,王爷接到天龙寺的密信就派自己快马赶了过来,哪知还是晚了。
“将军,这可如何是好。”副将忧心忡忡,毕竟这天龙寺和他们的王爷可是关系匪浅,这下子没法交差了。
“快!去问问他二人是怎么回事。”将军自然看到了木宛之和善哉。
副将带着十几个人慢慢靠近了二人,见到木宛之一个柔弱女子并没有为难,可是等他看清善哉那一张脸和罗汉纹身,吓得差点坐在地上。
“将,将军!”副将连滚带爬的扔下手下跑了回来,“那是吃人和尚!”
“瞧你那点出息,我们这么多人怕什么。”将军心里也有点害怕,毕竟吃人和尚凶名在外,只是在手下面前不能乱了阵角。
“给我围起来!”将军一声令下,士兵们就小心翼翼的朝着二人围了过去。
“吃人和尚!”将军鼓足了气势大喊道,“你杀害了天龙寺众人,乖乖束手就擒,免得落个死无全尸。”
木宛之一听乐了,原来大理都是这么办案的。其实也不怪将军这样想,毕竟善哉的在世人的眼里就是烹杀自己师父的魔鬼,和天龙寺也早就是势不两立。
“大和尚,我们走,等他们在靠近点,我们就走不了了。”木宛之有点着急,虽然和善哉只是萍水相逢,但是她也不忍心看着善哉就这么冤死在军队的长矛之下。
善哉并没有理会木宛之,只是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木宛之气不过这个榆木疙瘩,一巴掌就扇在了善哉脸上,“大和尚,这仇你不报了么,你两位师伯没做完的事情,你不替他们做?你要是这样死了,不只是我,就连天上你的师父师伯都会看不起你。”
善哉猛地回过神来,牙齿咬得嘎嘣作响,握紧的双拳不断渗出猩红。是的他不能就这么死了,他要报仇。善哉朝着天龙寺磕了三个头,仰天长啸。
“我们走。去找这些杂碎。”善哉虽然语气强硬,但是眼神中却带着一丝悲切的渴望与请求,他知道木宛之没有必要和自己冒险,只是以自己的实力,短时间内,没法对付那群人。
“好。”木宛之楞了一下,随即笑了笑,明眸如皓月一般,分外动人。这和尚连求人都不会。
木宛之和善哉纵身一跃,翻上墙头,逃出了天龙寺,将军带人追了出去,可是两人早就没了身影。
“将军,怎么办?”副将有些有些担心自己等人的下场。
“怎么办,怎么办,一天就知道问我怎么办,你是猪脑子么,自己不会想么?”将军也是烦躁的很。
副将被将军一脚踹翻在地,虽然吃痛,却是不敢有任何怨言,“将军,这人不是吃人和尚杀得么,我们不如添油加醋一番,想必王爷不会太为难我们。”
“哦?”将军眼睛一亮,实在是没办法,自己好不容易才爬到这个位置,可不能出什么闪失。
“比如,吃人和尚勾结女魔头,趁夜屠杀天龙寺满门。吃人和尚的凶名自不用多说,只要这帮手越凶悍,我们就越好混过去。”副将一脸讨好的看着将军。
“好,就按你说的办,给王爷还有各个镇发信通知一下。缉拿二人,提供线索者,赏金千两。”将军为了自己的官位也是下了血本。
“好咧。将军放心。”副官拍了拍胸脯便下去打点士兵了。
“大和尚,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你,其实我在这个世界上也只剩自己了,我懂你的感受。”木宛之和善哉又回到了那个破庙。
“木姑娘也有血海深仇?”善哉悲痛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惊讶。
“那倒没有,只是至亲都离我而去了,只留下了我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木宛之笑了笑,自己和善哉比起来,真的不算惨。
“木姑娘没有朋友?”善哉有些意外,像木宛之这样的高手,怎么会没有那么两个朋友,怕是追求者都数不胜数。
“有一个不算是朋友的朋友,不过,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人了。”木宛之摸着胸前的半枚铜钱有点恍然,“不过现在,又多了一个。”
“那我总算有了一个朋友。”善哉有些感动,木宛之把他当朋友,善哉从小就在天龙寺长大,接触到外面的世界的时候早已经是臭名昭著,哪里会有什么朋友。
吃人和尚六
吃人和尚(六)
南海
“爹爹,你看!”江念竹手里拿着江寒以前的竹剑不伦不类的挥舞着。她从小就听江寒讲着不同的故事,虽然大多都是江寒快意恩仇那一段。虽然听了不下百遍,但是江念竹却没有半点厌烦,反倒是感兴趣的很。
“念竹真棒,来爹爹教你。”江寒倒是不排斥江念竹学点武艺傍身,毕竟自己不可能一直护着她,总有一天,自己也会老,也会死。
“臭小子,用得着你教?”江云从草屋里冲了出来,骂骂咧咧,“都说了,要学剑法,得先背下来李太白诗歌全集。”
温忆南也一脸怒气的走了出来,“你再教女儿练剑,等回去了,你就睡柴房吧,这辈子都睡柴房!”
温忆南自从和江寒成亲之后,变得温柔起来,基本上不会与江寒为难,唯独江念竹习武这件事情,温忆南寸步不让。
“好好好,忆南,我错了。”江寒马上认怂。
“爹,你带念竹去转转吧,我和江寒有事要说。”温忆南摸了模江念竹的小脸,一脸歉意的看着江云。
江云一副心领神会的样子拉着江念竹就走,自己这个儿子什么都好,自己也很满意,就是有一点不像自己,怕老婆。想当年,自己那可是一家之主。
江念竹一步三回头的看着江寒,江寒偷偷使了个眼色给江念竹,江念竹便蹦蹦跳跳的跟着江云走了。
“忆南,闺女自己想学,可不是我非要教的。”谁能知道那个在皇城一剑平叛的少年剑仙在家里却是这么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你坐下。”温忆南脸色稍微好了一点,“江寒,我不是反对女儿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只是她不明白你不明白?女儿不懂江湖是什么样子,你也不懂么?万一女儿要是走了你的路子,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你让我怎么活。”
“我知道了。”江寒听了温忆南的话有些唏嘘,也许,忆南说的对。身有利器,杀心自起,就算自己教女儿只是为了防身,但是人啊,本事一大,就不会安于现状。
“对不起,我不该说以前的事情。”温忆南有点后悔揭了江寒的伤疤。
“你和我之间说这些干什么。”江寒趁着那两碍事的不在偷偷抱住了温忆南,“你不许女儿习武,那给我生个儿子吧。”
“想的美”温忆南俏脸一红,这江寒,越来越不害臊了。
“走,回屋,外面太冷了。”江寒睁眼说起了瞎话。
温忆南正奇怪这四季如春的地方有什么好冷的,就被江寒拦腰抱了起来,“走,进屋取暖咯。”
大理,秀山郡。
木宛之和善哉一路来到了秀山郡,善哉上次就是在这里发现了那些人的踪迹,打算再来这里碰碰运气。
秀山郡是整个大理比较大的郡县,人丁兴旺,百姓安居乐业。
“大和尚,不得不说,你这身衣服比以前的顺眼多了。”木宛之打量着刚刚给善哉置办的衣物,毕竟善哉原先那一身衣服太显眼了。
善哉穿上了一身粗布衣服遮住了一生骇人的纹身,在摘下了那串佛珠,就连光头都被木宛之用一顶帽子盖了起来。
“这样打扮是方便行事了一点,就是穿在身上不太舒服。”善哉光膀子惯了,穿上衣服就像是被绳子绑住了一样。
“慢慢就习惯了。”木宛之笑了笑,“从今天起,我就是我的仆人,我是小姐。”
这是木宛之刚才和善哉商量的计划,这样也可以更好的掩人耳目。为了扮相更像,木宛之还特意换了个更女性化的发式。
“好的,人多眼杂的地方我就喊你小姐。”善哉有些郁闷,自己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瞬间变成了一个家仆。
“不行,只要在外面,都得叫。”木宛之故意想逗逗这大和尚。
“行吧。”善哉为了不被人认出来,忍了。
二人来到秀山郡城楼门口,就看到城楼门口围着一大堆人,原来是过往的客商不知道叽叽喳喳的在讨论什么。
“阿善,去看看怎么回事。”木宛之大小姐派头十足,见善哉半天没理她,提高声音又说了一遍,“阿善!我让你去看看怎么回事!”
“好的,小姐。”善哉才反应过来,这个阿善就是自己。
善哉凭着自己魁梧的身躯,几下子便挤到了最前面,原来是两张通缉令。
只是下一秒善哉就差点气的跳起来,两张通缉令一张是他自己的,一张是木宛之的。
大概意思就是吃人和尚与一女魔头夜袭天龙寺,血洗了天龙寺,逃之夭夭,罪恶滔天,有人提供线索或者抓获二人都重重有赏什么的。
善哉一气之下便撕下了告示,跑出了人群。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怎么这么没素质,大家都还没看呢。”一个瘦弱的男子喊住了善哉。
善哉也不多话,回头一眼便瞪的这个男子瑟瑟发抖不敢再说什么。
“让你去看看,你怎么给撕下来了,这样不是更引人注目了么。”木宛之看着善哉有点无奈,好在守城的官兵没有跟过来。
“你自己看吧。”善哉把两张通缉令扔给了木宛之。
“哈哈哈,女魔头?”木宛之有些啼笑皆非,但是也瞬间明白了那个首领为什么在占尽优势的时候选择放过自己二人,原来是想自己和善哉给他背黑锅。
“你笑啥,这下子,我们真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善哉还是一副气冲冲的样子。
“我只是觉得这个女魔头的称呼还不赖。”木宛之看着那张通缉令若有所思,通缉令上竟然有秀山郡郡守的大印,看来她和善哉怕是真的被通缉了,可能还不止秀山郡这一个地方,怕是整个大理都是这种通缉令,血洗天龙寺,这罪名够大的。
“现在怎么办,我们怎么进城?”善哉再笨也知道现在从正门进被发现的可能性太大了,可是不进去又不行,那些人可能还在这个城里。“要不等到晚上我们硬闯进去,也不会有人看清我们的脸。”
“你是猪么,硬闯弄得全城戒严,你在城里躲躲藏藏,有什么意义?”木宛之和善哉熟络起来以后,就发现这大和尚,虽然卖相不错,有点怒目金刚的意思,其实就是一个憨和尚,在路上好几次给木宛之带来了不小的麻烦,自那以后,善哉在木宛之这里就变成了小弟模样。
吃人和尚七
吃人和尚(七)
善哉之前虽然臭名昭著,但是也没有到了通缉令贴到城门口的程度,看来大理段氏是认定了善哉血洗了天龙寺。
“那我们怎么进去。”善哉虽然觉得那个通缉令和自己并不是很像,但也有六分相近,一旦被守城的士兵注意到,很大几率会暴露。
“简单,这世道什么最吃香?”木宛之笑了笑,“只要我们稍作伪装,赛点银子给那些士兵,平安通过的几率就会大很多。”
“你说的有道理。”善哉摘下帽子摸了模自己的脑袋,刚长出来的头发极短,被帽子遮着更是奇痒无比,“可是我是出家人,钱财乃身外之物。”说完便尴尬的看着木宛之。
木宛之也有些头疼,她也知道,这路上,两人都是靠着溪水和一些野味撑到现在,哪里有什么多余的银子让守城的士兵通融。
“要不我们去劫道?”善哉有些尴尬的说了出来。
“大和尚啊大和尚,虽然你上了通缉令,但是也不能自甘堕落,万一有一天能够平冤昭雪呢?”木宛之一脸嫌弃的看着善哉,“不过这是个好办法,我们去找个地方埋伏着,看见不顺眼的就和他借点,大不了打个欠条。”
“欠条?”善哉看着这个时而淡然时而腹黑的女人眼神有些古怪,两个佛教众人竟然开始有了打劫的心思。
“对,我们找一个富裕点的人下手,稍微测试一下,要是坏蛋,直接劫富济贫了。”木宛之眼里都冒出了精光,宛如一个狐狸。
善哉有些不解,苦树大师是看上木宛之什么,收这么个祸害为关门弟子。
秀山郡来往的客商并不少,所以二人很快就选定了一个目标。
从城门内出来一个骑着骏马,穿的富丽堂皇,手中却提着鸟笼的青年男子,十足的纨绔样子。
“好了,我先假装摔伤,你在一旁看着,找个合适的时机出来吓吓他。”木宛之抄起两把土就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看起来楚楚可怜。
“好。”善哉还是第一次做这种活计,有些紧张。
“别怕,一定要及时出现,别让我被人占了便宜。”木宛之也有些紧张,竟然忘了自己是一个武林高手,哪里会被人占什么便宜。
“你放心。我会一直盯着的,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善哉拍拍胸脯保证到。
华服青年骑着骏马晃晃悠悠的来到了木宛之二人计划好的地方,看到路边竟然有一个脏兮兮的女子。瞬间两眼放光赶紧下马。
“姑娘,姑娘,你没事吧。”青年捋了捋头发,十足的风度翩翩走到了木宛之跟前,说着就要扶起木宛之。
木宛之抬起了头,两眼泪汪汪的看着华服青年,“谢过公子,小女子随老父亲,来秀山郡探亲,哪知路上遇上了山贼,爹爹拼死才护着我跑了出来,可是爹爹他却。。。”说着木宛之就要哭出来。
华服青年看清木宛之的模样,有些讶异,这女子的容貌虽说不上是多少娇艳,却有着一丝女儿家少有的英气。
木宛之看华服青年看自己的眼神,心想“又是一个色胚,就是他了。”
“姑娘莫怕,有我在断然不会再有什么事情了。”华服青年出言安慰道,“姑娘若是不嫌弃,倒是可以和在下回家,家中空房子不少。”说着便拉住了木宛之的手。
躲在暗处的善哉见状一下子跳了出来,“放开你的脏手,打劫!”
看到跳出来的善哉华服青年眼中一抹寒芒一闪而过,但是在听到打劫二字后,又任由木宛之制住了自己。
“敢吃本姑娘豆腐,还去你家,想的美。”木宛之稍微加大了手中的力量,疼的华服青年是龇牙咧嘴。
“女侠饶命,大侠饶命。在下有眼不识泰山。钱的话有。”华服男子连连求饶。
“我们不要多,十两银子就好。”善哉赶紧开口,木宛之有点想抽善哉的冲动,怎么这么没有出息。
“有有有。我给一百两,只要二位放过在下。”华服青年一脸可怜样的看着木宛之,想要木宛之把他松开。
“你可别跑。”木宛之装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
“两位身手如此了得,在下就是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跑啊。”华服青年连声说道。
木宛之放开了华服青年,和善哉一前一后的将华服青年夹在了中间,华服青年倒是也痛快,直接扔给了木宛之一个钱袋。
木宛之打开看了看,示意善哉可以放人了,善哉便让开,让华服青年上了马,华服青年立马就想逃离这个地方,却被木宛之喊住。
“你家住什么地方,等我们富裕了,这钱会还你的。”木宛之犹豫了下还是说了出来,“阿善,你去给他打个欠条。”
善哉取出了早就准备好的欠条塞到了华服青年怀里,把华服青年吓得一愣一愣的。
“不用还了,不用还了。”华服青年赶紧拍了马两下逃离了这两个人。
“这下子有钱了,我们准备准备进城吧。”华服青年走后,善哉一脸兴奋的看着那个满满的钱袋。
“好,我们准备一下,进城。”木宛之把钱袋扔给了善哉,看着天马上黑了,便朝着秀山郡城走去。善哉应了一声便赶紧跟了上去。
华服青年手里提着鸟笼,不知道在在自言自语还是讲给笼子里的百灵,“吃人和尚,女魔头,有点意思。”
木宛之二人来到了城门口,天已经很晚,来往的行人并不多,二人自然是被守城的士兵拦了下来。
“你们两干什么的。”守城的士兵刚刚换岗,自然是精神头十足,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
“这位军爷,小女子是说书的,靠着这双脚和这张嘴巴混点饭吃。”木宛之连忙解释道,“这不是听说这秀山郡在各位军爷的保卫下,百姓安居乐业,生活富足,所以想来混口饭吃。”说着便掏出了两粒碎银子。
“这是一点心意,就当请军爷喝酒,军爷为了百姓的安全这么辛苦,实在是不容易。”木宛之的动作看起来十分老练。
“这是本军爷应该做的。”士兵不动声色的把银子揣进了怀里,生怕不远处的同伴看到,“你们进去吧。”
“谢谢军爷,阿善,我们走。”说着木宛之便带着善哉赶紧往城里走去,生怕出什么岔子。
“等一下。”守城的士兵突然叫住了二人。
“军爷,还有什么事?”木宛之暗暗将内力聚集在手掌,一有不对,她立马就会打晕这个士兵。
“天黑了,不要在街上瞎逛了,城南的客栈价格实惠。”守城士兵一脸不用谢我的表情。
“谢军爷提醒。”木宛之松了口气,她真的不想在这里动手。
吃人和尚八
吃人和尚(八)
“木姑娘,想不到你演说书先生还真像。”善哉有些佩服木宛之的机灵。这些小主意他是想不出来的。
“不是演的,我本来就是一个说书先生。”木宛之顿了顿接着说道,“以前我就是跟着我爹到处说书讨生活,过了不知道多少个这样的城门。”
“原来如此。”在善哉眼里,木宛之越来越神秘了。
二人按着那个士兵的说法来到了城南,倒是真的不贵。那袋子钱够二人好久的开销,于是二人便吩咐店家做了几个菜,好好的饱餐一顿。
看着善哉大口大口的吃着烧鸡,木宛之有些惊讶,自己不是出家人自然是百无禁忌,可是这善哉可是实打实的和尚啊。
“佛门八戒,你怕是都破了吧。”木宛之看着善哉一脸揶揄。
“也没有,只是喝喝酒吃吃肉而已。”善哉早就不觉得有什么,“我逃出天龙寺之后,饿了好几天,本来也是坚持着自己的原则,但是一想到要活着报仇,从剩菜桶里翻出什么我就吃什么。”
“多吃点多吃点。”木宛之才知道,原来这个看起来凶神恶煞的和尚过得比自己苦多了,自己离开开封时起码身上还有点银钱。
“明天有什么计划么?”善哉满嘴是油的问道。
“没有,先好好休息休息,明天出去逛逛,放松放松。”木宛之笑了笑,想要知道一些东西自然是在这市井之中。她和自己爹爹走南闯北那么多年,她知道活在最底层的人们反而对这个地方认识最深刻。
南海。
“江寒,我们回去吧。”温忆南看着在竹林间和江云嬉戏打闹的江念竹悠悠的说道。
“怎么了,不喜欢这里么?”江寒摘了一朵花别在了温忆南的耳朵上。
“不是,你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店里不能一直没人吧,会把生意搞垮的。”温忆南叹了口气又悠悠的说道“而且算着日子,你又该去江宁府了。”
“忆南。我。。。”江寒不知道该怎么说。
“没事,我不会多想的,把命换给了你,现在更是李前辈都去了,你不去看看,还有谁会惦念他们。”温忆南把花从耳朵上拿了下来,放在鼻翼下,轻轻的嗅着。
“忆南。”温忆南的性格,是个男人就挑不出毛病来,江寒更是心疼的很。
“我们两之间还说什么。”温忆南叹了口气,“要不是店里没我不行,我还也想去看看这个可怜的女子。”
“爹爹,娘亲,快来!这里有一条小蛇。”江念竹朝着二人喊道。
二人听到,吓得就连忙赶了过去,江寒甚至在指尖聚起了剑芒。
“不碍事,这蛇虽然有毒,但是凑巧,小念竹正是它破壳而出看到的第一个活物。”江云笑着说道。
江寒也是爱女心切,急昏了头,自己爹爹在这,哪里有什么蛇能伤害到自己的女儿。
“那意思是?”温忆南倒也听说过那个说法。
“嗯,这条小蛇是不会伤害念竹的,甚至还会和念竹很亲近。若是念竹喜欢,完全可以当宠物养着。”江云也感觉奇妙,这件事真是赶巧了。
“这是什么蛇?”江寒看着嫩绿蛇的小蛇不停的吐着信子,有点担心,要是毒蛇,江寒是不会允许的。
“好像是竹叶青,这里能遇见竹叶青也是少见。”江云努力想了想。
“那不是毒蛇么?不行,念竹绝对不能养这条蛇。”江寒立马就反对了。。
“不嘛,小蛇多可爱。”江念竹伸出了小手,嫩绿的小蛇竟然就那么缠在了江念竹的细胳膊上。“爹爹你看,小青多乖。”
“小青?”江寒有些想笑,这小妮子什么时候连名字都起好了。
“就养着吧,万一有什么危险,这条小蛇搞不好还能有些用。”温忆南倒是看得开,见小蛇不伤害自己闺女,便想随了闺女的心意。
“对啊对啊。”江念竹见自己娘亲同意了,挥舞着胜利的小手朝着江寒示威,就好像再说,娘亲都同意了,爹爹你能怎么办。
“那就带着吧,爹,明天我们就返程了。”江寒有些歉意,他知道自己爹爹还想多陪陪娘亲。
“好。”江云也知道江寒每年这个时候都要去做的事情,自然有了准备,“你们先回去吧。我晚点过去。”
“也行。”江寒叹了口气。
大理,秀山郡
一大早,木宛之就来敲善哉的房门。
“大和尚,你怎么这么懒,还不起床,今天可是要忙的很。”木宛之有些不快,昨天说好的出去逛逛。
“我就不去了,昨晚想了一宿,没睡好。”善哉不想陪着木宛之去逛街,在他看来就是浪费时间,他想等木宛之出去了就自己出去调查。
“那你意思是我去调查你也不去了?”木宛之哪里不知道善哉是什么想法。
“去!我们走。”善哉一下子从被子里跳了出来。
木宛之见善哉一身衣服早就穿的整整齐齐,更是证实了自己的想法,狠狠的白了善哉一眼,善哉也只能是尴尬的笑笑。
善哉有些后悔了,木宛之带着她出来了,本性爆发,逛来逛去,就算和人打听也只是一些哪里好玩,哪里好吃的无聊问题。跑了半天善哉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脚力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好。
“木姑娘,我们不是出来调查么?”善哉有些怨气,自己真成了一个提东西的小弟。最主要的是这个主子还不办正事。
“榆木疙瘩,你知道这座城的详细情况么?”木宛之一脸嫌弃的看着善哉,“我不得把这座城的情况摸清了,到时候调查和安排计划,甚至是逃离都会方便很多。”
善哉觉得木宛之说的好像很有道理,只是看着木宛之又在一个折扇摊子上一脸兴奋,就又觉得木宛之在骗他。
“好了,走吧。我们买点吃的去。”木宛之余光看着身后已经跟了很久的小小身影,嘴角轻轻上扬。
“你买折扇干什么?这应该不是女子的款式吧。”善哉实在受不了了,又开始发起了牢骚。
“因为本小姐有钱。”木宛之的声音不低,惹得身边好几个人都侧目相望。
吃人和尚九
吃人和尚(九)
善哉已经不想在反抗,心里默默祈祷着,这女人用不了多久就会冷静下来,开始做一些正经事。
“老板,来两份米线。”木宛之走到一个米线摊子上坐了下来。
“好咧,客官稍等。”有生意上门,老板自然是开心的很。
“别说话,坐下吃。”木宛之一句话堵住了正要开口的善哉。木宛之微微一笑,就那么将钱袋放在了桌子上。
善哉想说些什么,又不想自讨没趣,便把嘴边的话咽了下去。不一会两碗热气腾腾的米线便摆在了桌子上,木宛之招呼了两声善哉,便埋头吃了起来。
别说,这米线还真是不错,刚吃了两口的善哉便也不去想其他,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只脏兮兮的小手,朝着钱袋抓了过去,只可惜,木宛之等的就是他。一把便抓住了那只小手。
“啊,疼。”一声稚嫩的声音传到了木宛之耳朵里。
“女孩子?”木宛之听到声音有些惊讶,她还以为是野小子呢。
善哉差点被辣椒呛死,怎么吃着吃着还抓了个小偷。
“你一直跟着我们就是为了这袋钱吧。”木宛之稍微放轻了一点力气,另一只手拿起钱袋晃了晃。
小女孩却是再也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咬着嘴唇眼巴巴的看着钱袋,小眼睛里都是倔强。
“咕噜咕噜。”随着肚子的咕咕乱叫,小女孩脸上最后的倔强变成了羞怯。
木宛之拿出一块银子放到了小女孩手里,“这个给你,你不许跑,跑了我抓到你,就把你扔河里去。”木宛之松开了小女孩,“老板,在来一碗米线。”
善哉虽然没看懂木宛之要做什么,但是他对一个小姑娘也是发不起脾气来,这么小的孩子出来偷东西,肯定是有难处的。
小姑娘看着热气腾腾的米线,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那个吃相,善哉都怕她烫到。
“对不起,我不该偷你钱,你是个好人。”小女孩吃完饭一脸歉意的看着木宛之。
“你叫什么?”木宛之看着眼前的小女孩有些心疼。
“月牙。”小姑娘的声音脆生生的,让人听了很舒服。
“为什么要偷东西。”木宛之接着问道。
“饿了。”月牙倒是直接。
“你的父母呢?”木宛之知道自己是多此一问,如果有父母,哪里会让孩子受这个罪。
“病死了。”月牙说道这个事情,便没有了刚才的坚强,眼眶变得红红的。
“你是本地人么?”木宛之猜测在这个小姑娘最多只有十岁,不可能一个人大老远的跑到这秀山郡来,除非是被拐来的,又或者是这里土生土长的人。
“是的,从小在这长大。”月牙搓了搓手上的黑泥。
“晚上想不想吃大餐。”木宛之笑了笑。
“想,但是我不会白吃的,你肯定有事情需要我帮忙。”月牙试探性的说道。
木宛之很喜欢这个小女孩的聪明劲,“对,只要你带着我们在这城里转转,我们在这里的这几天,你的伙食我全包了。”
“不许反悔。”月牙松了口气,这个对于自己来说不是难事。
“好,拉钩。”木宛之自从父亲死后难得的温柔。
善哉看着眼前这一大一小这么短的时间内便达成了自己不能理解的交易,脑子里使尽折腾也没想明白木宛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走,买衣服去。”木宛之摸了模月牙的头,眼里皆是心疼。她这么大的时候,虽然活的困苦,起码还有自己的爹爹在照顾着自己。
木宛之给小姑娘买了两身衣服便带着小姑娘回到了客栈,说是要给小姑娘洗澡,让善哉自己一边凉快去。
善哉这么一天下来早就没有了反抗的力气,只能自己回到了房间,一头栽倒在了床上,要不是天色还早,善哉可能就睡过去了。
收拾好的木宛之带着干干净净的月牙敲响了善哉的门,善哉一开门,看到干干净净的月牙也有些惊讶,这小屁孩收拾收拾还是一副乖巧的模样呢。和木宛之站在一起,又像姐妹又像母子。
“大和尚,吃饭去。”木宛之说了一句便拉着月牙下了楼,善哉连忙跟了过去,毕竟管钱的是木宛之。
“月牙,这城里有没有什么有名的羊肉馆子之类的,姐姐带你去吃羊肉。”木宛之弯着腰轻轻的摸着月牙的脑袋。
“有的,不过太贵了。”月牙有些不好意思,“我们吃点别的吧。”
“没事,姐姐就要吃羊肉。”木宛之示意月牙放心。
“城东有一家全羊斋,只不过我只是远远的望见过,生意很不错。就是城东的饭馆价格都不是我们这些小老百姓能消费的起的。”月牙说着说着就流出了口水。
“那我们就去那家。”木宛之拉着月牙就要走。却发现善哉一脸郁闷。“怎么了?你又不想去?”
“木姑娘,我们不是还有正事来着么。”善哉一脸无奈的说道,“再说了吃饭非要吃什么羊肉,随便吃点好了。”善哉是担心木宛之这样下去,还没找到那些人,便流落街头了。
“真是个憨货。”木宛之有点想笑,这个和尚真是傻得可以,“什么人最喜欢吃牛羊和烈酒?”
木宛之都说成这样,善哉要是再不明白,那就真的是可以去见佛主了。拍了拍自己的榆木脑袋,连忙便跟了上去。
城东的饭店是不便宜,木宛之看了看菜单,发现,在这简简单单吃一顿饭,少不了二十两银子。要知道,普通的百姓家里一个月全家的收入也不一定有二十两。
“小二,这羊腿怎么这么贵,其他的菜最贵也就是五两银子,这个羊腿就要二十两。”木宛之觉得有些奇怪。
“一看客官就是外地来的,这羊啊牛啊,在我们秀山郡可是稀罕之物。”小二笑着解释了下。
“牛羊也成了稀罕之物?”木宛之有些不明白。
“是这样的,不知道为什么,前两年我们郡守大人开始喜食牛羊肉,每年的牛羊都被郡守强行收购,所剩寥寥无几,这还是在城东,在城南,连一家有羊肉的都找不出来。”小二颇为自豪,毕竟全羊斋是城东数一数二的饭馆。
“原来如此,拿给我们拿个羊腿。还有这两个菜。”木宛之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吃人和尚十
吃人和尚(十)
木宛之看着桌子上丁点大的羊腿有些生气,要不是自己多点了两个菜,怕是三个人都吃不饱。
“阿善,你有什么想法。”木宛之切了一片羊肉放到了月牙的盘子里。
“郡守强制收购羊肉不简单。”善哉满嘴都是羊肉,“还有,这太贵了。”
“那你少吃点,给月牙留着。”木宛之发现这大和尚有时候脑子还是会转弯的,怪不得能自己查到这群人的所在,只可惜还是不够细腻,估计那群草原人提前袭击就是因为发现了什么。
“那不行,这东西太补,小孩子吃太多不好。”善哉又赶紧塞了两块在自己嘴里。
木宛之噗呲一声笑出了声音,善哉差点没被噎死,这是他遇见木宛之以来,第一次见到木宛之笑出了声音,这么开心,一时间竟有些愣神。
“姐姐笑起来真好看。”月牙也是吃的满嘴都是油水。
“月牙也很好看啊。”木宛之心情不错,这件事总算有了眉目。
三个人吃完饭便往客栈走去,城东到城南有一段距离,虽然月牙不说,但是木宛之看的出来,这小姑娘早就累的不行了,毕竟从跟着自己开始已经走了不少路了,要是搁以前,自己也累趴下了。
“大和尚,你背着月牙。”木宛之拉着月牙的手递到了善哉手里。
“好。”月牙还想逞强,就被善哉提了起来放在了背上,月牙只好紧紧抓住。
三个人的影子在月光下变成了两个人,木宛之在前面一蹦一跳的走着,善哉背着月牙紧跟在后面,月牙开始还强睁着眼睛,只是没一会便睡了过去。
“她睡着了。”善哉的声音在月色里也变得温柔了起来。
“那你可要背好了,摔下来我要你好看。”木宛之头也不回的威胁到。
“木姑娘,我一直好奇,你为什么会千里迢迢从开封跑到大理来。”善哉见气氛有些沉闷,便主动说了句话。
“散心啊,只是没想到耽搁了这么久。”木宛之转过身来倒着走着,“其实呢,我是为了体验一个人曾经经历过的生活才决定来到大理闯荡一番,甚至那日决定留在天龙寺帮忙也是这个理由。”
“这样啊。”善哉知道了木宛之帮自己原来是这样的原因,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感觉,只是觉得有些不舒服,随即又笑了笑,不管如何木宛之是对自己伸出了援手“那个人是木姑娘的心上人么?”
“不是,是我的恩人。”虽然木宛之否定的很快,但是眼中那异样的光芒还是落在了善哉眼中,“我和我爹都曾被他救过,不过我才不会喜欢他,他已经成亲了,还有一个女儿。我不喜欢老男人。”
“木姑娘赞誉之人,定然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善哉笑了笑。
“嗯,他是个英雄。几乎和我师父不相上下。”木宛之看了看自己胸前的半枚铜钱,转过了身去,不在说话。
过了许久,善哉又开口了,“若是为了追随他的脚步,木姑娘实在不应该和我一起犯险,接下来的事情就由我一个人来做吧。”
木宛之并没有回答善哉,还是一蹦一跳的走着。过儿一会木宛之突然转身,恶狠狠的盯着善哉,“大和尚,给你个机会,收回你刚才的话。”
“对不起,是我唐突了,木姑娘有自己的自由。”善哉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既然木宛之是为了自己的想法才选择出手帮忙,自己又有什么理由决定木宛之的去留。
“真无趣,佛门中人都这么死板。”木宛之突然哈哈笑了起来,她发现自己真的很喜欢这种感觉,这样的夜色,这样的生活。
善哉的脑子里都是木宛之刚才提起那个男人眼睛里的光,他不是很明白那是什么样的情感才会有的光芒,自己不曾体验过。这样乱想着就连走到客栈门口善哉都没有发现。
“大和尚,你要去哪?”木宛之觉得有点不对劲,这大和尚怎么怪怪的。
“到了啊,我刚才想事情,走神了。”善哉尴尬的笑了笑,他想要问问木宛之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世间会有他理解不了的情感,想了想还是没有问出口,毕竟这个属于木宛之的私事了。
“把月牙给我,明天可以晚点起,我们晚上去郡守府看看。”木宛之把手伸出了,示意善哉把月牙放到她怀里。
“这小姑娘瘦的就剩骨头了。”善哉叹了口气。
“睡吧。”木宛之接过月牙便走上了楼,她也乏累的不行了。
南海。
“爹,我们先走了。”温忆南有点不放心,她怕江云吃惯了自己的饭菜一个人在岛上受苦,虽然江云只是自己的公公,但是和温忆南的关系就像父女一样。在温忆南怀江念竹的时候更是忙里忙外的照顾自己。
“忆南你就放心吧,我在这待不了多久的,毕竟我家孙女会想爷爷的。”江云有些唏嘘,想起了江寒第一次离岛的偷偷摸摸,现在已经是拖家带口。时间过得真快。
“爹,不行你就和我们一起走吧。”江寒询问的看着江云,“毕竟你自己再做一只木筏也挺麻烦。还不如和我们一块走,这大船也安全些。”
“臭小子,我还用你担心?”江云笑骂了一声,“我在岛上陪陪你娘,这两年,陪她的时间少了,我怕她怨我。”
听到自己爹爹这么说,江寒也不好再说什么,“那爹你多保重。我们在巫州等着你。”
温忆南摸了模正在和小蛇玩耍的江念竹,“念竹,和爷爷说再见。”
“爷爷再见,念竹会想你的,小青也会想你的。你要快点来陪我们玩。”江念竹终究是孩子心性,并没有多少离别的伤感。
“乖孙女,爷爷端午节之前一定去陪你,你要照顾好小青,你已经是一个小大人了。”江云对自己的孙女是真舍不得。“记得背爷爷给你的诗集。”
“爷爷我会乖的,你也要乖哦。早早来陪念竹玩。”江念竹朝江云挥了挥手。
船渐渐消失在了江云的视线,抹了抹脸上的湿润,江云叹了口气,“看来,真的是老了。”
吃人和尚十一
吃人和尚(十一)
大理,秀山郡。
“月牙乖,自己在房间里不要乱跑。”木宛之这已经不知道第几次告诫月牙了,实在是这次真的不合适带着月牙。
“好的,姐姐你们去吧,我会呆在房间里的。”月牙是个聪明的孩子,也不去问二人要去做什么。
“嗯,真乖,桌子上有点心,饿了就吃点,我们天亮之前就会回来的。”木宛之还是有点不放心。
“好了好了,月牙是个机灵的孩子,你不用这么担心。”善哉已经在门外站了快有半个时辰。
“走吧,我们出发。”木宛之也知道该着出发了。
郡守府就在城东最繁华的一条街道上,木宛之早就打听好了,在这里百姓的嘴里,这个郡守还算是个不错的郡守。说不上清正廉明,但也是为百姓办过几件好事的,所以木宛之心里还是奇怪,这郡守怎么会和草原人扯上关系的。
“今晚只是打探一下,就算是见到了他们,你也不许冲动。”木宛之叮嘱这善哉,怕他仇人见面,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冲上去。
“放心,我不会拿木姑娘的性命开玩笑的。”善哉分得清轻重。他也知道要是一个不小心,木姑娘都会被他连累。
“那就好。”木宛之一脸严肃的看着善哉,“就算没有发现什么,天亮之前必须撤出来,明白么?”
“都听你的。”善哉知道木宛之的脑子比自己好用的多。
二人趁着夜色摸到了郡守府,郡守府倒是没什么守卫,一副亲民的做派,只有两个家丁站在大门口。
“我们从后院进去。”木宛之想了想,从侧面的墙翻进去有点冒险,一般来说,后院都是这人当官的私人领地不会有那么多闲杂人等和耳目。
木宛之和善哉来到后院,趴在墙头,仔细的看着院内的风吹草动。只可惜一片漆黑,连个人影也没有。
“走,我们下去。”木宛之说完便轻轻的落在了院子里。善哉也紧跟其后。
“这个时间还不是很晚,怎么这个后院的屋子里都不掌灯呢?”木宛之有点担心,“大和尚,小心点,先别靠近那些屋子。”
二人就在院子里猫着身子四处查看了一番。木宛之走到一个屋子附近的时候,听到了一些微弱的声音,竟然是女人的呻吟声,木宛之俏脸一红。咬了咬牙,又靠近了一点。
“别出声!安静一点。”木宛之总算是听到了人说话的声音。
“阿力,你把她的嘴巴捂好,一会让你也舒服舒服。”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到了木宛之耳朵里。
“达哥,这个月已经死了三个婢女了,我怕我用力太狠,把她闷死了。”这道声音里丝毫没有害怕之意,反而有一丝兴奋。
随着声音的消失,木宛之终于想起来开始的那个声音,正是那日那帮人里面的小个子男人。
木宛之朝着善哉挥了挥手,又做了个小心的手势,让善哉过来。
善哉努力的猫着身子小心的靠了过来,木宛之指了指屋内,让善哉不要出声。善哉看木宛之的样子,知道木宛之是发现了什么,便也静静的等待着。
“得,达哥,又死了一个。”不一会屋内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声音中还略带一丝惋惜之意。
“怕什么,首领不在。这无能郡守又不敢把我们怎么样。等首领控制了大理段氏,我们兄弟还不是想要什么女人要什么女人。”名叫达哥的男子声音猖狂至极。
“达哥,隔壁的郡守夫人虽然年纪大了点,但也还是看的弟弟眼馋啊。”声音的主人笑的很是猥琐。
“这个不行。这个女人是我们控制郡守的重要手段,动不得。”达哥呵斥了一声,“不过等首领大事一成,这个女人还不是任你处置”
木宛之已经大概知道了情况,便示意善哉,可以离开了。
善哉咬了咬牙,犹豫了下还是跟着木宛之悄悄离开了郡守府。
“看来,这件事情不简单。”木宛之见离郡守府已经有一段距离便开始分析这两个男子的对话内容。
“一,这些人控制了郡守的家眷要挟郡守,这里是他们曾经的藏身之处。”木宛之想了想又说到,“二,那个首领甚至那群人大部分现在都不在这里,这对我们来说是好事,三这群人不只是对付天龙寺,还想吃掉大理段氏。”
“段氏可是大理的实际掌权者,这些人怕是鸡蛋碰石头。”善哉想了想说道。
“那最好,你想报仇,你想报仇,大理段氏会是不错的合作对象。”木宛之笑了笑,“现在我们要做的是,如何尽量打探其他人具体去了哪里,和杀掉这两个畜生。”想到刚才的声音和对话内容,木宛之第一次有了这么大的杀心。
“合作,还是算了吧,你我的通缉令和大理段氏少不了干系,至于那两个畜生,杀了倒是简单,就是想要从他们口中问话,不是容易的事情。”善哉不是打击木宛之,只是善哉已经不止一次和这些人打交道了,都是一些悍不畏死之辈。
“我们先回去,我想个法子。”木宛之也有些头疼,连死都不怕的人,该用什么办法让他们乖乖就范呢?
二人回到了客栈发现月牙这小妮子竟然还没有睡觉,见到木宛之回来才放松的打了个哈欠。
“姐姐你回来了。月牙很乖,也很小心。”月牙揉了揉眼睛皆是疲惫之意。
木宛之有些惊讶,这个小女孩和自己以前是多么相像,对周围的所有都小心翼翼生怕失去,又对一切是那么小心提防害怕自己受到伤害。
“小月牙,你怎么不睡觉呢?”善哉有些奇怪,小孩子家家的不该是吃了睡睡了吃吗。
“大和尚,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我和月牙要睡觉了。”木宛之有些心疼的看着月牙。
“好吧。”还想和木宛之商量具体计划的善哉见二人如此也只好作罢,走了出去,替二人带上了房门。
“姐姐和叔叔一定是行侠仗义的大侠吧。”月牙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和大和尚都是十恶不赦的大魔头呢。月牙害怕么?”木宛之轻轻笑了笑。
“不怕。”月牙往木宛之怀里靠了靠。
“以后啊,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睡觉吧。”木宛之关好门,吹灭了烛火。
吃人和尚十二
吃人和尚(十二)
“木姑娘,今晚我们是不是就去把那两个畜生抓回来,严加审问。”善哉刚起床就溜到了木宛之的屋外敲门,好在木宛之和月牙早就醒了,不然又是一阵数落。
“可以,今晚行动。”木宛之点了点头,又接着说道,“去之前你先替我去买点东西,有大用。”
“什么东西?”善哉自然不会怀疑,木宛之肯定是想到了什么好点子。
“你附耳过来。”善哉听到木宛之的话便靠了过去,木宛之贴着善哉耳朵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两个人竟然都脸红了起来。
“木姑娘,这。”善哉有些为难,这已经超出了他的想像范围。
“你去不去,大男人畏手畏脚的像什么样子。”木宛之脸上的红晕还没有褪去,“你不可能让我一个女人家去吧。”
“好,我去。”善哉咬了咬牙,为了情报,拼了。
两个时辰之后,善哉像贼一样,畏手畏脚的回到了客栈。给了木宛之一个肯定的眼神。
“真有你的。”木宛之大喜过望,随即对月牙说,“今天晚上要好好睡觉,我们还是天亮之前回来。”
“好。”月牙钻到被窝里,用被子蒙上了嘴巴。
二人早就熟门熟路,没用的多久就到了郡守府。
“大和尚,你一个人能收拾掉那两个人么?”木宛之为了保险起见还是问了下。
“没问题,再来几个也不是问题。”善哉倒也不是吹牛,那日被困只是因为不熟悉这些人的武功套路和这些人紧密无间的配合。这次只有两个人,善哉自然是信心十足。
“那就好,你去把这两人打晕,找个结实的绳子绑起来。千万不要伤了性命。我去找郡守。”木宛之安排着两人的任务。
“你放心。”善哉答应下来,便朝着昨晚他二人翻墙的地方走去。
木宛之见善哉已经行动,便也径直走到了大门口。木宛之不打算翻墙而入。这种情况,也没必要遮遮掩掩。
木宛之略施手段,让自己在夜色中透着淡淡的金光,来到了家丁面前。
“你,你是?”家丁哪里见过这种手段,吓得都结巴了。
“烦请禀报郡守大人,在下是来除魔的。”木宛之双手合十,一副宝相庄严的模样。
“您等等,小的立马去。”家丁还以为是哪里来的活菩萨。
“老爷,老爷。”家丁虽然知道这个点不该打扰自家老爷休息,只是要是让外面的活菩萨等急了,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阿福,什么事啊。”郡守的声音到还算客气。
“老爷,外面来了一个浑身金光的活菩萨,说是到府上除魔。”阿福赶紧说道。
“哦?”郡守推开了房门,一脸质疑,“活菩萨?不会又是哪里来的江湖骗子吧。”
“不会吧,小的虽然大字不识几个,但是那份宝相庄严,小人在庙里是见过的。”阿福摆了摆手。
“好吧,前面带路。”郡守看来是见多了这种用小伎俩行骗的人,并没有多少期待。
郡守跟着家丁来到大门口,看着不远处的女子有些熟悉,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阁下是?”
“我是专门来府上除魔的,郡守府上必有让郡守烦心的东西。”木宛之老神在在的说道。
“不必了,我府上太平的很。”郡守犹豫了下,拒绝了木宛之。
“郡守大人真以为那些人最后会放过你的妻儿?”木宛之打算见混不过去了,直接开门见山。
“你怎么知道?”这下子轮到郡守吃惊不已,自己府上的事情,绝不可能外泄的,这些家丁都是跟了自己十几年的人,忠心耿耿。
“我怎么知道郡守就不必在意了。只是我的同伴现在应该已经制服了留在府上的两个鬼。”木宛之高深莫测的模样让人不敢小瞧。
“什么?坏事了!”郡守一副吓坏了的表情,“你可把我这一府上下的人都害死了。”
“既然如此,事情已经不可挽回,何不带我进去坐坐,商量下对策。”木宛之借坡下驴十分熟练。
“事已至此,你跟我来吧。”郡守叹了口气,仿佛什么天大的灾难就要落在自己头上。
郡守带着木宛之到了书房,做了下来平复了下心情,“我府上是有两个让我头疼无比的人,只是他们是在动不得啊。”
“何出此言?”木宛之想听听郡守是怎么看的,也想更多的从郡守这里知道一些情况,只有双方面情报结合,才能更好的判断,情报是否准确。
“因为这两人有个靠山。实力强大,不但精于谋划,更是心狠手辣。”郡守叹了口气,“要只是这两人便好了。我早就派兵除掉二人了。”
“能否详细说说。”木宛之想多了解一点,好定接下来的计策。
“好吧,事已至此,我就和你说说。”郡守叹了口气,灰白的须发都在颤抖,“他们也不知道从哪里来,只是不是我们宋人,颇有剽悍之风。来到秀山郡之后趁夜袭击了郡守府,我引以为傲的家丁和卫队,在他们手下没有坚持到一刻钟,后来我的夫人女儿也被抓去当了人质,我这郡守府也成了他们藏匿的地点,前段时间,他们中的首领突然带着大批的人离开了,也不知道是去了哪里。”
“还有呢?”郡守说的这些,木宛之早就知道了,还以为这郡守知道会多一点呢。
“对了,还有一件事,就是他们刚来的时候,曾经带着一卷羊皮,也不知道是什么。”郡守努力的回忆着。
“羊皮?”木宛之想了想,“难道是什么武功秘籍?可是也不对啊,现在这个年代,哪有用羊皮写秘籍的,地图还差不多。”
“地图?”郡守有些不能理解,这群人要地图干什么,“在下是没见过闯荡江湖的人还会需要地图的。”
“那便有一个可能,他们根本不是江湖人士。更不是偶然来到你府上。”木宛之拍了拍脑门。
“那是什么原因?”郡守眼睛一亮,这个问题他不是没想过,只是后来都被自己否决了。
“不着急,等下我朋友把人抓到再说,到时候审讯,还需要郡守提供一些帮助。”
“没问题。”事已至此,郡守只能寄望于,这个女人能够问出什么,并且将那群人全部消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