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小露一手
“回来。”金翠翠叫了一声。
民不与官斗啊!
小玉打了吴知州派来的人,吴知州肯定会报复的。小玉要是被抓,那她这个当娘的也不用活了。
金翠翠的叫声太过凄厉,陈小玉顿住了脚,回过头来。
“小玉,你回来,我······我······”金翠翠一边说,脑子一边飞快地转动了起来。
当吴知州的小妾?金翠翠肯定不愿。就算不看在自己和亡夫陈青竹感情深厚的份上,小玉也不能有个当妾的娘。
吴知州不就看上了她的容貌吗?只要毁掉了惹祸的根子,吴知州肯定会知难而退的。
对,就这么办。
“娘,您有什么话说?”陈小玉问道。
“小玉,你别去。都怪我不好,只要······只要划花了我这张脸,吴知州就不会逼我进府了。”金翠翠猛的从身边的针线框里拿起了一把剪刀,往脸上划去。
“娘,你别捣乱行不行?”陈小玉大喝了一声,赶紧扑过来一把夺过了金翠翠手里的剪刀,扔进了琉璃宝盏里。
陈小玉吓坏了。
要不是她听出了金翠翠语气有些不对劲,没有坚持跑出去。这会儿,金翠翠的脸肯定已经遭殃了。
虽说陈小玉手里有灵丹妙药,就算金翠翠真的毁了容也能治好。
可是,拿剪刀划破脸,肯定很痛很痛的。
有划花自己脸蛋的勇气?陈小玉宁愿金翠翠拿把剪刀冲到堂屋里,把陈王氏那个老东西给捅了。
“小玉,对不起,是娘没用!娘对不起你,呜呜呜······”金翠翠抱着陈小玉,痛哭了起来。
金翠翠很绝望。
她要是真成了吴知州的小妾,陈小玉肯定会被人看不起的。说不定,以后连好一点的夫家都找不到。
金翠翠很想一死了之。
可是,她要是死了,小玉就没娘了呀!
小玉说过,有娘的孩子像个宝,没娘的孩子像根草。
之前她躺在床上病病歪歪的还没死呢!陈家就有这么多人欺负她的小玉。要是她死了,小玉的日子肯定很难过的。
死又不能死,活着又好难,她该怎么办?
“不准哭!娘,您不准哭!”陈小玉见金翠翠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气的语无伦次地说:“你是我娘,我会保护你的,不是我陈小玉吹牛,别说什么知州大人,就算是皇帝老儿来了,咱们都不用怕。”
“嗝~!”金翠翠吓得打了个嗝,连哭声都停住了。
小玉这胆子大的哟!都快吓死她了,竟然拿皇帝来开玩笑。还“皇帝老儿”呢?能的她?
“娘,您怎么啦?”陈小玉不知道金翠翠为什么突然之间会打嗝,赶紧拍了拍金翠翠的背,问道。
“嗝~!小玉啊~!你可不能嗝~胡说八道啊!那······那啥的名号可不能放在嘴边乱说,被人听到的话,可是砍头的大罪啊!”金翠翠告诫道。
在金翠翠的心中,皇权大如天。
皇帝什么的,是放在心里膜拜的,可不能拿来说嘴。
“娘~!我说的是真的。咱们可不是没靠山的人。”陈小玉娇噌了一句。
“靠山?咱们有什么靠山?”金翠翠讶然。
陈家这边最大的“官”就是陈里正,娘家那边最高的功名也不过是秀才,金翠翠还真不知道自家这“靠山”从何而来。
“娘,你还记得仙女姐姐吗?”陈小玉指了指梧桐山方向,凑到金翠翠耳边悄声说:“仙女姐姐说我有慧根,收了我做徒弟,不但教我学仙法,还叫我有什么事尽管去找她,她会替我做主的。”
陈小玉实在是没办法了,只好把“仙女姐姐”拉出来做靠山。
唉~!她可真难啊!一人分饰两个角色。“仙女姐姐”是她,柔弱无助的小农女也是她。
(小盏呆滞中:主人她这是对“柔若无助”这四个字有什么误解么?)
“仙子大人说你有慧根?”金翠翠的眼神亮了起来。
陈小玉“梦中遇仙”的事,金翠翠之前听陈小玉说过了。不过,仙子大人收陈小玉为徒的事,金翠翠还是第一次听说。
金翠翠心中充满了欢喜。
她的女儿成了仙子大人的徒弟?那岂不是代表着女儿以后也会有大造化?就算不能成仙,肯定也能学多很多本领的。
“娘,我师傅是有大能耐的,不要说吴知州,就连皇帝老儿也未必敢得罪她。只要女儿我求师傅出马,肯定能解决这件事。”陈小玉拍了拍胸脯,大包大揽了一句。
陈小玉可没说假话。
敢惦记她陈·仙子·小玉的娘亲,吴知州绝对是活腻歪了。
大不了,她今晚就去府城,把吴知州给神不知鬼不觉地给那啥了。命都没了,还娶什么小妾?
“可是······小玉你拿娘的事去劳烦仙子大人,仙子大人会不会不喜啊?”金翠翠还是有点担心。
“娘,您就放心好了。我师傅最喜我了,您瞧~!”陈小玉想了想,决定小露一手给金翠翠看看。
陈小玉手指轻抿,一朵豆大的火焰出现在了陈小玉的指尖上。
火焰不大,温度却很高。
金翠翠站在一尺开外,也能感受到了火焰的热度。
金翠翠惊讶地问道:“小玉,这······这······这可是仙子大人传授于你的仙法?”
“对,这叫做“烈火术”,烧起凡间的物品来速度贼快,用不了几息时间就能化成灰烬。娘您看好了。”陈小玉手中轻挥,火焰落到了身边的小几上。
小几燃烧了起来,不过一个呼吸间,小几化成了飞灰。
小几化成了灰后,火焰就消失了。
“好厉害啊~!”金翠翠惊的直咂舌。
这张小几可是金翠翠的嫁妆,是用上好的梨花木做的,硬度很高。就算是劈碎了当柴火烧,最少也要烧上半个时辰才能烧成灰。
陈小玉倒好,用这么短的时间,就把小几给“烧融”了。
“娘,您现在相信了吧?不用师傅出马,女儿也有本事护住您的。”陈小玉有些自得地说。
“信了信了,我儿好福气,居然能成为仙子大人的徒弟。”金翠翠高兴地连连点头。
165.拳头很痒
被陈小玉一打岔,金翠翠心中的惊惧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金氏,你过来!”门外,响起了陈王氏刻薄的声音。
金翠翠看了陈小玉一眼,没做声。
“娘,咱们去看看,是人是鬼,尽管放马过来,咱们可不怕。”陈小玉悄声说。
“好。”金翠翠点了点头,昂首挺胸朝门外走去。
有了女儿和女儿的仙子师傅做靠山,金翠翠心中无所畏惧。
小玉说的对,是人是鬼,尽管放马过来,她金翠翠接着就是。她不行的话,还有小玉和她的仙子师傅呢!
“金氏,你过来,在这上面按个手印。”陈王氏见金翠翠过来,赶紧指了指桌上的一张纸,吩咐道。
“这是何物?”金翠翠伸手去拿桌上的纸,却被陈王氏一把按住了。
“叫你按手印就按手印,你连我都信不过不成?”陈王氏喝骂道。
陈王氏刚才已经和花姑交接好了,花姑给的一百两银子,陈王氏已经收进了房里。
这张纸,是花姑带来的一张卖身契。上面写着金翠翠自愿卖身给吴家做妾,生死不论之类的。
卖身契上的文字,花姑已经给陈王氏读了一遍,陈王氏听的直咂舌。
这富贵人家纳妾怎么还有这么多的规矩啊?不是把人给抬进门就可以了吗?
为免自己到手的一百两银子飞了,陈王氏当然不想给金翠翠看到这些苛刻的条款。
“婆婆,我还真信不过你。不给我看就算了。”金翠翠直起身子,准备走人。
不给看?她还不看了呢!猜也猜的到这张纸上写的是什么。
“哎呀呀~!金娘子,老身是媒婆花姑,特地给你道喜来了。”花姑见状不妙,赶紧屁股一怼挤开了陈王氏,凑到金翠翠面前,说。
“你这老妇人可真不会说话,我一个未亡人,何喜之有?”金翠翠斜了花姑一眼,冷冷地说。
花姑噎了噎。
确实,陈青竹死了还不到一年呢!花姑这声道喜,就像是戳人家金翠翠的心窝子似的。
不过,花姑毕竟是花姑。做媒婆的人最重要是脸皮厚心黑。
不过片刻,花姑脸上不自在的神情就调整了过来。
“金娘子,这是知州大人纳你为妾的文书,你按了手印,就是知州大人的女眷了。以后,你就跟着知州大人享福,穿金戴银吃香的喝辣的,可不是一件大喜事么?”花姑满脸堆笑地说。
“呸~!”金翠翠唾了花姑一口,骂道:“什么时候做妾还成了喜事了?常言说的好,宁为穷人妻,莫为富人妾。妾通买卖,如同猪狗一般。花姑你觉得做妾好的话,这样的喜事叫你自家女儿去就好了,牵连我这无辜的人做甚?”
“金娘子,知州大人对你痴心一片呐!你难道不知?”花姑有些傻眼。
在花姑的想象中,金翠翠应该早已经和吴知州勾搭上了,见到自己这个媒婆上门,应该满心欢喜才是。
没想到被金翠翠劈头盖脸一阵骂,连自己的女儿都被牵连上了。
花姑做了几十年的媒婆,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骂呢!
“什么知粥知饭的,我不认识。花姑你别是走错地方了吧?好走不送。”金翠翠下起了逐客令。
“金氏,你胡说什么?花姐姐,你别理金氏,金氏去知州府做妾的事,我这个做婆婆的同意了,她按不按手印都没关系,花姐姐你叫人把她带走就是。”陈王氏怕到手的银子飞了,赶紧拉着花姑的手,给她出主意。
“这······”花姑考虑起这个可能性来。
纳妾文书上的手印肯定要按的。不过,这个手印是金翠翠心甘情愿按下的,还是被强迫按下的,官府也没特别规定啊!
只要文书上有了金翠翠的手印,金翠翠就成了吴知州的小妾了。至于金翠翠愿意不愿意,又不关她媒婆的事?
“花姐姐,反正我丑话摆在前头,不管你带不带走金氏,银子我都不会退的。”陈王氏拉长了脸,说。
“那好,我叫人来把金氏带走。”花姑咬了咬牙,终于下了决心。
花姑今天上门,可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带了四个穿着黑衣的彪形大汉过来的。
这四个彪形大汉是吴管家从府城带来的护卫,花姑今天早上要出发的时候,吴管家特意派来给花姑使唤的。
花姑一开始还不想带,在吴管家的坚持下,才带上了。
此时回想起来,莫非吴管家早就知道金氏会不答应这门亲事?
花姑阴谋论了。
“娘,你回屋去。”陈小玉见花姑出门叫人,赶紧叫金翠翠回房。
金翠翠是个见不得别人流血受伤的性子,陈小玉怕自己一会儿的凶残会吓到她。
没办法,听着陈王氏和花姑说的话,陈小玉的拳头很痒。
“不准走,金氏,你······”
陈王氏还没说完,“砰”的一声,陈小玉一拳怼在了陈王氏的面门上。
两管鼻血顺着陈王氏的鼻孔流了出来。
“哎哟~!”陈王氏捂着鼻子,痛呼了一声。
“陈小玉你个小贱人,敢打老娘?”陈王氏瓮声瓮气的声音响了起来。
陈小玉默不作声,在陈王氏的肚子上捶了一拳。捶的陈王氏直翻白眼。
“嗬~!”这一回,陈王氏连痛呼声都叫不出来了,陈小玉顺手点了陈王氏的哑穴。
为免一会儿陈王氏又出来搅局,陈小玉给了陈王氏一记神魂刺,没等陈王氏晕倒,陈小玉飞起一脚,把陈王氏给踢进了她住的屋子里,刚好落在了床上。
金翠翠被女儿这一番眼花缭乱的操作看呆了眼,一时间愣住了。
“娘,你赶紧回屋躲好,别让我分心。”陈小玉催促了一句。
陈小玉的神识已经看到了,花姑带着四个彪形大汉,马上就要踏进陈家大门了。
陈小玉决定今天要活动活动身手。
刚好,陈小玉前段时间学的那套拳法,想找人测一测威力。
“好,小玉,你一会儿要小心啊!要不,娘从后门出去,上山去叫你师傅过来?”金翠翠怕陈小玉吃亏,建议着说。
166.毫不客气
陈家后门出去有条小路,直通后山。
金翠翠打算去梧桐山里喊上几声,把“仙子大人”给喊出来做自己母女俩的后盾。
“不用了,娘,您别担心,女儿能行。”陈小玉赶紧拉着金翠翠的胳膊,把人迅速“提溜”进西厢房去了。
金翠翠在这里,陈小玉要担心她,打架都打不痛快。
金翠翠只觉得身子一轻,回过神时,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屋子里。
金翠翠赶紧栓上门栓,躲在了门后。
打架的事,金翠翠帮不到女儿,只能尽量躲好,让自己不要成为女儿的累赘。
不过,金翠翠没有走开,她有些担心陈小玉,所以趴在门缝上往外张望着。
赖三是府城有名的混子头目,平时就靠帮人处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为生。府城里,怕赖三的人,称他一声“三哥”,看不起赖三的人,则是骂他一声“赖子”。
不过,别人怎么看待自己,赖三并不在意。
人生在世,哪能事事如意?对他这种混在社会底层的人来说,夸也罢骂也罢,都抵不过填饱肚子这件事大。
半个月前,赖三接到了一单“大生意”。
有个大户人家管家模样的人找到赖三,让赖三带几个混子监视住在悦来客栈的一对母女,然后找个机会把那对母女给绑到城西的一所宅子里。
那人给了十两银子做定金,答应事成之后,再给五十两银子做酬劳。
赖三原本以为,这是一个很简单的任务。
住在悦来客栈的那一对母女,赖三远远见过,母女俩都是一副弱柳扶风的样子,走起路来袅袅婷婷的,好看是好看,不过,这样的女人肯定没有半点武力值。
而且,那母女俩身边的两个护卫,一个老的地快掉牙了,另外一个虽然看上去孔武有力。不过,赖三可不在乎。
赖三手底下什么都不多,就是人多。就算那个壮年护卫再厉害,双拳难敌四手啊!
正当赖三畅想着马上就能有五十两银子落袋的时候,第二天一早,悦来客栈的那一对母女趁着赖三不注意,直接退房走人了。
赖三带着几个手下追出城外三十多里,也没能追上。
回家后,赖三气的摔烂了一只杯子。
这笔生意,他亏大了。
在悦来客栈附近白白吹了一晚上的凉风不说,十两银子的定金还没在怀里焐热,马上就要退回去了。
过了几天,那人果然找上门来。
那人自称是知州府的吴管家。
让赖三高兴的是,吴管家说不用赖三退钱,而是另外花了二十两银子,雇佣赖三几个跟他去长洲县走一趟。
赖三喜出望外,赶紧叫上几个兄弟,屁颠屁颠的跟着吴管家来到了长洲县。
一路上,赖三找管家探听了一下这次的任务是什么。
吴管家告诉赖三,知州府有个小妾逃跑了。这次去长洲县,是让赖三几个帮忙抓吴知州的“逃妾”去的。
而这个吴知州家的“逃妾”,就是赖三上次在悦来客栈见过的那个妇人。
赖三满腹狐疑。
上次吴管家叫他们抓人的时候,可没有说那个妇人是吴知州的“逃妾”啊?
按照赖三的经验,吴管家撒了慌。妇人分明是个良家女子,带着女儿和护卫来府城逛街顺便买东西的。
吴知州这是见色起意?
不过,赖三也没纠结太久。妇人是不是吴知州的“逃妾”和他有什么关系呢?只要吴管家的银子给足了,叫赖三做什么都愿意。
今天一大早,赖三按照吴管家的安排,带着几个兄弟“护卫”着花姑来到了杏花村。
花姑叫赖三几个在门外等着,自己进了门。
赖三几个在门外等了一盏茶时间,正等的不耐烦,花姑出门一喊,赖三几个赶紧跟着花姑往门里冲。
出来已经好多天了,赖三想早点做完事,早点拿钱回府城。
府城里,像赖三这样的小帮派还有好多个。赖三生怕自己出门太久,地盘被人抢了。
“桂花妹妹,我把人给叫来了。”花姑进门后没见到陈王氏,不由得暗骂陈王氏的“狡猾”。
花姑以为陈王氏是特地避开了。
也难怪,花姑让人动手抓金氏走,于陈王氏的名声没什么关碍。
陈王氏这个做婆婆的亲手把金氏交到花姑手上,被村民们知道的话,陈王氏绝对会被骂的。
“谁让你们进来的?出去!”陈小玉站在廊下,睥睨了花姑一眼。
花姑被陈小玉冷冷的目光给惊到了,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小姑娘,我和你奶奶王桂花说好了,特地来接金氏去府城的。”花姑解释着说。
“这里没人要去府城,你们赶紧滚,要不然,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陈小玉指着花姑的鼻子,喝骂道。
花姑的脸都黑了。
被一个小姑娘指着鼻子痛骂,花姑还是第一次。
“王桂花,你死到哪里去了?快点出来。”花姑喝骂道。
花姑不敢和陈小玉争执,只好叫起了陈王氏。
“老妖婆,你现在滚,本姑娘还能手下留情放你一马,要不然,哼哼哼······本姑娘的拳头可不是吃素的。”陈小玉举起拳头,毫不客气地威胁了一句。
花姑气了个半死,却也没把陈小玉的威胁放在心上。一个七八岁的小毛丫头而已,就算她真的打人,能有几斤力气?
“哈哈哈······”赖三指着陈小玉,对几个混子说:“瞧瞧,人家小姑娘年纪虽小,这气势,啧啧啧······还真是厉害。”
“三哥,这小姑娘长的真俊。要是卖到府城的天香楼去,最少能得两三百两银子吧?”混子李四看着陈小玉,眼神中露出了热切的光芒。
“李四,你可别节外生枝。人家小姑娘没招你惹你,你打的什么鬼主意?耽搁了吴爷的事,你担当的起吗?”赖三喝骂了一句。
赖三家里有个女儿,和陈小玉差不多年纪。
李四的提议,赖三有些于心不忍。
他们收钱办事,只是为了赚钱填饱肚子,强抢良家女子卖进青楼,死后下十八层地狱都洗不干净身上的孽债。
167.揍成猪头
陈小玉看了赖三一眼。
陈小玉原本打算,今天让这几个人全都变成灰烬。没想到赖三居然会出言维护于她。
看在赖三还尚存着一丝天良的份上,陈小玉倒不好做的太绝了。
“王桂花,你再不出来,我自己动手把人带走啦!反正钱你已经收了,咱们钱货两讫,互不相欠。”见陈王氏一直不露面,花姑也不耐烦了,嚷嚷了一句。
“花妈妈,人在哪里?咱们早点开工早点完事。”赖三不耐烦了。
“三爷休怒,金氏她就住在西厢房里,还要劳烦三爷进去把人给抓出来。不过,金氏是大老爷的心头肉,你们抓人的时候小心点,别伤到了金氏。”花姑指了指西厢房,吩咐着说。
赖三没说话,做了个手势,带着几个人往西厢房扑去。
陈小玉见状,飞身踢了一脚,踹在了赖三的胸膛上。
陈小玉这一脚的力道很大,把赖三给踹的往后退了几大步。几个混子惊呆了,站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进好还是退好。
“哟呵~!小姑娘有两下子。”赖三揉了揉疼痛的部位,惊讶地说。
“赶紧滚!”陈小玉骂道。
看在赖三刚才替她说了一句话的份上,陈小玉这一脚只用了三分力道。要不然,陈小玉一脚踹断赖三的肋骨,并不是难事。
“三爷,你不会连一个小姑娘都对付不了吧?”花姑站在一旁煽风点火。
“收人钱财替人消灾,小姑娘,得罪了!”赖三挥了挥手,招呼了一声:“兄弟们,上。”
李四几个回过神来,正为刚才莫名其妙站住脚感到羞愧,听到赖三的招呼声,李四和另外两个混子赶紧往前冲了几步。
赖三却悄悄地往后退了几步。
赖三感受过了陈小玉的武力值,知道靠硬冲,自己这边就算有四个人,也未必讨的了好,他还不如另辟蹊径,找个远离陈小玉的窗户,跳进去抓住金氏再说。
有金氏在手,想必陈小玉会投鼠忌器的。
陈小玉的一双拳头上下翻飞着,每一次出拳,都打的混子们哭爹喊娘。
没办法,陈小玉的拳头看着白白嫩嫩的十分秀气,实际上力道大的很。每一拳落在混子们身上,混子们都会痛彻心扉。
几个混子挨了陈小玉几拳后,心生退意。
这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啊!这分明就是个大力士啊!
正当几个混子和陈小玉纠缠的时候,赖三来到窗边,正准备破窗而入。
陈小玉的神识早就锁定了赖三,见赖三伸手推开了窗户,陈小玉情急之下,从琉璃宝盏里拿出不久前才从金翠翠手里缴获的剪刀。
陈小玉手一挥,剪刀呼啸着朝赖三的后脑勺飞了过去。
为了留赖三一命,陈小玉特地没瞄正。
赖三还没反应过来,一把剪刀擦过了他的耳边,插进了木质的窗框上。
剪刀入木十分,只剩下一点点剪刀柄子在外面。
赖三心中大骇,双腿一软,摔了个屁股墩。
哎呀妈呀~!这剪刀要是插上了他的后脑勺的话,他现在已经凉凉了。
这哪里是个普通的农家小姑娘,分明就是个武学高手高高手啊!
反正赖三活了三十多年,还没有见过有人的武功比陈小玉还要高的。
算了,有小姑娘在,抓人的事眼见着是办不成了,为了小命着想,他们几个还是快点跑吧!
“撤~!”赖三扯着颤抖的嗓门叫了一声,爬起身跌跌撞撞地往门外跑去。
几个混子见状,也赶紧停下了攻击,转身就往门外跑。
几个混子被陈小玉打的怀疑人生,要不是顾忌着赖三,刚才就想跑了。
“哼~!想走?做梦!”陈小玉说话间,身形未动,神识刺已经刺进了赖三几人的膝关节处。
“扑通”“扑通”几声过后,几个混子摔倒了一地。
混子们吓得魂飞魄散。
陈小玉离他们足足有三丈远呢!怎么还能打到他们啊?难道是暗器?还是说陈小玉小小年纪已经修出了内力?
惨了!看样子今天要丧命在这里了。
混子们努力想爬起身逃跑,可惜,爬了几次都因为膝关节不能受力,又摔倒了。
“饶命啊!”
“小的再也不敢啦!”
“姑奶奶饶命!”
······
混子们不约而同的求饶。
花姑看着眼前的状况,神情有些懵。
这是王桂花的孙女吗?好恐怖!
她······她她她也是猪油蒙了心了。居然敢对着这么恐怖的小姑娘的面,说要把她娘给带走做人家的小妾?
天哪!她还是快点走吧!要不然,小姑娘收拾完赖三几个后,肯定不会放过她的。
想到这里,花姑赶紧迈开脚步往门外跑。
“想跑?迟了!”陈小玉冲上前几步,一拳打在花姑背上。
花姑踉踉跄跄地摔了个大马趴。
“哎哟~!”花姑痛呼了一声。
花姑摔的不好,门牙刚好磕在了一块石头上,断了半截,滴滴答答流了好多血。
“啊~!血~!血~!”花姑大叫了起来。
陈小玉不为所动,伸手把花姑给提溜了起来。
随即,陈小玉的拳头像是雨点一般落在了花姑的脸上和身上。
“让你这个为虎作伥的老妖婆打我娘的主意!”
“让你个不想做人的老妖婆打我娘的主意!”
“让你个满嘴谎话的老妖婆打我娘的主意!”
······
不到片刻,花姑的一张老脸,就像是发面馒头一般,肿了起来。
“王桂花!快出来!”
“王桂花!救命啊!”
“打死人啦!”
“哎哟~!”
······
花姑觉得好痛,脸上痛,身上也痛。
一开始,花姑还能叫嚷。花姑每叫一声,陈小玉的拳头就会重一分。到了后面,花姑连叫都不敢叫了。
陈小玉把花姑揍成了猪头后,满肚子的火气才算是消了一些。
这些人,一个个的都以为她们母女俩好欺负。
陈小玉决定从今天开始,不再保留自己的实力。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为了能让金翠翠过上幸福安稳的日子,她陈·仙子·小玉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杀一双,无所畏惧·······是不可能滴!
168.落荒而逃
轩辕王朝好歹是个法治社会。光天化日之下,陈小玉肯定不能现在就把花姑这几个人给打死。
或者······等到他们离开杏花村后,再暗戳戳下手也不迟。
陈小玉撇了撇嘴,睥睨了狼狈的花姑一眼。
小盏的声音陈小玉的脑海里尖叫了起来。
【主银,不能杀人。】
【修士杀凡人,会欠下因果的。】
【主银,别和这些垃圾计较。】
【雷劫想一想,主银三思啊啊啊!】
小盏真的很惶恐。
这个主人怎么就不按照常理出牌呢?修士不都怕欠下因果吗?
修真本就逆天而行。因此,修士的一举一动都在天道的监控之下。
陈小玉若是滥杀的话,晋级的时候肯定会被劫雷劈成飞灰的。小盏它作为暂时不能脱离陈小玉的附属,能有好下场才怪。
【小盏,给我闭嘴!】陈小玉喝骂了一句。
陈小玉原本心情就不好。小盏这几声尖叫像是魔音穿耳一般,在陈小玉的脑海里回荡着。陈小玉的心情更差了。
要不是眼前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陈小玉很想直接找小盏算账。
【嘤嘤嘤······主银,小盏可是为了你好啊!】小盏有些委屈。
【不准哭,不准发出声音,要不然,我就······捏爆你。】陈小玉威胁了一句。
【呃~!】小盏吓得打了个嗝。
主银好可怕!吓死宝宝了。
见小盏终于住了嘴,陈小玉才有空理会躺了一地的花姑他们。
“你们几个,还敢抢人吗?”陈小玉指着地上横七竖八的几个人,质问道。
“不敢了不敢了。”李四几个异口同声地说。
花姑捂着流血的嘴,没敢做声,只是猛摇着头。
“姑娘,在下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您,您·····您就把小的当成个屁放了吧!”赖三苦着脸,说
赖三心中很后悔。
早知道这样的话,吴管家就算给多一倍银子,他也不敢接这单“生意”啊!
“呵~!放了你们······也不是不行。你先给本姑娘说说,今天来这儿干嘛的?”陈小玉指着花姑,拖长了音调,问道。
“我······我是来走亲戚的,对对对,我就是太久没见到桂花妹子了,所以上门看看她。”花姑回答着说。
“呸~!我家才没有你这样的垃圾亲戚。换个理由。”陈小玉鄙视了花姑一眼,举起了手中的小拳头。
花姑苍白着脸,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陈小玉的拳头威力太大了,拳拳到肉痛彻心扉啊!花姑就怕陈小玉一个不开心,拳头又怼到了自己身上。
“回姑娘的话,我们来找人的,不过,找错地方了。”赖三灵机一动,赶紧换了个答案。
“唔~!孺子可教也!”陈小玉点了点头,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赖三讨好地看着陈小玉,希望下一秒钟,就能从陈小玉的嘴里吐出自己想听到的结果。
“行了,你们可以滚了。不过,管好自己的嘴,要不然······”陈小玉挥了挥手里的拳头,威胁了一句。
为了金翠翠的名声着想,陈小玉原本是想直接杀人灭口的。
被小盏这么一打岔,陈小玉只好威胁花姑他们把嘴巴闭紧一点。毕竟,对女人来说,沾上一点点“桃色新闻”,轻则身败名裂,重则被吴知州纠缠,是一件非常屈辱的事。
“是,是,肯定不敢乱说。”花姑他们生怕陈小玉改变主意,赶紧爬起身,互相扶持着,一瘸一拐地出了门。
“看”着门外几个落荒而逃的身影,陈小玉眼里寒芒微闪。
该死的吴狗官!
看来,过几天她应该亲自跑府城一趟。
等花姑他们走后,金翠翠赶紧打开房门,跑了出来。
“小玉,你没事吧?”金翠翠拉起陈小玉的手,细细查看。
方才见到陈小玉用拳头揍人,金翠翠有些提心吊胆。
女儿皮肤娇嫩,千万别破皮了才好。
“娘,我没事。”陈小玉的心中暖暖的。
金翠翠虽然没什么本事,胜在听话,对女儿也确实真心疼爱。
怪不得原身愿意付出这么多的功德,只求金翠翠一辈子平安顺遂呢!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金翠翠放下了陈小玉的手,讪讪地说。
“娘,你去找大爷爷过来,我有话要说。”陈小玉想了想,说。
“小玉······”金翠翠欲言又止。
金翠翠知道,陈小玉应该是想找陈大牛帮忙做主。陈王氏的作为,太恶心了。
可是,陈大牛毕竟是陈家人,每次陈王氏做了什么不着调的事,陈大牛过来,只会让陈二牛管管陈王氏。
陈二牛吐一吐苦水,认个错,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娘,你去吧!滴水穿石,咱们受了委屈,总不能自个儿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陈小玉淡淡地说。
“哦,好。”金翠翠转身朝门外走去。
小玉说的对,受了委屈总得说出来。
就算这次大伯不能帮着主持公道,说多几次,总会如愿的。
金翠翠走后,陈小玉才冷笑了一声,说:【小盏,你出来,咱们俩好好聊聊。】
【主银,聊······聊什么?】小盏有些心虚。
【小盏,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陈小玉问道。
【主银······我······我没什么事瞒着您啊!】小盏结巴了。
【你说不说?】陈小玉轻叱了一声。
【······】小盏沉默了。
小盏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说它是小盏又不是小盏?还是说陈小玉会出现在这个时空,和自己的前主人有关系?
不管哪一件事,都关系到主人的秘密啊!
陈小玉听了之后,肯定会不高兴的。毕竟,谁愿意日子过的好好的,被人当成工具啊?
【小盏被你吞噬了是吧?你是小坠子?】陈小玉冷静地问道。
陈小玉早就怀疑上了。
自从小盏把轩辕牧野的那块小玉坠“吸”进了琉璃宝盏之后,性子就变得奇奇怪怪的。
之前的小盏,虽说不能和陈小玉很好地交流,可小盏的每一个想法,陈小玉都能感受的一清二楚的。陈小玉的每个指令,小盏也会十足十地完成。
169.器灵臣服
可现在,小盏“升级”后,明面上看起来,小盏的能力强了很多,和陈小玉的交流也变得通畅了起来。
实际上,陈小玉发现自己对小盏的掌控力却弱了很多。
有几次,陈小玉想从琉璃宝盏里往外拿东西,小盏不愿意,陈小玉要花费比以前多几倍的神魂之力,才能把东西给拿出来。
陈小玉原本想观察多一段时间,再来解决这件事。
今天被小盏“叭叭叭”一顿教训后,陈小玉觉得,小盏的事还是要早做解决才好。要不然,万一小盏有了噬主的能力,她岂不是死得冤枉?
【主人,您······您是怎么猜出来的?】“小盏”惊呼了一声。
“小盏”原本以为,陈小玉不可能会发现它和小盏的不同。没想到才几个月的时间,就被陈小玉发现了。
【脑子是个好东西。】陈小玉冷笑。
【您说的对,我是小坠子,不过,小盏它不是被我吞噬了,而是和我合二为一了,我的灵体比小盏高级,所以,我们俩融合后,是我在占据着主导地位。】“小盏”沉默了一下,承认了。
不知道是不是不愿意再瞒着陈小玉的缘故,“小盏”的声音,也从原本二三岁的奶娃娃声音,变成了六七岁小男孩的声音。
陈小玉默然。
原来,不是她疑心太重。而是那个兢兢业业老老实实的小盏,确实已经从自己的生命之中消失了。
早知道会这样的话,她当初应该阻止小盏把小坠子给吞进空间里的。
【您别难过,小盏它没有消失,其实,它就是我,我就是它。神器星月环碎裂之前,我们原本就是一个整体。】小坠子解释着说。
陈小玉咬着唇,摇了摇头。
不,不是的。
小坠子是小坠子,小盏是小盏。
小盏虽然懵懵懂懂,但它是琉璃宝盏原本的器灵,对陈小玉这个琉璃宝盏的主人忠诚无比。
而小坠子呢?自从承认自己不是小盏之后,对着陈小玉连一声“主人”都不愿意叫了。
就算小坠子比小盏高级又怎么样?它对陈小玉这个名义上的主人,并没有多少忠心。这一点,从小坠子经常反对陈小玉的决定,就能看出来了。
或许······小坠子它另有主人?自己的琉璃宝盏只是小坠子临时的栖息地?只要小坠子找到它真正的主人,就定会毫不犹豫地背弃自己?
想到这里,陈小玉心中一惊。
【小坠子,你能给我说说星月环的事吗?】陈小玉强忍着心惊,问道。
【好,我给您说说,事情是这样的······】
小盏见瞒不过去了,只好和陈小玉说实话。
星月环是神界的神木神君的本命法宝。
众所周知,神君虽然拥有漫长的生命,但也不是不死不灭的。
一万多年前,神木神君算到了自己万年后会有一劫。
这一次的神劫,若是能安然度过,神木神君能多出数十万年的寿元。若是不能,神木神君就会失去神格,陨落成尘。
经过一番认真的掐算后,神木神君把自己本命神器星月环一分为六,又割裂出六缕神魂,随着星月环的碎片一起,投进了六个小时空里。
而星月环的器灵,也被神木神君分成了六份,附在了碎片之中。
神君割裂出的神魂,等于是神君的化身。
只等神魂转世成人后,星月环的碎片就会找到他们,辅助他们成为小时空的天运之子。
天运之子一般都身负“救世”之职。神木神君的化身救世后,小时空就会给大量的功德之气作为报酬。
有了那些功德之气,神木神君的神劫就能顺利度过。
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错,在凌霄界,琉璃宝盏没能找到神君神魂的化身,却认了陈小玉为主。而这个时空的天运之子,没能完成救世的职责就陨落了。
神君见势不妙,只好施展出时光回溯的术法,硬生生地把这个时空的时间,倒回了一百年前。
【这么说来,我会出现在这个时空里,是你那个神君主人动的手脚吗?】陈小玉眯起了眼,猜测道。
【你怎么知······】小坠子发现自己说漏了嘴,赶紧停顿住了。
凌霄界是个修真世界,神君要是在凌霄界使出时光回溯的术法,消耗的神力要比回溯这个时空要多上几十倍。
正因为如此,神君衡量了一下,决定还是花费了一点点神力,把陈小玉从凌霄界提溜到了这个时空里好一些。
【呵呵呵······原来如此。】陈小玉悲愤地说。
按照小坠子的说法,它未来的主人是这个时空的天运之子。
而她陈小玉,只是给天运之子送空间的媒介。
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小坠子的主人出现后,她的琉璃宝盏就要归人家所有了。
可是,凭什么?
陈小玉刚捡到琉璃宝盏的时候,琉璃宝盏只是一块破破烂烂的碎片。
是她陈小玉花费了无数的灵石,才把琉璃宝盏养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的。
与其让琉璃宝盏被人夺走,她还不如先下手为强,干脆把小坠子给抹杀了?
陈小玉心中闪过一丝杀意。
【不要,你杀了我,琉璃宝盏会掉阶的。】小坠子感觉到陈小玉心中的杀意,吓得魂飞魄散。
小坠子之所以会在陈小玉面前吐露实情,是因为它相信以主人的能耐。神君啊!正常人听说了,不是该跪倒膜拜才对吗?
小坠子万万没想到,陈小玉居然会冒着惹怒神君的风险,抹杀它这个器灵。
【没关系,琉璃宝盏是我的,我不介意它掉阶。即便毁了它又如何,】陈小玉平静地说。
陈小玉的性子就是这样,宁愿玉碎不愿瓦全。
小坠子的主人还没出现呢!小坠子就在做梦给未来主人送空间了。
这让陈小玉如何能忍?
陈小玉神识所化的大手伸进了琉璃宝盏里,轻轻一抓。一抹凝实的轻烟被神识大手抓在了手心里。
【主人,求您了!别杀小坠子。小坠子愿意认您为主。】小坠子吓得大叫了起来。
它的神君主人再牛掰又怎样?
就算主人日后会替它报仇,它死了就活不过来了啊!
170.神级契约
【呵······】陈小玉微哂,神识手掌下意识中稍稍用了一点力,吓得小坠子叽哇叫。
陈小玉不相信小坠子说的话。
小坠子目前还是琉璃宝盏的器灵呢!还没找到“天道之子”,小坠子就想着甩开她这个现主人了。
认主有用的话,小坠子敢这么嚣张吗?
【有用有用,认主有用的。主人,您之所以对琉璃宝盏的掌控力变弱了,是因为我暂时代替了琉璃宝盏的器灵。不过,因为我的实力高过小盏,小盏和我融合后,琉璃宝盏和您签订的普通认主契约,会慢慢失效中。主人,只要您不杀我,我愿意和主人您签订神级契约,谁都解不开的那种。】小坠子哀求着说。
小坠子现在后悔死了。
早知道陈小玉会这么决绝,它应该等琉璃宝盏和陈小玉切断了关联后,才说出这一番话的。
现在呢?
因为它和小盏融合的时间还太短,小坠子暂时只能寄居在琉璃宝盏里,就算想跑也跑不掉。
而琉璃宝盏是陈小玉用神魂祭炼过的,陈小玉对琉璃宝盏有着绝对控制权。
在琉璃宝盏里,陈小玉就好比是空间的“天道”。只要陈小玉愿意,一个念头就能让小坠子灰飞烟灭。
【神级契约?呵……】陈小玉冷笑。
小坠子被陈小玉笑的瑟瑟发抖。
早知道陈小玉脾气这么刚的话,说什么它也不会把神君的布置给抖落出来。
现在倒好,陈小玉不但没想过要抱神君的粗大腿,还想杀了它这个器灵灭口。
天呐!地呐!灵生好艰难啊!它该怎么办?
怎么办?自己惹出来的事,总要想办法解决啊!
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灵生”断送在陈小玉手里吧?
【对,我愿意和主人您签下神级契约,谁也解不开的那种。主人您要是不要小坠子,小坠子就会灰飞烟灭的。】小坠子继续企图说服陈小玉。
【呵呵呵······】陈小玉继续冷笑。
【主人,您看怎样?】小坠子慌了。
陈小玉除了冷笑还是冷笑,她这是同意自己的说法呢?还是不同意啊?
宝盏空间里,陈小玉没有撤掉她的神识大掌。只要她轻轻一捏,小坠子就要消散在天地之间了。
灵生不易,能活着,小坠子肯定不想死。
【嘤嘤嘤······主人,麻烦您给句实话吧!您这样笑,小坠子害怕呢!嘤嘤嘤······】小坠子没办法,只好学着小盏的语调示弱。
【小坠子,你确定你不是在讽刺我实力低微吗?炼气期的小修士,能发动神级契约?现在天还没黑呢!】陈小玉终于开口说话了。
呃?
小坠子愣住了。
发动神级契约需要天黑后才可以吗?它怎么不知道?
【我是说······我不会神级契约,大白天的,让你少做梦。】陈小玉鄙视了一句。
小坠子抹了一把不存在的冷汗,狗腿地说:【主人别担心,为主人分忧是我们灵宝一族的天职,您瞧,我这儿有张现成的神级契约,主人您要是愿意,只要把手掌放在契约上,在心里默念一声“契约成立”,小坠子以后就是主人您的灵啦。】
小坠子说完后,在自己身上摸了摸。
陈小玉睁眼闭眼间,小坠子不知道从哪里扒拉出一页金光灿灿的“纸”。
这是一张淡黄色的“纸”,薄如蝉翼。陈小玉拿在手上翻来覆去看了几遍,也没能看出来这张“纸”是用什么材质做的。
【主人,这张神级契约,是神君大人用从本体上掰下来的树枝制作而成。原本,神君大人让我把这张契约交给这个时空的天运之子的。不过,谁让主人您在小坠子的心目中,是最最重要的呢?所以,小坠子才借花敬佛······】
小坠子看了一眼陈小玉喜怒难辨的脸,后面的马屁话就有些说不出口了。
等小坠子小心翼翼地把那张“纸”放在了陈小玉神识化成的手掌上时,陈小玉皱起了眉头。
陈小玉感觉到了,这张“纸”上还蕴含着一丝淡淡的威压。
【主人,您赶紧签约啊!】小坠子咬了咬牙,恋恋不舍地看着那张“纸”一眼。
只要陈小玉签下契约,小坠子想跟着天道之子蹭功德的打算,就算是落了空。
算了,谁让它运气不好,在这个时空里刚苏醒,就遇上了个“变态”的陈小玉呢!
嘤嘤嘤······
【我不要,你自己留着吧。】陈小玉手掌一松,“纸”飘飘扬扬地往地上坠去。
【您······您怎么能不要呢?这可是最最高级的神级契约啊!】小坠子伸出自己的雾气手,在“纸”落地之前,小心翼翼地捧住了。
【小坠子,这张契约你还是留着吧!真心认我为主的话,你分出一缕本源给我。】小玉斜了小坠子一眼,说。
本源是灵族最核心的根本。
陈小玉只要掌握了小坠子的本源,小坠子想叛变,陈小玉直接摧毁它的本源,小坠子绝对会凉的不能再凉了。
陈小玉知道自己太小心了。可是,小心无大错。
天上不会掉馅饼。如果有,说不定是里面裹了毒的那种。
什么神级契约,什么签了之后就能完全掌控小坠子,这些都是小坠子自己说的,陈小玉根本没地方验证真假。真到了验证的那一天,陈小玉说不定也凉凉了。
对于自己不能驾驭的东西,就算再好,陈小玉也不会觊觎。
神级契约?鬼知道里面的条款是什么。
万一这里面有陷阱,陈小玉会怄死的。
【主人,这真的是神级契约,神君说过,只要神级契约启动后,契约会赋予分身强大的实力,小坠子真的没骗您?】小坠子有些傻眼。
【呵······】陈小玉继续冷笑。
【好好好,咱们就结神魂契。我马上分出一缕本源给您行了吧?】小坠子强忍着委屈,分出一缕本源,交给了陈小玉。
陈小玉打了几个繁复的手势,把一个符号烙在了小坠子的本源上。
契成后,陈小玉发现小坠子的一举一动,全都在自己的掌控中。
小坠子有些蔫头蔫脑的。
唉!
灵生艰难啊!且活且珍惜吧!
171.翠翠告状
金翠翠出门后,去陈大牛面前好好一顿哭诉。
陈大牛心里“咯噔”一声。
陈大牛知道,金翠翠并不是个喜欢诉苦的人。陈青竹刚死那段时间,金翠翠滑了胎躺在床上命悬一线,也从未找陈大牛夫妻俩哭诉过半句。
今天这件事,肯定不能像往常一样,自己去二弟家帮着和一和稀泥就能解决的。
陈王氏收了花姑一百两银子,逼着金翠翠去做人的小妾,这事往大了说,是陈王氏贩卖人口。往小了说,是陈王氏不把金翠翠当成一家人。
金翠翠气性上来的话,是可以直接去县衙告陈王氏不慈的。
轩辕王朝的律法规定,父母有权卖了儿女,可没有公公婆婆有权利卖儿媳妇这一条。
县衙要是接了金翠翠的状纸,陈王氏最少都要挨上一顿板子。或许会被收监也不一定。
妇道人家进了大牢后,哪里还有名声可言啊!
陈大牛有些头大。
“青竹媳妇,你先回家等着,我马上去找二弟回来,咱们一起处理一下这件事。”陈二牛劝说了一句。
弟媳妇犯了错,陈大牛这个做大伯哥的总不能直接上门教训,肯定要弟弟在场才行。
“但凭大伯做主。”金翠翠装腔作势地擦了擦眼角的泪痕,心中暗自偷笑。
果然被小玉说对了,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以前,她有什么苦楚都往自己肚子里咽。也没得到婆婆一个笑脸。
现在,她把苦楚在大伯面前说出来后,心里畅快了许多。
就算陈王氏这次不倒霉,她也减压了。值!
陈大牛让金翠翠先回家,自己赶紧跑地里找陈二牛去了。
地里,陈二牛带着家里十几口人,正在插纤种红薯。
自从知道红薯在上冻前还能收获一茬后,陈二牛对种红薯一事积极的很。
陈家其他人也积极响应。
今天一早,除了陈王氏和金翠翠母女俩被留在家里做饭做家务之外,就连六岁的陈小田,
也跟着父母下了地。
陈小田分到了抱红薯藤的活计,迈着一双小腿跑前跑后的,忙的不亦乐乎。
陈二牛家插纤用的红薯藤,是自家两亩地里的。
几个女的在田埂上选种剪枝,几个男的在地里松土的松土,插纤的插纤,浇水的浇水·····忙的热火朝天。
没办法,前段时间粮食又贵又难买,大家都被饿怕了。
肚子“咕咕”叫的滋味太难受了。比起饿肚子,干点活算的了什么?
红薯的产量这么高,他们家现在有十二亩地哩!
把十二亩地都种上红薯,一茬收获的粮食就够一家人吃上一年的了。
“二弟,跟我家去。”陈大牛见到弟弟,毫不客气地说。
“大哥,咋啦?”陈二牛见哥哥一张脸黑黑的,心中“咯噔”了一下。
“回去再说。”陈大牛不再废话,转身往村子方向走去。
陈二牛见状,赶紧拉着长子陈青山交代了几句后,赶紧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急匆匆地追着陈大牛的背影去了。
“姐~!大爷爷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咱家奶奶又出什么幺蛾子啦?”田埂上,陈小叶趴在陈小枝耳边悄声问。
也怪不得陈小叶会这么猜。
陈大牛对兄弟很好,轻易不会给脸色陈二牛看。
最近,因为陈王氏,陈大牛已经板着脸斥责了陈二牛好几次了。
“我也不知道。”陈小枝摇了摇头。
说实话,陈小枝这会儿挺担心陈小玉的。
陈王氏这人,一向看金翠翠母女不顺眼。家里今天没有别人在,还不知道陈王氏那张嘴,会说出多少难听的话来呢!
“小枝小叶,别偷懒,不该管的事别管,赶紧做事。”王来娣警告了一句。
王来娣也担心金翠翠和陈小玉。
可是,对于王来娣来说,比起担心金翠翠母女来,眼前的活计更重要。
这些地里的红薯苗能不能活,可是关系着他们一家人下半年能不能填饱肚子的关键啊!
“哦。”陈小枝低着头,答应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陈小枝憋不住了。
“娘,我口渴了,我回去给大家拿桶水来。”陈小枝眼珠子一转,想了个主意。
没等王来娣说话,陈小枝站起身就跑,就怕慢了一拍。
陈小枝怕被王来娣给逮回去了。
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陈小枝原本想留在家里陪陈小玉,顺便帮忙做家务的。
可惜王来娣不许,陈小枝只好跟着大家来了地里。
“这孩子。”王来娣看着陈小枝的背影,抱怨了一句。
实际上,王来娣说这话的时候,自己都没察觉嘴角挂上了一丝微笑。
陈大牛兄弟俩进门前,陈小玉把陈王氏给弄醒了。
陈王氏睁开眼睛,觉得自己的脸上和身上一阵阵的疼痛。
想起不久前发生的事,陈王氏赶紧从床上跳了下来,冲到了院子里。
金翠翠呢?被花姑抓走了没有?
见到金翠翠母女俩正在廊下有说有笑地做针线,陈王氏的心中充满了愤怒。
金翠翠怎么没走?被陈小玉给拦住了吗?金翠翠不走,她那一百两银子不是要还给花姑?
不行,她要想办法除掉陈小玉才可以。
对了,陈小玉一个做孙女的,居然敢动手打她这个奶奶?她······她要去县衙告陈小玉忤逆不孝,让陈青峰带人把陈小玉抓走,除非······除非金翠翠答应去府城做大官的小妾,她才会放过陈小玉。
想到这里,陈王氏站在院子里,冲着陈小玉大骂:“陈小玉你个小贱人,你&……¥#@”
陈小玉冷冷地看了陈王氏一眼。
要不是陈大牛他们已经来到门口了,陈小玉很想再次给陈王氏一个难忘的记忆。
没办法,有些人天生不对付,陈王氏这人,就是有本事挑起陈小玉心中的怒火。
“王桂花,你在喷什么粪?我陈家人轮的到你这样作践吗?”陈二牛跨进门后,第一眼见到的就是陈王氏单手叉腰做茶壶状的骂街实情,脸都黑了。
回家的路上,陈大牛把事情已经和陈二牛说清楚了。
陈二牛被陈王氏的胆子给吓到了。
卖儿媳妇?这老婆子就不怕亲家金秀才父子俩打上门来吗?
172.诛人诛心
“哎哟喂~!老头子你总算是回来了,你可要为我做主啊!陈小玉这个忤逆不孝的,方才用拳头打我,还用脚踢我,哎哟哟~!我活了一大把年纪,为陈家生儿育女操持家务,没想到临老了还要被孙女打,我还不如死了算了喂~!”陈王氏见到陈二牛,手帕往脸上一捂,呜呜咽咽地哭诉了起来。
“弟妹,你做错事不知悔改,还要把脏水给泼到小玉身上?你还要不要脸了你?”陈二牛还没说话,陈大牛忍不住了。
小玉是个乖孩子,她怎么会做出殴打长辈的事?肯定是弟妹在污蔑她。陈大牛想。
(陈小玉:微笑脸.gpj)
“老婆子,有话好好说,别东拉西扯的。”陈二牛也板起了脸。
陈二牛也和陈大牛一样,认为陈王氏是污蔑陈小玉。
陈王氏是个有理没理都要搅和三分的人,陈二牛很不耐烦。
陈二牛最不高兴的事,陈王氏整出来的破事耽搁了自己种地。上一季,陈二牛因为不听大哥的话,造成粮食失收。这一次,陈二牛还想靠着红薯丰收来挽回自己的面子呢!
“我说的是实话,老头子,你看看我脸上,痛死了,还有身上也痛的很,这些都是陈小玉打的。”陈王氏指着自己的脸,又指了指自己的肚子,说。
“你真被小玉打了?”陈二牛目露讶异。
毕竟是自己的老伴,陈二牛当然不希望陈小玉对长辈动手。
可惜,陈二牛搬着陈王氏的脸,左看右看,愣是没看到半点伤痕。
“这还有假?老头子,我要去县衙,告陈小玉忤逆不孝,殴打祖母。我要金氏和陈小玉跪下跟我道歉,要不然,这件事没完!”陈王氏冲着西厢房方向,气势十足地说。
西厢房里,金翠翠听着陈王氏的大嗓门,着急地拉了拉陈小玉的手,问道:“小玉,怎么办?你爷爷会不会帮那女人说话?要不,咱们现在出去让你大爷爷评评理?”
金翠翠现在连“婆婆”这两个字都不想叫了,陈王氏她不配!
“娘,再等等。”陈小玉摇了摇头,示意金翠翠不用急。
这出戏刚刚开场,这会儿还早着呢!
诛人诛心。陈小玉早就打算好了,今天要在爷爷陈二牛面前,撕下陈王氏“温柔贤淑”的假面具。陈王氏在家里耀武扬威的,还不是靠了陈二牛的信任。
只要陈二牛不再相信陈王氏,陈王氏以后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再说了,陈小玉早就预料到陈王氏会告状说自己打她。
弄醒陈王氏之前,陈小玉特地用灵气在陈王氏的脸上“滚”了一圈。
陈小玉的灵气作用之下,陈王氏脸上和和身上的伤痕表面上已经恢复如初了。
不过,陈小玉为了教训陈王氏,没有给陈王氏彻底治好,所以,陈王氏才会觉得自己的脸上身上到处痛的厉害。
陈王氏去县衙告状?陈小玉巴不得呢!
到了县衙大堂上,陈王氏拿不出证据,倒霉的还是陈王氏自己。
“哎哟喂,老婆子,你消停点得了。县衙是咱们这些泥腿子能随便进去的地方吗?去告状?你不怕被县令大人打板子啊?”陈二牛吓了一大跳。
八字衙门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
陈二牛作为一个社会底层人物,自然有他的生活智慧。
如非必要,有哪个小老百姓愿意见官啊?
到了大堂上,什么事都身不由己。不想被打板子,少不得要上下打点一番。家里买粮食的钱都不够,哪有这个闲钱去自找苦吃?
“县令大人打板子也是打陈小玉的板子,我是苦主,怎么会被打?”陈王氏不满地说。
“弟妹,你还真以为县令大人傻呀?谁先告状谁就有理吗?你不怕被抓进大牢,你尽管去。”陈大牛挥了挥手,不满地说。
“大哥,我去告状好像不关你事吧?陈小玉是我孙女,又不是你孙女,你有这份闲工夫,管好你自家那些小辈,也省的到老了被小辈打上脸来。”陈王氏被陈大牛一说,脸上有些挂不住,说的话那个尖酸刻薄呀。
陈大牛被气了个倒仰。
他手上一大堆的事要忙呢!要不是为了弟弟,谁愿意管陈王氏这堆破事啊?
自从邹县令在全县推广红薯种植后,陈大牛家每天人流如织。
其他村的里正纷纷前来拜访陈大牛,就为了从陈大牛这里得知多一点红薯种植的经验。
“行,你嫌弃老头子我多管闲事,那我就不管了,青竹媳妇要是不原谅你,你就等着进大牢吧!”陈大牛气呼呼甩了甩手,朝门外走去。
“王桂花,你住嘴!”陈二牛呵斥了一声。
要不是顾忌着几十年的夫妻情分,陈二牛很想一巴掌扇过去了。
见陈大牛甩手往门外走,陈二牛顾不上教训陈王氏,赶紧冲上前几步,拉住了陈大牛的胳膊,哀求着说:“大哥,王氏她没脑子,您别生气。大哥愿意管我,弟弟感激还来不及呢!这些年,多亏了大哥您的帮衬,弟弟家的日子才会越过越好。”
陈二牛是真的怕陈大牛翻脸。
没有了陈大牛这个里正大哥的照拂,他陈二牛在杏花村算啥呀?
县令大人前两天还来了大哥家里做客呢!
这么好又这么有能力的大哥,陈二牛怎么可能舍得往外推?
为了让大哥消消气,陈二牛冲着陈王氏瞪起了双眼,嚷嚷道:“王桂花,赶紧过来给大哥道歉,要不然,我······我休了你。”
“对不起,大哥。”陈王氏在陈二牛的逼迫下,不情愿地说。
陈王氏不懂律法,根本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二弟,你没对不起我,是弟妹对不起青竹媳妇,金秀才父子俩若是知道弟妹把青竹媳妇给卖了,肯定不会放过你们的。还有花姑那里,人财两失,事后若是报复你们,我怕你们兜不住。”陈大牛解释着说。
见陈王氏一脸的不情愿,陈大牛有些心冷。
这个弟媳妇,越来越不把他这个大哥看在眼里了。罢了罢了,就当他今天最后一次管弟弟家的事好了。从今往后,陈王氏自己想作死,他肯定不拦着。
173.嫁妆银子
“老婆子,你赶紧把银子拿出来,我让大哥帮忙找花姑说合一下,你也别端着婆婆的款,向青竹媳妇道个歉。以后,咱们一家子和和睦睦的过日子,比什么都强。”陈二牛想起大哥在路上说过的话,吩咐着说。
陈王氏犹豫了一下,没做声。
“快点,我地里的活计还多着呢!”陈二牛催促了一句。
“什么银子?我没拿。”陈王氏矢口否认。
“爷爷,银子被奶奶收到炕柜里去了,一百两。”这时,陈小玉从屋里走出来,说。
“陈小玉你个小······”陈王氏张嘴就想骂人。
陈小玉瞪了陈王氏一眼,眼里满是寒光。
陈王氏吓了一跳,剩下的话就没能骂出口。
“快点去把银子拿出来!”陈二牛瞪了陈王氏一眼。
陈王氏猛摇头。
她一百两银子是花姑自愿给她的,她已经同意花姑把金氏带走了,花姑自己放弃带走金氏,这一百两银子就是她的了,退什么退?
陈二牛冷冷地看了陈王氏一眼,大踏步地走进了房里。
陈王氏撇了撇嘴,站在原地不为所动。
放银子的炕柜上,挂着一把大锁呢!锁匙只有一把,陈王氏日夜不离身,用绳子穿者挂在自己的颈子上。
没有锁匙,陈二牛开不了锁,也就拿不到里面的银子。
果然,没过多久,陈二牛就走了出来,冲着陈王氏喝道:“锁匙呢?拿来。”
“没有,锁匙不小心被我掉了。”陈王氏捂着胸口,往后退开了几大步。
陈二牛没再问陈王氏要锁匙,他只是瞪了陈王氏一眼,转身往后院柴房走去。
没多久,陈二牛拿着一把斧头回到了前院,看都没看陈王氏一眼,进了屋。
“不行,不能砸,这可是我的嫁妆哩!”陈王氏醒悟过来,赶紧追了进去。
陈二牛动作很快,陈王氏追进房里的时候,陈二牛已经举着斧头,“哐当”“哐当”两下,把锁给砸开了。
“不能拿,是我的银子,我的。”陈王氏回过神后,赶紧扑了过去,按住炕柜的门。
柜子里放的可不仅仅是花姑给的那一百两银子,还有陈王氏自己的一百多两私房银子呢!
陈王氏有些后悔,早知道陈二牛这么坚决的话,她刚才还不如自觉一点,把花姑给的那一百两银子主动交出来。
“滚开!”陈二牛怒了,手上一挥,把陈王氏给甩到了一边。
“哎哟~!”陈王氏踉跄着往外摔去。
原本受过伤的半边脸刚好撞在了床沿上,旧伤加新伤,痛的陈王氏龇牙咧嘴的。
陈二牛拉开炕柜的门,见里面有两个沉甸甸的布包,陈二牛不知道哪个是,索性一并拿了出来。
陈二牛把手里的两个包袱放在了桌上,拆了开来。
包袱里的银子多的让陈二牛吓了一大跳。一个蓝色包袱里面,是十个十两的银锭子。另一个蓝底白花的包袱里面,包的是十九个五两的银锭子,还有几块二三两不等的银饼子。
两个包袱里的银子,总数应该有两百两还要多一点。
陈王氏忍着痛,急匆匆地追了出来。
见到两个包袱都被打开了,陈王氏赶紧扑到了蓝底白花的包袱边上,急急忙忙地想把包袱给重新扎回去。
“你干嘛?”陈二牛回过神来,喝问道。
“老头子,那个包袱里的银子是花姑拿来的,你拿给大哥。这个包袱里的银子是我自己的,你不能动。”陈王氏解释着说。
“你哪儿来这么多银子?上次让你拿银子买粮食的时候,你不是说没银子了吗?”陈二牛狐疑地问道。
“我······这是我的嫁妆。对对对,是我娘前段时间补给我的嫁妆。”陈王氏想了想,只好拿娘家来说事。
“哈哈哈······”陈小玉放声大笑。
陈小玉以为陈王氏会承认自己偷藏私房钱,没想到陈王氏扯了这么个理由出来。
真是笑话!
王家一个普通的庄户人家,自家都未必有十两存银,会给陈王氏这个出嫁了几十年的女儿补一百多两银子的嫁妆?做梦呢?
“小玉,不可无礼。”金翠翠努力收敛起脸上的笑意,说。
“王桂花,你当我傻子呢?王家会补嫁妆给你,你还不如说这银子是天上掉下来你捡到的,我还能信服些。”陈二牛也不信。
“反正,这是我的银子,我自己的银子,和你没关系,和谁都没关系。”陈王氏急慌慌地打着包袱的结,却偏偏手抖的厉害,打了几次都没打好,还因为手一酸,错手把一锭银子给挥落到地上去了。
银锭子“骨碌碌”地滚到了陈小玉的脚边。
陈小玉弯腰捡起了银子。
“陈小玉,还给我,这是我的银子。”陈王氏着急地大叫了一声。
“你的银子,不对吧!这是我娘的银子,这里还有个金字呢!”陈小玉拿起银锭子翻来覆去地看了一下,指着银锭子里面的一个“金”字,大声说。
金翠翠出嫁时的嫁妆银,是金母特地找人打造的,在暗处有个小篆的“金”字做印记。
陈王氏不识字,以为那只是个花纹而已。因此,拿了金翠翠的嫁妆银后,陈王氏没花用,也没把银锭子融掉,就这么保存了下来。
“你胡说,不是。”陈王氏冲了过来,想夺过陈小玉手里的银子。
陈小玉往后退了好几步,让陈王氏抓了个空。
不仅如此,陈小玉还大声对金翠翠说:“娘,你那些被人偷走的嫁妆银,原来在奶奶手里呢!呀~!怪不得常言说,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啊!”
陈大牛兄弟俩脸都黑了。
怪不得陈王氏这么紧张这包银子。原来这包银子居然是这样来的。
婆婆偷儿媳妇的嫁妆银子,这样的事传到外面,陈家的男丁们以后都别想娶媳妇了,有谁愿意把女儿嫁到这种人家里来啊?
“陈小玉,你别胡说,我没偷,这是金氏自己给我的。”陈王氏急赤白脸地为自己辩解着。
“婆婆,你可真······”金翠翠站在欲言又止,掏出了手帕擦了擦眼角,活脱脱一个被婆婆逼的无奈的苦逼儿媳妇模样。
174.心痛如绞
“好啊!王桂花,你还真不要脸,居然拿了儿媳妇的嫁妆银子!”陈二牛见大哥脸色不渝,一咬牙,走上前去给了陈王氏一个响亮的耳光。
“偷”这个字眼太难听了,陈二牛没敢用,只好用了个“拿”字来代替。
“老头子,我真没偷,是我问金氏要的。我······我也是为了这个家呀!”陈王氏捂着脸,哭唧唧地说。
有陈大牛在,陈王氏好多招数不敢使出来。
“呸~!我看你是为了自己的私心,想把银子扒拉到自己娘家去吧?上次买粮食,你手里捏着这么多的银子不拿出来,为了这个家?才怪!”陈二牛火气直往头顶冲,忍不住一把夺过陈王氏手里的包袱。
陈王氏死抓着不放,被陈二牛劈头盖脸打了几个耳光,夺走了包袱不说,还被踹了两脚。
“老头子,我没有想过把银子拿回娘家去,你要相信我啊!我只是想留点家底,用在最困难的时候。”陈王氏被陈二牛踹的疼死了,却还是抱住了陈二牛的腿,哭诉着说。
陈王氏知道,陈二牛是个爱面子的人。今天当着陈大牛的面,爆出了自己谋夺儿媳妇嫁妆的事,陈二牛肯定会厌弃了她的。
要是不能让陈二牛消气,陈王氏可以想象的到,自己以后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果然,陈王氏是最了解陈二牛的人。听到陈王氏的一番“剖白”,陈二牛抱着包袱,站住了脚。
今年家里实在是太难了,有了这包银子,日子肯定好过许多。陈二牛想。
“二弟,夺儿媳妇嫁妆这样的事,咱们陈家人不能做。除非你们这一支出族!我陈大牛活了一把年纪了,可不想被人戳脊梁骨!”陈大牛大喝了一声。
陈大牛痛心啊!
陈大牛知道弟弟在陈王氏的挑唆下,对手上的这包银子动心了。
这是他的亲弟弟,一笔写不出两个“陈”字。
陈二牛真贪下了金翠翠的这包银子,日后有人提起这事,只会说杏花村的陈家贪图儿媳妇的嫁妆,哪里会特地说明是陈家二房。
陈大牛这一支的名声,肯定会受到牵连。
为了自家的子子孙孙着想,陈大牛肯定要把这样的事,掐灭在萌芽之中。
“大哥,我······我没这样想。”陈二牛解释着说。
对陈二牛来说,银子虽然重要,可家族更重要啊!
被除族的人,就算是搬到别的地方住,都会被人瞧不起的。
“大爷爷~!我爷爷不会的,他是个公道人。”陈小玉故意帮陈二牛说话。
陈大牛怕陈小玉母女俩会想多,赶紧安抚了一句:“小玉,大爷爷说的除族,不关你和你娘的事,只要你们俩愿意,这辈子永远都是陈家人。”
“多谢大爷爷。”陈小玉面露喜色。
陈二牛一家子被除族的话,陈王氏以后就管不到金翠翠头上了。
相比较起美好的前景来说,陈小玉宁愿舍弃这九十五两银子。
陈二牛见陈大牛来真的,赶紧解释着说:“大哥,咱们陈家的家风不容玷污,我不会允许王桂花欺负青竹媳妇的。这银子,我正准备还给青竹媳妇哩!”
“老头子,你给我,这是我的银子,我的银子啊!”陈王氏抱着陈二牛的腿,哀哀哭泣着。
“赶紧松开!”陈二牛使劲踢开了陈王氏的手,跑到陈小玉身前。
“小玉,这里面的银子,多的就当是爷爷给你们娘儿俩的赔礼了。”陈二牛把包袱塞进了陈小玉手里。
陈二牛既然打算还银子,肯定要做的大气一点。
包袱里散碎的银子,陈二牛没打算拿回去。
反正,陈王氏嫁到他们家的时候,只有连一两银子都不值的一点微薄嫁妆。多出来的银子,很明显是他们陈家的。
“我的银子,我的银子啊!”陈王氏伏地大哭。
陈王氏心痛如绞。
包袱里不仅仅是她从金翠翠手里弄来的九十五两嫁妆银,还有她平时好不容易扣下来的十多两的私房银子,这下子全都没了。
“小玉······”金翠翠看着陈小玉,欲言又止。
金翠翠见陈王氏哭的快厥过去了,有些于心不忍。
“娘,这些银锭子是外婆特地为您打造的对吧?外公上次还说了,等我出嫁的时候,他要给我设计好看的图样,给我打造压箱银,嘻嘻嘻······”陈小玉故意插科打诨。
陈小玉知道,金翠翠这是心软了。
可是,这银子陈小玉绝对不会交出去的。
陈王氏不是最喜欢银子吗?诛人诛心,陈小玉就是要把陈王氏最在意的东西给夺走。
陈王氏越心疼,陈小玉越开心。
“唉~!”金翠翠叹了一口气,没再说话。
她这个当娘的没用,之前看病的钱,都是小玉辛辛苦苦赚回来的。
小玉既然喜欢这些银锭子,她就不能拖,已经拖女儿的后腿了。
“大哥,这包银子,劳烦您帮我还给花姑。”陈二牛拿起桌上的另外一包银子,交给陈大牛。
“二弟啊!这件事大哥肯定会帮你的。不过,大哥要劝你一句,家和万事兴啊!”陈大牛说完这话后,拎着一包银子走了。
陈大牛还要跑梨花村一趟。
花姑后面还牵涉到了吴知州,这包银子可不能留。
陈二牛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他也知道,大哥这一次很不满了。
“无知妇人!”陈二牛冲着陈王氏骂了一声,抬腿就走。
陈王氏的哭声太烦人,陈二牛听着心烦。有这个闲工夫,他还不如回地里多种几株红薯呢!
“娘,咱们有银子啦!我可不可以花啊?”陈二牛走后,陈小玉故意问金翠翠。
“能,娘的东西都是小玉的。”金翠翠说。
“娘,咱们一会儿去县城吧!我想吃烧鸡,还想吃味香居的点心,还想要个点翠坊的镯子,娘,行不行啊?”陈小玉脆生生地问道。
“好,都随你。”金翠翠好脾气地说。
金翠翠现在有银子了,难得女儿开口问她要东西,金翠翠肯定同意。
“呜呜呜······”陈王氏哭声更大了。
这原本都是她的银子啊!现在要被金翠翠和陈小玉这一对败家母女拿去花用了。
没了银子,陈王氏觉得自己还不如死了算了。
175.其乐融融
当天,吃完中饭后,金翠翠就收拾了几个包袱,带着陈小玉出了门。
金翠翠母女俩不是去长洲县消费去的,而是去金家小住几天。
陈小玉准备去一趟府城,住在金家自由一些。
陈二牛和陈王氏都没敢阻拦。
一来,金翠翠随时可以回娘家小住,是陈二牛当着金秀才的面答应过的。二来,陈二牛夫妻俩理亏啊!
临出门前,陈二牛还吞吞吐吐地拜托金翠翠,不要把嫁妆银子的事情说给金秀才听。
金翠翠同意了。
就算陈二牛不说,金翠翠也不会把这事告诉金秀才的。
金翠翠为了不气到老父亲,从来不和金秀才说起自己在婆家的不如意事。
反正事情已经解决了,嫁妆银子也拿回来了,说了只是让金秀才生气。金翠翠不想让金秀才担心。
“哎呀呀~!大姐来啦?赶紧屋里坐。”黄淑芳见到金翠翠,眼睛都快笑眯了。
黄淑芳现在已经不会怀疑金翠翠回娘家是来打秋风的了。
陈小玉知道黄淑芳的心结。
上次在金家住的时候,陈小玉特地向黄淑芳抖落过自家的财力。
陈小玉的做法很直接。
趁着金翠翠不在,陈小玉当着舅妈黄淑芳的面,从身上(实际上是琉璃宝盏里)直接摸出一大叠银票,从中抽出一张最小面额十两的,说送给表妹买糖吃。
当时,黄淑芳的眼睛都看直了。
陈小玉手里那叠厚厚的银票,黄淑芳目测了一下,最少也有一千多两银子。
黄淑芳的思维和普通人一样,陈小玉一个小孩子身上都有这么多银子,可想而知,金翠翠的手里应该还有更多。
黄淑芳知道自家的家底。就算把屋子和田地全都给卖了,也未必能卖的上一千两银子啊!
没想到大姐和大姐夫不显山不露水的,财力居然这么雄厚。
大部分人都喜欢踩低拜高,黄淑芳也是如此。知道金翠翠有钱,而且有很多钱后,黄淑芳对金翠翠的态度就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变。
从那以后,黄淑芳和金翠翠说话,不会再带着讥诮的笑容,而是带上了一丝讨好。
上次去府城,陈小玉还给黄淑芳挑了一支金步摇做礼物。
金步摇是在府城最大的银楼--大发银楼里买的,款式新颖,价格也十分美丽,花了陈小玉足足六十两银子。
陈小玉知道娘家对金翠翠的重要性,能花点小钱让金翠翠舒心,陈小玉觉得很值得。
果然,黄淑芳收到了这么贵重的礼物,对金翠翠的态度更好了。
这会儿,黄淑芳在屋里听到金翠翠母女俩的说话声,赶紧迎了出来。
黄淑芳在热情招待金翠翠母女的同时,还不忘记喊人去书庐通知金秀才父子俩。
金时茂听说金翠翠来了,赶紧安排了作业给孩子们,抢在父亲金秀才前面来到后院见妹妹。
“大姐,多亏你上次送我的文房四宝,我这几天做了几篇文章,爹说我写的比以前有灵气多了。”金时茂高兴地说。
金翠翠上次从府城带给弟弟的礼物,是一套上等的文房四宝。
金时茂想要这套文房四宝已经好久了。不过,六十两银子的高价,让金时茂望而生畏,更没好意思开口向老父亲要钱。
得到这一套文房四宝后,金时茂爱不释手,这几天心情好,金时茂文思如泉涌,做出了几篇让金秀才满意的好文章。
“舅舅,东西只是死物,是您自己有才气,才能妙笔生花。”陈小玉笑着说。
见到金时茂神采奕奕的模样,陈小玉的心中就有着说不出的欢喜。
这才是好人做好事后打开的正确方式嘛!
上辈子金时茂救了崔十娘,一家人却都被吴知州害死,太没天理了。
“哈哈哈······小玉,你可真会说话,你就不怕舅舅听了你的夸奖会骄傲啊?”金时茂高兴地大笑了起来。
“我知道舅舅不会的。舅舅,您再努力努力,说不定几年后,还就能给舅妈挣一套凤冠霞帔回来呢!”陈小玉笑着说。
在轩辕王朝,凤冠霞帔是有品级的女人才有资格穿戴的。
陈小玉的意思,是让金时茂努力一下,几年后中了进士做了官,黄淑芳也能妻凭夫贵。
“哎呀呀~!小玉可真会说话,不过,这话舅妈爱听。”黄淑芳脸上的笑容更大了。
“呵呵呵······我肯定会努力,不过,能不能考中,这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金时茂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乐呵呵地说。
“舅舅,我相信你肯定能行的,加油!”陈小玉举起拳头,给金时茂打气。
陈小玉很喜欢金时茂这个舅舅。不小心眼,性子很豁达。
“好,好,谢谢小玉吉言。舅舅若真能榜上有名,到时候肯定要送一份厚礼给小玉。”金时茂高兴地哈哈大笑。
小丫头金玉如原本在睡午觉,听到陈小玉和金翠翠的声音,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
小丫头也不叫母亲帮忙,自己趴在床沿上下了床,鞋子都没穿,从屋里跑了出来。
“大姑,小玉表姐。”金玉如冲到金翠翠身前,求抱抱。
小丫头知道大姑对她好,上次从府城回来,大姑给她买了一大堆吃食呢!
“哟,小如好像长胖了点。”金翠翠弯下身子,抱起了小侄女。
金玉如两岁多,皮肤像黄淑芳,有点黑。
上次陈小玉跟着金翠翠来到金家,发现金玉如肚子里有虫,才会一直黑黑瘦瘦的。
陈小玉暗地里给金玉如喂了一点驱虫药。
没有了虫子抢营养,经过一段时间,金玉如胖了好多,都有双下巴了。
“小如不胖呀!小如这是有肉肉。”金玉如童声童气地解释着说。
小小年纪的金玉如已经很爱臭美了。她不喜欢别人说她黑,也不喜欢别人说她胖。
“噗~!小胖妞,有肉肉和长胖了还不是一回事?”陈小玉笑喷。
“小玉表姐,小如不是小胖妞,爹爹和娘亲都说小如是小美女,和小玉表姐一样美丽的小美女。”金玉如急了。
“好好好,你是小美女行了吧?”看在小胖妞夸自己“小美女”的份上,陈小玉不好意思再欺负她了。
几个人正说说笑笑其乐融融的,金秀才来了。
176.心烦气躁
“翠儿,小玉,这次住多一些日子吧!”金秀才第一句话,就是让金翠翠母女俩在娘家住多一些日子。
反正陈家那边已经同意了,金秀才巴不得金翠翠和陈小玉一年三百六十多天,都能住在家里呢!
金秀才年纪大了,喜欢看到儿女在身边。
“爹,只要您不嫌弃女儿烦人就好。”金翠翠笑着说。
难得弟媳妇对自己不摆脸色了,金翠翠也想在娘家多陪陪老父亲。
金翠翠这次回娘家,是陈小玉劝说的结果。
陈小玉说了,吴知州那个狗官没有达到目的,说不定会找金秀才父子的麻烦。
金翠翠想离父亲近一些,若真有那一日,她就和吴知州拼了。
“怎么会嫌你们烦人?我巴不得你和小玉一直在家住呢!”金秀才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不由得往儿媳妇的脸上瞄去。
见黄淑芳笑容满面,金秀才暗暗点头。
儿媳妇年纪大了,性子和以前相比大不相同,这次居然没反对翠儿母女俩回娘家住。
当然啦!黄淑芳转变了性子,最高兴的还是金秀才。
家和万事兴啊!
金秀才膝下只有一儿一女,他巴不得金翠翠和金时茂一辈子都相亲相爱呢!
“爹,那我和小玉就要麻烦您一阵子啦!”金翠翠不好意思地说。
“不麻烦不麻烦。时茂媳妇,一会儿叫王大娘多做几个菜,咱们一家人今天晚上好好喝一杯。”金秀才乐呵呵地说。
上次金翠翠从府城回来,给金秀才带了好几坛子的“状元红”。金秀才虽说念叨着金翠翠乱花钱。实际上心里高兴的很。
醉仙楼的“状元红”可不容易买啊!金秀才当年去府城,也才尝过一次滋味。
金秀才没舍得喝,几坛子的“状元红”都拿到自己房里藏了起来。
陈小玉记得金秀才当时念叨着说,好酒必须等到有大喜事的时候才拿出来喝才相配。
要不然养刁了胃口,以后平常的酒就喝不下肚了。
“爹,您终于舍得拿出“状元红”给我尝尝啦?”金时茂又惊又喜。
金时茂也听说过醉仙楼“状元红”的名头,可惜,金时茂上次去府城的时候,手头不宽裕,一次都没尝过滋味。
“当然,你妹妹和小玉来家,这可是大喜事啊!当浮一大白!”金秀才傲娇地说。
陈小玉在金家住了一晚。
第二天一大早,陈小玉就带着老家丁金忠,往府城去了。
陈小玉是去府城找吴知州的晦气去的。
有仇不报非小玉。
陈小玉很好奇,上辈子吴知州是怎么弄了个“天降火球”的把戏出来,烧了官仓的。
这一次,陈小玉打算在暗中收集多一些吴知州的罪证。就算吴知州故技重施,也能让吴知州定罪掉脑袋。
金家门口,金秀才看着陈小玉的骡车离开后,开口埋怨女儿:“翠儿,小玉这么小,你怎么就放心她独自去府城啊?我叫时茂跟着,你偏偏说不用。”
“爹,去您书房,女儿有个秘密要说给您听······”
金翠翠进了金秀才的书房后,把陈小玉被“仙子大人”收做徒弟的事,原原本本给金秀才说了一遍。
金秀才听到金翠翠说陈小玉学了很厉害的“仙法”,手指头上能冒出焚尽一切的炙热火焰时,整个人都惊呆了。
好半晌,金秀才才回过神来,追问道:“翠儿,你说的可是当真?小玉她真有这么厉害?”
“爹,自然是真的,女儿亲眼所见。”金翠翠肯定地回答着。
“好,好。”金秀才连连点头,心中满是欣慰。
原本,金秀才还担心自己年纪大了,未必能照顾到金翠翠母女俩几年。
小玉有这番造化,他这把老骨头,就算哪天闭了眼,也不用担心翠儿母女俩过的不好了。
平江府,知州衙门。
吴知州板着脸,在堂前一边踱步,一边思考着。
吴知州今天有些心烦气躁。
秋收过后,各县这几天原本应该纷纷押运至平江府官仓的粮食,没有半点踪影。
不仅如此,各地县令还纷纷上书给吴知州,说自己的治下遭了灾,今年的赋税应该是收不上来了。真逼的狠了,百姓们说不定会反的。
这还不算,各地县令还请吴知州牵头上书给朝堂,恳求天景帝开恩免了平江府今年的赋税。
吴知州愁的每餐连饭都少吃了小半碗。
最糟糕的时候终于来到了。
真被吴师爷说中了,秋收后无粮入仓,他们就大祸临头了。
说不定,天景帝下旨“开仓放粮”之日,就是他吴致远丧命之时。
想起空空如也的平江府官仓,吴知州头大如斗。
三天前,吴知州叫了大粮商王家和周家的当家人来知州府说话。
王富贵和周兴旺答应的好好的,这几天马上就会从别处把粮食调过来,先填补回官仓一部分的缺口。然后会在一个多月的时间内,把官仓的粮食全都填满的。
可是,几天过去了,吴知州一两粮食都没见着。
不仅如此,就连经常在吴知州面前转的王富贵和周兴旺,这几天也不见了人影。
吴知州心中着急,半个时辰前让二管家吴二去了王家和周家,叫王富贵和周兴旺来知州府问话。
吴知州打算好了,一会儿王富贵和周兴旺若是再推脱,今天就把他们俩扣在知州衙门再说,让王家和周家的小辈们拿粮食来赎人。
吴知州就不信,他一个手握权柄的五品朝廷命官,还奈何不了两个粮商。
吴知州正发着狠,这时,一声剧烈的咳嗽声在耳房里响了起来。
“咳咳咳······”
咳嗽声有些撕心裂肺的,带着一丝不祥之兆。
吴知州皱了皱眉头,心情更差了。
咳嗽的人是吴师爷。
半个月前,吴师爷偶感风寒。一开始,吴师爷只是小咳几声,随着时间的流逝,吴师爷的咳嗽越来越厉害,脸色也越来越苍白,昨天上午,吴师爷还咳血了。
昨天下午,吴师爷去了府城的“慈心堂”看病。
坐堂的黄大夫说,吴师爷得的是肺痨。
肺痨?这可是绝症啊!一个不好,还会传染给别人的。
177.金蝉脱壳
吴师爷昨天下午就强撑着病体,来知州衙门向吴知州提交了辞呈。
吴师爷说自己病体难支,恐怕耽搁了吴知州的事。
吴知州当场就批了吴师爷的辞呈。肺痨啊!吴知州才不想自己被传染了。
今天一早,吴师爷再次来知州府,是为了把手头没处理完的一些事,和吴知州做个交接的。
可惜,吴知州根本不愿意和吴师爷说话,只是叫吴师爷把文件封存一下,放在案头就好。
吴知州才没兴趣去接管吴师爷的工作。他一个堂堂知州大人,怎能把精力耗在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当中?
钱粮师爷虽然难请,却也难不住吴知州。
他们吴家是个大家族,族中做官的人不多,中过秀才的读书人,倒是有那么十几个。就算走了吴师爷,另外再请个“吴师爷”又有何妨?
昨天,吴师爷一请辞,吴知州马上让人送了一封信去老家,叫族长帮忙叫个族人过来接替吴师爷的位置。
反正今年无粮可入仓,吴师爷手头的那些工作根本不急。等老家那边来人后再做也不迟。
吴师爷做好手头的事,慢吞吞挪了出来。
“致远······”见到吴致远,吴师爷像往常一样走前几步,想和吴知州说话。
吴知州吓得脸白了白,捂着鼻子往后退开了几大步。
吴知州听大夫说过,肺痨这种病,是靠着飞沫传播的。人和人说话时候不能凑的太近,要不然,很容易被传上。
吴师爷见状,苦笑了一声,从袖筒里掏出一张帕子,掩住了自己的口鼻后,才开口说话。
“致远,那些文书······我已经······装进袋子里封好,放······在案头了,以后,你自己多多······保重。”吴师爷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捂着口鼻,说话有气没力的,一小段话也分了几次才能说出口。
“三叔,我知了。你安心回家养病去吧!”吴知州伸出另外一只空着的手挥了挥,强笑着说。
“那······我······我走了。”吴师爷低下头,嘴角露出了一丝苦笑。
今天这一趟,吴师爷原本不需要亲自过来的。
只是,事到临头,吴师爷又心软了。
毕竟是自己辅佐了十多年的族侄,吴师爷原本想劝吴致远几句,以后若是还有机会做官,可不能像以前那样马虎了。
可见到吴致远这一副做派,吴师爷就算有再多的叮咛,也说不出口了。
他人还没死呢!吴致远就一副恨不得离他十万八千里远的样子,连表面上的客套也不愿意做了。
虽说人走茶凉是世间常态,可他还没走呢!茶就凉了吗?
“好,三叔您保重。”吴知州嘴里说着客套话,脚下却站的稳稳的,丝毫没有送吴师爷出门的意思。
吴师爷点了点头,慢吞吞地往外走去。
走出了一段距离后,吴师爷回过头来看了看,门外还是没有吴知州的身影。
吴师爷佝偻的身子直了起来,脚下加快了几分。
呵呵呵······果然是人心易变,吴致远他做官做久了,脑子里只有利益没有亲情。
也罢!
这样一来,他吴锦山心中的愧疚也能减轻一些。毕竟,所谓的“肺痨”,只是他想从吴知州这个泥塘里脱身才想出来的一出计谋。
从今往后,他吴锦山和吴致远两不相欠,最好永不相见。
吴师爷想到这里,眼神里的坚毅增添了几分。
吴师爷回了自己租住的小院后,小院门口已经停着两辆马车。一辆马车拉的是吴师爷昨天让妻子连夜收拾出来的行李,另一辆马车上准备坐人。
吴师爷的儿子儿媳早亡,只留下了一个小孙孙。
吴师爷上了马车,带着妻子和孙儿快速地离开了平江府。
吴知州这艘破船,吴师爷是不愿意再呆了。
吴师爷刚走不久,吴二回来了。
吴二急匆匆地从外面跑了进来,一边跑一边叫道:“老爷,不好了。老爷,不好了。”
“狗奴才!会不会说话呢?”吴知州气的满脸通红,呵斥了一句。
这个吴二,就是没有吴大脑子灵光。
要不是吴知州几天前把吴大给派到长洲县去办事了,今天这事,根本不会派吴二去做。
他这个大老爷好端端的站在这里,什么叫做“老爷不好了”?
“老······”吴二见到吴知州冷冰冰的眼神,一个激灵,脑子清醒了过来。
“老爷,小的该死!”吴二抬起手,“噼啪”给了自己两个响亮的耳光。
见吴知州脸色稍霁,吴二才小心翼翼地说:“小的不会说话,老爷原谅则个。小的原本想说的,是王家和周家不好了。”
“王家和周家怎么了?”吴知州急忙问道。
吴知州的希望现在全都寄托在王富贵和周兴旺身上呢!
这两人,该不会也病了吧?
吴知州想。
“老爷,小的先去了王家,敲了半天的门,都无人应答。小的无奈,只好找周围的邻居打听了一下。有人说,王老爷三天前就离开府城了。”吴二老老实实地汇报着。
“王富贵离开府城了?没错,他说过要去兴义府买粮食运回平江府的。”吴知州毫不在意地说。
平江府各地都欠收。
王富贵说过,他听说平江府往南的兴义府这一季的收成还不错。所以,兴义府的粮价,只有平江府的三分之一。
王富贵说会派人去兴义府采购粮食。吴知州没想到是王富贵亲自去了。
“老爷,您上当了。三天前,王家离开府城的人可不仅仅是王富贵王老爷一个,他还把王家所有的家眷都带走了。”吴二着急地说。
吴二还有几句话没有说出来。吴二听说王富贵带着家人离开了平江府后,特地翻墙进了王家查看究竟,结果,王家静悄悄的,连个奴仆都没留,更不用说家财了。
可想而知,王富贵为了躲避吴知州,还真是全家搬迁了。
“什么?”吴知州瞪大了双眼,喉头一阵腥甜。
王富贵跑了?王富贵居然带着家人跑了?那他的粮食该怎么办?
178.有事相求
想起之前那些被王周两家拉去卖掉的官粮,吴知州恨不得时光能够逆转。
那么多的粮食,价值最少两三百万两白银。
从去年到如今,吴知州也不过从周兴旺和王富贵手里拿了五千两银子的好处费而已。
按照往年的惯例,剩下的几万两好处费,都是等秋粮入仓后,王富贵他们再和吴知州结算的。
两三百万两银子啊!把吴知洲拆巴拆巴,连骨头都卖了,也还不起啊!
完了,这么多的粮食缺口,他该拿什么来填补?
吴知州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上。
“老爷~!老爷~!”吴二眼疾手快,伸手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吴知州。
“吴二,那周家呢?你找到周兴旺没?”吴知州抱着一线希望,问道。
“老爷,周兴旺也带着家人离开府城了,周家离开府城的时间,比王家还早了半日。”吴二蔫头蔫脑地说。
“好一个周兴旺!好一个王富贵!”吴知州气的咬牙切齿。
怪不得那天王富贵和周兴旺答应的这么爽快呢!原来他们早就打算跑路了。
他也是太大意了,才没派人监视着周王两家。
不行!他不能坐以待毙,他要赶紧想个办法出来。
吴知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想起了对策。
对了,郑家。
周王两家跑了,还有郑半城兜底啊!
郑半城的生意做的比周王两家大多了,或许……他可以先问郑家借粮食度过这次难关?
想到这里,吴知洲顿觉眼前一亮。
“吴二,你去点十个守卫,跟本官去城南郑家一趟。”吴知州吩咐道。
“老爷,郑家半个月前就搬走了。”吴二苦起了脸。
“搬走了?郑家搬到哪里去了?我怎么没听说?”吴知洲心中暗暗喊糟。
“老爷,小的也不知道。”吴二连连摇头。
外面的事全都由大管家吴大管着。他只是个临时被老爷提拔上来管几天的二管家而已,郑半城家搬到哪里去了,老爷没发话之前,他怎么会盯着郑家?
吴知州气了个倒仰。
早知道吴二不中用,他就不把吴大派出去了。
说来说去,都怪崔莹莹那个不着调的女人,他这边大把的事忙呢!崔莹莹非要亲自送崔十娘回京城,还把几个儿女一起带走了。
怎么办?在开仓放粮的圣旨到来之前,他要是还没有搞定官粮的事,他就死定了。
吴知州急得团团转。
要不……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官仓给……
想到这里,吴知洲的眼神迸射出一片寒光。
“吴二,赶紧让人准备马车,本官要去守备府走一趟。”吴知洲冷冷地吩咐了一声。
“是,老爷!”吴二应了一声,急匆匆办事去了。
“呼~!”吴知洲看着天上的云朵,重重地吐了一口气。
没想到他吴致远终日打雁,一不小心被雁啄了眼。
既如此,他少不得要另寻出路了。
轩辕朝阳和崔世安一行十几人,快马加鞭,只用了八天时间,就来到了平江府。
“吁~!”
看着矗立在不远处的凉亭,轩辕朝阳拉了拉胯下枣红马的缰绳,放慢了速度。
过了凉亭,马儿跑不到四分之一柱香的时间,就能看到平江府城的城门了。
十几天前,轩辕朝阳还在城郊这个凉亭里,和翠竹先生指点江山。
如今,翠竹先生在京城,而他轩辕朝阳又回来了。
轩辕朝阳有些哭笑不得。
他这算是和平江府“结缘”了吗?短短半年时间,就在京城和平江府之间跑了几个来回。
“朝阳公子,前面有个凉亭,咱们不如休息一下再进城,你说可好?”崔世安凑了过来,问道。
为了不暴露行踪,一路上,崔世安和护卫们全都称呼轩辕朝阳为“朝阳公子”。而轩辕朝阳则称呼崔世安为“崔兄”。
这一路上,崔世安几次想凑近马头找轩辕朝阳说话,可惜,轩辕朝阳胯下的“追风”是一匹千里马,根本不允许别的马儿和它肩并肩。
“追风”跑的兴起的时候,经常把崔世安他们远远甩在了后面。
崔世安此时好不容易见到轩辕朝阳停了下来,赶紧说出了自己的提议。
“好,咱们先去凉亭里歇息歇息,再走也不迟。”轩辕朝阳大度地说。
轩辕朝阳知道,崔世安肯定找自己有事相求。
出发前那点时间,轩辕朝阳都是和翠竹先生在书房里度过的。
翠竹先生断定,崔世安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吴致远拖累他们崔家的名声,最可能的结果,崔家应该会放弃吴致远这个女婿。
翠竹先生还为轩辕朝阳想了好几条对策。
一路上,轩辕朝阳故意没听懂崔世安的暗示,只是为了让崔世安着急一下。
这会儿再拒绝崔世安的提议,轩辕朝阳就没法“施恩”于崔世安了。
进了凉亭后,崔世安沉默了片刻,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轩辕朝阳懒懒散散地靠着凉亭的柱子,当做没发现崔世安的为难。
“朝阳公子,我有一事相求,还往朝阳公子行个方便。”崔世安犹豫了片刻,说。
“崔兄但说无妨,咱们俩谁跟谁啊?”轩辕朝阳笑了笑,说。
“我······我想朝阳公子行个方便,让我先进城半个时辰,不知可否?”崔世安咬了咬牙,终于把心中的话说了出来。
自从在上书房接了天景帝的旨意后,这些天,崔世安的心中一直很煎熬。
崔世安明白吴致远这一次应该是在劫难逃了。
无人敢在天景帝面前,拿平江府官仓无粮这种大事来开玩笑。
挪用官粮,吴致远最好的下场就是个“死”字。
若吴致远是个好的,崔世安还能拼尽全力,保住吴致远的性命。
可吴致远他根本不值得。
崔世安已经从崔十娘嘴里知道,他疼爱的三妹崔莹莹,和吴致远的日子,根本不像崔莹莹所说的那么甜蜜。
吴致远这狗东西,一朝得志便猖狂。
这些年来,吴致远打着崔家女婿的名头,没少在崔家身上捞好处。可吴致远呢?不仅没有半点感恩之心,还逼着崔莹莹替他强纳良家女子为妾。
呸~!吴致远他自己不要脸,他们崔家姑娘能做这样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