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琴海边赫哲人 黄皮子进兔子山3
有时候,大家去了后,有的黄皮子捕杀了野兔,便走开了,将完整的野兔,摆放在那里,萨满说黄皮子是知恩图报,想送给我们呢。
黄皮子的数量很多,也很厉害,杀死了不少野兔,但它们的身子小,吃的食物太少,一年下来,野兔的数量,还是没有减多少。
头人找大家商议之后,又想出了另外的办法,在那里挖了一个大的地窨子,还装上一扇打了小孔的木门,在门对着的墙面上,留了一个斜斜的暗道。
开始时,我们经常打开门,丢一些草在地窨子里,让野兔来吃,尝到了甜头以后,越来越多的野兔,都喜欢到里面吃白食。
接下来,头人吩咐大家两人一组,同时带上猎犬,轮流去那里杀野兔:将当季的嫩草,丢在地窨子中,然后带着犬躲到旁边等,并在开着的木门小孔上,拴着一根长长的皮绳子,另一头攥在人手里。
当二十只以上的野兔,钻入地窨中后,躲在暗处的人立即拉动绳子,将野兔全部关在里面。
里面的野兔,发现危险后,急得团团转,还不时地胡蹦乱跳,当它们累了时,两人便悄悄地从暗道口,将猎犬放进去。
猎犬一进去,就立即展开追捕?
不大一会儿功夫,就将所有的野兔咬死了。两个人将野兔的腿捆上?
再用木棒抬回来?
人想吃就吃,不想吃就喂给村庄里的猎犬。
大家想吃兔肉的时候?
就去弄一次,后来去的时候?
竟然在地窨中子?
发现有很多被咬死的野兔?
却没有被吃过,已经开始腐烂了。
经过调查,大家才知道,黄皮子发现我们?
经常在地窨子捕杀野兔时?
为了对我们表示感谢,将它们带到了食物丰富的兔子山,于是在晚上,也钻进地窨子?
将里面的野兔咬死了,并摆在那里。
这样看来?
黄皮子还知道感恩,这是大家没有想到的。
德薛禅听了以后,开始说道:“这确实是一个非常感人的故事,说明动物也懂得知恩图报啊!”
次日,三人告别了主人和老人,开始上路了。
离开北琴湖时,快七月份了,老林子中闷热不说,蚊子和小咬多得成团,咬住就不松口的草爬子也到处都是,人进去还可以用布包着头,而蚊子、小咬还专咬马最脆弱的嘴、鼻子和眼睛,而马蝇和牛虻的个头又大,咬得又凶又狠,对于马儿来说,简直是一种折磨和灾难。
德薛禅本来想继续向北,一直走到黑水边,再沿着黑水往上游,在兴安岭老林子中,寻找盲骨子部落,再作短暂停留,然后翻过兴安岭,在蒙古人的发源地额尔古纳河,停留几天后,再返回弘吉剌部。
担心马受不了,他们只得从官道原路返回,速度当然也快了很多。
为了尽快回去,三人再也没有进村庄,而是在路边宿营。晚上的蚊子太多,他们除了为马熏烟,还为自己采来蒜味小菇,将其揉碎了后,抹在头和脸上,等那辛辣的气味,驱走了身边的蚊子后,才能入睡。
现在有时间了,每天吃晚餐时,为了增长铁木真的见识,德薛禅都会请忽鲁,讲一些打猎的方法。
忽鲁先后讲了女真人打不同的猎物,所采用的不同方法,最后又重点讲到了猎野猪、驼子和山大王的不同之处:“我们女真人,猎这三种猛兽,有一个说法:前驼子、侧边猪、后山大王!这三种猎物最凶猛,稍不注意,猎人就会受伤,因此要特别慎重,专找软肋下手。”
他看了看年轻的铁木真,“你应该知道,狗驼子前面有白毛的护心毛,看起来非常明显,只要对着护心毛放箭就行了。对于公猪,特别是挂甲的大孤猪,要避开前面最锋利的獠牙,专射侧面的肩胛骨。山大王的利牙和利爪,都很厉害,不能与它们正面交锋,最好是打后腚。”
最后,他还强调了一件事:“很多动物,都有很明显的缺点,就是天天走同一条路,从而为猎人所用,无论是伏击,还是放活套、挖陷阱,都是利用这一个缺点。”
听完了忽鲁打猎的经验,德薛禅开始讲道:“铁木真,邀请你忽鲁叔叔,这次跟着来长白山走一趟,除了让你增加阅历,还想让你借鉴和学习其他民族的好东西。”
接下来,他将自己的收获讲了一遍。
每个民族都有优点,要善于向他们学习。高丽人对棒槌有研究,女真人对海东青有研究,契丹人对犬和马都有研究,赫哲人对鱼有研究,汉人就更不用说了,他们研究过兵法、做人、做事的很多东西,并用文字记载了下来。
文字的好处,举一个例子来说,我们先后与高丽人、女真人、契丹人和赫哲人一起住过,见到和听到了很多精彩的故事。如果有文字的话,就可以将这些精彩的故事收集并整理起来,再印成书,我们就不用花这么多时间,走这么远的路,从书上就可以看到这些故事,后人也可以看到,这是多省心省力的好事啊?
至于打仗,我始终觉得,简直就像打猎一样。草原人春秋两季,都围猎过黄羊群,冬天猎过发情的公狼,都知道根据不同的猎物,采取不同的方法。这就与萨满给大家治病一样,不同的病,要采用不同的草药和疗法,完全是一个道理。
一定要切记,打仗是忌讳生搬硬套的,首先要找到对方的弱点,或者按汉人的说法,就是在“知己知彼”以后,才能找出克敌制胜的方法。
同时,我们在驯鹰屯,听到了女真人在坐仓沟,借用驼子帮忙打仗的故事,从而达到一箭双雕的目的,这是很值得借鉴和学习的。
铁木真听了,表示赞成:“舅舅说得对,狼群围猎黄羊时,喜欢在一大早发起攻击,黄羊在那时憋了一肚子尿,这正是找到了软肋。”
“讲得好,汉人有一句话: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你以后要多向动物,多向其他人,多向其他民族学习,自己才能尽快地成长起来。”
德薛禅还继续补充,“马的力量在腰上,牛的力量在颈上,狼精狐狸怪,野兔跑得快!人与动物一样,也各有自己的长处:像大孤猪一样勇猛无畏的人,适合当先锋;像狗驼子和马驼子那样,力气很大,又有利爪的人,适合在正面迎敌,与敌人近战;像山大王那样善于隐藏的人,适合打伏击;像狐狸和黄皮子那样狡猾得人,适合出谋划策;像狼王那样善于调动团队作战的人,适合当独挡一面的主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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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孛儿贴被抢 阿爸德薛禅出手1
三人回到阿尔山,德薛禅和铁木真都很疲乏,在忽鲁的家里休息了两天,才继续赶路,回到了弘吉剌部。
这一次,铁木真的长白山之行,差不多用去了近两个月的时间,离开乞颜部很久了,也想早点赶回去,于是让孛儿贴尽快收拾东西,准备三天后就回去。
回去的前一天,铁木真、孛儿贴带着狼孩、别勒古台和一群猎犬,去草原上猎了两只黄羊,然后在黄昏时分,来到了捕鱼儿海边。
狼孩用嗥叫声,唤来了公狼和母狼。
公狼表示歉意,说母狼不愿意离开故土,即便是不能生儿育女,也不想离开这片芦苇荡。
铁木真感到非常遗憾,还是将两只黄羊作为礼物,送给了两只狼。
四人站在那里,看着两只狼囫囵地吃掉了半只羊,然后将剩下的全部埋起来,才离开了湖边。
第二天,在德薛禅的安排下,铁木真、孛儿贴等四人,与六个弘吉剌人,全都穿上了女真人的服饰,孛儿贴还在脸上抹上了烟灰,弄成很难看的样子,一群人带着五只契丹犬,平安地回到了不儿罕山下。
六个弘吉剌人待了一天,便回去了。
孛儿贴带来了《六韬》、《三略》、《孙子兵法》等汉人的兵书,有空闲了,除了将这些书上的意思,讲给铁木真听,还将阿爸讲给自己的,关于汉人、匈奴人、契丹人和女真人有名的战例,也讲了一遍。
见儿媳妇长得漂亮不说,还知书达理,与普通的蒙古女子自是不同,诃额仑感到非常欣慰,便希望两人尽快生下一堆儿女,自己好帮忙照看。
家里本来就有能干的大娘和二娘,现在又多了一个贤内助,铁木真便将主要精力,放在乞颜部的振兴上面了。
德薛禅嫁女时没有张扬,但也速该的儿子铁木真,娶了弘吉剌美女为妻的消息,还是传到了蔑儿乞人那里。
勇鸷好战的蔑儿乞人,没有忘记也速该的夺妻之恨,一直都在隐忍在等待?
当然不会放过这个以牙还牙,以暴易暴的机会。
夏季的一天上午?
答里台来报:“铁木真?
我们放在草原上马群,遭到了蔑儿乞人的抢劫?
他们还走得不远,赶快将部落的人集中起来?
大家去夺回马匹吧!”
大家回来了?
当然希望铁木真能够保护自己的家人、家畜和财产的安全?
如果不派人去追赶,帮助叔叔一家夺回马匹,会让大家寒心的。
铁木真立即派人,迅速将附近能够骑马射箭的男人集中起来?
在他的亲自带领下?
向出事的方向追去。
没有想到,他遭到了蔑儿乞人的暗算。
当铁木真一行人刚走远,猝然来了一队人马,直接向营地最中间的毡帐而来。
营地上只剩下了老人、妇人和儿童?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蔑儿乞人长躯直入,在自己的营地上撒野。
在恐慌之中?
大家只好躲进自己的毡帐之中,就像待宰的羔羊一样,随时都准备面对蔑儿乞人的屠刀。
蔑儿乞人的目标,是铁木真的新婚妻子,马上劫持了两个男孩,然后让其带路,来到了孛儿贴的毡帐前。
正在毡帐外挤奶的诃额仑,见到了久违的蔑儿乞人,知道多年以来,一直都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为了保护孛儿贴,她很快就平静下来,立即挺身而出,走向了蔑儿乞人的首领脱黑脱阿。
“脱黑脱阿,你们蔑儿乞人来到营地,是不是在找我,我是诃额仑,现在就跟你们走吧。”
脱黑脱阿看了看风韵犹存的诃额仑,冷笑了一声:“谁要你这个已产了五只羔羊的老母羊,也速该当年抢了你,我们为了报复,也要抢走铁木真的妻子,这是他们父子俩的报应啊!”
诃额仑还欲争辩,脱黑脱阿已经指着旁边的两个毡帐,对身边的人说:“快去,将里面的女人,全部给我赶出来。”
如狼似虎的蔑儿乞人,立即钻进了毡帐,诃额仑眼前一黑,立即晕了过去。
毡帐里,正准备做饭的孛儿贴和速赤吉勒,听到外面吵闹的声音,才知道外面是蔑儿乞人,却已经来不及逃走了。
在情急之中,速赤吉勒递给她一件袍子:“孛儿贴,赶快塞在肚子上,装成怀孕的样子!”
蔑儿乞人冲进毡帐,将孛儿贴和速赤吉勒带了出来。
看着孛儿贴那姣好的面容,脱黑脱阿眼前一亮,往下看时,发现肚子有些臃肿,好像已经怀孕了。
脱黑脱阿皱了皱眉头:“你就是孛儿贴?”
“我不是,你找错人了。”
“将两个孩子,押到前面来。”
蔑儿乞人将两个人质,押到了孛儿贴面前。
“孛儿贴,请如实回答,如果再撒谎的话,就杀了两个孩子。”
两个蔑儿乞人,立即举起了刀,架在两个孩子的脖子上。
“孛儿贴,这可是你们乞颜部的孩子,作为铁木真的妻子,不可能为了自己,从而让两个孩子失去性命吧!”
两个孩子的性命,全在孛儿贴的口中了。
事已如此,她只好用颤抖的声音说:“我是孛儿贴,有什么就冲着我来,别杀两个孩子!”
“孛儿贴,结婚才没多久,就怀孕了!”
“是啊,我已怀孕了,你们抢了,也没有什么用处,不如放过我吧。”
“想得倒美,也速该当年抢了诃额仑,如今我们抢了他儿子的女人,不要怪我们,要怪就怪也速该这个死鬼。”
“可是,我已怀孕了。”
“哈哈,铁木真这条牤牛,其它方面不行,播种倒是一把好手。”
看着漂亮的孛儿贴,蔑儿乞人全都笑了。
“将这两个女人,给我绑了带走。”
就这样,嫁给铁木真近三个月的孛儿贴,便与速赤吉勒一起,被蔑儿乞人抢走了。
当铁木真带着人马,眼看就要追上蔑儿乞人时,蔑儿乞人根本没有进行反击,丢下马群就跑了。
大家开始赶着马,向自己的营地走去。
答里台看到失而复得的马群,非常高兴。
铁木真却隐隐地感到一丝不安,始终觉得有些不对头,当想起狼群常用的“声东击西”之计时,他赶紧留下了少部分人赶马群,亲自带着大部人马,赶回了营地。
回到自己一家的毡帐时,他听到了一片哭声。
诃额仑已经醒过来了,正在放声痛哭,身边围着一群妇人和儿童,大家都想安慰她,却又找不到说辞。
看到大儿子,诃额仑捶胸顿足地喊道:“铁木真,都是阿爸和额吉害了你,孛儿贴被蔑儿乞人抢走了。”
铁木真明白了,自己果然中了蔑儿乞人的计。
不过,他仍然不相信,妻子就这样不见了,还立即滚鞍下马,冲进了毡帐,发现里面空空如也,再也不见孛儿贴的身影。
铁木真失魂落魄地走出毡帐,便瘫软在地上,脑袋里一片空白,再也听不清额吉等人在说什么。
他病了,而且病得不轻,在毡帐里躺了整整一天,什么也不吃,一句话也不说,使诃额仑感觉更加难受。
短短的一些日子,孛儿贴就征服了这个铁打得汉子,她白皙精致的面容,知书达理的气质,就像烙马印的烙铁一样,永远地烙在了铁木真的心上,再也抹不去了。
幸福的回忆,像夏天营地上弥久不散而甜腥的奶香味,始终萦绕在他的心里;而残酷的现实,却又像一记尖锐的布鲁棒,敲得他痛苦不堪。
铁木真的心,开始隐隐地灼痛,无论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劲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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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孛儿贴被抢 阿爸德薛禅出手2
几天后,行踪飘忽的札木合,来到了乞颜部。
当年的两个孩子,现在都是男子汉了,札木合更是春风得意,早已是札答阑部的首领不说,部落在他的苦心经营下,一直都在不断地壮大。
看到安答萎靡不振的样子,札木合感到非常意外,不便当面询问,很快就从其他人的口中,得知铁木真的新婚妻子孛儿贴,被凶悍的蔑儿乞人抢走了。
想起当年,自己被蔑儿乞人无端拘禁,札木合就愤愤不平,却不动声色,开始投石问路,想试探铁木真的想法:“我的好安答,听说你的妻子孛儿贴,被可恶的蔑儿乞人抢走了,从而生活在痛苦之中,难道就不想抢回来吗?”
“抢妻之恨,如剜心挖骨,岂能忘记!”铁木真有些消沉,“可是,蔑儿乞人骁勇善战,人数又远比我们多,现在抢不回来,只能等机会啊。”
“蔑儿乞人狠鸷凶悍,但在草原上树敌很多,安答不能这么被动地等待,可以寻求援兵啊,大家一起对蔑儿乞人用兵,自然就可以抢回孛儿贴了。”
“安答提醒的是,你已是札答阑部的首领了,自然可以帮到我,而仅凭我们两个部落的人,要对付勇猛的蔑儿乞人,还是会吃亏的。”
“草原上最大部落的脱斡邻汗,是你阿爸的安答,可以找他帮忙啊?”
“我也想去找脱斡邻汗,但听额吉说,他是一个非常贪婪的人,我家又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如果空着手去找,只怕是自讨没趣。”
“这倒也是?
我去过克烈部?
脱斡邻汗确实是一个思财不思义之人,这倒有点难办了。”札木合想起当年在克烈部时?
开始所受的冷落,“我的好安答?
难道就没有其它的办法了?”
“办法是有?
不知安答是否愿意帮我?”
“安答请讲?
只要做得到,一定帮你。”
“德薛禅舅舅家,本来就有一件非常漂亮的黑貂褂子,后来又获得了一张玄狐皮?
做成了皮帽。这两件东西?
都贵重无比,拿其中任何一件去求脱斡邻汗,加上他又是阿爸的安答,一定会出兵相助的。”
“上次?
我去克烈部时,从昆桑的口气也得知?
他们对于横行无忌的蔑儿乞人,早就有除之而后快的想法了,可仅凭一个部落之力,对蔑儿乞人还是有些忌惮的。”
对蔑儿乞人的蛮横无理,札木合早就非常忌恨,并有除掉对方的打算,机会终于来了,当然不想放弃。
“那就拜托安答,请给舅舅捎一句话,说铁木真无能,没有保护好孛儿贴,我无颜当面请罪,请你转告一下,如果我能带着黑貂褂子或玄狐帽子,去找脱斡邻汗借兵,三个部落共同出兵的话,就能抢回孛儿贴。”
铁木真顿了顿,“也请告诉他们,以后日子好过了,我一定还一件更加漂亮的黑貂褂子或玄狐帽子的!”
札木合素有大志,想统一部落林立的草原,而最强悍而无礼的蔑儿乞人,无疑是最大的障碍,为了除去这个心头大患,就立即辞别了铁木真,赶紧向弘吉剌部而来。
脱黑脱阿带着蔑儿乞人,将孛儿贴和速赤吉勒抢回来后,看着孛儿贴美丽的脸庞,本来有些动心,却见对方挺着大肚子,便打消了占有的念头。
当年,也速该抢走了他二弟赤烈都的妻子诃额仑,现在报了仇,抢了也速该儿子的妻子,脱黑脱黑便想将孛儿贴和速赤吉勒,一并送给赤烈都,却遭拒绝了。
想到美丽的孛儿贴,已怀上仇人儿子的种,脱黑脱阿便气不打一处来。见赤烈都不要,为了羞辱铁木真,于是将美丽的孛儿贴和半老徐娘速赤吉勒,索性送给了长得很丑陋,且有些本分的三弟赤勒格尔。
他只是没有想到,这样反而使孛儿贴躲过了污辱。
赤勒格尔毕竟老实,便将孛儿贴和速赤吉勒安排在同一个毡帐里。接下来,他很想占有孛儿贴,但在后者的严词拒绝下,从未一亲芳泽。
有一天,赤勒格尔喝了很多马奶酒,于是壮着胆子,想对孛儿贴动粗,却被速赤吉勒拉开了。
孛儿贴不想将事情闹大,让脱黑脱阿知道后,她和速赤吉勒都逃不脱魔掌。她也清楚,铁木真会想办法救自己的,于是想出了权宜之计,便拿出短刀,对准了自己的脖子:“赤勒格尔,我肚子里已有孩子,如果现在要了我,肯定会伤到孩子,而孩子是无辜的。”
接着,她流着眼泪,“我和速赤吉勒,已经是你的人了,等我生下孩子,你想怎么样都行!你是好人,就不要用强了,不然的话,我就跟肚子里的孩子,一起死掉算了!”
说到这里,孛儿贴就准备抹脖子,赤勒格尔眼看一朵美丽而娇艳的花儿,就要凋谢了,只得赶紧同意:“那就依你吧,等孩子生下来,再要也不迟,就放下心来吧,我不会再为难你的。”
旁边的速赤吉勒,为了安抚赤勒格尔,不让他继续为难孛儿贴,便走上去说道:“饶了她吧,你想要女人,就要了我吧。”
赤勒格尔看了看眼前的女人,觉得年龄有些大,毕竟聊胜于无,于是顺手按在毡子上,像剥羊皮一样,剥开了后者的衣服,然后爬了上去。
旁边的孛儿贴,见二娘帮着解了围,听见两人的动静,只好闭上眼睛,泪水淌得满脸都是。
接下来,赤勒格尔再也没有为难孛儿贴,只是隔开岔五地来找速赤吉勒。
孛儿贴暂时宽心了,但衣服里塞着东西,为了避免漏馅,于是天天盼着铁木真来救自己,以免遭蔑儿乞人的污辱。
几天后,她开始干呕,发现真的怀上铁木真的孩子,才放心了。
却说札木合,急冲冲地赶到弘吉剌部,将孛儿贴被抢一事,讲给了德薛禅和朔坛夫人,朔坛夫人几乎要晕倒,便更咽着说:“我可怜的女儿啊!”
德薛禅听了,半晌也说不出话来。
稍后,德薛禅与朔坛夫人商议后,便告诉札木合,他会亲自带着黑貂褂子和玄狐皮帽,去乞颜部帮助铁木真的。
见睿智的德薛禅亲自出面,札木合放心下来,便回札答阑部了。
在路上,他一边骑马,一边兴致很高地哼着歌儿。
他早年在草原上到处奔走,就是想了解各个部落的情况,从而像当年的冒顿一样,一统整个草原。
在他心里,最为忌惮的只有两个部落,一个是人数最多的克烈部,另一个则是刚勇好战的蔑儿乞部。至于一盘散沙的乞颜部,压根就放在心上,与铁木真结为安答,不过是看中乞颜部的知名度,这个部落在也速该的率领下,曾经打败过塔塔儿部。
现在,由铁木真出面,联合克烈部、乞颜部和札答阑部三个部落,以报仇的方式,彻底打残强悍的蔑儿乞部,除掉了一个障碍不说,他同时还认为,可以趁此机会,了解乞颜部和克烈部真实的战斗力。
到目前为止,他通过秘密地驯养巨狼,已成功地打造出了一支相当于自己的狼队,不过他认为,不到关键时刻,是不会让其它部落知道此事得。
这次见铁木真,由于时间仓促,他也不知道狼孩的来历,更不知道铁木真具有召集狼群的本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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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孛儿贴被抢 阿爸德薛禅出手3
毕竟是血脉相连,札木合走了后,心急如焚的德薛禅,次日就上路了,昼夜兼程地赶路,几天后就来到了铁木真一家的毡帐。
多年不见的堂哥,现在骤然而至,打了诃额仑一个措手不及,对方在这个令人难堪的时候上门,她都不好意思地上前打招呼了。
德薛禅的脸色,也确实有些难看,毕竟在他看来,将女儿托付给铁木真以前,已经提醒过,但不幸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完全有理由发一通火,来发泄多日郁积在心里的不满。
当他看到不敢直视自己的铁木真,经过哀哀欲绝地折磨,原本年轻粗壮的身体,已变得非常憔悴,脸和身子整整瘦了一圈时,吐到嘴边的牢骚和不满,只得咽了回去。
如此看来,自孛儿贴被抢以后,铁木真也大受刺激,身心也备受折磨,日子也并不好过,才会在短时间内形销骨立。
德薛禅没有说话,眼里先溢出了泪水,铁木真也默默地陪着流泪,这便是两个男人之间无声地交流,都是为了被抢的孛儿贴。
诃额仑见状,更不好意思了,只得反复地道歉,对失去孛儿贴的事情表示自责。
翁婿很快进入了正题,开始商议如何救孛儿贴。
开始时,铁木真仍有些轻敌:“舅舅,我带着黑貂褂子去求脱斡邻汗,让他出兵一万,如果札木合再出兵一万的话,就可以救回孛儿贴了。”
德薛禅否定了铁木真的看法:“你应该知道,蔑儿乞部是草原上最凶悍的部落,即便是强大的克烈部,也对其忌惮几分,更不用说札木合的札答阑部了。”
他指着火撑子上,锅里正煮的羊肉,“你没有带兵打过仗,对于战争的残酷性,还没有亲身经历过!战争就像煮肉,人数是火撑子里的干牛粪?
直接决定火候的大小,火候不到的话?
羊肉就煮不熟。”
他的脸色变得严峻?
语气也严厉起来,“到了战场上?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如果人数不够?
战斗力就不行?
稍有不慎?
很容易导致全军覆灭,连主帅也会失去性命。故汉人的兵书和说: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
存亡之道?
不可不察也。”
“为了不留后患,就要一劳永逸地杀死所有的蔑儿乞人,不给他们报仇的机会。要想消灭凶悍的蔑儿乞部,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这就需要人多,至少在三万人以上?
同时还要做好充分的准备。”
“在任何时候,都不能轻敌。这次,蔑儿乞儿太轻敌了,只是抢走孛儿贴,没有对你们痛下杀手,从而给自己的部落,带来了灭顶之灾。如果他们先下手的话,哪里还有报仇的机会。”
他也不让铁木真说话,一口气说出了已在路上酝酿好的想法:“你自己所在的乞颜部,如果不出一兵一马,将全部希望寄托在借来的兵马身上,这支军队怎么可能有战斗力,怎么可能抢回孛儿贴?”
铁木真只得说出了自己的难处:“目前,聚集在毡帐周围的,主要是孛儿只斤部,泰赤乌部自阿爸走了以后,便抛弃了我们,撒察别乞的主儿乞部,暂时还在孛儿只斤部和泰赤乌部之间,处于观望状态。这样一算,我们总计不到五千人,能上马打仗的人则不到三千,即便这三千人能上阵,只怕会招到克烈部和札答阑部笑话,便没有将他们算上!”
“我来的时候,大略地看过周边的毡帐数量,知道你现在的难处。但是,为了救回孛儿贴,彻底消灭蔑儿乞部,至少需要三万人以上,你自己号称出兵一万,再请克烈部出兵两万,请札木合出兵一万,就足够了!”
“舅舅,我们总共不到五千人,根本无法凑够一万人啊!”
“呵呵,这个嘛,你就放心,我已经谋划好了。”
“那好,真的谢谢。对于孛儿贴的事情,我实在是心中有愧啊,都不好意思面对舅舅了!”
“孩子,我本来是憋了一肚子的气,想痛骂你一顿,后来见你整整地瘦了一圈,知道也不容易,才忍住了。”
德薛禅叹了一口气,“你也不容易,以后别再提了,我们救回孛儿贴,也就是了。我们弘吉剌部太小,可以上阵的人不多,部落的人又不尚武,不然还可以帮着出一些兵的。”
“没事,我们可以想其它办法。”
“还有一件事,我必须得提醒一下!依我来看,以后的草原,基本上会在你、桑昆和札木合之间,产生一个草原雄主,这次讨伐蔑儿乞人的行动,你不要当主帅,最好让脱斡邻汗的儿子桑昆,或者札木合来当,对于他们两人的行兵布阵之法,你要多留心一点,以后肯定会用得上。”
“脱斡邻汗贪得无厌,要将黑貂褂子和玄狐皮帽都带去,先在他面前提到你的阿爸,动之以情,然后再拿出黑貂褂子,如果他出兵太少,再拿出玄狐皮帽,无论如何,一定要让克烈部出兵两万!”
“舅舅提醒得对,我记住了。为了早点救出孛儿贴,我明早就带上两件礼物,去克烈部。”
第二天,铁木真一早就出发了,骑马向克烈部的哈拉和林营地而来。
在走之前,他吩咐认识札木合的哈撒儿,赶紧去札答阑部,通知札木合在哈拉和林见面,大家商议如何攻打蔑儿乞部的事情。
来到哈拉和林外围,鲜花开得正艳,铁木真也顾不得欣赏眼前的美景,急着想见到脱斡邻汗。
最近两年,脱斡邻汗一直都待在哈拉和林,哪里也没有去,但蔑儿乞人抢走铁木真新婚妻子的消息,还是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听说铁木真来拜访自己,脱斡邻汗当然知道来意,本来想让桑昆出面接待,但碍于死去的也速该,毕竟是自己的安答,只得强打起精神来,在他那拥有八根柱子的大汗帐里,接见了铁木真。
见了脱斡邻汗,铁木真攀起了亲戚,想让对方接受自己:“尊敬的脱斡邻汗,我是乞颜部的铁木真,是也速该的大儿子,您是阿爸的安答,当然也是我得父汗了。”
见对方套近乎,脱斡邻汗暂时没有说话,而旁边的桑昆,本来对铁木真就有些存见,见竟然称自己的阿爸为父汗,心里更加不爽了,撇了撇嘴巴想说什么,但还是忍住了。
见脱斡邻汗面无表情,铁木真只得继续:“按理说,自阿爸死后,我作为晚辈,本应该早点来拜见父汗,但整个部落都抛弃了我们,同时还找借口,想将我杀掉,额吉和二娘带着我们六个孩子,只得躲进了不儿罕山,才挺了过来。”
说到这里,铁木真便悲从中来,开始擦着眼泪:“那个时候,如果来看父汗的话,也只能是两手空空,没有什么可以孝敬您的,因而一直没来。”
他的弦外之音,是自己带着礼物来的,脱斡邻汗听了,才露出了笑脸:“铁木真,这是见外了,好歹也是我安答的儿子,按道理来说,也速该不在了,应该关照你们一家孤儿寡母,但是你也看到了,克烈部太大了,很多事情都等着处理,有些自顾不暇啊,因而没时间,去关心你们一家的事情。”
说到这里,他看了看铁木真,开始责怪起来,“过得那么辛苦,都不来找我,你这个晚辈,真是让人省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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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孛儿贴被抢 阿爸德薛禅出手4
见对方开始谈到两家的关系,明知道是看在礼物的份上,但铁木真是有求于人,只得接过了话:“父汗说的是,这都是我这个晚辈的不是。不过,今天来克烈部,除了送一件黑貂褂子给您,确实还有事相求。”
话刚说完,铁木真拿出那件珍贵的黑貂褂子,走上前去,递给了脱斡邻汗。
见了罕见的黑貂褂子,脱斡邻汗的双眼发光,接过以后,用手抚摸着柔软的貂绒,闻着那淡淡的松香味,脸上堆满了笑容:“铁木真,你是安答的儿子,既然有事情,就赶紧说吧!”
“父汗,您可能已经知道了,我娶妻子还不到三个月,就被蔑儿乞人抢去了。德薛禅舅舅听说以后,赶到了我家,大家商议之后,准备抢回妻子。现在,我只有一万可以作战的人马,札木合安答同意出兵一万帮忙,但为了彻底消灭横行草原的蔑儿乞部,我想请父汗出兵两万,帮忙将妻子抢回来。”
脱斡邻汗心里想道:你阿爸当年抢走了蔑儿乞人的新婚妻子,才与对方结下了梁子,从而导致你的妻子被抢,这只是对方的报复而已。
作为草原上最大的部落之汗,脱斡邻汗本人,对桀骜不驯的蔑儿乞人,早就心存芥蒂,一直想除掉对方,但慑于对方英勇善战,仅凭一个部落之力,不敢轻举妄动而已,如今逮着机会了,他与精明的札木合一样,当然不想错过。
桑昆知道黑貂褂子不是白送的,想出面阻止出兵,却见脱斡邻汗接过了礼物,脸上又洋溢着兴奋之情,便没有说话。
札木合也是他的安答?
听说无条件地出兵一万,来帮助铁木真?
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脱斡邻汗说话了:“铁木真啊?
不用送这件黑貂褂子,我作为也速该的安答?
也应该帮你抢回妻子的,既然札答阑部愿意出兵一万?
我克烈部当然不能落后?
也出兵一万吧。”
铁木真心想?
舅舅还真是说准了,脱斡邻汗果然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势利之人,即便是收了黑貂褂子,也才勉强地出兵一万。
无奈之下?
他只得拿出了玄狐皮帽:“父汗?
蔑儿乞人是草原上最凶悍的部落,这是大家都知道的。如果只出兵三万,想彻底地打垮他们,还是有些困难的。”
见了铁木真手里的玄狐皮帽?
脱斡邻汗已经站了起来,毕竟这件东西?
丝毫不比他手上的黑貂褂子差。
铁木真见状,开始故意说道:“父汗,我手里这顶玄狐皮帽,与您手上的黑貂褂子,其实都是德薛禅舅舅的,听说女儿被蔑儿乞人抢走了,他便拿来了家里最值钱的两件宝贝。”
接着,他提高了声音,“舅舅说,要想解决蔑儿乞人,至少需要四万人马,如果父汗只肯出兵一万,我只好拿着玄狐帽子,厚着脸皮去找乃蛮部的太阳汗了。由于事情紧急,我立即就走,回来再看您吧。”
说完以后,铁木真收起了玄狐帽,准备出大帐了。
“且慢!”脱斡邻汗按捺不住了,他可不想让即将到手的玄狐皮帽,就这样送进别人的大帐。
铁木真回过头来:“父汗,您还有事?”
“你这孩子,做事咋这么急躁,有事好商量,大家从长计议嘛!”脱斡邻汗完全放下了身段,语气也轻柔了很多。
“这样说来,父汗肯出兵两万了?”
“我可不仅仅是看在礼物的份上,这两件礼物,最多也只能让我出兵一万,但是念在你阿爸是安答的份上,我才愿意再出一万兵马的。”脱斡邻汗还在为自己辩解。
“谢过父汗了,我们两个部落结为盟友吧。”铁木真赶紧递上玄狐皮帽,让对方就坡下驴。
脱斡邻汗接过皮帽,仔细地翻看了柔软的玄狐皮毛,并抚摸了好一会儿,接着戴在头上,立即感觉帽子里有一团热气。
一下子得到两件贵重的东西,他爽快地答应与克烈部结为盟友,还高兴地吩咐下人:“快去备些酒肉来,大侄子远道而来,一路鞍马劳顿了,我们父子俩要痛饮几碗。”
桑昆将整个过程,都看在眼里,很有些不屑,但脱斡邻汗不喜欢听反对意见,特别是在兴头上时,他只好悄悄地溜了。
铁木真也隐隐地感觉到,克烈部的这个太子,好像不太喜欢自己,但他目前的主要精力,都放在借兵上,便没有放在心上。
当酒肉上了矮桌后,脱斡邻汗开始为铁木真接风:“大侄子,你一路辛苦了。来,喝几碗酒解解乏。”
目的达到了,乞颜部还攀上了草原上最大部落这个盟友,铁木真放松下来,见主人的兴致很高,也讨好地陪酒聊天。
当谈到这次共同出兵的主帅时,脱斡邻汗收了铁木真的贵礼,当然从心里向着他,说自己不打算亲自带兵,而是让年纪相仿的桑昆,与铁木真和札木合一起行动,至于主帅人选,他推荐铁木真来当。
见脱斡邻汗带着酒劲,一个劲儿地推荐自己,铁木真的心里,一直装着德薛禅的劝诫,便以桑昆和札木合不在为借口,推说三人当面再确定。
听到札木合也要来,念婪的脱斡邻汗,眼里又发出了亮光,开始眉飞色舞:“大侄子啊,你可能不知道,札木合这孩子,真的也不错,上次来哈拉和林时,你猜带来了什么?”
铁木真摇了摇头:“父汗,我猜不出来,不会也是罕见的毛皮制品吧?”
“当然不是,他竟然带来了一车黑石头!”
“什么,黑石头?”
“大侄子,你别误解了,这可不是普通的石头,是一种可以燃烧很久的石头,比什么牛粪、马粪和羊粪饼,都要耐烧多了,火焰又很大,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燃烧时,会发出一股难闻的气味。”
他还幽幽地说,“札木合这孩子,真是聪明懂事,也非常讨人喜欢。希望他这次来,也不用带其它礼物,带一车黑石头就够了。”
所谓的黑石头,其实就是焦煤。脱斡邻汗没有说错,当焦煤加入火撑子后,很快升起了蓝幽幽的火焰,一种神秘而难闻的气味,也随之散发出来
三天后,札木合来了,知道脱斡邻汗是贪婪之人,为了投其所好,真的带来了一勒勒车焦煤。
这样一来,脱斡邻汗更加高兴了,整天用酒肉招待两位年轻人。
当听说,乞颜部准备出兵一万时,札木合露出了惊愕的神色,前些日子,他才去过铁木真的营地,认为那里的男女老少全部加起来,也不到一万人。
见到札木合的异样,铁木真立即作了补充:“目前的兵力是不够,但主儿乞人已要回来了,加上周边的很多小部族,到时候出兵一万,自然不在话下。”
接下来,铁木真将话题转移到了主帅人选,一下子引起了札木合的兴趣,他这次有备而来,送一车焦煤给脱斡邻汗,本来就想当主帅。
铁木真说道:“父汗,按理来讲,这个主帅非您莫属,但您不想亲自带兵,而是让桑昆出面,我建议让札木合来当这个主帅,毕竟他是我和桑昆两人的安答,我们两人信得过,才与他结为安答的。桑昆,你说是不是?”
桑昆纵然有一百个不愿意,也不得不给札木合这个安答面子,只好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当初,脱斡邻汗收了铁木真的两件贵重礼物,当然想让铁木真来当这个主帅,后来又收了札木合一车焦煤,对札木合也有好感,见铁木真再次举荐札木合,也就做了顺水人情:“大侄子说得对,札木合年纪轻轻,就当上札答阑部的首领,说明年轻有为啊。你和桑昆又都是他的安答,让他来当主帅,三方都信得过,这是最好不过了!”
桑昆不合时宜地冒出了一句:“还有,我的好安答札木合,还是大英雄冒顿单于的后人,让他来当主帅,当然比您得大侄子强。”
脱斡邻汗见儿子提到冒顿,马上想起了他射杀阿爸的恶行,脸色开始大变。
善于察言观色的札木合,立即岔开了话题:“既然桑昆和铁木真,都选我当这个主帅,那现在就开始履行职责,大家先商议如何用兵的事情吧。”
最后,四人议定了,克烈部、乞颜部和札答阑部正式结为同盟,约定一个月后,三部人马正式在燕然山下汇合。
他们还确定了攻打蔑儿乞部的策略,铁木真先率领一万人马为前锋,从正面发动偷袭,桑昆和札木合则在两翼,形成犄角之势,稍后再对蔑儿乞部的形成合围。
议定之后,铁木真和札木合各自回去,开始分头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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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群骚扰蔑儿乞 铁木真首次带兵1
回到乞颜部之后,铁木真摆了一桌酒肉,立即向德薛禅问计,请教下一步的行动。毕竟时间紧迫,只有一个月时间了,自己承诺的一万人马,目前仅有三成。
听说乞颜部负责偷袭,德薛禅欣慰地笑了:“铁木真,长生天在帮我们,乞颜部负责偷袭,我们就可以虚张声势,就像狼遇到危险,会奓起身上的毛,使自己变得粗壮一样,我们只需用五千人马,就可以造出一万人马的声势出来。”
见舅舅高下在心,铁木真便没有插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时间紧急,赶紧带着三匹好马,去找主儿乞部的撒察别乞,不用低声下气地请他回来,只需将乞颜部、克烈部和札答阑部结盟的消息,告诉他就行了。”
“我明白了,撒察别乞本来在孛儿只斤与泰赤乌部之间,持观望态度,听说我们与草原上最大的克烈部结盟,就不会再等了,一定会望风而来的。”
“是的,如果撒察别乞带着主儿乞人回来了,他们有三千多人,周边的其它零星部族,再投奔过来的话,很快就有五千可以上阵杀敌的人了,一万匹战马当然也不在话下。”
“舅舅,有什么好办法,仅用五千人,就能造成一万人马的声势。”
德薛禅抿了一口马奶酒,也不卖关子:“你想一想,如果要成功偷袭蔑儿乞部,对于我们来讲,什么最重要。”
“当然是速度最重要,一定要在蔑儿乞人没有反应过来时,刀就已经架在他们脖子上了。”
“如何才能做速度最快?”德薛禅循循善诱。
“要选最好的马。”
“有五千匹快马吗?何况,快马驮着人的话,奔跑的时间长了,能不累吗?”
“我没有想到这一点。”
“没事,你还年轻,以后要学会思考,学习如何打仗。”
“舅舅,请多指教。”
“只用五千人?
配上一万匹马,一人配两匹快马?
轮流骑着快速奔跑?
速度是不是快多了?”
“这个办法好,如何造成一万人马的声势呢?”
“可以做五千个草人?
穿上旧袍子,用空着的战马驮着?
正式发动偷袭时?
由于是在晚上?
光线不是很好,浩浩荡荡的一万匹马同时出动,五千个真人中,混杂着五千个草人?
蔑儿乞人刚从睡梦中惊醒?
一时哪里还分得出来,眼前是真人还是假人。”
“孛儿贴拿着兵书,给我讲过,打仗时要‘实则虚之?
虚则实之’,在虚虚实实之间?
使敌人分不清楚,就是这个意思吧。”
“是这样的,我给孛儿贴讲了很多汉人的兵书,当然主要还是《孙子兵法》,她也讲了一些给你吧。”
“是啊,想不到柔弱的汉人,竟能想出这么多鬼点子!”
“其实,汉人本来并不软弱,都是长城惹的祸!为了挡住北方的游牧民族,他们自设藩篱,修筑了长城这个大栅栏,时间一长,竟然硬生生地将自己,关成了懦弱的绵羊。”
“幸运的是,他们还有文字,不然早就灭亡了。你一定要记住,一个民族要强大,必须要有自己的文字。毕竟个人的经历和想法是有限的,有了书和文字,就可以通过学习别人的东西,从而丰富自己。”
这个晚上,铁木真从德薛禅身上,又听到了一些用兵知识,他一时消化不了,但对于汉人总结出来的兵法,又有了进一步地了解。
正像德薛禅预计的那样,当撒察别乞听说,铁木真已与强大的克烈部结为盟友,而草原上的智者德薛禅也在身边,帮忙出谋划策时,立即就带着主儿乞人,投奔到了帐下。
听说主儿乞人回来了,原来那些受塔里忽台要挟,离开了铁木真一家的乞颜人,甚至包括不满塔里忽台的泰赤乌人,也纷纷回来了。
诃额仑和铁木真不计前嫌,对这些回归的旧人,都表示欢迎。
当哈撒儿和别勒古台又有些想不通,一起到诃额仑跟前报怨时,受到了责骂:“永远要记住,草原上的部族众多,彼此之间争斗不断,这些人没有其它想法,只是想找一个庇护,能有一个得力的首领,至少像你们阿爸当年一样,能保护他们的家人和畜群安全。”
接着,她还问两人:“当年,你大哥铁木真才九岁,能保护这些人吗?”
哈撒儿怯生怯气地说:“当然保护不了,不然的话,我们也不用躲到不儿罕山里了!”
“那就是了,连自己的家人都保护不了,这些人怎么不离开我们啊?”
旁边的别勒古台,则红着脸说:“大娘,我记得很清楚,那年的狼群很猖狂,我们连自家的畜群都保护不了,全交给蒙力克伯伯带走了,后来才还给我们的。”
“这就对了,你们也长大了,必须要像大哥一样,自己有本领了,自然会有人来投靠我们的。”
很快,铁木真一家的毡帐四周,便聚集了一万多人,可以选出五千成年男子上阵了,至于一万匹战马,就更容易了。
在蒙力克的协助下,铁木真开始紧锣密鼓地选拔士兵,挑选战马。
德薛禅见状,赶紧提醒铁木真说,由于人多嘴杂,千万不要将对蔑儿乞人用兵的消息,提前泄漏出去,一旦蔑儿乞人作好了应战准备,仅以乞颜部的五千人去偷袭,是非常危险的事情。
这一天,德薛禅在毡帐之间穿梭时,看着毡帐外面那些耳朵高高竖起来的,犬与狼交配产下的杂交犬,接着想起了狼孩,心里便有了一个绝妙的计策。
回到自己的毡帐,他立即叫来了铁木真和狼孩。
德薛禅问道:“知不知道蔑儿乞人的营地,具体在哪个位置?”
“只知道在燕然山下,具体在哪里,暂时还不清楚。”
“我有一个主意,不如让狼孩唤来德力特狼群和森林狼群,带着它们和杂交犬去燕然山,白天埋伏在山里,晚上便去骚扰蔑儿乞人的羊群,让他们疲于应付,如果接连几个晚上都睡不好觉,再去偷袭的话,岂不是更容易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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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群骚扰蔑儿乞 铁木真首次带兵2
铁木真高兴地答应了,狼孩也当即表示,马上就去行动。不过,狼孩提出了一个要求:“哈撒儿,或别勒古台帮忙,与我同去。”
考虑到哈撒儿更加稳重,铁木真便让哈撒儿带了三个信得过的那可儿,与狼孩一起去了。
哈撒儿出发前,铁木真还一再叮嘱:“要昼歇夜行,千万不能惊动蔑儿乞人,到燕然山后,先要将蔑儿乞人营地的地形特点,摸得一清二楚。当我带着人马到了,要第一时间汇报给我和舅舅。”
哈撒儿、狼孩带着一群特殊的动物部队,避开人烟,白天睡觉,晚上行军,即便在其它狼群的地盘上行走,有时甚至还要打猎,由于狼和犬的数量太多,当地的狼群见了后,都不敢出面阻止。
狼群和犬群畅通无阻,到了燕然山后,在哈撒儿和狼孩的指令下,第一次参与战争,仅仅是搞一些破坏,却是成吉思汗动物军团的最初雏形。
一天晚上,当蔑儿乞人全都熟睡后,被营地上犬群集体性的狂吠声吵醒了,当他们意识到不妙,爬起来查看情况时,犬群又停止了吠叫。
他们没有发现可疑的情况,边骂着自己的犬,边回到毡帐,倒头便睡了。
蔑儿乞人的犬,发现狼群和有些像狼的犬群后,开始狂吠起来,却很快被懂犬语的狼孩,用身体语言摆平了。
次日,蔑儿乞人醒来后,都发现自家的羊圈里,躺着好几具羊的尸体,他们想找守护羊圈的犬算帐?
分明又听到过狂吠声,只好作罢?
怪自己太大意了。
接下来?
犬再也没有狂吠过,但每天晚上都有羊被咬死?
羊并没有被吃掉,也没有被拖走的痕迹。
这当然是哈撒儿?
让狼孩带着狼群和犬群干的?
只是杀死羊?
而不敢拖走。如果羊被拖走,蔑儿乞人就容易通过一路上的血迹,从而找到人、狼群和犬群藏身的地方。
刚猛尚武的蔑儿乞人,好似被布鲁棍狠狠地敲了一下?
开始有些懵了。
从伤口来看?
羊明显是被狼或犬咬死的,如果是狼群干的,营地上的犬,咋全部噤声了?
如果是自己的犬干的?
一是没有理由,二是真的是它们咬死的话?
羊群见了自家的犬,肯定会惊慌的,但没有看到这一幕。
连上了年纪的蔑儿乞人,都从来没有见过类似的咄咄怪事,更无法解释是怎么回事了。
几天之后,营地上人心惶惶,特别是到了晚上,蔑儿乞儿再也无法安睡,即便是躺在毡帐里,都睁大了眼睛,听着羊圈里的动静。
当蔑儿乞人开始紧张时,哈撒儿却让狼孩、狼群和犬群,戛然停止了行动。
结果,蔑儿乞人没有发现任何线索,也就慢慢放松了警戒。
这天晚上,蔑儿乞人都在沉睡时,狼孩带着狼群和犬群又来了。
难得睡一次好觉的蔑儿乞人,醒来之后,又失去了很多羊。他们再也受不了,纷纷找到首领诉苦,脱黑脱阿一家的羊最多,自己也被折磨得难受,却又无以为计。
他隐隐地觉得,好像有一个无形的对手,正在故意与蔑儿乞人为敌,扰得大家都无法安睡。
找的人多了,脱黑脱阿只得叫来萨满,让萨满与长生天对话,看到底是什么在作祟,扰得大家都苦不堪言。
当暮霭笼罩着蔑儿乞人的营地时,年迈的萨满点起了一堆篝火,然后穿上鲜艳的法衣,手里拿着法器,腰间系着铜铃,在众目瞪瞪之下,跳起了神舞。
篝火不熄,萨满的舞蹈就不能停。
多日以来,大家都没有睡一个安稳觉,长时间地坐在那里,到了后半夜,再也忍不住了,也顾不上自己的行为,亵渎了长生天,竟然在叮当作响的铃声中,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赤勒格尔也饱受其害,坐在其中打着如雷的鼾声,强打精神的脱黑脱阿有些生气,却只是皱了皱眉头,没有发作。
当满身大汗的萨满,“啊”的一声倒在地上,准备与长生天直接对话时,脱黑脱阿才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萨满呓语着,旁边几个老年人,当然也包括脱黑脱阿在内,都紧张地看着萨满,想尽快得到答案,到底是谁在祸害蔑儿乞人。
满嘴胡言的萨满,终于醒过来了,当他还在卖力地跳神舞时,就看到很多男人睡过去了,心里早就不满了。
因此,他没有立即说出答案,只是用眼睛,瞪着一群酣声如雷的男人。
脱黑脱阿明白了,萨满对这些不虔诚的男人,表示自己的不满。赶紧让人叫醒了那些睡得正香的男人,睡觉的人醒过来,接着又是一连串的呵欠,萨满闭着眼睛,视若无睹地等着。
终于安静下来了,老萨满站了起来,指着刚才酣声最大的赤勒格尔:“你的毡帐里,有一个灾星,给蔑儿乞人带来了灾难,却浑然不知,睡得还比谁都香。”
很多男人都会心地笑了,他们刚才也打鼾了,可是与赤勒格尔的鼾声相比,确实也是小巫见大巫。
朦胧中的赤勒格尔,见老萨满指着自己责骂,顿时感到了惶恐。他的毡帐里,新近只添了孛儿贴和速赤吉勒,再也没有外人,他明白了老萨满的意思。
想起每次找速赤吉勒寻欢,对方虽然生过孩子,而半推半就中的那份羞涩感,使他体味到从未有过的快感,这个老实的男人,已经欲罢不能了。
他舍不得姿色平平的速赤吉勒了,更舍不得貌美如花的孛儿贴,于是壮着胆子,站起来说道:“灾星在我的毡帐里,有什么凭据?”
“还用凭据!”老萨满看了看身边的脱黑脱阿,想寻救支持,“脱黑脱阿首领,我们蔑儿乞部,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连年纪最大得老人,也从未见过这种怪事啊。”
他故意停了停,然后提高了声音:“乞颜部的那两个女人,来到我们部落后,才发生了这种怪事,大家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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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群骚扰蔑儿乞 铁木真首次带兵3
在场的很多男人,似乎都恍然明白过来了,于是便将矛头指向了两个无辜的女人:“老萨满说得对,乞颜部的两人女人来了后,才发生了这样的怪事。”
很快,群情激愤起来:“首领,拿两个女人祭长生天吧!”
脱黑脱阿铁青着脸,毕竟这是他出的主意,并亲自带人抢来了铁木真的新婚妻子,同时还顺手牵羊地带回了也速该的别妻。
当大家都认为,祸害就是两个女人时,他当然觉得惭愧了。
脱黑脱阿却并不承认自己的错误,而是同意了大家的建议:“既然长生天说了,乞颜部的两个女人,给我们带来了祸害,那就按大家的意思办,用两个女人祭天吧。老萨满,你就定一个时间吧,到时好通知全部落的人,都来参加这个祭天仪式。”
赤勒格尔立即傻了眼,知道众怒难犯,纵然有一千个伤心的理由,也不敢表露出来,只得默默地坐下。
大家折腾了一夜,天都快亮了,又开始呵欠连天。
见首领帮忙说话,老萨满也顾不上那些呵欠了,开始得意地宣布:“祸害已找到,大家又辛苦了一晚,今晚都睡一个安稳觉吧,明天中午举行祭天仪式。”
蔑儿乞人失去了很多羊的消息,早就被孛儿贴和速赤吉勒知道了,毕竟赤勒格尔的羊也遭了殃。
开始时,孛儿贴以为只是平常的狼群袭羊事件,但事情变得越来越诡异,整个部落的犬都不吠不咬,好像集体罢工一样,任由狼群杀死主人的羊,同时肇事者还能全身而退,孛儿贴才开始警觉起来。
有一天,当赤勒格尔从其它毡帐回来,先将整个部落陷入恐慌的消息,告诉了孛儿贴和速赤吉勒,然后从速赤吉勒身上,发泄一通之后,就心满意足地走了。
两个女人商讨了一下?
认为是狼孩带着狼群和犬群来了。
速赤吉勒还清楚地记得,当初狼孩被铁木真带回来后?
融入整个家庭后?
别勒古台不止一次给她讲,当狼孩跟他们一起去玩时?
其它毡帐那些张牙舞牙的猛犬,见了狼孩几个看起来简单?
却似乎有魔力的动作后?
都规规矩矩地夹起了尾巴?
不再对着他们狂吠了。
从那时起,大家都知道浑身是毛,其貌不扬的狼孩,是有特异功能的?
他完全能与狼和犬对话?
并让它们听从指挥。
知道铁木真已采取行动,可能随时来救自己脱离苦海,两个女人却一喜一忧,心情截然不同。
孛儿贴没有受到玷污?
肚子里怀的是铁木真的孩子,做梦也想脱离蔑儿乞人的魔掌?
早日回到丈夫的身边。
速赤吉勒则不然,她多次受到赤勒格尔的凌辱,凭她两次作母亲的直觉,怀疑自己已经怀上了孩子。以前,她也梦想回乞颜部,回到孩子别勒古台的身边,眼看苦日子就要到头了,却又害怕了。
她心里的苦,只有自己知道,如果怀着赤勒格尔的孩子回乞颜部,当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她将如何面对别勒古台,又如何面对那一双双带着问号的眼睛。
这一天,听了老萨满宣布的祭天时间,赤勒格尔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的毡帐,心里的郁闷无法排解,于是喝了很多马奶酒,边喝边想对策,最后没有想到办法,反而快将自己灌醉了。
蓦地,他觉得自己实在太傻了,从孛儿贴进了自己的毡帐,连对方的身子也没见过,眼看这个美人就要香消玉殒了,赤勒格尔才觉得后悔,自己当初怎么就放过了她,没有来硬的。
他明白了,今天晚上是最后的机会,一定要想办法得到孛儿贴,如果得不到,哪怕看看她的身子也好。
时间还早,他想好好睡一觉,才有精力与两个女人周旋,便带着酒意睡着了。
赤勒格尔睡觉时,铁木真早已与克烈部的桑昆,札答阑部的札木合联络好了,他与德薛禅带着五千人马,另加五千匹驮着草人的战马,已经驻扎在燕然山下一个隐蔽的山谷里。
与此同时,桑昆和札木合也分别带着两万和一万人马,在不远处扎下了营。
在燕然山等待的哈撒儿,立即找到了铁木真,将蔑儿乞部所在的营地位置,脱黑脱阿等人近期的混乱,以及孛儿贴和速赤吉勒所住的毡帐位置,一并告诉了铁木真和德薛禅。
铁木真听了以后,本想休整一下,次日晚上再发起偷袭,却被德薛禅否定了:“兵贵神速,不能再等,今晚就发起偷袭。”
“舅舅,你在担忧什么啊?何况札木合是主帅,我们要听从调遣,不然也要大家商议之后,才能开始行动啊!”
“说得有理,我只是担心事情有变!”
“舅舅,有话就讲,我听你的。”
“你想一想,蔑儿乞人失去了很多羊,搅得人心惶惶,依脱黑脱阿奸诈的性格,不可能任由事情这样发展下去,任由大家整天找上门诉苦。他肯定会找人商议,或者找萨满拿出对策,让大家闭嘴的。”
说到这里,由于担心孛儿贴的安全,他的语气也变得不容置辩了,“试想一下,万一萨满嫁祸于孛儿贴和你的二娘身上,按蔑儿乞人凶悍的行事风格,她俩就危险了!”
“我明白了,舅舅担心他们用孛儿贴和二娘,来祭长生天吧。”铁木真说这句话时,声音已经变了。
“是啊,已经十万火急了,你赶紧派哈撒儿带着人,分别去通知桑昆和札木合,说乞颜部今晚就要发起偷袭,哈撒儿他们又可以带路。至于原因,就说一时说不清楚,我德薛禅事后会亲自出面,给他们一个交待的。”
赤勒格尔从噩梦中醒过来时,天已经黑了,他变得非常亢奋,并有些自责:一份美味的羊肉,摆在面前这么久,自己竟然傻得不知道尝一口,过了今晚,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不过,他还是有些胆怯,怕面对孛儿贴凛然不可侵犯的目光,于是又开始喝酒,只有借着酒胆,他才敢用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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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群骚扰蔑儿乞 铁木真首次带兵4
赤勒格尔又喝酒时,铁木真已与桑昆和札木合约好了,他和德薛禅先带着乞颜部的人马,在哈撒儿和狼孩的带领下,乘着夜色,马裹蹄,人衔枚,正向蔑儿乞人的营地而来。
蔑儿乞人在老萨满的“帮助”下,都认为找到了真凶,也就是孛儿贴和速赤吉勒两个女人,积压在心里的石头一旦落地,以为羊群再也不会有事了,便开始松懈起来,各个毡帐很早就点起了羊油灯,男人开始放心地饮起酒来。
赤勒格尔一边喝酒,还一边意淫,想像着孛儿贴的袍子里面,包裹的是多么白皙而光洁的一副身材,并将意淫当作了最好的下酒菜。
不知不觉中,他又喝得醉醺醺的,在其它毡帐都熄灯睡觉时,才向孛儿贴和速赤吉勒的毡帐走来。
他带着醉意,却还是发现了,整个蔑儿乞部的营地,都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之中,说明大家都睡得很香,他当然知道,这是上晚和前段时间折腾的结果。
过分的寂静,使赤勒格尔有些不习惯。初秋的草原上,白天气温很高,晚上很快就降温了,凉飕飕的晚风灌进脖子,一直吹到背上,使他觉得脊背发冷。
霍然之间,他有一种怪怪的感觉,酒也醒了三分,可是以他老实本分的智商,根本说不清,也道不明,不知道这种感觉到底是什么。
眼前就是孛儿贴的毡帐了,里面的灯已灭了,黑灯瞎火正适合接下来的行动。
他的身子,又很快燥热起来,将怪怪的感觉抛在了脑后,开始大步向毡帐走去,脚步有些蹒跚?
却丝毫不影响兴致。
当赤勒格尔掀开毡帐的帘子,孛儿贴便知道他来了。
这些日子?
孛儿贴的睡眠不好?
躺在铺着毡子的地上,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铁木真?
想起两人在一起的日日夜夜。
想起这些,她便辗转反侧?
难以入睡?
直到想起肚子中的孩子?
也需要好好休息时,才一边用手抚摸肚子,一边给孩子讲故事,当困得不行了?
才能睡去。
今天晚上?
她怎么也睡不着,旁边的速赤吉勒早已睡沉了,听着那轻微的鼾声,更加睡不着了。
赤勒格尔来了?
她像平常一样,主动地躲到一边?
等他发泄完毕,走出毡帐后,再靠近二娘。
可是,当她准备躲开时,赤勒格尔却像一只饿狼,向她扑了过来,由于速赤吉勒的身子挡着,差点将他摔倒。
赤勒格尔一身酒气,孛儿贴厌恶地躲开了。
速赤古勒惊醒后,迅速爬了起来,准备阻止赤勒格尔进一步的行动。
没有想到,赤勒格尔嫌弃地将她推开,并带着酒气骂骂咧咧:“孛儿贴,我忍了这么久,再也不能忍了。不然的话,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他的力气很大,一把将速赤吉勒推倒在地。
孛儿贴以为他喝多了,还想像以前一样虚以委蛇:“又喝多了,我不是答应过吗?生下肚子里的孩子后,你想怎么样都行。”
“别废话,你已经没机会生孩子了。”
孛儿贴听了,愣了一下,开始琢磨这句话的意思,速赤吉勒已开始骂道:“赤勒格尔,是不是疯了,别在这里耍酒疯,以免伤到孛儿贴肚子里的孩子!”
赤勒格尔志在必得,索性豁出来了:“今天,老萨满当着众人的面,宣布你们两个女人是灾星,害得大家失去了很多羊。明天中午,就要拿你俩祭长生天。”
说完后,赤勒格尔已经扑向了孛儿贴,并顺势按在地上,开始解衣服了。
听说活不过次日,孛儿贴脑袋“嗡”地一下,连防范也忘了。她倒不是怕死,只是为不能留下铁木真的血脉而难过。
混乱之中,速赤吉勒拿着羊油灯,从火撑子上点了起来,她的初衷是增加毡帐内的光线,从而帮孛儿贴,以免伤到肚子里的孩子。
赤勒格尔重重地打了孛儿贴一个耳光:“你这个臭娘们,竟敢骗老子,打死你。”
原来,他扯开孛儿贴的腰带,撕开外面的袍子,结果发现肚子上,垫着一团羊皮,才知道她的肚子,并没有那么臃肿。
他气急败坏,将孛儿贴的衣服丢到一边,迅速骑到了洁白的身体上面,接着开始脱自己的衣服,想霸王硬上弓了。
蓦地,外面响起了犬的狂吠声,先从营地的边缘传来,接着整个营地的犬都叫了起来,很快又传来一阵急促而杂沓的马蹄声,还伴随着人的喊杀声。
不多时,整个蔑儿乞人的营地,从死一样的沉寂中沸腾起来,完全变成了一锅羊杂碎,犬吠声、马嘶声、喊杀声交织在一起,撼人心魄。
速赤吉勒知道,铁木真带着乞颜部的人马,来偷袭蔑儿乞人的营地了,目的当然是抢回孛儿贴和自己。
恰好这个时候,赤勒格尔已经血脉贲张,根本不管毡帐外的动静,自顾自地脱完了自己的衣服,赤身裸体地骑在孛儿贴的身上,准备把自己裆里的东西,插到女人的身体里。
铁木真和乞颜部的救兵来了,速赤吉勒便无所畏惧,立即将手里的羊油灯,向赤勒格尔光溜溜的后背砸去。
羊油灯的高温,让赤勒格尔“啊”了一声,身子歪倒在一边。
羊油灯的油,立即溅到赤勒格尔和孛儿贴的衣服上,开始燃烧起来。
一片混乱之中,速赤吉勒迅速冲上去,拉起了孛儿贴,并递上一套衣服:“孛儿贴,赶紧穿好衣服吧,听外面的厮杀声,应该是铁木真带着人马,来救我们了!”
赤勒格尔爬起来后,想收拾从背后偷袭得速赤吉勒,却听到外面一片混乱,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恰好听见速赤吉勒的话,说铁木真带着人马杀来了。
他心里一惊,开始手忙脚乱地寻找遮身蔽体的衣物,而衣服和地毡都燃烧起来了,于是恼羞成怒,索性横下心来,找到自己的短刀,向孛儿贴扑了过来:“老萨满说得对,你就是一个灾星,除了欺骗我,还招来了乞颜人,害了整个蔑儿乞部。”
他冲到孛儿贴的面前,也不顾自己没穿衣服,“铁木真想抢回你,我现在就杀了你,让他带一具尸体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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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群骚扰蔑儿乞 铁木真首次带兵5
速赤吉勒见状,赶快从身后紧紧地抱住他:“孛儿贴,快将所有的羊油拨到地毡上,将这个毡帐烧掉,我跟这个疯子拼了。”
情急之中,孛儿贴只好照办,将毡帐里用于点灯的羊油全部倒了,火一下子大了很多,速赤吉勒和赤勒格尔一起陷入了火海。
赤勒格尔想挣脱对方,但速赤吉勒抱着必死之心,用出了全部力气,他一时无法挣脱,两人都葬身于火海中。
孛儿贴刚冲去毡帐,远处就传来了脱黑脱阿的声音:“快去,将孛儿贴给我抓来,然后用刀架在脖子上,我看铁木真如何应对?”
见脱黑脱阿想用自己作为人质,来要挟铁木真,孛儿贴趁着混乱,赶紧开始逃跑。她的身后,很快又传来了蔑儿乞人的声音:“首领,孛儿贴和速赤吉勒的毡帐烧起来了,人应该还在里面,我们怎么办?”
“这两个灾星,引来了铁木真,烧死了更好,就当作祭长生天了,快跟我一起去,杀了铁木真。”
当铁木真和德薛禅,在狼孩的带领下,急冲冲来到孛儿贴和速赤吉勒的毡帐,却看到了一片火光。
铁木真滚鞍下马,跪在了大火前,哽咽着说:“孛儿贴和二娘,对不住你们啊,我来晚了!”
旁边的德薛禅,也认为自己的女儿孛儿贴,已被蔑儿乞人烧死,泪水立即模糊了双眼。
后面赶到的别勒古台,哭倒在火光前:“额吉啊,我们还是来迟了。”
旁边的乞颜人见状,都抹着泪水,为铁木真、德薛禅和别勒古台伤心。
这个时候,克烈部和札答阑部还没有赶到,惊慌过后的蔑儿乞人,已经反应过来了,开始向乞颜人反扑。
蔑儿乞人毕竟人多,很快就占据了上风,但在混战之中,他们感到非常诡异:有的马上是人,有的马上却不是,一刀砍过去,人就倒了,也没有流鲜血。
眼看战事紧迫,铁木真带着别勒古台和一帮随从,立即投入了战斗,铁木真、别勒古台完全豁了出来,所到之处,蔑儿乞人纷纷落马。
乞颜部处于劣势,但他们是哀兵,知道还有援兵,即便处于劣势,也顽强地进行厮杀。
不一会儿,一声响箭过后,蔑儿乞人营地的边缘,又是杀声一片,桑昆和札木合终于带着三万人,投入了战斗。
形势一下子发生了逆转,蔑儿乞人受到三支队伍地围攻,血肉横飞,死伤无数,成为被屠杀的对象。
好战的蔑儿乞人,根本不想屈服,一直都在顽强地抵抗,无奈三个部落的人太多,大部分都死在了拼杀之中。
眼看大势已去,脱黑脱阿只带着几个随从逃走了,草原上最凶悍的蔑儿乞部,在三个部落的联合攻击下,从此一蹶不振。
在商议如何出兵时,铁木真就主动提出了,一旦打败蔑儿乞人,劫掠而来的畜群、妇女和儿童,全部送给克烈部和札答阑部。
蔑儿乞人败了,脱黑脱阿也跑了,札木合和桑昆开始让部下抢财物和妇女,他们将老人、妇女和儿童,从毡帐里赶出来,抢了财物后,然后将其点燃。
接下来,他们杀掉了所有的老人和个头超过勒勒车轮子的男孩。一时间,整个蔑儿乞部的营地,火光冲天,哭声震天。
看到眼前的一幕,德薛禅的眉毛拧成了缰绳,便对铁木真讲:“带着乞颜部的人马,撤出去吧!”
铁木真让哈撒儿、合赤温等人传令下去,所有乞颜人马上撤走,撒察别乞正带着人抢妇女和儿童,听了铁木真的命令,心里虽不痛快,也只得悻悻地带着主儿乞人,跟着撤了。
初次带兵,就大胜了,铁木真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毕竟战争的目的,是抢回孛儿贴,而孛儿贴又“烧”死了。
撤退到营地外,铁木真清点人数时才发现,别勒古台竟然不见了,他的心上,又蒙上了一层阴影。
却说别勒古台,是铁木真五兄弟中力气最大的,知道额吉已被烧死,当挥舞着弯刀,投入厮杀时,便将所有的仇恨和力气,都发泄在刀上面,凡是与他遭遇的蔑儿乞人,都被砍于马下。
他杀得性起,即便蔑儿乞部的男人被杀光,只剩下一些老人、妇女和儿童,仍然不肯罢休,依然逢人就砍。
后来,他的脸、袍子和战马身上,全溅满了鲜血。
当他再一次挥起弯刀,就要向一位妇人砍去时,突然听到了一声:“别勒古台,我是孛儿贴,快停手!”
听到嫂子孛儿贴的声音,别勒古台才从无休止地屠杀之中,清醒了过来。可是,孛儿贴和自己的额吉在一起,眼前却只有嫂子,不见额吉。
他立即丢掉弯刀,跳下了马,扯着孛儿贴的袖子喊道:“嫂子,我的额吉呢?”
见别勒古台接近于疯狂,孛儿贴不敢将速赤吉勒已死的真相讲出来,只得说道:“别勒古台,这里太乱了,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快带我去见你大哥,晚点再告诉你吧。”
别勒古台向四周看了看,没有发现一个乞颜人,全是疯狂抢掠的克烈人和札答阑人,于是夺来一匹马,让孛儿贴骑马走在前面,他在后面护送,开始寻找铁木真和乞颜部的人马。
当满身血迹的别勒古台,护送着孛儿贴,找到乞颜部的人马时,铁木真正在找宿营地,准备休息之后,再与札木合和桑昆,商议如何瓜分蔑儿乞部地盘等事宜。
看见孛儿贴,铁木真有恍若隔世的感觉,刚想冲上去,抱住日思夜想的女人,孛儿贴也跑上来了,却扑向了德薛禅。
孛儿贴没有想到,阿爸为了救自己,专门从弘吉剌部而来,便紧紧地抱着德薛禅,开始放声大哭,将进入蔑儿乞部以来所受的委屈,一股脑儿地倾泻出来。
德薛禅也默默地流着泪,父女的再次重逢,让他百感交集。
铁木真站在旁边,看着痛哭流涕的孛儿贴,不得不为自己的失职愧疚,作为一个男人,连妻子都保护不了,确实是无能。
看到铁木真的尴尬,德薛禅没有说什么,他作为丈夫和阿爸,知道在混乱的草原上,能够保护自己的妻子和儿女,是对一个男人最基本的要求。
他也真诚地希望,通过这次的教训、经历和机遇,铁木真知耻而后勇,从而重新振兴乞颜部。
劫后余生的孛儿贴,对自己的男人铁木真,显得有些冷漠。
当别勒古台急了,再次追问额吉的下落时,孛儿贴只得将当时发生的事情,讲给了铁木真、别勒古台等人听。
讲完以后,孛儿贴跪在地上,告诉大家说,是二娘救了自己,自己一辈子都忘不了这个恩情,也会好好照顾别勒古台的。
别勒古台听了,只是默默地流泪,他的阿爸死了,亲哥哥别格帖儿死了,现在额吉也死了,他觉得自己太惨了。
这以后,本来就沉默少言的别勒古台,话更加少了。
把酒论古今英雄 乞颜部驯养犬马1
黎明时分,克烈部和札答阑部的抢掠,终于结束了,尸横遍野,残烟袅袅,偌大一个毡帐林立的营地,已经没有毡帐了,地上到处是血迹和受伤的战马。
铁木真一宿都没有闭眼,这是他首次带兵上战场,便深刻地体会到了战争的残酷性。德薛禅没有说错,一旦战败的话,就意味着成年男人被杀光,妇女和儿童成为奴隶,家破人亡不说,部落也可能不复存在了。
想到这里,他反复咀嚼着《孙子兵法》上,那耐人寻味的一句话: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克烈人和札答阑人用过早餐,还意犹未尽,又开始追逐那些逃散了的牛羊马,俨然又成了两支狩猎的队伍。
这天晚上,铁木真准备了很多肉和马奶酒,将桑昆和札木合请入自己的简易毡账,他和德薛禅开始款待两位,大家一起庆贺胜利。
在饮酒前,铁木真提议将蔑儿乞部的地盘分了,桑昆当即提出:“札木合安答,你是主帅,应该提出方案。不过,父汗出兵前,已反复叮嘱我,最公平的方法,就是按出兵的多少来分,你觉得呢?”
这次用兵,铁木真救回了孛儿贴,几乎灭掉了强敌蔑儿乞部,已达到了目的,对于分地盘的事情,没有过多的奢望,便抢在札木合回答之前,发表了自己的意见,以免安答为难:“桑昆说得对,按出兵的多少来分,我无异议。”
札木合早就知道,脱斡邻汗是一个从来不想吃亏的主,想在他面前占一丁点儿便宜,都无异于与虎谋皮。
铁木真无异议,他也不好说什么了。
他却没有及时表态,反而举起了酒碗:“这次战争,我们大获全胜,应该先庆贺一下。来,我提议,大家共饮此碗。”
见札木合没有表态,而铁木真、德薛禅都举起了酒碗,桑昆也不得不响应,喝干了碗里的酒。
“德薛禅首领是草原上的智者,又是旁观者,何不听听他的高见!”札木合没有表态,却将这个难题,轻轻松松地推给了德薛禅。
桑昆心里不爽,觉得札木合太滑头了,竟然不愿说自己的想法,而是借助别人的意见,来达到不得罪任何人的目的。
德薛禅当然明白,各怀鬼胎的桑昆和札木合,就像暂时栖息在一个地洞中的狐狸和獾子,无时无刻都想赶走对方,如果有机会的话,甚至还会将对方吃掉。
他却装作不知道:“对我这么信任,当然不会偏袒任何一方。大家是第一次合作,并取得了预期的效果,打废了蔑儿乞部,也救回了孛儿贴,我想铁木真应该会心存感激,不会与克烈部和札答阑部争夺战利品的。”
他看了看桑昆和札木合,故意停顿了一下,“昨天晚上,剿灭了蔑儿乞人后,铁木真便像当初承诺的一样,带着乞颜部的人马离开了,没有与两个部落争抢妇女、儿童和畜群。”
桑昆和札木合听了,都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乞颜部的人马撤走后,两个部落的人为了争抢,还发生了一些摩擦,差点刀兵相向,以至于桑昆和札木合亲自出面后,才没有将事情闹大。
“也许,三个部落还有合作机会。桑昆说得好,大家以后都按出兵多少来分战利品,这是最公平的做法。当再次合作时,可能还会争着出兵呢!哈哈哈哈,你们说是不是?”德薛禅为了缓和气氛,还用调侃的方式作了补充。
“对,德薛禅首领说得好,以后这样办就是了。”札木合同意了。
令桑昆和札木合大感意外的是,德薛禅没有与铁木真商量,没有要蔑儿乞部的大草原,而是主动要了燕然山的几条支脉,以及山里的那些大峡谷。
见德薛禅主动让步,桑昆和札木合很快便达成了协议,分掉了蔑儿乞部剩下的草原。
一个牵涉大家利益的严肃问题,被德薛禅轻松地解决了。
在德薛禅的建议下,三个部落瓜分了蔑儿乞部的地盘,都如释重负,气氛很快就热烈起来,开始畅所欲言了。
酒酣耳热之际,德薛禅看着眼前的铁木真、桑昆和札木合,认为从目前的形势来看,桑昆的克烈部如日中天,是实力最强的部落,接着是札木合的札答阑部,铁木真的乞颜部,毫无疑问地排在末位。
他最为看好的,依然是札木合和自己的女婿铁木真,为了测试三位年轻人的内在,便有意地考校一下。
于是,他举起了杯子:“来,桑昆、札木合、铁木真,我敬三位一碗酒,你们都是草原上年轻有为的英雄,今天聚在一起,我有幸与三位一起痛饮,不能不说是人生的一大快事。”
桑昆、札木合和铁木真听了,都高兴地一口干掉碗中酒。
“我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三位:什么的战争,才算是最大的胜利?”
“当然是杀光对方的成年男人,夺取妇女、儿童和家畜,并占取对方的地盘,就像这次消灭蔑儿乞部一样。”桑昆不加思索地回答。
这是很多草原部落的首领,最普通不过的梦想,没什么新意。德薛禅听了,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札木合想了想,才开始回答:“我认为最大的胜利,是杀光对方身高在车轮以上的男孩,让其它部落的男女老少,听说自己的名字就颤抖不已,见自己的军队来了,便主动投降,根本不敢应战。”
接着,他笑了笑,“当然,打了胜仗之后,就抢占对方的女人和家畜,除了自己留一部分,还要赏一部分给大家,以后再打仗时,他们才会更加卖命。”
德薛禅听了,认为札木合的识见,明显比桑昆高出一筹,懂得如何调动大家的积极性,但过于残酷,一味地靠武力征服,是不可持久的。
铁木真一直没有讲,桑昆有些不耐烦了:“铁木真,难道不想回答德薛禅首领的问题吗!”
把酒论古今英雄 乞颜部驯养犬马2
“我只是觉得,战争的目的,除了夺取对方的地盘和财物,最主要的是让对方屈服,如果对方投降的话,我认为没必要杀太多人。”
桑昆显得有些不屑,开始反驳:“说得倒轻松,不杀死对方的成年男人,他们随时都可以进行报复。举一个例子,当初蔑儿乞人抢了孛儿贴,如果当时将乞颜部的成年男子全部杀死,这次就不会遭到报复,也不会有灭族的灾难。”
铁木真无言以对,札木合也开始反驳:“安答,你可能忘记了一件事。在以前,金国怕我们蒙古人不好对付,竟然想出了‘三年一减丁’的做法,就是每隔三年,就会派军队来到草原上,将超过勒勒车车轮高的男孩全部杀死,这样做的目的,还不是怕我们蒙古人报复啊!”
德薛禅只得出面,为铁木真辩解:“桑昆、札木合、铁木真,你们都有自己的道理。就拿金国减丁的事情来说吧,当初为了彻底征服我们蒙古人,确实实行过‘三年一减丁’的政策,结果适得其反,引起很多草原部落的反抗,他们只得派出军队,深入草原来征服,甚至还派出名将完颜兀术,结果收效甚微。其中,铁木真的祖上合不勒汗,还在兴安岭大败金国将领呼沙呼呢。”
“那后来呢?”札木合问道。
“金国学聪明了,认为一根手指,按不住无数的跳蚤,便不再用屠杀的方式,一边在边界修界壕,一边用笼络政策,拉拢听话的蒙古部落,作为他们的马前卒,帮着收拾不听话的那些部落。”
“与女真人交界的塔塔儿部,就是这样的角色吧?”札木合问道。
“是啊,如今的塔塔儿人,已是女真人的鹰犬。这个例子,就足以说明了,铁木真所说的话?
也是有道理的。”
德薛禅讲到这里,开始故弄玄虚?
“汉人有一句话?
是最好的答案,你们想不想知道?”
铁木真来了兴趣:“当然想听?
孛儿贴给我讲了一些汉人书上的东西,他们说得真好!”
桑昆的脸上?
又有些不屑?
但不好讲出来。
“汉人的《孙子兵法》认为:不战而屈人之兵?
善之善者也。也就是说,不出一兵,不杀一人,就让对方投降?
才是战争中最大的胜利。”
“什么?不出一兵?
不杀一人,就能让敌人投降,汉人是异想天开吧!”桑昆当即开始质疑。
“可以理解,毕竟你们不了解汉人。汉人是农耕民族?
他们打仗,如果杀人过多的话?
夺取对方的土地后,就没有人耕种了。”
“不过,汉人还有一句话:杀敌一万,自损八千。这句话就很好理解了吧?”
铁木真表示理解:“汉人说得对,再怎么厉害的军队,在与对方进行厮杀时,敌人肯定会反击,你杀了人家一万,自己死八千,即便是赢了,自家也死了不少人啊!”
“从这个角度来讲,‘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这句话,确实有道理。”德薛禅叹道。
桑昆不服气:“德薛禅首领,汉人只是信口胡说,您不如举一个实际的例子,让我们揣摩学习!”
德薛禅先讲了冒顿单于围攻白登山,逼迫刘邦和亲的这个战例,然后才发表了自己的看法:“此一战,草原上的英雄冒顿单于,迎取了汉人的公主不说,还逼汉人每年上贡大批的丝绸、粮食和美酒等,你们觉得结果怎么样?”
一听是冒顿单于的故事,札木合立即赞道:“我的祖先冒顿单于,是草原上当之不无愧的第一英雄,不费一兵一马,就折服了汉人,真长我们草原人的志气啊!”
桑昆则有不同的看法:“汉人就知道玩弄诡计,冒顿单于也真是,不如直接杀死三十万汉人,那么整个汉人的地方,不就都是他的了,什么美女、丝绸、粮食和美酒,那时要有多少,就有多少!”
铁木真则开始反驳:“即便是攻下白登山,杀死三十万汉人士兵,冒顿单于也至少会死去二十多万人,接下来哪里还有人,去攻打汉人的一个接一个的城池啊,何况还需要人接管汉人的地盘。”
札木合表示同意:“即便是接管了,汉人主要是耕地,而不是草原,与草原上的游牧生活完全不同,他们也不适应啊!”
德薛禅趁此机会,劝了三人一碗酒,然后岔开了话题:“都来说说,你们心中的英雄,到底是哪一位?”
这个时候,几碗酒已经下肚了,除了德薛禅自己,桑昆、札木合和铁木真无不豪气冲天,把酒论英雄,更能听到他们发自内心的实话,这也是德薛禅想要的结果。
札木合立即抢着回答:“我心目中的大英雄,当然非冒顿单于莫属!”
桑昆的回答,有些出人意料:“我心目中的英雄,是女真人完颜阿骨打,以一个小小的部落,除了让我们蒙古人屈服,还占据了汉人的大片土地。”
铁木真的回答,更出乎大家的意料:“我心中的大英雄,是一个汉人将军,就是在不儿罕山祭天的霍去病将军!”
听了他的话,桑昆和札木合无不瞠然,连德薛禅也大感意外。
“铁木真,你的胳膊怎么往外拐,霍去病攻入草原,并在不儿罕山祭天,难道不是我们草原人的耻辱吗?竟然还当作英雄来崇拜!”桑昆有些生气了。
铁木真也有些不服气:“大家只是讲出自己心目中的英雄而已,并没有讨论谁是谁非得问题啊。”
见桑昆咄咄逼人,札木合实在看不下去了:“桑昆安答,大家都是戏言,不要当真。你别忘了,完颜阿骨打创建的金朝,实行过‘三年一减丁’的政策,残杀了不少蒙古人。因此,我们三人心目中的英雄,一个是汉人,一个是女真人,一个是匈奴人,其实都不是蒙古人,并没有什么区别啊!”
札木合的话,确实无可反驳,桑昆自知失言,羞红了脸,不再说话。
德薛禅见气氛不对,只得端起酒碗:“别当真了,大家都是戏言,为了庆贺这次的胜利,大家一起干了这碗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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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酒论古今英雄 乞颜部驯养犬马3
札木合也反应过来了:“不如说些开心的,就说一些关于汉人的事情吧!听说汉人皇帝挺会享受,庞大的皇宫中,除了很多美女,还有很多去了势的男人。究其原因,是汉人皇帝担心这些男人,打自己女人的主意,凡是在身边的男人,都必须在去势后,才能进入皇宫!”
桑昆听了,不由哈哈大笑:“汉人的皇宫,岂不像我们的马群,一个群里只能有一匹儿马,除了骒马和马驹,其它的全是骗马!”
铁木真听了,也开心地笑了起来,大家很快就将不开心的争论忘了。
德薛禅见三个年轻人,对汉人的风俗感兴趣,便讲起了另外一件事:“汉人男子挺会享受的,花招也挺多,他们喜欢小脚的女人,而且越小越好,并将其比作是‘三寸金莲’。可怜的汉人女人,打小就得开始缠脚,当她们长大后,脚都变形了,五根脚趾挤成一团,像狐狸睡觉时一样,首尾蜷缩在一起,走起路上颤颤巍巍的。这种病态的小脚,汉人男子反倒认为是一种美,你们说好不好笑?”
德薛禅刚说完,桑昆已经走到大家的中间,模仿着小脚女人走路的样子,脚步虚浮轻飘,一副头重脚轻的样子,逗得札木合和铁木真哈哈大笑。
四人又用这个笑话,干了碗中的酒。
桑昆还不忘奚落柔弱的汉人:“哈哈,愚蠢的汉人,真是好笑,简直要笑死我了!”
德薛禅有些不快,为了让这个狂妄之徒,汲取一些教训,立即抛出了一个问题:“今晚,大家都开心?
再请教一个问题,谁答出来了?
我喝三碗酒。”
桑昆、札木合和铁木真三人?
本来都有些醉意了,听了这句话?
顿然来了精神。德薛禅毕竟是草原上的智者,让他心甘情愿地喝三碗酒?
足以说明这个问题?
不是一般人能答得出来的。
三个年轻人睁大了眼睛?
竖起了耳朵,认真地听完了这个有关草原的问题:“在草原上,如果你被一群狼追赶,正想迎风逃跑时?
前面又起了火?
风助火势,熊熊燃烧的大火,很快就向你扑来。如此一来,前面是火海?
后面是饥饿的狼群,怎么才能脱离危险?”
三人陷入了思索?
半天也想不出答案,桑昆则直接说:“德薛禅首领,没有人能脱险的。”
接着,札木合和铁木真都先后表示,自己想不出来。
德薛禅与三个年轻人干了一碗酒,才告诉他们:“这个嘛,汉人的书上早有答案了,原话是‘见火起,即燔吾前’,意思是立即点燃身后的草原,将狼群赶走,待前面的大火烧过来时,已烧出了一片空地,人上了过火的空地,不就脱险了。”
札木合只好感叹:“想不到啊,汉人这么聪明!”
桑昆无话可说,而铁木真对汉人,又多了一些好感。
四人从掌灯时,开始饮酒聊天,一直喝到东方发白,才尽兴而散。
回到乞颜部的营地,孛儿贴对铁木真的冷淡态度,依然没有改变。
这一天,她让铁木真叫来诃额仑,自己则叫来了德薛禅,四人聚在她的毡帐里。见没有外人,孛儿贴掀起袍子,露出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神色凝重地说道:“我怀孕了!”
德薛禅和诃额仑不知道怎么回事,铁木真更是一头雾水:难道她在蔑儿乞部受到凌辱,怀上了蔑儿乞人的种,难怪回来这几天,总是对我爱理不理的!
他的脸色有些难看,但当着舅舅和额吉的面,又不好发作。
孛儿贴却指着毡帐顶部的天窗:“当着长生天的面起誓,这个孩子是铁木真的,如果没有这个孩子,我真的不知道,到底能不能在蔑儿乞部熬过那段时间。”
诃额仑也被抢过,当然了解孛儿贴的心情,便开始安慰:“孛儿贴,你有什么话,就尽管讲吧。”
接下来,孛儿贴便将自己如何装成孕妇,瞒过了脱黑脱阿,并在速赤吉勒的主动献身下,摆脱了赤勒格尔的纠缠,以及铁木真偷袭蔑儿乞部的当晚,喝醉酒的赤勒格尔兽性大发,最后与速赤吉勒一起葬身火海的全部经过,仔细地讲了一遍。
最后,她流着泪说:“是二娘救了我,如果没有她,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我被救回来的这几天,确实有些难过,因而对铁木真有些冷漠。今天,铁木真,我把整个经过讲出来,是希望你相信,肚子里的孩子,是你自己的,而不是蔑儿乞人的野种。”
铁木真恍然明白了,孛儿贴一直很痛苦,是怕自己怀疑孩子的真正来历,当即就表态:“孛儿贴,肚子里的孩子,肯定是我铁木真的,我永远忘记不了捕鱼儿海边的事情。真是难为你了,我是你的男人,没有保护好你,也完全是我的责任。”
德薛禅明白了女儿的良苦用心,是要铁木真当面表态,以免以后大家乱猜,从而影响她的生活,以及肚子里的孩子。
诃额仑已控制不住眼泪了,当年她被也速该抢到乞颜部,也是适应了好长的一段时间,直到后来发现,也速该也算得上一位真正的男子汉,对自己也不错时,心里才踏实下来。
孛儿贴抹着泪说:“我说这些,一是证明自己的清白,同时也为别勒古台考虑,他是铁木真同父异母的弟弟,阿爸早死了,亲哥哥死了,现在额吉也死了,你铁木真如果有良心的话,就应该善待才是,毕竟他的额吉,是为了救你的妻子才死的。”
铁木真也抹着眼泪:“二娘好可怜,阿爸死了后,跟着我们吃了不少苦,苦日子刚刚要熬出头了,她又不在了。孛儿贴,你就放心吧,我当着额吉和舅舅的面发誓,以后一定善待别勒古台。”
聪明的孛儿贴,当面表明了自己得清白,又让铁木真许下承诺后,才与铁木真和好如初了。
灭掉了蔑儿乞部,铁木真在草原上的名声大振,乞颜部周边的那些小部落,都纷纷前来归附,从而使他的人口和实力大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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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酒论古今英雄 乞颜部驯养犬马4
闲下来时,德薛禅才找到铁木真:“现在,可以告诉你了,我为什么只要燕然山的大山和那些幽深而偏僻的峡谷,而不愿意要平坦如坻的草原。”
“这样做,一定有您的道理,肯定也是为我好。”
“是这样的,我先讲一个契丹人的事。契丹人被女真人打败后,少数人逃到了漠北,由于失去了土地和草原,也失去了大量家畜,认为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听说契丹人在遥远的西边,又重新崛起了。”
“是的,知道他们是靠什么崛起的吗?”
“舅舅,告诉我吧,我很想知道。”
“是马,十万匹马。”
“他们被打败了,这十万匹马又是从哪里来的?”
“正是这十万匹马,连女真人都不知道的马,让契丹人在西边重新崛起了。”德薛禅看着一脸狐疑的铁木真,不禁笑了笑,“我正是受了契丹人的启发,才想到燕然山的那些大峡谷,也正是绝佳而绝密的养马场。”
“舅舅,请明示。”
“残余的契丹人,逃到漠北后,正灰心丧气时,发现了辽国的牧马司,在漠北精心养育的十万匹马。他们喜出望外,又开始雄心勃发,并带着马离开了故土,一直去了西边,建立了今天的西辽。”
“您的意思是,也想学契丹人,在燕然山的那些峡谷里,人不知鬼不觉地养育一大批战马?真是了不起,不愧是草原上的智者,考虑事情总是那么有远见,还那么周全!”
“那天,你说心目中的英雄,是霍去病将军,那你了解他吗?对他纵横草原的战术,了解过吗?”
“舅舅,我不识字,也没有听说过,给我好好讲讲吧!”铁木真顿时来了精神,自从那次梦见霍将军后,他对这位具有传奇性的汉人将军,产生了强烈的好感?
一直都想多了解一些,却苦于身边的人不知道。
现在?
博学的舅舅?
主动讲起了霍将军,他当然求之不得。
德薛禅先简单地讲了霍将军孤苦的童年?
然后才进入正题:“以前,汉人对付草原上的骑兵?
主要是防守为主?
长城便是这样的产物。而霍将军所在的汉朝?
则以攻代守,直接攻入了草原。”
“霍将军只活了二十三岁,在短暂的一生中,之所以在汉人陌生的草原上纵横驰骋?
来去如风?
取得辉煌的战果,主要有五个原因。”
他对铁木真吃惊的表情,装作没看见,开始讲了五个原因。
一是用兵灵活?
从来不拘于任何既定的形式。
二是靠快马长途奔袭,快速机动?
倏然而来,又倏然而去。这本来是缺少马匹的汉人之短,霍将军却以其人道,还治其人之身,反而使机动灵活的草原骑兵,在汉军面失去了原有的优势,并对他神出鬼没的战术无可奈何。
三是轻装前进,取食于敌。汉人的兵法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霍将军却反其道而行之,士兵成了饥饿的狼群,敌方成了猎物,只有捕杀了猎物,才能吃到食物,因而打起仗来,都是不惜性命的,他的士兵都知道,不打胜仗就会饿死,与其饿死,还不如拼命。
四是不滥杀无辜,保存实力。他只对敢于反抗的草原部落展开屠杀,却放过主动投降,不愿抵抗的敌人。
五是重视打探敌方消息。他的部下,有很多是匈奴人,这些人对草原的地形、气候等都很熟悉,当他带兵攻击匈奴时,由于知己知彼,因而能百战百胜。
听完以后,铁木真的钦佩之情油然而生:“霍将军十七岁就开始带兵打仗了,我真是惭愧啊。由此看来,汉人并不像桑昆所讲的那么不堪一击。霍将军这五点,我得好好琢磨,相信对我以后也有用。”
“也别自责,卫青将军是他的舅舅,有人提拔和教诲,他带兵才那么早。你也还年轻,要多学习别人的长处,别像桑昆那样盲目自大。”
铁木真笑了:“霍将军有卫青舅舅指教,草原上的智者,也是我的舅舅,我真是荣幸,一定多学多琢磨,以后也请多指教。”
德薛禅见铁木真谦虚,也主动要求上进,心里非常高兴:“要想建立一支强大的军队,战马是必不可少的,我去不儿罕山看过,那里的山谷太小,不能驯养大量马匹,后来去了燕然山,心里就有数了。”
“至于马匹,最好不要单一的蒙古马,我见你家马群里的马,好多都是由野马、蒙古马和铁蹄马杂交出来的,都是优良的战马。上一次,可惜没机会带你去额尔古纳河,那里有一位契丹人,便是养马高手,不如延请他来,帮忙在燕然山的大峡谷里,用铁蹄马、蒙古马和不儿罕山的野马,杂交一批良马出来,你看如何?”
“舅舅,就按您的办吧,我这就派哈撒儿,去额尔古纳河请那位契丹人,出发前您就交待一下,以确保他肯来。”铁木真非常高兴。
在德薛禅的谋划下,哈撒儿请来了契丹人作为养马师,并在德薛禅的建议下,顺便带来了他在弘吉剌部的铁蹄马,同时又让忽鲁帮忙,去塔塔儿部换加了十多匹铁蹄马。
除了铁蹄马,铁木真还派人套住了踏雪无痕儿马和那一群野马,又选了一百多匹优良的蒙古马,让自己的那可儿忽必来,带着驯马师和一帮可靠的乞颜人,去燕然山大峡谷里,开始秘密地驯养战马。
这一次,在偷袭蔑儿乞部之前,铁木真让狼孩带着犬群和狼群去骚扰对方,取得了非常好得效果,也尝到了甜头,于是问德薛禅:“舅舅,除了驯养战马,也可以像驯养杂交马一样,用狼、契丹犬和蒙古獒杂交,繁育出更多的优秀犬种,您有什么好主意?”
德薛禅见铁木真喜欢动脑筋了,便欣慰地说:“你的想法不错,汉人有‘犬马之劳’的说法,马是代步的动物,而犬除了看家、狩猎,打仗时还可以进行警戒、滋扰,我们还可以考虑,驯养一批军犬出来,可以直接用在战场上。”
“不过,我教这么多,主要还得靠你自己,要学会独立思考,这才是最重要的,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要勇敢地尝试,然后进行总结,就会有收获的。”
铁木真听了,便开始到处寻找优良的契丹犬和蒙古獒,让那可儿博尔术开始负责驯养军犬,同时让狼孩提供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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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薛禅教诲识人 札木合挑拨离间1
却说札木合,打小就雄心勃勃,并到处活动,结交草原上的少年英雄,好为自己的野心铺路。
他不是冒顿的后人,但非常景仰这位匈奴单于,喜欢收集关于冒顿的故事,并牢记在心。
稍长后,他认为与冒顿相比,这位草原英雄的成长经历,是根本不可能复制的,而冒顿富于心计,自己同样也是。
仔细地分析了冒顿的一生,札木合认为自己还缺一件东西,那就是“狠”。冒顿用响箭,引导亲兵射死了爱马、爱妃,甚至于自己的阿爸。
他还知道,冒顿单于打了胜仗后,喜欢用敌人的头颅作为酒器饮酒,后来还成为了匈奴人的一大习俗,他觉得非常刺激。
札木合打小聪颖,领悟力惊人,这是他的长处,却也正是这一点,反而使他走火入魔,从而误了一生。
悟出这点后,他开始变得口是心非,表面上对人很客气,心里腹诽的却很多,尤其对下人非常苛刻,薄情寡义。
在他看来,桑昆没有什么能耐,而且像一匹没有挂鞍子的生格子马,性情比别格帖儿好不了多少,完全是在吃脱斡邻汗的老本,如果克烈部不是草原上的第一大部落,他压根就看不起这个心胸褊狭的同龄人。
而铁木真呢,只是听说也速该与德薛禅结为儿女亲家后,他才对这位同龄人产生了好奇,何况也速该当年也是乞颜部的首领,还打败过塔塔儿人,俘获并杀死了对方的首领,“铁木真”这个名字,就来自于对方首领的名字。
当初,他答应铁木真出兵?
本意是想灭掉蔑儿乞部这个劲敌后,再想办法笼络铁木真?
为自己所用?
从而吞并整个乞颜部,见德薛禅在协助铁木真?
暂时就放弃了这个打算。
札木合将人马带回札答阑部后,带来了一车黑石头送给铁木真?
他知道德薛禅是草原上公认的智者?
见这位智者整天给铁木真上课?
讲草原的历史变迁,以及汉人的一些重要战例,觉得大受启发,便借故留了下来?
也想偷师学东西。
德薛禅看出了札木合的意图?
凡是这位客人在的场所,便顾左右而言它,根本不提关于用兵、治理部落等内容。
札木合却远比想像中的还难缠,于是装作不知道?
当铁木真与德薛禅单独待的时间长了,他总是找机会?
以自己对德薛禅敬服为幌子,不断从铁木真的身上,套出了很多东西。
铁木真开始还认为,在穷困潦倒之中时,札木合主动与自己结为安答,两人算是患难之交了,加上这次帮忙消灭蔑儿乞部,就不好推托,便将德薛禅讲给自己的东西,全部告诉了札木合。
札木合如获至宝,总是认真地听,接着慢慢地回味。听了几次,他对德薛禅的博学,简单佩服得五体投地。
不过,德薛禅见札木合的举动有些异常,有时甚至与铁木真作彻夜长谈,就知道了札木合的真实意图,觉得自己小看了这个年轻人。
孛儿贴已经回来了,德薛禅来的目的达到了,便向铁木真和女儿辞行,说自己想回弘吉剌部,铁木真却舍不得了。
他觉得,舅舅来了之后,在他的悉心指导下,学到了不少东西,特别是在用兵方面,更是受益匪浅。
为了让德薛禅留下来,他只得向孛儿贴求助:“舅舅要走了,我真是舍不得,怎么才能让他留下来。”
“我从来没有离开过阿爸,也想让他留在这里。”孛儿贴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我先找一个借口,帮忙挽留一些日子,办法还得由你自己想,不然的话,我和阿爸都白教了。”
第二天,孛儿贴找到德薛禅:“阿爸,我刚从蔑儿乞部回来,心情还没有平复,能不能多待一些日子,陪女儿说说话也好。”
“那好吧,你从来没离开过阿爸,我咋能丢下不管呢。”德薛禅怜惜地看着女儿,答应再留一些日子。
见求助无望,铁木真只得靠自己想办法了。两天后,他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不敢自作主张,晚上便与孛儿贴商议:“想不想舅舅永远留下来?”
孛儿贴吓了一跳:“铁木真,我倒是想,做得到吗?”
“如果将舅娘接过来,舅舅没有牵挂了,不就行了。”
“你别忘了,阿爸还是首领呢,他走了,弘吉剌部怎么办?”
“以前,你不是讲过汉人的什么‘抽薪’之计吗?我派别勒古台去接舅娘,就说这是舅舅的主意,让弘吉剌人另选一个首领吧,他俩就可以陪你一辈子了。”
“是‘釜底抽薪’之计。”孛儿贴用奇怪地眼神,看着自己的男人,“铁木真,你厉害啊,除了会釜底抽薪,竟然还会瞒天过海。明天就把你的想法,告诉阿爸去,让他别教了,以免徒弟打师傅,以后连我都要骗了。”
铁木真赶紧抱住妻子:“我也是为了你啊,大家聚在一起多好,难道不希望他们在身边?”
“你是为了自己吧,不说清楚,我真的要告诉阿爸,我们父女、母女三人,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孛儿贴故意嗔怒道。
“好,是为了我自己,我与你不是一家人吗,当然也是为了你,不是吗?”
这一夜,铁木真极尽温存,将孛儿贴恃弄得非常舒服,然后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来劝说孛儿贴,让她同意自己的想法。
枕头风的威力,果然非同一般,孛儿贴很快就同意了,还主动提出:“铁木真,将额吉接来后,如果阿爸问起,就说是我的意思。”
“他俩责怪起来,该怎么办?”
“我就说,上次被抢走,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他们了,现在既然回来了,一家人能在一起,当然舍不得阿爸和额吉了!”
“好,就这么办?”
次日,铁木真便悄悄地叫来别勒古台,当着孛儿贴的面,让他带着两人去弘吉剌部一趟。
在走之前,两人还吩咐别勒古台,当朔坛夫人问起时,便如此这般地回答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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