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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吉思汗的动物军团全文阅读

作者:胡涂2018     成吉思汗的动物军团txt下载     成吉思汗的动物军团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野马群备受煎熬 雪夜与狼群对峙3

    铁木真醒来后,非常希望狼王能带着狼群,去草原去觅食,那里有很多黄羊,才能让狼群生存下来。

    狼群如果继续留在不儿罕山,狍子的数量已经不多了,万不得已时,又会来捕杀他家拴着的马,毕竟一匹成年马,足够狼群吃上好几天。

    但是,马是铁木真一家的坐骑,为了保护它们,全家都会不惜一切代价,与狼群进行火拼,这是铁木真和狼王都不愿看到的。

    第二天,没有想到的是,铁木真家里的那只母蒙古獒开始发情了,要是在往年,两只公犬还没有骟掉的话,见到母犬发情,为了争取交配权,会不分昼夜地撕咬。

    诃额仑知道后,吩咐铁木真将两只骟掉的公犬拴起来,希望母蒙古獒出去后,能与公狼自然交配,从而产下凶悍无比的杂交犬。

    铁木真却担心,狼王已经带着狼群下山了,于是着急地察看了下山的路,结果没有发现狼群在雪上留下的足迹,这才放心了。

    天快黑了,听到两只骟犬的狂吠声,铁木真出去一看,才发现德力特狼王跟着发情的母犬回来了,两只骟犬对公狼与母犬的亲昵行为,还是用吠声,表示了不满。

    看样子,狼王的身体恢复得不错,身上依然还带着伤口,却明显好多了。

    一狼一犬躲在树林中,开始交配起来,随后将身子锁在了一起。大白见狼王与母犬臀部对臀部,身子紧紧地靠在一起,上前嗅了嗅气味,便走开了。

    那一夜,狼王没有走,一直守在母蒙古獒的身边,一步也没有离开,这是公狼或公犬常见的行为,是为了不让其它同类染指,从而保证母狼或母犬产下自己的后代。

    次日,狼王离去了。

    第三天,铁木真发现大白又不见了,而且一天都没有回来,别勒古台和帖木格下午回来,说看见狼王与大白在雪地上打闹和嬉戏。

    铁木真终于放心了,原来大白也发情了,如果整天与狼王待在一起,也一定会怀上狼王的后代。

    大白回来的第二天,铁木真又出去走了一趟,从雪地上留下的足迹来看,狼王终于带着狼群下山了。

    至此,一家人才放心了,狼群已下山,不再对七匹马产生威胁,两只母犬也怀上了狼王的后代,这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山里的白色,很快开始消减,颜色越来越深,在雪消水涨之间,春天来到了不儿罕山。

    铁木真一家,终于熬过了难捱的一个冬天。

    猛禽活跃起来,开始婚飞,山里的小溪漫溢,溪水到处流淌,蜇伏了一个冬天的鸟儿,开始不倦地鸣唱。

    在南方越冬的鸟儿,成群地从空中飞过,向北方迁徙,天空不再空旷和寂廖,也开始变得热闹了。

    和煦的阳光下,连一向沉默少言的诃额仑,也给孩子唱起了一首春天的歌:

    当成对的乌鸦,

    开始追逐嬉戏;

    当百灵鸟上天,

    从遥远的天空,

    传来美妙歌声。

    草原上的暖意,

    已悄悄萌动了。

    不儿罕山的雪,

    褪去那一抹白;

    当斡难河的冰,

    由反光的镜面,

    变成流动的水。

    春天的好消息,

    便已传遍四方。

    有一天,阳光很好,铁木真带着四个弟弟和四只猎犬,手臂上托着猎雕,来到开阔的峡谷中狩猎。

    他先放出了四只猎犬,让它们去灌木丛中,将黄鼠赶出来,再放出猎雕捕杀。

    第一次合作很成功,当大白赶出一只黄鼠,铁木真放出了猎雕,猎雕立即向黄鼠扑上去,一下子便将猎物抓住了。

    一群孩子很高兴,失去了银鼠,现在有了猎雕,可以弥补那挥之不去的怅惘和遗憾了。

    当另一只黄鼠,被两只蒙古獒赶出来后,铁木真放出猎雕时,却发生了意外。

    猎雕刚一升空,悬崖上筑巢的那只雄雕,刚从外捕食回来,见了领地上的猎雕,立即俯冲下来。

    这只大雕,早已认不出当年的小雕了,就算认得出来,对于领地意识非常强的大雕来说,也绝不允许除了配偶外的任何猛禽,进入自己的领地,更不用说巢穴附近。

    发现那只雄雕的意图后,孩子们都大声地喊叫起来,想吓走那只大雕,雄雕却没有退缩,依然扑了上来。

    无奈之下,铁木真只得拿出响箭,朝大雕的方向射了出去。

    听到异响,大雕立即改变方向,随即飞走了,猎雕受到了惊吓,便直接从空中落到了树林里。

    打这以后,当一群孩子带着猎雕,再次出去打猎时,猎雕总是抬起头,先向空中看很久,直到没有发现任何威胁时,才肯升空。

    经过这一迟疑,猎物早已跑不见了,猎雕和猎犬的配合,便暂时性地宣告失败了。直到后来,当铁木真一家回到草原,由于视野开阔,猎雕才不胆怯了。

    几天后,铁木真和四个弟弟还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雕巢所在的陡崖斜对面,近两百米多远的悬崖上,竟然还栖息着一对猎隼。

    别看猎隼的个头,比大雕小多了,但速度较快,性情也非常凶猛,竟敢将巢穴建在大雕的眼皮子底下。

    大雕是鸟中之王,敢争抢个头比自己大很多的白尾海雕的食物,而对于个头小一些的猎隼,由于对方身形灵活,速度很快,反而没有办法。

    这一对冤家,隔着峡谷居住,中间的峡谷便是楚河汉界,双方不断地上演驱逐和反驱逐的大戏。

    当两只猎隼从外捕食回来,只要经过大雕巢穴的领空时,只要大雕在的话,就会立即升空,对闯入自己领空的入侵者,立即进行驱逐。

    可是,当大雕升到高空,猎隼已经飞回自己的巢穴上空了,见大雕竟然跟到了自己的领空,也会毫不犹豫地进行反驱逐,直至将大雕赶走为止。

    如果大雕不走,两只猎隼便凭借自己灵活的身形,快速向对方俯冲而去,当大雕刚作出反击准备,伸出两只锋利的爪子时,猎隼已从它的翅尖擦飞而过,由此来骚扰大雕。

    一般情况下,大雕都不会多事,直接飞回自己的巢穴,双方经常见面并相互驱逐,基本上也只是走一下形式而已,不会擦枪走火,演变成真正的冲突。

    但是,当两种猛禽开始孵卵时,情况就会发生变化。

    当再次发生侵犯领空的行为,守在巢穴的猛禽升空后,就不会像平时那么客气了,会直接作出攻击的姿势,双方往往会以峡谷上空为战场,通过短暂地打斗,直至扯掉对方的几根羽毛,发泄完自己的不满,方肯罢休。

    就这样,双方在整个孵卵和哺育雏鸟期间,都以峡谷为界,不断地发生冲突,结果谁也奈何不了谁。

    无论哪一方,都不敢直正地越过界,在对方的领地上撒野,即便是身体占优,体形大了很多的大雕,同样也不敢。

    猎雕不肯配合打猎,而大雕和猎隼这两种猛禽的冲突和追逐大戏,又成了一群孩子关注的热门话题。

    格格党

运筹部落回归事 斡难河边捕狼孩1

    这一年,铁木真一家的两只母犬,也就是大白和蒙古獒,各产下了四只和五只德力特狼王的后代。

    而两匹骒马,也产下了野马的后代,铁蹄马产下了漂亮的海骝马马驹,白色的草上飞,更是不得了,竟然产下了一匹“踏雪无痕”马驹。

    前面提到过,所谓“踏雪无痕”,就是通身为黑色,只有四只蹄子为白色,在雪地上奔跑时,蹄子的颜色淹没在白雪之中,因此称为踏雪无痕。

    踏雪无痕很少见,是马中的极品,汉人又称它为“乌骓马”,项羽当年的坐骑,便是这种宝马。

    也速该在世的时候,便有一匹踏雪无痕,可惜的是,早就跟着主人殉葬了。为了不走漏消息,铁木真便没有将踏雪无痕的宝贵,告诉四个弟弟。

    可是,当浑身漆黑,四蹄为白色的马驹,在孩子们身边蹦跳时,其可爱的形象,醒目的标志,还是引起了哈撒儿和别勒古台的注意,他俩也喜欢与踏雪无痕追逐和嬉戏。

    大白产下的犬崽,毛色比较复杂,一只为白色,一只像狼的黄褐色,还有两只的毛色,则界于两者之间,犬崽长大一些后,就可以明显地看出来,它们都遗传了狼的凶悍和警觉,同时也遗传了大白的速度和机灵。

    蒙古獒产下的犬崽,两只体形和声音粗犷似蒙古獒,眼睛上也带着斑块,三只则像狼,但所有的犬崽性格,都非常像狼。

    稍大一些后,四只长相像狼的犬崽,开始对人疏远起来,对孩子的亲昵行为,也总是充满了敌意。

    到了夏天,蒙力克来了后,见了铁木真一家的马驹和小犬,不禁大为诧异,抚摩着踏雪无痕马驹,简直爱不释手,还赞叹了好久。

    同时,他对那匹海骝马驹,也表示出了喜爱之情。

    看到两窝小犬,蒙力克一眼便认出了:“铁木真,简直太好了,狼与契丹犬杂交的后代,一定是咬狼犬中的佼佼者,送三只给我吧。”

    铁木真爽快地答应了,蒙力克走的时候,带走了三只小犬,其中一只犬很好地继承了狼的优秀基因。

    当初,诃额仑担心六只小犬长大后,自己一家无力喂养,想让蒙力克多带几只回去,送给那些需要犬的牧民,被铁木真劝止了。

    他讲的也有道理:“我们的大白,根本不用喂养,完全能靠自己养活,我不相信狼王的后代,就连自己都养不活。草原上多的是黄鼠、野兔和獭子,额吉就请放心吧。”

    蒙力克也帮忙解围:“狼与犬杂交的后代,那可是有名的‘咬狼犬’,连狼都不怕,肯定能养活自己的,就多留几只吧,你们一家住在封闭的山里,多几只犬,也就多了几分安全。”

    小犬长大后,剩下三只像狼的犬,个头明显地大一些,整天带着同窝子的另外三只犬出去觅食,铁木真发现这六只杂交犬,捕杀獭子时所采用的伎俩,简直是无师自通,与草原狼捕獭子的行为,如出一辙。

    发现獭子洞后,六只犬立即伏在旁边的草丛或灌木丛中,最大的犬便俯下身子,将尾巴高高地举起来,用以迷惑獭群。

    发现一群犬后,好奇的獭子,都整整齐齐地站了起来,将一对前肢垂放在胸前,目不转睛地看着犬群。

    獭子很警觉,犬群再向前走的话,它们立即会放下前肢,一窝蜂地钻进洞穴中去避险。

    犬群很快就不见了,站立着獭子,却发现犬的尾巴,在草上方不停地摇动,獭子对一切动感的东西都好奇,于是继续站在那里,定定地看着犬尾巴。

    那只摇尾巴的犬,见一群獭子盯着自己的尾巴看,知道对方中计了,便一边卖力地摇动着尾巴,一边将身子贴着地面,悄悄地向前挪动,挪到獭子更容易看到的地方,这才停下来。

    为了迷惑对方,这只犬以尾巴为道具,更加卖力地表演起来。

    这个时候,另外五只犬分成了两组,趁獭子群看热闹时,已悄悄地向獭洞方向潜移过去,当距离近得可以捕猎时,就立即跳了起来,分别从两个方向,向不同的獭洞冲去。

    听到身后的动静,獭群立即向洞口逃去,结果发现所有的洞口,都被犬堵住了,只得向草原上跑去,那只当临时演员的犬,已摇身一变,变成了凶狠的捕猎者,拦住了去路。

    此时,守在洞口的犬,已追了上来,在一片混乱之中,当即便有四只獭子被咬死。

    至于捕杀野兔,它们更是配合得很好,三只犬负责惊扰和追逐,另外三只则负责围堵和伏击,比单只犬的成功率高了不少。

    三只像狼的犬,与大白最大的区别是,大白吃饱后捕到的猎物,会叼回来给主人,但这六只犬吃饱以后,这三只犬便抢去剩下的猎物,像狼一样找地方埋藏起来,根本不会叼回来。

    哈撒儿、别勒古台和合赤温发现这一秘密后,便经常跟在后面,等三只犬藏好猎物,并走远后,便悄悄掏出猎物带回家。

    六只犬长大后,与大白一样,根本不用主人喂养,自己就可以找到足够的食物,让诃额仑松了一口气,才没有反对铁木真养这么多犬。

    这个时候,铁木真的猎雕,已训练得差不多了,天气好的日子,他便带着四个弟弟和猎雕,后面跟着一群猎犬,去山下的草原上打猎。

    富有经验的大白,是当之无愧的头犬,北至斡难河北岸的森林,南到克鲁伦河,都留下了他们打猎的足迹。

    这年秋天,铁木真带着自家的十只猎犬,再次与狼群配合,猎到了不少黄羊,从这年开始,一家人终于解决了食物问题,再也不用吃野菜度日了。

    冬天快到了,蒙力克再次来时,讲了部落的一些事情:“塔里忽台非常贪婪,加上脱朵使坏,两人总是掠夺和侵占牧民的家畜,引起了大家的反感。”

    他不由感叹,“这个时候,大家都想念当年的也速该首领,他为人正直,没有私心,可惜走得太早了。”

    小犬长大了,铁木真有一群凶猛的犬群,再加上他和四个弟弟,足以对抗一般的狼群,于是劝蒙力克一家搬回来:“蒙力克伯伯,我们的十只犬,特别是六只小犬也长大了,冬天再也不怕狼群,不如搬回来吧,两家人一起放牧多好啊!”

    蒙力克听了,也有些心动,与整个部落的人住在一起,安全是有保证,但家畜太多,草场毕竟有限,往往要搬很远的地方放牧,辛苦不言而喻。

    格格党

运筹部落回归事 斡难河边捕狼孩2

    但他想到了自己的四儿子:“说得对,我也想回来,与你们一起放牧。不过,阔阔出的师傅已死,他的年纪小,‘神力’却不小,已成了部落的一名萨满,如果搬回来的话,对他的影响很大啊。”

    诃额仑听了,表示了自己的看法:“这些年来,我们一家落难,跟很多人都不来往了,包括铁木真的伯伯捏昆太石、伯伯答里台,你却没有这么做,一直还在救济和帮助我们。”

    她当即又叫来六个孩子,让他们跪在地上,“以后,你们长大了,一定不要忘记蒙力克伯伯的恩情,做人可不能忘本啊!”

    蒙力克赶紧将一群孩子扶起来:“夫人,别这么见外,不儿罕山的松树,很多都是弯的,却还是有直的!我就看不惯塔里忽台和脱朵这些人,确实太过份了。”

    诃额仑劝道:“我们乞颜部,除了塔里忽台的泰赤乌部,撒察别乞的主儿乞部,还有我们的孛儿只斤部,我们也是黄金家族,他撒察别乞没有骨气,忘掉自己是高贵的黄金家族,我们一家却没有忘记。”

    她看着几个孩子,“铁木真、哈撒儿、别勒古台、合赤温、帖木格,额吉说得对不对?”

    听了诃额仑的话,五个孩子都挺直了胸膛:“额吉,我们没有忘!”

    蒙力克见状,不禁肃然动容。

    “孩子们说得好,”诃额仑提高了声音,“蒙力克,趁这个机会,可以先去劝说捏昆太石和答里台,说也速该走了,他留下的孤儿寡母,一直都没有抛弃神山不儿罕山,也没有抛弃养育我们的斡难河,如果觉得在外面过得不好的话,随时欢迎回来。”

    “夫人真是宽宏大量,在你们一家最困难的时候,大家都抛弃了你们,你竟然毫不介意!”

    “不,我永远不会介意。蒙力克,你带两支箭,分别送给捏昆太石和答里台,”诃额仑拿出了箭,“同时告诉他们,我们主儿乞部是分散开来的箭,容易受人欺负。”

    诃额仑看着蒙力克、速赤吉勒和一群孩子,“大家都知道,分散开来的箭,最容易折断,如果这些箭合在一起,谁也奈何不了我们,大家说是不是?”

    铁木真带头说:“额吉说的是,您以前也是这样教导我们兄弟的。”

    蒙力克大受感动,但还是比较谨慎:“夫人说得对,你们毕竟是一家人,没有伤过和气。我回去以后,先把箭送给捏昆太石和答里台,先转达你的意思,再根据他俩的反应,相机而劝,看能不能说动他们。”

    回去以后,蒙力克分别去见了捏昆太石和答里台,并将诃额仑送的箭给了,两兄弟听说铁木真一家熬了过来,都感到有些意外。

    当蒙力克讲了诃额仑的意思,两兄弟没有当即拒绝,只是委婉地表示,要等以后再说,蒙力克便不好再讲了。

    其实,蒙力克知道两兄弟的担忧,搬回不儿罕山的人如果太少,一旦塔里忽台和脱朵找借口去围攻,由于无力反击,那将是致命的。

    回到自己的毡帐,他将捏昆太石和答里台的反应,给阔阔出讲了一遍,想让这个当萨满的儿子占卜一下,看孛儿只斤人搬回去的机率到底有多大。

    阔阔出根本没有占卜,只是淡淡地说:“阿爸,塔里忽台和脱朵鼓动整个部落的人,离开了神山不儿罕山,抛弃铁木真一家,却没有干什么好事,大家以后抛弃他俩,也只是迟早的事情。”

    说到这里,他还幽幽地说,“别着急,这事急不得,铁木真的翅膀还没有长硬,也暂时不具备保护孛儿只斤人的能力。”

    蒙力克没有想到,儿子这么小,竟然说出这种富有逻辑性的话,简直吓了一跳。但回头一想,这个四儿子总是让人意外,能说出这样的话,好像也在情理之中。

    他宽下心来,耐心地等待机会。

    铁木真四兄弟带着猎犬,在德力特狼群的配合下,捕杀了不少狍子,使不儿罕山的狍子数量,大为锐减,狼群在狼王的带领下,将主要的活动范围,从山里转移到了斡难河边的草原上。

    为了顺利度过冬天,诃额仑也将自己一家的栖息地,搬到了斡难河北岸的森林中,以森林作为掩护,来躲避塔里忽台和脱朵的威胁。

    整个冬天,铁木真都带着四个弟弟、猎犬和猎鹰在打猎,除了获取猎物,更是为了强身健体,练习箭法,提高打猎水平。

    有一天,大雪初霁,铁木真带着四个弟弟,在斡难河南岸的草原打猎时,发现大白看着斡难河的方向,表现出不安的神情,当年出生的三只最像狼的犬,也明显有些躁动不安。

    五兄弟都背着弓箭,又有十只猛犬在身边,铁木真索性让大白在前面带路,五兄弟打着马跟在后面,向结冰的斡难河走来。

    走了两公里,当他们来到了斡难河边,远远便听见狼群咆哮和撕咬的声音。

    五兄弟立即带着犬群,赶了上去,发现两支狼群正在火拼。

    铁木真很快就认出来了,其中一支群狼是德力特狼群,狼的体形要大一些,它们经常与铁木真五兄弟合作捕猎,大家都很熟悉了。

    另一支群狼,体形小一点,数量却多了十多只,是斡难河北岸的森林狼群,由于河面结上了厚厚的冰层,森林狼群便仗着数量上的优势,从冰面过了河,在草原上捕猎时,被德力特狼群发现了,双方为了领地,就发生了争斗。

    德力特狼群的数量少,已经处于下风,但为了保卫自己的领地,狼王带着十多只狼,正在浴血拼杀。

    双方正在撕咬,走在前面的大白停了下来,看着后面的铁木真,等候小主人下面的指命。

    那三只最像狼的犬,个头还没有完全长大,看到眼前的狼群后,没有表现出丝毫地胆怯,跃跃欲试地想冲上去,由于头犬大白没有发出指令,只得着急地在旁边观望。

    铁木真本不想介入狼群之间的争端,但转眼一想,如果德力特狼群被赶走,草原上换成了森林狼群,如果再打猎的话,没有了狼群的配合,成功率一定会大打折扣,特别是在围猎美味的黄羊时。

    何况,旁边的四个弟弟,都在不断催促他纵狗上去,帮助德力特狼群赶,走入侵的森林狼群。

    铁木真发出了进攻的指令,大白立即带着九只犬冲了上去,介入了狼群之间的混战。

    十只犬一上去,立即加入到德力特狼群,对入侵的森林狼群发起了攻击,形势一下子逆转了过来,入侵狼群很快开始被动。

    没承想到,这个时候,斡难河的对岸,却跑出来一只母狼,身后跟着一只“怪物”。铁木真和四个弟弟隔着河,都没有看清那只“怪物”的模样,只知道好像是在地上爬,而不是像狼那样跑。

    母狼带着怪物,应该是跑得慢,这时才赶到河边,隔着冰面看到自己的狼群很被动,焦急地在走来走去,最后也上了冰面,准备过河加入撕咬。

    母狼上了冰面,后面的“怪物”也紧紧跟随,很快就显出了人形,头发很长很凌乱,身上的毛也足有大白的皮毛那么长,只是稀疏很多。

    人形“怪物”上了冰面之后,四肢与人完全一样,却爬得很快。

    母狼加入撕咬后,人形“怪物”没有上前,只是用四肢站立,同时卷起上唇,露出了白森森地牙齿,发出“嗷-嗷”的咆哮声,来威胁德力特狼群。

    人形“怪物”露出牙齿后,铁木真立即认出来了,那是一个小孩!

    他便对身边的四个弟弟说:“看见没有?对面的狼群里,竟然有一个毛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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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筹部落回归事 斡难河边捕狼孩3

    哈撒儿已发现了,只是不敢确认,又用袖子擦了擦眼睛,仔细看过以后,才回答说:“大哥,那个怪物真的是一个毛孩子,我还以为看错了呢!”

    接下来,别勒古台和合赤温都同意了大哥的看法,说“怪物”是一个毛孩子。

    “听大人讲过,母狼失去狼崽后,**胀得难受时,会去偷牧民的小孩来喂奶,今天见了,竟然还是真的。”铁木真补充说。

    “大哥,不如救出那个毛孩子,额吉一定会很高兴的!”哈撒儿兴奋地说。

    知道那是一个孩子后,铁木真的胸膛里,立即升起一股热血,觉得自己完全有责任,将毛孩子从狼群里解救出来。

    为了救那个毛孩子,他立即射出了响箭,来震慑森林狼群,然后迅速带着自己的四个弟弟,提着马鞭冲了上去。

    忙于打斗的双方,听到响箭后,都愣了一下,森林狼群见五个孩子骑着马,拿着马鞭向它们冲了过去,赶紧掉头冲上冰面,向对岸逃去。

    这个时候,毛孩子已被尖锐的哨音吓怕了,看到狼群逃跑,也跟在母狼身后,迅速向对岸爬去。

    铁木真来到河边,捡起响箭,见毛孩子跟着母狼逃跑,立即跳下马,让大白带着群犬去追,他自己则放开马,带着四个弟弟也走上了冰面,紧紧地追了上去。

    河的对岸,是森林狼群的领地,德力特狼王本来不想追,见铁木真和犬群追了上去,也带领着狼群上了冰面。

    见后面有追兵,森林狼群逃得更快了,很快就钻进森林,将母狼和毛孩子丢在了后面。

    见大白和狼王紧紧跟在后面,已经迫近毛孩子了,母狼为了保护毛孩子,也顾不上危险,立即退到毛孩子身边,呲着牙威胁着,不让狼和犬靠近。

    铁木真见状,将响箭射到了母狼的身边,母狼听到尖啸声,变得非常惶恐,见铁木真等五个孩子又扬起了鞭子,向它冲了过去,只得丢下身边的毛孩子,也一溜烟地跑了。

    听到响箭后,毛孩子吓得浑身直哆嗦,想躲到母狼的身后,母狼却跑了,便发出狼一样的嗥叫声,赶紧追了上去。

    但大白和德力特狼王,已经率领着犬群和狼群,将毛孩子团团包围了。无论狼还是犬,都没见过这样的人形怪物,加上骨子里对人的畏惧,只是包围了对方,却不敢扑上去噬咬。

    见了这么多犬和狼,毛孩子并没有畏惧,反而露出白森森的牙齿,来威胁试图靠近的犬或狼。

    铁木真怕伤到毛孩子,立即喝住了犬群和狼群,让它们退远一点。

    见到五个孩子,毛孩子先是一愣,还是露出了尖利的牙齿,睁着一双发红的眼睛,嘴里发出“嗷-嗷”的咆哮声,不准对方靠近。

    哈撒儿想上前擒住毛孩子,可是刚刚伸出鞭子去拨弄,鞭子便被咬住了,毛孩子还伸出指甲很长的尖利爪子抓他,却被呲牙的大白吓回去了。

    见毛孩子张牙舞爪,铁木真提醒哈撒儿退后,只将对方围住,不给逃跑的机会,他自己则拔出腰刀,去砍了一根粗壮的直柳枝和一根“y”形柳枝。

    他拿着两根柳枝,回到了毛孩子跟前,将直柳枝递给了哈撒儿:“你拿着去挑逗毛孩子,等咬住后,就尽量将树枝抵在地上,我再用手里的树叉,将他的脖子叉在地上。”

    他又拿出一根皮绳,递给了别勒古台,“他的爪子很锋利,一定要注意安全,我叉住脖子后,你们就赶快冲上前,各拉住一只手或腿,再将他捆起来,就伤不到我们了!”

    四个弟弟都点了点头。

    哈撒儿拿着柳枝去逗弄时,毛孩子伸嘴咬住,铁木真立即伸出“y”形柳枝,叉住了对方的脖子,再用力向下一抵,便将毛孩子的脖子,固定在地上了。

    见大哥成功了,哈撒儿便丢掉了柳枝。

    脖子被顶在地上后,毛孩子立即松开了嘴巴,开始大声地惨叫,同时伸出一对毛茸茸的前肢,想拨开“y”型柳枝,旁边的哈撒儿、别勒古台、合赤温和帖木格见状,赶紧冲了上去,抱手的抱手,抱腿的抱腿,刚才还戾气冲天的毛孩子,四肢动弹不得,只剩下干嚎的份了。

    当四个弟弟,手忙脚乱地捆上毛孩子的四肢后,铁木真才松开了柳枝。

    在慌乱之中,帖木格一不小心,手就被毛孩子抓破了,立即流出了鲜血。

    铁木真想起狼舔舐伤口的事情,于是带着帖木格,将伤口靠近了德力特狼王,后者开始还不知所措,铁木真便指了指伤口,狼王才靠近帖木格,将伤口舔舐了三遍。

    五兄弟提着毛孩子,返回了斡难河的南岸,准备骑马返回森林中的营地。

    当铁木真将捆着的毛孩子,准备放在爱马的背上时,由于毛孩子的身上,散发着狼一样的气味,草上飞显得很害怕,便走开了。

    想起毛孩子的嘴,有可能咬伤马,铁木真便将皮绳缠成一团,塞进了毛孩子的嘴里,再次拉过草上飞,想将毛孩子放到背上。

    但是,草上飞还是拒载。

    无奈之下,铁木真只得脱下身上的皮袍,将毛孩子裹起来,再放到草上飞的背上,还将皮袍和毛孩子捆住,草上飞才没有表现出惊骇。

    五兄弟打着马,带着犬群越过撒了土的冰面,向林中走去,德力特狼群见状,便返回了草原。

    回到营地,铁木真拔掉塞在毛孩子嘴里的皮绳,后者挣扎着身子,差点咬到他的手。

    见毛孩子像野生动物一样生猛,铁木真便吩咐四个弟弟,暂时不能为毛孩子松绑。

    当诃额仑和速赤吉勒两个女人,见了传说已久的狼偷走并哺育的孩子,都非常惊讶。不过,她俩也是当娘的,很快就接受了脾气暴烈的毛孩子,并想好好照顾这个很早就离开了娘,一直待在母狼身边的孩子。

    从此以后,这个四岁多的男孩子,便成为了铁木真一家的成员,大家开始称为“狼孩”。

    狼孩的身上,有一股浓郁的腐肉臭味,很快使整个毡帐,都充斥着这种难闻的气味。

    善良的诃额仑,本来想为他洗一个澡,可是还没靠近,狼孩便像野狼一样,卷起上唇,露出牙齿,来威胁她。

    她只好作罢,也让孩子注意安全:“一定要注意,他打小就生活在狼群里,对人已没有什么记忆了,不要太靠近,那样很危险。铁木真,等狼孩饿得不行了,再拿肉来喂,时间一长,他才会感念你的好。”

    “额吉说得对,”铁木真说,“一直要等到狼孩,不再呲牙裂嘴地威胁我们时,再松开他身上的绳子。”

    狼孩在狼群中生活的时间长了,也沾染了狼的很多生活习性,晚上还经常发出嗥叫声。

    听到狼嗥声,诃额仑非常紧张,立即拿出一块熟制过的牛皮:“铁木真,他这样嗥叫下去,会引来那群森林狼的,除了喝水和吃食物,其余的时间,将这块牛皮,塞进他的嘴里。”

    他们一家,本来就住在森林中,次日晚上,森林狼群还是找来了。

    十只犬听到动静,立即狂吠起来,大白毫不畏惧地带着犬群,上前挡住了狼群。

    铁木真带着四个弟弟,走出毡帐后,立即射出了响箭,狼群听到尖啸声,后退了一段距离,可过了没多久,又冲上来了。

    他们只得又用响箭,来震慑狼群。

    就这样,一箭一退,一退又上,双方僵持着。

    后来,德力特狼王听到响箭后,便带着狼群赶过来了。

    森林狼群知道,根本无法战胜德力特狼群和一群猛犬,何况还有人在一旁帮忙,只好明智地选择了撤退。

    它们退却时,曾经哺育过狼孩的那只母狼,依依不舍地走在最后,并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嗥叫声,躲在毡帐角落的狼孩,听到母狼的叫声,拼命地开始挣扎。

    诃额仑和速赤吉勒听到母狼的叫声,看着狼孩的反应,完全被这种跨界的母子之情感动了,都忍不住热泪盈眶。

    几天以后,森林狼群又来过一次,双方僵持时,德力特狼王听到响箭的声音,又带着狼群赶来了。

    从这以后,铁木真的响箭,成了召唤德力特狼群的信号,它们听到后,很快就会赶过来。

    森林狼群走了,母狼却没有走,一个晚上都在远处哀嗥,天亮前才离去了。

    无论是犬群,还是狼王和德力特狼,听到母狼的叫声,都没有上前去驱赶,德力特狼群反而悄悄地撤退了。

    毡帐里的狼孩,一个晚上都在折腾,想吐掉嘴里的牛皮,摆脱身上的绳子,即便无法做到,也没有放弃,直至后半夜,累得实在不行时,才睡着了。

    通过这件事,铁木真对狼这种聪明的动物,有了进一步地了解,认为它们也像人一样,具有柔情的一面。

    打这以后,森林狼群再也没有来了。

    格格党

用狼孩召令狼群 诃额仑责骂儿子1

    每一天,铁木真都要等狼孩饿得实在不行了,才拿着食物去喂,而且不让其他人代劳。

    十多天过去了,狼孩看到铁木真时,不再露齿威胁,目光也柔和多了。

    看到这里,铁木真尝试着伸出手,去抚摸狼孩那凌乱的头发,狼孩没有挣扎,也没有掉头噬咬,他感到一丝欣慰,知道已经接受了自己,再等一段时间,就可以松绑了。

    但是,当家里的其他成员试图靠近时,狼孩还是露出了狞厉的面孔,根本不允许靠近。

    诃额仑见了,为了防止狼孩伤人,便对铁木真说:“狼孩接受了你,以后也会接受其他人的,现在只能将腿上的绳子松掉,逼迫他像人一样,用两只腿走路,而不是像狼那样爬。”

    她还强调了一句,“一定要记住,暂时不要松掉手上的绳子,免得抓伤你的四弟弟和帖木仑。”

    铁木真也很清楚:“额吉说得对,我也有一些担心,现在解掉手上的绳子,他一旦发起脾气来,可能还会掀掉锅和火撑子,如果将大家烫伤,那就惨了!”

    于是,铁木真为狼孩洗了一个澡,然后解掉了腿上的绳子。

    果不其然,两只腿可以自由活动后,狼孩还想像以前那样爬着跳着走路,当发现手被捆住,根本无法迅速移动时,开始大发脾气,用双腿乱蹬一气,差点踢倒毡帐里的火撑子,吓了诃额仑一跳。

    情急之下,诃额仑丢了一块羊肉,狼孩扑到羊肉跟前,将肉吃进嘴里后,才慢慢地安静下来。

    除了为不能快速爬动发脾气,狼孩还经常跳出毡帐,去挑衅那十只犬。大白通人性,见狼孩上去就跑开了,可是那三只像狼一样的犬,脾气也非常暴躁,见狼孩接近,立即卷起了上唇,露出犬牙进行威胁,根本不允许靠近。

    铁木真怕伤到狼孩,立即上前将犬赶开,狼孩在狼群生活的时间很长了,通晓狼语,对狼和犬的叫声、身体语言也很熟悉,见十只犬夹着尾巴跑了,变得更加有恃无恐,经常倚仗着主人的偏袒,欺负十只犬。

    除了欺负犬,见了高大的马,狼孩也不当回事,还想让前去噬咬这些庞然大物。铁木真更加担心了,马很容易受惊,草上飞拒载狼孩,就是最好的证明。

    何况,马也不是好欺负的,它们为了自卫,骒马为了保护马驹,只要后腿用力一踢,狼孩就可能身负重伤,再也爬不起来了。

    狼孩的这些举动,说明还是把自己当作一只动物,喜欢与其它动物争长较短,让诃额仑和铁木真哭笑不得。

    为了抑制狼孩的兽性,恢复人性,诃额仑吩咐铁木真,将犬和马留在营地上,只带着四个弟弟和狼孩去草原上玩,他们单独在一起走路、聊天,从而让狼孩尽快适应人的行为和习惯。

    单独在一起时,铁木真便经常将狼孩提起来,让他尝试用两条腿走路,狼孩开始还有些抗拒,但双手被捆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铁木真五兄弟,在前面走得很轻松,自己却在后面爬得很吃力。

    有一次,狼孩竟然主动站起来,开始模仿铁木真五兄弟走路的姿势,脚步还有些蹒跚,却明显没有爬那么吃力了。

    一个月下来,狼孩可以用腿走路了,也学会了几句简短的对话,让诃额仑和铁木真非常开心。

    这个时候,狼孩与大家都非常熟悉了,不再表现出攻击性,铁木真便松去了手上的绳子,狼孩的双手自由后,走得更加稳了。

    整天与铁木真五兄弟在一起,到草原上学走路、说话,加上狼孩本身也是孩子,再也不愿意与犬马为伍了,反而腻着铁木真,总是与他们五兄弟打闹、玩耍。

    不过,狼孩下手很重,防备心也很强,稍不注意就会伤到人,大家一起玩耍时,总是要让着他,狼孩一旦受到委屈,就会翻脸不认人,甚至是伤人。

    接下来,铁木真开始教狼孩说话,狼孩只有一点进步,毕竟已经四岁多了,错过了学习说话的最好年龄段。

    即便是后来,他最多也只能说一些简短的用语,不能用完整的句子,来表达复杂的意思。

    半年过去了,狼孩吃了熟肉后,身体比以前更加粗壮结实,明显比同龄人的帖木仑,个头大了很多。

    他俨然成了诃额仑最小的儿子,只是浑身长着稀疏的毛发,连脸上也不例外。诃额仑给狼孩做了一件皮袍,但他长着很多毛,穿在身上怕热,诃额仑只好改成了褂子,狼孩才接受了。

    除了走路、说话,狼孩很快还学会了骑马,水平与铁木真五兄弟相比,当然还是差了很多,却能用马代步了。

    铁木真想教他射箭,可是狼孩的身体协调性很差,箭射出去后,总是离目标差得很远,只好放弃了。

    不过,他对打猎特别感兴趣,当猎物一出现,便开始手舞足蹈,显得非常兴奋。

    这年秋天,与德力特狼群合作捕杀黄羊时,铁木真才发现,狼孩原来还懂狼语和犬语。

    这一天,德力特狼王带着狼群,来到了铁木真一家的毡帐外,大白带着九只犬迎了上去,像欢迎久别的朋友一样,彼此用身体语言,打起了招呼。

    铁木真上去后,狼王看着铁木真,嗥叫了几声,然后带着狼群向远处走去。铁木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便没有跟上去,狼王有些着急,掉头跑了回来,又开始嗥叫。

    狼孩听了,立即对铁木真说:“黄羊,一大群黄羊。”

    铁木真听了,赶紧问道:“你懂狼语?”

    “是,我懂。”

    “黄羊群在什么方向”

    “跟狼走。”

    “有多远,好准备东西。”

    “不远,不准备。”

    听到这里,铁木真立即叫来哈撒儿、别勒古台、合赤温和帖木格,大家带上布鲁棒和弓箭,同时还另带了几匹马,准备用来驮黄羊。

    准备好之后,铁木真让狼孩告诉狼王,让狼群在前面带路,狼孩嗥叫了几声,狼王立即带着狼群在前面走,铁木真一行人和一群犬跟在了后面。

    大约跑了五公里,狼王和狼群才停了下来。

    狼孩转达了狼王的意思:“前面黄羊,怎么办?”

    格格党

用狼孩召令狼群 诃额仑责骂儿子2

    铁木真立即让狼孩,向狼群和犬群转达了自己的围猎计划:“前面有一个小湖,我们骑马负责赶黄羊群,狼群和犬群混在一起后,分成两群,分别由大白和狼王率领,负责在湖的两侧围堵,大家一起将黄羊群赶到湖边。由于湖水较深,黄羊无法从水中逃跑,就可以放心捕杀了。”

    狼群和犬群听了狼孩的翻译,知道可以捕杀到很多黄羊,情绪高涨起来,迅速分成两队,向两侧翼去了。

    估计侧翼已经埋伏好了,铁木真才带着狼孩和四个弟弟,向黄羊群所在的方向冲了过去。

    大家上去后,果然发现远处,有一大群黄羊,听到马蹄声后,都在向两侧逃跑,激起了漫天的尘雾。

    为了制造恐怖气氛,铁木真还向黄羊群所在的方向,射出了响箭。响箭尖啸着,向黄羊群追去。

    本来就惊慌的黄羊,顿时像炸了锅一样,更加慌乱了,拼命像两侧逃跑。

    可是,它们没跑多远,就被埋伏在两侧的狼和犬,逼回到了湖边。

    铁木真等一行人马,继续向湖边冲上去,两侧翼的狼和犬也步步紧逼。黄羊无路可逃,只得后退,一直退到了水边,才发现湖水很深,根本逃不走了。

    除了胆大的公羊,带着部分黄羊从包围圈的缝隙中逃掉,其余的被赶入了水中,成了被捕杀的对象。

    但是,铁木真还是按照蒙古人“猎公不猎母,猎大不猎小”的规则,除了让四个弟弟,还让狼孩通知狼群和犬群,将母羊放走了。

    这场围猎行动,捕杀了不少黄羊,取得了空前的成功。

    回到营地,铁木真将狼孩懂狼语和犬语的事情,给额吉讲了一遍,诃额仑觉得很意外,却非常高兴。

    冬天到了,一群孩子整天窝在毡帐里,了无趣味,确实很无聊。

    一天晚上,铁木真睡觉时,突然想起森林中的狍子和森林狼群。以前,他们一家在不儿罕山时,经常与德力特狼群一起,合作捕杀狍子,由于狍子数量少了,狼王才不得不带着狼群来到草原。

    也速该还在时,冬天雪霁后,偶尔也会带着整个部落的猎人,穿过斡难河的冰面,去森林中猎狍子,铁木真也去过,依稀还记得。

    想到这里,铁木真立即有了主意,草原上的黄羊、獭子和野兔很多,而森林里的狍子、松狗子和山鸡也很多,由于狼孩懂狼语,如果将德力特狼群和森林狼群团结起来,春秋两季在草原上猎数量众多的黄羊,冬夏两季则在森林中猎数量众多的狍子,岂不是更好?

    这天晚上,诃额仑也辗转反侧,当她听说狼孩懂狼语后,就想趁这个机会,在狼群身上做点文章,让那些离去的乞颜部的牧民,再回到不儿罕山下,重新聚在自己一家的毡帐周围。

    她这样考虑,当然是有一定道理的。

    铁木真幸运地抓到狼孩,狼孩可以用狼语帮着号令狼群,使狼群为自己一家所用,这当然不是一件小事。

    自古以来,蒙古人就认为“犬有人护,狼有神护”,他们崇拜狼,认为狼是瑞兽和自己的一种图腾,并尊称为“天狗”或“苍狼”。

    在传说中,他们甚至还认为,蒙古人是圣母阿阑豁阿与“苍狼”结合的后代,竟然还将狼当成了自己的祖先。

    他们还认为,在野外碰上狼,那就是非常好的吉兆,有当时的蒙古谚语为证:人狼相遇,好运连连。

    现在,铁木真能用响箭,将狼群召集过来,人、猎犬和狼群一起捕猎,好运不断,每次都有大收获,这不是大吉兆,又是什么呢!

    但这些话,不能由自己讲出来,如果由萨满阔阔出讲出来,才具有说服力。

    想到这里,她的心里有数了,蒙力克再来的话,两人商量之后,只要在这件事上大做文章,就可以将离去的部落,重新召集回来了。

    次日,铁木真找到她:“额吉,我想用驮几只黄羊出去,让狼孩用嗥叫的方式,将森林狼群唤来,将黄羊送给它们,说是我们一家和德力特狼群的礼物,使两支狼群团结起来。如此一来,我们和两支狼群,春秋在草原上捕杀黄羊,冬夏还可以在森林捕杀狍子,岂不是更好!”

    诃额仑觉得,如果能让森林狼群,也像德力特狼群一样,随时听候号令,岂不是更具说服力,更容易说服部落的牧民,她当然高兴了:“你喜欢动脑筋,这是一件好事,额吉当然赞成了。”

    铁木真带着狼孩、四个弟弟和一群犬,用马驮着五只黄羊,向森林中的一个高地走去。

    在路上,当铁木真告诉狼孩,说黄羊是准备送给森林狼群的,狼孩特别激动,他毕竟在狼群里生活了四年时间,好久都没有看见它们了。

    到了那个高地,狼孩站在最高处,很快就用嗥叫声唤来了森林狼群,当它们看到铁木真等人和猛犬时,都不知所措,而那只养育过狼孩的母狼,则不管不顾地冲了上来,兴奋地对着狼孩嗥叫,想让他上前去碰面。

    狼孩也冲了上前,母狼闻到他身上人类的气味,又见他穿着一件褂子,甚至还改变了行走方式,完全与人的完全一样时,不禁吓得连连后退了好几步,直到确认狼孩没有恶意时,又才冲上来,伸出长长的舌头舔舐。

    母狼与狼孩亲昵时,铁木真下了马,带着四个弟弟,将五只黄羊放在了森林狼群的前面。

    在秋天,地上还没有积雪,森林中的狍子,速度很快,还不好捕杀,森林狼群经常饿肚子,见有人主动送上猎物,反而有些害怕,根本不敢上前。

    狼孩见状,便将铁木真的意思,用嗥叫声和身体语言告诉了森林狼王,并邀请对方三天后,听到响箭后,便循着声音到草原上去,大家一起捕杀黄羊。

    同时,他还告诉对方,如果没有意见的话,这五只黄羊便是它们的了,三天后就可以一起到草原上围猎黄羊。

    森林狼王听了,毫不客气地带着狼群,走向了五只黄羊,说明赞成铁木真的建议。

    铁木真见森林狼群同意了,便带着四个弟弟,说说笑笑地回去了,并将好消息告诉诃额仑。

用狼孩召令狼群 诃额仑责骂儿子3

    三天后,铁木真派哈撒儿和别勒古台去草原,找到黄羊群活动的地点后,便带着狼孩、四个弟弟和犬群,过了斡难河后,先后向森林和草原两个方向,射出了响箭。

    半个时辰后,德力特狼群先赶到了,铁木真让狼孩将自己邀请森林狼群,一起围捕黄羊的消息,告诉了德力特狼王,狼群立即骚动起来。

    德力特狼群的担扰,不无道理,毕竟森林狼群的数量更多,怕对方趁此机会,夺取地盘。

    接下来,狼孩接着将到了冬夏季,铁木真也将带着它们,去斡难河以北的森林中围捕狍子的消息,也告诉了德力特狼群。

    狼群安静了下来,知道冬天到来时,草原上的黄鼠和獭子冬眠了,黄羊很警觉,又跑得很快,很不好捕杀,正是狼群备受煎熬的时候。

    铁木真解决了冬天的食物问题,这对于德力特狼群和森林狼群来说,是皆大欢喜的好消息,何况在春秋两季,草原上的黄羊太多了,德力特狼群当然没有意见了。

    有了两支狼群,加上一群犬,年纪不大的铁木真,好似有了一支小规模的独特的动物军团。这样一来,铁木真五兄弟和动物军团,一起围猎数量庞大的黄羊,更是得心应手了。

    很快,铁木真一家的毡帐里,就堆满了黄羊肉,人都无法在里面走动了,为了储备更多的黄羊肉过冬,诃额仑让铁木真将速赤吉勒以前那个旧毡帐,也搭建了起来,专门用来存放过冬的食物和柴火。

    下大雪之前,蒙力克和阔阔出带着几只黄羊,又来看铁木真一家了。

    阔阔出见了狼孩后,觉得非常意外,这个浑身长着毛的人形怪物,他只是从老人的故事中听说过,今天才知道真的存在。

    诃额仑则带着蒙力克,先故意去存放食物和柴火的毡帐看了一遍,当蒙力克看见那堆满毡帐的黄羊肉时,简直傻了眼。

    当问起原因时,诃额仑便将狼孩、德力特狼群和森林狼群的事情,如实地告诉了蒙力克,并请他帮忙想办法,充分用狼孩和两支狼群的事情来做文章,同时让阔阔出这个萨满出面,借用长生天的旨意,将部落的人重新拉回来。

    自整个部落抛弃铁木真一家,蒙力克一直都在担心,现在熬过来了不说,还过得非常不错,当然替他们高兴了。

    当诃额仑提出要自己帮忙时,蒙力克爽快地答应了,毕竟他也觉得,冥冥之中,长生天好像在帮这一家人。

    当铁木真母子俩,与蒙力克两父子商议时,阔阔出也答应了:“放心吧,我是长生天的使者,无论是狼孩、野马、德力特狼群、森林狼群,还是犬产下的杂交犬,马产下的野马后代,这些都足以说明,长生天正在帮你们一家,我又有什么理由不帮呢?”

    “肯定是要帮,”蒙力克接过了话题,“不过,我觉得一定要讲究方法。最好先从容易的下手,还是要再想想办法,先将捏昆太石和答里台搞定,再想办法搞定其他人。”

    “上次让你传话,说也速该的妻子儿女生活得很好,如果不嫌弃的话,随时欢迎搬回来,不知他们是怎么想的?”诃额仑问道。

    “夫人,两人倒是没有反对,却有顾虑,只是两家人搬回来的话,如果塔里忽台一翻脸,带着泰赤乌和主儿乞两个部落来围攻,对整个孛儿只斤部都不利啊!”

    他叹了一口气,“他俩的顾虑,也是有道理的,我也没有搬回来。我们不在乎这一时,要从长计议,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才好。”

    “考虑得很周全,还是先策动铁木真的伯伯和叔叔。我们有狼孩和两支狼群的帮助,这是最大的吉兆,阔阔出现在又是萨满了,可以利用狼群帮忙这件事,向整个部落的人宣告,说搬回来是长生天的旨意,就可以带动更多的人回归。想回来的人一多,即使塔里忽台和脱朵从中作梗,毕竟也是众怒难犯,不敢追杀大家的。”诃额仑说道。

    蒙力克想起了一件事:“你们的两匹骒马,又产下了野马的后代,一匹是海骝马,一匹是赤骝马,真是让人羡慕啊,我有一个想法,不知夫人和铁木真同意不?”

    “有什么好办法,只要能让大家回来,就尽管讲吧。”铁木真爽快地说。

    “我建议,将今年产下的两匹马驹,分别送给捏昆太石和答里台,就是将海骝马送给捏昆太石,将枣骝马送给答里台,两人只要收下马,就不好意思再找借口了。”蒙力克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听到这里,诃额仑露出了喜色,而铁木真则有些紧张,毕竟他也喜欢那两匹马驹,说起来倒是没什么,真要将两匹马驹送出去,又有些舍不得了。

    “还有,”蒙力克补充说,“上年,我抓走的三只犬崽,已经长大了,不愧是狼的后代,非常凶悍,很多人都想要,被我回绝了。”

    阔阔出抢着说:“明年母犬下崽后,就各送两只给捏昆太石和答里台吧,他俩一高兴,阿爸也好帮着说话。”

    铁木真终于想通了:“蒙力克伯伯,马驹和犬崽都不是问题,我刚刚还有些不舍,可想到我们一家人,孤独地生活在这里,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啊!”

    他看着蒙力克,“我想说的是,能不能再送一些马或犬,让撒察别乞带着主儿乞部的人回来,这样的话,塔里忽台和脱朵就不敢动手了。”

    诃额仑很欣慰,用欣赏的眼光看着儿子:“说得好,马多了以后,如果没有人保护,迟早都会失去的,不如送几匹给人家。”

    她改变了语调,“但是,主儿乞人是合不勒汗的长支后裔,撒察别乞一家都非常傲慢,难以相处,恐怕不容易说动吧。”

    “夫人担心的是,塔里忽台想当乞颜部的首领,由于主儿乞人很傲慢,撒察别乞又总是从中作梗,塔里忽台才一直没有得逞,无法名正言顺地当上。泰赤乌和主儿乞两个部落,总是明争暗斗,每次都是你们孛儿只斤部的捏昆太石和答里台出面调解,才不致于将事情闹大。”

    说到这里,蒙力克笑了,“试想一下,捏昆太石和答里台搬回来了,当主儿乞人和塔里忽台再闹矛盾时,就没有人出面调解。因此,我认为撒察别乞,是迟早会搬回来的,这只是时间问题。”

    “蒙力克伯伯,说得很好,我还担心伯伯和叔叔搬回来,泰赤乌和主儿乞两个部落,会联合起来欺负我们孛儿只斤人呢。”

    “对,一个马群里,是容不下两匹儿马的,就让他们斗吧。”诃额仑松了一口气,“只要捏昆太石、答里台回来了,阔阔出再放一些风声出去,就会带动更多的人,回到不儿罕山下,斡难河边的。”

    她开始展望未来,脸上也露出了兴奋的表情:“到那时候,我们也会有更多的野马后代,更多的杂交犬。”

    “刚才还担心,怕铁木真舍不得呢,看来是我多虑了!”蒙力克笑着说,“铁木真,你是也速该首领的大儿子,长大了以后,也应该像儿马一样,拢上一群自己的骒马,产下更多的后代才是!”

    铁木真听了,羞红了脸。

    诃额仑红着眼睛说:“铁木真,蒙力克伯伯说得对,一定要像你阿爸当年那样,让一大帮人聚在身边,才能成为草原上的英雄。一定要记住,英雄从来都不是单打独斗的,要像草原上的狼王那样,有一群跟在自己身边的狼。”

    格格党

用狼孩召令狼群 诃额仑责骂儿子4

    最后,蒙力克给出了最好的建议:“这样吧,来年下了犬崽后,我带着捏昆太石和答里台回来看看,也顺便以送马驹和犬崽的名义,邀请撒察别乞也回来一趟,让三人看看你们一家的现状,看看也速该五个健壮的儿子,看看铁木真召唤狼群的本事。”

    这样一说,诃额仑和铁木真都露出了喜色。

    “撒察别乞是贪婪之徒,又是一个没有主意的人,听说有良马相送,一定会来的。”蒙力克指着儿子,“三人回去以后,阔阔出再以萨满的身份,暗示你们一家,自始至终都受到长生天保护,我再去劝说,让他们回归这件事,就容易多了!”

    诃额仑还不忘提醒:“至于送马驹或犬崽,一定要等他们搬回来之后,才能兑现,捏昆太石和答里台没有什么,都是一家人,但不能便宜那个自以为是的撒察别乞。”

    “说的是,这样最好。”蒙力克说道。

    让大家回归的事,就这样谋划出来了。

    这一次,蒙力克带来了一些岩羊角、牛背筋和牛蹄筋,开始教铁木真、哈撒儿和别勒古台制作羊角弓。

    他先带着铁木真、哈撒儿和别勒古台,去斡难河边找来有相当韧性的柳枝,用火烤后作弓骨,接着在弓骨背面,贴上很多层成形的岩羊角片,岩羊角片是用马皮和筋熬制好的动物胶贴合的,这种胶的粘性很强,做成的弓背也不容易开裂。

    在岩羊角片的外面,贴上经过软化处理的牛筋丝,这些丝很细,起着固定作用,牛筋丝接缝的地方,还得用牛筋捆扎好,接着将捆扎用的牛筋贴合好,半圆形的弓背便做成了。

    接下来,在弓背两端磨上结实的槽口,绷上结实的牛筋作弓弦,一把羊角弓就制做好了。

    羊角弓结实耐用,箭也可以射得远一些,铁木真、哈撒儿和别勒古台拿着新羊角弓,试射了很多次,觉得比普通弓好用多了。

    蒙力克和阔阔出走了以后,由于毡帐里有很多食物,铁木真和四个弟弟也懈怠下来,整天坐在火撑子前,大多数时候都在玩羊拐子游戏,有时还教狼孩怎么玩。

    见一群孩子无所事事,诃额仑叫来五个儿子,神色俱厉地问道:“铁木真,你是家里的长子,我以前讲过,长子就是兄弟的汗,他们必须听你的。但是,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你也必须对四个弟弟负责,现在来讲一下,大哥当得怎么样?”

    铁木真红着脸,嗫嚅着说:“额吉,觉得还行吧,现在一家人都有吃的了,没有什么顾虑啊!”

    哈撒儿、别勒古台、合赤温和帖木格,见额吉生气了,都赶紧低下了头。

    听了铁木真的话,诃额仑立即喝道:“你们五个,去把挂在哈那上的弓,给我拿来烧了!”

    听说要烧弓,五兄弟立即跪了下来,铁木真也红着脸,不敢说话,而最喜欢射箭,箭法也最好的哈撒儿,则开始哭了:“额吉,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

    诃额仑让五个儿子,将弓抱在手里,才开始训话:“铁木真,有食物吃就满足了,难道你只有这么一点出息!”

    她开始抽泣了,“你忘了那些抛弃我们的乞颜人,难道就不想将他们拢回来,蒙力克伯伯来时,你是怎么说的!”

    铁木真听了,赶紧回道:“额吉,我也盼望他们回来啊,蒙力克伯伯不是答应了,来年带撒察别乞、伯伯和叔叔来看我们吗?”

    “铁木真,我对你太失望了!”诃额仑抹着眼泪,“作为长子,你就没有想过,他们三人来了,难道是来看也速该的五个儿子玩羊拐子游戏吗?”

    最小的帖木格不明白:“额吉,他们想看什么啊?”

    “铁木真,你来说,一匹儿马想要拢一群马在身边,必须具备什么条件?”

    “额吉,儿马是一群马里最健壮的,首先要战胜其它公马,才能成为儿马。同时,还要将马群带到水草很好的地方,让马群有水吃,有草吃。当马群遇到狼群威胁时,儿马作为马群里最勇敢的公马,还要出面保护整个马群。”

    “说得不错,”诃额仑脸色好转了一点,“那么,作为草原上的一个男子,最基本的条件又是什么?”

    “会打猎,会放牧畜群,从而养活一家人。”

    “作为一个首领,像你阿爸当年一样,又必须具备什么条件呢?”

    铁木真变得严肃起来:“我认为,作为首领,除了带着部落的男人,保护各个毡帐的女人、孩子和畜群,还要知晓猎物的习惯,有好的猎犬或猎鹰,才能带领整个部落的男人,捕获大量的猎物,让大家都有肉吃。”

    “铁木真,那靠什么保护女人、孩子和畜群,靠什么捕获猎物,难道只靠嘴巴?”

    “额吉,我想到的只有这些。”

    诃额仑明显生气了:“铁木真,要成为一名合格的首领,最基本的是要弓马娴熟,同时还要有灵活好用的头脑。”

    她越说越激动,“具备了这两个能力,除了能获取猎物,最主要的是能带领部落的男人,抵御其它部落的侵扰和掠夺,才能保护部落的女人、孩子和畜群!”

    铁木真听了,赶紧抹着眼泪:“额吉,我真的没有想到这点。”

    “没事,给我记清楚了。你阿爸死了,整个部落都抛弃了我们,全家为了躲避塔里忽台和脱朵的追杀,不得不躲到不儿罕山里和森林里,过着担惊受怕的生活,由于怕暴露行踪,白天甚至连火都不敢点。”

    听到这里,除了还小的帖木格,铁木真、哈撒儿、别勒古台和合赤温五兄弟,想起了那些痛苦难捱的日子,都开始抽泣起来。

    “现在,机会就要来了,你们五兄弟是也速该的儿子,就要让整个部落的人看看,一个个都不是孬种,不是只会玩羊拐子游戏的普通孩子。”

    铁木真终于明白了:“额吉,我们错了,该怎么做啊?”

    “人生就像一匹马,而苦难就像马鞭,催人奋进,而你们又做了什么努力!很简单,从现在开始,每天带上你们的弓箭,骑上你们的骏马,在冰天雪地中锤炼自己,而不是躲在温暖的毡帐里玩耍。”

    “来年,蒙力克伯伯带人来了,万一要考察你们的箭法,就要证明给人家看,我们生活得很好,也有能力保护整个部落的人,是大家值得信赖的也速该的后人。”

    诃额仑的语气,也变得更加坚定了:“这样的话,他们才会回来,才会回到我们身边,像众星捧月一样,将自己的毡帐,搭建在我们毡帐的周围!”

    听到这里,铁木真才知道额吉的良苦用心,于是更咽着说:“孩儿知错了,我这就带着四个弟弟出去打猎。”

    “且慢,还要加上狼孩,你现在有五个弟弟了!”

    铁木真立即擎着猎雕,背上弓箭,带着五个弟弟和一群猎犬,六个男孩骑着马,去冰天雪地里打猎去了。

    积雪覆盖的草原,猎物已不多,但还是有野兔、狐狸等,一群孩子通过追逐、射箭,在冷酷的大自然中,经受风霜的折磨,像诃额仑所期望的一样,除了锻炼体质,也提升了箭法。

    有了额吉的提醒,铁木真再也不敢懈怠,带着哈撒儿、别勒古台、合赤温和帖木格,整天都在练习骑术和箭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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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射雕五兄弟 乞颜人争相回归1

    一个冬天下来,五兄弟的箭术,又进步了不少。

    次年春末,有一天,温暖的春风,将天空打扫得干干净净,和煦的阳光抚慰着草原,草原上的百灵鸟,不时发出欢快的叫声。

    蒙力克按照当初的计划,带着撒察别乞、捏昆太石和答里台来了,除了令人心动的礼物,三人也想看看,这些被部落抛弃的孤儿寡母,是否像蒙力克所吹嘘的那样,从艰难困苦中走了出来,并过得相当不错。

    此时,铁木真一家,已搬到斡难河边的草原上,找到他家的毡帐时,只有诃额仑、速赤吉勒和帖木仑在家。

    毡帐外面,有一群马在吃草,两匹蹦蹦跳跳的马驹,则在草地上嬉戏,七只犬崽听到陌生人来了,都跑了出来,唁唁而叫。

    撒察别乞、捏昆太石和答里台三人,都是相马和相犬的老手,一看踏雪无痕、海骝马和枣骝马等马匹,以及两匹马驹和七只犬崽,就知道马驹是野马的后代,而犬崽又都是犬与狼的杂交犬。

    诃额仑热情地接待了三位客人,当他们问起孩子时,便解释说:“铁木真带着狼孩、德力特狼群和森林狼群,一起去围猎黄羊了。”

    撒察别乞本来不相信,当看到毡帐外面挂着很多黄羊肉干,锅里也炖着黄羊肉时,才不得不相信了。

    同时,诃额仑和速赤吉勒这两位少妇,丰腴而有韵致,根本不像缺少食物的样子,就更加确信了。

    快到晌午时,铁木真带着狼孩、四个弟弟和一群猛犬回来了,他们带回来的马上,还驮着十一只黄羊。

    见到久别的伯伯和叔叔,一群孩子都很亲热,让捏昆太石和答里台很感动。当然,他们也没有让撒察别乞受到冷落,都热情地给客人打了招呼。

    撒察别乞、捏昆太石和答里台,见铁木真五兄弟都长大了不少,个个身体都粗壮结实,不由点了点头。

    年迈的捏昆太石,用苍老的声音感慨道:“看来,长生天没有抛弃也速该的妻子儿女,你们都生活得很好!当初,大家抛弃了你们,是多么愚蠢的决定啊!”

    答里台也有些后悔:“大哥,可以回来啊,孛儿只斤人就应该生活在一起,长生天能保佑铁木真一家,也会保佑我们的。”

    撒察别乞见状,也只好说话了:“哎,我也不想离开,都是那该死的脱朵和塔里忽台,总是在大家面前挑唆和蛊惑,不然的话,哪里舍得离开不罕儿山这座神山啊!”

    诃额仑立即接过话题:“欢迎,我们全家像欢迎越冬的鸟儿一样,随时欢迎你们回来。大家还是像以前一样,继续在不罕儿山下,在斡难河边生儿育女,使乞颜部变得更加强大。”

    撒察别乞听了,开始恭维:“夫人啊,你跟以前一样,说起话来总是那么动听,像草原上的百灵鸟!”

    诃额仑笑了笑:“谢谢夸奖,你们跑这么远,真是辛苦了。我家没有什么特别的礼物,如果搬回来的话,我现在当着大家的面承诺,一定送马和犬崽。”

    三人看了毡帐外的马和犬崽,早就想要了,听了诃额仑这番话,像吃了一颗定心丸,都喜笑颜开。

    大家开始边吃边聊,气氛相当融洽。

    三人都从诃额仑的口中,听说过狼孩的一些事情,当见到浑身长满毛的狼孩时,还是非常惊喜,毕竟多年的传说,变成了眼前的事实。

    当天,铁木真一家,让客人吃了两餐美味的黄羊肉,三人也留了下来。

    第二天,撒察别乞提出,要与铁木真五兄弟和狼孩,以及一群猎犬、德力特狼群和森林狼群,一起去打下猎,说想见识一下,他们是如何配合打猎的。

    铁木真欣然答应了。

    他立即拿着响箭,走出毡帐外,朝两个方向各射了一次,撒察别乞问道:“铁木真,射响箭有什么用?”

    “撒察别乞叔叔,我射两次响箭,是从两个方向召集德力特狼群和森林狼群,它们来了后,大家好一起去围捕黄羊,不过要等一会儿。”

    “大侄子,你真是神了,竟然用响箭来召唤狼群,大有当年称霸草原的冒顿单于的风采啊!”答里台称赞说。

    铁木真毕竟是自己的侄子,捏昆太石也趁热打铁:“撒察别乞,我们以前犯了错误,抛弃了他们一家,这都是脱朵和塔里忽台唆使的,如果搬回来的话,长生天一定会原谅的!”

    答里台惟恐落后:“是啊,只要主儿乞部与孛儿只斤部联手,大家一起搬回来,塔里忽台哪里还敢带着人,来欺负铁木真一家啊。”

    旁边的蒙力克,一直没有说话,见三人说出这样的话,自己与诃额仑的谋划,几乎就成功了一半,他也想看看这个聪明的女人,接下来怎么做。

    诃额仑站在旁边,听到三人的话,如一股温煦的春风,拂去了冬日的寒意,心里顿然充满了暖意,她抬起头,看了看高远的天空,发现有好几只猛禽,立即就有了主意。

    诃额仑叫五个儿子:“铁木真、哈撒儿、别勒古台、合赤温、帖木格,你们都过来,各拿一支箭给我。”

    五个孩子听了,各递给诃额仑一支箭。

    诃额仑将五支箭拿在手里,分别递给撒察别乞、捏昆太石、答里台和蒙力克各一支,自己手上也留了一支,然后说道:“你们看,这五只箭,多像我们五家人,如果不团结在一起,就容易被一支支地折断,你们说是不是?”

    四人听了,都会心地点了点头。

    接下来,她将五支箭收回来,又并在一起:“现在,这五支箭并在一起了,谁也无法将它们折断,是不是?”

    四人又点了点头,但这个比方,是蒙古人的圣母阿阑豁阿训子用过的,很多人都听说过,并没有什么新意。

    可是,撒察别乞、捏昆太石、答里台和蒙力克都没有想到,接下来的一幕,简直太让人意外,他们一辈子都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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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射雕五兄弟 乞颜人争相回归2

    诃额仑将五支箭,还给了五个儿子,然后指着天空:“孩子们,一定要记住,当一次鹰,胜过当一辈子乌鸦!”

    她指着飞得最高的一只大猛禽,“现在,你们当雄鹰的机会来了。快看,那里有一只金雕,你们五兄弟准备一下,将它射下来吧。”

    草原上,空中的猛禽很多,年长的人包括诃额仑这种妇女,也能根据猛禽飞行时的身体特征,将这些鸟儿区分出来。

    金雕的个头最大,翅膀展开以后,又长又宽,相比之下,头显得很小,翅膀末端有很多缺口,尾巴又短又平。

    苍鹰的翅膀很长很窄,平行地向两边展开,翅膀末端奓开,尾巴又短又宽,而且很平。

    鵟可以悬停,半天也不动,偶尔才扇动一下翅膀,翅膀像“八”字形展开后,边缘有很多缺口,尾尖稍圆。

    鸢总是兜圈子,翅膀下有大块的白斑,尾巴像扇子,尾尖也有缺口。

    红隼也可以悬停,喜欢在林地边缘活动,尾巴很长,翅膀很弯,有点像弯刀,末端很尖。

    游隼的速度最快,简直像离弦之箭,两翅又尖又长,腹部有黑白斑纹。

    鹞的个头很小,跟岩鸽的大小差不多,身子要细长一些,喜欢在草地上低飞。

    撒察别乞、捏昆太石和答里台抬起头,看了看空中,发现三只金雕飞得很高,即便是成年人,要想射那么远,都很困难,更不用说五个孩子了。

    最主要的是,距离远不说,金雕还一直在空中盘旋,是移动的目标,更不容易射中。

    因此,三人都觉得,自己都无法将任何一只金雕射下来,当然不相信五个孩子能做到。

    蒙力克却知道,铁木真五兄弟的年纪小,眼力比成年人当然好,加上经常吃猎物的生心生肝,眼力又比一般的孩子还要好。

    他也看了看金雕的高度,认为即便能射中,最多也只能射伤罢了,而不能射死。

    一直没有说话的阔阔出,见四位大人露出了怀疑的表情,便神神秘秘地说道:“其他孩子做不到,但他们五兄弟,一定能做到。”

    诃额仑也看出来了,除了萨满阔阔出,四位年龄大的客人,都不相信自己的孩子能做到,而她要的就是“难能可贵”这个效果。

    上年冬天,她早有准备,让铁木真带着四个弟弟,整天去冰天雪地中骑马射箭,现在是检验成果的时候了。

    此时,她非常有信心,完全像一位调兵遣将的大将军:

    “铁木真,你是长子,力气最大,也射得最远,来射第一箭吧。记住,由于太远,要射金雕的翅膀,射中就可以了。”

    “哈撒儿,因距离太远,你大哥只能射翅膀。你的箭术最好,金雕受伤后,在下落过程中,你立即射出第二箭,一定不能让它跑了。”

    “别勒古台,负责射第三箭。”

    “合赤温,负责射第四箭。”

    “帖木格,你最小,射最后一箭吧。一定要注意,在金雕落地之前,一定把箭射在它身上。”

    四个成年客人听了,更是开始质疑,金雕飞得太高,单独射中都有难度,要求五兄弟全部射中,更是难上加难。

    五兄弟听了以后,都散开来了,全部拈弓搭箭,对准了空中。

    其中,铁木真、哈撒儿和别勒古台手上拿的,是蒙力克帮忙做的羊角弓,而年纪小一些的合赤温和帖木格,拿的则是普通木弓。

    铁木真仰身朝向空中,慢慢地拉开了羊角弓,在弓快接近满月时,放出了箭。

    五个客人,当然也包括阔阔出,都屏住呼吸,紧张地睁大了眼睛,一眼不眨地看着空中。

    这个时候,站在旁边的诃额仑,显得更紧张,已经闭上了眼睛,不敢去看。

    一直以来,她都在严格要求五个儿子,知道他们的射箭水平,已经相当不错了,可一旦出现失误的话,丢了脸且不说,她用心谋划的部落回归大事,可就没那么顺利了。

    不管怎么样,诃额仑还是孤注一掷地,为铁木真尽一个额吉的力,希望这个曾经备受尊敬的家庭,重现昔日的辉煌,这也是她期待很久的事情。

    万一失败了,铁木真等五个儿子毕竟还是孩子,客人不会笑话,只会嘲笑她这个额吉而已。

    蓦地,一旁的狼孩跳了起来:“中了,中了!”

    诃额仑的眼睛里,立即溢出了泪水,只要铁木真射中了,金雕掉下来一些高度的话,哈撒儿是五兄弟中箭术最好的,就更不在话下了。

    她最小的女儿帖木仑,当然不知道大人和五个哥哥,此时都处在极度紧张之中,又接着喊道:“不好,大雕掉下来,要飞走啦!”

    诃额仑赶紧睁开眼睛,果然发现空中那只翅膀中箭的金雕,用力地拍打着受伤的翅膀,准备逃跑了。

    铁木真的第一箭,并未对金雕造成重创,它没有像诃额仑预想中的那样,受伤而掉下来很长一段距离,只是掉下来一点后,便用力地鼓荡着翅膀,不让自己再掉了。

    如果金雕飞跑了,其它四箭当然就不用射,五个孩子的箭术展示,也就宣告完全失败了。

    这个时候,哈撒儿已经拉开了弓,准备射箭。五兄弟之中,他的箭术最好,但金雕的距离实在太远,哈撒儿射不到那么远,急得汗水都出来了。

    金雕拍着受伤的翅膀,开始慢慢地向前移动,眼看就要飞走了,看着不知所措的哈撒儿,铁木真也急得满头大汗。

    不过,在情急之中,他立即想出了办法。

    铁木真开始喊道:“哈撒儿,先别射,赶紧向金雕逃跑的方向跑几步,我先射一支响箭,那只金雕受惊后,如果掉下来,你再射吧。”

    哈撒儿向金雕逃跑的方向,追了上去,铁木真迅速放出了响箭。

    那只逃跑的金雕,听到尖锐的啸声,吓了一跳,接着发现一支呼啸的箭,向自己直追而来,不由悚然大惊,全身像瘫痪一样,再也拍不动翅膀,于是掉了下来。

    张弓搭箭的哈撒儿,见金雕进入了射程之内,立即射出了非常精准的一箭,正中颈部。

    金雕挣扎了一下,扇动了两下翅膀,便直接向地面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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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射雕五兄弟 乞颜人争相回归3

    四个成年客人还在紧张之中,阔阔出已经提前发表了看法:“接下来,不会出现任何险情了,真是一个精彩的表演!”

    果不其然,别勒古台、合赤温分别射出了自己的箭,全射在金雕身上。

    金雕带着四支箭,眼看就要坠地了,帖木格搭上箭,却并不急着射出,合赤温着急了:“帖木格,你在干啥?”

    帖木格是最小的弟弟,也是五兄弟中出了名的慢性子,在金雕离地面,只有二十多米时,才射出了最后一箭。

    金雕应声落地了,翅膀上带着铁木真的箭,颈部带着哈撒儿的箭,腹部带着别勒古台和合赤温的箭,尾部则带着帖木格的箭。

    诃额仑如释重负,立即跑上去,抱着五个儿子哭了,铁木真五兄弟也喜极而泣,狼孩和帖木仑见状,也跑了上去,也跟着不明所以地抹着泪水。

    撒察别乞、捏昆太石、答里台和蒙力克见金雕落地,赶紧上前查看了金雕身上的五只箭,半晌也说不出话来。

    订额仑放开一群孩子,还不忘继续教育:“孩子们,额吉为你们感到骄傲。如果把那只金雕,比作敌人的话,只要大家团结一心,就一定能消灭它,是不是这样啊!”

    阔阔出也趁机出面:“我代表长生天,恭喜草原上的射雕五兄弟,你们长大了,也一定是威震草原的大英雄。”

    听了阔阔出的话,四个成年客人才从恍然一梦中反应过来,也忙不迭地说:“是啊,这五兄弟不简单,是我们草原上的射雕英雄啊!”

    蒙力克还作了补充:“阔阔出,你是乞颜部的萨满,回去以后,一定要将铁木真五兄弟射雕的这件事,告诉整个部落的人,要让大家都知道。另外,如果长生天对此有什么看法,也一并告诉他们吧。”

    不一会儿,德力特狼群和森林狼群先后赶到了,铁木真让哈撒儿和别勒古台骑马先走,去打探黄羊群的活动地点,他则带着一行人、猎犬和狼群,慢慢地跟在后面。

    这一天,由于铁木真五兄弟和狼孩,已与德力特狼群、森林狼群合作过多次,彼此配合得非常好,很快就猎杀了二十七只黄羊。

    铁木真只带回十二只黄羊,将其余的分给了两支狼群。

    当天下午,五位客人要走了,诃额仑索性将十二只黄羊,作为礼物送给客人,结果五匹马只能带走十只。

    撒察别乞、捏昆太石和答里台心满意足地回去了,三人与蒙力克一路说说笑笑,先后都表示了对铁木真一家的好感。

    特别是五兄弟射杀金雕时,所展示出来的精湛箭术,赢得了他们的尊重,这可是连很多成年猎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他们也亲眼见识了铁木真如何召唤狼群,并在狼孩的协助下,号令狼群一起配合围猎,从而轻松地捕杀了很多黄羊,同时对铁木真打猎时所展现出来的统筹能力,也非常欣赏。

    最后,三人全都向蒙力克表示,愿意搬回不儿罕山下,与铁木真一家住在一起。

    捏昆太石和答里台回去后,立即准备搬回去的事情,两人在孛儿只斤部具有非凡的号召力,很多人都想追随,准备一起搬走。

    撒察别乞向主儿乞人说了铁木真一家的现状,并将五兄弟射大雕的事情,仔细地讲了一遍,使很多人都有些吃惊。

    接下来,当他讲出搬回去的想法后,还是遭到了额吉和弟弟的反对,他的额吉额里真妃说:“你也是合不勒汗的后人,怎么能看那个孩子的眼色行事。即便诃额仑的五个儿子,都是射雕英雄,铁木真也有召唤狼群的本事,但毕竟还是孩子,如果惟他的马首是瞻,你不嫌丢脸,我还嫌丢脸呢。”

    撒察别乞有些生气:“额吉,你不服塔里忽台,让我总是唱反调,现在又不服也速该的大儿子铁木真,到底想让我怎么做?”

    “很简单,塔里忽台没有什么本事,但铁木真还小,两方都不要得罪,也不去巴结。等铁木真长大了,如果真有本事的话,再搬回去不迟啊!”

    撒察别乞的弟弟听了,赞成额吉的主意:“大哥,额吉说得对,就这么办吧,等铁木真长大了再说。”

    不过,他也有顾虑,“如果捏昆太石和答里台,带着孛儿只斤人搬走了,塔里忽台让我们主儿乞人,跟着他们泰赤乌人一起去追杀,该怎么办啊?”

    “马奶酒喝多了吧,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还要问我!”额里真妃生气了,“你们永远要记住,无论主儿乞人,还是孛儿只斤人,都是合不勒汗的后人,只不过你们两兄弟是长支后裔,也速该是幼支后裔。以前,我们抛弃铁木真一家,是怕遭到长生天的惩罚,但没有驱赶他们。”

    “无论如何,作为合不勒汗的后人,都不能相互残杀。难道忘了,你们小的时候,我就讲过圣母阿阑豁阿用五支箭,教五个儿子要团结的故事,就像智明的诃额仑,让五个儿子射同一只金雕一样!”

    撒察别乞的弟弟点了点头,他却急了:“弟弟是想问,如果塔里忽台去追杀孛儿只斤人,我们该怎么办?”

    “大哥是弟弟的可汗,你这个大哥,到底是怎么当的,竟然一点主意都没有。”额里真妃见两个儿子这么没出息,更加失望了。

    “你俩跟也速该一样,都是合勒可汗的后人,差距咋这么大,真是气死我了。”

    “塔里忽台去追杀,你们非但不能帮忙,反而要进行警告,我们乞颜人永远不要自乱阵脚,其它部落一旦来攻打我们,到时用什么来反击啊!”

    “同时,如果出面阻拦塔里忽台,有朝一日,铁木真成了气候,我们回去时,脸上才不会发烫,你们说是不是?”

    撒察别乞两兄弟听了,不得不信服额吉的见识。

    不过,当走出额吉的毡帐时,撒察别乞还是在报怨:“可惜啊,两只犬崽没了,一匹好马也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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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射雕五兄弟 乞颜人争相回归4

    当塔里忽台收到消息,以捏昆太石和答里台为首的孛儿只斤人,竟然不打招呼,几乎全部搬走时,当然非常生气。

    见主儿乞人没有搬走,他便让脱朵去通知撒察别乞:“孛儿只斤人不辞而别,我们一起去追吧,如果不愿意回来,索性就杀了他们。”

    当脱朵找到撒察别乞,说明来意后,撒察别乞马上说道:“以前,你是也速该的那可儿,也速该死了,又成了塔里忽台的那可儿,我们都不怪你。”

    他的态度,倏然变得强硬起来,“但是,塔里忽台怂恿大家,抛弃也速该的遗孀和孩子,你非但不劝阻,反而逼迫他家的奴隶也离开,是不是太过份了!”

    脱朵的脸,刷地一下子红了。

    “现在,也速该的五个儿子长大了,成了草原上的射雕英雄,捏昆太石是伯伯,答里台是叔叔,孛儿只斤人只是想住在一起,碍你们什么事了?”

    “额吉说得对,不管孛儿只斤人住在哪里,都还是乞颜部的人,如果其它部落想抢我们的女人、畜群等,大家又会聚在一起,共同御敌的,怎么能相互残杀呢?脱朵,你说是不是?”

    脱朵听了,羞愧地低下了头。

    “因此,主儿乞人不仅不去追,一旦以塔里忽台为首的泰赤乌人,想对孛儿只斤人下手,我们都是合不勒汗的后人,当然不会袖手旁观的。”

    他怒视着脱朵,“你,明白我的意思吗?请转告塔里忽台,如果他认为单凭泰赤乌部,就能打败主儿乞和孛儿只斤两个部落的话,就尽管去追吧。”

    脱朵不敢再劝了,回去将撒察别乞的原话讲了一遍。塔里忽台觉得有点刺耳,却有几分道理,就没有去追捏昆太石和答里台。

    塔里忽台还不忘念叨一句:“这个撒察别乞,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

    脱朵只得安慰:“他哪里想得出来,一定是额里真妃教的。你放心,额里真妃一死,撒察别乞就是睁眼瞎了,到时就任由我们摆布了。”

    几天后,蒙力克才搬走的。

    在搬走之前,他让阔阔出以萨满的身份,向那些不满塔里忽台和脱朵的人说,孛儿只斤人已经搬走了,这是长生天要抛弃为非作歹的塔里忽台和脱朵,这只是一个开始,以后还会有更多人的。

    阔阔出这么一说,暂时留在营地上的人,更加人心浮动了。

    捏昆太石回来了,答里台也回来了,铁木真一家的奴隶也回来了,诃额仑热情地接待了这些人。

    当哈撒儿和别勒古台私下报怨,说那些奴隶抛弃过自己一家时,诃额仑非常生气,当即与速赤吉勒一起,将两个孩子叫进毡帐后,跪在里面,同时还叫来了其他孩子:“当年,这些人受到塔里忽台和脱朵的逼迫,才不得不离开我们,既然已经回来了,你们必须抛弃陈见。我们两个大人,如果再听到类似报怨的话,就等着挨鞭子吧!”

    哈撒儿有些不服气,流着泪说:“以前,我们的日子过得多惨啊,打不到猎物,整天只得挖草根,摘野果吃,那时候怎么不回来啊!”

    其他孩子听了,想起以前那些备受煎熬的日子,也都泪流满面,当然也包括铁木真。

    见铁木真也流眼泪,诃额仑的语气,更加严厉了:“铁木真,你是他们的大哥,也这么糊涂吗?试想一下,这些人好不容易才回来了,如果我们有成见,不给好脸色看,其他想回来的人知道后,还会回来吗?”

    铁木真听了,明白了额吉的意思,赶紧擦掉了眼泪,其他孩子也止住了泪水。

    诃额仑还是不放心:“孩子们,大家来帮我们了,一定要好好对人家,以后才有更多的人愿意回来。一个好汉三个帮,那只德力特狼王,还有十多狼跟着呢。当回来的人多了,身后有一大帮人跟着,你们的大哥铁木真,才能成为草原上的大英雄,愿不愿意看到这一天啊!”

    孩子们都表示愿意,诃额仑这才放心了。

    蒙力克搬回来后,按照当初的约定,除了还铁木真一家原有的家畜数量,还把繁育出来的,也分了一半。

    诃额仑只收了当年带走的数量,将多出来的,全部送给了蒙力克一家,毕竟瘟疫的影响太大,两家人都死了不少家畜,她不想让蒙力克一家白帮忙。

    蒙力克和妻子,又一次见识了诃额仑的大度和通情达理,对铁木真一家的事,也更加上心了。

    在蒙力克的授意下,作为萨满的阔阔出,总是不遗余力地在草原上,到处宣扬铁木真五兄弟的射雕事迹。

    就这样,铁木真用苦难、不屈和努力,拧成了一根结实的缰绳,终于控制住了不幸这匹烈马,他的人生,也随即发生了逆转。

    不到一年时间,铁木真五兄弟射雕的事迹,已在草原上广为流传,铁木真也成了口口想传的英雄。

    在射雕英雄这一面光辉旗帜的号召下,很多小部族也慕名而来,将自己的毡帐,搭建在铁木真一家的周围。

    在诃额仑的劝说下,铁木真对那些当年抛弃自己一家,现在回来的人,都报以笑脸和热情,同时也将母犬与公狼繁育出来犬崽,大方地送给大家。

    他还将好不容易繁育出来的优秀公马,慷慨地送给大家做儿马,使他们繁育出来的马种,更加优良和健壮。

    当铁木真一家扬眉吐气时,留在斡难河下游的塔里忽台和撒察别乞,由于谁也不服谁,彼此都不给对方好脸色,结果只好分道扬镳。

    在额里真妃的授意下,撒察别乞带着主儿乞人,将营地向斡难河上游挪了一段距离,作好了随时搬回乞颜部旧营地的准备。

    塔里忽台和脱朵见大势已去,又怕已经形成小气候的铁木真报复,索性将营地向斡难河下游搬了一段距离,与铁木真和撒察别乞离得更远了。

    后来,铁蹄骒马产下的第一匹野马后代,变成了生格马之后,竟然在不儿罕山山麓,用铁蹄打败了一支野马群的所有公马,成了群里的儿马。接下来,它将野马带到了草原上,群里的野马,全变成了铁木真一家的生格子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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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小气候当首领 践诺迎娶孛儿贴1

    随着铁木真年龄的增长,聚集在他们一家毡帐周围的人,也越来越多,他家的犬群和马群,也在不断壮大。

    十八岁这年,铁木真已经长成了真正的男子汉,他们一家的周围,已聚集了近五千人,他终于成了乞颜部的首领,虽然这时的乞颜部,主要只是孛儿只斤人,大多数泰赤乌人已经离开了,很多主儿乞人也还在观望,毕竟却有其他蒙古人加进来,且还在不断壮大,而首领也还年轻。

    诃额仑让儿子信守承诺,带上狼孩和别勒古台,以及两匹具有公野马基因的骊马和海骝马,去捕鱼儿海边的弘吉剌部,将定过亲的孛儿贴娶回来。

    毕竟乞颜部,与蔑儿乞和塔塔儿两个部都有仇恨,为了防止孛儿贴被抢走,在铁木真走之前,诃额仑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蒙力克和自己另外的三个儿子。

    自九岁见到孛儿贴,铁木真便喜欢上了这个伶俐可爱的小女孩,并一直当作妹妹一样看待,毕竟两人当时还小,还不懂得什么是思念和爱情。

    十二岁开始,进入青春期以后,他懵懵懂懂地知道了儿女之情,每次想起孛儿贴时,知道即将是陪伴自己一生的女人,心里面的烦恼就没有了。

    从这里起,他就想创造更好的条件,不能让她跟着自己吃苦受累,做起事来也更加有劲了,这也许就是爱情的力量。

    年龄再长一些,无数个困顿难熬的日子,晚上躺在毡帐里,只要想起孛儿贴的一顰一笑,他便会忘记艰难困苦,然后带着香甜的笑容入睡。

    可以这么讲,在那些痛苦而漫长的少年时期,两个女人使铁木真熬了过来,让他变得越来越稳重成熟,最后也成就了他的一生。

    其中一个女人,当然是额吉诃额仑,她的教诲、督促和鼓励,使铁木真如沐春风,一直都在艰难中学习和成长。

    另一个女人,则非未婚妻孛儿贴莫属,她可亲可爱的言语和举止,一直定格在铁木真模糊的记忆中,在不断遭受打击时,孛儿贴的音容笑貌,使本来感到寒意的铁木真,有一种如浴冬阳的感觉。

    但是,当诃额仑提醒,九年之约已经到了,应该去娶孛儿贴时,铁木真反而有些局促不安了。

    在他看来,以自己现有的条件,还配不上明媚动人的孛儿贴,部落只有三千多人,与当年阿爸在的时候相比,差了一大截不说,他这个乞颜部的首领,最多也相当于一个部落的贵族而已。

    知道了儿子的担忧,诃额仑只得安慰:“作为一个男人,必须要说话算数,不能让德薛禅舅舅和朔坛舅娘失望,更不能让孛儿贴寒心。”

    “况且,如果你是一个有担当的男人,娶了孛儿贴以后,为了让她过上体面的生活,一样可以努力,孛儿贴还会在背后支持呢。”

    就这样,铁木真带着复杂的心情上路了。

    他也很忐忑,阔别九年了,一起去定亲的阿爸,早已不在人世,当年的女子是否安好,德薛禅舅舅是否还信守当年的婚约,这都是铁木真想揭开的谜底。

    一路上,铁木真是亦喜亦忧。喜的是,马上就可以见到日思夜想的那个女子了;忧的是,如果因自己一家的变故,舅舅悔婚了,或者将美丽动人的孛儿贴,嫁给其他人了,自己又该怎么办?

    他也很清楚,在草原上,适婚年龄的男子,优秀的太多了,何况很多人的条件,也比自己好。远的不说,札答阑部首领的儿子札木合,草原上最大部落脱斡邻汗的独生子桑昆,都是如此。

    想起札木合和桑昆,他就非常自卑。

    札木合出生的部落,在草原上的地位卑微,他本人却少年英雄,很早就在草原上到处奔走,阅历和见识都比自己强。

    至于桑昆,虽一直未谋面,而作为草原上最大部落的汗位继承人,更远远胜过自己这个有根基却无实力的男人。

    饱受打击的年轻人铁木真,面对各种苦难的折磨时,从来都没有这么痛苦,也从来没有这样念兹在兹地害怕失去。

    也许,只有一种解释:只有真正在乎了,才害怕失去。

    却说孛儿贴,也并不好过。

    铁木真走了没多久,先听说他的阿爸也速该,被塔塔儿人毒死了,后来又听说整个乞颜部的人,都抛弃了他们一家。

    当德薛禅和朔坛夫人,为铁木真捏一把汗时,孛儿贴也一直在担心。

    不知有多少次,她独自来到捕鱼儿海边,在当年送别铁木真离去的那个地方,跪在地上祈祷:“伟大的长生天,请保佑铁木真哥哥吧!他多么可怜,九岁便失去了阿爸,接着又被整个部落抛弃,仁慈的长生天,一定要保佑他啊。”

    德薛禅精通汉文,也一直在教孛儿贴,让女儿学习优秀的汉人文化,希望嫁给铁木真后,能够帮一些忙。

    他很喜欢《诗经》,经常摇头晃脑地用汉语读《蒹葭》: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有位佳人,在水一方。

    孛儿贴还小的时候,当德薛禅读这首诗时,她只觉得很有音韵感,比较好听,对其中的意思,当然还不太明白。

    当她进入少女时代,有一天,这个怀春的姑娘,想起那个聪明健壮的红脸少年,便面潮耳热,于是骑马来到湖边,看着眼前的湖水和芦苇,想起阿爸读的那些诗句,也就起了蒹葭之思。

    回到毡帐,她便缠着阿爸讲《蒹葭》的意思,德薛禅看着亭亭玉立的女儿,早已猜出了心思,好在这个智者很开明,没有拒绝女儿,反而将整首诗的意思,详细地讲了一遍。

    听了以后,孛儿贴似乎更动情了,眼睛里闪烁着泪光,不禁开始想到:有一天,铁木真哥哥来了,如果能在捕鱼儿海边,用汉语给我背一遍《蒹葭》,那该多好啊!

    见女儿沉浸在诗的意境中,德薛禅拈着胡须笑着说:“孛儿贴长大了,我的女儿长大了哟!”

    格格党

成小气候当首领 践诺迎娶孛儿贴2

    九年的时间过去了,孛儿贴有些着急,不知道铁木真会不会来,她多想亲口告诉对方,自己和阿爸、额吉一直都在等待,只要来了就行,即便对方过得不怎么样,毕竟未来的生活,还得靠两人共同去创造。

    这一年,孛儿贴受着煎熬,就像等候宣判的囚徒,一直等待着铁木真。

    这天下午,德薛禅正在考孛儿贴一些兵书的内容:“你说说,‘围魏求赵’这个计策,来源于哪里,是什么意思?”

    “阿爸,这还不简单:魏国的军队,围攻了赵国的都城邯郸,赵国无奈之下,只好向齐国求救。齐国军队的军师孙膑,建议将军田忌不去直接帮赵国打仗,而是进攻防备空虚的都城大梁,并在魏军长途回师救援的途中,伏击并大败魏军,从而解了邯郸之围。”

    “讲得好,是这样的。这个田忌将军,有一个赛马的故事,又是怎么样的?”

    这时候,毡帐外传来了犬吠声,德薛禅只得吩咐:“孛儿贴,等下再回答吧,出去看看谁来了!”

    孛儿贴走出毡帐,赶开了自家的犬,看见了五匹马,三匹马上的人,全是陌生的面孔,其中两人的年纪,还与自己相仿,脸却很黑。

    见到陌生的年轻男子,孛儿贴赶紧避开了对方的眼光,向最小的孩子望去。

    让她意外的是,这个孩子的脸上,却长满了绒毛,与平常人迥异,着实吓了一跳。

    一个雄浑的声音中,明显地带着一丝颤动:“你,是孛-儿-贴妹妹吧?”

    听到对方叫自己的名字,孛儿贴才大胆地看了看这个男子,却迎上对方灼灼的眼光,本能地想避开,又仿佛从对方的眉眼之中,看到似曾相识的,甚至是日思夜想的模样。

    九年过去了,无论是铁木真,还是孛儿贴,对方的整体形象已经模糊,但眉眼之间的那种独特气质,是永远也忘不掉的。

    铁木真早已认出来了,孛儿贴也由当年的小姑娘,变成了一位身材高挑,胸部挺拔的美女,于是非常激动,跳动的心,也“咚咚咚咚”地加快了速度。

    不过,他还是不敢贸然相认,只得提对方的名字,来试探对方。

    电光火石间,孛儿贴也认出了对方,恍如做梦一般,愣怔了好一下,才反应过来,按陈年记忆中的印象,开始在对方的脸上仔细搜索,铁木真的身子和脸形,确实太像当年的也速该姑夫了:“我是孛儿贴,你是铁-木-真哥哥吧!”

    见对方知道自己的名字,铁木真立即滚鞍下马,兴奋地说道:“是啊,我是铁木真。”

    毡帐里的德薛禅,听到女儿提到“铁木真”三个字,赶紧走了出来,看到眼前的年轻人,简直是也速该的翻版。

    当年的小男孩,已经成为了一位身材壮硕,目光坚毅的男子汉,德薛禅上前拉住对方的手:“铁木真,你终于来了!”

    “德薛禅舅舅,真是对不住,我现在才来。”

    父女两人,赶紧领着客人拴好马,将对方带进了毡帐,奉上了奶茶。

    端起奶茶前,铁木真礼貌地将狼孩和别勒古台,介绍给了德薛禅和孛儿帖。

    一度在梦中出现的心上人,猝然出现在眼前,孛儿贴一时懵了,反而不知道如何搭话了,看着铁木真与阿爸说话,自己在旁边静静地听着,就非常满足了。

    不一会儿,一直在毡帐旁边,忙着看下人接羔的朔坛夫人回来了,见铁木真已是一个男子汉,举止和言谈之间,无不透着成熟之气,不由落下泪来:“铁木真,真是难为你们一家人,这些年过得不容易吧。”

    九年以来,除了额吉和二娘的教导和鼓励,铁木真还是第一次听到其她女性,说出这种体己的话,想到曾经的种种苦难,他变得非常感动,泪水在眼睛里打转,却没有流出来。

    他认为,自己已经是十八岁的男子汉了,怎么能在关心自己的人面前,轻易地掉眼泪呢。

    看到他的表情,德薛禅立即转移了话题:“铁木真啊,你也是草原上有大名鼎鼎的射雕英雄了,给我们讲一讲开心的事吧,狼孩是怎么回事啊?”

    听舅舅提到狼孩,铁木真来了精神,便将如何见到狼孩,并花了很多时间培养感情,后来又怎么让狼孩作为翻译,与两支狼群一起打猎的故事,简略地讲了一遍。

    他们聊天时,具有多动症的狼孩坐不住了,给铁木真打过招呼后,便独自出去玩了,由于通晓犬语,很快便与营地的犬熟悉了,很多犬都很喜欢他,并一起追逐打闹,玩得不亦乐乎,

    纵然是多见多闻的德薛禅,听了这个故事,若不是狼孩脸上长满茸毛,并与一群陌生的猛犬,很快玩到了一起,他才不得不相信,铁木真所讲绝非是荒诞的。

    大家吃晚餐时,聊得非常开心,德薛禅和朔坛夫人当着孛儿贴的面,答应马上操办两人的婚事。

    德薛禅还提醒了一句:“铁木真,有一件事,我必须要提一下,你额吉是从蔑儿乞人那里抢来的,蔑儿乞部是草原上最凶悍刚勇的部落,一定要提防报复。”

    铁木真点了点头,好像早在预料之中:“舅舅,我们是一家人了,有什么好建议,尽管吩咐吧,我们照办就是了。”

    “这个很简单,你们两人的婚事,一定要低调操办;另外,回去的路上,一定要换上女真人的装束。”

    朔坛夫人补充了一句:“我们的孛儿贴,脸上也最好弄脏点,漂亮的脸蛋,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孛儿贴听了,开起了玩笑:“人家的额吉,都希望自己的女儿出嫁时,打扮得漂亮一点,您却让我弄丑一点,还是不是亲生的啊?”

    大家都笑了,连不苟言笑的狼孩,也咧着嘴笑了。

    朔坛夫人也笑了:“铁木真,这几天,你可要看够了。等几天,在你们回去的路上,就别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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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小气候当首领 践诺迎娶孛儿贴3

    “不管孛儿贴妹妹美还是丑,我都喜欢。我只是没有想到,九年之后,她更加好看了!”

    铁木真看着孛儿贴,“不过,舅舅说得有道理,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们在回去的路上,一定要小心为妙,我可不想失去她!”

    孛儿贴听了这句话,心里暖暖的。

    “铁木真,你就放心吧,我到时会让人带着几只契丹犬,装成女真人打猎的样子,去送你们的。不论是塔塔儿人,还是蔑儿乞人,只要看到女真人的装束,就不敢怎么样了。”

    “好主意,舅舅想得周全。”

    “契丹犬就送你们,不用带回来了。刚好可以用狼孩,来壮大你们的犬群,除了用于打猎,还可以用在以后的战场上。”

    “舅舅,犬还能用在战场上?”

    “当然可以,你可以通过狼孩号令犬群和狼群,是长生天在帮你啊!我给孛儿贴讲过汉人田单的火牛阵,就让她来讲这个故事吧。”

    孛儿贴听了,便给大家讲了火牛阵的故事。

    古时候,汉人有一个燕国和齐国,燕国把齐国的一个城围了很久,但没有攻下来。

    一天晚上,齐国的将军田单,将收集来的一千多头牛身上,披上画着各种颜色和图案的被子,又在牛角上捆上尖刀,尾巴还系着浸饱了油的苇杆。

    接下来,田单趁燕军还在睡觉时,打开了城门,将牛全部赶到城外,点燃了尾巴上的苇杆。

    牛尾巴着了火后,由于疼痛,牛脾气也来了,拼命向燕军军营冲过去。

    齐国的老百姓,则站在城墙上,拿着从家里带来的铜盆、铜壶,用力地敲打起来,牛听到后面的声音,跑得更快了。

    牛阵的后面,全是田单从军队中选出来的勇士,全都拿着武器,也一齐吆喝着,向燕军军营冲去。

    这个时候,燕国的士兵睡得可香了,突然听到铜盆、铜壶的敲击声,都惊醒了。当他们还没有穿好衣服,就看见火光之中,很多角上挂着尖刀的“怪兽”,直冲而来,燕军士兵哪里还敢应战,都光着身子逃跑了。

    这样一来,齐国便赢得了这场战争。

    孛儿贴讲完之后,德薛禅又解释了“城”、“城门”、“城墙”的意思,铁木真就完全明白了。

    “汉人真是聪明,竟然让牛帮着打仗,”铁木真有些感慨,“孛儿贴,你也聪明,还记得这么清楚。”

    “你不知道,阿爸经常让我学习汉人的东西,说以后可以帮上你,我还有很多关于打仗的故事,以后再讲给你听吧。”

    铁木真看着秀外慧中的孛儿贴,非常激动,说明自己即将要娶的,是草原上一个不简单的女人啊!

    德薛禅还是觉得,铁木真的面相贵不可言,如今又经历了很多苦难,即便只有十八岁,却有着很多人一辈子都没有的经历。

    还是毛头小伙子,但其言谈举止,其胸襟气度,无不表现出一种超乎寻常的冷静和老成。狼孩的出现,对于铁木真来说,简直又是长生天的一种眷顾。

    德薛禅认为,如果假以时日的话,铁木真绝对不仅仅是草原上众口称颂的射雕英雄,可能还是草原四分五裂的结终者。而在草原结束分裂之前,很可能是桑昆、札木合与铁木真三人之间的争斗。

    他只是希望,自己这么多年以来,一直都在用心教孛儿贴汉人、女真人,甚至是匈奴人、契丹人的一些战例,希望能够帮上这个从小就吃尽了苦头的女婿,使他最终能够胜出,从而不辜负自己的一片苦心。

    次日,有些生疏的铁木真和孛儿贴,开始熟络起来,孛儿贴撇开其他人,带着铁木真来到捕鱼儿海边,两人开始并辔而行,信马由缰地绕着湖,边走边聊天。

    蓝色的苍穹之下,阳光轻软,湖水澄澈,水鸟翻飞,鸣声上下,一派生机盎然,湖边的杜鹃花,更像灼灼燃烧的火焰。

    然而,在铁木真看来,孛儿贴才是一道最美丽的风景,那银铃般的笑声,具有很强的感染力,冲散了郁积多年在心底的阴霾,阳光照进了内心,他感到了从来没有过的开心和快乐。

    走到北边的乌尔逊河时,河里到处是鱼,塞满了河道,铁木真便问:“孛儿贴,为啥这么多鱼儿?”

    “这条河通向达赉湖,每年春天,捕鱼儿海的鱼儿,都会去达赉湖产卵,从而挤满河道。”

    “鱼儿真有趣,产卵还要选地方。”

    “是很有趣,就像嫁给你,要去你们乞颜部,才能给你生儿育女一样。铁木真,我也会给你生一大堆孩子的。”

    孛儿贴下马,坐到了湖边,开始吟诵起诗句: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

    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铁木真听不懂,但觉得很好听,便问道:“孛儿贴,念的什么啊,真是好听。”

    孛儿贴便将这句诗的意思,给铁木真讲了一遍,然后又说:“以前,每次想你的时候,我就骑马来到湖边,一边流泪,一边思念,不知你到底过得怎么样,是否会按约定来娶我。”

    铁木真听了,动情地将孛儿贴搂进怀里。

    这次的单独接触,抹去了九年的时间隔阂,两人变得亲密起来。

    只不过,如今的铁木真,多了几分男人味,而温柔可人的孛儿贴,也成为了一朵含苞待绽的花朵。

    第二天,当大家悄悄地准备婚礼的东西时,孛儿贴拿着一根长长的套马杆,带着铁木真出来了,又来到了湖边。

    马儿在草原上悠闲地吃草,两人钻进芦苇丛,坐在里面聊天,为了提防打扰,孛儿贴还将套马杆,插在了芦苇丛边的草地上。

    按照草原上的风俗,如果看见插着的套马杆,行人就知道附近有男女在谈情说爱,便会绕道而走。

    正是春情荡漾的季节,湖面上的很多公黄鸭,都频频地向身边的伴侣点头,然后卖力地交尾,看得孛儿贴脸红心跳。

    而眼前的湖面上,一对天鹅正在追逐,激起了不小的波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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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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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44680/ 第一时间欣赏成吉思汗的动物军团最新章节! 作者:胡涂2018所写的《成吉思汗的动物军团》为转载作品,成吉思汗的动物军团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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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吉思汗的动物军团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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