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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吸一口气后,徐子青收拾心情,再往前走去。<-》
不论如何,且要亲眼看过,方知实情。
这般走了不多时,就到云家庄门口。
此地有十余个衣冠楚楚的半大小子纷纷等待,见到有客人前来,就要为人引路,正是来者不拒,并不论来者身份。
徐子青到来,亦是有人相迎。大主宰
那是个十来岁的少年人,满面笑意,抱拳说道:“这位客人,请随小子入内罢!”
徐子青温和一笑,就跟了进去。
十年过去,云家庄内中也有少许变化,大体却仍是一如从前,倒是让人心生几分熟悉。
那少年人很快将徐子青带入一幢大屋前,就又抱拳告辞,重新到庄门口迎客。
而这大屋前尚有一条宽道,来客尽皆踏上,又被大屋门口之人引入屋内去非常官道最新章节。
徐子青抬眼一见,那大门口站着一人身着喜服,红衣灿灿,着实刺眼,喜庆非常。
但他这一看,心里却是一松。
以他眼里,自是遥遥便能将人形貌看清,那新郎身量虽高,相貌也与师兄托生有七八分相似,可不仅身姿更加魁梧,那眉眼细处,分明也不是云天罡!
徐子青不由自嘲。
他已然有金丹修为,却在听得师兄之事时沉不住气,着实不应该。
何况师兄心志坚定,既然早已同他有成婚之约,就算元神封禁,也不会轻易许与他人才是。
父母之命固然重要,而修仙之人却是坚守本真,却不会为他人而动摇自身意志的。
如此想着,不知不觉,徐子青已走到门口了。
恰这时,先前在里面招待一轮的云镇海走出来,也正是同徐子青正面相对。
云镇海一愣,随后大喜:“是徐药师?”
他不由上下打量,便见此人一身青衣,同十年前那位不辞而别的药师一般无二!
这许多年来,他爱子能存活至今,徐药师居功至伟,让他们夫妇心里当真万分感激。
徐子青笑道:“见过云庄主,十年不见,诸位可好?”
云镇海哈哈大笑:“都好!都好!这都是亏了徐药师的功劳!”说完他一拍身侧之人肩膀,“天佑,去给药师行礼!徐药师治好你的兄长,你也应当道谢才是!”大主宰
原来今日成婚之人非是云天罡,而是云镇海夫妇幼子云天佑。
徐子青虽不知为何他方满十六就要成婚,但也值得好生恭喜一番。
想当年他为师兄温养经脉,云天佑并不居在近处,故而几乎极少见到。而这云天佑……想必对他也没什么印象罢。
云天佑很是孝顺,立刻行礼:“见过徐药师!多谢药师救我兄长!”
徐子青略想想,从袖中取出一个拳头大的珠子,说道:“此前不知少庄主今日成婚,不曾准备,区区薄礼,还请少庄主莫要见怪。”
云天佑接过来,一看之下,却不认得。
云镇海见多识广,倒是一眼看出:“天佑,快收起来!”
此物乃是太岁,乃是传说中的神物,食之不尽,不仅能与人充饥,长久食之更能使人常保健壮之貌。虽说到后天七重以上便用处不大,但也能强身健体,不使体内久积瘀伤成疾。
这般珍贵物事,一旦给旁人见到,怕是要有麻烦,还是尽快收起为妙。
云天佑一听,赶紧揣入袖中。
云镇海又对徐子青道:“徐药师,此物太过贵重,待入得内中,还请药师收回。”
他虽心中肉痛,到底觉得取他人宝物不妥,便克制了贪婪之心。
徐子青见状,心里暗赞,师兄托生之躯的父亲,果然也心性极佳,若是能入修仙之道,想必定然有所成就。
他便摇头笑道:“此物于我没什么用处,既是送了,就没有收回的道理门派养成系统。”
何况太岁于凡人的确珍贵,但于修行之人而言,仍旧只是凡药罢了,他这一株,其实也是万木化灵诀使出时,由一只青鼠在云家庄外的大山里所得,本就是要拿来送与云镇海,谢他照拂师兄的恩惠,如今正好拿出。
云镇海见他确是毫无吝惜之感,对这徐药师就又敬畏三分,也不再多说,只道:“徐药师请进,天罡我儿与药师多年不见,也颇有思念之情,若得知药师前来,想必十分欢喜!”
徐子青一听,微微一怔,脚下步子一动,心里也有些急迫起来:“我对天罡……也有几分思念。”
云天佑在一旁听得,神情略有古怪,心里有些不解。
随后他也并不多想,只目送父亲带那药师进屋后,就自己继续迎接来客了。
云镇海对徐子青很是周到,以他庄主之尊,虽是主人,其实也不必这般殷勤,故而屋内已坐下的许多宾客见了,都对这青衣人有些好奇。
徐子青却并不在意这些目光,他进屋之后,神识便在逡巡,在寻找师兄的踪迹。
很快,他果然就寻到了云天罡。大主宰
这大屋内地方颇广,正是一座喜堂的模样。
两边各有许多座位,宾客早已坐了大半,上方有天地尊位,前方有香炉、蒲团、高堂专座。
而座位前又有许多长桌、长几,显得很是隆重。
而云天罡,就坐在右手第一位上。
他身量已然长得颇长,虽相貌与托生前之云冽并不相同,但周身的气息,已然同云冽颇为相近了。
那不同之处,便是仙凡之别。
徐子青一眼看去,不由得仔细打量起来。
从前云冽相貌冷峻,虽五官也生得极是俊美,却让人只敢远观,反而因其气质而忽略其形貌了。今生他仍是拒人千里,但徐子青有心来看,便觉得也十分好看,只是冷硬之上,比起云冽来还是略有不及。
但若是只是远观,他又觉得确是师兄坐在那处,要他思及从前往事。
这般略为晃了个神,云镇海并未察觉,只将徐子青引到前方去,正是云天罡身前。
徐子青随步而行,不多时,已然同那处越来越近。
忽然间,云天罡抬起头来,正同他四目相对。
徐子青心里一紧。
师兄的元神……不知可曾恢复了?
待他看清那目光,便觉其中似乎有些熟悉光彩,但隐隐约约,又似乎有些不同。
就让他有些失望。
便是有这一点差异,他也知晓,师兄的元神并未全然苏醒……
云天罡见到徐子青,定定看了一会,才微微颔首:“许久未见。”
徐子青整理心情,温柔一笑:“天罡,许久未见。”
云镇海便道:“天罡,你同徐药师多年不见,不如就让他与你同坐?”
他这爱子许是多年来受过太多折磨之故,对人十分冷淡,且不欲与旁人接近猎爱游戏:首席,别玩了!最新章节。因此每逢有非得参加之事,总是一人独坐,不与他人一起。但他却明白,徐药师定是与旁人不同。
果然,云天罡略点头:“请。”
徐子青倒未觉奇异,他以往也是同师兄须臾不离,师兄即便元神托生了,自然也是如此。
当下他就动身迈入,坐在云天罡身旁。
很快云镇海告辞,去招呼其他客人。
云天罡脊背挺直,却捉起桌上茶壶,斟上一盏,推到徐子青面前去。
徐子青神色柔和,就端起茶盏,啜了一口。
其中茶水自不比灵茶生机盎然,但此乃师兄心意,又是别有一番滋味。
其余来客有些熟悉的,多少知道云天罡秉性,见此情景,尤其觉得奇异。
尤其那些个见到云天罡出手连伤数人之冷酷利落者,更加诧异,只因如今这云天罡倒是不再那般冷漠,却不知这个青衣人又是何人?
诸多疑惑皆不得解,彼此之间议论几句后,也只得先压在心底。
徐子青见客人尚未来齐,吉时还差些时候,就说道:“天罡,且让我为你把脉。”
云天罡并不推拒,便将手伸出。
徐子青当下沉心定神,把体内木气抽取一丝,送入云天罡体内。
如今他已然结丹,对木气之操纵越发精细,此时那一丝木气刚刚进入,就立刻化作一张密网,转瞬间将其周身百脉尽皆附着,一一查看。
如此看过,徐子青心中了然。
当年他离去之前,已日日不缀,为他调养年余。
那时云天罡经脉虽不曾全然恢复,但木气已然作用不小,更有一些不及化去的,都隐藏在经脉之内,持续刺激。
后来徐子青引到云天罡习剑,只一点拨,从前的剑道意境已被云天罡一一唤醒,竟不需他如何指点,就自发带动全身经脉,把木气也全数调动,飞快弥补自身。
即便徐子青之后因结丹之事不再为他渡来木气,之前遗留,也让经脉稳固下来。
只是经脉仍旧细弱,练不得气劲,可即便如此,那一身精妙剑术,也足够云天罡受用了。
徐子青又以神识探看云天罡紫府,去查验师兄元神。
这一看之下,便是大喜。
原来经过多年弥补,云天罡身子越是强健、习练剑道越久,元神被刺激更深,弥补越快。
到了这时,已然全部痊愈了!
徐子青心中久悬大石,也终于才此刻放下。
而今他只消长伴师兄身侧即可,来日里只消有一个契机,师兄的元神,就会苏醒!
他心里喜悦,似乎之前一直隐隐有些晦涩的心境,也因此放松下来。
也让他的面相越发显得温和俊雅了。
渐渐地,宾客来齐。
吉时也将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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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一人唱道:“吉时到——”
就云天佑牵起红绸一端,引了个身披红色霓裳的女子进来,那霓裳华彩非凡,能与明珠争辉。<-》
徐子青随意看去,就见那新娘子身量十分玲珑,看起来年岁应当不大,但行走间袅袅娜娜,已然有了一种仪态风流的气度,观其举动,更是并无丝毫不乐意的模样。
他听得四周宾客议论,才知道原来新娘子出身颇高,竟是渠山镇的一位官家小姐,于灯会上同云天佑相识。那位官员地位不高,且不通武艺,便对武者有些憧憬,而官员之妻缠绵病榻,意欲在离世之前见到独女成婚,才让这一对少年少女提前成亲。论起年岁,云天佑本只有十六岁,新娘子更只有不足十五岁罢了。
云天佑面泛喜色,尽管岁数不大,眼里已有些承担之意。
两人行至喜堂前方,而云镇海与孟青霄,也已然坐在高堂。
有喜娘唱道:“一拜天地——”
那新郎新娘便一齐跪下,认真行礼全面征服者最新章节。
云镇海夫妇笑意盈面,众多宾客亦是喜气洋洋。
徐子青头回见到凡人这等喜事,便是修仙之人心境少有波动,见到此情此景,也让他觉得有些感慨。
凡人有生老病死,寿数颇短,然而短短一生所得,却未必不敌修仙之人。
只看所求为何,只看心中是否甘愿。
想到此处,徐子青略转头,看向云天罡。
若非极乐老祖生事,他也不必疗伤十年,如今只怕也早已同师兄成婚了。
观他人之幸,思己身之不幸,难免怅惘。
但师兄如今就在身畔,这一抹怅惘,也就可以轻轻拂去。
如今想来,那般遭遇又何尝不是一种考验?
他更隐隐有些预感,待师兄此行归去,定然更有一番造化的。
这般想着,就也再无遗憾。
云天罡察觉徐子青视线,也略略看来:“怎么。”
徐子青温和一笑:“不,没什么。”
云天罡见状,微微皱眉:“为何掩饰?”
徐子青一怔,随即笑道:“不过想起一人罢了。”
云天罡并未追问,眉头却未舒展。
徐子青心知其意,微笑不改:“此时我便说了,你恐怕也是不解,也不知再过几日,便不需我说,你也能立刻明白。”
云天罡闻言,方才点头。
虽不知此人言语何解,他却不知为何,明白此言不虚。
很快新人礼毕,又有礼官唱礼。
渠山镇附近诸多大小武庄、散客豪侠来到这里贺喜,自也有昭显财富之意。
将贺礼唱来,既是感激,亦是来客之间的攀比。
至于主人家,不过是心中有数而已。
凡人之间送来的贺礼,就算再如何珍贵,于修士眼中也只是稀松平常。
徐子青并未如何在意,他只斟茶自饮,时而同云天罡交谈几句,便觉得十分快意了。
正当礼单唱过大半,新郎新娘立于一旁,都是极为喜悦。
忽然就有一群人汹汹而来,高声说道:“今日云家庄少庄主成婚,怎么能少了我们武翱门?莫非之前赌斗一场,就失了和气,让庄主记恨了本门不成!”
刹那间,满堂寂静。
云镇海等云氏族人中几个有分量的便都站起身来,神色颇不好看。
若当真是来贺喜,说出的话未免也太过难听,再说那一场赌斗后双方本就算是架了梁子,怎么还会邀请他们?嫌太自在么!如今他们这般大喇喇过来,开口就是“记恨”“失了和气”等语,岂非是在嘲讽他们云家庄心胸狭窄,没有气度!
云镇海忍住胸中郁气,出来主持大局,他深吸口气,露出个笑来,抱拳道:“这位长老说哪里话心深似海最新章节!武翱门和云家庄自然是一团和气,不过武翱门离得太远,我等未免贵门舟车劳顿,这才没有邀请。如今诸位来了,就请……”他咬牙道,“上座!”
其余宾客面面相觑,那云氏族人很快挪出上方位置来,总共两条长桌,由得来的这十几人入座。
那些人中,打头的魁梧老者冷笑一声:“不诚心之举,不必了!”他一挥袖,“老夫不过是奉门主之命送来贺礼,但贵庄的饭,本门却不敢吃的!”
他一说完,劈手就打出一封信函来。
但这一封信函飞去的方向却不是云镇海,而是坐在另一侧首位的云天罡。
魁梧老者乃是后天十重的高手,他灌注全身气力打出的东西,就算只是信函,也在空中发出了几近爆破的声响。
若是打中了……
云镇海顿时大急,他也是后天十重的高手,可相比之下,一旦慢一步,怕是就再没法追上。
再说旁人不知,难道他也不知?
他这*子的确一手剑术极其精妙,但他经脉里不能容气劲通过,故而与人对战时,皆是以身躯力量驱使剑法。那回能战胜那许多弟子,一来是因着那些弟子们只有后天六七重的实力,二来是因着*子手法巧妙,将力量计算而用,并不浪费,才能成就当时神话一般的破敌全胜。
然而如今可是后天十重高手出招,那些个弟子们如何能够同他相提并论!
许多宾客也都越发看出来者不善,其中有些豪侠更是对这武翱门生出一丝鄙夷来。
当日逼婚不成也就罢了,今日还来生事,着实有些不妥。何况以一门长老的身份全力逼迫云家庄一位小辈,这当真是可以称作无耻了!随后众人情不自禁,就对那云天罡生出了几分担忧。
这小辈就算再如何厉害,他们也不曾从他身上见到劲力威压,又看他面色苍白,知他先天不足……想起此人凭借一手奇异剑术逼退武翱门众弟子,知其必然多年磨练艰难,就对他有些赞赏,又有些怜悯。
眼见那信函越来越近,众人也几乎屏息起来。
——事实上,早在那信函脱手的前一刹那,云天罡已然察觉杀气袭来,登时手指按在剑鞘之上,随时就要出手。
他自然有一种无惧无怖之心,便是对上远胜于自己的高手,也绝不会退缩。
剑者刚直,若有一线生机,就会迎难而上。
徐子青瞳孔蓦然收缩。
此情此景,无疑使他想起当年极乐老祖对师兄狠下辣手之事。
故而就在此刻,他却失了判断之心,骤然伸手!
众人便见一道白影自侧面而来,那信函还未至近前,已然被一只白皙的手掌捉住。
却是与云天罡同座的青衣人。
他原本面上总是带着微微笑意,但他出手之时,这笑意就忽然间消失了。
而那信函被他轻描淡写地捉在指间,似乎没有让他耗费一分一毫的力气。
这时刻,就不由得让人越发猜测其他的身份来。
先前压下的疑惑与猜测,更是再度被掀起了大哥,我是你的飞蛾。
云天罡本要拔剑,他虽觉此物上劲力十分厚重,但若是出剑极快,未必不能将其斩落。
不过他在出剑那刻,却骤然见到徐子青出手。
那一刻,他便松了剑柄。
徐子青接下信函之后,就察觉到其中蕴含的力量。
于凡人而言的确十分强盛,可就算是如今的师兄,多半也能接下。
只是或许……要内腑稍稍受创。
他立刻就知道,自己关心则乱了。
缓缓地吐气后,徐子青神色微微一黯。
师兄虽因元神托生而将要完全恢复,但当时他重伤濒死之事,到底在他心中形成心魔。
结丹之时这心魔本来作祟,却因他想起还未见到师兄托生之躯而生生突破。
突破非是化解,若是不能真正将其解决,怕是待他结婴时,这心魔还要再来一趟。
到那个时候,恐怕劫数更为真实,他若是心志不坚,就要陨落了。
想到此,徐子青很快回神,将手中的信函递与身侧之人:“天罡,失礼了。”
云天罡略点头:“无妨。”
他自然也知徐子青言下之意,不过既是出于关切之念,如何能够怪罪?且他确是心中愉悦,何必致歉。
与此同时,云镇海夫妇及众多云氏族人,也都放下心来。
于他们看来云天罡自然是接不住的,那再度救下云天罡性命的徐药师,则越发被他们感激。
那魁梧老者见到,却是目光一凛,面色也有些难看起来。
徐子青一眼扫过,神色平静。
如此秉性之人,莫说他不过是凡俗界的高手,就算同为修士,也不会被他看在眼里。
着实是,不值得理会。
云天罡拆封,自内中取出一张烫金的黑色请帖。
喜堂里,许多见识广博的宾客见到这张请帖,竟然都纷纷露出震惊之色来。
居然是……玄武帖!
云镇海的神色,也因此变得凝重起来,他再一看武翱门众人,气势渐渐攀升。
尤其他视线一动,竟见前日里意欲逼迫云氏女子、引起武翱门同云家庄梁子的弟子也同来此处,且此时仍将那一双淫邪招子落在庄内女子身上,顿时更为愤怒。
他当即出手,一张木桌轰然而碎:“——给我送客!”
下一刻,就有十多个云氏族人站起身来,已然逐渐生成合围之势。
武翱门众人虽有不忿,但也知自己讨不得好,便都向后退去。
唯独那魁梧老者畅快地大笑一阵:“哈哈哈!这一份贺礼,就请诸位收下罢!”
说罢,便得意洋洋,引已退至门前的众多弟子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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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魁梧老者离去之后,喜堂里的喜乐气氛却也已然被搅了个干净。<-》
众多宾客先是沉寂,后来看向那张玄武帖,都是明白了武翱门的狠毒心思。
偏生,还说不出个错来。
衡武小世界以武为尊,并无修士,最高不过先天高手。
世界内有数个国度,以武力来衡量国力,先天高手越多的国家,自然也能占据更高的利益。
这玄武帖,便是为筛选人才而来,乃是玄武大会的请帖。
能得邀请者无不是潜力巨大的佼佼者,但因其中最优者数人可得先天五六重以上的强者亲自指点,甚至被他们收为徒弟,就足见其中竞争之激烈了。更甚者,有人为铲除对手,都是出手狠辣,死亡之数,年年不少。
若是寻常能一挑数人的优秀子弟,得到玄武帖去见识一番也未尝不可,可云天罡虽有精妙技艺在身,却无劲力,怎能在那大会上接连比斗?最终之结局,必然是……
武翱门不知从哪里得来的玄武帖,当真是下了个大手笔至尊杀手妃:凤破九霄全文阅读。
故而这玄武帖给有劲力的天才子弟的确是一份大礼,给云天罡,便不啻催命符了。
经由这一番搅和,众多宾客也无意多留,原本摆好的喜筵,纷纷只略吃数口,就告辞离去,将这时候留给主人家。
云镇海勉强笑着,和云天佑一一将人送走,心里极为沉重。
可怜云天佑大好的婚事,却不能抛下族人进入洞房,只好就此揭开新娘盖头,带着新婚妻子一道,同去族会商量了。
玄武帖上所言,玄武大会便在两月之后,玄天城中。
路程要行一月有余,留给云天罡的时间,自也是不多了,他需得尽快收拾行装,赶紧上路。
族会之后,众多云氏族人都是叹息。
云天玉素来英姿飒爽,而今竟也忍不住落泪:“都是我的不是,若非如此,岂会引来那豺狼!”
云镇海见状,虽心痛爱子,却也安慰道:“都是那好色无赖之过,如何能够怪罪于你?且莫如此了。”
众多族人纷纷这般安抚,云天罡并不发话,神色间也无丝毫不悦之意。
云氏族人这般和睦情形,自然也全都落在了徐子青眼里,心里也颇觉暖意。
他曾于修界见过不少世家大族内为尊位、资源明争暗夺,却在云家庄里不曾见到那般龌龊之事,庄内之人尽皆淳朴,他师兄托生一次可有如此亲眷,倒让他有些安慰了。
天色已黑,待云氏族人散去后,云镇海便邀徐子青同去。
徐子青自无异议,就与云天罡并肩而立,一齐行至内院之中。
云镇海夫妇将两人如此亲近,神色都有些异样,尤其云镇海暗叹一声,面上却再未显露出丝毫了。
内院里,许多树木已然迁走,比起十年前便显得颇为明朗。
唯独在一间厢房之外,仍旧有草木茂密,隐隐有木气凝聚,比之从前更是生机旺盛。
徐子青一瞬明白,那必然是云天恒在其中闭关。
他倒是有些吃惊,云天恒资质着实不错,观其中溢出的气息,他就在这小世界里,也不曾借助什么丹『药』,居然也要有炼气四层的修为了。需知即便是刚入先天的高手,也只不过堪比炼气五六层罢了,而木属功法虽前期较其他属『性』弱些,炼气四层的修为,却也能比得上后天七重左右了。
思及此,徐子青也未多问,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
而云镇海观其神『色』,便知他已看穿,亦并不多言。
很快孟青霄回去房中,云镇海则试探问道:“我便去为徐『药』师安排一间客房?”
徐子青一怔,从前他与师兄都在一室之内,而今时不同往日,既无需贴身治疗,照道理,他也的确应当搬出。
只是……他刚与师兄重见,师兄元神也不知要什么契机,他着实是不愿有片刻分离。
还不待徐子青寻到一个由头,云天罡已然说道:“他与我同住。”
云镇海越发叹息,他却未责备云天罡,反而立刻看向徐子青:“徐『药』师以为如何?”
徐子青有些欢喜,便点头道:“多年未见,正好同天罡秉烛夜谈重生之王语嫣。”
云天罡就与徐子青进了屋中,倒是云镇海看两人背影,摇了摇头。
当年徐『药』师离去之后,他自十分忧心爱子伤势,后无意间见到爱子使出那般绝妙剑法,其身子也逐步好转,便越发对徐『药』师感激非常。但待到爱子日渐长大,却仍是极为冷漠,除却他们这一对父母尚能得他几分看顾,其余人等,尽皆不能入他眼内。长此以往,就让他们夫妻生出其他担忧。尤其爱子成年之后,以这般『性』情,如何能娶妻生子、延续血脉?
后来一日云镇海方才发觉,爱子竟对徐『药』师生出了心思。
他当时自是愤怒至极,且不说男子相恋本就少见,便只说徐『药』师是他一家恩人,就不该有如此亵渎之念!
但稍许冷静之后,他到底心有不忍,便去询问。
然而云天罡竟是坦然承认,毫不遮掩。
他自言也不知因何而起心思,只不过一见之后,便觉本应如此。
云镇海终是无奈。
爱子多年缠绵病榻,徐『药』师也确是人中龙凤,只是他观后山奇景,猜到徐『药』师在那处闭关,但究竟何时出关,却不得而知。若是『药』师不出,莫非爱子还要一直等待不成?
然而云天罡执拗,云镇海只好妥协。
随后便是十年,今日云天佑成婚时,徐『药』师意外出关而来,云镇海见到『药』师,不知是喜是忧。
直至先前云天罡要与徐『药』师同住,而徐『药』师也立时应允,才要他有些察觉。
他这爱子,似乎在徐『药』师心中也绝非寻常。
且不说云镇海心绪如何复杂,又如何忆及了爱子从前诸事。
徐子青随云天罡入得房中之后,见到室内情形同十年前一般无二,也是面带微笑。
云天罡向他略一颔首,就到浴房先行浴身,出来时头发濡湿,神『色』仍然冷淡。
徐子青见状,想起如今师兄与往日不同,身无真元,经脉也不容劲力,自是不能自行弄干。他稍一思忖,还是站起身来,取下一块方巾道:“天罡,你且过来。”
云天罡抬眼,就走过去,坐在床前。
徐子青将方巾覆于云天罡长发,心中微暖。
他曾经也与师兄有许多亲密之举,但这一种却从未有过。
就让他也想起曾为凡人之时,也有许多不能为之事,反而在修仙之后,将许多细处忘却。
而今重温,越发觉得今时之不易。
很快长发擦了半干,若是再继续擦拭下去,恐怕反而有损于它了。
徐子青指尖青光闪过,就有一股极温柔的气息从每一根长发拂过,一瞬间,就将余下的水气带走。
到这时,他才松开手,任由指间长发如同黑瀑一般,倾泻而下。
徐子青温和道:“好了。”
云天罡则道:“睡罢升帝全文阅读。”
他同徐子青有年余相处,已知徐子青周身片尘不沾,但他从来不问,也无需徐子青回答。
徐子青一笑,轻轻应声:“好。”
说完,他也将法衣除下,只余内衫,也坐在床边。
随后徐子青拂袖将烛火挥灭,二人同床而卧,都是阖上了眼。
夜很静,只有浅浅呼吸,于夜『色』之中流淌。
徐子青无需睡眠,他却愿意这般同师兄亲近。
云天罡闭目不语,忽然间,却开口唤了一声:“子青。”
徐子青双眼骤然睁开:“……师兄?”
他并未得到回音,方知先前太过鲁莽。
云天罡道:“你可唤我天罡。”
徐子青叹了口气:“天罡。”
两人不再言语。
云天罡眉头微皱,随后松开。
他听得分明,此人分明唤的是他,可他生来二十载,从不曾拜过师尊,更未有这一个师弟。
但他听得这一句“师兄”,为何却觉熟悉?亦是全无不甘之意?
若此人于他床榻之侧,口中却将他当做他人,他心中本应生出不快。
可他非但不曾不快,反而心有歉意。
他分明与此人少有相处,却对他心有恋慕,而他初见此人便觉欢喜亲近,想必也并非全无缘由。
云天罡又想起从前猜测,心里有些不解,似乎也有些了然。
前后十余年,若是此人为他而来……或许,也有些可能。
若他当真是忘却了,他便应早些想起……方不辜负。
如此云天罡与徐子青同进同出,同榻而眠,早日有徐子青再度为他调理,之后又有徐子青观云天罡练剑。
不知不觉间,就有一旬过去。
云镇海每见两人,都暗暗长叹。
就这般,云天罡已要出行了。
而徐子青亦言,愿与他同去,互为照料。
云镇海先前也见徐子青接下武翱门长老全身劲力之事,略有放心,此时越发见到他两个亲近,又不知如何感想。
罢罢罢,他终是说道:“那天罡,就托付于徐『药』师了。”
其中郑重之意,不消多言。
徐子青正『色』应道:“请庄主放心。”
随后两人同云家庄众人告别,就各自跨上一匹骏马,往那玄天城中行去。
两人日夜兼程,有徐子青时时看顾,云天罡虽经脉尚不及常人,却是能一路坚持,并不难熬。
可即便如此,也足足过了有接近一月的时日,才总算到达了玄天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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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时,离玄武大会召开尚有半月,但城中人来人往,已然有许多武人入住。<-》
此城中武学之风十分浓厚,便是路上行人,也少有不会武者,堪称是一座武城了。
有玄武帖在手,云天罡与徐子青二人顺利入城,又顺利入住。其居所乃是玄天城城主四大别院之一,其中又有诸多独门独院,凡参加玄武大会者,皆可凭帖而入。
徐子青与云天罡两人被僮仆刚刚引至住处,还未收拾停当,就听到外头有些喧哗,更有许多呼喝、武器挥动之声,似乎有人正在比斗,就有些诧异。
城主的别院里,莫非还有人胆敢闹事不成?
那僮仆见二人疑惑,便解答道:“是有人挑院去了,两位住在此处,想必也能时时见到混在抗战。”
徐子青就问道:“何为挑院?”
僮仆闻言,详细而答。
原来玄天城隶属车龄国,每逢玄武大会,全国但凡得了玄武帖的人才皆要来此,人数众多,实则并不能一一参加玄武大会。
故而就有一种安排。
持玄武帖者需得入住城主别院,而技艺高超者,可遂心向他人挑战,夺得对方玄武帖,为自己的功绩,而玄武帖被夺者,虽还能进入大会之所,但却不能参与其中,只能旁观了。但玄武帖越多之人,便能得到越多关注,在玄武大会上,亦是有更多资本,要被人刮目相看。种种好处,不需细说。
徐子青一听,便知这是为将一些实力疲弱者先行刷去,否则大会不过短短一日,如何能够让所有武人全数比完?缘由便在于此。只是如此一来,之后几日恐怕要多加小心了。
很快僮仆送来饭食,就转身离去。
徐子青将什物收拾妥当,就看向云天罡,问道:“天罡,你以为如何?”
云天罡道:“只消静待即可。”
徐子青了然。
与其一一上门,不如等他人来寻,反而容易遇到高手。而不肯出门挑战者,或是实力不足,或是心有忌惮,总是不太合适。而师兄将来者挑落,自然有名声传出,挑战者也越发能应声而来。
如此想过,两人就一同用饭。
果不其然,才至下午,就有人一脚将门踹开,闯了进来。
“速将玄武帖奉上,否则断手断脚,莫怪少爷无情!”
来人身形魁梧,筋肉虬结,一双大掌指节粗大,与旁人格外不同。他想必练就的是手上的功夫,而他的劲力,也在后天八重!果然是心有志气者,话是难听了些,但神气激昂,颇有武人气概。
徐子青见状,就后退数步。
那武人身后也有人跟随,有同来者,也有观战者,都同样让出场地来。
云天罡自不会拒绝这一回挑战,这样的挑战,也确实不容人拒绝。
他便道:“来罢。”
大汉立刻双足发力,整个人正如一头猛虎,咆哮声出,惊天动地!
他那一双大掌仿若排风,又如巨浪拍下,声势极为震撼!
然而云天罡一动不动,忽然手腕一振。
刹那间,一道白光飞出,如长虹贯日,已然逼到大汉面前!
这一剑非常快,快得让人只能捕捉到残影。
在旁人尚未反应之时,那剑便刺中了大汉,让他一瞬停滞下来!
这时候,众人方才发现,那大汉两肩之上各有一个血洞,就在他那处穴位之上。而白衣的青年剑客仍是立在原地,他那长剑就仿佛从未出鞘过一般,依旧悬挂在他的腰间。
好、好快的剑!
从前武人们只见过一种重剑,剑势极强,有千钧之力。但今人所见的剑法却与重剑不同,那一闪而没的光芒就如惊鸿,如流星,要人见之就不能忘却。
它到底是何等精妙绝伦,又是如何拔出收回?并无人能够看清相国。
之前尚有几人对云天罡羸弱身形颇有不屑,但此时,也都多了两分慎重。
那大汉更是惊疑不定,他的两肩处就是罩门,若是被人击中,就会短暂无力,就算体内还有许多劲力,也不能使出来。
此人是凑巧为之,还是当真一眼就将他看穿?
若是前者尚算无事,若是后者,也未免太过可怕!
大汉倒不是不肯认输之人,他挑战数回,各有输赢,还有三张玄武帖在手。
他当即交出一张,干脆道:“我输了!”
云天罡接过来,交予徐子青手中。
徐子青收起,微微一笑。
随后大汉就入了旁观人群,却还有几人蠢蠢欲动。
当下又出来一位,同样抱拳,但这一次,言语间都客气不少。
很快又是一招定胜负,两人一触即分,挑战之人双腕各有一条剑上,不伤及经脉,也是让他不能再度出手。
此一回,依旧无人能看出剑势来路。
这人也是利落交了玄武帖,同样退去。
众人见云天罡并不杀人,亦不将人打成不愈重伤,都对其剑法极为好奇。
此后就有数人皆来挑战,一连过了有两三个时辰,轮番不停。
直至天色将黑,还意犹未尽。
这些挑战者都是好战之人,手里至少也有两张玄武帖,不怕交出。但战到此时,却见云天罡仍是同样静立院中,兴奋之余,心里忽然都生出后怕来。
云天罡每次都是一招,每招都必然刺中对方武学罩门之处,不论对方修为是七重还是八重,尽皆不能躲过。
且众人轮战一人,他竟毫无疲惫之色……此人,当真十分恐怖!
此时僮仆送来晚间饭食,众人纷纷离去,口里都是议论。
很快,新来的快剑云天罡之名,便借由众人之口传了出去。
夜晚,云天罡仍是同徐子青同榻而眠,待云天罡入睡之后,徐子青却蓦然睁眼。
屋顶上,有脚步之声。
这脚步声趋近于无,非寻常人所能为,而来人内劲之雄浑,气息之绵长悠远,必然也非是寻常的后天武者。
无疑,理当是一位先天!
徐子青神色微冷。
师兄如今不过是个初来乍到的寻常武者,就算白日里剑法惊动一些人物,但也不过是七重、八重的好手,九重以上的后天强者并未过来,理应不会引起先天注意才是。更莫说,以如此宵小行径前来夜探了。
那么,究竟是为何?
徐子青并未睁眼,反而放松呼吸,只做出个熟睡的模样。
上方那先天将瓦片移开,便朝下方看来。
其目光轻若于无,在云天罡身上打量一番,似乎在仔细观察护花状元在现代全文阅读。
不多时,那视线收回,来人又将瓦片放开,就反身离去了。
但徐子青却不能让他这样轻易离开。
师兄此行来玄武大会,本就是武翱门的不怀好意,人便是想要将这不怀好意变作师兄的一场历练,如何能让他人坏事!
当是时,他就微微动身,出现在旁边地面之上。
随后他连连布下好几个禁制,护住云天罡,才再度一晃,化作一道微末青光遁了出去。
徐子青跟在那先天身后,不紧不慢,不远不近。
他一个金丹修士,体内真元运转时,就同这别院里诸多草木融为一体,莫说是要发觉他的踪迹了,就算是他的气息,也早已掩没在天地之间。
约莫掠行了数座院落,那先天就窜入一间大屋。
这大屋所在院子比起那些单人所居的院子大上不少,灯火通明,有不下于三道先天气息,就算是后天的高手,也有十余人,多数都在七八重间,更有两位后天九重的,极是厉害。
徐子青立在院中一株大树下,身躯仿佛与这大树融为一体。
但他却又将神识放出,直接笼罩住那整座大屋。
霎时间,内中的情景,便尽皆映入他的识海。
大屋里,所有气息都聚集于此。
那些后天的强者们,统统都是年岁在三十以下的青年,显然以其中一位锦衣青年为主,另一个后天九重穿着蓝衫,看模样,是锦衣青年的师兄,地位却也在锦衣青年之下。
之前去探测云天罡的先天身材矮小,他攒进之后,就和另外两位先天一道,坐在旁边的大椅上。
锦衣青年见他进来,有两分急切:“廖师叔,如何?”
那廖姓老者“嘿嘿”一笑:“放心吧,消息没错,那云天罡的确没有劲力。我看他的身形,就知他经脉极弱,就连寿数上都有妨碍,来参加这玄武大会,纯属寻死之举。”
锦衣青年松口气:“果然只有剑法厉害,只要把他力气耗尽,就不值一提。”
另一个先天提醒道:“听闻那云天罡一眼就能看穿他人武学弱处,也不可小觑。”
还有先天则道:“可惜此人经脉细弱,否则以他如此天资,若是能吸纳到本门中来,岂非是又是一位好手!”
锦衣青年闻言,只哼一声:“他虽有些微末之技,但本门功法岂是寻常之物?莫以为看穿一些二流功法就算了得,若是遇上本门中人,他可未必能够如何!”
他这话的确有些轻蔑之意,但室内众人却都是暗暗点头,不觉有何不妥。
另有蓝衫青年道:“既然那武翱门献上那般大手笔的供奉,就帮他们了结此人,也显出本门威风!”
余下之人也纷纷应道:“是极,正该彰显本门厉害!”
大屋里又说了许多话语,全部落入徐子青神识之内。
待他们各自散去后,徐子青才将神识收回。
此时此刻,他面上的温柔笑意,也早已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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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还是武翱门的算计。<-》
徐子青虽素来坦荡,但这些阴谋之事大世界中亦是不少,他倒并非不知。
只是他本以为武翱门将师兄弄到此地就已罢了,不料竟还有后手,请了这不知是哪个大门派的好手,要在大会之前,就将师兄除掉——便是不除,只耗尽师兄体力、让他受了什么伤势,于参加玄武大会也极不利。
而且,就连这些先天,也要插手。
看完这一出,徐子青心里颇有愤怒。灵域
他是想借着这玄武大会引师兄自行元神醒转,总比他出手点醒,来得痛快,可现下这连番的伎俩,就让他难以容忍。
也罢,虽修士向来不同凡人争斗,但若是对方咄咄逼人,也总要让他们吃一吃苦头!
想定了,徐子青身形一晃,化作青光再度遁走。
转瞬间,已经回去了屋中。
然而他刚一站定,却对上一双深黑的眼眸。
徐子青一怔:“天罡?”
云天罡神色不动,只盘膝坐于床上,正定定看来。
徐子青叹一口气,知道自己已被师兄发觉了,便道:“是我吵醒你了么梦想村庄。”
云天罡说道:“你去何处?”
徐子青从不欺瞒师兄,自然也不会欺瞒云天罡。方才听到之事,他就给云天罡也都说了一遍。如今于他而言那些人自是不足为惧,可师兄如今元神尚困于凡人之躯,倒是不要轻易为小人暗算得好。
云天罡闻言,周身释放一道杀意,随后才道:“我已知晓,睡罢。”
徐子青点了点头,就也将方才重又穿起的法衣脱下,睡到床上。
云天罡亦是如此,同他并肩而卧。
早先徐子青起身遁出,不过只在呼吸间工夫,云天罡身畔之人消失,他自是立时醒转,发现过来。
只是他不知徐子青使的是什么法门,虽觉熟悉,却使不出同样之法,便不轻举妄动,在床上等待。
果然徐子青不多时便已归来,却带来了武翱门多次算计的消息。
云天罡此生二十载,手中并无一人命,但他既听说此事,胸中似乎便泛出了浓郁的杀机。
而这杀机也让他无比熟悉,就仿佛已然伴随他许多年月,同他密不可分。
他静静阖目,缓缓将气息压下。灵域
“快剑云天罡?好大的名声,好大的口气!”一道狠辣的男声自门外传来。
随后大门轰然而开,却不是被人踹开,也不是被人以拳击开,而是不知被什么锐器一阵打击,就变成了无数碎木,迸溅得四处都是,毁损得彻彻底底。
下一刻,有一个瘦高的青年出现在门内,他手中擎着一柄重剑,那剑却只有手臂长,看起来有些短,也有些笨拙。
但那青年身上散发的战意却不容忽视,连带着那柄重剑上,也焕发着厚重的寒芒。
云天罡仍是立在院中,他一抬眼,就见那青年一剑斩来!
瘦高青年狞笑道:“先下手为强,我疾风剑自出道以来,都以快剑著称,如今倒来了你这黄『毛』小儿,也敢自称快剑?还不速速给我把命留下,以免玷污了爷爷的名声!”
这疾风剑彭余是后天八重的好手,素来心高气傲,一手疾风剑使出时如同暴风骤雨,寻常同级之人难以与他相争,几乎是刚刚出手,就被那狂风般的剑势击打,一下将士气打落,就此败下阵来。
他也自认为是剑中高手,剑术中最快之剑,孰料才稍稍出去寻了个乐子,回来便听说突然出现一个快剑来,如何能够忍耐?自然是立刻找上门来,要把那胆大之人灭杀,以杀鸡儆猴!
但彭余却没有想到,究竟谁才是那一只该杀的鸡。
他此时重剑急舞,占尽先机,誓要将云天罡一剑斩杀!
徐子青只看一眼彭余出手,就知他定然不会损师兄分毫。
他虽在剑道上造诣不深,到底也是经由师兄教导多年的,对于凡人的剑术,就算不亲手习练,也能一眼看出其中弱处。更别提他剑道境界俱在的师兄,只是受困于肉身而实力不能全然发挥罢了。
而徐子青此时目光所向,则是看到了隐藏在疾风剑身后人群中角落的一人。
那是个穿着翠『色』长衫、玉树临风的青年,但这个青年,却分明就是昨夜他见到的那锦衣青年的蓝衫师兄毒霸星海最新章节。
今日他换了一件衣衫过来窥看,那么……这疾风剑彭余,说不定也有他们挑拨之功。
云天罡与彭余之间对战极快,彭余重剑虽短,剑术也的确有些意思,可对于云天罡而言,还是太不够看了。
自打他将长剑擎于手中,就如同掌控了剑之世界,无数剑术、剑道意境在他胸中滚滚流淌,仿若剑就是他,他就是剑。
云天罡不知他如何能知晓这剑之一道,可他却明白这剑道就是他的本身。
所以若是其余后天八重的武者这般骤然袭来,云天罡还要略作观察,才能窥出其弱处,但疾风剑使的是剑,就要他看都不必看,便直接拔剑点出,直中破绽!
彭余双目圆睁,面『色』狰狞,他低头见到肋下刺入的长剑,满心俱是不可置信。
他抢占先机,竟然也走不过一招——灵域
不,这不可能!
照理说,既然失败,对手又剑下留情,彭余稍有风度,就当退身认输。
但这彭余双目赤红,他重剑仍握在手里,却不顾伤势,反手用力一挥——
云天罡立刻收身后退,长剑也已然拔了出来。
彭余那重剑堪堪划破他的前襟,却更不甘心,『摸』出一颗『药』塞入口中。
紧接着,就见彭余双目泛起血丝,太阳『穴』鼓得更高,几乎凸出一寸。
其脸上经脉纠结,就像是数条蚯蚓扭曲,一瞬竟然变得十分恐怖起来。
随后,彭余的气势,就节节攀升。
围观者中,就有人蓦地叫道:“狂莽丸!他吃了狂莽丸!”
其余人也纷纷议论:
“此为禁『药』,他如何敢将此物带来!”
“这疾风剑的名声,今日要丧尽了!”
“他服下这『药』,莫非是想——”
“快看,他已然强行突破到了后天九重了!”
如此言语不断,众人都很是惊讶。
徐子青也看出来,彭余所服乃是激发生机、促进劲力的一种强力『药』物,吃下之后,怕是短时间里力量大增,但用过之后,必然是后患无穷。
此人心胸狭窄,不肯认输,现下是想借用此物翻转战局。
他先前的杀意,尚可说是一时意气,但此时的杀意,却是真真切切。
云天罡自也发现了。
他神『色』不变,但周身的气息,顿时变得冰冷。
徐子青一惊。
杀意!
以他的眼力,自然可以看出云天罡的气息变化。
这般纯粹的杀气,若是凡人或者也能凝聚,但其中所包含的无情杀戮之意,就绝非凡人的气息所能达到。
师兄自剑道渐渐复苏之后,这剑道上的意境,也渐渐回来了重生农家有田全文阅读。
果然,待师兄经历越多,其所得越多,元神苏醒得也就越快。
而那彭余……便为师兄托生后头一尊祭剑之物!
经由『药』物刺激,彭余果然更不能冷静。
他狞笑一声,抓起重剑便合身扑来,那疾风剑比起先前更快三分,剑势也更加狂猛、暴烈!
翠衫青年等的便是此时,他见到此景,当下看得极为专注。
此时彭余正是后天九重修为,其身法、剑术俱有可取之处,之前他与彭余这虚浮之人结交,可不就是为了将这颗『药』丸送入他的手中?如今正是要彭余给他门中少主探路,看一看这云天罡能如何应对。
云天罡白衣一闪,已然到了彭余侧面。
翠衫青年眉头一皱,没有使用劲力身法也能这般快?
彭余动作也是几块,他立刻反身,重剑斜里上挑。
云天罡步子微动,正好躲过。
随后几次来回,彭余变速皆是极快,重剑挥舞虎虎生风,当真是状若疯狂,恨不能立时扑杀敌人。
但云天罡也不见如何大动作,已是全数避开,竟让他不能伤到分毫。
翠衫青年心思细密,眼力极佳,到这时他已发现一些玄机。
云天罡身无劲力,虽动作颇快,却是全凭肉身之力,但每一动作,都很有耗费。而今他虽是躲闪,动作则极为细微,将力气减省到了极致,才能持续下去。
若非少门主有令,单说他本人,对这云天罡倒是颇为佩服。
众多武者皆能习练劲力,云天罡这毫无劲力之人也能走到如今地步,想必不知吃过多少苦头,受过多少辛苦。
如此『性』情坚毅,当真是太过可惜。
不过虽对那小人之心的武翱门毫无好感,但翠衫青年对其门派却十分忠心。
他惋惜归惋惜,双目则一瞬不瞬,仍是牢牢盯住战局。
只见云天罡几度闪避后,彭余『药』力已全然将他控制,本能之下虽然气势凶猛,但全无冷静就容易暴『露』短处。
很快,云天罡侧身微弯,长剑则扬手而起,直接割了那彭余的颈子。
霎时间,一股热血迸发而出。
彭余双眼怒张,轰然倒地。
他已是被斩杀了。
众多围观之人皆是屏息而看,那翠衫青年见到,也不多留,赶紧转身,就回去汇报这云天罡的情形。
云天罡转身而行,走回原本之处,静待挑战。
有几个僮仆自发走来,就要拖起尸体,十分熟练。
恰此时,空中忽然响起一声炸雷:“谁敢杀我孙儿!”
下一瞬,就有几道掌力劈空而下,将那几个僮仆的脑袋尽皆打碎。
徐子青目光一冷,抬头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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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空里,有一个人影如同一颗流星般急速撞来,那架势赫赫有风,正是短短几个呼吸间,就到了近前。<-》
方才他打碎僮仆头颅的掌力,竟然是从数里之外送来,可见威势之猛,若是就在近前,又要更加厉害!
先天武者!
但凡先天武者皆能腾空飞翔,虽不如元婴老祖可在虚空站立,却也算是一种奇特之力。
此时这位先天疾奔而来,见到了那被斩杀的彭余,当真目眦俱裂,气得怒焰滔天。
“是谁——杀了我的孙儿!”
当时便有许多人认了出来,纷纷惊呼:“彭长老!”
车龄国有供奉先天之风,但凡是大些的门派、世家,甚至是朝廷,都要供奉先天。而先天等级越高,也自然更受重视。
这位彭长老,就是玄天城里的供奉之一,此回奉城主之命,更是督办玄武大会的巡查长老,许多武者对他都是尊敬有加重生之爱要做出来gl。可他如今这般发怒,就也让一些武者胆怯起来,更有不解。
彭长老常年驻扎玄天城,却只是孤身一人,未有人听闻还有什么亲眷血脉。但现下他这般出言,莫非疾风剑彭余与他真有什么关系么?若彭余真是他的孙儿,又为何从不声张?
再说他落下地后,便急忙奔到彭余尸身之前,用手先是探过鼻息,又抓他手掌查他脉息,如此数遍,终是发觉无救,再站起身,足下一个深深的脚印,已是牢牢地陷入地面之中。
彭长老抬起眼,正见到云天罡肃立院中,他拳头捏得“咔咔”作响,沉声问道:“是你杀了我孙儿?”
云天罡神色不变:“是我杀了彭余。”
彭长老发出一声怒吼,周身劲力一吐,双拳奋力砸来!
“你该死——”
不怪他如此愤怒,想他彭旱一生只得一子,那一子受他宠溺,纨绔不堪,后来得罪一个好手被人害死,只留下一个孙儿,就是彭余。当年彭旱找不到杀子凶手,心痛之下,对孙儿彭余便很严厉。于他看来,若非独子实力不济、嗜好享乐,也不至于落到那般境地。故而彭旱将所有心力用在孙儿身上,并不对外宣扬,让彭余以自身努力,奋发上进。
而彭余除了高傲些,并不曾让彭旱失望,小小年纪就闯出疾风剑的名头,但不过是一次玄武大会,他本意要让孙儿挑战天下高手,得以更进一步,却是被人生生毁在半途,竟折损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乡下小儿手中!
彭旱已然老迈,彭余便是他唯一的血脉传承,如今被毁,怎能不怒!
这是让他血脉断绝的大仇!
故而他不顾颜面,以先天之力,向一个劲力都没能练出的后辈下手,只愿能够报仇!
云冽元神托生,常年锻炼能以肉身之力快速躲避各类攻势,但力量越强者,自然也躲避得越发困难。
而这彭长老是先天二重的好手,根本不是现在**凡胎的云天罡所能对抗。
但云天罡却不惧怕,他目光冰冷,正是在搜寻那几乎渺茫不可追寻的弱点之处。
他的确找出来了,但是肉身之力,却并不能跟上!
徐子青稍稍向前一步,已然准备出手。
既然是对方先不懂规矩,他也不必太过宽容。
正这时,门外又有一人暴『射』而来。
那人动作极快,虽离得更远,身形却在彭旱双拳刚刚打出时,已然拦在了云天罡前方。
徐子青掌中青光一闪,又没入其中。
与此同时,有一个黄袍青年大步走来,口中喝道:“彭长老,速速住手!”
他话音落时,先前那人已伸手抓紧彭旱手腕,卸去了他所有的力道。
随后那人将彭旱带到黄袍青年面前,才退回了青年身后。
此时,这突然到来的两人,面容也呈现在众人眼前。
只见黄袍青年容貌俊逸,身形修长,气度雍容,正有一种难以形容的贵气,让人一见就心生仰慕。他身后那人则身子精壮,肤『色』黝黑,整个人显得阳刚坚毅,也有一种英雄大气。
两人出现之时,就将许多人的气势全都压了下去,使人情不自禁将目光追随,忘了先前的动『荡』末日超级游戏系统最新章节。
徐子青见到两人时,却是微微一愣。
就算已过去数十年,他亦不会忘却这两人的模样。
东黎熙,焦涂。
承璜国的尊贵的太子和被邪魔道胁迫最终对抗不得而坦然就死的大将军。
当时徐子青初入修仙之道,还不过是个小世界中独行的散修,没有门派,没有地位,没有资源。
唯独有的,只是个见识广博的知己“云兄”。
那时正是徐子青头一次见到嗜人的魔头,也是头一回与魔头对战,其中这一对本有情缘,却因邪魔道作祟而缘灭的有情人,对他而言印象自是十分深刻,难以忘怀。
也让他明白凡人脆弱,世事无常。
可如今徐子青却见到这两个相貌一模一样之人在这衡武小世界中。
他们的神态虽没什么太过亲密之感,但以徐子青却能洞察两人之间的默契,还有那隐藏极深的相互眷恋,与难以坦言的、对彼此的爱慕之意。
徐子青叹了口气,他神识扫过,已知两人前生,果然就是那两人。
居然……在今生续缘了。
这想必也是天道怜悯。
这时候,旁边之人的小声议论,也传到徐子青耳中,让他得知这两人身份。
原来他们两个,今生在车龄国居然还有好大的名气。
东黎熙转世之人名为秋玉臣,所在秋家原本是默默无闻的小家族,而焦涂转世则是一名乞儿,因年岁幼小又乞讨辛苦,一身的烂病。在乞儿濒死之时,意外被秋玉臣见到,不知为何秋玉臣竟对他投缘,不顾家人反对,将其带入自己的小院照料,将自己的分例挪出,为他疗伤。当时秋玉臣也不过六七岁,却生生将乞儿拉回阳间。
之后自然而然,乞儿留在秋家,被秋玉臣当做了私人护卫,为其取名秋扈,同他一齐练武学艺。
许是两人都天资极佳的缘故,十余年过去,两人齐齐在二十岁时进阶先天,竟成了车龄国千年来最年轻的先天高手!
秋扈并未签下卖身契,便有许多大家世族前来招揽,然而秋扈却紧随秋玉臣之后,不论多少财物美人,皆不动摇分毫。而几年过去,秋家有两位先天,投奔之人源源而来,又有大笔财富奉上,不过这短短时日,地位已然攀升许多,就连车龄国国主,也对两人青眼有加,让秋家一跃成为庞然大物。
如今秋玉臣已是先天四重的高手,秋扈更为强悍,已然进阶先天五重,就算是国主,也要给他们三分颜面。
现下他们也正是奉国主之命,督管这玄武大会,更是要监督众多巡查长老和跟随自家子弟前来的许多先天们,不让他们闹出事来。这时他们出手喝止,就是因职责所在。
徐子青听清之后,心里喟叹。
承璜国遭遇磨难之事,东黎熙身为太子,责任不轻,但他有龙气护身,且因凡人无力为之,罪过倒是不大。后来有多年弥补,终于恩怨全消,只是到底有对百姓护持不利,来世就不再成为帝王,而是投生于平常百姓家。
至于焦涂,他虽十分无辜,但血魔到底是借他之身,害了一国百姓,罪不可赦,天道至公,要他投生于乞儿之身,患上一身病痛,使人厌憎,不得救治大明政客最新章节。
但天道却又给他留下一线生机,便是使二人得以相遇。
若是东黎熙对焦涂并无爱意,自然秋玉臣也不会轻易对乞儿投缘,若东黎熙对焦涂心意至诚,他将乞儿认出带回,就能将他治愈。焦涂有幸,东黎熙即便转世,亦有前世烙印魂魄之内,便一意孤行,终是将他救回。
也是因此,两人才得以将那段缘分续上。
徐子青感叹之余,也为二人欣喜。
不过前生东黎昭与东黎熙的一段兄弟缘分,却又是因徐子青而断去。
越是修为精深,修士对凡人的命运便越是能推测、演算。
故而许多修士都对凡人高高在上,就是因其能很快窥尽凡人前世今生之故。
徐子青是金丹真人,先前见到东黎昭转世之云天恒,只感觉与他有一份师徒之缘。
两人关系较为亲近,便算不得他今生命运。
但如今见到东黎熙转世秋玉臣,就推知了原本云天恒的命运来。
若是云冽元神并未托生此地,徐子青未来,云天恒经脉细弱,直至十八岁也不曾练出劲力,终日郁郁寡欢,最后不忍拖累父母,一人离家远游。
在途中,云天恒遭遇猛兽追赶,险些受死之时,则被秋玉臣与秋扈所救。
秋玉臣对云天恒颇有眼缘,又忆起从前与秋扈相遇之时,就将云天恒带回府中照料。
后来时日久长,云天恒痊愈之时,已同秋玉臣很是亲厚,终于被秋玉臣挽留,被他认作义弟。
此后秋玉臣对云天恒十分看顾,请了各国名医为他诊治,虽未能让经脉拓宽,却变得牢固无比,他又以自身先天之力不断为云天恒疏通经脉,使云天恒总算可以凝聚劲力。即便最后只有后天五重境界,但比起从前,已是好过太多了。
这一份兄弟情谊,也一直持续到云天恒寿元终了,方才停止。
不过如今云天恒先遇到徐子青,此时仍在云家庄闭关修行,恐怕日后都不会如何远游,亦不会被区区一头猛兽难住、重伤,自然也就再难以遇见秋玉臣,更不会被他带走照料了。
他既然首先踏上仙途,就斩断了这还未及续上的亲缘。
所谓生死轮回,便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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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6发布
小院侧面有一张石桌,石桌周围有几个石凳。<-》
一个身着青衣的俊雅青年坐在右手处,身前是一张棋盘,而棋盘对面,有黄袍青年手捧清茶,正在与他对弈。
身材高大魁梧的硬朗大汉跨坐黄袍青年左边,目光炯炯,一刻也不肯离开青年身上。
这正是徐子青、秋玉臣与秋扈三人。
五日以前,因疾风剑挑衅,又服药杀机大起,云天罡斩杀此人,却引来彭余的老祖彭旱,要对云天罡下杀手。
徐子青本要出手,则有东黎熙与焦涂投生的两位先天强者突兀而来,生生将其阻止。
之后数日,两位先天日日前来,尤其秋玉臣,不知为何竟同徐子青有些交好起来。
徐子青心中轻叹,他从前对东黎熙十分赞赏,而今对秋玉臣,自也比旁人亲近两分。
秋玉臣前生与徐子青也算有点缘分,如今见面,就有这般亲切之感。
许是因着秋玉臣前世为帝王之身的缘故,棋风大开大合,有执掌江山之开阔气度,落子时运筹帷幄,仿若天下尽在其手,自有一种难以形容的睥睨气魄,同他俊逸外貌,倒是有些不太相合了。
但徐子青早已踏上仙路,悟出的更是生死轮回之道,这两人命运他略为观之,就全数窥尽,哪里又是轻易能够击败?
所以秋玉臣思忖片刻后,便投子而笑:“我输了。”
徐子青也是微微笑道:“承让。”
秋扈立时为两人分别将棋子收拢,两人此时,视线才落在了小院当中。
在那处,云天罡正与一人缠斗,此时双脚一错,将那人肩窝刺中,将其胜之。
紧接着,又有人抱拳而来,期间丝毫不给云天罡喘息之机,就长棍一抖,将棍法舞得密不透风。
且说自打彭旱被秋玉臣二人阻止,见已然不能成事,便拂袖而走,再不曾来过。
但自打那日过后,前来挑院者,却越发多了起来。
所来之人尽皆为后天八重以上的高手,而不论使什么兵器,又或是不论用的什么功法,全数都以“快”字为主,又有步法诡异者,轮番战来,全部停歇。
如此云天罡每日都自辰正而战,戌末而止,循环往复,他却如一柄长剑般,肃然而立,从不弯折轩辕传人闯都市。
今日也不例外,先前云天罡已击败八人,手里的玄武帖,也早已积攒到一个庞然数字。
可在那远门之前,依然还有数十人等候,更有许多围观之人,渐渐聚拢,将此事当做一项谈资,又看做一件趣事,纷纷前来。而众目睽睽之下,云天罡也越发不能出错了。
到如今,竟已有人开出赌盘,要猜一猜这云天罡究竟何时落败。
秋玉臣也看了许久,颇觉云天罡不易,就笑道:“子青,你还不出手么?”
徐子青叹了口气,说道:“天罡尚未到达极限。”
旁人自是不知,他可是清楚得很,师兄练剑时心无旁骛,绝不能有人相扰,师兄元神托生的云天罡,自然也是如此。
更何况,如今的云天罡虽日日疲累,可肉身的确还未达到极限,想必那十年来他日日练剑不缀,已然能日挥数万剑罢。
现下这些人正是有备而来,虽不知是彭旱差遣,还是那武翱门巴结的门派的诡计,但尽管的确是含恶意而来,却也依旧是对师兄的一种磨练。
师兄以最快之剑,也以最精准之剑破敌,若是足跟不动,同平日里挥剑练剑也无不同,便是被『逼』得不得不闪身躲避,也不是轻易就能耗尽力气。
所以,他更要成全师兄磨剑之意。
徐子青想道:当年师兄云冽年幼之时,无人教导,他十年磨剑,想必也是这样的强硬工夫。如今元神托生重演一回,也未尝不是一种体悟。
秋玉臣本也不过是为了打趣,以他眼力,自然也看出了云天罡的用意,心中赞赏之余,对徐子青与云天罡的关系,也有了一些好奇。
云天罡年纪不大,这一身剑法却是前所未见,着实让人惊异。而徐子青瞧着也是堪堪二十,但一身力量深不可测,就算是他和秋扈,也都不能看清,足以证明他更在两人之上——非他自视甚高,可年仅二十便有先天六重以能为、远超他与秋扈二人者,纵观诸国,也无一人!
若是徐子青驻颜有术,他年岁便是不小,或者便是教导云天罡武学之人。但秋玉臣却能觉察徐子青与云天罡气息截然相反,定不是同他一般将剑术练到极致之人,而且徐子青对云天罡的态度,也着实不像是个长辈……反而不经意间,有尊重……与十分的默契。
这样的默契,秋玉臣自认与秋扈也有,他对秋扈更有心意,那徐子青对云天罡,是否也是如此?
倒是云天罡终日冷漠,不能看出,只知他对徐子青,总也与旁人不同罢了。
如此两人,让他怎能不觉有趣?
只是他不知为何对徐子青也有些敬意,却不好妄自窥探,否则惹恼了人,失了这个朋友,又不值当了。
这般想着,秋玉臣不再多言。
他正要侧头再与徐子青说话,不料却见到他神情一变。
秋玉臣心里一动,这是怎么了?
徐子青神情很快恢复,他方才看到师兄……
云天罡与人交手越多,周身的杀气越重,围观者或者瞧不出来,徐子青却能看出,师兄的身上,渐渐生出了一种奇异的境界。这样的境界若是再度深化下去……无疑,那便是剑意了!
剑意乃无形之物,本身寄居于紫府,却是寄托于神魂王棋游戏全文阅读。
当年师兄一抹天魂便可以剑意退敌,后来结丹后,三魂七魄化作元神,那么剑意转而寄托元神,就更加凝炼、刚硬,无坚不摧。现下剑意就要重现,师兄的元神……果然因着这诸多磨剑之事,也被慢慢地解禁了么。
晚上戌末时,秋玉臣二人告辞,而挑院之人,也只得离去。
云天罡静立院中,却一步不动。
徐子青走过来,伸手将他扶住:“天罡,可还好?”
云天罡道:“暂且歇上一时半刻,便可无事。”
徐子青知师兄『性』情,并不强行将他带走,只站在一旁,安静相陪。
两人之间,气氛十分宁谧。
外头有一人偷偷瞧了一眼,就飞速离去。
徐子青神识往那处一扫,略摇了摇头,并不以为意。
不论那是哪一方的人物,对他总是没什么威胁的。
那人很快穿行,不多时,就来到了一个院中。
锦衣青年等人就在那处等候,见他来了,就问道:“如何了?”
那人答曰:“云天罡经由数日挑战,到此时已很疲惫。”
锦衣青年点了点头,挥手让他退下,才对其余人等说道:“果然不出我所料。”
他那师兄蓝衫青年开口:“少门主英明。若不是少门主要人挑拨疾风剑,也不至于让那蠢货惹怒云天罡,反而丧命。倒是让我等轻易得知云天罡实力,又让彭旱长老同云天罡架了梁子。”
其余人纷纷恭维:“正是,少门主睿智,让我等十分佩服!”
锦衣青年闻言笑道:“我不过只是试上一试,真是省了不少工夫。”
彭旱身为巡查长老,本就有许多人来巴结。他死了孙儿,如何能不报复?就算不能明面上亲自动手,却可以出些价钱,让这些个疯狂的武者出动。就算杀不死云天罡,总也可以让他累死。
这样一来,就正中锦衣青年下怀。
蓝衫青年带来的消息,也言明云天罡实力超卓,但气力并非无尽。眼下才区区几日,已能让他疲累,如此累积下来,到玄武大会召开之时,他怕是已然要到极限了。
以那般极限身躯参加大会,便容易失误,而锦衣青年在大会中动手,也没人能说个不是。
如此先借刀杀人,再以大会掩饰,从前到后,何人能找出马脚来?
能得到如今这局面,就算锦衣青年向来谨慎克制,在此时也不免有些得意起来。
时日一晃而过,不多久,就是玄武大会召开之日。
因大会事忙,昨天秋玉臣二人并未前来,许是彭旱最后疯狂,挑院者自清晨就蜂拥而来,戌末后,直至深夜方肯离去。
云天罡正如那锦衣青年所料,日日被『逼』迫下来,肉身疲惫,确是将到极限了。
在这一日里,云天罡仿若寻常,但徐子青却能看出,他身躯紧绷,每行一步,都要有大毅力来支撑。
徐子青并未出手相助,他深知,师兄之磨剑,也到了一个关键之处了无限暴君最新章节。
只是还差一点,就能让剑意迸发。
但这一点……究竟是什么呢?
徐子青有些猜测,却不能确信。
两人并不停留,很快随僮仆出行。
到门口,自有一辆马车迎接,将他们装载进去,一路送到玄武大会外门。
此处早已有许多马车前来,纷纷停下。
就有许多武者下车,各持武器,凭借玄武帖,连同其随行之人,都一齐进入门内。
徐子青跟在云天罡身侧,也步行而入。
这些时日来,因诸多挑院皆以玄武帖为注,云天罡手里已有近千张玄武帖,着实极为丰厚。
而这玄武帖的数目,在玄武大会之中,就有妙用。
譬如座次如何,便与它息息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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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场乃是一座巨大的擂台,旁边升起许多高座,一层一层,如同巨塔一般小小童养媳。<-》
有不少先天在一座巨塔上,余下数座,则是分别作为与会之人的座位。
徐子青扫眼观之,此处虽不及修仙之人大比时那般巍峨,但雄伟之处,于凡俗界而言,也算不错了。
另几座高塔都坐了不少人去,但顶点的高位,则被人留下。
云天罡进门之后,就有僮仆过来说道:“云前辈身具九百五十六张玄武帖,乃大会中最多者,当仁不让,当居首位。”大主宰
他所指之处,便是居中高塔最高之处。
徐子青见状,心里自觉理所当然。
他师兄为云冽之时,以一人之力横扫元婴之下诸多高手,托生为云天罡时,也理应能得如此地位。
倒是僮仆见多识广,看到两个人神色都很寻常,便对他们更加恭敬三分。
于是很快,一行人就走到高塔之下。
两旁各有长梯,能直上顶峰。
但凡是习武之人都身具劲力,哪个若是徒步慢慢爬上去,岂非是不要颜面?
故而大多都是一纵身而起,至多不过足尖三点,就到了其位了。
可这场中却有人知道,云天罡本身并无劲力。
身无劲力之人,便是肉身再如何强大,也不能凌空而起,更无法身轻如燕。
以云天罡如今的玄武帖数目,他当之无愧该是坐在最高,可他自身却有尴尬之处,在心中有数之人看来,或者惋惜,或者怨毒,或者算计……只是云天罡自身,却仿佛毫不在意。
徐子青若是有心,自然能以真元送师兄直上高峰,并不让他人察觉。
但他若当真这般做了,他便是侮辱了师兄了。
云天罡面色冷淡,对投注在他身上的目光毫不在意,只走向右侧长梯,一步一步,往上行去。
他才踏出第一步时,那些目光,就都炙热起来。
不曾同云天罡对战过之人,满面嘲讽;同他对战而落败之人,心胸狭窄者也是幸灾乐祸。
便是他有数目众多的玄武帖又如何?在如此境况之下,也连手下败将都不如!
心弱者,将众人之心当作自己之心;
心强者,外来毁誉皆如微尘,一拂而过;大主宰
心虚者,便有万千赞誉,也如身负重石,不得解脱;
心坚者,心无旁骛,视外物如无物。
云天罡为心之坚强者,心志成罡,从无偏移。
因而他人之言语、视线,于他而言,也不过是一种虚妄。
徐子青跟随其后,眉眼含笑。
师兄从来不曾变过,他这做师弟的,自也随他而去。
他步伐悠闲,与云天罡脊背挺直、步步强硬又有不同,外人看得越久,那些讽刺之意就渐渐减少。
到后来,几乎鸦雀无声韩娱之好想吃掉你(gd)最新章节。
许是过了颇久,许是只是一瞬而过,两人已然到了最上头。
云天罡直接坐下,徐子青则稍稍矮些,坐在那座位旁的台阶之上。
秋玉臣与秋扈身为执掌此次大会的先天强者,自有视野极佳的位置,见到此情此景,不由微微挑眉。
照理说如徐子青这等力量更加强横的先天,即使是跟随他人进来,也可在先天高塔上寻个位置坐下,不必同寻常随从一般,坐在自家主子左近之处。但徐子青却不顾身份,也是随意而坐……如此自如态度,看不出半点勉强,也不觉伤了些许脸面,当真是气度非凡。
徐子青身为修仙人士,所修的是生死轮回之道,于他眼里,帝皇尊位,凡俗财富,生生死死,都只是轮回一面,前生纵有再多,来世皆为化尘土,种种无形之物,皆在天道规则之中。既然如此,一些虚幻之物,又何必得失太重、反伤自身?
就算是修道之人,也不能个个成仙,还应顺其本心,方能成就大道。
另有一些先天强者也窥见徐子青气息莫测的,同样见到他这般情状,心里情绪皆是不同。
那锦衣青年早已过来,原本也有看那云天罡笑话之意,但当真看到云天罡如此顽固,心里也将一些轻蔑之意压了下去。他之前不曾见过本人,见到本人之后,方知日前重重布置,着实不枉。
这云天罡年少而有如此心胸,若不铲除,必成心腹大患!
很快所持玄武帖者尽皆来齐,玄武帖有余者,也各凭数目入了座位。
那玄武大会,便于此时正式开始。
一声钟鸣后,就有两个武人跃上擂台。
大会规矩,除非有人叫名挑战,否则由手持一张玄武帖者先行对战,败者下场,胜者连战,三场之后,便可歇息再战。由此类推,玄武帖越少者,上场越早,对战场次越多,身负玄武帖多者,则可自行选择何时上场,不过一旦上场,亦要连战三场。并且比武之时,生死自负,成绩如何,则由众多巡查先天一并决定,再有督管此事的先天强者最后判定。
云天罡目光专注,便是那两个武人身手平平,他也仔细观之,不曾小看。大主宰
徐子青扫一眼后,就往另一侧看去。
那处正有数人坐在一处,彼此神『色』亲近,像是在做什么讨论。
略一顿,他就将神识放开,把那些人言语全都收拢。
果然,这些人又是在针对他师兄了。
原来那些人是雷霆门中人,武翱门中一位长老与雷霆门里一位弟子有亲,就攀上了这位少门主,长期供奉,得了两分颜面。后来武翱门在云家庄吃了亏,都是十分不快,就积聚不少财富,求这位门主在大会上将云天罡除去。少门主同他们算是有些香火情,又十分自负,便应允下来。前头种种都是他一手谋划,为的就是名正言顺,将云天罡在擂台上置于死地!
但谋划之中,少门主却发觉云天罡不好对付,当下手段连施,将云天罡力量削弱,而今更不肯多给他时候休息,再过得几场,就要亲身下去,将人灭杀。
徐子青眉头微皱。
凡人间的阴谋诡计的确防不胜防,不过若是力量远胜,倒不必惧怕。
师兄现下磨剑正要到达极处,肉身渐近极限,那少门主必然比寻常对手可怕得多,又对师兄手法了解得多……却不知以他的威『逼』,究竟能不能成为师兄觉醒剑意的契机?
照理说,生死关头应是最佳,只是若是不成,这具肉身就毁了林姑娘成囚记全文阅读。
思忖片刻后,徐子青终是决定顺其自然。
左右师兄元神已然完整,就算肉身崩溃,他也可出手引渡,将元神送回仙魔之体内。
只是可惜这具云天罡肉身乃单金灵根,师兄又不曾醒转,倒不知该如何处置了。
而若是此时剑意觉醒契机仍未来到,便也不必多想。
徐子青方才想过那些时,擂台上已是连比数场。
正此时,另一座高塔首位,锦衣青年纵身而下,直立在擂台一侧。
他出手如风,极快将先前胜者打下台去,随后抱拳开口:“小可久闻快剑云天罡之名,有心请教,今日上得擂台,还望云少侠不吝指点!”
锦衣青年语声铿锵,态度自信而不傲慢,一时之间,也引起许多先天赞许。
再看此人力量,正在后天九重,周身气息之厚重,更在寻常同等级武人之上。
凡是认得此人的,都惊呼起来:“雷霆门少门主雷厉!”
“原来是他,听闻他今年不过二十五岁,已臻后天九重!”
“难怪有这般气势,雷霆门有后矣!”
雷厉心中自得,面上不显,而目光直『逼』另一座高塔,落在云天罡身上。
我向你挑战,你可敢来?
他眼光之中,尽是此意。
云冽从不畏惧挑战,云天罡自然也是如此。
他只站起身,也从高塔上一跃而下。
肉身早已被云天罡锻炼得颇为强横,经脉里劲力虽不能容,但肉身微调之下,于半空里时而蹬足,几次之后,也能安然落下。倒是比以肉身腾空容易得多。
许是半途数度卸力,云天罡落在擂台上时,也未有太大的声响。
雷厉见状,双眼微眯。
此人果然不简单,对肉身之控制,正是前所未见。
到此时,他也不多言,身形一晃,已然抖出两柄长刀!
那刀刀背轻薄,刀柄反扣于掌上,舞动起来,几乎就如同身体延伸,简直是精细入微,使到了极处。
雷厉目蕴神光,动作凌厉,刀刀『逼』人。
他倒要看看,这云天罡今日可还能留下命来!
云天罡长剑一振,也同雷厉缠斗。
才刚过了两招,他便已看出不同。
雷厉的刀法很快,比他之前所见服过『药』物的疾风剑更快,而刀法之精妙,也远非寻常挑院者可比。若是如此,当为一个不错的对手,可其刀法处处都在云天罡的弱处,就非同寻常。
不错,如今的云天罡,也有弱处。
若说起剑法奥妙,这一个世界中人,也不能同他相比,可多日连连磨剑下来,肉身疲惫,就不能完美施展剑招,使得变换招数时,有了少许薄弱[异世]血族亲王全文阅读。
这少许的薄弱,平常人不能看出,而有些看出的一两个的,则比疲惫的云天罡更慢,无法击破。
但这个雷厉很快,而且,他似乎在比斗之前,就已然看出了那几个薄弱处了。
之后,刀刀都是绝杀之招,每一招,都双刀而至。
一刀破招,一刀切割要害。
云天罡的身形很稳,而手中的剑,也更稳了。
他是心『性』刚直,而非愚钝无知。
先前那许多人挑院,他就算不曾出口,也能推知其中怪异。
不过他为磨剑,自是来者不拒,旁人或以为是刁难,是算计,于他而言,都不过是打磨罢了。
越是濒临极限,他反而越有一种觉悟。
那么此时雷厉威『逼』之下,该当如何?
迎刀而上罢了!
或我磨剑,进境而胜,或我落败,将『性』命留下。
云天罡目光冷静,剑法上,仿佛隐约也有了一种意境。
雷厉的刀法快,因他肉身疲惫处不能跟上,倒是在一些细微处,留下许多刀口。
才几个回合过去,云天罡半身染血,仿佛已有颓势了。
雷厉心情却很凝重。
他占据了上风,却能感知到云天罡不屈刚硬之心,在此心之下,那种强烈的意念也随剑招传递而来,要他手中虽是轻巧,心头则压上重物。
越是打得久,越是预感不祥。
雷厉一横心,使出家传绝学,至强杀招!
他身形翻转,如同一团飓风,双刀转动,仿若鬼影魅踪!
杀——
眨眼间,一刀已刺向云天罡的腰腹,一刀要抹了他的喉头。
两刀寒芒,如同两颗寒星,倏忽间就在眼前!
云天罡似乎就要被斩与刀下,其躲避去路全都被刀势封住,再也没有逃生的机会!
他或许,当真就要死在此处?
雷厉胸中志在必得,双目中狠辣之意,直透前方。
他雷霆门的绝学,绝不会在此地失手!
云天罡一动不动,他闭上眼,像是认命了。
要……引颈就戮么?
下一刻,他的双眼蓦然一睁!
雷厉骤然看见,那双漆黑的眼眸中,突兀地划过了一道黑金『色』的光芒。
几乎是立刻,他就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绝强压力。
在这压力下他似乎被禁锢在一种无形的领域中,冰冷而纯粹的杀意自七窍灌入,淹没他的眼耳口鼻……
随后,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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擂台之外顿时大哗。<-》
方才——发生了什么?
那些先天强者亦是猛然一惊,以他们之目力,居然也不曾看出!
众人原本见到雷厉少门主双刀卷起,正是一面赞叹其武艺精湛,一面又惋惜云天罡这剑术超卓者当要就死。
孰料那双刀确是逼近了云天罡面门,却在下一瞬忽然仰面倒下,期间究竟发生何事,竟无一人看得明白!
这死的,居然不是云天罡,而是雷厉!
当下许多人都是站起身来,尤其那雷霆门之人,都是面色大骇。
雷厉师兄任平峰飞身而下,立刻揽起雷厉,就见他神情平和,只双目中有一抹惊疑之色,仿佛不明白为何如此,但偏偏已然丧了命去了。
擂台之上,生死自负,任平峰看一眼云天罡,眼中尽是恨色。
云天罡立在当中,便如一块亘古巨石,毫无动摇。
虽是许多先天都有不解,但任平峰并无玄武帖在手,也不能在台上继续同云天罡对战杀神风影全文阅读。
当下就有许多人释放出威压来,迫使任平峰离开擂台。
任平峰抱住雷厉,飞身离去,同时那些雷霆门的先天、高手们都跟随其后,一同走出了这偌大的会场。
而擂台外的看客们心情也是如同颠簸一般,忽上忽下。
此事当真出人意料……故而在看向云天罡时,目光也复杂起来,更有原先跃跃欲试者,此刻也露出些许惧色。
徐子青坐在高塔之上,瞳孔蓦然收缩。
即便所有人都不曾看清,但他却看得分明——那是剑意!
师兄的剑意,苏醒了!
那么……师兄的元神呢?
是醒了……还是没醒?
压抑住心中翻滚的情绪,徐子青冷静下来,继续看向场中。
云天罡胜过雷厉,自然该当守住擂台,要得三场,方可下去。
然而他刚才灭杀雷厉,手段简直如同鬼魅,一时之间,竟没人敢再度上场了。
众多先天面面相觑,那彭旱见到雷霆门少主出手,本以为他能战胜,结果竟是如此。他现在见到云天罡这般威风,越发觉得自己孙儿死得不值,双目之中,几乎就要充血。
他一狠声,打了个手势。
彭旱除却彭余这捧在手心的后辈以外,还有一些依附之人,也被他指点过两招。
如今彭旱要那几人出手,那些人就算心中忌惮,也不敢得罪彭旱。
当下有人叹了口气,纵身一跃,上得擂台去。
云天罡睁目,就见那人一枪挑来。
枪尖挽花,如同春日盛放,朵朵都是杀机。
云天罡身形微动,长剑已然此种那人罩门。
来人肩膀一垂,便是落败。
他被逼而来,本无太多恶意,也就留得命在,认输下台。
紧接着,又是一人。
云天罡仍是三招之内,让人溃败。
到此时,云天罡也走下擂台,不再固守此处。
其余对战之人松了口气,云天罡这时再来攀爬长梯,就无人再敢以嘲讽视之。
徐子青站起身,迎接师兄得胜而归。
云天罡抬眼,正同他四目相对。
两人微微一顿。
徐子青温和笑道:“天罡,你……”
云天罡道:“剑意觉醒,此间当无人能再伤我。”
徐子青定定看去,那双眼中仍是同以往一般,不能让他窥见其他。
云天罡神色一缓:“我已记得,你是我亲传师弟。”
徐子青目光一颤混在丽人如云的公司。
云天罡续道:“只至你拜师之时,其后诸事,你且容我些许时日忆起。”
徐子青心头先是一紧,随后也不知是欣喜,还是失望。
良久,他暗暗轻叹一声,面上笑意则越发柔和起来:“师兄能记得我,已让我十分欢喜。”
云天罡伸手抚在徐子青发顶,说道:“还望你莫要怪我。”
徐子青摇头微笑:“皆是我心甘情愿而为。”
两人说了这几句,就都坐了下去。
旁人如何打量,又是如何心思,都不在这一对师兄弟眼内了。
徐子青已知这剑意苏醒后,师兄的记忆必然将很快回归,想通以后,便不甚着急。
此时他才发觉师兄还未苏醒剑意时,他虽看似并不在意,但内心深处,难免也有遗憾。
但到了如今就不必了。
他只需盘算如何寻一个清静之地,将师兄本体归还便可。
而云天罡,此时感觉又是不同。
先前生死关头,他只觉脑中一炸,仿佛有一物开通,就有一种熟悉至极的力量遍及全身,被他轻易指使,灭杀雷厉。
与此同时,他虽神色未变,实则有许多记忆一瞬自脑中扩散开来,轰得他心境动摇,几乎至于晕眩了。
但很快他就分辨出来,这些记忆分明本来就有,此时探知,全都是理所当然,同他融为一体。
自幼被师尊收养,练剑磨剑,修行剑道,常年游历,剖离天魂……
以及遇见那粗衣少年,眉目温和,姿容俊雅。
从顺手救助到与其相交,他之天魂同少年经历不少,交情也日益深厚。
期间他对少年有些指点,少年也对他信赖非常,便是他素来七情不动,也因少年有些暖意。
念头一起,他就有心将少年带回宗门,同样拜入师尊门下。
两人从前既然相交十余年,此后既然同登仙道,也不妨继续相交下去。
少年从不知他乃是天魂离体,他亦不觉要如何交代,待相见一日,他以本体前去迎接,倒是让少年吃了一惊。
但尽管如此,少年对他仍是深信不疑,他心有所感,自也以信任报之。
后来他将天魂融合,便即结丹。
他将天魂剖离,本是要寻得结丹契机,与少年相交虽是偶然,但偶然之处,其实便是契机。
他既然动念要将少年带回,已然是将其视为好友,心意既到,才能引动七情,不得有一丝虚假。
故而他结丹,而少年拜师。
丹成后,宗门赏赐峰头为道场,他便邀少年同住,一同修行。
记忆到了此处,就已终了。
云天罡知晓此后定然尚有许多记忆不曾回复,但此事需急不得,只消将剑意继续领悟,就可大开紫府,让记忆回归重生之天生我才全文阅读。
不过,此生的记忆,他亦是不曾忘却。
虽不知为何会元神托生于凡人身上,云天罡倒明白此乃元神受损而不得已之举。
而徐子青多年相随,这一份情谊,也是十分难得。
云天罡更知晓,他对徐子青有情。
此情非是记忆中那般知己、挚友之情,而是恋慕之情、愿与其双修交颈之情。
他托生这一副凡人之躯,虽一见徐子青便有亲近,但此后相处之日寥寥,却不该那般快就生出情爱。
故而这一份思慕,应是托生之前就已然藏于心中,托生之后,元神之内亦不曾忘怀。
而徐子青之情,方才他已然窥见,心中了然。
云天罡自知,以他性情,若之前便有情意,绝不会暗藏于内,必然会与徐子青说明,而徐子青也对他有情,他便定然会同徐子青定下誓约,与他成婚。
但徐子青分明气息纯净,并未与他有相融之处,便是不曾双修,也是不曾成婚了。
莫非,是在成婚之前出了什么意外?
想必应是如此了。
云天罡略思忖,便看向徐子青,说道:“待我记忆恢复,重得修为,便与你行成婚大典,你意如何?”
徐子青本是心中平和,现下忽闻此言,不由一惊:“师兄你……”记忆理应不曾恢复才是,难不成这般快却又恢复了么。
云天罡知他疑惑,便道:“不曾恢复。”
徐子青越发讶异:“那……”
云天罡说道:“我托生之躯亦对你有情,自当是托生之前便已有之。”
徐子青恍然:“我对师兄的心意,师兄也看得明白。”
云天罡道:“不错。”
徐子青不由一笑:“师兄果然还是师兄。”
当年他尚在纠结于心中情思,于坦言与不坦言之间有些挣扎,一时想要只陪伴师兄便罢,一时又有些难耐,不知该如何是好。倒是师兄先是入了魔,将他心境搅了个翻滚,随后回归本真,又是一言不发,要他心里生出诸多杂念。
结果泰骨荒漠一行,师兄竟是直言成婚,才让他知道,师兄以为入魔之后同他本真之念并无不同,入魔后既然有情,自然就当结为道侣,长生相伴。
当日情形与今日情形,仔细想来,竟是没什么不同。
思及从前那些心思酸涩羞窘处,徐子青面上笑意越发温柔。
云天罡见状,知他忆及往事,心里不知为何,也有了些许欢喜来。
他便说道:“我从前也曾如此待你。”
徐子青轻轻点头:“是。”
云天罡又道:“你自然也应允了我。”
徐子青微微地笑:“……是。”
两人之间一时温情脉脉,而后擂台上诸多比武之事,他们也不曾一一看过了。
云天罡已然觉醒剑意,再多武学打磨,于他眼中皆是一扫而了然,再无磨练之功效天龙里的剑客最新章节。
故而待得最后几场比斗之时,他入得场内,不多时,已将人斗败。
此回玄武大会,毋庸置疑,便是云天罡得了魁首了。
之后两人十分默契,就携手而行,回归那别院居所之内。
大会之后,许多武者并未离开玄天城。
玄武大会上诸多佼佼者,就有数人被先天看中,亲自指点。
而云天罡,也接到了一位先天的帖子。
邀请他前往一叙。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啦大家我今天又起来晚了,而且今天这一章写得略……蛋疼。应该还是比昨天早啦,希望大家不要介意,我会尽量争取快点回归正常的,当然我今天比昨天还是好了一点的,疼是不怎么疼了啦,就是累,很困……
然后,抱住所有砸雷和留言的宝贝儿,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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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9发布
那发下邀请帖的乃是个先天四重的强者,若是寻常武人见到,只怕是立时就要欣喜若狂,飞奔前去。<-》
而徐子青见到,则有些思忖。
这先天强者名为程久锺,平生最为擅长的,乃是一种锤法伐清。
以锤法入先天者,一身武学定然极为强横,威力无匹,重若泰山,但这锤法同剑法,可是没有许多相通之处。
就让人有些思量了。
如今云天罡剑意觉醒,倒是不惧。
徐子青道:“师兄以为如何?”
云天罡答说:“且去就是。”
两人便应邀前往,到了那处,才见到除云天罡外,尚有三五人受到邀请,皆为玄武大会上表现出众的才俊,那几人见到云天罡,都是同他寒暄,不过云天罡到底寡言,多还是由徐子青虚以应付了。
那程久锺倒也是跟他们指点一些,云天罡与徐子青旁听时,却是不曾发觉有什么不妥。
如此几人都被留在那先天府内,每日切磋武道,一住就是七八日。
这一日,忽然又有人前来拜访。
却是秋玉臣与秋扈。
那程久锺神色爽朗,将两人迎了进来,一同探讨。
秋玉臣含笑以对,不多时,就说道:“我先前观云少侠比武之事,略有一些心得,欲要同他探讨,只是大会之后人多事忙,有些走不脱身。如今恰是消停了,才听闻云少侠已被程兄请来,才冒昧拜访,还望程兄莫要怪罪才是。”
程久锺自然说道:“哪里的话,两位秋兄既然也来了,不妨在此小住,也是方便。”
秋玉臣自无不允,就与秋扈要住在云天罡两人左近。
程久锺也连忙安顿不提。
到得晚上,切磋终了,众人都要回去房间里。
待到亥时过半,徐子青与云天罡本在相对打坐,外头就传来叩门之声。
徐子青将门打开,果然,就是秋玉臣与秋扈二人。
秋玉臣进屋后,就要秋扈在门边守着,自己则走了过去,拱手道:“子青,你与云少侠倒是安稳,竟不做些防备么。”
徐子青一听,便知乃是有要事相告而来,便笑道:“若有什么诡计,就算千防万防,也未必没有疏漏之处。倒不如‘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连累玉臣为我操劳,就是我的不是了。”
秋玉臣知晓徐子青胸有成竹,一身修为也是非凡,但此事非同小可,实不能让他不提醒一二。
徐子青为他斟上一杯茶水,听他细说。
秋玉臣便道:“程久锺早年曾受雷霆门长老雷洪救命之恩,如今就是他报答之时了。”
徐子青洗耳恭听。
秋玉臣一番叙说,将自己所得消息尽皆坦言。
原来那时雷厉被云天罡所杀,使他那师兄任平峰痛恨不已,立时将他尸身带走,以门派妙法传讯于雷霆门,把一应事件都说给了当代门主、雷厉之父雷珲。
雷厉年少有为,又兼具谋略,正是雷霆门之希望所在,更是当之无愧之门派继承人。
听闻此事之后,雷霆门上下俱是勃然大怒,要任平峰将那云天罡拖住,势必要他偿命!
任平峰同雷厉自小一同长大,对这师弟本是爱护有加,恨意不在雷珲之下,得了令后,当即联络爱孙惨死、同样对云天罡恨意深重的先天彭旱,要他多多召集人手,自己则去求见程久锺,要他将云天罡留下女配有毒。
需知虽说玄武大会期间,先天不得向手持玄武帖之武者动手,但若是会后,则是无妨。
故而往往身负仇恨者皆要在大会终了时即刻离去,为保万一,才要程久锺行这邀请之事。
之后顺理成章,云天罡被程久锺留下。
而彭旱已然在召集多年老友,许以重酬请来数位先天,同时雷霆门也倾尽一派之力,将门中许多长老、太上长老尽皆派遣出来,日夜不停,赶来这玄天城。
秋玉臣本在忙碌,只秋扈偶然得见彭旱行踪隐秘,刻意留心之下,才发觉些许端倪。
之后秋扈告知秋玉臣,秋玉臣推知一切之后,就立刻前来告知徐子青了。
徐子青闻言,轻轻一叹。
秋玉臣这份情谊,他且记下了。
不过到底是晚了些,七八日工夫里,那些人等必定已然要准备妥当,而雷霆门若是拼些气力赶来,怕是也要到了。
如若不然,今日程久锺见秋玉臣两人前来,便不会这般泰然自若了。
显然,程久锺的承诺已是即将达成。
这些徐子青心中有数,却并未对秋玉臣言及,他只道了谢,就说道:“此事我已心中有数,玉臣身份不同,切莫搀和此事中为妙。待得明日,就同秋扈兄一同离去罢。”
秋玉臣皱眉:“我既然来到此处,便是要为你调解一二,此前我对你一见如故,你不必如此同我生分。”
徐子青摇头笑道:“非是生分,不过是不惧怕罢了,那深仇大恨想必也是无可调解,自无连累你二人的道理。”
如此说得一阵,秋玉臣只好信了一些,就想着要留心着些,若是这两人对付不成,也好出手相帮。
徐子青并未多言,只等那先天出手,秋玉臣两个自会知晓。
何况秋玉臣而今这般出力,几乎是将身家『性』命也托付过来,区区两个萍水相逢的友人,就算再如何投缘,也不当这般才是。但如今徐子青却知,是前生东黎熙与焦涂受过他的恩惠,今世他二人轮回投胎,无形之中,也愿报答。
只是徐子青感念东黎熙与焦涂这一份心意,却也不愿他们转世之身再度留下遗憾,自不会让他们当真『插』手。
仙凡有别,这些牵系也当在此番了结。
次日,秋玉臣与秋扈告别,那程久锺面上不显,心里着实松了口气。
再两日,程久锺设宴,言道要请几位先天友人来此,为他所邀武者同做指点,若是运道好,说不得能被其他先天收为弟子,也算一场造化。
除云天罡外,其余几个武者多日受到程久锺指点,早已对他敬重有加,只是这位先天似乎并不欲收下弟子,就让他们有些失望。而今听闻这消息,越发对程久锺感激,程久锺再有所言,他们便无有不从了。
徐子青听闻此事,便看向云天罡:“师兄。”
云天罡略点头。
来了。
宴席就在『露』天之处,正是当晚明月升空时最强灵魂收割者最新章节。
众多仆从将几位后天武者尽皆安排座次,等待其余贵客到来。
不多时,半空里传来风响,有数人衣衫猎猎,踏空而来。
先天强者能腾空而飞,此时一行人朗声长啸,其中快意,着实让人钦羡。
几个后天武者仰头看去,神『色』里都是崇敬。
很快先天强者们落下地来,除却程久锺外,尚有四人,都是风姿卓绝,气度非凡。
其周身萦绕先天之气,虽与灵力不同,但也有一种超脱之感。
徐子青见到,将那四人一扫而过,打量一番。
即便这几个先天表现得颇为自然,但徐子青却能见到一种违和,更有一人眼角余光偶然瞥过此处,就有一种深藏的刺骨恨意,让人察觉后,便不寒而栗。
此人……想必就是雷霆门中人。
五位先天强者看来都力量强大,至少也有先天三重境界,不时受那几个后天武者问答,表现得颇为大度宽和。
一时之间,似乎和乐融融。
云天罡端坐位上,不曾对那几个先天生出丝毫亲近之意。
徐子青在他身侧,不时端茶啜饮,神『色』也很自然。
这一对师兄弟如此表现,就让人有些捉『摸』不透了。
酒席吃过一遍,明月也移到头顶,夜『色』已晚。
此时有姿容动人的婢子送来几壶珍酿,各自为众人满上。
待得到徐子青二人面前时,仍是十分殷勤。
而徐子青此时,却不由有些好笑。
前生为凡人时,倒是听说过古早年代皇城江湖风云诡谲,其中有一物很是了得,名为“九曲鸳鸯壶”,能以一种酒壶倒出无毒、有毒两种酒『液』,坑害不少有为之士。没料想此生却见到了,这倒在杯中的酒水里,亦有那无『色』无味之毒素。
只是这或许对凡人有用,却如何能瞒过他与师兄的神识?
徐子青温和浅笑,云天罡神情冰冷,二人都未『露』出异状。
上方众多先天见到,自然也略为放心。
他们不过也是利用这大好氛围,弄出这不同的酒『液』来,要让他两人上当。
此毒十分剧烈,一旦入体,就遍行全身,要人经脉瘫痪,不能行动。
以一个门派之能,不仅派遣出诸多先天强者,还用这下作手段,足见雷霆门对云天罡之恨意已胜过颜面,正是务必要将他杀死,一刻不留。
另还有其他安排,亦在毒酒之后。
酒过一席,徐子青与云天罡并未喝酒,就让程久锺等先天略有焦急。
程久锺心思一动,就举杯说道:“今日诸多俊杰在此,老夫十分快意,便敬各位小友,盼尔等速速进阶先天,为我国主效力,为我车龄国效命!”
先天敬酒,何等体面,谁敢不喝?
当下众多后天强者面『色』『潮』红,也一同举起杯来:“多谢前辈厚爱——”
随后,一饮而尽争霸天下最新章节。
徐子青屈指一弹,就有一点木气落入云天罡酒杯,将其中毒『性』化去。
不过是区区凡间毒素,便再如何厉害,也不能侵蚀乙木之气,只是他师兄如今还是**凡胎,就算元神不惧,肉身暂且还是支撑着为好。
云天罡元神已醒,更为敏锐,自然察觉。
他从前修行时从不饮酒,如今托生为凡人,此时为除事端,便略为沾唇。
徐子青一笑,将酒饮下。
霎时间,一股真元将酒『液』包裹,立时化去。
作者有话要说:近日因大姨妈之故,简直困得不行,我会尽快调整更新时间,通常来说如果一天调正了,之后就会一直正下去。但今天还是迟了啊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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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琪莉可.柯蕾特扔了一个地雷t投掷时间:2013-09-1011:0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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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众多先天强者见两人尽皆将酒喝过,都是对视一眼,放下心来。<-》
果然不多时,先前饮酒的几个后天武者渐渐醉意上头,晕迷过去,赶紧就有数位仆从将人搀扶了走,并不让他们在此处多留。而程久锺,则跟他们一齐离去。
此时这酒宴上便只剩下了与程久锺同来的几位先天,余下之人尽皆走了。
许是众人觉得事情妥帖了,竟也没顾着礼数、打一声招呼,正是以为云天罡徐子青二人已是囊中之物。
徐子青微微轻叹。
看来程久锺不过是个牵头的,自身则谨小慎微,并不搀和到灭杀之事来,也算他有几分道义,即便利用了那几个后天高手,却也将其带走,没有牵累了他们的性命。
紧接着,上空又有数道风响,转眼间,四周已现出了足有二十余个先天来!
那二十多人之内,就有恨意冲天的彭旱,还有诸多雷霆门中长老、助拳之人。
云天罡站起身,同徐子青并肩而立。
徐子青一笑:“诸位这是何意?”
那些先天强者神情冷漠,都是说道:“尔等既是杀人在先,也怪不得我们为子侄报仇了!”
说罢,再不多言,顿时群起而来,一齐出手!
霎时间,风卷云涌,无数先天之力从四面八方,逼近而来。
有先天使兵器者,有只凭铁拳者,有身法莫测者,皆能调动部分天地之力,牵引过来,爆发雷霆力量!
这样的攻击可说是密不透风,种种千钧之力,劈头盖脸,绝不留情!
照理说,在这样的攻势下,但凡是将躯体练得如何刚硬强悍,都要被挤成肉饼;不论是多么厉害的人物,在二十多先天夹攻之下,也要七窍流血,立刻就死。
但可惜的是,面前二人并非是普通的武人。
云天罡面色冰冷,双目之中,突然爆出两团黑金光芒。
刹那间,一道无形之物猛然迸发!
徐子青只觉得周围空间仿佛都被一种奇异之感笼罩,使得他通体寒冷,仿若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
他便知道,这是师兄将剑意释放了。
云天罡如今肉身疲弱,剑意虽说复苏,其实不能全数操纵,不过能使得第一重、第二重境界罢了。
此时无疑便是剑意第一重,以剑意之威,显现无边幻境!
很快,那些个先天就有所反应。
只见他们仿佛是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纷纷将手里的力量后撤,纵身躲避起来。
那躲避时,他们的身法都极其灵活,简直个个都使出了最大的手段,神色里也惊慌极了,周身先天之气翻滚。
徐子青立在云天罡身侧,正见到那一番景象唐门高手闯都市。
那些个先天,竟像是……面对万剑齐发一般,才有如此狼狈之相。
是了,师兄剑意第一境时,能使人仿佛被无数剑光击中,可不就是仿佛被万剑刺中一般?
就算有先天之力,在遇上如同暴风骤雨般绵绵不断的剑光时,也当真无法抵挡。
而且那些先天虽是凡人中极强的高手,对上剑意这等在修士看来也极难应付的力量,也是不能勘破的。
因此云天罡只消将剑意笼罩出来,就让那些人等手忙脚『乱』,莫说是过来拼杀他二人,单是应对幻境剑光,就无法脱身了。
约莫过了有半个多时辰,那些先天不断放出先天之力,渐渐也有些力竭。
但越是往后,其面上神情越是狰狞,那恨意盈面,让人看了心中也有些发憷。
云天罡将众先天消耗得大半后,双目光芒越发明晰。
他一闪身,就同其中一个先天正面而对,那先天眼睛刚同云天罡对上,便发出一声惨叫,委顿下去。
这正是剑意第二境,动摇神魂,乃至灭杀神魂。
对于同等修为的修士,这一境自然只能动摇罢了,但对上寻常的先天,就能灭杀!
很快云天罡身形连晃,不多时已对上数位先天,每一相对,都要灭杀对方神魂。
这般一时半刻后,那二十余个先天,满腔恨意竟无处可发,便已统统死去了。
徐子青见到这遍地尸身,心里有些唏嘘。
凡人脆弱,好在师兄灭杀神魂时稍留余地,让那残魂尚能轮回……果然师兄虽是杀心深重,却心胸开阔、秉『性』刚直,这些个先天再如何自不量力,他亦不会如灭杀修士那般,将其魂飞魄散。
所有来犯之人全数伏诛,云天罡收回剑意,周身杀气凝而不散。
徐子青走过去,往某一处瞥了一眼,便说道:“师兄,走罢。”
云天罡略点头,同他一齐离去。
在两人身影消失之后,程久锺自角落中走出,满面惊骇。
他深吸一口气,才勉强定住心绪:“炼、炼气士……”
说完仿佛泄『露』了什么不可说的隐秘,立时住口,再不言语。
而那满园的尸身。他也只是重重叹息一声,就分别往各处传讯,将此事遮掩过去。
这件众先天暗害普通后天反被杀的事件,在整座玄天城里,也不过只有那么一小波人知道。
但这一小波人知道之后,却是让整个先天的圈子里,都对那能灭杀二十多个先天的云天罡二人生出了忌惮之心。
尤其牵头之人的程久锺对此事讳莫如深,就越发让人暗中猜测、不能平静。
不过亦有不少人倒是将目光放在了徐子青身上,以为是他出手而来。
因此一时又有许多人猜想,不知这陌生的先天强者是何等修为,竟连那许多先天都不是对手?
同时,秋玉臣也再度拜访了徐子青。
他摇头笑道:“我还为你担忧,如今看来,是我多事了知北游最新章节。”
徐子青温和一笑:“你我情分在此,哪里能说你多事?你若对我不闻不问,我恐怕才要心中难过。”
秋玉臣闻言对他对视一眼,都是莞尔。
徐子青这时说道:“事情已了,我同天罡便要回去。原本要去同你道别,而今倒是不必了。”
秋玉臣一怔,随即苦笑:“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你们既然要走,我便不多留。”
他心中其实还有担忧,这位友人实力如此,怕是国主听闻后,就要召见。他深知徐子青不喜搀和朝堂之事,不如趁此事尚且不曾传到国主耳中,让他们先行离去,否则……这时他竟也不知是担忧那对他有知遇之恩的国主,还是担忧这位他深有好感的友人了。怕还是不让他们对上,才是最妙。
徐子青见他这般,微微一笑。
他师兄记忆尚未完全恢复,照理说他并不介意在此处多逗留一阵,也算是同秋玉臣与秋扈前世一份因缘。
但如今他却不能了。
倒不是因为旁的,而是因为云家庄。
虽说玄武大会有个规矩,便是擂台之上不论生死,仇恨不及家人。但而今雷霆门仇恨太深,就让人有些担忧他们铤而走险了——而且,云家庄有他弟子云天恒在,与他有些牵连,若是云天恒有危难,他便可以感知。
而云天恒在云家庄闭关,定然不会在此时出行,他的危难,岂非就是云家庄的危难?
先前徐子青并无所感,自然觉得不妨,可眼下他心里却隐隐有些预兆,就得提前回去防备了。
否则若是云家庄出事……对师兄而言,绝非好事!
秋玉臣又坐了片刻,就要告辞。
徐子青笑了笑,却伸手递过一个瓶儿。
秋玉臣一愣:“这是何物?”
徐子青笑道:“你同秋扈兄已有如此能为,便莫要顾忌其他,当顺心而为才是。天道难测,你二人两世之缘,若是不能抓紧、再度止于此步,恐怕再如何情深,也难以再度将情缘续上了。”
秋玉臣不解徐子青所言,但他话中事关他与秋扈情意之事,却听得分明。他不由看一眼在旁守护的秋扈,面『色』微微一红。
徐子青走到云天罡身侧,一拂袖,两人周身都泛起濛濛青光。
随即青光猛然一收,就化作一个光团,就此破空而起。
秋玉臣双眼大睁,难以置信。
此时只听得徐子青最后留下的温和嗓音,缓缓传来:
“瓶中两粒丹『药』,你二人服下后,可延寿百年。”
此后秋玉臣再不曾见到徐子青,但这两粒丹『药』,却被他一直留在身侧。
直至一次他与秋扈重伤濒死,双双服下此『药』,而后不仅重伤痊愈,寿岁也因此延长。
到那时,他便越发明白此『药』珍贵,也越发对这友人感激不尽。
在那以后,他本人也同秋扈避朝堂而远走,从此百年不离。
而这丹『药』,正是徐子青亲手炼制而成『迷』情虐爱:复仇天使的诱『惑』最新章节。
修界之中,能延长修士寿元之天材地宝极其稀少,但若是延续凡人『性』命,倒是不难。
徐子青与东黎熙两世相见,对他很是欣赏,又怜惜他情缘艰难,故而炼制这丹『药』出来。
此『药』中不但有一些灵草灵『药』,亦融炼了一滴肉白骨汁『液』进去。
这一点汁『液』对修士而言也为疗伤圣品,炼制之后,对凡人来说,则可算神『药』了。
——就算是凡人断气、就要魂魄离体,也能立时将他拉回,延续寿命。
且说徐子青用遁术将师兄带走,正是往云家庄赶去。
此时云家庄虽是无事,但若是再多作拖延,恐怕就要有事了。
果不其然,在徐子青术法之下,即便带上了云天罡的凡躯,也不过用了七八时辰,已到渠县之外。
半空里,两人遥遥可见云家庄影像,但那影像之上,却是火光冲天。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各位,我最近真的很累,每逢这个时候我总是有些难熬,而且现在两文都是日更,就挺内啥的。我会尽快调整过来,反正就算调整不过来更新也是在中午前后,请大家见谅,但是断更是不会的,这个请大家放心。如果我有事要断更,肯定会请假。
然后,感谢所有砸雷和留言的宝贝儿,群抱群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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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1发布
……不好!
徐子青立时掐诀,使遁速更快,急速来到那云家庄外。<-》
下方正是人头拥挤,有百余人在庄外手持火把,都在往庄内投掷。
庄子四周许多树木都被点燃,那火焰便是因此而来。
但云家庄内部,其实并没有沾染火星。灵域
这些人中,至少有十多个先天微微浮空,将手中先天之力扑打到庄子处去网游之亡灵召唤。
那先天之力化作无数气团,却每逢触碰到庄子上空,就被反弹回来,或是被消弭于无形,发出“轰轰”响声。
庄子上空似乎有一层淡青色的光罩,每次被打击时,就隐隐约约地显现出来。
徐子青一眼见到那庄子被一种木气护持住,上方的那一层光罩,正是他早年赠与云天恒护身玉佩所激发出来。
那时他虽是化元后期巅峰修为,不过炼制此物时,却用了神木籽之力,堪比灵器,比起寻常法器的力量都要好上太多。
而今恰是用上了。
看来那云天恒多年修行,倒是没有白费。
然而徐子青此时扫过云家庄境况后,目光却是落在了在外头那些人的身上。
他略有些诧异,却又有些了然。
这些人,并非是雷霆门中人,而是武翱门人。
稍作思忖后,徐子青猜出缘由。
玄武大会规矩乃是仇恨不及亲眷,雷厉之死固然让雷霆门上下十分愤怒、不惜花费大笔价钱请来诸多先天灭杀云天罡,可到底门中尚有其他势力,不能就此得罪玄天城城主,更不可让国主因此生怒,以免对门派不利。
故而除却那次袭杀之外,他们也只得咽下怒气,不对云家庄出手。
但尽管如此,雷霆门却在调查过后,也恨上了那挑拨雷厉的武翱门,转而对武翱门进行打压。
而相比雷霆门这庞然大物,武翱门却是渺小了些,自然而然地,就几乎要被逼到绝境。
武翱门对抗不得雷霆门,就只能寻云家庄出气,如此一来,雷霆门也算达到了目的。
很快武翱门聚集多名好手,这门派规模不大,其实底蕴还算深厚,又以财物请来诸多先天,要把云家庄连根拔起。
也才有了云家庄之难,和徐子青的不祥之兆。
徐子青很快想明白,随即按下云头,与云天罡一齐落在庄子前方。灵域
那百余人本在叫嚣,忽然见到这两人凌空落下,都是惊异,一时都收了声。
可下一刻,就有人认出来,快声嚷了他的名讳:“是云天罡!杀了他——”
紧接着,那原本攻击光罩的先天们,已是极快出手,转而将先天之力打向云天罡了!
云天罡身具剑意,并不惧怕,不过身形连闪,已然将这些力道避过,随后剑意一出,就化作无数剑光幻境,同之前对付那雷霆门先天一般,让其心起破绽,耗尽力量。
与此同时,凡是被剑意笼罩的那百余同来者,也是被剑意所惑,心志软弱些的,竟是涕泪横流,骇得软倒下来!
徐子青立在一旁,并不担忧。
这些喽啰,不过给师兄练手,待到解决,二人自然可以回庄。
但忽然间,他心里陡地生出警兆!
正在云天罡凝神释放剑意时,天外突然飞来一道黑光!
那光急速而来,带着一股绝强之力,内中腥臭扑鼻恐怕又带着极强的毒性、腐蚀之力天目全文阅读。
其目的,正是云天罡!
徐子青心里一凛,猛然晃身而去。
他霎时挡在了云天罡之前,伸手一推,打出一团青光,正与黑光相撞!
顿时如同冰雪消融,二者无声相抵,化为虚无。
这等意外阻断了那剑意,使云天罡停了下来,与此同时,那些原本被剑意笼罩的众人,也终是没有消耗太多,就逃出生天。然而到底先前情形太过惊悚,使他们现下面上也残留些许恐惧之色。
唯独那些先天,却是感知到先前有黑光逼近,如今互相对视,眼里皆有喜色。
徐子青听到细微人声,他们竟是唤着:“老祖宗……”
让他心里不由一动。
徐子青到这衡武小世界数十年,已知这世上最强就是先天,并无修士来此。
这倒并不奇怪,修士既然修行,总是为了走得更远,此处与大世界相连,哪怕是因升龙门而误入此处的,也是不愿久留,就要返回。就算是年纪老迈、已突破无望的,于大世界里呆得久了,总也看不上小世界的贫瘠。
不过万事无绝对,总是要有例外……
徐子青此时想想,先前那一道黑光,分明就是修士的手段!灵域
但其中内涵,则有些奇异,那像是魔道的法术,可分明又有些仙道的痕迹……难不成还能是仙魔之体?
不,师兄的仙魔之体,融炼仙魔于一身,可并非那般粗糙。
想到此处,徐子青正是挡在云天罡身前。
并非是他小看师兄,肉体凡胎禁锢下,就算有剑意,除非元神脱体,否则力量也要小得多了。但若是只因此就让师兄元神离体,未免也太过儿戏,还是由他解决为好。
云天罡修为不在,而见识皆在。
徐子青能认出来的,他自然也认出来,便不再使出剑意,而由得徐子青来施为。
左右两人也将结为道侣,有如一体,自不应太过迂腐,反伤自身。
徐子青神色平静,正是微微抬头,看向远方那黑光来处。
果然,那黑光非是一击而离,紧接着,又有数道黑光打来,每一道力量,都不在先前之下。
……是试探么?
徐子青袍袖一挥,便将那黑光全数扫开,一个不留。
黑光被打在一旁,有几人不及闪躲,竟被其附着面目上,立刻化为了血水。
真是……好恶毒霸道的力量!
徐子青不由皱了皱眉。
这力量中怨气很是惊人,看来是淬炼多年,那幕后之人,想必也是穷凶极恶之辈。
武翱门为何会与这等人混在一处?之前听得有先天称其“老祖宗”,莫非真是武翱门的亲眷么?
然而事情未完,许是知道黑光对徐子青无用,反而要伤到自己人,那人不再释放黑光。
但眨眼间,就有一个人影如同弹丸,破空而来绝世高手调教大宋。
来时云层滚滚,在天际铺开,而无暇白云层外竟镀上一层淡淡黑光,又显得颇为诡异。
就让人越发看不清他是仙修,还是魔修。
云层之上,来人装神弄鬼,似乎十分神秘。
徐子青却一眼看穿那人相貌,竟是穿着一身清净法衣、周身灵光缠绕的清隽老者,颌下三缕胡须,神情悠然自若,仿佛是个神仙中人一般。
乍一看,那明明是个有为仙修,而仔细看去,此人虽修为也在金丹,可气息驳杂,灵气里蕴含魔气,非但失了纯粹,更是生出了点点恶念,使那清隽老者原本清明的双目深处,也隐约带上一层浑浊。
这是……已然堕落邪魔道的仙修。
而且入魔已深不自知,怕是再也无法转回仙道了。
徐子青暗暗摇头,他并未料到此处也会有修士出现,但既然出现,他也绝不畏惧。
这金丹真人自身力量尚未打磨稳固,却修了旁门左道,积蓄并不雄浑,绝非他此时对手。
清隽老者一来,那些先天也仿若是见到了靠山,当即都向后退去,一直来到云层之下。
那些个后天强者似乎不知老者为何人,却也为这异象惊动,纷纷随先天一齐后退。
那老者捻须而笑:“你这小辈,还不速速退去?”
徐子青笑道:“此地为我徒儿根脚所在,我如何能让?”
清隽老者眼里厉光一闪,喝道:“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怪不得我!”
言罢,两手连弹,已是放出了十多张黑色符箓,上方绘制血色符纹,看来十分诡异。
那些黑符落下之后,就纷纷落在那些先天身上,一瞬从他们头顶没入。
刹那间,先天们的身上都笼罩一层黑气,面色惨白,嘴唇鲜红。
但他们的动作却敏捷不少,而周身的气息,也立刻变得很是强大起来,稍稍动作,威力胜过以往十倍!
有人察觉这等力量,登时狂喜,气势也越发攀升起来。
那清隽老者见状,微微点头,又抖手打出近百红色符箓,此回是落在了那些后天强者身上。
几乎是立刻,后天强者们气息陡涨,仿佛立刻达到了先天!
这样强大的力量,让所有人都信心倍增!
清隽老者便并指一点:“去罢!”
于是下一瞬,那些后天、先天们,全都如同出栅的猛兽,发出阵阵低吼,狂扑出去!
这些人立刻分散,有些包抄徐子青二人,有些却朝那云家庄上空攻击。
无数带着腐蚀力的力量再度打在那防护罩上,此回罩上虽仍是光芒大作,却是每被击打一次,都要黯淡一分。
若是持续下去,怕是就要被打碎了!
徐子青见到,眉头一皱。
魔气入侵?经此之后,这些凡人境界恐怕都再不会提升了。
若要更进一步,就只能继续魔化……那老者,心中究竟是何想法?
一时之间,徐子青也不能猜透庶女掀桌,王爷太猖狂。
不过他也不必猜透,这些人既已魔化,便不能再留,否则若是成为那老者手中一支私兵,不知要给这衡武小时候带来多少后患。还是将他们一一出去,让他们转世投胎、重新做人罢!
想到此,徐子青也动手了。
他身形不变,却将长袖拂过两次。
一刹那,袖口里被弹出无数颗粒,那正是无数的种子,如同急雨一般,打在了云家庄每一个角落。
随后徐子青念了两句法诀,那每一粒的种子就都立时萌发,拔地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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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2发布
在那云家庄周遭,霎时生出了无数植株,多数皆为一种高有十余丈的巨木,垂下了无数枝条,每一根枝条都有人腿粗细,外皮黝黑,如同金属之物。<-》另外便有许多藤蔓,却是通体碧青之色,然而柔韧之处,也不在那些枝条之下。
这些植株一瞬长成,就让那些个魔化的武者吃了一惊,但马上便再度向前,狠狠冲来!
枝条、藤蔓都极坚硬,被武者用劲力打过,竟也是丝毫不伤,随后将人一圈了起来,就又立刻甩了出去。
几番下来,居然没让一人再逼近那光罩了——就算先天武者自高空飞下,却也是被那枝条凌空一缠,用力拍在地面上,摔得是筋骨粉碎!
这百余人被魔气侵染之后,便如同服食了禁药,若是寻常时候,见到这诡异情形当是要后退了,然而此时却像是悍不畏死般,半点不肯停手!如今各自抡起兵器,将先天之力注入其中,跟那些个植株拼斗得越发凶狠基友修仙传。大主宰
而那些植株被兵器斩中,就发出“锵锵”之声,也仍旧毫无损伤。
半空里,那清隽老者见状,先是“咦”了一声,随后手里取出一面小旗,当空舞了舞。
顿时黑气弥漫,直扑而下,被那些魔化武者吸入后,双眼也充了血来。
魔化武者猛然嚎叫,声音此起彼伏,如同猛兽。
徐子青一见,眉头皱起。
那面小旗,似乎能对魔化武者有操纵之能,那老者当真是不顾他们安危,就这般胡乱妄为!
他不多言,并指一点,身前又窜出一个青色光团,随后光团分化,变作千百细针,铺天盖地,直冲云层!
那云侧个之上,青云针化作针山针海,将那处包裹得密不透风。
清隽老者一惊:“神通!”随后露出一丝狞色,小旗翻转,“老夫也有神通让你这小儿瞧瞧!”
果不其然,小旗翻转后,露出它的背面。
就见到那背面上有无数如弹珠大小的鬼头,黏在那旗面上,都露出或凶狠、或悲苦的神色。
那些鬼头显露出的气息,居然是死气中含有一丝生气,而非皆为死魂。
徐子青霎时明白,双目冷凝:“你竟用生魂练功!”他神色冷淡,开口直斥,“你行如此恶事,不配为仙道中人,我今日当为此界除去你这大恶,要你不能再来害人!”
那老者哈哈大笑:“你这小儿懂个什么?老夫为得成仙,早已浸淫多年,这些后辈为老夫出力,正是他们的福分。待得老祖宗我成就仙位,再拉扯一把,岂非是他们的威风?”他说到此处,眼里又有恨色,“你不过百岁就能结丹,想必是大世界大宗门的弟子,得了绝大资源,才有这般造化。可惜你今日也要死在老夫手里,丢了你这条被千万呵护的小命!我要让尔等知晓,便是资质寻常者,但只要有大毅力,也自能走出一条仙道!反倒是你们这些天之骄子,不经磨练不吃苦头,养尊处优,终要半路夭折!小辈!乖乖为老夫的宝贝儿祭旗罢!”他再度将小旗一个挥舞,“这云家庄的生魂,老夫尽受用了!”
原来此人本是武翱门数十代以前的弟子,有先天之能,后因一次升龙门生变而被卷入大世界,得知尚有更大世界、有更为玄妙的力量。他后来想尽方法,才探查到自己亦有灵根,只可惜资质太差,仅为四灵根的庸才,不得大宗门收录,而小宗门他倒是入得其中,却也地位不高,让他这心高气傲的性子不能容忍,干脆叛出门去。
他所习自然是仙道功法,也自觉心志高远,终能成仙,然而沦为散修之后,多年苦修,历经千难万险,也只堪堪筑基,全然没能达成所愿。眼见再这般煎熬下去就要寿元终了,他本要心灰意冷,却骤然发现一本残缺功法,却是魔门功法,要以仙道手段施为。他如同抱着一根救命稻草,哪里还管那是生魂练功之法?他修为浅薄,在大世界中不敢胡来,以防被人“斩妖除魔”,故而生生再闯升龙门,回到本身的武翱门众。
以他如今力量,就成为武翱门中当之无愧的最强之人,他再把持武翱门,韬光养晦,一面让武翱门敛财,一面暗地里使出种种伎俩,或是正大光明让门派同人争斗,或是偷偷摸摸潜入远方,弄来许多生魂,用以练功。
如此一面修习仙道功法,一面辅以魔门功法,他很快突破筑基,成就化元,再过得百年,又成功结丹,越发得意洋洋,自以为已然得了仙魔同修的法门,只消继续下去,说不得哪日就能成仙!从此他越发看不起那些大宗门资质绝佳的弟子,反而觉得如同自己这般,才当真是有为的大修士!
此回武翱门同云家庄过不去,老者原不看在眼里,后来因雷霆门之事,武翱门起心要让云家庄灭门,老者方才出山,要亲手抽取云家庄之人魂魄明郑之我是郑克臧全文阅读。大主宰
云家庄绵延千年子孙,代代血脉积累,到如今都是颇为优秀的人才,其魂魄自然也是绝佳,老者稍一查探,就心中动念,故而如此招摇前来。
只是他不曾料到,居然在此处得见一位金丹真人,便引起他满心嫉恨,非要除掉他不可!
徐子青十年结丹,青云针这小神通雏形也被淬炼成真正的神通,上方法则力量完整,威力远胜以往。
老者倒是不惧,他见青云针上气息纯粹,便觉那是一种极清净的神通,虽说多半十分厉害,却是禁不得玷污,一旦将其污了,威力自然大打折扣。于是他将小旗翻转,想要以生魂苦苦煎熬之死气、怨气,把那青云针打落。他这小旗乃是法宝,其实不算真正神通,可那老者到底底蕴薄了些,并不知晓,才说出那般话来。
与此同时,青云针迸发而出,小旗上的鬼头呼啸而起,焕发出许多鬼影,鬼口一张,意图将其吞噬。
然而青云针不避不让,直刺过去,就如同刺破气球一般,将它们全都打穿!
转瞬,就化作了鬼烟,哀嚎一声直接钻到小旗中去了!
不过只是打了一个照面,那小旗生魂之力就已然被青云针全数击溃!
青云针上有生生死死轮回之力,一针生而一针死,寻常的纯净之物或者惧怕玷污,但于青云针而言,死气生气并无差别。
清隽老者此时方才面『露』骇然,他再一低头,见下方诸多魔化武者尽皆奈何不得那奇异植株,纷纷被打砸摔死,那些植株表面泛起微光,灵气盎然……他不由惊呼:“灵器!”
下一刻,又是满眼妒『色』。
他只想道:这小辈究竟是何人,有这样的财富?我若将其杀死,那些个物事,便全归了我!
此时老者利令智昏,竟忘了先前对青云针的几分惧意,他一咬舌尖,喷出一口精血,没入那小旗之上。
很快小旗上鬼头一阵攒动,每一个都变成了血红颜『色』,恨意、怨气、血气,种种极恶之气焕发出来,让那些鬼头一瞬挣开小旗束缚,疯狂往徐子青处扑杀过来!
青云针此时又将那鬼头包裹,却不曾同先前一般,将其刺破。
那老者狂笑道:“小辈心慈手软,合该受死!”
徐子青面沉如水,对这老者越发憎恶。
此时这些鬼头与先前不同,先前那些生魂的确束缚在小旗之内,放出的鬼头不过是凭依生魂与怨恨之气形成的虚幻鬼物,灭杀便灭杀了,不会真正灭杀了生魂。但此时老者精血一喷,已是孤注一掷,放出的血『色』鬼头正是那生魂化成,如若他青云针穿过,那生魂就再也不能投胎,只得魂飞魄散。
徐子青为仙道修士,虽知老者用心险恶,却也做不出任由这些凡人魂灭之事。
若是修士本就与天争命、争不过烟消云散,也就罢了,可这些凡人武者分明是被修士利用,虽心中有恶念,却也不至于生生世世轮回尽毁。
不过话虽如此,他更不能见老者就这般嚣张下去。
徐子青神色不变,抬手时,掌心里已现出一个钵盂。大主宰
这钵盂通体金『色』,焕发出淡淡金光,有一种超度之意,却是件佛门的法器,专门克制阴魂。
虽说法器不比灵器,可修佛之人寿岁有限,体内并无真元,本不能使用灵器,这些个法器日日受其念经加持,对付恶鬼来,却比灵器更胜百倍首长的宝贝txt下载。
若是寻常的修士,就算能力再如何高超,也不能使用佛门法器,但徐子青却有不同。
佛门之人修轮回不修长生,而徐子青虽修长生,所修之道却是生死轮回之道,两者有些许相通,就能用上。
这也是一种缘法。
那老者执意要用生魂胁迫徐子青,徐子青虽不忍,却不至于迂腐到因此而让老者肆意妄为。
可不巧徐子青手里却有这一件佛门的法器,乃是当年白玉宫殿中所有,上古流传下来,宝光不散,威力无穷。
他曾经不过是心念微动,将其留下,但此时,却当真是恰好用上。
也是合该那些生魂们还有一线生机。
当是时,徐子青轻轻一叹,并指点在钵盂之上。
钵盂中顿时释放出无数金光,化作铺天盖地的金『色』死亡,把那些血『色』生魂尽数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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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雾扔了一个地雷t投掷时间:2013-09-1321:2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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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meter扔了一个地雷t投掷时间:2013-09-1315:57: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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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溪水扔了一个地雷t投掷时间:2013-09-1300:47:21
343发布
只听得一阵鬼哭神嚎,那些个生魂面上都露出惊恐之色,但被金丝网笼罩之后,一身血光便渐渐削弱,竟是神情也慢慢安详起来剑主。<-》佛门金光自有超度之意,即便一时不能全数超度了,也可稍作安抚。
很快那金丝网向后骤然一拉,边缘猛地收缩,就成了一个兜状,而那些个生魂也仿若被网住的鱼儿,全数被抓了过来!
徐子青摊开手,那金丝网就一瞬窜入了钵盂之内,给他并指一握,已然收了进去。
此时天空里鬼气一扫而空,那清隽老者,则是满面惊惶之色。
他这最大的本事被人破去,竟让他无能为力了!
徐子青叹口气,正欲把他除去。
然而那老者再度驱使符箓,竟让下方那些个本在同植株相斗的魔化武者全都招了上来,在他身边浮动,如同一众傀儡。
随后魔化武者们便双目赤红,再度朝徐子青冲来!
徐子青此时也不留情,那些个生魂已不碍事,他再无迟疑。
当即他手掌一竖,掌心里数条血藤张牙舞爪,窜出数十张长,就将那些魔化武者捆了个严严实实,而清隽老者,则是给最粗的一根缠住,被前端叶苞直直刺入心口,把血吸尽了。
成年的嗜血妖藤凶性更厉,不过眨眼工夫,就是去了又回。
而之前在半空里的众人,连带着老者在内,也都化作了一具干尸。
徐子青伸手一招,容瑾收入体内,而他手心之中,则出现了一颗滴溜溜的珠子。
这珠子中气息驳杂,本是仙道为根本,然而上方却附有一层薄薄魔气,正是清隽老者金丹。
略思忖,他还是将其捏碎了。
修界争斗众多,若是金丹、元婴落入敌手,就算不自个吸取,也可换成其他物事,做一种资源。
但不论仙魔,之前总是与天争命的修行之人,死后金丹便是修士之唯一佐证。
徐子青所习生死轮回之道,对生灵到底悲悯,要他将金丹当做一件交换之物,却是不愿。
罢了,资源财富皆可凭历练去取,何必让这些个修士死后不安。
此时武翱门来犯者全数就死,周遭气氛为之一清。
徐子青使了个法诀,那些个巨大植株只将地上遗落尸身送到一处,同样置于一个大坑之中。之后植株尽皆重新化为种子,被徐子青收了回来。
如今他驱使万木如臂使指,丹田里真元滚滚无尽,更能容纳许多次木、从木,而那《万木种心大法》的妙处,自金丹修为始,才要慢慢地显露出来。
云天罡一直立于云家庄前,观战时双目里微光闪动,却不曾出手。
徐子青此番走过去,微微一笑:“累师兄久候。”
云天罡略点头:“而今你修为已不错了。”
徐子青笑道:“多亏师兄从前指点。”
两人说了两句,徐子青神情似有踟蹰。
他对战时用青云针、嗜血妖藤等物,也将功法气息释放许多出来,只不知师兄……是否能多忆起一些?
云天罡倒是了解徐子青,不必他问,便说道:“已忆及小乾坤雏形来郭嘉。”
徐子青心下微松,他想的果然不错,师兄的记忆,正是如同水滴,不断汇聚。
其中与修为相关者,师兄心中有数,自然想得也更快了。
之后二人不再多言,云家庄受此磨难,可说皆因云天罡而起,先前竖起那防护之罩,想必已是逼到极处。
现下武翱门之事已然解决,两人就该快些进去庄里,让众人安心才是。
那护身玉佩乃是徐子青亲手炼制,自然容易解决,他一指点去,已将防护罩点破。
而后,两人便迈步而入。
才走不得几步,迎面就听到脚步之声,撞上了一个人来。
且说之前武翱门突然来袭,云家庄众人措手不及,却是在云镇海吩咐之下,有条不紊,纷纷准备御敌。
就有云镇山说道:“听闻武翱门前日受过打压,莫非是天罡侄儿在玄天城有什么作为?”
云镇海眉头一皱:“我倒担忧天罡的性情刚直,说不得中间还有什么其他牵连。”
兄弟俩说了一遍,并不能确信。
之后不再多思,只顾抵御外敌要紧。
然而武翱门一来百人,云家庄武者总共不足此数,先天也是寥寥,且都在闭关之中,如何能够应对?当是时,云天恒终是出关,不知如何激发了一种护身玉佩,把整座庄子护了住,让那些人等不能攻破。
云镇海兄弟俩面面相觑,都很是诧异,后来思及那位十余年前突然出现的徐子青,心里便不由盘桓了许多念头。
一时之间,也不能问出口。
只是敌手终是人数众多,那奇异的护罩被轰然撞击,不多时就有些摇摇欲坠。
云天恒手持玉佩,奋力催发,却是力量不济,渐渐面色发白,就要耗尽气力。
云镇海等人一面安抚庄内之人,一面对云天恒十分担忧,怕他出了什么好歹。可是若是不要云天恒出手,这护罩一破,那些人杀进庄子来,怕是整个云家庄人,都要就此丧命!
后来众人藏身护罩之内,那来敌也不能久忍,一边攻击,一边则放起火来!
云镇海等人大为愤怒,只是势不如人,唯有煎熬苦忍。
他们只待护罩支撑不住,就一齐杀将出去,便是庄中人今日都要就死,也需得拖几个垫背下来!
但又过片刻后,护罩忽然不再震动。
云天恒心里惊异,手里传送灵力却不敢停下。
云镇海便问道:“天恒,可是出了什么事?”
云天恒深吸口气:“似乎有人驰援……”
云镇山急道:“天恒,你可能窥见庄外情形?”
云天恒想了想,点头道:“或可一试。”
因着同样修炼木属功法,他倒是能将灵力同护罩相合,看一看外界情形。
他虽不知为何忽然有这本事,倒明白许是所习功法的缘故,即便解释不出,用起来倒不出错的进化的四十六亿重奏。
很快云天恒匀出一点气力,勉强附着在护照之上,就将外头看了个清楚。
顿时惊呼道:“是天罡堂兄与师尊来了!”
他虽尚未正式拜师,但私下里却是对徐子青以“师尊”相称的。
云镇海兄弟一听,就吃了一惊。
他们竟回来这般快?
随后两人就见到云天恒神色连连变化,不由继续催问。
云天恒眼见外头那一场大战,惊疑之请溢于言表,他年纪尚不太大,城府不深,故而很快将云天罡剑意奇异、徐子青与那清隽老者对战、以及众多武者竟是魔化等等诸事全都说了个干净。
如此惊人之事,让云镇海兄弟听来,也不禁有些头晕目眩。
更莫说其余云家庄人,越是听得,越是惊骇。
云镇海身为一庄之主,见识也是极深了,现下听闻,竟是叹道:“徐药师,究竟是何人……”
他听得自家孩儿举动,在内心深处,也仿佛隐隐有了些预感。
那个徐药师,同他的爱子,恐怕并非是寻常的交情。
而云天恒所说的那些异象、徐药师的那等手段,都是前所未见、骇人听闻!
众人一时心潮澎湃,不知作何感想。
云天恒灵力消耗更多,但好在外头战局持续不长,不多时,已是将来敌尽皆除去。
云镇海先是松了口气,之后便满怀紧张。
这时防护罩被人点破,云天恒收起玉佩,深吸口气,就率先一步,往外头迎接来人。
正好,就迎上了徐子青与云天罡。
徐子青抬眼,见到云天恒脚步骤然停下,看过来时,神色十分复杂。
他便笑道:“天恒倒是不曾偷懒,而今的修为也算不错了。”
云天恒顿住,然后恭敬行礼:“见过徐前辈,见过天罡堂兄。”
徐子青上下打量过他,对他印象颇佳。
经由十年修行,云天恒看来很是吃苦,果然已经突破,有了炼气四层的修为,那一身的木气,也着实颇为纯净,看来打磨得也极为精心。
方才云家庄受难,云天恒将护身之物取出,又不惜耗费力量,将其激发。若是耗费太过、伤了根本,怕是境界将要掉落,可云天恒虽知此事,仍坚持到底,足见他知晓恩义,心胸开阔。
是个不错的,倒是让他有了两分收徒的心思。
且再看一看,若是始终如一,就干脆定下来罢,到时待师兄记忆恢复,就可以禀告师兄,而后再来询问云天恒之意就是。
云天恒刚刚见过徐子青的威风,更加不敢无礼,他修炼的那一种功法,隐约有些明白,心里颇为欢喜。
但他毕竟不敢显露太过,定一定心,就把两人带了进去。而许是他也修行之故,此时再见云天罡,分明觉得这一位堂兄体内仍是毫无气劲,可那种危险之感,却是如同深渊,让他生出了十成的忌惮。
不多时,两人已然走到庄内,在正堂见过云家庄一众人等重生之资源大亨。
凡是嫡系的子孙,包括分支部分优秀子弟,自打先前敌袭时已聚拢在此,再外面些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守卫十分严密。
见到云天恒将人带进来,像是明白了什么,众多子弟们面上神色也为之一松。
云镇海夫妇早已等待许久,尤其那庄主夫人孟青霄,一眼见到爱子归来,立时快走几步,就抓住云天罡手臂:“我的儿,你无事罢?”
云天罡虽恢复部分记忆,却并未躲闪。
而云镇海也是问道:“徐药师,这是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有读者表示可以换个时间定时以免大家都等,但我觉得我约莫还可以抢救一下……这样吧,如果半个月我还没能回归11点更新,就换个时间定时,大家觉得怎么样?
然后,感谢所有留言和砸雷的宝贝儿,群抱群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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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家庄众人听云天恒描述庄外事后,心中骇然,又疑虑重重,此时见到两人进来,自是想要问个一清二楚。<-》
徐子青闻言,就往云天罡那处看了一眼:“师兄。”
云镇海等听得“师兄”二字,越发惊异。
云天罡略点头:“说罢。”
徐子青便应声:“是,师兄。”
两人这等反应,云镇海深吸口气,晓得将有什么隐秘。他随后一顿,就将一些子弟都遣了出去,云天罡同辈之人,不过只有云天恒能留下。不多时,室内便只有嫡脉几个能主持大局者,并早辈的先天族老,总共也只有十余人。
这时,云镇海才开口:“请徐药师为我等解惑。”
徐子青点了点头,到这时候,他与师兄身份便不必隐瞒,云家庄之人多为血性好义之辈,倒不必担忧他们守不住秘密。
他就言道:“我乃倾陨大世界五陵仙门内门弟子,同师兄云冽素来交好……”
如此将自己并师兄的身份、同极乐老祖生出龃龉直至为敌等事,细枝末节隐匿些,其余尽皆说了。
云家庄之人闻得,神色都是连连变化。
他们并不知原来世界如此之大,自己所在之衡武小世界不过是无数小世界中极不起眼之一,便是引以为傲的先天力量,在以修士为主的小世界里,也只是蝼蚁。更莫说还有九千大世界,那般波澜壮阔、浩大无边。
一时之间,都觉得自身渺小,忍不住心里都有些羞惭。
云镇海心绪尤其复杂,看向自己爱子。
原来他竟是大世界中强者元神托生而来。他尚记得他们夫妇多年无子,青霄终是怀上后,医师本觉胎儿不能保住,后来艰难生下天罡孩儿,才让他们夫妇欣喜若狂,爱若珍宝。
而天罡生来冷淡,便是对着父母,也只比他人强些,倒是心性坚韧,熬住了多年虚弱,直至天恒带回了徐药师。
如今他哪里不知,徐药师分明特特为天罡而来,他们两个竟本来便是师兄弟,难怪天罡对徐药师之亲厚,也是远胜他人。
现下天罡已然渐渐取回前世身份,却不知还认不认他们这一对父母……虽是他们生下了他,到底只是凡俗人,就算天罡不认,也说不出什么不妥来。
孟青霄对云天罡用心更多,比起云镇海,反应也更加激烈。
她对云天罡何其用心,如何能忍受爱子不是她的孩儿?
当下里,她掐住云天罡臂膀的手指,就由不得掐得更紧了些,当真是用尽了一身的气力。
云镇海见到,赶紧将她拉过:“青霄!”
孟青霄猛然顿住,才反应过来,满脸悲哀,慢慢放手。
随后,她的手却被云天罡轻轻拍了两拍。
云镇海同孟青霄一见,都是呼吸一窒。
云天罡开口道:“父亲,母亲。”
两人心中一颤,紧绷的身子才终于放松下来。
好在,天罡还是他们的孩儿。
云镇山、众族老等云家庄中主事之人,见到此景,也是安了心。
修士之能实在太过强大,虽说云天罡借助了云家庄的后嗣托生而来,也救了云家庄于水火,可认与不认,区别却是极大的。而且云天罡也是他们看着长大,若是因此而失去,也是一种遗憾。
众人反应,徐子青一一收入眼里,心里安慰。
这云家庄中人,果然不曾让他失望。
即便对修士之能有渴盼、有恐惧,到底是骨肉亲情视为最重。
而师兄……
徐子青微微一笑。
以他师兄的『性』情,自不会不认父母,更不会一走了之。
血缘亲情,不可不报。
待众人心绪都平静下来,云镇海身为一庄之主,首先收敛情绪,开口问道:“天罡,日后你有何打算?”
徐子青同云天罡对视一眼,先笑道:“师兄剑意苏醒,正要恢复本来修为,需得闭关一段时日。待出关之后,再同各位相见,此时来此,只为告辞。”
云天罡也道:“我会归来。”
既然元神已是修补完整,自是要尽快回归本体,不可有所怠慢。
徐子青见到云镇海夫『妇』面『露』不舍,也只是笑着取出一瓶丹『药』,递了过去:“内中有两粒『药』丸,若是师兄久久不归,二位等之不及……可服下之物,能续命百年。”
这丹『药』正是当日里他为东黎熙焦涂转世二人所备,炼制时思及师兄托生父母,便多炼数粒,以备不时之需,而今恰好用上了。
云镇海心下一宽:“……这般神奇?徐『药』师,多亏你照顾了。”
徐子青笑道:“只是小事,不足挂齿。两位既是师兄父母,自然也是我的长辈。”
云镇海一怔,想起之前天罡孩儿心事,不由得有些猜测。
莫不是……从前天罡对徐『药』师便有爱慕,才会托生之后也格外……也罢,儿女之事,便由得他们,着实不需他这把老骨头再多安排计较什么。
徐子青不知云镇海想法,他思忖片刻,抬手将云天恒招来:“你如今想必也能猜到,我教你的功法,便是修行之法。”
云天恒猜测成真,强忍狂喜,说道:“……是。”
徐子青一笑:“我观你品『性』,倒是不错,如今我同师兄将去闭关,怕有些年头不能回来。武翱门已不足为据,但雷霆门同师兄也结下了仇恨。虽短日里因玄武大会规则之事不会寻云家庄的晦气,但日子久了,就说不准。我要你护住云家庄,便是有玄武帖来,也不得离去,直至我与师兄归来,你不可离开庄子半步,你可能做到?”
云天恒正『色』道:“这本是我分内之事。”
何况见识过这两人惊天动地之能,他眼界开阔不少,玄武大会至多不过是先天力量,他已不再推崇看重。
徐子青有些满意,只是仍不能就此收徒,只将这当做最后一次考验。如若归来时云天恒坚守承诺,便可将他收下了。
随后他看向云天罡,唤一声“师兄”,掌心一翻,手里就出现了三枚碧『色』叶片,正如同三柄锐利小剑,莹润有光。
这叶片,自然就是剑形叶。
云冽元神重创后,徐子青收起他的仙魔之体,自然那具肉身上所有的储物之物,也都留下。
现下他自然也能取出其中之物。
下一刻,众人便见到那叶片上突兀冒出一缕青『色』火焰,无声燃烧。
很快叶片变薄,云天罡一招手,那叶片里就骤然迸发出三道锐意!却在触及云天罡时,化为乌有。
紧接着,云天罡并指一一点过那三枚空空叶片,很快,那叶片化为黑金之『色』,变得仿佛极有重量起来。
云家庄之人啧啧称奇,这等手段,果真是前所未见!
徐子青再翻手,青『色』火焰消失,唯独只剩下三枚黑金叶片。
他就将这叶片递给云天恒:“师兄现下**凡胎,但剑意未损,就分出三缕,分别放在这些叶片之内。若是我等未归之前,有强敌不能抵挡,你就将灵力输入其中,掷向来敌。到时候,自然能见其威,解决云家庄之难。”
云天恒听闻,自是珍重藏好。
之后徐子青又给了云天恒几件威力极大的上品法器,都是平日里可运转自如,危难时能自爆对敌的好东西。
云天恒也是全部收下,将用处一一牢记。
待全数交代过后,徐子青才算对云家庄之人安全放了心,也不再担忧云家庄出事,会有损师兄七情了。
云天罡立在一旁,静看徐子青这般叮嘱,目光专注。
直至无可吩咐,徐子青才温和一笑:“如此,与诸位告别。”
之后他将云天罡轻轻拉住,就化作一道青光,消失在天际了。
徐子青带着云天罡,一路遁走,直到一片山脉,才停了下来。
以他如今修为,可以号令万木,就算并非是他丹田里融入的种子,也多少能够下几个命令。
不过只是寻找灵气充盈之处,倒是不难。
这座山脉里,就有一座山峰里藏着一条小灵脉。
而小世界里,至多不过也只能孕育小灵脉罢了,但小灵脉虽是小了些,用来短暂修行,倒是不怕什么。
但云天罡毕竟是要疗伤,就算是在小世界里,总也要挑选最好的地方。
两人立在云头上,徐子青一指那山,就问:“师兄觉得如何?”
云天罡并不同他客套,只略颔首,说道:“不错。”
徐子青一笑,心里很是欢喜,就同他落了下去。
很快山中树木推移,弄出了一个宽大洞『穴』,正在小灵脉之上。
徐子青弹指打出一些法诀,将周围尽皆布下屏障、禁制——即便小世界里想必无人能够威胁他们,他也不能掉以轻心。
一切准备停当,两人才一齐走近洞里。
徐子青深吸一口气,袍袖一挥,地面上已盘膝坐下个冷峻的白衣男子。
这男子气息冰冷,仿佛包裹着一团纯粹的杀气,神『色』里无惧无怖,无喜无悲。
正是云冽的肉身,那一具仙魔之体!
云天罡见到,目光微动,也盘膝坐下。
徐子青退到一边,很快,就见那云天罡周身,都被澎湃的剑意缠绕起来!
云天罡的双眼越来越亮,黑金『色』的光芒几乎耀满了整座洞『穴』,突然迸发出来!
霎时间,云天罡的头微微一偏,肉身已无支撑。
而他前方,却出现了一道黑金之物,如同光芒,又犹若实质。
随后那黑金之物一晃,就直没入仙魔之体的眉心。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的体谅,听大家的意思是,推迟一点定时也挺好的。那么大家比较喜欢几点定时呢?如果我写晚了就那么定时,我也不确定自己的更新时间能不能抢救过来了啊……所以现在问问大家的意见。要完全不定时吧,其实我也担心自己会变懒……扭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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