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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修仙全文阅读

作者:衣落成火     穿越之修仙txt下载     穿越之修仙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66章

    徐子青这般轻易地破去李才的招数,倒是让台下人松了口气。,!

    只见这对战台外、约莫十丈左右的人群之中,就有两个修士长身玉立,一个着红衣,一个着紫衫,正看着台上这场比斗。

    其中身量矮些的容颜秀美、明目流盼,乌黑的长也自高高竖起,显得别有一番飞扬神采。

    另一个负手而立,生得是肤白如雪,整个好似雪堆出来的人物,一丝血色也没有,唯独在眉心之间有一缕火纹,仿佛蕴含着无边火焰,灼热逼人,气息与外貌很不相合,却又似乎十分自然。

    两人都是面貌气度绝佳的人物,只不知为何藏在人群里头,却是少有人能现,像是被什么隐匿住了一般。本书[熬夜看书] 阅读

    那美少年正是松了口气的那位,另一个美青年则淡淡瞥了他一眼,说道:“你定是要来看那旧友,如今可放心了罢?”

    美少年笑道:“多日不见,子青兄本事又是大进,害我白白担心一场。若是下回得见,非得让他请我喝酒不可!”

    若是徐子青听见了,自然就能认得出来,这红衣美少年,便是与他一路从小世界而来的散修盟少主宿忻了。

    只听美青年说道:“你两个虽都是得罪了极乐老祖,不过他修习的功法不错,又有两位金丹真人指点,自是不必忧心前事。而你如今虽也入了我神火峰,也不过是师尊的记名弟子,还需更加努力,好入得师尊青眼,早成亲传弟子为好。”

    宿忻闻得,便是一笑:“多谢七师兄提点,宿忻明白,自宿忻入山以来,多蒙师兄照顾,宿忻亦是感念于心,不敢忘怀。”

    那美青年就微微点头,随即语气也缓和了一些:“不过你也莫要担心,如今你正在重打根基,待能成就,我自也会在师尊面前为你说话,到时成了亲传弟子,便能习得《神火**》,比起你那旧友来,也不会差了。”

    他说着一叹,声音也低了些:“你与我都是一般的遭遇,同是因祸得福,被收入神火峰里。现下我修炼已有几分火候,你也当迎头赶上,如今再如何隐忍,也不过是为了来日能一吐郁气罢了。自个有了仇人,也不能总是仰赖老祖庇护,还是以自身修为安身立命,方为我辈修仙之人应有之道。”

    宿忻听他告诫,眼里也是闪过一丝仇恨,眉心之间,淡淡的热意缭绕,也是有火气孕育之兆。

    他一咬牙,也是字字强硬:“七师兄放心,这般的耻辱,宿忻绝不会忘!”

    原来那日宿忻听徐子青指点那一条活命道路,就辞别散修盟几人,孤身去往神火峰。他是凭借一腔恨意,不顾一切地去闯那神火峰的护山大阵,弄得是通身火毒,遍体鳞伤。

    好在正有巡山弟子下来,觉宿忻如此妄为,就将他带到山上,原是要去拷问。恰恰就是遇见了这一个薛文昊,凭借一些特殊缘由探出了他原来是一个单火灵根,若有所思,把他拦了下来。

    后来宿忻被薛文昊救治醒来,就把遭遇一一说出,他堂堂少盟主从未被人这般看待、折辱,恨到极处,咬牙切齿。

    他也正是运道好,早先极乐老祖与神火老祖为一单火灵根做过一场,那一个单火灵根,竟就是这个薛文昊——他精心潜修下来,如今已是化元中期修为了。

    之后薛文昊便将宿忻引荐给自己的师尊,一位金丹后期的烈火真人,那真人疼爱薛文昊,也爱惜单灵根的人才,就将宿忻收为记名弟子,待日后考验宿忻一番,就能将他晋为亲传弟子了。

    这时候,宿忻才总算是过上了较为安稳的日子。

    大比之际,宿忻因根基不稳,入门时日也短,在大比中未能脱颖而出,早早退了下来。但他对极乐峰有恨,便对李才有些关注。

    那李才是仗着一身的法宝横行霸道,虽是力量还不圆融,但内门普通弟子,都不能撬开他的防御,总是要落败下去。而比李才实力强的,同一演武场见识到李才这般装扮,也认得他身后之人,未免惹来乱子,往往明哲保身,才让他就这般闯入了百人大比去。

    后来宿忻知晓徐子青也入了百人大比,为其欢喜之余,就有担忧。

    当日徐子青为宿忻更加得罪极乐峰,算来也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如今李才这般气势汹汹,显然便是要去找他的晦气。本书[熬夜看书] 阅读

    故而这才开场,宿忻就在薛文昊陪同之下,隐匿在台下观看这场比斗。

    好在徐子青又有极大的进境,宿忻分明还在筑基初期,可徐子青却不知怎地突破到了筑基后期去,加之几番比斗后,他是占尽了上风,才让宿忻放下心来。

    也便有了师兄弟两人的这一番对话。

    再说台上,徐子青收了李才的金珠、炸了他的水火太极,生生地将李才的脸面踩到了脚底下。

    那李才央老祖赐下不少法宝、又增了这许多修为,本以为定能胜过徐子青,将他折辱,没料想反倒是自个先被磋磨了一番,脸上便如同被扇了一个巴掌,是火辣辣地疼。

    徐子青似是仍嫌不够,竟是一笑说道:“李师兄,你就只有这些本事么?若是如此,还是快快认输罢,这般僵持下去,大家面上也很不好看。”

    李才面皮涨红,几近紫,忽而咬牙道:“徐子青,你才要小心你的小命,真当我不能奈何你么!”

    徐子青手上挽起一个剑花,笑得很是洒脱:“便领教李师兄高招。”

    他平日里从不卖弄口舌,今日突奇想,就狠狠地膈应了对手一番,又遇上的是李才这般心胸狭窄的,直让人气得哽血,偏生又是吞不进去,吐不出来……

    李才终是不能再忍,更不愿给人当个笑话看去。

    当即也不顾及,张口一喷,一团混沌光芒之后,一长一短两口飞剑已是在半空飘浮,吞吐不定。

    这乃是一对水火子母剑,以真元将其操纵,长者便如普通飞剑一般,可与人剑刃相交,是为对敌,而短者则如一名刺客,借助长剑之影隐匿其后,但有机会,就要抽冷子突刺一击,将对手重创,乃至杀死。

    如此法宝长短一套,因着要一同祭出,故而很难祭炼。

    徐子青观这一套子母剑,就见长者破空时有焦灼之感,而短者破空无声,只怕入得皮肉,也能轻易断筋剖骨,极为阴狠。也有水火之意。

    也不知李才是走了什么运道,竟是把子母剑祭炼成功,据他所察,这子母剑李才使来很是熟练,竟像是本命法宝,比之方才的琅琊环与金珠,恐怕要难对付许多了。

    只见那子母剑长带短,短跟长,光影相随,与风中出呼啸之声,极快地连刺而来,那变幻之间,气流交错,真元浩荡,连虚空都好像要被切割了一般。

    其来势奇快,须臾间就近在眼前,比之普通飞剑,又要快了一线,似乎再一瞬,就要纷纷刺进徐子青的要害,让他重创倒了下去!

    不过,徐子青哪能让它们这般轻易得逞?

    他也是手指一点,一道青色光华已从他指尖迸而出,正是威力强过以往百倍的木华指,夹杂着他新近领悟的一些生生死死的意境,重重地撞上了母剑!

    只听得“嗤嗤”烤炙之声,母剑上头火光耀目,木华指这一道劲力寸寸消磨,竟是没能将它抵住,反而让其再度冲杀过来!

    子剑更是防不胜防,徐子青侧身挥剑,已是“叮”一声,挡住了它的突袭!

    若非徐子青对杀气十分敏锐,恐怕也要被子剑得手。本书[熬夜看书] 阅读

    而子剑好容易防备住了,母剑却又近在眼前,徐子青连连弹指,接连三记木华指接连而去,也是一点点阻住母剑来势,使它不能轻易刺杀过来。

    其实徐子青心里也有几分讶异,他只想着,看来这李才将这套子母剑确是祭炼许久,使出之后,不止招式灵活许多,真元亦是顺畅不少,倒让人有几分刮目相看了。

    徐子青已不愿再拖延下去,李才法宝虽多,也未必要一一见识,他之后还有数战,可不能在这里耽搁。

    当时眉心一动,青云针破体而出,直冲那子母剑去。

    子母剑为李才本命法宝,与他心神相连,操控时圆转如意,自然很是厉害,可青云针也很不差,因是由徐子青血肉而出,亦是神识一动,就能做出种种变化来,极为灵活。

    故而那青云针才到半空,已是同子母剑缠在了一块儿,让它们分|身无暇,无法对徐子青纠缠。

    李才见本命法宝也不能奈何徐子青,更加狠,当下又是祭出一尊小鼎,化作一山之力,要将徐子青镇压!

    这小鼎从前不曾斗败徐子青,如今便更不可能,只让他巧劲挑山后,便探手抓去——那五指修长,真元却是依附其上,化作了一只青色的巨大手掌!

    那正是徐子青之前多次与人比斗,集合百家之长,自《万木种心**》中领悟出一招“遮天蔽日”,便为一种真元凝形的术法。

    只见那巨大手掌狠狠抓向小鼎,居然将它生生扯动,拉了回来!

    小鼎在手掌里挣扎不休,“嗡嗡”鸣叫,可惜李才使了本命法宝,对于同时祭出的小鼎,控制力也差了许多。不然修为等级相同,徐子青也未必能轻易将它抓住。

    但既然抓住,徐子青就是毫不客气,当下只管把神识探入,轻轻一扫抹去李才的印记,就又把它收进了袖子里头。

    然后他便笑道:“李师兄好生慷慨,我就却之不恭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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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章

    李才怒不可遏,接连打出数件法宝。,!

    有一把赤红尺子,炽热无比,打人时入骨三分,血肉都要被它化去;又有一条金色绳索,最能拿人,但只要触上人躯,就如附骨之疽,不能摆脱;更有一条银鞭,劈头打来,若是得中,就要让人皮开肉绽!

    但徐子青是不慌不忙,他只管让青云针缠住那对子母剑,自个则以那青色巨掌“嘭嘭嘭”连番拍下那几件法宝,硬是抢夺而来,同样抹了印记,全数收好。

    那极乐老祖对他嫡孙果真不错,竟给了他如此之多的灵器,品级至少也在中品以上。可惜李才无用,不能将法宝保住,遇上徐子青这个不给他脸面的,就全数将掠去。

    其实老祖用心,也算良苦,这般提拔李才,不外乎就是“护短”二字,想要让他出一出气。原以为徐子青不过一个刚刚到达筑基中期的小修士,李才有了筑基后期巅峰修为,哪里不能是手到擒来?本书[熬夜看书] 阅读

    老祖本要在百人大比之前,了结此事,怎料想徐子青竟是一路突破,就此闯入百人大比……他才只好换了手段,使李才也能勉强晋入,才能在第一场就同徐子青对上。

    如今徐子青是实打实的筑基后期,李才也是,这筑基后期与筑基后期之间,一个根基扎实积累雄厚,一个根基虚浮积累浅薄,便是后者法宝再多,在众目睽睽之下,也是立时现了原形。使得李才自觉本事大涨,结果反倒更加丢脸。

    数件法宝都被徐子青抓去,李才也不算太过愚蠢,他心知但凡是厉害的法宝都抛了出去,再弱些的便是祭出,也是无用,便不多费心神,干脆全心控制子母剑,同青云针周旋起来。

    可惜他要专心,徐子青却容不得他专心。

    只见那青衣少年两手左右急抓,空中就窜出数道青色爪影,四面八方往李才身上笼罩而去。

    然而李才所着碧青铠甲上光芒一闪,就有许多爪影被其弹开,李才轻蔑一笑,嘲讽道:“你若有本事,把老祖赐我的铠甲也抓了去?”

    徐子青也是笑道:“正要来抓你了!”

    说罢,原来空中就狠狠拍下另一只巨大手掌,比之方才那一掌还要大上数倍,竟是把整个对战台都遮掩了大半去。

    李才只觉头顶昏暗,就有一种绝强的压力狠狠打下,生生是连他带着铠甲,全都给拍到了地面上!

    这一击用了徐子青七成真元,即便铠甲卸去大半劲力,仍是让李才胸口闷痛,哑然出声:“你——”

    之后徐子青右手重重一摁,青色手掌就随他心意,将李才也牢牢地压制了住。

    可怜李才被压得结实,连操纵本命法宝也是顾不得了,子母剑无人控制,就是跌落下来,在地面上出“叮当”响声。

    徐子青左手一招,青云针应招而回,又被他就手指点,就飞快地窜了出去,轻盈地抵在了李才的眉心之间。

    他便微微一笑:“李师兄,你认输么?”

    李才被压得动弹不得,青云针更近在眼前,似乎只要他说一个“不”字,那根针就要刺破他的皮肉,将他化为一座木雕。

    如果当真是变化成了那般模样、要给人踢下台去,那便越丢脸了。

    恨恨不甘许久,李才眼里闪过一丝光芒,从牙缝里挤出字来:“……我认输。”

    徐子青闻言,微微点头:“既然如此,此战是我胜了。”

    他说完,就将青色手掌松开,那青云针也收了回来,飘在他的身侧浮动。本书[熬夜看书] 阅读

    李才忿忿起身,抬手把子母剑召回。许是为了面子的缘故,他也不曾开口要徐子青返还他的法宝,自个深深吸了口气,就纵身往台下掠去。

    徐子青见状,也才准备离开。

    然而下一瞬,李才忽然转身,在铠甲前胸一拍——

    刹那间,就有一团极为猛烈的力量喷涌而出,混沌一片,却是夹杂着强烈的爆炸之意呼啸而来!

    眨眼间,就要接近徐子青近前!

    这正是李才之前拿来对付过徐子青的水火太极之力,可这一团水火太极之力中,所蕴含的力量,却是方才的十倍不止!

    李才脸上终是露出阴狠的笑容,厉声叫道:“徐子青,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你才是我的手下败将,哈哈哈哈——”

    然而徐子青却也是即可抬手,几乎是同一时刻,他的手指间也迸出一道无形的力量,冰冷而凛冽,带着一往无前的绝强杀念!

    只见那无形之物直直撞上了水火太极,爆出明亮的光芒。

    “轰轰——”

    巨响之后,森寒的剑气四处流窜,极冷的杀意将整座对战台上的空气都冻结起来,强大的气流翻滚,霎时间,无情冷漠的气息驱走了一切异类力量。

    是剑意!

    李才的狂笑声戛然而止,面上突然带上了强烈的恐慌与畏惧:“不!这是什么?你怎么会有剑意!啊——”

    在无限的畏惧之中,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道剑意逼近,汹涌的杀气一瞬窜进他的识海之中,紧接着,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当这好似狂风一般席卷而来的杀气渐渐消退的时候,对战台上一人站立,一人横卧。站立的自然是徐子青,而横卧的,则是“暗算不成反受害”的李才。

    那一道剑意太过纯粹,它无人操控,只是被释放而出。

    故而它没有情感,也不会留下什么分寸。

    因此,在破去水火太极之后,残余的剑意便直接绞杀了李才的意志和神识,在他如今的识海里,便只有空荡荡的一片了。

    也就是说,如今这地面上留下来的,不过只是李才的躯壳罢了。

    徐子青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李师兄,何苦如此。”

    虽说李才有他老祖为他灌顶、赐下诸多法宝,而他徐子青,却也有师尊与师兄对他关怀。

    剑意强大,非特殊材料不能留存,大比之时时光易逝,不及准备,因而早在徐子青得到百人大比名额之时,云冽就将一道剑意存入徐子青的储物戒中。本书[熬夜看书] 阅读

    所防备的,便是那等有长辈寄托了力量于其身之人。

    李才口中认输,可徐子青了解他的品性,怎会不去提防?更何况他之杀气虽然极力隐藏,又怎么瞒得过对杀意极为敏锐的徐子青?

    所以李才刚要出手,徐子青已有反击。

    那一团水火太极的确厉害,不过因着并非神通,也不过只是强大些的力量聚合罢了,不知只用了李才老祖或是某位长辈力量的几分。而剑意凝实,杀戮极重,带着的是云冽剑道上的所有领悟,让水火太极也不是无情杀戮剑意的对手。

    这一番师长之间的较量,亦是徐子青赢了。

    再不去看那李才一眼,左右人也未死,自有司刑掌事来收拾残局,而后徐子青便腾空而起,回到了高台之上。

    众人看徐子青胜者归来,都是面含笑意,对他恭喜。

    徐子青倒是有几分歉疚之意,说道:“李才之事,恐怕要连累诸位。”

    几个年轻修士对视一眼,都是摇头:“无妨,此事原怪不得你。”

    丘诃真人则是说道:“子青这是说的什么话,为师难道这般小家子气不成?”他又看向自家大弟子,笑得很是慈和,“云儿增子青剑意,做得很好。”

    徐子青也是笑吟吟:“的确亏了师兄,不然我怕要重伤。”

    云冽并未多言,只手指一点,在徐子青储物戒内又存了一道剑意进去,才说:“若非生死关头,不可轻用。”

    徐子青自也是笑着应了。

    一时气氛和乐,都只把对那元婴老祖的一丝忧虑掩了去。

    虽说李才身后有极乐老祖,不过他们既入长生之道,便也不会心生畏惧,今日之事分明是李才所做的不妥,极乐老祖绝无理由主动出手,只是日后旁的地方就要更加谨慎小心,不能被人捉了把柄、钻了空子。

    徐子青这一场胜了,名次再晋,就入了前五十之列。

    丘诃真人与有荣焉,笑说:“上回的宗门大比,云儿正在剑洞之中苦修,并未参加,以至于错失过去。如今子青能在数十万众中脱颖而出,着实是让为师欣慰不已。”

    当年云冽一心修炼,尽管一身修为同等级内难有人及,却是深居简出,不曾在宗门大比中风光一把,直到今日,仍是被丘诃真人引为遗憾。这时候提及,也是难免有些唏嘘。

    徐子青见状,有心宽慰,便劝道:“以师兄如此实力,全不需要以此扬名,如今天龙榜上第五的戮剑云冽,有哪个年轻的俊杰不知?师尊切莫挂怀了。”

    又有个新入门的丘泽,得友人指点,也来劝说:“二师兄说的是。师尊且想想,但凡年轻修士,百年内往往也只能参加一次宗门大比,头一回去的,顶多不过就是筑基、化元的修为罢了。可大师兄如今也是不足百岁,却有两次机会。便是头回错过了罢,可第二回来了,就已是金丹真人了,可比旁人强了太多!”

    两个亲传弟子这般劝解,丘诃真人那一点遗憾也很快消散,对他两个也越满意、越喜欢了。

    徐子青又是笑了笑,袖子抖了抖,就从里头掉了五六件法宝出来,都是光芒耀目,灵气逼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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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8章

    【更新部分3258字,防盗部分3226字。 】

    于是我把前天的 第 169 章 放粗来了,啊哈哈哈……我真心不是恶趣味啦,只是一来我是想跟大家分享一下萌点,二来我也是要考虑一下新坑写啥了,好提前做设定存点稿子啥的嘛咳。

    感谢所有砸雷的宝贝儿,抱住群抱群mua!

    木木三扔了一个火箭炮投掷时间:2o13-o3-24 12:41:32

    心境明澈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o13-o3-24 14:55:15本书[熬夜看书] 阅读

    悠然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o13-o3-24 21:o3:32

    傍晚时分,勤恳的管家穿着合适的礼服恭敬地站在花园中的白石子路上,而花丛边放着一张单脚圆桌,桌上有茶点,而桌面坐着个青年,他身上穿着的银色长袍宽松,尽管款式似乎只是平常,但仔细看过去,却能现织成它的每一根细丝上,都隐含着让人心惊的流彩。微暖的光线打在青年的脸上,使他舒适地靠在椅背上,半眯着眼小憩。

    不远处,有人亮起嗓子喊道:“萨兰菲尔·斯洛特!”跟着是充满了急切与兴奋的脚步声,略显凌乱却相当快地往花园里跑来。

    银色长袍的青年略侧头,就见到棕青年抓着一卷纸急奔而来。然而还没等到银袍青年的面前,就好像被什么东西阻隔住一样,停留在距离他有两米左右的地方。

    棕青年不以为意,直接把那卷纸递过去:“我新画出来的,绝对比之前的都好!”

    银袍青年——萨兰菲尔慢条斯理地坐起身,勤恳的管家立刻送上一个水晶盆,里面盛放着半盆清水闪烁微光。

    萨兰菲尔把一双手都放进去浸了浸,又拿起一边的毛巾擦了擦,而后一双薄薄的手套自然戴上,这才转身将那卷纸接过来。

    “同样的话你说过很多次了,但我从来没有满意过。”他的声线很有磁性,带着一种很吸引人的味道。

    画师莱克的嘴角早在萨兰菲尔那一串复杂龟毛的动作中连抽了好几下:“放心吧,这一次跟以前都不一样。”而后顿了顿,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有些古怪起来,“虽然我一直都不明白‘既冰冷又禁欲,让人想撕掉衣服同时还凛然不可侵犯的气质’……这究竟是一种什么气质。就像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画那个凡格斯家愚蠢的小少爷一样。”

    萨兰菲尔勾起嘴角:“你不懂。”说话的时候他手里的动作并没有停止,画卷也很快展开了。

    高质的画布上绘着的一个身着灰衣的男子,背负一柄长剑,脊背挺直,神色冷漠。相貌并不是极致的惊艳,然而微微低头的侧脸即便五官还略有稚气,竟也让人感觉到他眉目间独有的孤傲与坚持。

    莱克目不转睛地盯着萨兰菲尔的神情,在看到他神情舒展后,才松了口气,有些得意地说道:“怎么样,我说这回的不错吧?”然后有些小心翼翼的,“那公爵大人,你是不是肯放过我了?”

    萨兰菲尔看了很久,才挑眉道:“意境完全没有,不过胜在细致。就这张吧。”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画中人的眉眼,淡淡地笑,“凡格斯家的可以不用再来了。”

    管家恭谨行礼:“是的,公爵大人。”

    莱克见萨兰菲尔总算满意,松口气的同时也不禁嗤笑:“我说公爵大人,你就不怕那位小少爷又大吵大闹的?”

    萨兰菲尔的目光始终没有从画像上挪开,只是微微勾唇:“这点小事很容易解决,是吧托麦?”

    管家再次躬身:“是的,公爵大人。”

    莱克瞟了管家托麦一眼,轻叹道:“有一只忠犬可真不错啊。”

    “普拉米家族的管家向来为人称道,你不必在这里装模作样。”萨兰菲尔摆摆手,“莱克,回去替我向普拉米公爵问好。”本书[熬夜看书] 阅读

    莱克直起身体,也行了一个礼:“我会将您的问候带给父亲的,斯洛特公爵大人。”

    没有多聊几句,莱克告辞后转身离去。

    身为公爵之子,还没有建立功勋的他目前正在王都最出众的盛马罗学院学习,以惊人的领悟力成为了三级炼金术士。在刚过了2o岁年纪的现在,这样的成绩已能称为卓越。可是比起花园里的那个人,还是相差太远了。

    萨兰菲尔·斯洛特,代号血蔷薇公爵——但这只是委婉的说法而已。另一个私下的称呼则为“血腥公爵”,身上承载着无数战争中的鲜血。他的经历非常传奇而且不可复制。不仅因为他在四年前就以十八岁稚龄获得了火、风、雷三系高攻击力九级魔法师的徽章与魔纹,更因为他是目前的科摩罗唯一通过军功封爵的贵族——他并不是科摩罗人。

    如今的萨兰菲尔刚过22岁,除了公爵的头衔以外,还有一个身份是盛马罗九年级学员。和他的强大实力惊人天赋齐名的是他同样骇人的洁癖,除了那张完美的脸蛋露在外面,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都被包裹得密不透风。除此以外,萨兰菲尔从不跟任何人进行肢体接触,即使是再寻常不过的贴面礼,也绝不会妥协。每天的餐具都会经过无数次清洗,从不饮用他人家中的酒水,衣物永远一尘不染,也绝不会连续穿着同一套衣服过八个小时。

    这样的毛病一度让想要巴结他的贵族们伤透了脑筋,原想着这位公爵大人年纪不大,正是血气方刚,进献了许多各具特色的美人儿。没想到这些美人儿萨兰菲尔的确收下,却只是让她们做女奴的工作,从来不会跟她们有丝毫接近。

    就连科摩罗王也在设宴款待贵族们的时候打趣过这位年轻的公爵,然而得到的答案却是“不干净”,从此让许多人望而却步。

    萨兰菲尔是公认的难以讨好,他对帝国的贡献卓著,获得了七大富饶之地之一的西图里作为封地,并被科摩罗王赠与地处王都的一片不小的庄园。他不缺乏财富,容貌俊美,不贪恋美色也没有特别的爱好。所有体面的贵妇人都想要和她春风一度,怀春的贵族少女更是期望成为他庄园的主人,就连那些拥有特殊爱好的贵族男人们,也同样对他百般垂涎。

    然而没有任何人可以接近他两米之内,就在他被看作“高岭之花”最终人们只敢远观的时候,萨兰菲尔却公开地开始购买男奴了。

    这时候,贵族们才逐渐现了这位年轻公爵微妙的嗜好。

    黑黑眼,俊秀修长的男人,还要有冷漠的气质和瘦削的身体——拥有斗气的剑士尤其偏爱。

    一时之间,王都掀起了新一轮的送人风潮。

    萨兰菲尔来者不拒全部收下,只是仍然没有跟任何人风流的传闻,似乎只是单纯地养着这些宠物男人们。

    直到有一天,一个小家族男爵的次子得到了公爵的青睐,竟然被允许每一天出没公爵的府邸。让所有贵族都不由得惊讶得掉了下巴。

    从此这个男爵的凡格斯家就依仗着萨兰菲尔的势力逐渐崛起,在贵族圈中的地位也因此水涨船高。

    不过不管是那位贪婪的男爵还是任性跋扈的小少爷,都没有半点能够让人敬佩的气质。有了血蔷薇公爵做靠山之后,就越地变本加厉起来。

    所有人都以为凡格斯家的小少爷是公爵大人宠爱的男孩,但只有莱克和几个勉强能算作萨兰菲尔朋友的贵族少爷知道,凡格斯男孩所有的作用,就只是作为模特儿给莱克画像而已。

    在公爵大人心里应该有一位难以忘怀的挚爱,凡格斯男孩的相貌,或许与那位真正对象异常相似。

    身为同样是有权势公爵的普拉米之子,莱克更是盛马罗学院七年级的优秀学员——未来还会是一名出众的炼金术士,却因为父亲的命令以及自己与萨兰菲尔建立在利益与试探上的小小友谊成为了他的专属画师。

    他不得不用描绘精密炼金阵的手来给一个他平时都懒得看一眼的家伙画肖像,不得不一次次地重复同样的画面与人形,直到萨兰菲尔今天勉强满意。

    但是莱克知道,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的父亲会拥有萨兰菲尔让出的部分利益,而他本人也会因此而被获准与这位年轻的公爵继续展他们的友谊。本书[熬夜看书] 阅读

    ·

    “你给我惹了什么麻烦,为什么公爵大人竟然会拒绝你的拜访?”

    “该死的,我明明马上就要受封为子爵,这下子全都毁了!”

    “我早就跟你说过,让你用心侍奉公爵大人,你究竟在做什么!”

    “柯米尔·凡格斯!这是你对父亲的态度吗?!”

    只穿了一身朴素蓝袍的少年端坐在院中,他的面前,一个衣着鲜亮的中年男人正口沫横飞地咆哮。

    少年一言不,面色平静。

    中年男人骂骂咧咧,最终留下一句:“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拉回公爵大人的心,不然就等着被我赶出家门吧!还有十天就是开学日,到时候你住到学院里去,平时就不用回来了!”

    “哼,为什么不学学你的大哥……真是没用!”

    中年男人离开后,少年微微抬头。

    这具肉身竟然是他人娈宠,更有如此无德父辈。

    真是肮脏不堪。

    他的手掌原本按在地面,此时抬起,地面上顿时出现一道深深的裂纹。

    少年看着自己的手心,眼神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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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9章

    黄袍修士诚惶诚恐:“回禀老祖,李少主他……”

    极乐老祖一怔,笑了起来:“可是那个没用的孽障又输了?”

    黄袍修士立即恭维:“老祖英明!”随后又赶紧将头埋得更低,“只是、只是李少主他,他被人将神识打散,神魂也大为受损,已然没有意识了。”

    极乐老祖神色不变:“还是那个……叫什么来着?”

    黄袍修士心领神会:“小竹峰徐子青。”

    极乐老祖目光渐渐冷了下来:“这么一个一根手指就能戳死的小家伙,一而再再而三地不给老祖我面子,可果真是活腻味了罢。”

    黄袍修士不敢插嘴,只听这老祖继续说下去。

    极乐老祖推开一个过来凑趣儿的,冷哼一声:“那孽障虽不争气,却也不是谁人都能踩上一脚的。既然那徐子青有胆子下这狠手,想来也是决意要与老祖我结梁子了,若是不给他一点颜色瞧瞧,岂非还都当老祖我是吃干饭的了?”

    说到此处,他略一皱眉,就有个美貌男子讨好地依偎而来,双手给他轻轻按压额角,极是温顺。

    极乐老祖又道:“可不能就这么算了。洪庵,你去寻个空子,将那徐子青杀了罢,也莫要让他再碍老祖我的眼。”

    黄袍修士迟疑道:“老祖,这……”

    极乐老祖长眉一竖:“怎么,这么个玩意儿,还让我自个出手不成?他一个筑基期的小辈,也配有这面子!再说老祖我好歹是个元婴,亲手对付这小辈,可要让旁人看了笑话了。”

    他这话说出来,就泄露了一丝气势,整个洞穴里都是真元震荡,不止是那些个美人儿各个东倒西歪,就连这洞窟似也要倒了一般。

    可怜黄袍修士虽有化元后期的修为,在元婴面前也是瑟瑟抖,出了一身的冷汗。他可不敢受老祖的雷霆之怒,是深深弯腰、连声解释:“那徐子青本身虽有潜力,却还并未长成,不足为惧,只是他的师兄云冽……是天龙榜上第五位,也是核心弟子之,宗主极为看好……他们师兄弟平日里形影不离,若是真要对徐子青如何,也定然是瞒不过云冽去的。”

    极乐老祖一顿,洞穴里的气氛也是一冷:“这么说来,我还轻易动不得这徐子青了?”

    黄袍修士忙道:“非是动不得,只是不能太过明显。之前、之前也是李少主多番寻衅,这道理上,咱们极乐峰也站不住脚……”他越说声音越小,却还是坚持说完,“……若是宗主留意到了,恐怕有些不妥。”

    空气一时凝滞。

    良久,极乐老祖方才叹了口气:“唉,是我那孙儿可怜,不能及时出气。不过既然梁子已经结了,便不能让云冽与徐子青长成……也罢,你去四处寻摸寻摸,我极乐峰也有许多交好的人脉,就去找个能将他两个都陷进去的事儿,送他们师兄弟一齐上路罢,也是老祖我的仁慈。”

    黄袍修士闻言,赶紧应和:“是,老祖。弟子这就去办……”

    随后,他偷眼看一看那老祖,见他神色淡淡,知道今日事已了了,当即便立刻起身,退出洞去。

    洞里,极乐老祖摆了摆手,就让这些个姬妾、侍宠都下去,跟着他又一挥袖,就把洞穴给封了住,再无人能私自进来。

    之后他口一张,就吐出一面看着黯淡无光的镜子来。

    镜子里传出男人沙哑的笑声:“怎么,我的心肝儿生气了?”

    极乐老祖幽幽一叹:“那孽障好生没用,若非是我嫡脉只剩下这点骨血,我才懒得理会。”他说时,将那面镜子微微一侧,细细地看。

    原来在那镜子之中,正有一个盘膝而坐的淡淡虚影,似是处在颇远之处,一动也不动的。观那影像,也正是个看着颇有英姿的健壮男子,也不知相貌如何,只能听得其嗓音自镜中传来。

    只听那男子说道:“好心肝儿,你莫恼,可要让我的心都疼煞了。”

    极乐老祖眼波一动,就抿唇笑道:“你就会拿这话哄我。”

    男子似是极冤枉的:“我哪里是哄你,莫非我还待你不好么?”

    极乐老祖吃吃地笑:“是,这天下间也唯有一个你,待我最好。”

    两人这番对答,竟像是小儿女家的调笑,言语中春情脉脉,很是情浓。

    这般互相耍了一阵花腔,复又说起正事来。

    男人先是开口说道:“方才我听闻你那嫡孙神魂受创,你不愿亲自动手,说是怕宗主察觉,恐怕并非是如此缘由罢。你已是元婴后期巅峰高手,离化神期不过一线之隔,那云冽潜力再大,也是尚未长成,虽是可能夭折……你若当真出手将他打杀,宗主也未必会当真拿你如何,只是面子上罚得要狠些,却也不会要你伤筋动骨。”

    “还是你最了解我。我可不就是为了你这冤家么,不然哪里会受这般钳制。”极乐老祖叹了口气,就有些幽怨,“你也不想一想,如今你卡在这关头这许多年,我还想要借仙门之势给你找来炉鼎、供你元气的。宗主修为深不可测,日理万机的,我一个元婴期修士,根本不在他的眼内。可若是我弄死云冽这小子,非得引起他的注意不可,到时即便我不会受到什么太重的惩罚,但宗主一旦留意到我极乐峰,时不时再盯梢盯梢,现了你可怎么好?你身上那许多秘密,一旦宗主现,你的小命就没了!”

    男人一阵低笑:“我料想也是如此。”说完声音里又很是甜蜜起来,“好心肝儿,好师尊,你这般为我,我便抛下以往,也很是值得。”

    极乐老祖嗔他一眼,也是轻柔一笑:“若非你当年教我的功法,我可不会有如今的造化,且你都我为转修仙道了,我为你做的事情,又算得什么?”

    说不两句,两人又把正事转到了浓情蜜意上,过了许久,极乐老祖才恋恋不舍地道一句:“你好生修炼,我定会为你寻来单火灵根。到时候你也成为元婴老祖,我两个再行双修之道,便再没什么可怕的了。”

    随即,方慢慢收了镜子。

    之后这极乐老祖才站起身,缓缓走了出去,不多时,就有人将李才的躯壳带来,这老祖才看了一眼,就要人将其浸泡到一池镇魂水里,慢慢养着。

    至于日后他究竟是能将神魂养好、重新醒来,还是如此一直丧失神智下去,那便是未可知之事了。

    ·

    化元期修士比筑基期要少上数倍,自然比斗的时间也要短上不少。

    小竹峰众人亦是一直在观看比斗,并从中汲取得用的经验。

    当看了数场之后,众人便越察觉化元期与筑基期的不同。

    比方说,筑基期修士所用真元虽是浩大,但比起化元期的修士来,似乎就少了一些实质之感,当同样的招数使出来后,也是后者比前者的更有威势。

    同时,筑基期修士在比斗时,往往并不能同时操纵许多法宝,然而化元期修士却是不然,他们其中修为精深者,甚至可以一连打出四五件法宝,甚至还有操纵数把飞剑形成剑阵者,可说灵活方面,更胜数筹。

    另外化元期修士中的佼佼者,渐渐也有如徐子青这般领悟出神通雏形之人,另有不少剑修纷纷出场,使得演武台上剑气纵横,比起筑基期修士之间的比斗,经常何止百倍!

    更莫提化元期修士在道的领悟、功法的研习深度、诸多招式的灵窍机变以及与人对战的经验上,都是十分老道,能让人有颇多感触。

    徐子青自打摆在那雷霆剑修手下,便对自身弱点有了许多了解,更是因那轰然雷霆剑招,而对自己的夏雷剑法有些体悟,就在这高台之上,也默默打坐起来。

    如此他一边在丹田里运转功法,一边观看台上比斗,就觉得那些招式如走马观花,尽皆入了眼中,而同时更有一种极深刻的感觉自从识海中而起,就仿佛是把许多招式结合起来,汇聚成滚滚洪流,不断冲刷。

    须知万木之道,是众生之道,以一木而号令万木,则需有威严,使得令行禁止,方能达成。

    从前徐子青与万木亲和,能将其融于丹田之内,然而他却只有亲近之感,而未有纪律严明,长此以往,必要走上弯路。

    而如今徐子青一朝败在雷霆剑修的手下,之前因连胜而生出的些许浮动之心便被抑制,从而约束自身,坚定心志,也从雷霆之威严中,开始思索自身之威严。

    徐子青双目中青光隐隐,丹田里真元急汇聚,逐渐凝结成粘稠的元液,更加厚重得力起来。突然间,他面上生出一种严峻之意,青云针脱体而出,正在他眼前不断穿梭。

    很快,那青云针上也似乎产生了某种森严的意味——它由徐子青血肉孕育,因其领悟而生,当徐子青得到更多体悟的时候,它所蕴含的意境也更加深刻,它能够蕴藏的力量,也更加强大。

    这也是对青云针的淬炼,让徐子青在半梦半醒间入定、顿悟,终是于化元期修士大比结束之后,清醒过来。

    青云针回到眉心之内,徐子青睁开了眼。

    此时,他正看到一片衣角飘过眼前,那高大而冷峻的白衣剑修,已然是静静地站立在前方了。

    “云师兄……”徐子青轻唤一声,突然明白过来,“可是金丹真人之间的大比要开始了?”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几天又是每月一次来了,以至于我是脆弱、疲弱、柔弱、羸弱……以至于完全不想码字啊tat比起没这回事儿的时候,效率低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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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章

    此时演武场又生剧变,地面震动,那许多对战台纷纷聚拢,就形成了一座绵延百里的、高数十丈的石台。

    虚空里有许多法诀打在那石台之上,随即石台生出火焰,宝火流转间,已是生生被祭炼了一回。

    因此众多弟子又要再退百里,将这石台之地留出,随即又有一道人影虚空站立,于他周身,另有十道虚影错落而立,便是那刑堂堂主与诸多司刑长老,在施行督管比斗之事。

    且更不知有多少高手、强者都隐匿在无边虚空之内,让下方众人看不到踪迹,却隐隐能察觉出其无数危险。故而这众多拔地而起的看台之上,依旧只有金丹真人渐渐多了起来,至于元婴期以上的强者,仍是一个也不能看到。

    要说这五陵仙门内,内门弟子有百万之多,其中金丹真人数以万计,但年岁在四百以下、能参加这宗门大比的,却也不足十分之一罢了。

    这数千金丹真人各自神念中俱是有人传音,得知对手何人,可这比斗之法,却同筑基、化元期的修士不同。

    云冽既站起身,闻得徐子青问话,便应道:“我去了。”

    随后身形微晃,已是站到了那高大的石台之上。

    如今的石台中,足足站立有五十位金丹真人,这比斗的规则,是为自择对手,直到台上只余一人,便为胜者了。

    这规则说来简单,做来却是颇难,然而若是有金丹真人于此场胜出,便足以证明其气息绵长,修为深厚,堪称天之骄子。

    徐子青听丘诃真人说完规则,不由开口:“那岂不是要胜过五十人么!”

    丘诃真人点头道:“正是如此,不过金丹真人之间,差别亦是很大。但凡是修为精深的真人,便会先分别降服底蕴弱些的,随后再彼此拼斗,其实并未有太多妨碍。”他说到此处,素来和蔼的面色就肃穆了些,“子青,你可知为何金丹真人之间,差距如此之大?”

    徐子青摇摇头,他自是不解的,如今他仅有筑基后期修为,化元期的境界尚未能窥见,便更莫说更高的境界了。

    金丹期乃是一道分水之岭,古往今来不知多少修士于此步夭折,再也与仙道无缘,如何能不让人谨之慎之!

    丘诃真人难得能有指点这二弟子的机会,当下就慢慢道来:“早先你曾观云儿结丹,得见紫色云霞,为师也曾与你说过,那便是积累深厚的征兆,你可记得?”

    徐子青正色点头:“弟子自然记得。”

    丘诃真人便继续说道:“当日为师不过略略提起,如今便与你细说罢。”

    而后,就将之一一道来。

    化元期修士寿五百,化元期修士寿八百,寿元并非无尽。而仙途悠长,处处关卡,有时一个闭关就是十年八载,真真是不堪消磨。因此修士总叹息寿命短暂,而资质有限,往往触摸到那突破的契机,就要立时突破,哪怕是还颇为勉强,却也要借助丹药、天材地宝之功,强行突破,以增长寿元,才能继续修炼下去。

    可惜许多散修却不知道,若是如此行事,就要限制了之后的进境了。

    且不说那些个并无师尊教导之人,若是拜入师门者,师尊都当有所告诫。

    一来不论何种丹药,都有杂质,多吃对修行不利,还当谨慎服用才是;二来即便已有所悟,但若是尚未到寿元将近之时,切莫贸然突破,要多多积累,方为修行之上策。

    那么何为积累?

    其一,当拓宽经脉,开扩丹田,使人躯中能储存更多真元;

    其二,当熟习诸多法门,精研细思,将其中意境融为一炉,生出自身领悟,且将领悟化为神通雏形;

    其三,当窥明己身之道,孕育道种,以定道心。

    丘诃真人讲道:“拓宽经脉与开扩丹田者,所行乃是真元积累,若是同等修为之人,他丹田能容一份真元,而我能两倍于他,待我与他相斗时,他真元不继,就必然要败在我的手上。这便是一种道理。”

    徐子青听得入神,连忙点头。

    其实筑基、化元皆为打下根基之时,这时段之内,并不计较修习多少旁门、细枝末节的术法,反而只要能够精通,就是多多益善。

    虽说不同杂术学得多了,必然要影响所修功法,然而却也能开拓视野,使人心胸广大,与所修功法互相印证,甚至熔炼起来。

    这便又是一种积累,见识得多了,体会越多,体会多了,就有体悟。

    当将这些意境、体悟汇聚起来,就更可以悟出一种自功法与自身意志中衍生出来的术法,比之普通术法更为适用,威力也更加强大,是为神通。

    只是神通到底是术法到了极致方能形成,故而化元期时阅历、心境尚不足够,不能完善,却可形成神通雏形,一旦成就金丹,天道自然降下法则,将其孕育完成。故而化元期凝聚的神通雏形越多,结丹时一举而成就的神通越多,底蕴也就更加雄厚。

    至于之前忧惧杂学太多之事,但只要金丹结成,就自有法则洗涤身心,到时隐患之类尽皆被淬炼而去,只余下精髓之处,使人得到极大的好处。

    最后重中之重的,就是凝聚道种。

    徐子青一怔:“道种?”

    丘诃真人眼神凝重,点了点头:“修我等仙道者,修的不止是修为,还有心境,还有对仙道之领悟。单单只是真元暴涨,那我等只消锻体、吃丹药、以灵脉催灌即可,还修个什么?”

    徐子青点头称“是”,心里觉得很有道理。

    修仙又并非是喂猪喂鸡,若是只修真元,与养肥待宰何异?

    丘诃真人慢慢又道:“我等仙道修士,所修功法大多正气坦荡,心正则神正,才能不生心魔。若有心异者,心魔丛生,除非他自个有大毅力,不惧怕,否则恐怕也只有一个走火入魔。因此我等一边修行,一边也要出门历练,便是为了增长见识,提升心境,也从诸多艰难险途中,体会己身之道。”

    “若一个修士在化元期时己身之道不能明了,丹田里便无道种,虽是并非不能成就金丹,可若是金丹之后再来凝聚,就是千难万难,更少了许多好处。修士结丹之时,天道降下劫数,却也是降下好处,一经淬炼,就收获无数。若是早先凝聚道种,在这淬炼之中,道种就能成就大道雏形,待此道与天道相合,方可有成仙之日。可如若待到金丹之后再凝聚道种,就要全凭自身慢慢孕育大道雏形,就更加艰难百倍了。”

    由此可见,这世上若有师尊提点,便能少走许多弯道,而旁的散修,许多懵懵懂懂就踏上仙途,便根本无从得知其中秘辛。拜入宗门者,门内自然都有记载,只是若无师尊,就只能靠着自身,谁又能有那许多把握,使得修行途中每一处岔路,都不走错?

    又可想而知,同是金丹真人,丹田经脉不如他人宽广坚实、孕育神通不如他人多、己身之道尚且迷茫……便也造就了同等境界的真人,彼此真正实力之间的天差地别。

    至于究竟差别如何,徐子青不知,丘诃真人含笑,便一同看向了那石台之上。

    有紫色云雾者,内世界、神通、道种缺一不可,且定然都积蓄完满,远胜旁人。而那云冽,就是其中一人。

    云冽立于石台,一身洁净素衣,神色不动,身形亦是岿然不动。

    冰冷的杀气萦绕周身,就连他那头极长乌的梢,也禁不住微微地颤动。

    同台之上,还有四十九名修士,然而在他身边,却是一片空荡。

    只是云冽虽然不动,其余众多修士,却已然动了。

    这些个金丹真人尚算年轻,锐气不退,很快便动起手来。

    刹那之间,石台上已然真元鼓荡,气流四散,无数力量绞杀冲撞,让虚空震荡不休。许多窜动的力量猛然朝四面逼射,强劲的真元洪流泄露,就是不管不顾,往众多看台上而去!

    金丹真人碰撞之间,威力非同小可,而众多筑基、化元期的修士,既然要来观看这更高等级的比斗,又哪里能不付出些许代价?

    因此当对撞的气流扫荡之时,就有许多修士立足不稳,若是不慎挨上一点,就要内伤呕血,受伤受创,甚至伤筋动骨。

    徐子青所坐高台离那石台不远,自然也要受到冲击。

    当是时,他便立时放出眉心青针,左右攒动,立时将一些散碎力量挑破。但即便如此,仍是有些胸口闷,若非及时晃动身形避着一些,就要真正受伤。

    丘诃真人袍袖鼓荡间,是为八名女弟子挡住了罡风气流,眼下笑道:“子青能安然躲过,可见根基扎实。”

    徐子青苦笑道:“金丹真人力量果真不凡,只是细微碎末,就让我这般难以抵挡,若是当真正面对上,只怕逃跑的机会亦无。”

    说完,就是叹了口气。

    他素来只觉得师兄深不可测,如今看来,的确是难以估量啊……

    丘诃真人又是和蔼一笑,说道:“子青,你师兄动手了,恐怕阵势不小。你且过来,让为师阻挡一二。”

    徐子青心里一动,身形飘然落在丘诃真人身侧,而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了石台上那师兄的身上了。

    只见那素衣剑修微微抬头,双目中,漆黑的光芒闪动。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大姨妈来了大家懂的,所以防盗啥的暂时写不粗啊,精力不济想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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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章

    一道极为锋锐的无形之物直冲而出,刹那间,横贯整座石台

    众多正在比斗的金丹真人察觉危险,纷纷躲避,就有十余人经受不住,立时落下台

    好快

    那些好容易躲过这道剑意的金丹真人心有余悸,各自惊异无比。

    他们连忙回头,就见到一名素衣剑修神色冰冷,一身凛然剑气,直破苍穹。

    就有人低呼一声:“那是戮剑云冽”

    余下众真人听得,都是倒抽一口凉气。

    比斗之前,众真人皆知要有数十对手,却未想打这对手之中,竟有如此棘手人物。之前有些并未认出云冽,但也是先因其气势而有退避,想要将势弱者先斩落台,再来与此人周旋。未料想比斗刚刚开始,就已然到了如此局面,当真便有些悚然心惊。

    不知不觉间,余下三十多人便慢慢移动,站到了一处。

    有金丹真人说道:“早听说戮剑之名,今日一见,果真非比寻常。”

    另一真人则道:“不过传闻此人刚刚结丹,竟然就有如此威势么?原先我还当是传言过誉,不料……”

    众真人彼此对视,都有决定。

    “天龙榜第五并非轻易可以敌过,不如我等一同动手,先将此人打下台,再来彼此相争”

    “不错我等先共御强敌,再谈后事”

    “诸位且莫藏私,都使出看家的本事来”

    “既然如此,吾亦掺上一脚,共同来战”

    眨眼之间,众真人神念已然沟通完了。

    下一刻,无数神通骤然打出,焕出万丈光彩,众多神通中又包含无数领悟、意念,形成一股滔滔洪流,汹涌而来

    又有许多强劲术法,很快打出。

    譬如一种火红的能量之爪,好似有撕天裂地之能,自高空疾抓而来;

    或者土色巨掌,自下方猛然抓起,要在反掌之间,将人覆灭;

    还有一枚大印,上头有雷光嗤嗤,打出百道雷柱,层层递进;

    更有一粒珠子,内中吐出百丈狂风,犹如龙卷,连绵不绝

    这样的招式,在金丹真人手中舀捏起来,就是无边的威势,使得整座石台上,铺天盖地都是要人性命的攻击。

    如此威力之下,再如何厉害的对手,恐怕都要手忙脚乱,而且一个不慎,若是被哪一个攻击打中,就有更多的神通接踵而来,要把他绞成粉碎

    众真人想来,倘使戮剑真人心中有数,当要立刻认输才是,否则在这般猛烈的攻击之下,即便身死,也只是白死罢了。

    但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在这些招数攻击而的时候,会有一种更为危险的感觉自心底升起。

    云冽脚下,一动也没有动。

    他就像是一座亘古不变的孤峰,昂然于天地之间,任沧海桑田,人间百变,他依然寸步不移。

    之后,他的眉心之中,隐隐现出了一缕金色的纹路。

    在金纹之中,蕴藏着一种极为可怕的力量。

    云冽的双目骤然开合。

    “刷——”

    金色的剑光冲天而起,那眉心之内,悍然劈出了一柄金色巨剑

    那巨剑有如山岳,刚刚释放,就立时斩下——“轰”

    霎时间,剑罡肆虐,金色巨剑所过之处摧枯拉朽,将所有神通、法宝的威能、招数全部打碎,甚至连这石台上,也被劈开了深深的剑痕

    这巨剑打出后,却并未消失,它摧毁了那三十多真人的诸多力量,便转瞬飞回,矗立在云冽身后,冲天兀立

    那些金丹真人都是难以置信,使得气氛也凝滞起来。

    直到一人高呼:“……我的法宝”

    ——空气才重新流动。

    原来在巨剑扫过后,不仅是众多力量驹绞杀,那些使出来大放光华的法宝们,也全都掉落在地上。其灵光被剑气杀灭,都是大伤本源,变得黯淡下来。

    众真人各自掐动手诀,把法宝收起,但是如此大的损伤,便让他们心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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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要使它们恢复原本的状态,只怕又要消耗数年之功……

    石台上,一道剑痕贯穿,几乎是将这石台劈成了两半。

    那些金丹真人收拾好法宝,心里的惊异之情溢于言表,方才他们是想要一击解决这对手,可惜行之无效。

    那一剑之威,当真是威猛刚硬

    当时,就又有十多位真人拱手认输。

    他们这许多人一同攻击一人,已是很不公平妥当,可偏偏这般攻击也被人挡住,还有什么颜面留下?

    认输后,就各自御风下台。

    因而在这石台之上,只剩下不足二十人。

    他们的真元还很充裕,若要现在就认输,心里难免不甘。

    而且,云冽一个筑基初期的真人,即便有那般厉害的招数,一招过后,想必也是耗费大半真元,该当后继无力了。

    此时再来攻击一次,说不得就能奏效。

    如此想定,又是各个神识传音。

    然而云冽却不会等他们商定,他只伸手一点,道一声:“。”

    巨剑再度逞威,上头金色光华流转,就是腾身而起,横扫而出

    众金丹真人急忙祭起护身法衣、真元,要抵挡这巨剑威势。

    但很快地,剑罡势如破竹,剖开护身真元,狠狠地打在了他们的法衣之上

    一股绝强的力量几乎透体而入,他们再不敢迟疑,纷纷使出百般手段,才勉强将那剑罡化。

    但是剑罡之中所蕴含的冰冷杀意,却仍然刻在他们的骨髓之中,让他们有如浸泡在玄冰寒水之内,寒意彻骨……

    于是便只在这几个呼吸之间,偌大的石台上,就又只剩下了那素衣剑修一人。

    台下,徐子青坐在丘诃真人身侧,被惊得目瞪口呆:“师尊,师兄好生厉害”

    原本在数十真人一同攻击云冽时,他还在为云冽担心,可却没有想到,云冽竟然只出两剑罢了,就已然把那石台横扫,生生将所有真人打落下

    丘诃真人收回手掌,他之前撑起一个防御罩子,也是被那般浩大声势冲击,险些无法抵御,现下空闲下来,方能说话:“云儿进境如此之快,为师也甚是讶异。子青可以观之,那金色巨剑,便是你师兄凝聚的一种神通。”

    徐子青深深地呼吸,点头表示明了。

    之前云冽出手极为简单,先是一道剑意迸射而出,就动摇了十多个真人的元神,使他们立足不稳,先被淘汰。而后再以神通灭神通,轻易将余下之人战败。

    不过说来容易,可他却不知,师兄是否当真这般轻易?

    云冽初战已了,足下剑意延展,直将他送了回来。其衣衫、梢丝毫不动,人却已然是静立眼前。

    徐子青连忙起身相迎:“云师兄,你、你现下感觉如何?”

    他即便再如何知晓师兄本领,但毕竟是有数十人围攻于他,他又是使出了那般厉害的神通,安知真元消耗了多少?偏生这师兄素来神情不动,让他这做师弟的难以看出,真是好生为难。

    云冽见他这般关怀,眼中有一丝缓和:“无妨。”

    徐子青放心不下,追问道:“当真么?师兄可不能哄我。”

    云冽摇头道:“不曾哄你。”

    徐子青微微皱眉,伸手抓了云冽袖摆,将他拉到一边坐下,师兄所言,他向来绝无疑虑,只是他近日也多番比斗,深知五陵仙门内高手如云,如今关心则乱,不免就有绣动。

    他想了又想,还是开口:“子青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师兄答允。”

    云冽道:“你说。”

    徐子青就正色说道:“我欲送入一丝真元到师兄体内探看一番……”他顿了顿,坚持说完,“非是不信,而是忧心,还望师兄成全。”

    云冽看他一眼,神情不变,却是将手伸出:“看罢。”

    徐子青先是一怔,随即心中欢喜。

    他提出此事时,已然做好被师兄训斥的准备,脑中更是转过许多说服师兄的言辞——他非得要“亲眼”见到师兄无恙,才能放心。不料师兄竟然直接应允下来,于他而言,可谓意外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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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徐子青按捺欣喜之情,面上含笑,就将云冽手腕握住。

    五指之下,云冽手臂温热,并不如他气息一般冰冷,而其触感平滑,肌理均匀,皮肉之下,似乎蕴含着极为强大的力量。

    初次与云冽这般接近,让徐子青略微恍惚一瞬,随即很快反应过来,便调动丹田中一丝真元,顺从经脉而起,自指尖送入云冽体内。

    徐子青的真元也有木属特性,很是平和,亦很是包容,生机勃勃。但尽管如此,真元毕竟也是真元,却仍是含有强大力量于其中,不容轻视。然而这一丝真元在顺着云冽脉门进入他的体内之后,却是眨眼之间,消隐无踪……

    “咦?”他不由低呼。

    云冽说道:“你可多施真元。”

    徐子青面色凝重:“是,云师兄。”

    他这回便不试探,直接运起一成真元,灌入云冽体内。

    之前也是他想岔了,即便是师兄现下可能虚弱,毕竟也是金丹真人,他与师兄相差这许多境界,就算将全身真元都用上,也不会伤到师兄分毫,着实不必那般过分谨慎。

    果不其然,这回送入的真元,才算是较为清晰,在顺从脉门进入后,就霎时汇入了云冽的经脉,沿路运转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所有砸雷的宝贝儿,群抱群mua然后朴爷乃居然砸了浅水炸弹……太破费了亲,虽然我很高兴咳,第二回收到这种雷,再度受宠若惊了=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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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章

    众人见到徐子青如此捉了云冽手腕,都是讶异。之后见云冽毫无异状,便只叹他这一对师兄弟情谊深厚,那云冽对交好的师弟宠爱罢了。

    倒是更为了解云冽个性的丘诃真人更加吃惊,不过他见到徐子青的动作,也明了他的打算,心里又觉得安慰起来。

    不论如何,他的两个心爱的弟子情谊甚笃,总是极好。

    而徐子青却不曾去管他人想法,真元才一探入,他就是一惊。

    云冽的经脉十分宽广,内中真元滚滚奔腾,恰似滔滔大海,澎湃浩瀚!

    雄浑的真元带着庚金属性,显得霸道无比,也锋锐无比,在经脉之中纵横冲撞,一往无前。而这般强大的真元,竟然被经脉完全包容,未有半点损伤,又足见其经脉之坚韧,非比寻常!

    若说徐子青的经脉是一条只容一人侧身而过的狭窄山路,那云冽的经脉,只怕就要比能容十数匹骏马并行奔驰的官道还要更加宽阔。

    徐子青的真元柔和活跃,而云冽的真元更是强横锐利,此时徐子青方才明白,他之前只送了那些许真元进来,想必是才刚刚与这真元触到,就已被绞杀干净,如今他送得多了,才有这般感觉。

    可饶是如此,徐子青的真元在这经脉里运行时,仍旧是举步维艰的。

    那真元每前行一截,都有一种透骨的冰冷感,便让徐子青觉,原来师兄体内的真元,也与他本人一般,给人与相似的不可侵犯之感。

    幸而徐子青的真元极为平和,也不含有丝毫敌意,再加上云冽也有压制,才让那木属性的真元能够行进,否则若是遇上个愣头青,胆敢用火属性、雷属性的真元窥探云冽,只怕是才刚进来,就已被他内世界中的真元化作了庚金之剑,将它们全数除尽了!

    感知到师兄体内的情形后,徐子青再度送入了两成真元,如此加快了在那经脉中运转的度。

    很快,木属真元将云冽百脉尽皆行走一遍,又汇入丹田之内。

    此时徐子青便见到,在那丹田之中,有一粒珠子大放光芒,庚金剑气扫射八方,便如同一轮红日,灼得整片丹田都光亮无比。

    无数的灵气绕着那珠子转动,就被其疯狂吸纳,在它周身旋转成风,使得气流涌动,力量浩大凶猛。

    木属性的真元才一触到那四溢的庚金剑气,霎时间就如冰雪遇初阳,立即融化。余下的气息也尽数被那金丹吸走,就好似碰上了海上风眼,一切水流、狂风,都要被其吸入,深不可测!

    徐子青惊讶地低呼一声,暗自想道:师兄这丹田哪里像是丹田,分明好比黑洞,简直见不到极点。

    同时他又是欣喜,师兄的丹田这般深邃,可见根基极为扎实,潜力也极为惊人。这就难怪师兄有这般的实力,能够横扫数十金丹!

    这时候,丘诃真人见徐子青神色变化,就也有些忧心,忙问道:“子青,云儿如何了,可是有什么不妥?”

    徐子青一怔,立刻松开了云冽的手腕,看向丘诃真人,温和笑道:“回禀师尊,师兄无事。”他顿了一顿,方才继续说道,“我观师兄经脉之中真元饱满,丹田里金丹耀目,力量雄浑,全无消耗过甚之感。想来师兄是潜力巨大,根本不惧这些消耗,师尊也莫要担忧了。”

    他此言一出,在旁的岳珺等人神色就有些古怪。

    云真人可是一次战败数十金丹,而真元则并无太大耗费,莫非他当真这般强横么!然而徐子青素无虚言,众人也知……

    一时间,这些个还在苦修挣扎的内门弟子,又纷纷有些感慨起来。

    丘诃真人闻得,眼中含笑,喜意满面:“云儿这般厉害,为师甚为安慰。”

    初时许多“邻居”得知他的大弟子想不开学了无情杀戮剑道时,纷纷都来取笑,即便云冽悟出剑意,也不能堵住他们的嘴。后来云冽结丹,才算让他们消停了些。如今他的徒儿在石台上大显神威,可算是为他这师尊将那些嘴脸打回去了,真真是快慰无比!

    云冽向丘诃真人微微颔,并不多言。

    徐子青见到师兄这般模样,心中暗笑。

    他想着,师尊为师兄这般付出,师兄虽然看似冷情,其实未必不知,如今这般力,谁说又不是为师尊争几分颜面呢?果真是面冷心热,是个极孝顺的弟子。

    想到此处,徐子青心里又产生几分凝重之感。

    虽说他修仙时候远不及师兄久长,可今日探得师兄的内世界,越感觉到这天地之别,让他禁不住心里就有一些郁闷。

    自打修行时起,他与师兄形影不离,是一心想要与师兄并肩而行的,也是为此那般勤修苦练。然而今时再度现这如此大的差距,他需得想想法子,更快压榨潜力才是。否则师兄原本就比他高出数个境界,他再不迎头赶上,待师兄结婴、化神之后,可真是要将他远远抛在身后了!

    暗自叹了口气后,徐子青默默运转《万木种心**》。

    日后,每时每刻他用功都不能停歇才是。

    云冽比斗完了,又有下一批真人上台,彼此对战。

    徐子青一边行功,就一边看着下头的战局。

    经历这金丹真人的数番大战,徐子青方知金丹真人之间的天差地别。

    五陵仙门着实是庞大无比,门内的天才无数,云冽确是其中一个,但却并非唯一的一个。云冽胜出得快,但同他一般也能抗衡数十修士的金丹真人亦是不少,只是要比云冽慢些,不能在几个呼吸间结束对战罢了。

    许多金丹真人头顶悬挂巨大的法宝,宝光重重,瑞气条条。

    更有许多神通威力无比,举手投足间,天地间的真元尽皆被他们引动、对撞,带出来的是山崩海啸一般的绝强力量,震荡着整座石台!

    许多真人比起那些积累雄厚的真人来,当真是如同纸糊的一般,不论是法宝、神通,但只撞上去,就是如同土鸡瓦狗般,极快地溃败下来。

    这也并不奇怪。

    虽说四百岁以上的真人便不能参加大比,按理这些能参加大比的,都是极为厉害的杰出人物才是。但实情并非如此。

    有诸多真人在筑基、化元期时很是用心,可惜当能触摸结丹壁障,就是欣喜若狂,迫不及待便去突破,以至于突破之后,积累耗尽,变得极为脆弱。这便是因着心浮气躁,一心只想要提升境界、却忘了沉稳谨慎心境的缘故,而这一类的金丹真人,自然在日后的仙途中容易屡遭危险,又因着实力不够不能渡过,最终也只有夭折一途。

    这般多的前车之鉴,徐子青心思通明,越明白过来。

    他若是要想追上师兄,那么即便心中再如何焦虑,也不能随意突破,他自觉现在的积累就并不厚重,只怕还要更多一些历练、多增长一些见识,然后多多领悟神通雏形,多多拷问道心,再图突破、晋升化元期之事。

    徐子青这般想了,周身的青色毫芒也越纯净起来。

    这天下间有多少苦修之人,初时为求长生、为求大道奋力挣扎,然而一朝修为大涨,便被外物所迷,或是法宝,或是捷径,或是灵丹,或是权势美人……不一而足,最后即便修为仍在增加,却是偏离正道远矣,终将因种种缘由跌落凡尘。

    修仙者需得时时自问自省,才能不使道途偏移,亦要时常洗涤道心,不让道心染尘,否则一旦无形之中被心魔所诱,就只会越错越远,再也难以回转了!

    这般用心思索之后,徐子青忽然陷入了一种心性通明的状态。

    在他的识海之中,许多功法篇章极快晃过,似是自《万木种心**》中而来,又似是并非如此。

    如此奥妙情景之下,便使他面颊上生出了许多细细的纹路,并顺着光滑的肌理,不断地向脖颈、乃至更下方蔓延。而他原本白皙如玉的皮肤,也渐渐变得有如数目断开的切口,圈圈细纹,越扩散。

    骆尧见到这异象,吃了一惊:“子青兄怎地变成如此模样?”

    岳珺更加敏锐,见状就说:“徐道友这状态,似乎与之前青云针刺中杜姑娘时相似。”

    丘泽与隆宣也是察觉,他们立时看向徐子青的眉心,就见那里青色光芒深埋,仿佛有一点极厉害的力量在里头撞击,但是并不曾破开而出。那显然便是青云针了,只是这青云针,莫非有了什么其他的变化?

    丘诃真人见多识广,便是开口:“尔等不必惊慌,也莫要大声言语。”

    众人都是朝他看去。

    就见丘诃真人很是喜悦:“此乃子青顿悟了,这等状态极难见到,切莫打扰。不然若是惊醒了他,就很是不妙。”

    顿悟!

    岳珺等人这才恍然大悟,不由很是羡慕。他们虽不曾体会,但也晓得这状态难得,但凡是能生出顿悟之人,醒转之前都必定能得到极大的好处,顿悟的时间越长,好处越多,对自己的道途也越是有用。

    得知之后,他们便刻意收敛了声息,予徐子青那一份安静。

    丘诃真人很是满意,就又转过头,看向了大弟子:“云儿只管去与人比斗,你师弟由为师看着,必不会让他有什么损伤。”

    云冽闻言,微微点头。

    随即,就见云冽屈指一划,地面上便多出了一道长长的剑痕。而这剑痕之上,蕴含着一种极其玄奥又极其强悍的意念力量。

    是他的剑意。

    云冽收起手指,说道:“此线之内,当不会有外物能入。”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所有砸雷的宝贝儿,抱住群蹭群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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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章

    不知不觉间,那数千金丹真人分作近百批次,全数都已比过。

    许多金丹真人被那些个积累雄厚的同道打下台去,或是灰头土脸,或是勉强能保住风度,但都无颜继续下去。这些真人的弟子、同门,也俱是回去了。

    比斗过后,就只剩下不足百人,乃是天才中的天才,俊杰中的俊杰。

    可正因着这些天之骄子潜力堪称妖孽,各自也都有一种傲气,甚至是自信到自负的气势,一时之间,除却三两个有旧交之人外,众人彼此都互不理睬。

    这也怪不得他们,若是不自信,怎能突破道途上的重重荆棘?而若是不带着傲气,又恐怕要被强势的同道挤下,才会这般表现。

    云冽天性使然,亦是不会理睬他人,旁人也不会拿热脸相贴,各自都是孤傲而立,纷纷在琢磨神通、招数,也在暗暗打量、试探这些对手,各有盘算。

    众真人同样站在台上,虽说人数颇少,可周身积聚的气势却比之方才众人对打时还要强上百倍!他们无意识中泄露出来的力量,几乎将这石台上方的虚空都挤压得要破裂开来!

    石台之下,许多修士尽管在之前多少受到损伤,但只要伤势不重者,都是留了下来,要继续观看下面的比斗。

    刚才五十真人混战,使出的法术虽多,却让人眼花缭乱,可之后就很不同,那些筛选出来的强中强手,一旦拼斗,就是有撼山啸海的威力!

    ——让他们怎么不心动地想要来学上一学?

    更何况,石台之上的真人们,都是不足四百岁的年轻强者,且多半都未有道侣,实力、相貌、气度都是上上之选,自然,也少不了许多爱慕之人。

    既然如此,那心中生出了恋慕的修士们,自是更加不会离去了。

    很快又有神识传音下来,给这些真人分说序列、规则。

    云冽得了传音之后,便不在台上多做耽搁,飞身而下。

    其余众多真人亦是同样,唯独只留了两个,在石台之上相对而立。

    这一番对战,乃是轮战,非是每人划分对手。

    如云冽序列为三十五,便是在他之前,还有三十四人先行比斗。

    接下来之事,也说明云冽划出剑意之举很是周全。

    原来到了这个层次的对战,在比斗之时,便并不会生死相搏。

    宗门规矩,亦是点到为止,也是为着能多方考察这些真人的缘故。

    只见石台上,两名女子负手而立,都是衣袂飘飞,恍若神妃仙子。

    其中一人玉手轻扬,掌心里放出一团光影,好似那素手刹那间涨大千倍、万倍,劈头盖脸,就朝另一人压下!

    而另一个女子也不慌乱,她手持一支长箫,轻启红唇微微一吹。顿时“呜咽”声起,音波焕出浪涛般的涟漪,一圈一圈朝那巨大的素手冲击!

    很快地,音波爆炸,直将那大手炸成了粉碎,气流横溢,竟是直往四面八方鼓荡冲撞!很快那余波震荡,就到了近处的众多高台之上,被不幸扫到的许多修士都是一口淤血吐出,丘诃真人那座高台,也不得幸免。

    丘诃真人到底是金丹真人,虽说这两个女子修为在他之上、力量也极庞大,但他就是连连打出黄光,一片一片,把余波绞碎。

    只是他护住了八个女弟子,又要骆尧等人,还有一个二弟子、一个三弟子也都是不能承受这些力量的,他应对起来,就有些勉强。不过他到底经验老道,真要护住众人,也并非不能,费得力气多些罢了。

    那两位女修斗得激烈,余波重重,掀起惊涛骇浪。

    高台为这浪潮击打,在丘诃真人操纵之下,有如一叶扁舟,颇为动荡。

    当是时,徐子青身前剑痕骤然一亮,就有一柄无形巨剑自其中喷薄而出,霎时间放出强劲剑意,冲天的杀气过处,所有余波消失无踪!

    丘泽惊得瞠目结舌:“大师兄的剑意,好生、好生骇人!”

    丘诃真人见大弟子剑意纵横,就撩起衣袍,坐了下来,笑道:“云儿的本事,尔等待会更能见识。”

    石台之上,到底是手持长箫的女修更胜一筹,将另一女子打得后退。那女子冷哼一声,纵身下台,就算认输。

    紧接着,再有个身着玄色法衣的魁梧男子上去,使得一柄撼天刀,刀罡凶猛,任凭那音波如何凌厉,也是连绵不绝。

    后来女修秀美一挑,张口出一声尖啸。

    那啸声极为刺耳,正是她一种音攻神通,只要释放而出,就能动摇神魂,势不可挡!魁梧男子亦不能敌,他只是稍稍被震动一瞬,已有更多音波前来,让他溃败下去。

    那女修连胜两场,似乎游刃有余,下一个男修晃身上台,昂然而立,不待女修如何出手便是一指点来。

    这一指何其了得,指风破空呼啸时,有狂猛霸烈的极强法力直冲而去,任那女修如何奋力使出音攻之力,亦是在这蛮悍力量里被尽数吞没!

    女真人大惊失色,当即将长箫擎起,吐出一片屏障,为她堪堪抵住那一指之力,而她自身则趁此机会连连后退,认输下台。

    那男修神情倨傲,这般站立台上,就自有一种睥睨天下的气势,在众多金丹真人之中,也颇为少见。

    许是这一指声势太过浩大,徐子青骤然睁眼。

    丘诃真人一惊,以为是他被惊醒,正很是可惜,不曾想一细看时,才觉他双目中青光蕴蕴,仍是空明一片。便晓得,他原来并非是惊醒,而是顿悟之时,由外物引内果,让他更增几分体会。

    果不其然,那男修占了石台,又与对手相抗,都是一指点去,就将人打到台下,好不威风潇洒。

    徐子青两眼明亮,似是有无数规则在其中运转,渐渐形成了一条鲜明的痕迹,仿佛有一种神通的雏形,还在酝酿,又好似有青云针在他识海之中不断翻腾,沾染上新的意念轨迹。

    见到后,丘诃真人便以手指嘘之,低声笑道:“子青当真天资绝佳,竟似从这‘霸天指’中得出一些领悟,可见是有极造化的。”

    这一套指法乃是霸天老祖所创,共有三式,威力无穷,台上之人能够习得,必是亲传弟子一流。

    其余等人见识不及丘诃真人,却也并不多问,满腔的心思,都被这经常无比又快无比的比斗吸引而去。

    那霸天指果然十分了得,一连八人上去,尽皆被那指法点中落败。

    这才不过一炷香的工夫,竟然已是被退去了十余人之多,足见金丹真人之间比斗控制之精妙,不论是对自己还是对对手,都是估量精准,既不伤及自身,又显得从容自如。

    再过得数人,有霸天指者也是落败,换上拳意震天之辈,连番轮转,石台上众多真人手握元气,狂霸灵压翻天覆地,勇猛无匹!

    这场场对战,也是精彩绝伦!

    渐渐有剑修上台,一身气势如精钢,如疾电,如高山,如悍流。

    比斗便越凶猛,杀气铺天盖地,剑气冲天。

    然而终于到云冽上场,目中神光一动,剑意悍然劈下,就将对方剑之意境尽皆绞杀,人也给扫落台下,竟是连反应也不能!

    刹那间,场中一片寂静。

    若说之前在五十人一场的比斗中,云冽那般表现还不算绝无仅有,但此时面对同样战胜数十金丹的真人,仍能一击即中,就是大为惊艳!

    跟着又有第三十六位金丹真人要与云冽比斗,也是剑意纵横之下,跌落下台。

    随即第三十七位、三十八位……四十五位,连续近十人,都不是他一合之敌!

    第四十六位真人并未上场,已是认输了,第四十七位则实力强横,先头勉强撑住,并未直接因元神被震而落败,但下一刻,云冽眉心放出金色巨剑,横扫之下,再无胜机!

    如此反复再三,云冽神情不动,只一道剑意,一个神通,就是屹立如山,镇守台上,万夫莫敌。

    众看客起先惊异震撼,到后头已是头皮麻,心血上涌,但各个都是振奋无比。能见识如此力压群雄的金丹真人的机会,数千年来,都是难得遇见!

    ·

    演武场的虚空缝隙之内,有三尊高大无比的存在端坐其中,身形巨大,几乎是头顶天,足挨地。

    他们围在这场地三侧,低头观看比斗。在那庞然的身躯之下,那般巨大的石台竟只好似一张棋盘,渺小无比。

    其中有一尊存在笑了笑,声音沉闷,回荡在虚空之中,有如雷鸣:“纪老儿,这便是你看中的弟子么,果然天赋惊人!才不足百岁的年纪,一身剑意竟已至十成,趋近完满。如此英才,为何你却不亲自培养一番?”

    他对面之人声音温和,好似一个文雅的书生,却是如水击涧石,字字清晰:“此为我核心弟子之,潜力无尽,但宝剑还需磨砺,他心志坚定,该走之路,还是自个去走为好。”

    另一尊存在声音醇厚:“你二人不必争执,如此弟子,若能坚持本心,来日必定一飞冲天,成祖成仙。到时纪兄身为一门之主,也是极为荣耀。”

    之前那人便又笑道:“来日方长,前途未知,两位道兄门内亦有佳徒,且看谁人能够飞龙在天,夺这万年之内气运魁!”

    余下两人闻言,也是笑声滚滚,畅快无比。

    ·

    石台下,两名身着黑袍的司刑掌事并肩而立,看着台上云冽大显神威,都是神色复杂,目光深邃。

    其中原泰和面色有些难看:“我原本还想与云冽斗上一回,如今看来,竟是不能匹敌,真真让人很不甘心。”

    曾翼眼中神光爆射,显然也是心情激荡:“他分明金丹初期,就有如此威势,几可称之为‘元婴之下第一人’!莫非那无情杀戮剑道就这般厉害?”

    原泰和深深呼吸:“以如今你我的修为,若是硬抗,必死无疑。”他随即叹了口气,正色道,“不过你我也不必妄自菲薄,我辈剑修,倘使并未领悟剑意,遇剑意时自要矮上三分。若是想要当真与他一战,只消你我闭关苦修、领悟剑意,未尝不可去试上一试!”

    曾翼不再说话,神情却是坚定下来。

    待到他两个上台时,也都是先认输,并未强自出头。之前曾在司刑峰与云冽对战过的一些司刑掌事,也是心知不敌,纷纷认输。

    因此自打云冽登台,共遇得对手六十一人,或被他击落台下,或是径直认输,再无一人,能站在台上。

    金丹真人大比终了,及至最后,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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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章

    小戮峰峰顶略下,洞府内。

    一个身着青衣的少年靠坐在一方山岩上,右膝微微屈起,手中则捏着一枚玉简。他双目微微闭着,神情温和平静,姿态也很是悠闲舒适。

    正是徐子青,在以神识阅览玉简。

    当日金丹真人大比结束,云冽拔得头筹,得到不少珍奇宝物,让人叹为观止,也是一鸣惊人,使许多从前只闻其名不知其人者,终于看到了他的厉害。

    一时之间,戮剑云冽之名真正在内门中掀起了风浪。

    徐子青那时巧在陷入顿悟,并不曾亲眼见到师兄大神威,事后颇觉遗憾。不过他亦是听说,师兄所得奖励中,最为重要的便是一件宝器,只是眼下师兄还未结婴,不能使用,待到结婴之后,就能入宗门秘库,亲手挑选。

    如此厚重的赏赐,又让徐子青为之高兴不已。

    至于再后来有元婴老祖的大比,因其举手投足间就要引起天地异象,声势略微放出,就可能挤压得筑基修士吐血而亡,便不曾公开,而是借助一件上品宝器,飞到高空之中任他们比斗。

    这般等级的大比,早已是他们这些弱小弟子不得插手的境界,因而许多修士便不再徘徊,回去了各自的洞府之中。

    徐子青亦不例外,他在金丹真人的大比中,也有了许多心得,更得了一段顿悟,正是要闭关好生沉淀精修。

    出关后,他的经脉已是扩充了一倍,柔韧度也有增长,便是曾经探查师兄体内世界得到的体会。随后,他又前往丹阁、器阁,将从前想要习练的一些丹诀、器诀以及许多常理、杂识尽皆挑了部分,也要慢慢修习起来。

    他如今正觉得时间紧迫,但凡有一丝空闲,都要压榨了来勤学苦修才好。

    这一日,徐子青便是在阅览一种丹道书籍,乃是详尽述说丹道杂识。

    譬如世上丹药,皆要分个层次。

    其按珍贵程度,自上而下为天、地、玄、黄、人五阶,而每一阶再分为高级、中级、低级三等,每一级丹药又有许多种类,每一种则有极品、上品、中品、下品之分,极为详尽细致。

    每一种丹药若要炼成,就有丹方。

    丹方上所载材料多以灵草为主,辅以自禽兽之物身上采来的灵材、天地之间的珍奇之物等,还有火候、丹诀、各种步骤,极其繁琐,偏偏缺一不可。

    另外更有丹炉品级、丹火种类,诸多要求,全数都要精细做到,才能收取丹药,此时还有收丹诀,丹药若是品阶高了,譬如天阶丹药、地阶丹药之类,甚至有丹劫产生,一个度不过,所有心血,亦是白费。

    而为这炼丹之故,就连灵草也是自下而上分出了十二阶,与禽兽的等阶相类,只是每一等阶里,不同资质的灵草被分为下品、中品、上品、极品,又与丹药的品阶相类了。

    如此许多杂识浩如烟海,真真是看得徐子青一心只扑进这许多玉简之中,是如痴如醉,只留了一瓶辟谷丹在手,便已废寝忘食。

    正全心品味时,徐子青心中忽有所觉,便放下玉简,将眼睁开。

    这时候,洞外正有一道极熟悉的气息传来,清静冰冷,应是师兄来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就有一个白影晃身而入,站立在徐子青面前。

    他忙要起身,不想身子一重,起身不得。紧跟着,那人影已是坐在了他的对面,他便笑一笑,不做无用之功了。

    徐子青看向对面之人,目光柔和:“我多日不曾练剑了,师兄来此,可是要督促我的?”

    云冽盘膝端坐,神情平淡:“你本非剑道中人,如今遭遇瓶颈,多练也是无益。”

    徐子青见师兄一本正经,就微微而笑。他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方才将心思都用在加厚积累、巩固根基之上,不然他岂会不去与师兄相聚、求师兄指点?

    如今他剑术之上若想要再有所得,便要出去行走一番,或可寻得契机。不过师兄素来沉稳,并非时有闲暇之人,如今特特前来寻他,定然是有事了。

    他想了想,也不再顽笑,就说道:“师兄若有吩咐,子青无有不从。”

    云冽看他一眼,直言道:“明日你随我出行,且做准备。”

    徐子青闻言,就是一怔:“随师兄出行?”

    云冽颔:“拜寿。”

    原来再过三日,乃是如意仙庄庄主万载大寿,仙庄下了帖子,邀请众多仙门、宗派的优秀弟子前往赴宴,并开“仙果会”,与众同乐。

    此回宗门大比过后,就有宗主下令,挑选了元婴以下杰出弟子共同赴宴,代送贺礼。众多弟子之中,金丹真人占十二位,化元期修士与筑基期修士不可出十二位,而且金丹真人自有宗主定下,另十二位低阶弟子名单则可由每一位真人自行拟定,各有一个名额罢了。只是这名额也不可随意指定,需得在筑基、化元的百人大比中挑选,以免去了旁人的门派,堕了他们五陵仙门的颜面。

    徐子青一听,就有些了然:“师兄可是那十二真人之一?”

    云冽略点头:“众多弟子以我为,你与我同去。”

    徐子青心里就是一喜。

    他在五陵仙门里也有近年光景,还不曾真正见识到这倾陨大世界真正面貌,如今他剑术到了瓶颈,恰又有此机会去见识其他门派,岂不很是便宜?

    而且能与师兄一同出行,正是合了他的心意,师兄遇此盛事,还能惦念于他,又是让他感激心悦不已。

    欣喜过后,徐子青很快冷静,还有几分好奇,就问道:“不知那‘仙果会’……是什么说头?”

    他想着,宗主能让许多俊杰一同前去,那个宴会,定然是极好的宴会罢。

    果然云冽再开口,将此事说给他听。

    那“仙果会”,的确是极不凡的宴会。不过在说道这仙果会前,还需先说一说那如意仙庄。

    如意仙庄原本是女子建立的门派,仙庄内以女为尊,内门只有女弟子,并无男弟子,外门和依附而来的许多世家、小门小派,则没有这个限制,但地位依然在内门女弟子之下。而内门之中,除却女弟子外,能长久待着的,也就只有入赘仙庄的女弟子之道侣,亦或是投身女弟子裙下的炉鼎了。

    此庄亦在大型宗门之列,不过却是三品,每两代三代之间,仙庄里总是有一二人飞升,每一代又总是有二三位大乘期的绝强高手坐镇,才让其安枕无忧。

    至于“仙果”,说的其实是生长于仙庄禁地中的一株神木所结果实,名为“婆娑果”,金丹后期巅峰的修士服食之后,能有八成机会突破金丹,一跃结婴!

    须知普通金丹真人即便修得后期巅峰,也只有两三成的机会能顺利突破,若是有元婴丹相助,则能提升到五成。可这婆娑果竟是将可能提升至八成——这等几率,但只要不是倒霉到家的,几乎都是稳稳当当的!可见功效之神妙,真真是难以言喻!

    婆娑果虽说是五千年方得一熟,每一次只结三十六果实,但这三十六果实便等同于三十六元婴,不论在哪个宗门,也是一股极大的力量了。

    按说仙庄有此奇异果实,就是怀璧其罪,便有大乘期的强者镇压,也难免不会有人铤而走险。但自建庄之初,代庄主就有法旨降下,这三十六果实中,有十二颗为仙庄弟子所有,六颗用作历代庄主结交势力之用,另十八颗则用在每五千年一次的“仙果会”里,与诸多俊杰结下善缘。

    如此八面玲珑,再加上强者震慑,才能让仙庄代代流传。

    这一回的仙果会,其实也只是与庄主大寿赶巧了罢了,但也正因为赶巧了,所以此番寿宴,就更是一场绝大的盛事了。

    待云冽将此事说完,徐子青听得也是悠然神往:“既然那婆娑果如此妙用,师兄也定要努力一番,将其得到才是。到师兄结婴之时,也能多些把握。”

    他并非以为凭借师兄的能力不能顺利结婴,而是凡事总有万一,仙途多难,谁知会不会遇上什么晦气到家的事情来?与其事到临头手忙脚乱,倒不如提前做足了准备……总是有备无患。

    云冽略略点头:“宗主之意,吾等当尽力多得。”

    徐子青微微一笑:“到时候必有一场龙争虎斗。”

    的确,天底下,不知有多少俊杰英才天赋卓越、积累雄厚,但却因结婴时关卡难度,久久徘徊在金丹后期巅峰,白白浪费了不少寿元,甚至将雄心壮志磋磨,一步错,步步错。

    而今有如此天生灵果相助,就让多少人趋之若鹜,竞相争抢!

    ·

    第二日,徐子青收拾停当,很快来到峰顶之上,与云冽相会。

    在他身后,一头极勇悍的雄鹰扇动羽翅,遮住了半边天幕,正是又长大数圈的重华鹰。它现下每一羽翅展开时便有丈余长短,英武神骏,气势赫赫。

    原来它趴在高台看了多场比斗之后,竟然是突破了凡鸟之躯,一跃晋为一阶妖兽。其等级虽低,但天赋小神通已有长足进境,而它身具上古大鹏血脉,度比之以往,更快数分。

    旁的不说,便只做一头坐骑,已是颇为合适的了。

    徐子青抬头看向云冽,就是弯起唇角:“云师兄,重华已然长大,此回就让它载了我们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这个副本就是暗恋副本了,在这个副本里,子青将会开始暗恋……

    然后,感谢所有砸雷的宝贝儿,抱住群mua!今天又多了一位萌主,朴爷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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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章

    如今重华身形庞大,能载数同坐,云冽与徐子青盘膝其脊背之上,袍袖随风,意态潇洒。

    不多时,重华已到了宗门核心,主峰陵仙峰下。

    这主峰高不下万丈,半峰耸入云端,半峰仍尘世,显得格外孤高飘渺,有格外一番磅礴气象。

    此时已有十余到来,其中有三四肩上亦有龙纹,想来也是同代核心弟子,各个气度非凡,也均是金丹真。还有一些修为弱些的,往往跟随金丹真左近,应是与徐子青同样的身份。

    众见到云冽,神色里都有几分敬畏,他们均知此回以云冽为,加之亲眼见到云冽实力,自然不会造次。

    很快又有许多灵禽兽宠飞来,落地后数恰有二十四之多,正是到齐了。

    各自刚要彼此打量一番,众忽觉一种极强烈又极沉重的力量笼罩下来,同时就有一道声音自识海中响起,似真似幻,似远似近,仔细分辨时,竟不能辨明那声音是好听是不好听,只觉得字字清晰,尽入吾耳,深深刻识海之内。

    “尔等均为五陵仙门杰出弟子,此番代前往如意仙庄,为庄主贺寿,当好生护持贺礼,不得有误。”

    “此行以小戮峰云冽为,天武峰欧暮栢为副手,重霄峰蔺椒柔、灵犀峰程子逢、箫吟峰凌夙夙三为护法,凡有重事,皆有此五商议而定,若有违逆门规者,可由云冽施以黑龙令擒住,送回宗门落。尔等五也不可仗势凌,当自省自慎,把臂互助,若有令宗门蒙羞者,本尊亦有落。”

    “婆娑果为天地灵物,尔等有意,自可夺取。”

    “本尊赐尔等一面通灵宝镜,尔等五以血滴之,便可操纵。若有不能决断之事,可以此物传讯而归。”

    这一番话说得不紧不慢,但众都是听得清清楚楚。

    话音落后,高空里就落下了一面镜子来,恰是落了云冽的手中。被点到名号的其余四也是来到前头,将血滴上,霎时间光芒绽放,耀目无比,待其反应过后,就被云冽收入袖中。

    之后又有一枚储物戒落下,内中所放便是贺礼,被宗主以**力封住,非有绝高修为不能打开,亦是被云冽收起。

    对于宗主的安排,众修士都无异议。

    便是有桀骜不驯的,看到其余四肩头龙纹,也都消停下来。原来这五个被下令主事之,皆是核心弟子之列,不仅资质乎常,一身修为也是宗门内排行前十,自然有这资格。

    宗主交代已完,这时就该离去。

    云冽依旧是那副无欲无情的模样,只开口说一句:“出行。”

    随即,他便带了徐子青,纵身落重华背上,腾飞而起。

    众修士见状,就明白他的意思,纷纷也召出骑兽灵禽,或者亦有脚踏飞剑、操纵法宝者,都是御空而行。

    ·

    如意仙庄处东域罗圣郡内,同这五陵仙门一般,都是占地极其广大,受尽郡内的小门派、凡供奉。

    也是因仙庄之故,罗圣郡内普通百姓家,男女地位平等,但若是出了一个女仙长,这一户中女子地位还要更高,便是女尊男卑。

    凡外来修士,只要到了罗圣郡内,想要同别处一般随意糟践凡女子,却是不成,一旦被仙庄中的仙使知晓,便要受到责罚,或者驱逐出郡。而若是糟践到仙庄内的女弟子身上,哪怕只是个外门弟子,那也是捅了马蜂窝,非得剐下三成皮,甚至要留下性命不可!

    徐子青一面赶路,一面手握玉简,感应其中有关如意仙庄的轶事,不由得心中很是感叹。

    他前世之时,男女早已平等而立,但这修真之境里,女修虽比男修更多,却往往还是男修中有更多强者,因而如此大环境下,仍旧是男子地位要高过女子,许多女修未有成就时,过得也较男修困难。

    眼下他所知的这个如意仙庄,以一个大型宗门之力,力挽狂澜,造就了这么一个女子的世外桃源。此处,女子尊严更胜男子,足可见到那位开庄之有何等的魄力手段,才能杀出这一方天地来!

    只遥想一番,徐子青便觉得这女修之中,亦不乏英雄豪杰,胸襟气度,睥睨山河,都不男修之下!修行有成的女修,更是极为难得。

    东域地界十分广大,自极东之地的清阳郡行至罗圣郡,便是这一群修士日夜兼程地赶路,也足足行了一日一夜,才是到了。

    不过罗圣郡外有极大的法阵控制,这些个前来拜寿的修士们,不论是何种门派、出身,都要外城前先落下地来,自城门下而过。除非是元婴老祖以上的强者,气息强大,才到这片地域上就能引起山庄内强者的反应,才不必如此。

    云冽一行也不例外,他虽堪称五陵仙门中元婴以下第一,毕竟不是元婴,所带领的众多弟子也都最高不过金丹罢了,到了如意仙庄的地盘,就要按照她们的规矩做事。

    故而刚到罗圣郡,众多法宝、灵禽骑兽也都纷纷降落下来。

    城门口有许多兵士把守,粗粗一看,都只是凡俗界的武者罢了。但那城楼之上,却隐隐有些脱俗的意味,从气息上推断,大约都是些炼气□层的修士。

    众才刚落地,就有几个修士现身出来迎接,也是窥得了有高来临的缘故。

    这些修士长高挽,生得明眸皓齿,竟然是几个男装丽,此时都是迎了上来,态度不显卑微,但也颇为热络。

    其中有一个脸蛋圆圆,笑时颊上梨涡隐隐,很是喜,先是抱拳:“敢问各位前辈仙门何处?”

    云冽不喜多言,不过天武峰欧暮栢却是个谦谦公子,即便矜贵自傲,但也并未表露,就应声道:“等乃是五陵仙门的弟子,前来给庄主拜寿。”

    那梨涡姑娘一听,登时更热情几分:“原来是五陵仙门的前辈们,快快请进城去,庄里的姐妹们都是久仰仙门大名,正等候诸位大驾呢!”

    这是客气话也不全然是客气话,论名声论地位,五陵仙门比如意仙庄都要高上一截,她们这些守城门的外门弟子,自然也是不敢怠慢的。

    欧暮栢不欲城门口多作耽搁,当即点了点头,就朝云冽说道:“大师兄,等这就进城罢?”

    云冽略点头,将一个储物袋抛给那梨涡姑娘,就率先走进城去。

    徐子青倒是知道,那储物袋里装的是给那几位接待之的打赏,这般正是前往他地盘拜会之际,都是必要之物。只是想一想师兄置办那些储物袋时的情形,就不免觉得有些趣味。

    这般暗暗想了一阵,他唇边微微含笑,就越让觉得如沐春风了。

    一行入了城,就见到这罗圣郡郡城内的景况。

    城内道路极为宽广,两旁也各有商铺,不过约莫是因着女子地位颇高的缘故,多有售卖女子专用之物,比之寻常商铺,就多了些脂粉精致之气。

    郡城里凡修士混居,与睢阳城中一样,即便是凡见了修士,也并未有那般畏惧,更是颇有见识,礼仪、民风都算不错。

    徐子青亦能察觉,此处女子地位虽高,但男子也并非是被压得喘不过气来,反而有些男女之间很能放开胸怀,甚至不拘打情骂俏,并无旁处拘谨。

    如此气氛,当真使得城里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气象。

    一面走,一面欣赏城中的诸多景象,一行用了些遁术巧技,不多时,就渐渐接近这郡中的核心,如意仙庄。

    仙庄依山傍水,风景清幽,远远望去,是亭台楼阁,绰绰约约。

    山门外有一石碑,书写“如意仙庄”四个大字,外头有许多彩衣女子翩然俏立,身姿婀娜,窈窕动。

    众来到此处,就见有一个身着黄色襦裙的高挑女修走了过来,她身上气息浩大,似有一种极其飘渺的意味,一时仿若山泉奔涌,一时如同溪河流淌,似轻似重,让捉摸不透。

    略一窥之,就知她也是一位金丹真。

    这女修肤色莹白,相貌清丽,启唇说话时,亦是轻柔悦耳:“如意仙庄如意使芮柔,奉庄主之命,迎接诸位五陵仙门同道,还请各位随入庄。”

    她说话时,一双美眸往众身上瞟了瞟,后来定云冽身上,便是猜到了这领队之。

    云冽微微颔,说道:“请。”

    芮柔便也嫣然一笑:“这位师兄好生寡言,请。”

    说罢,芮柔便转身带路,其足尖轻点时,身姿轻盈无比,恍若飞仙。

    众后面见到,心里也有几分暗赞。

    如意仙庄的确不凡,这一个女子身上的癸水气息飘忽不定,正有一种修炼纯水之道的神秘意味,足见她积累深厚。而其修为也着实了得,如此以后背面向众,未尝不是一种自傲的表现?

    山庄里,外门中也是诸多灵田果园之类,有许多男子其中劳作,一条银带似的河流直通远方,两岸林木层层,也有许多屋舍矗立,倒是难以细窥了。

    然而他们这些来自二品仙门的客,都是贵客,自然不会外门招待。

    穿过一片百花岭后,就是另一片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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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6章

    无数香花妙果成群成片,结为条条彩带、重重花海,无尽幽香飘散,无数珍果垂枝,正是好一个人间仙境,处处美不胜收。

    在这花林花海之中,又有许多院落、高屋,琼楼玉宇,美轮美奂,更有许多身着各色裙衫的妙龄女子,或手托花篮,或手捧瓷瓶,穿梭来,有若飞仙。

    五陵仙门众多真人常年苦修,便是曾经在外游历,却也多是为了得资源、增修为,并不曾见过如斯美景。

    如今女子见了,不由心生羡慕——如意仙庄祖师当真是为门下弟子做了许多打算,才能让她们这般快活自在。

    而男子见到,就有些向往。

    仙庄内的女修大多美貌,气质动人,更有许多资质不凡者、身具天赋炉鼎之体者,若是能与其结为道侣,不仅是对自身修为大有帮助,也能拉拢门派与仙庄的关系,结为姻亲之好。

    徐子青见到,花海之中有许多岔道,旁的山路上,也有貌美如花的金丹真人领着一众修士娉婷而走,似乎亦是在引导客人。

    想想也不奇怪,待明日就是庄主大笀,这两日果然就有许多宗门要遣弟子前来,而有资格入得仙果会者,也必要是金丹真人方可。

    芮柔言语温柔,一边引着众人行走,一边又有介绍:“此处叫做‘万澜花界’,乃是平日里姐妹们玩耍之处,这些个奇珍异果为姐妹们亲手培育,内中灵气充裕,但凡是熟透了的,诸位也可自行取用。”

    她礀态落落大方,比起寻常女修更有许多风礀。而其余仙庄内的女弟子,身上也都有一种这般奇异的气质,使人见之忘俗,动心不已。

    因着芮柔待客周到,不知不觉间,众人已穿过许多花田、山路,来到一片树木掩映的幽静之所。

    那处有一角屋檐探出,灵气逼人,气候清凉,便是一座院落,略略看,里头又有几座小院,割据开来。

    芮柔将众人带到院落前头,素手轻点,就有一块石牌显现出来,书为“客来居”,并柔柔笑道:“明日是庄主的万载大笀,要宴请八方来客,不过婆娑果尚有数日方能成熟,只怕宴后还要将诸位道友留上一留。此处乃是我等仙庄内最上等的待客之处,还望诸位不要嫌弃。”

    云冽既为领队,便就开口:“无妨,此处甚好。”

    芮柔看出云冽的性子,抿唇一笑,说道:“早听闻贵仙门当代大师兄乃是天龙榜第五的强者,如今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我们姐妹久仰道兄大名,都盼着道兄此回能大显身手呢。”

    云冽略点头,说一句“请便”,而后就抬步而入,领众人来到院落之中。

    那芮柔也不多言,只交代了:“如若有事,自有僮仆前来与诸位传话。”而后亦是翩然离。

    待芮柔走了,众修士进入院内,就能见到此院布局层叠,乃是大院套小院,而小院之间又彼此独立,很是巧妙。

    略算算,小院有十余处,正好有金丹真人一人一处,而又有不与小院相近的几处房舍,就可让化元、筑基的修士们自主分配了。

    只听几位核心弟子说道:“还请大师兄先挑。”

    云冽向来不在这些细处花费心思,抬头略看一眼,就自较近的一处走。

    徐子青见旁人不动,就有犹豫。

    倒是云冽走了几步后,见徐子青不曾跟上,就停了脚步:“子青,你与我。”

    徐子青心中一松,急忙快步过,口中说道:“是,云师兄。”

    其余人等见到,心里感觉就有些奇异。

    按理能被他们这些金丹弟子给一个同来名额的,都要么是他们喜爱的晚辈、同门,要么就是人情往来,不得不带。不过不论是哪一种,如今是在他人的地盘,自是要多多照顾几分,关系更好的邀了同住一个院子,也是平常。

    只是那个云冽性子孤僻,修习的剑道也是六亲不认的,这下竟主动等人同住,着实让人讶异。再想想传闻里的确是有个跟他形影不离的师弟,据说也是曾经助他结丹之人,想必也就是这位了?

    众真人原本对徐子青并未有多少留心,可眼下却是都注意上了。

    那边被人惦记的徐子青,就跟着云冽了一处小院。

    院中颇有几件屋舍,其中一间主屋最为大方敞亮,云冽便直入其中。

    徐子青往左右两边瞧瞧,又不见云冽给他指定屋舍,稍稍一个迟疑,也就随他一起进了。

    主屋内,摆设很是平常,但灵气却是极为旺盛,只刚一进来,呼吸间便是灵气滚滚,直通心肺,踌无比。

    进门就是一张长塌,中间摆有矮几,几上则有一个棋盘。

    云冽直接坐到左边,拈起一枚黑子落下。

    徐子青见状,微微笑了起来。

    他初时还有些忐忑,不过见到师兄这般动作,就觉自己方才所为无错,也就坐到右面,放下一粒白子。

    看来不管在什么时候,但只要与师兄这般对弈,心绪就能立时平静下来。

    略略落了几粒棋子后,徐子青定了心,就随意开口:“我听得那些真人都唤师兄为‘大师兄’,这是为何?”

    本来也是闲聊,他一面默思棋局,一面却也并未觉得一定能得到师兄的回答。

    然而云冽却答了:“历代核心弟子之,若为男子,则同代弟子皆要尊为‘大师兄’,若为女子,则为‘大师姐’。”

    徐子青一怔,随即明白过来。

    这所谓的“大师兄大师姐”,恐怕就是弟子中的招牌,也是领军人物。不论大小世界,各大宗门之间总是有些交往,许多时候以尊长、前辈们身份不好插手之事,自然就有同代中最为出众的人物来做。

    核心弟子原本就是地位然,而核心弟子之,那便更不必多说了。

    想清楚了,徐子青就也不在此时上纠结。

    明日要与庄主拜笀,今晚能与师兄对弈,也算难得清静。

    他想了想,便将之前一些担忧说出口来:“云师兄,我于大比之上将李才神魂重创,使他意识不能凝聚,不知可会引起极乐老祖难?”

    李才的个性跋扈,与极乐老祖的纵容密不可分。

    最初徐子青原本不欲与他一般见识,也未尝不是为了师门的缘故。只是修仙也要修心,他能于汹上不予计较,却不能任人欺侮。否则旁人非但不会夸赞,反而要让师门蒙羞。

    由此他便与李才结下梁子,本来大比上就要做过一场。偏生后来他随师兄督管招收弟子之事,又有那李才嚣张,不仅要强行摄他的友人宿忻为炉鼎,更是让他二师兄出头作乱,以至于最终被师兄捉舀,大失颜面。

    如此新仇旧恨之下,极乐峰对他们小竹峰、小戮峰之人再无好感。

    大比之时,徐子青见李才仍是那般恶形恶状,便晓得彼此关系只怕再难转圜,最后更被偷袭,那招数难以抵挡,他不得不释放师兄送他的护身剑意,以至于将李才意识都给绞碎了。

    但李才毕竟是老祖嫡系,之前老祖不出面,固然有他一个元婴不好降低身份与小辈一般见识的缘故,也未尝不是因着李才仅是丢脸,而不曾受到什么真正的损伤。可是如今情况不同,老祖即使明面上不好做些什么,恐怕暗地里,也免不了要动一动手脚罢。

    这件事在徐子青心里思忖良久,终于在这时对师兄提出,也是希望能与师兄商议一番,寻摸出一个主意来。

    提出之后,徐子青便抬头看向云冽,眉头也微微皱了起来。

    云冽落下一枚棋子,而后闭上眼,眉心里剑芒攒动,似是在推算什么。

    良久,他方才说道:“如今我并未有所预感,短日之内,当无忧虑。”

    但凡修仙之人,若是有什么危及性命的险难,多半都会有些预兆。而云冽身为金丹真人,比之普通真人更有剑意可通天道,于身家性命方面,更为敏锐。他如今仔细推算一番,倘使有何大难,定有所感。

    徐子青并非不信任自个的师兄,可毕竟师兄修为只在金丹初期,而极乐老祖乃是多年元婴,修为更不知已然有多么深厚。师兄即便推算,可若是极乐老祖起意蒙蔽天机,又怎么好?

    他这般想着,看向云冽的目光,便仍是有些担忧。

    云冽知他之意,又道:“我以剑意推算杀机,不会有所遗漏。”

    修炼无情杀戮剑道之人,原本就是以杀念为本,七情干扰趋近于无,如若推算起旁的事物,或者不能精准,但若只是推算杀机,却是极为明晰。

    平日里即便不起意推算,也对杀气敏感无比,何况特特算,更不必提。

    徐子青听云冽如此说,才略为放心下来:“此事非同小可,还望师兄多加留意……总归是我的过错,莫要祸及师门才好。”

    云冽看他一眼,说道:“此事不必计较,便有鬼蜮伎俩,一剑斩之就是。”

    徐子青温和一笑,心里也有些打算。

    两人就继续对弈,不知不觉,又过了几个时辰。

    忽然间,外头有人传音进来:“如意使芮柔,有事请见云道兄”

    云冽便站起身,与徐子青一同走了出。

    就见一条窈窕身形站立院中,面上含笑:“芮柔冒昧打扰,实是因有事项安排,要先与云道兄商量,不知云道兄可否……”

    芮柔看一眼徐子青,言下之意,已很明了。

    云冽颔:“请带路。”又看向徐子青,“莫出门。”

    徐子青便一笑:“是,子青明白。”

    云冽交代过,便随芮柔出。

    徐子青看两人离背影,微微怔了怔,随后转过身,回屋中。

    棋盘上,棋局尚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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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7章

    177、<晋江文学城独家布>

    徐子青照旧坐下,方才一局未能下完,他自然要等着师兄归来,与他再下。

    于是他便细细沉思棋局,不错眼看那诸多落子。只是不知为何却是静不下心来,本欲再往后推敲棋路一番,偏生不能定神,反而觉得有些混乱起来。

    对弈对弈,原本就是与知己好友手谈,如今只剩他一此,又有什么趣味?想罢了,他便将手中棋子投入棋盒,不再去看。

    略坐了一会儿,徐子青心中涌起许多思绪,却是絮乱如丝,一时间也抽不出源头来,唯独只觉得颇为窒闷,全不晓得为何如此。

    下棋不定心,有心要打坐一阵,也不能定心。

    徐子青修的是仙道,讲究的亦是平和自然,既然此时不能用心,干脆便不再勉强。他想着,虽说师兄言道不可出门,不过若只是院子里走一走,想必倒也无妨。到时感应一番天高地阔,说不得能放开心胸,也就没了方才那般莫名其妙的郁结了。

    做下决定,徐子青就推门出去,来到小院里。

    天上星子明亮,院中也有不少珍奇花木,处处精致,缕缕清香,呼吸间尽是一片舒爽灵气,沁心脾,顿觉清新畅快。

    走了一圈后,徐子青倒想起十年前之事来。

    那时他不过是昊天小世界徐氏宗族分家之子,身份虽算贵重,到底也是个边缘的物,本以为一生之内都要山村农庄里过活,不想却误打误撞,踏上仙途。

    当年他初初离开农庄,去了分家的第一晚,可不也是住了一个小院子?

    只是那时的小院子虽也清静,却不如现下的这一座绝妙脱俗。

    而那年的区区稚龄小子、重生的乡野少年,如今竟是不知不觉间成了大世界里二品仙门的亲传**,又是筑基巅峰的修为,身份之别,可谓天地之远,怎么不让心中生出感叹?

    之后不足一年,他遭遇磨难,却遇上了当年的“云兄”,而今的师兄,想来也是一段奇缘。这般回想历年种种,不由得就有些怔愣。

    忽然间,徐子青心中一动,就抬眼看去。

    院门外,白衣男子徐徐而来,晚光虽是映上他身,却是不能让他的气质亲近几分,仍旧一身冰冷,拒千里。

    徐子青不自觉往两边看看,却不见他。

    那男子进得院中,见到徐子青立花木旁,已然开口:“棋路不通?”

    他说话时眼中目光略为缓和,周身气息似乎也和缓些许。

    徐子青见状,不由一笑:“困屋中苦思,颇觉烦闷,便出来等候师兄了。”

    云冽便“嗯”一声,步子并不停。

    徐子青就又笑道:“师兄现下回来了,便陪将棋局下完罢?”说完侧身,将云冽让了进去。

    云冽不语,然而却是归了原座。

    徐子青神色柔和,此时他再看棋盘,棋路亦是豁然开朗。

    之前他那不知从何而起的郁结之情,竟然已是想不起来了。

    如此一夜手谈,徐子青兴致大涨,云冽亦不提其他,待到棋局渐渐终了,已然是天色微明。

    虽是一宿不眠,但两皆为修士,精力犹很充沛。不过到底今日是庄主大寿,师兄弟两都是很快换了更为华贵的法衣,要准备接下来赴宴之事。

    果然才刚出门,外头已然是有僮仆恭候。

    徐子青晓得师兄不爱多言,便问道:“可是有什么事么?”

    那僮仆也是个颇有英气的年轻修士,他见到两,眼光一亮,就迎上来说:“见过两位前辈。”他乃是炼气八层的修为,凡俗界自是高高上,可这仙庄里,也只得个僮仆的身份,“芮仙使吩咐小仆前来伺候,切不可怠慢诸位。昨晚不见前辈传唤,故而等此处。”

    原来昨日芮柔离去后,就安排了数名僮仆到各座小院服侍,不过云冽并不将看眼里,见了只作不见,而徐子青又有些心烦意乱,才不曾现他是守了一整夜的。

    听闻僮仆之言,徐子青就点了点头:“既然如此,不必服侍什么,若是庄主传唤,再禀报便是。”

    说完他想起城门口时师兄曾予打赏,就也有心随之,只是他之前不曾准备,就有些赧然。

    想了想,徐子青传音过去:“师兄,不知与他打赏什么为好?”

    云冽略沉吟,抬手打出一团青光,落了那修士手中。

    徐子青一见,那光芒里乃是一柄飞剑,非是灵器,倒是一件上品的法器,就说道:“昨夜劳辛苦,此物且拿去使罢。”

    那年轻修士非是头回接待贵客,见两打赏了这一件上好的法器,正是合用,顿时欣喜若狂:“多谢两位前辈厚赠,小仆定然好生服侍,绝不辜负。”

    他心里亦很是吃惊,只想道,不愧是大型仙门的**,出手阔绰,不过是做些应分之事,也能得到如此法宝,真真是非同寻常。

    徐子青见他如此欢喜受了,心知并未给宗门丢脸,就也松口气,拉了云冽的袖摆,说道:“师兄,不如出去走走?”

    云冽并无不允,就跟他去了。

    那年轻修士见状,自不敢私心跟随,便老实留下,守着院门。

    出了门,徐子青一时兴起,也不将云冽的袖子放开,只管将他拉走,待觉他那师兄并未扯回袖子,不由弯唇而笑。

    他对师兄由八分敬重两分亲近,到如今的亲近更胜敬重,之间仿佛也不曾过了多少时候,至于从前因着才刚刚与师兄本尊相见时的些许迷惑不安,也早已是尽皆消弭了。眼下他能如此拉扯师兄衣袖,未尝也不是师兄与他更加亲厚、才不训斥于他的缘故。

    想到此处,他心情也越松快起来。

    小院外就是几条清幽小道,直通往客来居外。

    徐子青想着,既是要走一走,不弱就干脆到这院落外头去,也瞧一瞧这整座如意山庄的景况。

    两就慢步走出,很快,出了院门。

    外头是一片山路,较为僻静,但抬目望去,就能见到右侧不远处,还有院落矗立,想必又是另一处待客之所。

    只是不知能与五陵仙门一般安排毗邻之地的,却是哪一个宗门了。

    徐子青一路向前走,也有些念头转动。

    然而才走了不足半里路,就听到前头有些声。

    徐子青有些好奇,便往那边看去,只见得有一群男子簇拥一个女子,正往另一方向走去。

    仔细打量,那女子生得杏眼桃腮,身材袅娜,眉眼间自有一段风流媚态,而她身旁众多男子也是都生得高大英武,看着极具阳刚之气。只是颇为奇异的是,那些男子分明都只是先天武者罢了,竟没有一个修仙之。

    许是他看得有些久了,那女子很快侧过头来,正与他四目相对。

    徐子青只觉她眼里波光潋滟,眼光流转间十分生动,好似有千言万语要对诉说,仿佛有说不尽的情思忧愁,让禁不住就心生怜惜。

    正是有些愣神,刹那间,徐子青周身一冷,遍体生寒,就立时醒过神来。

    此时他方觉出自个是被极其冰冷的杀气包裹,才能这般快地反应。这放出杀气的,自然也就是他的师兄了。

    徐子青心里震动,也感觉手上生疼。他低头一看,才现他之前是狠狠地揉捏着师兄的袖子,现下已是揉得皱巴巴,难看得很。

    他有些尴尬,想要放开这被他折腾的袖子,又唯恐放开之后,师兄会失了颜面,一时间是进退不得。

    却听云冽开口说道:“此女修习《**迷心**》,能于颦笑间动摇神魂,使迷心,需得多加留意才是。”

    徐子青暗暗惭愧,他为着那一点好奇之心窥看旁着实失礼,被这般警告一下,也是怪不得对方。只是他自以为道心还算坚定,却是轻易被制住,又实汗颜了。当下就说道:“多谢师兄提点,日后定然更加谨慎。”

    云冽微微点头,说道:“此女金丹修为,抵挡不得,实属平常。不过若是心性坚定,时时警惕,却不会这般轻易被得手。”

    徐子青更加羞愧:“师兄教训得是。”

    不过也是云冽严于律己,又看重这位师弟,才会这般先行教导。

    照说那女子乃是金丹真,徐子青只略看一眼,一不曾以神识探看,二不曾流露出迷色痴态,可那女子却是使出了这等迷心之术,当真有以大欺小之嫌。

    若非徐子青持身端正、对那女修并无亵渎之意,且云冽也是及时以杀气激醒徐子青,她这一记迷心之术使出来,以徐子青区区一个筑基期的修士,恐怕从此轻则就要种下心魔,使日后再突破之时更加困难;重则神魂里种下□之心,性情也要随之改变,变得沉迷七情六欲,再难以解脱出来了。

    可怜徐子青自以为是做错了事情,合该被师兄教训,却万万没有想到自个是那极危急的关头打了一转,险些根基都要给毁损一半。

    直到云冽教导完了,再把后果与他一说,他方知后怕,对这满门的女修,也更多了许多戒备之心。

    再说那女修见徐子青这般容易就已醒转,口中“咦”了一声,之后再脉脉看来,眼角眉梢,风情更增几分。

    只是徐子青此时有了防备,是沉心定神,比方才抵挡得久了一些。

    然而云冽此时却不容对方再如此行事,他只一抬眼,就有一道无形之物骤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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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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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亥时,天上星子零星,月色稀薄,四下光芒黯淡。

    莽野苍苍,有一行闷头行走,只听得车轮哐当作响。

    那车上横着一个白玉棺,玉质莹润,暗夜中漾起点点微光。

    两旁自有引路,车前车后各有两,手里握着长长车柄,若是有能够细看,则可见那车轮虽然前后碰撞,实际却是悬空的。而那抬车的四,也是衣袂飘飞,足不沾地。

    忽然间,棺中血腥味飘散,那引路之就开口道:“先停下来!”

    抬车应声而止,停下后,像是早已习惯,就将那白玉棺棺盖打开,顿时血气更浓,引路也皱起了眉头。

    其中一个抬车便道:“怎么又来了?就不能安分些么!”

    另一笑道:“若是要去给做采补的勾当,便愿意?”

    还有呵斥:“怎么就敢说这话,若是被上仙得知,还想活命么!”

    最后一则说:“慎言!便不要性命,却休要连累等!”

    引路走到棺前,打了个指诀,便有白色光芒成团,上方照耀。棺中事物霎时一览无余,使引路登时倒抽一口凉气。

    只见棺中乃是一个约莫二十的青年,四肢修长,体态优美,面容仅为清秀,却是嘴角含笑,带着一缕惊心动魄的味道。

    视线下移,才见那青年一身白衣已成血红,那大腿腰臀之处,早已被削下几大块血肉,落白玉棺的一角,露出了白骨森森,真真触目惊心。

    青年并不能说话,额头上沁着细汗,可见这等痛楚难过,并不如他神情一般轻松,而他眼中恨毒刻骨,让引路不由得连退三步,惊骇不已。

    “他又自残了!”引路惊呼道,“快把生肌丹拿来,不然他便没有命了!”

    另一个引路急急奔来,把手里一个瓷瓶打开。一股清香骤然飘出,两却无暇细闻,赶紧取出一粒,捏住青年下颌,硬塞入他的口中。

    只见那青年一阵抽搐,原本几乎看到骨头的伤处霎时生出粉色肌体,重新变成了白肉。整个过程不过用了一炷香工夫,青年却已是汗湿重襟,可见生肌之苦。

    两个引路松口气,把生肌丹重又收好。

    那手握丹药的引路便道:“阿雅,知心中不忿,可事已至此,凰家培养多年,便是为家族尽一份心力又能如何?这一路走来,自残数次,始终不能逃脱。反而一旦行动,便要忍受定魂针噬魂之痛,又是何苦!”

    另一则说:“劝他作甚。不过是凰女外生下的孩子,若非是天生凰命的男子,老祖宗如何会对他另眼相待?反而将这般正经的嫡子比了下去!”跟着又是一声嗤笑,“本来就是被养出来供采补的炉鼎,送给灵霞宗的真享用,已算是大好去处。若是能将真笼络好了,还怕将来没有好处?如今看他这脾气,便是去了灵霞宗……哼!”

    青年眼中恨毒之色更甚,两个引路也不多说,就要把棺盖重新封住。青年不能动作,只得眼睁睁见那黑幕重临——

    突然间,一道冷漠的嗓音传来。

    “二与他是兄弟?”

    一引路随口应道:“那又如何?”

    就听那嗓音又道:“为兄者不悌,该杀。”

    便是铺天盖地的冰冷杀意急罩而下,刺骨森寒。浩瀚如海的威压,夹着一道几能劈斩天幕的雪白剑光!

    众来不及反应,就见到天地化作一片素白,没有了性命,而原本要被盖上的棺盖,也朝一侧滑了下去,出一声脆响。

    青年的瞳孔蓦地一缩,就见到一个白衣影缓步走来。

    不疾不徐,不紧不慢,却眨眼间来到了面前。

    “要死,要活?”那的眉目间仿佛凝结着万年冰雪,无情无心,无忧无怖,无喜无怒。他只站那里,就好像抵住了天地。

    青年动了动嘴角,却不能说话。

    那微微抬手,便有四根金针从青年颅□出。

    青年张了张口,嗓音嘶哑:“给个痛快吧。”

    下一刻,冰寒的剑光再度扫过,青年闭眼,再也没有了呼吸。

    ·

    山崖下,有一棵老树盘根虬结,那遮蔽了方圆十米的蓬盖之中,分叉的粗壮树枝上铺着厚厚的软草。而那软草搭成的垫子中,躺着一个遍体鳞伤的少年。

    少年的眉头紧蹙、牙关紧咬,汗水淋漓,看着像是遭受什么很强烈的痛苦,忽然间身体一颤,整个神情却平和下来。唇边的笑意,仿佛也带了些解脱的意味。

    突然间,少年的眼睛一睁,迸出无以伦比的强烈恨意!

    “凰家……凰家!”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翻身坐起身来,他看了看手掌,再四处望了望,才收敛了仇恨,变得神色平淡起来。

    “这里是子午崖下……”他明白了什么似的,用手捂住脸,低低地笑出声来,“……十二岁。”

    分明还记得那一道重如山岳的凛冽剑光,也分明记得自己被杀气冲击,早已丧命。可醒来之时,却是回到了那不谙世事的少年时代。

    这个时候,他凰雅正因为那几位好皇兄被追杀,一路惶然来到子午崖,惊怕之下失足坠崖。

    凰雅坐起身,满身细密的疼痛,火辣辣的感觉。不过这区区破皮流血之痛,与自伐躯体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拍了两□上的尘土,凰雅先是打坐调息片刻,早先修炼出来的内力还,不过身为筑基修士的灵力却没有了。是了,他要回去凰家,才开始入道修行。

    凰雅没有刻意去消除身上的痛楚,他需要牢记这种感觉。略看了一眼老树高度后,他纵身一跃,就轻飘飘地落了地上。多年没有使用内力,好歹还是会用的。正要再拍拍裤腿上的泥土,忽然有腥风袭来,一道黑影直扑眼前,凰雅躲闪不及,被扑了个正着。

    这黑影鼻腔中哼哧喘气,灼热的吐息喷凰雅颈间,使他不由得出了一层鸡皮疙瘩。凰雅反射性将其掀开,而后立时坐起。

    那黑影空中一个倒翻,复又冲到前头,这时却伏趴地上,小心地仰起脸,只将两手捧了一串红艳艳的果子送来,整个姿态形同野兽。

    然而这却是一个。

    凰雅不动声色,认真地打量着这蓬头垢面的精壮少年。看样子不过十多岁模样,身形剽悍,气质凶戾。而那双充满兽性的眼看向他时,却有一丝讨好之意。

    原本还审视这突然出现的精壮少年,不远处忽然有足履声响传来,凰雅转头去看,就见到一个身着白色锦衣的俊美青年拨开乱草走来,脸上还带着温和的笑容。

    精壮少年喉中出“嗬嗬”的吼声,他猛然抱住凰雅的腰,将他一下掷到老树树杈之中。而他自己则伏地蹲老树前方,面向那俊美青年,不停地出威胁似的咆哮声。

    被捉住之前,凰雅是察觉到了的,不过精壮少年动作太快,他虽然察觉,却无法反抗。当被扔到了树上之后,他才现,这个少年对他的确是一种回护的状态。他再看向那个青年。

    凰琉,凰家这一代的天才,是凰雅曾经最为依赖信任的。同样,也是最终背叛了他,他身体里打入定魂针的。

    如今,是凰雅最恨的。

    那白色锦衣的凰琉抬眼,看到了凰雅,眼中自然现出喜悦之情,他再看到精壮少年,眼里却划过一丝厌恶轻蔑。

    而后他抬起手,掌心中蕴着一团红芒,就要打出。

    “住手!”这却是凰雅出的声音。

    凰琉一怔,刚要收起红光,不想那精壮少年凌空跃起扑来,凰琉一怒,就要下狠手。而凰雅又是一声“也住手”,就见那精壮少年腾跃回去,不甘不愿地重新趴了树下。

    凰雅此时,终于从记忆里想起了这精壮少年的存。

    当年他同样坠崖,也是老树上醒来,而后下树、被少年扑倒个正着。那时他却不如现这般冷静自若,非但没有多思,反而起身后就立即与少年战作一处。如今想来,那精壮少年其实并未下狠手,不然以少年凶猛之态,当初那个内力小成的少年自己,如何能是他的对手!

    凰雅再想起方才少年回护与他手中那一串红色果实,更是明白,他自崖上落下后,想必就是少年所救。之所以醒来不见少年,便是少年为他觅食去了。然而他却因为惊恐而与少年缠斗,恰凰琉找来,见状便以术法将少年打死!

    现想来,凰雅不禁冷笑。

    他受到追杀,那凰琉却能他最为危难之时前来救他,当真不是有心而为?可凰雅初时愚蠢至极,惧怕了害死了自己的恩,倒将有心而来的豺狼看作至亲,因而被出卖背叛,也不过是咎由自取罢了!

    他这里弄清了前事缘由,那边凰琉却以为他是因此骇怕了,便柔声说道:“可是阿雅表弟?下凰琉,乃是的表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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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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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章卿州凰家

    “表兄?”凰雅故作疑惑之色,“不曾听母后说起。”

    凰琉见这少年神色单纯、不似作伪,便笑道:“凰月姑姑难道没有对提起过卿州凰家么?那里是母亲的宗族所之地,因姑姑乃天命凰女,故而被当今迎回宫中,做了皇后。”

    凰雅说道:“自幼住皇子居,只知母后是凰家之女,却不知凰家是何处的家。”说到这里,他神色很有几分黯然,“中宫嫡子只有一,那些年长的皇兄却不肯服,使遭受了如此噩运……”跟着看向凰琉,眼中有些希冀,“说是表兄,可是知道落下山崖、特来救?”

    凰琉见凰雅已有亲近之意,自然是笑语柔和:“阿雅表弟,自然是来救。的性命,可比那些个凡俗的皇子贵重多了!”

    凰雅听他此言,似是羞怯般垂下眼来。

    是呵,想当年他便是被这一句哄了住。

    他自小居于深宫,与父母都难得见面,兄长姐妹更将他这中宫嫡子视作眼中钉肉中刺,从未有将他如此看重。他听了这话,满心以为这温柔的表兄将他看得如斯重要,却不曾想过,这重要确是重要,只是并非如他所想是将他视为至亲,而是一尊炉鼎,一个讨好献媚名门大派真的工具!

    可怜他凰雅好容易修得了筑基的修为,整个凰家无一能是他对手。偏偏他对凰琉毫不设防,不仅吃下了那禁锢修为的散元丹,更虚弱无力时为他这好表兄身后刺入定魂针,才落得那囚禁白玉棺的下场!

    想到此处,凰雅又觉得好笑起来。

    那凰家想要讨好真,便趁了真寿辰之际,要两名炼气八层的嫡子、四名炼气六层的高手亲自送他这礼物上门。为的就是能够得到那名金丹真的庇护。

    可事与愿违,才路上,就遇到了一名修为高深的剑修。一句“为兄者不悌”就将这些个青年一代嫡系尽皆斩杀!

    他凰雅死后,凰家只剩下个寿元不足二十载的筑基高,那金丹真没有收到他这份大礼,自然也不会对凰家另眼相看。再加上损失了六个天赋绝佳的英才……余下嫡系出众者寥寥无几,就算有一个炼气九层的凰琉,又如何能那些虎视眈眈的后进世家眼中立足?

    少不得那筑基高要拼命罢!而筑基高一死,凰家只得尊凰琉为主,可凰琉那又是个什么东西?筑基以下皆蝼蚁,单凭这区区凰琉,绝然不能让凰家风光下去的!

    凰雅心中敞快大笑。

    这便叫做偷鸡不成蚀把米、讨好不成反被制。凰家啊凰家,定会被虎狼之分而食之,真是让痛快不已!

    如今凰雅早不是当初那坠崖后以为被从歹手中救出的惶恐小子了,多年修行,他是因初遇时的自以为温情而一叶障目,此时再来看凰琉神情,就能见到他眼中那细不可察的自矜自傲,以及对自己的一丝隐藏极好的轻鄙之意。

    凰雅整理好神情,做出了带些依赖的神色来。他反正多年来都以这般姿态面对凰琉,假装起来也是驾轻就熟。

    “表哥,刚刚那道力量,难不成就是传说中的真气外放?”他有些好奇地盯着凰琉的手心,语气里带着急切,“能帮夺回王位吗?若有表哥相助,皇兄们都不会是的对手!”

    凰琉一怔,随即满不乎地摆摆手:“不过是凡俗的皇位,有什么好意的?方才所用并非真气外放,乃是仙的手段。”

    是了,曾经他也是这般说。凰雅瞪大了眼:“仙的手段?表哥,可不要唬!这世上哪来的仙,便是有仙,当仙山灵海之中,又哪里会出现们凡的面前?”

    凰琉却一笑道:“那些皇兄虽为皇室中,但可知天下之大,如磐国这般弹丸小国不知凡几,区区一个小国国权,又算得了什么?是凰家的子孙,身具仙命,该是与等一同踏入仙途、求道长生的!”

    凰雅眼中一亮:“也能修仙?”

    凰琉见总算是笼络住凰雅,便微微笑道:“自然是可以的,这做表兄的,也会尽力帮。阿雅表弟,只管随回去,但有不懂之处,便来问就是。”他看看还树上的凰雅,抬手就打了一个清风诀过去,“来来来,表兄先带下来,仔细莫要伤着。”

    只见一道清风拂到凰雅足下,将他整个托起来。凰雅先是一僵,随即任凭那风托起,还要作出惊讶神奇的艳羡模样。

    好容易到了地上,凰雅便被那精壮少年咬住了裤脚,方才那般听话,现下如此依恋,倒让凰雅很是诧异了一番。

    那凰琉却看不惯,说道:“这是哪里来的野,脏了表弟的衣裳。阿雅表弟,到表兄身边来,让表兄为打杀了他。”

    他那忽起的杀意,让精壮少年焦躁地蹭起两足来,那神情似是择欲噬,而眼神却不时瞟向凰雅,像是想要扑出,又骇怕使凰雅生气一般。

    凰雅眸光一冷,却很快掩饰了去,作出个急切的表情:“表兄莫要伤他!”

    凰琉转头看他:“为何?”

    凰雅有些腼腆,低声道:“从崖上掉下来,全靠他救了。左右不过是个野,表兄何必同他一般见识。今日走了,也再见不到他面,就放他去罢。”

    凰琉打量那精壮少年一番,只觉得他身上半点灵力也无,显然不是他的对手。这等蝼蚁一样的物,做个情随手放了就是。他们兄弟好几个出来搜寻凰雅的下落,他已然拔了头筹,犯不着这里与凰雅生出龃龉来。

    于是他便笑道:“能对阿雅有援手之恩,也算是他的造化。也罢,便不对他下手。”

    凰雅神情一喜:“那就多谢表兄了。”跟着有些嗫嚅道,“还不曾有同表兄这般待好过……”

    凰琉心满意足,只道这小子被他哄住,也自觉那情做对了。就说道:“时辰不早,族们都候着呢,们还是早些回去罢。”

    凰雅乖顺地应道:“是,表兄。”他便转身,要跟凰琉一同离去。不过裤脚还被那精壮少年咬着,却是脱身不得。

    “放开,要回去了。”凰雅抽了抽腿,低声道,“日后再来看,可好?”

    那精壮少年口中“呜呜”,眼中皆是眷恋之色,便是凰雅如今早已不不鬼、满心怨毒,见他这般模样也不禁为之心中一软。

    那边凰琉已是不耐,若非要凰雅这里博一个好印象,也不会容忍至此。但饶是如此,他仍是催促道:“天色不早,阿雅,动作要快些了。”

    凰雅背对凰琉,眸中的阴狠之色更甚,他伸手拍了拍精壮少年的头,语声轻柔,一字一句,清晰明了:“终有再见之日,莫要做这等痴态。走了,这里好生过活。”

    精壮少年似是看懂了凰雅不会留下,又忌惮凰琉,暴躁地刨了几下足跟后,才放开凰雅的裤脚,却又一口咬住他的手指。凰雅只觉得指尖一个刺痛,鲜红的血珠沁了出来,精壮少年舌头一卷,已然把血珠吮去。

    凰雅缩回手指,再不回头,转身走到凰琉身边。

    那精壮少年见事情不可回转,也只得哀哀看着,却再不敢跟上来了。

    凰琉瞥一眼凰雅被咬破的手指,叹道:“不过是头畜生,虽说因缘际会帮了一把,也不值得如此待他。”

    凰雅微微一笑,也不接话,只道:“表兄,们走罢。”

    约莫的确是畜生养大的,作出的也的确是畜生之态,可畜生之心,却远不如心诡谲。

    继而凰琉屈指打个呼哨,便有一头红头白羽的灵禽翩然而下,它身长足有一丈,浑身灵气流转,奇骏非常。

    凰琉足下生风,腾空而起时衣袂飘飞,丰姿俊美,仿若神仙中。待立足于灵禽背上时,又温和一笑,伸出一只手掌,递给凰雅,和声道:“阿雅,上来罢。”

    凰雅上一世便被此如此作态迷惑,只觉得可亲可敬,再向往不过。今生来看,可谓是假意惺惺,没得让恶心。

    他却不能表现出来,便强压住心中不快,将手搭上,稍一用力上了灵禽的后背,就立刻放开来。真恨不得将手用刀子刮个七八遍,将皮剥掉,才能除去这黏腻如泥的呕感。

    凰琉全然不知凰雅心思,他只道这表弟是害羞了,朗声一笑,又是打了呼哨。灵禽便展翅而飞,凌云直上。

    耳边风声猎猎,凰雅静坐于灵禽羽披,他抱住灵禽的颈子,显得有些狼狈,那四处转目的好奇之色,又有几分少年的可爱。

    凰琉见他这般模样,就他身后说道:“阿雅若是喜欢,到了凰家以后,愚兄可送一只灵禽,以作代步。”

    凰雅故作喜悦,满眼感激:“那阿雅便多谢表兄了。”

    两说笑几句,灵禽日行万里,转眼间已到卿州。

    州外有群山环抱,山谷之中一片宅院,连同灵田园地,占地足有千万顷。

    正是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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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章

    【更新部分3257字,防盗部分3253字。】

    然后感谢今天砸雷的两位菇凉,抱住大口mua~爱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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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章故

    灵禽空中盘飞一周,旋即落地。

    凰雅凰琉之前跳了下去,口中却道:“这灵禽好生高大,若是不用轻功,恐怕要下不去了。”

    凰琉使了个风术,悄然落地,衣角翩飞,俊美非常。

    凰雅侧头看他,眼里现出一丝艳羡。

    凰琉温和一笑:“表弟日后也能做到与愚兄一般。”

    凰雅眉目带笑,很是赞同地点了点头:“承表兄吉言。”

    凰琉便带着凰雅往前走去。

    原来灵禽并非落谷外,而是直接落了谷中一片宽广的青石板阔地上,四周有几个身着灰衣的仆上前,用一根细长的金色绳索箍住灵禽脖颈,把它牵到御禽舍喂食。

    凰雅跟随凰琉,穿过一条白色石板路,走进一座华美的大屋之中。

    屋中已然有数位气质脱俗的男女等候,见到凰琉带了进来,都是齐齐注视。

    有个梳着双鬟的美貌女子笑道:“哥哥,这一位可就是们的小表弟?”

    余下众目光很是好奇,纷纷七嘴八舌。

    “小表弟生得好生俊俏!”

    “这果真是姑姑的儿子?倒有些不太像……”

    “哎呀,他像是受了伤的!”

    “竟是凰琉先找到了他,淳大哥与锦大哥都慢了一步啊!”

    “是啊,老祖宗定是有赏赐的……”

    这般态度不可谓不热情,凰雅似是被这阵仗吓了一跳,瑟缩到凰琉身后去了,心里却冷笑。凰氏族个个貌美,他这般的相貌,其中乃是末等,竟然有如此睁眼胡话。可怜他当初为这般热络态度感动,再加上为这些族容色所摄,只觉得便是皇宫里也不见这样多仙姿玉貌的男女,果真不愧是修仙之。谁能想到,这些也是心思丑恶,令不齿的。

    众见凰雅如此表现,脸上带笑,互相看了一眼,神情有些莫测,又有些羡慕之意。凰雅心中轻蔑,面上仍是对凰琉作信任依赖状。

    这些,凰雅并不是个个记得,但当先说话的那个女子,他却是知道的。

    凰妩,凰琉的亲生妹子,当年也是帮着凰琉哄骗他的之一。

    此女比起她的亲兄长还要狡诈几分,细细想来,凰雅之所以一直看不出凰琉破绽,凰妩功不可没。

    凰雅总是深居密室练功,除了凰琉修炼闲暇常来看他之外,凰妩来得却是最多。每逢来时,总要细数凰琉对他关切之情,又从不提及凰氏同龄旁。但有其他族献过殷勤,凰妩总能不着痕迹带转话题,久而久之,整个凰家,凰雅最为熟知之,便也只有凰琉与凰妩了。

    凰妩见到凰雅此时躲了凰琉身上,目中光芒闪动,跟着笑语盈盈:“表弟叫什么名字?”

    凰雅尚未说话,凰琉已然先替他答道:“表弟名为凰雅,还有一个凡俗界的名字,叫做南峥雅。”

    凰妩莲步轻移,摘下腰上一枚红艳艳的玉佩,送到凰雅手里,说道:“是的表姐凰妩,初次见面,一点小东西,拿去玩罢。”

    凰雅看看凰琉,凰琉微笑颔,凰雅便接过来:“多谢凰妩表姐。”

    眼见凰妩先出了见面礼,其余的凰氏族也纷纷拿出一些品相精致的东西送来,凰雅一一接过,连声道谢。

    正此时,外面突然又走进两个来,屋里众顿时安静下来。

    只见左边那着一身深蓝色宽袍,行走有风,另一则穿着青色锦袍,额头扎一条同色绣纹带,两眉宇间都与凰琉有几分相似,给的感觉却并不相同。

    行走有风的那位是凰淳,性情倨傲,不过修为这些凰氏嫡子中算是不错,颇有些脉手。青色锦袍的那位便是凰锦,是个有小心思的,平时为还算玲珑,对与其身份相当的嫡系自然态度很好,但对庶子庶女也不算坏,缘不错。

    这两便是化作灰尘凰雅也不会忘记,上一世,就是他们负责将他押送,要做一件礼物交到那金丹真的手中!

    忍下了心里的刻毒,凰雅像是有些好奇地回头去看。

    便听到有唤道:“是淳大哥与锦大哥回来了!”

    凰雅便也问道:“淳大哥与锦大哥?”

    凰琉脸色一僵,凰妩却先笑起来,暗地里拉了拉他的衣角,说道:“凰淳哥哥与凰锦哥哥是大房的嫡子,与哥哥是二房的。父亲与姑姑素来交好,不过伯父与姑姑的交情也不差的。”

    她总是这样懂得说话的技巧,让不知不觉就依着她的话语去思、去想。

    凰雅懵懂地点了点头,朝凰淳凰锦问了好。

    那两见到凰雅,凰淳眼里闪过一抹怒色,凰锦目中却是一缕可惜。他们两个最后才进来的,并没有准备什么见面礼。凰雅撇了撇嘴角,让凰琉难忍得意,凰妩唇角微勾。

    凰琉低头,对凰雅温柔一笑:“阿雅表弟,既然已经见过了众兄弟姐妹,也该去拜见老祖宗了。还要让老祖宗为测一测灵根,好教给修仙的法诀。”

    凰雅也回了一笑:“是,表兄。”

    凰琉见他听话,笑意更浓,就颇亲近地带着凰雅走当先,出了门去。众神情都有些不忿,这凰琉的确是二房嫡子,不过灵根只是中等,为二粗一细的三灵根。因而修为他们这些同辈中也算不得上好,不过区区炼气三层,远不能与已然炼气五层的凰淳凰锦相比。只是二房造势,被吹捧出“天才”的名号罢了。没料想竟然是他带回了凰子,且看那凰子对他如此信服看重,日后老祖宗自然也会对他另眼相待,真是让嫉妒。

    不过不忿归不忿,这时候众也不能多说什么,都是快步跟上。他们私下里再如何抱怨都是无妨,若是延误了老祖宗笼络凰子的工夫,那下场可不消说!

    老祖宗名叫凰擎,已经有两百七十余岁,是一位筑基期的高。凭借凰氏特有的《凰元**》,已然庇护了凰家数百年之久,卿州一代颇具盛名。

    不过凰家如今也只是靠这位老祖宗而已,多年来从未出过第二位筑基高,也是凰雅目前最大的敌。

    凰擎的居所正这座山谷的中心的一间巍峨石室里。

    石室只是普通的青石,但内中有一间密室,是用一种聚灵石制成。这种石头本身并不含有灵力,却是一种能很好地过滤灵力的材料,并且通过排列的方式不同,能够将灵力集中某一个特定的方向,方便普通的修士吸收。

    而石室的下方,深埋着一条小灵脉。这是凰家的秘密。

    这条小灵脉是凰擎年轻时游历意外现的,他当时就收了储物袋里带回来。之后用尽所有聚灵石,建造了这么一个极小的密室出来。密室下方百丈,才安进去这灵脉,还用绝灵石砌出一条通道,再通过聚灵石的指引,让所有的灵力,都只能沿着这么一条小小的通道往上,最终,汇聚一个蒲团上。

    而这间密室、这个蒲团,就是凰擎平日里修炼所。

    只是凰擎的资质有限,他虽然早年得到奇遇,让自己突破了筑基期。但之后因为三灵根所限,就一直难有进步,总也不能达到化元期延续寿命。

    到如今,他已经放弃了希望,开始着力于培养下一代了。

    凰雅之所以会知道这个密室,就是因为凰擎为了凰氏诸后辈能他死前出一个挑大梁者,每三月进行一次族内小比、挑选一名优秀子弟随他修行的缘故。

    不过为防泄露秘密,也只局限于嫡子与天资过的庶子而已。至于迟早要嫁出去的女性族,是没有权利知道这件事的。

    众来到石室门前,都恭敬地等候着。

    直到里面传来一声威严的嗓音:“进来。”

    才一齐走了进去。

    石室从外面看起来并不宽大,但走进去以后,却现地方很宽敞,显然是设下了一个法阵的。

    凰雅回忆着自己当初的生涩表现,这时候也尽力表演出来。他现还没有实力跟凰擎叫板,也绝对不能让他看出破绽来。

    “坐。”又是一声简洁的话语。

    话音落时,原本空荡荡的石室中就出现了一个穿着道袍的中年男。道袍上很怪异地绘着一只展翅欲飞的火凰,根根翎羽纤毫毕现,一双红目灵动如生。

    凰雅也知道,这件道袍是凰擎炼制出来的灵器,名叫“火凰宝衣”,是一件中品。经过凰擎这么多年的蕴养淬炼后,甚至已经带有了一丝上品灵器的味道。它不仅防御力很强,而且火凰能化为虚影进行攻击,非常厉害。

    如果想要除去凰擎,就先要破解掉这件火凰宝衣才行。

    中年男出现后,众都齐齐行礼。

    “拜见老祖宗!”

    凰擎一挥手,所有就都不能自控地直起身来。

    他的视线落凰雅身上:“这就是月儿的儿子?果然是少年英姿,月儿教得很好。”

    啧,这老匹夫叫得可真是亲热。如此亲切,若是被个外听到,还真要以为他是真心疼爱凰月呢!

    凰雅露出腼腆的笑,呐呐地唤道:“老、老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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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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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界之下,有九千大世界,上三千,中三千,下三千,无数小世界。徐子青前生病弱,今世原想于山水之间自在度日,不料十三岁那年,人生一朝变幻。身具灵根,便要踏上仙途,若不愿成为他人脚下之石,就只能逆流直上,重重破关。天尊之下皆蝼蚁,徐子青生如微尘,却愿坚守本真,以心向道,身化鲲鹏,扶摇直上,踏遍九天!目前我已经开V,不出意外的话还是每天上午11点更新。如果大家现收藏夹有更新但是前台没显示的话,那么可以点击任一个V后章节的[VIp]这个符号,就会出现购买页面,就能直接现下一个未买章节了。希望大家看文愉快~ps:1,我终于决定写剧情流+升级流的大长篇了。一对一,无虐,慢热文。2,如果大家喜欢这篇文,请不要太冷漠,多少回应一下我,能打字的能多给我点评论就多给点吧~爱这个玩意儿,需要读者和作者的共同呵护。3,慢热文,所有玄而又玄的东西都是扯淡的,绝壁不科学,所以请不要用科学去解释它。除非前后矛盾,否则那也就是个设定而已。4,希望对文章有啥异议的童鞋可以平和讨论,不要炸毛。5,祝大家看文愉快~给阿莲做一个推文链接,是兄弟文哟,阿莲向来也温馨无虐的,如果大家有兴趣的话就瞅瞅吧~完结文1号,剑鬼蛊师,双穿双子,冷酷攻和据说是恶毒受或者妖孽受的受。完结文2号,野兽的魔法师,讲的是修真者穿越到异世界的故事,有兴趣就去看看吧~完结文3号,兽人之憨攻的春天,很认真有点严肃的受穿越兽人世界遇见一头黄金狮子的故事。完结文4号,机甲触手时空,闷骚大哥和爱好攒钱投喂大哥的弟弟……的故事。兄弟年上。完结文5号,变形空间,这是一个外表孤僻内心温柔的受和外表温柔内心霸道的攻的恋爱故事。完结同人1号,重生莲亭追东方,杨莲亭重生挽回东方不败的故事。连载文,僵尸弟弟,兄弟年下,黏人的弟弟和孤僻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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