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9.表现手法
杨莜梨眼中更加明亮，似发现了新大陆一般，不自觉咬住左手食指，小脑袋瓜疯狂转动起来。
见她终于开窍，体会到灵能的玄妙，汪澜直接撑起一片神念结界，阻挡住拍摄现场传来的的一切意志波动，然后闭目养神，安静等待杨莜梨重塑认知。
实际上，重塑认知的过程并不能一蹴而就，正常的流程，应该是一个人不断分析、总结，然后再不断通过实践来检验和调整思路的一个相对比较漫长的过程。
而汪澜之所以屏蔽掉外界其他人的意识波动，正是为了将这个检验和调整的过程变的可控，他看似在闭目养神，实际上已经将一部分心神完全和杨莜梨同步，监控她意识波动的同时，不断模拟出各种类型的意识波动，去影响杨莜梨的感知。
这样一来，杨莜梨利用灵能去接触、分析、总结、检验的过程，就是汪澜完全掌控之下的，可以随时根据杨莜梨的意识波动来进行调整，避免因刺激过度而使她的精神受到伤害，甚至迷失自我的不良情况发生。
很快，杨莜梨对运用灵能来感知和分辨各种意识波动已经入门，汪澜轻轻打个响指，唤醒已经沉醉其中的杨莜梨。
一来，杨莜梨毕竟只是天赋上佳，并没有系统辅助，除身体机能外，没有系统这个更加高效的能量源泉，单次进行灵能训练时间太长，亦或太过频繁的话，很容易因能量不足而伤及根本。
再者，灵能说白了就是一个人灵魂的力量，是一种非常主观的能力。因此，当一个人刚刚觉醒或认识到灵能时，会很容易陷入到“我已经无敌了”这种错觉中。
随着灵能的增长，这种感觉也会越发的强烈，如果不懂得疏导、调整自己的心态，而是沉迷于这种错觉的话，最后的结果，请参照刘三哲疯了又疯、连身体都玩死几个的惨痛教训。
此时的杨莜梨，便有些回味非常，眼神焦点飘忽不定，嘴角噙着笑，显然还沉浸在那种感觉中，正做着只手撑天、拯救皇朝于危难之中的白日梦。
汪澜不得已又打个响指，拉回她的思绪，郑重道：“从今天起，你就待在我身边不要随意走动，平时收摄心神，除非感知到我为你撑开屏障，否则禁止动用灵能。”
杨莜梨已回过神来，也察觉到自己刚刚的不对劲，更加不敢忤逆汪澜，尽力收摄心神，乖宝宝一样坐在汪澜身边，一动不动。
收摄心神和感知他人意识波动一样，实际上也是对灵能的一种锻炼，灵能正是在这一收一放之间，才能更加平稳的增长。
只收不放，会让人抑郁，最后收成个铁核桃，变得盲目痴愚；只放不收，则会使人精分，最后放成个触手怪，走到哪里都疯成一片。
午饭过后，拍摄继续进行，第一季的超级大反派，冷血变态杀人肢解狂魔，心理医生张阳低调登场。
张阳恰是许一涵的同居未婚夫，因许一涵和余尽的不当关系，终于催熟其内心早已孕养多年的恶魔，一经出世，便连续犯下数起杀人肢解等恶性案件。
而他犯案的原因，只不过是想给余尽添添堵，小小的折磨一下余尽的神经而已。
张阳的扮演者，汪澜最终还是定了孟星衣。
这娃儿虽然稚嫩了点，但他原本走的就是演艺专精路线，汪澜也想尽量多给他些机会来体验各种不同的角色，以促进其系统的不断升级。
孟星衣最近几天一直在加紧拍摄冯浪的系列短片，接近中午才赶到剧组，拍完张阳的戏份之后，还要再赶回短片组，未来几天，两边来回跑将是他的工作常态。
第一场戏，便是张阳登场亮相的重头戏。
这场戏表面看来非常简单，不过是余尽偶遇张阳，两人随便闲聊几句而已，没有任何明显的情绪或心理活动表现。
但实际上，两人这次相遇并非偶然，而是张阳刻意为之，因此，张阳的心理活动其实是非常丰富的。
一般来说，传统影视剧的拍摄手法，会在这段寒暄结束后，专门再给张阳这个角色一个三五秒钟时长的面部特写，来特意交代他对余尽的隐藏敌意，这样大部分观众都可以借此直观判断出张阳这个角色反派、阴险等人物标签。
但汪澜并不打算采用这种手法，因为这种拍法实在是太降智了，长期观看这种表现手法拍摄而成影视剧作品的人，大脑会逐渐退化，灵能和智力属性双减，最终变成毫无思考和感知能力、只会被动接收明显信息的行尸走肉。
对于所有系统甚至位面本身而言，有效人口才是唯一的能量源。
汪澜既然选择用全民影视计划来刺激新的能量产出和增长点，自然不希望其计划出产的影视作品依然是这种降智打击风格的片子，否则的话，他这么做岂不是自掘坟墓？
所以，汪澜希望孟星衣塑造的这个张阳，应该是一个灵能和智力相当强悍，可以隐藏和控制自己的情绪，并能完美模拟各种情绪的天才人物。
只不过，他的灵能控制能力，一开始还比较生涩，虽然能够隐藏和控制情绪，但并不能控制意识深处的真实想法，还是会被灵能相当的人感知到。
当然，随着一次次的犯案，一次次和余尽、宋扬、师秋慈三人组，以及和麒麟卫的交锋，他的灵能掌控也会快速进步，最终成长为完美犯罪体。
按照这个要求，孟星衣这场戏需要做到的，就是在情绪和意识两个层面，表现出两重截然不同的形态。
而且这两种形态还要互不干扰和影响，情绪要真正做到若无其事，就好像他真的只是很简单和余尽聊了几句，绝不能出现任何可以让人肉眼可以直接观察到的恶意；意识则要充满纯粹的恶意，要时刻散发出恨不得立刻狠狠折磨余尽致死的强烈意识波动。
孟星衣要做的，就是要把这两者集合在同一次表演当中，且要把意识波动控制在一般观众看完会隐约感到有些不对，认真感知后，便能真切感受到这种恶意的程度。
唯有这样的影视剧表现手法，才能不断刺激广大观众的灵能感知，最终营造出一种全民皆懂得并有意识的利用灵能的活跃氛围来。
260.吓死人的表演
各部门准备完毕后，孟星衣和雷动的表演开始。
雷动出门，恰好和从另一栋别墅走出的孟星衣相遇，两人并肩走了一段，随口闲聊几句之后，各走各路。
这么一段简单的剧情，却是让巫师拍的全身大汗淋漓，看起来比之前需要扛着摄影机跟拍的时候还要累的样子。
不是拍摄难度太高，主要是这娃到了剧组之后的夜生活太丰富，即便有次级系统赋予的高属性支撑，也跟不上他作死式的消耗。
平时还看不出来，到了这场戏，需要他全神贯注捕捉孟星衣的意识波动的时候，他精神和体能的不足立刻就凸显出来，被孟星衣充满恶意的意识波动一冲击，顿时吓的冷汗直流，坚持到这条拍完，已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死狗一般。
巫师如此，拍摄现场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去。
孟星衣刚从小路走出，几个偷摸关注他的小迷妹就因他散发出来的恶意波动而陷入了迷茫中，不明白她们特别喜欢的小孟哥哥为什么看起来仍然阳光灿烂，却给她们无比危险的感觉。
等到孟星衣和雷动开始对话，这几个小迷妹已经吓到两股战战，跑的远远的，不敢再看她们亲爱的小孟哥哥演戏了。
她们可以跑，但其他必须坚持在现场的辅助人员就遭殃了，拍到一半时，便已经只能个个低着头研究自己的脚趾头，不敢再看那股危险感觉的源头。
汪澜从监视器里感知着孟星衣的感觉，颇有些惊讶这孩子的进步速度，能够释放出这种强度的意识波动还能保持自身理智不受影响，显然各项属性已经相当之高。
按照汪澜的系统系数来换算的话，孟星衣至少已经达到灵能3点，且其他属性最低也有2点的强悍五围属性数值。
再看一眼一旁的杨莜梨，只见这小姑娘已经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看着监视器，分明也体会到孟星衣超乎想象的灵能强度。
估计是孟星衣和她差不多的年龄和相去甚远的身份，让心气甚高的小姑娘感受到了挫败感，一股沮丧情绪，正在她身上乌云笼罩。
汪澜笑笑，也不去宽慰开导她，让她从更多角度，更加直观的体会到系统的强大，于所有人来说，都是好事。
汪澜拿起对讲机，道：“这条不错，休息十分钟。然后我们再来一条。小孟哥注意，收个三分之一左右。”
拍摄现场孟星衣的意识波动很清晰也很强烈，但通过视频画面传递出来的意识波动也跟着严重超标，超出了汪澜的预设标准。
这种强度的意识波动，已经可以清晰传递给所有观众其饰演角色的心理活动了，过犹不及。
第二条再来，便好上很多，在孟星衣刻意控制下，拍摄现场的人已经能够承受他散发出来意识波动造成的心理压迫感，而通过画面传递的意识波动，也降低为一种隐隐透出的恶意感。
如此，一般观众需要特意揣摩，才能分辨出这种恶意，明白道张阳这个角色对主角余尽的真实情感，正是汪澜想要的效果。
汪澜满意的喊一声过，见杨莜梨神思还是有些恍惚，正准备再给她个响指醒醒神，忽觉心神一阵悸动，忙甩出一个小型神念结界罩在杨莜梨身上。
结界刚刚完成，辜峰便出现在导演车旁，而此时的辜峰，已经不再是他本人意志当家做主。
汪澜笑道：“叶师傅，久违了。”
叶逍也笑着拱拱手，道：“汪兄，久违。”
说完，一双眼睛似笑非笑看向一旁呆坐着的杨莜梨。
汪澜冷哼一声，以表达自己的不悦。
叶逍收回放光的双眼，笑道：“汪兄，能否借孟星衣一用？”
叶逍虽然没有明说，但已经把信息用神念传递给汪澜。
原来他准备拍摄一部杀手题材的动作片，作为其秘钥平台的下一部主打自制内容，需要一个东方人面孔的新人演员，来饰演男反一号。
这个角色原本和主角是亲属关系，但在和主角接触过程里，无意中发现主角居然是他的杀父仇人，于是他隐忍布局，几乎杀死主角，最后还是主角棋高一着，成功将他反杀。
有颜值、有演技、有属性的孟星衣，的确是这个角色的上佳人选，出演这个荷里活大制作的二号角色，对他的系统成长也极有裨益。
但汪澜很不喜欢叶逍的态度。
即便不想走公司官方经纪流程，他也完全可以给汪澜打个电话来进行协商，这样的话，汪澜自然会调配好孟星衣的档期，以给孟星衣提供更大的进步空间。
但叶逍却是用了“附身”辜峰这种方式来和汪澜“面谈”，看似是更加尊重汪澜本人，实际上却是刻意为之的挑衅。
即便很清楚辜峰和叶逍的内在联系，而且辜峰也长期待在自己身边，汪澜也从未想过要强行将二人之间的联系切断。
因为在汪澜看来，他准备实施的计划，并非是见不得人的，甚至对于任何愿意加入进来的人和组织，他都是持欢迎态度的。
位面即将崩溃之际，唯有大家联合起来，才有可能及时为大部分人找到出路。
汪澜之所以接纳曾经罪行累累的刘三哲，也是本着这种求同存异的想法行事。
因此，相较于一开始就从财力和创作两方面大力支持这部网剧的刘三哲，叶逍这种半道要人的行径就显得很不地道了。
明明随时都通过辜峰掌握着剧组的拍摄进度，对孟星衣的档期十分了解，仍然附体辜峰过来看似商议实则不容拒绝的要人，汪澜很想知道，你叶逍哪来这么大的脸！
是想展示你失去寇珞之后，仍然拥有强大的实力，可以碾压位面任何人么？
汪澜心中一动，猜测叶逍或许已经利用秘钥平台的上线，以及超纲真人秀节目带来的庞大关注度，实力大幅增长，且已彻底搞定了上次和他对放的那位天竺大佬，所以才会这么目中无人。
只是，你叶逍做事算无遗策、包赚不赔不假，我汪某人可是开挂选手，进步速度不仅不比你慢，反而甩你几条街呢！
汪澜冷冷笑道：“人我可以放，但是他愿不愿意去，就得你自己和他去谈了。另外，你秘钥平台的软硬件构架，我要一套，你开个价吧，位面货币交易，特征点免谈。”
叶逍看一眼杨莜梨，道：“汪兄如今家大业大，想不到做人做事还是这么小家子气，真是令人失望。”
汪澜呵呵道：“爱谈谈，不谈滚！”
261.锄头飞舞
辜峰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失了魂似的钉在原地。
叶逍离开了。
汪澜暗叹一声，撤掉保护杨莜梨的结界。
和叶逍的本体距离实在太远，即便以汪澜独步位面的感知能力，也无法捕捉到叶逍的真正意图，但汪澜可以肯定，叶逍的目的绝不是来挑衅一番这么简单。
汪澜思索一阵，给孟星衣一个信号，把他召到身边来。
“小孟哥，我们调整一下拍摄计划，这几天先集中拍你的戏份，完了之后，你直接去洛圣都找叶逍，他有个很适合你的角色。”
见孟星衣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汪澜知道他已明白自己的意思。
来而不往非礼也，你叶逍动不动就拿辜峰搞事情，咱也给你送个人过去！
一天的拍摄很快结束，张阳在余尽家附近的戏份很快拍完，大队回到驻扎酒店。
没有夜戏安排，新线团队便在杨祐林的组织下开会总结，各小组汇报工作进展，再由杨祐林综合考量之后进行人员的重新分配之类。
这样的工作态度和组织纪律性，充分说明，某些东西已经深深烙印在老杨家的血脉里，成为了他们整个大家族内核传承的一部分。
由此可见，杨家能坐在皇帝宝座上数千年，也并非全是朝廷系统的功劳。
这边，汪澜也召集齐主创团队，调整下一步的拍摄计划。
西京本地的辅助团队已经找回工作状态，新线那边又补足了轮替阵容，虽然他们大部分都还是生手，但已经可以胜任一般的跑腿工作。
是时候可以开始提速了。
等众人都在套房客厅里落座，汪澜直入正题：“明天开始，我们分成两组拍摄。冯浪带一队人拉出去拍支线剧情，我带剩下的人拍主线。”
冯浪点头道：“分开拍倒是没问题，只要我们两组沟通到位，协调好整体进度，还是可以跟着剧情往前推，只是镜头风格的衔接上，可能需要下点功夫。”
巫师跟着说道：“镜头风格衔接没问题，放心！郑博已经得我真传，每场戏我会怎么拍，他是最清楚的，可以配合的上。”
汪澜道：“那就这么定了，主线部分的拍摄，杨莜梨接替冯浪的工作，负责调度每个部门，易哥你等下去沟通一下。”
张易看一眼坐在汪澜身后默不作声的杨莜梨，微微皱眉，但还是点了点头。
寇珞忽然开口道：“汪导，我建议还是不要分成两组拍，我希望你能集中人力，先把我们几个主要角色的戏份拍完，剩下的你再慢慢拍。”
汪澜心道果然如此，轻笑看向寇珞，直接问道：“叶逍给你安排了什么节目？”
寇珞丝毫不觉忌讳，理所当然道：“这就不劳汪导费心关注了。”
汪澜敏锐察觉到，在他提问的时候，寇珞甚至连想都不敢想叶逍的安排，显然是不想在座的任何人感知到关键信息，进而掺和进她和叶逍的下一步行动当中。
雷动似猜到了什么，双眼爆出惊人的光亮，直勾勾盯向寇珞。
另一边的刘三哲虽然老神在在坐着不动，却也很不客气的释放出一股惊人的意念波动，目标直指雷动和寇珞两人。
同时被两人针对，寇珞也释放出上古龙龟的磅礴气场，和两人针锋相对，可见叶逍给她安排的这个节目是多么的诱人，哪怕同时也是在把她架在火上烤，她也不愿放弃。
汪澜干脆的继续添火加柴道：“你有没有想过，你们的戏份拍完之后，我也空闲出来了。”
老龙龟听的明显一愣，居然是根本没有考虑过汪澜这个巨大变数，看来这老家伙睡的太久，脑子都跟着生锈了。
随即恼羞成怒道：“既然你这么说，那你这个戏，我不拍了！”
汪澜笑道：“没问题啊，反正才刚开始拍，大不了你所有的戏我重拍嘛，当然了，我一定会给你的影迷一个交代，好好说明一下你为什么会突然选择息影！”
下意识的说完这番威胁意味十足的话，汪澜赫然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也变坏了，过去的他，是断然不可能以威胁别人来达到自己目的的。
怪就只怪，叶逍这家伙总是要跳出来搞事情吧……
老龙龟闻言震怒非常，狂暴的气息直卷汪澜。
汪澜轻描淡写打个响指，将她的神念波动挡在身前半米的位置。
倘若老龙龟没有夺舍寇珞化为人形，念着龙龟岛上的交情，以及顾忌位面的感受，汪澜还不会拿她怎么样，但现在老龙龟已经改投阵营，却还以上古凶兽自居，那汪澜少不得要教教她做人的规矩。
汪澜虚虚揸开五指，似攥住一团东西一样，把老龙龟释放过来的神念冲击攥住，似笑非笑看向老龙龟。
只要她敢继续硬抗，汪澜就会让她体验一下被生生捏爆的酸爽感觉。
老龙龟双眼闪烁不定，最后还是屈服道：“好吧，我听你安排，等戏拍完再说。”
汪澜这才放手，轻轻吹了吹手掌，似吹掉沾染的灰尘般，这才说道：“没什么异议的话，散会执行吧。”
各人怀着和来时大相径庭的复杂心情渐次离开，尤其是雷动和刘三哲，比起被收拾了一通的老龙龟，神色更加凝重。
珊瑚故意留在了最后，但看到若无其事刷着手机，却显然没有离开意思的苏茗蔚，以及期期艾艾坐在汪澜身后的杨莜梨，只能暗叹一声，跟上其他人离开的脚步。
汪澜看向苏茗蔚，笑道：“干嘛，又要以身进谏啊？”
苏茗蔚给他个白眼，道：“瞧把你美的，还真把自己当皇帝了啊。”
接着收起手机，道：“放心，不会耽误你临幸新美人的。系统已经把位面通道的使用权和特征点划分给我，我看你也没这个闲工夫料理这边。另外，我准备联合几家公司构架一套全新的流媒体传输协议，硬件、软件同时铺开，所以前期会抽调大笔资金，让你的小助理悠着点花钱。”
这是准备彻底和叶逍对着干的节奏了，汪澜表示很喜欢。
可惜，团队几个人里，也就苏茗蔚能真正理解整个大局，不用他安排就能自主找到行动的方向，其他人还是只知低头盯着自己那点小事。
“朝廷虽然是故意撺捣那几家公司出来打擂台，你可得悠着点，不要吃相太吓人，把人吓得套现移民就不好了。”
苏茗蔚不屑道：“用你教这些？”
说完，扭动腰肢离开，把空间留给这对各有心思的狗男女。
汪澜回身看向杨莜梨，老杨家的意思，他懂，她也懂，那就没什么好废话的。
干吧……
262.利益冲突
该做的事情做完，汪澜叼上支烟，站在窗边，看着下方城市的夜景，陷入沉思。
他记得很清楚，叶逍曾经也有过携先进技术和管理方案进军东方皇朝的计划。
现在看来，叶逍并非是放弃了这个计划，而是已经把计划提上日程。
说服荷里活几大制片公司联合推出秘钥平台，也并非是他准备深度开发荷里活市场，而是在为杀向东方做前期准备。
以朝廷系统为核心的东方皇朝，和以荷里活为核心的美利坚自由城邦联盟，虽然都是围绕系统运转，各自攫取治下民众产出的能量，但两者其实是有本质上的不同的。
简单来说，东方皇朝的内部矛盾，因着皇室和系统的特殊共存关系，就只是简单直接的权力之争而已，但美利坚的内部矛盾，则是各个财团及荷里活体系之间你死我活的斗争。
人类文明发展近万年，系统的存在对于一部分人和团体来说，从来都不是什么秘密，几个存续数千年的大型财团和组织，都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怎么把家门口这个系统给收入自家囊中。
拥有挥霍不尽的财富之后，谁人会不想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跟着登上权利的顶峰呢？
想要通过经济手段打死几个陪伴了几千年的老对手，那是根本不可能的，所以，谁能真正掌握荷里活这个大系统，谁就能成就传世霸业，这是几大财团和组织的共识。
荷里活虽然控制着整个美利坚的娱乐文化潮流和走向，但是在电影拍摄本身之外的其他各个产业环节，却是财团和组织说的算，两大阵营为此展开的拉锯式争夺，从未停歇过。
尤其是和荷里活发展息息相关的摄影器材和设备领域，两者之间的争夺更是激烈到了白热化程度，且因此引发了不计其数震惊位面的大案。
比如，这边荷里活刚刚投资一家摄影机研发中心，那边在这个领域保持领先的大财团，就敢直接派人干掉荷里活最当红的巨星。
这边荷里活敢开放自己的摄影棚供游客参观，那边以电影主题游乐场为核心产业的大财团，就敢把你的女明星绑过去做成真人等比例公主娃娃。
核平友爱美利坚，自由枪击每一天，大家都懂的……
在这种大环境下讨生活，也难怪叶逍会渐渐转型成为主智力型系统，习惯于靠布局谋划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虽然不清楚叶逍付出了何种代价，才终于联合起荷里活的主要力量，成功挤进以往财团们把持的网络生态链中，但叶逍以秘钥平台为核心的计划，肯定是和朝廷系统严重冲突的。
因为朝廷系统对荷里活的影视文化输出，一直采取的都是严格筛选审查制度，只有少数纯粹的商业类型片才能进入皇朝的院线影院。
即便是近几年迅猛发展的网络流媒体平台，朝廷系统也没有放任其野蛮生长，依然对其内容提供的外来影视剧方面，有着极为严格的监管。
种种措施，就是为了在维持统治稳定的情况下，尽可能的减少民众产出能量的流失。
因着工业化、体系化的电影制片水准，荷里活先前其实也并不重视网络流媒体这个领域，其大部分影片从影院下线之后，还保留着DVD销售这种相当原始的传播形式。
也许正是位面崩溃的影响，才促使荷里活以叶逍为领头人，推出了秘钥平台这个网络流媒体平台大杀器。
整个荷里活积累百多年的所有影视剧作品，全部以超清格式在同一平台上线，而且只需极低的月费便可以随意不限量的观看，这对其他同类流媒体平台来说，简直就是灭顶之灾。
秘钥平台对于皇朝内喜欢追剧观影的人来说，也具有极大的诱惑力，即便皇朝内的网络被系统监管，无法直接连上秘钥平台，但叶逍并不是傻子。
秘钥平台上线的同时，全位面各国小论坛上也开始疯狂传播一款免费翻墙软件，这款软件一键速联、响应快、延迟低，如果非要说它有缺点的话，那就是翻墙成功之后，会自动跳转到秘钥平台的主页……
菜园子就这么大，自己都不够吃的朝廷系统，可能容忍叶逍这个小贼么？
更不要说，皇朝民众们因观看影视剧产生意识波动而生的能量，能够通过网络输送到荷里活的比例其实非常之少，大部分都直接原地散溢。
一个人平淡一生能够产出的能量就那么多，如此偷取，已经不是浪费，而是破坏！
相当于一个小偷到别人家里偷东西，翻走了床底下藏着的二百块钱，临走时却很不地道的蹲床上拉了泡屎，直接毁了别人价值一万的床垫和被褥。
一万零两百块钱事小，那坨屎就太恶心人了，遇到这种情况，主人家怕是再花一百万请职业杀手取小偷狗命的心思都有。
在文化领域被荷里活和叶逍如此折辱，朝廷系统也是有苦说不出。
随着科技、文化的发展进步，为了刺激新的民众能量增长源，朝廷系统也是非常重视影视文化这一块的，很是大力扶植了一批相关产业，皇朝五大影视公司，就是这个当口发达起来的。
但这些个企业实在是太不争气了，不想着怎么从制片水平上赶超荷里活，整天就只想着快速变现的歪门邪道。
在五大制片公司的联合把控下，整个皇朝影视行业的主氛围，短短二十年时间，便从“再苦再难也要拍好片子”，迅速堕落进“捞足捞够片子再烂也没关系”的深渊。
在这种行业氛围影响下，大部分从业者已经不知职业操守为何物，进入这行的根本目的已经不是为了拍出经典，而只是为了满足一己之私欲。
从前被尊称为艺术家，现在都是混娱乐圈的了……
野鸡导演遍地跑，流量明星满大街，行业的主要资源，大部分都被这些个毫无艺术修养，更不懂何为创作的人把持着，能好的了么？
偏偏这帮人还都是热炒流量的行家里手，民众每天被各种娱乐圈的污秽文化洗脑，思维和感知更加僵化，文化鉴赏和创作能力不断跳崖式下跌，以至于意识波动的能量产出彻底陷入越转越少的死循环。
而汪澜推行全民影视的计划，便恰恰搔在了朝廷系统的痒处。
借汪澜之手，一方面抵御叶逍和荷里活的强势入侵，一方面剜掉五大影视公司这个大毒瘤，别管最后的结果是全民影视还是全民生娃，对朝廷系统来说都是利大于弊的！
263.疯狂网红
汪澜决定，自家的网络流媒体平台建立之后，第一件事就是给叶逍来个釜底抽薪。
直接把秘钥平台上的所有内容全部移植到自家平台上来，供整个皇朝免费播放和下载，而且必须和秘钥平台保持同步更新！
既然叶逍先出手在位面大肆传播翻墙软件，还定点导向秘钥网站，绕过朝廷系统破坏性的掠夺关注，那汪澜也就没有再和他客气的必要。
版权费什么的免谈，每个视频内容下方给你加一句“转载自秘钥平台”，足够了！
这样一来，汪澜便可以用自家平台截取民众关注，避免能量白白溢散，朝廷系统也可以得到想要的全局发展增长点。
甚至就连叶逍本人分得的关注，也并不会低于他目前所用的低劣手段所得，反而会有所增长也说不定。
汪澜向苏茗蔚交代了这个想法，着她在开发平台的时候，重点关注一下“转载”功能。
尽全力推动全民影视计划，若能成功使得位面民众的整体意识波动水平重新复苏，延缓位面崩溃的速度，便算是对得起这个位面和系统，也不枉此生了！
翌日清晨，餐厅内，汪澜很是意外的看到了张易，俞曦居然肯这么早放他出门，当真难得。
张易看到汪澜，慌忙塞下嘴里咬了一半的包子，上前道：“澜哥，来的正好，赶紧再弄一批跟拍器，从昨天开始，整个西京的网红团队跟疯了一样，不停打电话催我要设备！”
网红团队的确是最喜欢接触和使用新鲜物品的一个群体，因为他们所吃的这碗青春饭，需要也逼迫着他们不断开发新的网络关注和流行内容。
而且，他们受五大影视公司的制约也非常少，因为他们旗下的网红基本没有参与大制作影视剧作品的机会，当然也就不会把抵制声明放在心上。
正经是远山秋田推出的跟拍器，可以大大丰富他们旗下网红的内容输出，大幅提高其内容质量，他们当然会趋之若鹜。
汪澜道：“这方面的事情，我已经交给茗蔚负责，你和她协调就好。”
张易苦笑道：“就是已经和她协调过，可跟拍器根本不够卖啊！单套设备五百万的天价，那帮人都抢着要，搞的我都想改行去带网红了。”
汪澜没想到张易居然定了五百万一套设备的天价，而且还有人不嫌贵愿意买。
要知道，荷里活现在最顶级的几款摄像机，售价才不过在三百万上下。
虽然这种顶级设备依然是把持在厂商手中，只提供给合作租赁公司，只租不卖，但真的想要买的话，其实也不是买不到。
和这几款专业电影摄像机相比，跟拍器的优势只在于傻瓜式的操作、更强大的光感宽容度，以及更加便捷的可操作性，但实际上可以拍出的画面效果，比这几款专业电影摄像机还是要低上小半个档次的。
哪怕是为了提高旗下网红的内容输出竞争力，网红团队溢价到五百万来买一套摄影器材，也难免会给人以人傻钱多的印象。
汪澜不由皱眉道：“不是说好用跟拍器抢占设备租赁市场么？怎么又开始对外销售了？”
张易解释道：“不是销售，当然还是租啊，我又不傻，细水长流才是王道嘛。可是机器太少那帮人不干啊，新到的一百台，租期都已经排到三个月以后了。所以有人就吵着要买，我随口开了个五百万的价，哪知道他们根本都不还价的，还跟捡着便宜了一样，直接拿现金砸单！”
行吧，真是有够疯狂的。
看来网上盛传某某网红直播带货一次销量几个亿，还真不是在给自己脸上贴金，是真有这么强悍的印钞能力，否则，这些网红团队也不敢这么砸钱。
汪澜道：“你自己想办法，总之就一个原则，不管谁来，都只租不卖！”
张易笑道：“那必须的，不仅只租不卖，我还收来提设备的摄影师五百万押金！”
汪澜为之绝倒：“靠，你这不还是在卖么！”
收摄影师押金这一招是挺狠的，但实际上没有半点用处，不仅不会打消想要购买设备之人的热情，反而会把一大堆同样需要设备但资金不够的人给拒之门外。
能拿出五百万押金的人，必然是打定主意不还设备的了。
张易嘿嘿笑道：“不怕他们不还，合同上写着十倍违约金条款呢，五百万买一套他们觉得值，五千万呢？”
汪澜默默给他竖起大拇指，社会我易哥，人狠套路多。
张易喝下一碗豆浆，道：“行，不说了，我得带人去他们的拍摄现场转转，震慑宵小，别真有人狠下心砸五千万进来，想要破解我们的生产工艺，那就不划算了。”
汪澜不置可否的点点头，知道这厮纯粹只是找个借口出去放风罢了。
本位面如果有人能破解科技位面大佬的工艺，汪澜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把这人收进自己的团队之中！
264.封杀升级
连续两天，位面意志都没有出来搞事情，这让汪澜一直提着的心稍微放松少许。
无论如何，他都是不愿意和养育自己的这方热土站在对立面的。
但人生很难一直顺利，少不得要接连掀起风浪。
一大早，众多影视相关企业和个人再发声明，联合封杀汪澜及其团队。
这次，连苏氏传媒都加入进来，至此，皇朝五大影视公司全部加入到封杀汪澜的行列中来，旗帜鲜明的表达他们要彻底搞死汪澜的决心。
这份声明中，详细罗列了汪澜为一己之私，大肆破坏行业规则的种种违规行为，不明真相的人看完之后，将会生出如果继续放任汪澜破坏规则，所有人都将深受其害的错误判断。
声明最后，五大影视公司和各大协会又一次联合署名，表示将准备成立东方影视联盟，声明此联盟将在皇朝礼部影视传媒司的指导下，展开影视内容创作的相关工作。
且联盟将推出一系列推新计划，通过组织培训、有奖竞赛等方式，筛选出富有潜力的年轻新人导演、编剧、演员等，并资助他们不断孵化影视项目，以此推动行业的快速发展。
同时，联盟也表示，在此声明公布之后，仍然和汪澜保持或开展合作的任何企业、组织和个人，将被列入不受联盟欢迎状态，断绝一切已有和未来可能的合作和往来。
因有朝廷的背书站台，这个联盟的号召力无可估量，不仅是影视相关行业，任何需要广告宣传推广的企业和厂牌，都得仔细掂量“被列入不受联盟欢迎状态”的含义。
因此，声明一出，剧组立刻便遭受重创。
各个辅助团队排着队找汪澜辞职，说是辞职，其实就是打个招呼就立马回房间收拾东西，甚至连一向姥姥不疼、舅舅不爱，没有协会收留的化妆师们，也跟着打包行李离开。
新线团队虽然可以不鸟这个所谓的联盟，但他们中的专职岗位人员极少，大多都是来全方位学习影视制作，为以后担任制片工作做准备的。
即便是这岗位专精的少数人，也还都只是半吊子，站旁边看能看懂各项工作是什么意思，让他们亲自上手，那就完全抓瞎。
剧组陷入停摆状态，五百多号人一起干瞪眼，却无法开始拍摄，更遑论分组进行主线和支线的同步拍摄了。
另一边苏茗蔚负责的招商团队，也跟着遭遇重创。
原本谈好广告植入的品牌，宁可赔偿违约金，都要撤回合同。部分已经履约合同送来产品或赞助费的品牌，也纷纷要求在合同中加入新条款，表示东西和钱可以不收回，但成片镜头中绝对不能出现自家产品。
对这个突如其来的打击，汪澜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因为朝廷系统站出来给这个联盟做背书，直接推动影视行业的联合封杀升级，是他不曾想到的变数。
但转念一想，他便理解了朝廷系统这种两头下注的做法，非是朝廷系统左右逢源想要立于不败之地，而是他的计划太过按部就班，已经跟不上朝廷系统需要的节奏。
所以朝廷系统才再次出手，以政令形式推动局势，目的就是要强行把汪澜和五大影视公司放在彻底对立的角度，让他们来一场真刀真枪的较量，好让整个行业及其他相关行业也跟着来一场混战，完成一次自上而下的大洗牌。
这份联合声明看似吓人，行业龙头们联合起来针对一个人，常理来说，这个人是死定了，除了改行之外别无他法。
但如果这个人的实力，比之这些行业龙头们联合起来还要强大呢？
那这份封杀令就成了个笑话！
这不就是朝廷系统在逼着汪澜赶紧拿出百分百的实力，从更高、更大的格局和角度来和整个行业刚正面么？
同时，汪澜亦想到，朝廷系统突然从尽量保持无为而治的纵览全局，变成亲自下场挑动风云变幻，必然是受到颜佑伦影响的结果。
可见这位柴火棍兄弟，也并非是任命等死，而是正在努力把朝廷系统一起放在火上烧烤，柴火可以是厨房锅灶的燃料，也同样可以是熔炉锻台的燃料。
朝廷系统究竟是烹饪天下美食的锅灶，还是熔炉锻台上被烧灼锻打的原料，一切犹未可知！
汪澜对颜佑伦的不认命深感欣慰，但也知道这样一来，颜佑伦被烧光前的时间便更加所剩无几，因此，这次与其说是朝廷系统在逼迫汪澜，倒不如说是颜佑伦在向他求助。
反正结局已经不能再坏，倒不如连下重手猛药，说不定还能救活已经病入膏肓的东方皇朝。
“茗蔚，先停下视频平台的技术开发，现有资金全力支持易哥这边，短期内哪怕倒贴钱，也要把跟拍器给我送进全国各地的中小剧组！我倒要看看，是他们花大钱拍烂片的速度快，还是中小影视公司联合起来拍烂片的速度快！”
汪澜的应对招式，是打算先用廉价好用的跟拍器，拉拢住数量更为庞大的中小型影视公司及其相关从业人员，大大降低他们制片的成本，变相提高他们的盈利水准。
虽然这些混迹底层的中小影视公司和导演、演员等，制片水准和五大影视公司是一脉相承，早就烂透到了根子里，没可能把拍出好片的希望寄托在这些人身上。
甚至他们发展越快、越迅猛，市场上的烂片就越多，对整个行业的短期破坏性就越强。
这就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了，但汪澜根本不在乎。
因为不破不立的道理是颠扑不破的，这场破坏性的大混战之后，迎来的必将是一波人性自然激发的报复性创作大反弹。
这些中小影视公司里，必然会有人不满足于只做烂片，开始追求更加精良的制作目标，因为影视制作的硬件成本降低，就意味着他们可以投入更多的资金到内容表现上，精良制作的可行性大大提高。
同时，硬件成本的降低，也意味着影视制作门槛的降低，原本就有创作欲望但被高额成本门槛阻拦在外的人，也会因为失败的风险降低而忍耐不住下场参战。
而汪澜要做的，就是在这个过程中不断观察，把这些致力于创作内容的团队和个人吸纳至自己阵营，给他们投入更大的资金支持和技术帮助。
这样一来，行业的整体创作水准，便能够在混沌中迎来新一轮的优胜劣汰，能者上，不能者下，而不是如今这样所有资源和渠道都被五大影视公司和各个协会把持，常年把影视创作搞成纯粹的资本运作，以至于烂片不断、越来越烂。
265.压力山大
苏茗蔚很快回复道：“不需要停，资金我会另想办法。我这边合作的，是和影视根本不搭界的金融领域，他们有的是钱。我们的网络流媒体平台，不过是在给他们开发新一代网络协议平台时候的副产品而已。”
汪澜不由大呼精彩，苏茗蔚的战略眼光确是拔群，直接把战场烧到了更加广阔的领域，瞬间便让影视联盟的优势荡然无存。
这些金融巨鳄虽然也很关注影视领域，各种大制作烂片中不乏他们的身影，但他们真正的赚钱领域，仍然是股市、基金、期货等，投资影视剧只不过是他们用来交往明星的生活调剂而已。
影视联盟总不能找到这些金融巨鳄头上，以禁止整个金融行业从业人员及其亲朋好友进入影院观影为条件，来威胁他们停止和汪澜进行合作吧？
金融行业对网络延迟的要求是高于一切的，因为越低的网络延迟，便能够使金融公司在单位时间内进行越多次数的交易，这是个真正的时间就是金钱的行业。
目前金融行业最先进的网络软硬件构架模式，仍然是由荷里活提供以换取金融行业支持的一套初级量子通信构架，这套构架虽然已经极其接近纳秒级别，但已经越来越难以胜任当下的金融交易需求。
如果苏茗蔚能够把网络延迟降低到纳秒级别，全位面的金融巨鳄都得跪着来给她送钱，因为谁能签下独家使用协议，谁就能依靠速度，把其他所有竞争对手活活操作死！
而最精彩的则是，叶逍绝无法从网络构架技术这个角度进行反击，因为美利坚的大财团们，根本不会容许他和荷里活染指这个领域。
汪澜上网大概了解些许这领域的关键信息之后，问道：“你准备搞到什么延迟水平？”
苏茗蔚答道：“要么不搞，要搞就搞到别人无法超越，我准备直接上本位面可测量的最小时间单位，普朗克时间！“
卧槽……
汪澜已经无力吐槽了，这个时间单位，是连他都需要先做好万全准备，在极其封闭安静的空间中，集中全部精神，才能够让神念波动达到的速率层级。
普朗克时间和长度，已经是这个位面规则所允许的极限，当一切运动开始接近这两个数值的时候，现行的物理和玄学规则都将逐渐失效，直至超出位面基本规则。
比如汪澜，如果他的属性继续增长的话，不需要多，只需要灵能和智力各加一点，就能轻松突破这个时间限制。
但那时候，汪澜的意识也会跟着突破这个位面，去往更高层级的位面，这种现象，物理学上称之为量子通道，玄学上则称之为破碎虚空，俗称穿越。
想要做到连带躯壳一起穿越的话，汪澜估计，全属性至少得达到15才行，20最为稳妥保险。
汪澜暂时还没有想要穿越的打算，因为穿越只是他在位面崩溃至无法挽回情况下的一条退路而已，在那之前，汪澜还是要尽力而为，争取给位面续一口气。
汪澜估计，普朗克时间级别的通信构架，即便是那位科技位面大佬做起来也十分够呛，因为这个时间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分水岭，直接区分开了有无线性时间限制这两种截然不同的位面基本运行规则。
苏茗蔚大可能只是拿这个时间单位当噱头来吸引投资者的关注而已，最后从位面通道拿出来的产品，顶多也就是游离在普朗克时间的安全线以上。
要不然，这些金融公司发出去的交易信息，有可能直接就跑到其他位面去了……
而恰在此时，东方影视联盟再发声明，称联盟将和秘钥平台达成合作，代理秘钥平台在皇朝的全部相关运营事宜。
这原本应该是一个非常劲爆且振奋人心的消息，但民众对此却反响十分平淡，甚至不乏各种负面言论。
原因很简单，因为民众们早就对皇朝的影视行业失望透顶了。
和荷里活合作这种看似很高大上的事情，五大公司并非没有做过，但每一次当影迷们期待着可以看到一部皇朝联合出品的大制作精彩大片时，结果往往是更加让人无语的超级烂片。
每次的满怀希望，换来的绝对是再次大失所望，皇朝影视行业的这种稳定性，倒是从来没让影迷们失望过……
比如曾经盘踞五大公司第五名的光耀文娱公司，曾经就来过一次教科书级别的诈骗。
他们先是用一部已经开始后期制作的荷里活大片，以及五部已经签约、即将投拍的联合制作大片为幌子，大力宣传与荷里活顶尖制片管理技术的深度合作，皇朝的影视演员们将会在荷里活大放异彩云云，大肆吹嘘皇朝影视行业已经迎来新纪元，制造行业假象。
铺天盖地的宣传，自然勾起了皇朝数以亿计影迷们的强烈期待，且这部即将上映大片的宣传片里，也的确充斥着皇朝顶尖巨星们的身影。
于是，在万众期待这部大片上映的同时，光耀文娱的股价也跟着一路上飚，其市值在短短几个月时间内便超过了排名在它之前的四家公司，一跃成为皇朝影视行业的领军企业。
然而，当这部大片全球同步上映时，影迷们才赫然发现，在皇朝上映的版本，居然仅仅只是一部特供版而非公版，而且参演的皇朝顶尖巨星们的戏份，也是可有可无、少到可怜，其他地区上映的公版中，干脆就根本没有这些拖沓情节的戏份！
如此无耻的欺骗行径，影迷们当然不干了，连声抗议的同时，也导致光耀文娱的股价疯狂暴跌，直至破产退市。
但实际上这对光耀文娱的高层根本没有造成任何影响，他们早在大片上市之前，便已经偷偷抛售持股套现完毕，狠狠收割了近千亿现金后，潇洒移民到荷里活去了。
苏氏传媒也就是这个时候乘势崛起，顶上第五大传媒公司的位子的。
但光耀文娱的这次诈骗行为，也已经彻底伤害了影视爱好者们的心。
皇朝影视行业自此也一蹶不振，陷入比烂怪圈，院线上映的影片排片量，长时间被荷里活大片占据，朝廷系统甚至不得不推出了皇朝影片保护月制度，只能用这种尊严全无的方法，来为皇朝影视行业保存火种。
朝廷系统想要存续和发展，治下民众的文化凝聚力和创造力乃是重中之重，引进荷里活大片本就是无奈之举，现在这个影视联盟为了压缩中小影视行业的生存空间，以变相提高己方的控场能力，居然还要成批量、大规模的引进秘钥平台上产自荷里活的各种剧集，无异于驱虎吞狼。
汪澜不由得苦笑连连，颜佑伦和朝廷系统联手泡制出这个联盟，无非就是想给他施加压力，但这个压力未免也太大了些……
266.内忧外患
无论苏茗蔚这一招开辟其他战场的天外飞仙如何犀利，也已经改变不了剧组停摆的事实。
无法继续拍摄的情况下，汪澜就再没有借口压住寇珞，一旦给她开始和叶逍的合作，雷动和刘三哲必然也会跟着一道前往。
叶逍给寇珞安排的节目不问可知，必然是和其他上古异兽有关，身为半个泰坦族人的雷动必然要跟着去搞破坏，刘三哲也有充足的理由去收集他需要的信息。
内忧外患齐发，一时间，汪澜也想不出什么可以立刻破局的方法。
此时此刻，哪怕汪澜现找不受影视联盟制约的国外团队，时间上也已经来不及。
辅助团队中，灯光摄辅这块，本来就是巫师在负责，其余最要求专业素质的岗位，其实就只有服化道这个美术大组。
但是，即便新线团队里的相关岗位人员已经初步掌握了这个大组的工作流程，因着各人审美的不同，想要他们立刻接手这部分工作，做出和之前已经拍摄部分相当的美术效果，也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现在的情况，似乎就只剩下推翻重头来过一条道可以走。
事态糟糕到这种程度，还是汪澜之前太过懒散的缘故，公司搭建起来之后，他从未想过要吸纳并培养可用人才的问题，导致远山团队的构架相当不充分。
此时被人掐住脖子，才明白人到用时方恨少的道理。
想到这里，汪澜干脆一发狠，对杨莜梨道：“你去挑五个人来！”
既然外面一时半会请不到辅助团队，那就干脆借这个机会自己培养起来，把之前拍摄的内容当成培训教材，让新团队照葫芦画瓢就是。
这五个人，汪澜打算直接给他们注入次级系统种子，然后分别投入到统筹、灯光、道具、化妆、服装这个五个岗位上，用超负荷的工作任务，最快速度激发出他们的次级系统。
经过一夜的灵能交感，杨莜梨已可以心领神会汪澜的大部分神念波动，无需汪澜详细说明，她也知道汪澜的具体打算，到待命的新线团队里转了一圈，领出三男两女五个年轻人来。
待五人在身前站定，汪澜目光逐一扫过他们的眼睛，种下次级系统。
这是他第一次亲自进行这样的操作，当然要仔细体会这个玄妙非常的过程。
个中感觉，便像是他从自己灵魂上分出了一块碎片，强行植入到这五人各自的灵魂深处，只待恰当的刺激，便可以借其意识波动产生的能量，催生出符合其性格特征的系统来。
当然，这次汪澜是不允许这种因人而异的随机性产生的，而是直接在每一个碎片上都留下了强烈的神念波动，一方面可以更快的刺激他们觉醒次级系统，另一方面也可以约束系统的生成方向，以和汪澜需要他们参加的岗位保持一致。
做完这些，即便以汪澜本位面内永动机一般的灵能韧性，也感到十分疲惫，草草用神念分配了他们的工作后，挥手示意他们离开，好安静修养灵能。
五个人从头到尾，都没有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觉被汪澜看过一眼之后，脑海里便多了个似有还无、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直到汪澜的意志直接出现在他们意识之中，他们才惊觉这些天团队内私下流传的玄幻故事，乃是真实存在的。
五人顿时对汪澜生出无限敬畏的念头，互望一眼后，兴奋离开。
感知到他们心态的变化，汪澜十分满意。
和老杨家合作的条件，便是要提供给杨家数量足够多的系统拥有者，倘若这些人得到系统之后，仍是只知忠于皇室，对他没有半点敬畏之心，那无异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五个人回到新线团队后，俨然成为新的领导人物，当仁不让的挑选出各自心仪的助手，迅速展开汪澜分配的工作内容。
汪澜并不着急，也不怕他们出错，只要剧组恢复运转，时间的问题便可迎刃而解，他可以威胁压下寇珞一次，就可以再压她无数次。
巫师和冯浪见此情景，也责无旁贷负起从旁指导的职责，务求尽快让这五个新鲜出炉的师弟师妹们觉醒次级系统，通过属性和特征来快速掌握每个岗位技术以外的内容。
虽然这些内容已经是创作的范畴，并非一时半会可以造就，但汪澜已经给他们埋下明确的指示，便是将属性和特征，尽量往提高模仿能力的方向靠拢运用。
这样速成的法子，虽然弄出来的都是匠气十足的中端人才，但已足够应付大部分影视剧的拍摄制作，以后也有的是时间让他们在实践中慢慢感悟之后提升创造力。
杨莜梨感受到汪澜的疲惫，乖巧站到他身后，轻柔帮他按摩头颈部位。
她的按摩，乃是全力集中精神，将意识汇聚成能够让人安神的波动，辅以精妙手法，来安抚人神经的真正按摩术，与皇朝已经失传的以内气刺激穴位能量的按摩手法，有异曲同工之妙。
汪澜不由赞叹杨莜梨的强大天赋和灵思巧妙，只是一天时间，便已经可以如此灵活的运用自己的灵能，怎能不叫他更加喜爱。
刘三哲笑吟吟的过来。
汪澜睁开眼睛，予他可以尽情观察自己的机会。
和刘三哲的几次接触下来，汪澜已经总结出，在面对他这种心思阴沉多变之人时候，最佳的应对方法，莫过于坦诚以待。
越是掩饰自己，刘三哲反而越发会因为疑心而错估他的真正状态，相反，把自己的真实状态毫无保留的展现在刘三哲眼前，刘三哲反倒会同样因为疑心而认定他是在假扮虚弱。
刘三哲凝神和汪澜对视十数秒，这才呵呵笑道：“汪兄刚才的法门，真是神乎其技，我从未想过居然可以这样来发展心腹力量。”
汪澜不置可否的笑笑，刘三哲并非是不懂这个法门，而是喜欢猜忌到连自身系统都不信任的程度，也就更加不会利用系统来发展所谓的心腹力量。
因他根本不需要什么心腹，包括他自己在内的任何人，在他眼中都只是合作或利用的关系。
汪澜甚至怀疑，颜佑伦的系统，根本就是刘三哲把原本属于他的系统，不知用什么方法，硬生生给移植到了颜佑伦身上。
一念至此，汪澜恍然大悟，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很多事情便全都说的通了。
汪澜接着身体一震，因他终于想通，刘三哲突然开始不惜跨越人兽之间的鸿沟，不断和老龙龟深入交流的原因。
267.奇思妙想
因为刘三哲竟是想要找到一头上古异兽，来个鸠占鹊巢！
“早该想到的！”
汪澜想起自己和刘三哲第一次直接会面时的情形，那时的刘三哲，便是以纯粹灵体的形态出现，并附身在一个诡异的相框之上。
即是说，在那个时候起，刘三哲便已经开始了突破人体限制的神念转移尝试，而他的死而复生，该就是他终于实验成功的表现。
当他成功之时，亦代表着他和系统再无关联，而颜佑伦也得偿所愿，真正拿到原本属于刘三哲的系统，两人自此分道扬镳，各自回归自己的宿命。
汪澜不由轻叹一声，刘三哲、叶逍，包括雷动，这些能够自发觉醒系统的人，果然没有一个不是惊才绝艳之辈。
无论是刘三哲的夺舍异兽，还是叶逍的自我突变，亦或是雷动的泰坦血脉，显示他们都已找到并走上一条可以突破人类极限的康庄大道。
但似乎冥冥之中，又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肆意的玩弄着他们可怜的命运。
因为，泰坦一族，恰好和上古异兽是不死不休的两个对立阵营。
而汪澜自己呢？
这个问题再度让汪澜陷入茫然之中，他似乎从未明悟到自己存在的真正意义所在，即便是挽救这个行将崩溃的位面，也只是他一时的目标，并非一个可以一直持续下去的方向。
不似刘三哲、叶逍和雷动三人，不断突破自身极限，便是他们追逐的永恒目标。
汪澜只觉自己的一切，都来的太快、太突然，一晃眼便已经成为位面最强，这种情况下，追求自身的强大和突破，便成了个笑话。
躺着都可以天下无敌，还需要追求什么呢？
汪澜深吸口气，压下内心的茫然，因他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自己未来的道路还很长，令他有充足的时间和经历，可以去寻找自身存在的意义。
而在这条道路上，最紧要是明白活在当下的重要性。
汪澜眼中似笑非笑道：“想学么，我可以教你啊。”
刘三哲一愣，笑着摇头道：“不用了，我觉得我自己这套东西还是蛮好的。之所以过来，是因为你刚才所用的法门，让我想起曾经一直未能想明白的一件事。”
汪澜微笑不语，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刘三哲露出追忆神色，道：“如果真要细究的话，张阳应该算是我的启蒙老师。”
汪澜不由讶然道：“你当年应该是麒麟卫的一员干探吧，不是应该负责抓捕张阳么，怎么会投入到他门下？”
刘三哲道：“最了解你的人，一定是你的对手。在追捕张阳的过程中，我难免要带入到他的身份中，去揣测他可能潜藏的地点。直到我发觉不对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汪澜默然点头，刘三哲没有撒谎的必要，也没可能当他面说谎。
他的确是在追捕张阳的过程中，一步步陷入张阳为他精心准备的精神陷阱，最后终于落得和张阳一样的下场，被心魔所吞噬。
唯一的不同，在于刘三哲的确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在精神严重错乱的情况下，仍然生生迈出了张阳穷极一生都无法迈出的那一步，把过人的天赋刺激转化成为更加具有潜力和稳定性的辅助系统。
刘三哲继续说道：“我当年最大的困惑，就是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张阳似是可以同时在不同的地方出现，以致在系统觉醒之后，也跟着走上岔路。现在看到你的法门，我才终于明白，原来他是将不同的人格，注入到了其他躯壳当中，而非我想象的那样，通过类似夺舍附体的方法来实现对他人的控制。”
说完，刘三哲陷入一种极其矛盾的情绪之中。
他终于完全破解了当年张阳所犯下一系列案件中的最后疑点，但已经是毫无意义。
张阳已经拉着秦沐同归于尽，余尽和宋扬、师秋慈两个女助理也不知所踪，那一段曾经震撼全位面的轰轰烈烈传奇故事，也已经被位面抹除，仅存于个别人的脑海中。
但也正是这段记忆，才让精神错乱的刘三哲自始至终没有完全疯掉，终于在觉醒系统、找回自我意识之后，踏上寻求突破极限的道路。
汪澜心神一动，问道：“叶逍和他们几个人有什么关系么？”
刘三哲摇头道：“我也一直有这方面的猜测，但叶逍无论是年龄，还是崛起的时机，都和那段传奇岁月没有任何交集。”
汪澜自顾自摇头道：“不该如此的，因为从你分享的这些信息，让我强烈感觉到他们之间，不，应该说是你们之间，一定是有联系的。”
汪澜越来越坚信，位面从逐渐衰退到全面崩溃的突然转变，定然是因为那段历史的缘故，如果能弄清楚那段历史的真相，或许就能找到扭转崩溃的方法。
刘三哲思索道：“我后来曾在浑浑噩噩中追索过张阳这条线许久，包括许一涵，我也曾严密监控过她相当长一段时间，但无论怎么算，叶逍的年龄都对不上。”
汪澜灵光一闪，不由笑道：“老刘你是当局者迷，既然连你都能以灵体存在，身为你的老师，张阳未必不能做到这点。”
刘三哲震惊道：“这可能么？我是觉醒系统之后，灵能才得以飞速提升，达到可以支撑灵体夺舍附身的程度，张阳到死都不知系统为何物，怎么可能以灵体存在！”
言语之中，竟是充满了对张阳还活着甚至就是叶逍这种可能性的巨大恐惧。
汪澜因并没有亲身经历过那段岁月，对张阳并没有直观的恶感亦或恐惧，便不会因为希望张阳死去而先入为主断定他已经彻底死透。
只是轻松说道：“是与不是，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只要敢真的惹到你我头上，难道以你老哥现在的手段，还怕收拾不了他么？”
刘三哲摇头苦笑道：“有些恐惧，是会永远根植在人灵魂深处的，实不相瞒，如果叶逍真是张阳的话，我会失去面对他的勇气。”
汪澜不以为然，笑道：“只是一种大胆的猜测而已，事实真相还有待我们继续发掘。这件事于我倒是没有多大影响，倒是老哥你，应该又有事情可以去做，不用整天盯着那头老龙龟。”
刘三哲为之愕然，随即笑道：“老弟你果然是日新月异，竟让我生出一种被你玩弄于鼓掌之中的不妙感觉。不过，正如你所说，一想到有这种可能性，我竟然真的无法遏制要继续寻找真相的冲动。”
说完，和汪澜相视一笑，洒脱离开。
268.走出阴霾
待刘三哲走远，杨莜梨才小心翼翼、生怕给刘三哲听到似的轻声问道：“这世上真有人可以仅凭一点意识碎片夺舍重生么？”
汪澜失笑摇头道：“我不知道，因为我是骗他的。”
杨莜梨愕然，呆萌的样子煞是可人。
汪澜忍不住抓住她的臂弯，将她从背后带到身前，扶坐在自己腿上，接着又长长一吻，这才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须臾间，汪澜内心生出一种明悟，他终于从王洛留下的阴霾中走出，更深刻体会到全身心投入到某一事物当中的重要性和乐趣所在。
对每个人来说，只有在全情投入的状态下，其所面对的事物才是真正有意义的。
只以送外卖来说，倘若汪澜当时不是浑浑噩噩、只为逃避和王洛分开的痛苦，用不间断工作麻木自己受创的心灵，而是真正全身心投入其中，又会是怎样的光景？
送外卖便不再只是一份赖以生存的工作，也会是可以给他带来无限乐趣的冒险与探索经历。
每一次敲响房门，至门开的短暂时间里，他都可以有充足的时间来假想今次开门的人会是什么样子：是男人还是女人，是老人或是孩子，是善意礼貌，亦或是粗鲁不堪。
但不论猜对猜错，又或者是这些人的长相和对待他的态度，都不会影响到他的情绪，因为这只是一次对未知的简单善意猜测而已，结果并不重要。
因它更重要的意义在于，这是他可以在这份平凡工作里额外收获的乐趣和满足，既是这段送餐旅程的终结，也是另一段心灵之旅的启程。
哪怕送餐时可以遇到的人，是被一个并不算大的地理范围所限制着，这种乐趣也是绝不会轻易消失，因为即便是同一个人，每一次打开房门时，其心情也不可能与前次全然相同。
开门人快乐时，他可以受到对方的感染，因而忘记一时的疲惫；不快乐时，他也可以给对方一个微笑以作安慰和鼓励。
倘若可以遇到一个同样因为伤痛或其他原因而变的麻木之人，那便更加精彩。
会有什么样的伤痛，是可以抵御日日可见的灿烂笑容的呢？
会有什么样的麻木，是可以彻底屏蔽这个笑容清泉也似不断沁入心脾的安慰和鼓励呢？
于己于人，万事万物，莫不是这个道理。
无论是枯燥乏味的流水线拧螺丝，还是高度精密化的造火箭，其实都可以给人无限的延展空间，只看参与这份工作的人，是否能够全身心的投入其中，能否不断开拓这个空间罢了。
倘若不能，哪怕是时时刻刻处于最喜欢的活动之中，也终有感到枯燥乏味的一刻，使这种活动变得如同麻木之人拧螺丝一样，成为纯粹的机械重复运动。
一旦至此境地，人生便再难有乐趣和意义可言。
汪澜长出口气，连带胸中那股抑郁之气一起喷吐干净，凑在杨莜梨耳边说道：“反正现在也无事可做，不如我们找个没人的空别墅，好好探讨一下全情投入这个可以深入浅出的课题？”
杨莜梨顿觉全身发烫，即便这个提议与她自小所受的教育相悖，心中也根本升不起拒绝的想法，身体更是十分诚实的扭动起来。
话音未落，对讲机里传来冯浪的声音：“汪导，一切准备就绪，可以开拍了。”
汪澜精神为之一振，将因为沉思而收拢的灵觉重新拓展开来，笼罩整个拍摄现场。
他惊异发现，现场每个人像是突然集体顿悟一般，正异常投入的进行着各自手头的工作，即便是刚刚完工的美术大组，也在不断检视刚才完成的工作内容，以求万无一失。
更关键是，每个人内心都洋溢着发自灵魂的快乐，好似工作再不是一件累人的事情，而是可以带来无限快乐的游玩过程。
汪澜恍然大悟，原来这便是所谓的群体氛围。
之前的他，其实并不愿意干扰他人如何工作的问题，即便在属性突飞猛进至顶到天花板、拥有这样的能力之后，他也从未想过要去利用自己强大的神念来操控他人的意识以提高工作效率。
因为这种干扰甚至操控，虽然可以极大的提高工作效率，但却是以遏制受控者自主意识为基础的。
只是遏制，而非完全抹除，这就导致受控者在被迫高效的情况下，其压抑的自我意识实际上是在进行着激烈的抵抗波动。
在这种波动下，安能期待他们能够自主学会这种高效的工作方式，甚至进行自主思考乃至不断扩展提升呢？
根本是没可能的事情。
但氛围却是截然不同的一种影响。
氛围严格来讲，实际上是以某个核心人物或团队为中心，不断散发出一种全身心投入的意识波动，影响至每个参与其中人各自的意识波动，并逐渐使整体的波动同频。
这种整体波动因其直接调动每个人自主意识的本质，所以可使人产生发自灵魂的共鸣感和被认可感，继而深深沉迷其中。
最妙处在于，即便是沉迷状态，人们仍旧可以充分发挥其主观能动性，不断自发开拓发展自己的认知，并将之汇入到这股群体波动中去。
从小处讲，群体氛围可以决定一个家庭的教养传承，从大处讲，它也可深刻影响到一个国家或者民族的整体情怀。
须臾间，汪澜终于明白到位面意志到底是怎样一回事。
它该是存在于这个位面所有事物的波动总和，不分生命或非生命，更不分善恶美丑，看似混沌无序，实则隐含着某种归一至理的，极复杂又极简单的存在。
这个兼收并蓄、囊括整个位面所有个体的总体波动，绝不应该是激烈无序或万物一体的僵硬状态，而该是围绕某一点展开且具有充沛活性和无限可能性。
这一刻，汪澜大学所学天人交感课程里一切当时难以明悟的东西，轻快揭开它们曾借之以左遮右掩真面目的面纱。
所谓天人交感，不过是全情投入到某一项事物当中，逐渐成为这项事物所在群体氛围的波动核心，跟着以小见大，达至可与位面波动同频的程度，以此来窥破所谓的天机。
而这个天机，便是位面总体波动中蕴藏着的，万事万物正在发生或将要发生的波动。
269.波动效应
汪澜记起大学课程里提过的一个支脉学说，波动效应。
这是和现代物理学“物质是绝对运动”定义相结合而产生的一种学说，当初看时，汪澜虽然可以理解其中的含义，却并未深究过其根本。
经过系统学习最终考入大学的汪澜当然知道，万物皆是由肉眼难辨的微小分子组成，那是个无比宏大的微观世界。
物质看似静止不动，其内部的分子实则无时无刻不在运动着，这门玄学支脉研究，则别出心裁的把这种运动当成一种波动看待，并延伸出波动效应理论。
人们看到芳草树木会感觉到生机盎然，看到乱石戈壁会感到亘古苍凉，便是受到这种波动效应的影响，短时间嵌入到位面波动的主脉之中。
先前的汪澜，对这个理论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即便灵能提高之后，可以清晰感知到这种波动，也只是把它当成一种可以侦测他人真实思想的手段，从未认真思考过。
此时对位面意志，即天道，有了更进一步的明悟之后，一切豁然开朗。
诸如“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天时、地利、人和”等等经典理论，终于融会贯通，正是波动效应影响事物发展变化的典型。
古人在没有科技手段支持的情况下，仍然能够凭借灵能和智慧总结出如此贴近天道的哲学思想体系，不得不令人赞叹。
只可惜，位面意志波动之中那个藏于混沌之中的归一至理，却始终无人能够堪破，只以“遁去的一”来形容，备显无奈。
最令汪澜无语的是，现今的玄学理论，已经在过分突出这个“一”的作用，形成“前四十九皆不可用，唯有遁去的一才是唯一出路”的谬论来。
前四十九固然看起来处于混沌无序状态，但总归还是有其规律可言，因为它们实际上代表的正是天地万物的发展变化，正如一块铁无论怎么变化，也没可能变成血肉一样，混沌之中总有限制。
也许提出这种谬论的人，正是从这方面思考，认为这个“遁去的一”，便是限制各类混沌的关键所在，因此才会想当然的认为，只要堪破这个限制，就可以超脱于万物之上。
这正是自认可以创造一切的自负，殊不知，古时先贤们固然有其时代的束缚，却因为娱乐节目的匮乏，比起现在的所谓思想家们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来思考这个问题，他们尚且没有能力堪破这个最终奥义，何况今人乎？
而且即便是以汪澜顶上位面天花板的灵能强度，依然对这个归一至理毫无头绪，只知其存在而不知其何所谓也，更有种非常强烈的感觉，即使他的灵能强度达到一千、一万，也没可能抓住这个至理的真正内涵。
他尚且如此，何况那些比他更有局限性的普通人呢？
譬如这个剧组的绝大部分人，甚至连万物基本的波动都无法感知到，只有汪澜在静思时无意识形成敛而不发的强大神念波动，才无心插柳的令他们孱弱的感知捕捉到，使他们的意识波动调频至同一基准线上，这才形成当前这种令人满意的群体氛围。
可以预见，一旦离开剧组超过一段时间，当他们的意识波动再次浸没在各种杂念的侵袭之中以后，很快又会退化至先前仅能称之为敬业的程度，甚至更差。
因为人本身就是波动变化最为激烈多变的物种，混沌起来没有道理可讲的……
幸而，在剩下的拍摄时间里，汪澜可以有充足时间让当前这种群体氛围足够深刻的烙印在这些人的感知和意识内，再挑选出天赋较高者，种下次级系统的种子，并在种子上加深关于群体氛围的引导。
假以时日，当这批人成长起来，成为影视行业骨干力量时，这种全情投入、注重创作的群体氛围，也势将成为主导整个行业的行业氛围。
甚至可以有效传递到其他各行各业，无异于给几已僵化为一潭死水的朝野，新汇入一股充满生机的灵泉，全方位的改善水质。
这就是实践的重要性。
只有在具体实行计划的过程中，才能发现之前设想的种种不足，兼且不断会有新的发现和想法，于实践中不断调整、完善，才能保证前进的方向不会出大错。
面对困难时，也是一样的道理，畏手畏脚、空谈分析并不会让困难凭空消失，只有更加投入去做，才有解决困难的可能性。
理清头绪，重新调整、确定方向之后，笼罩剧组的阴霾也逐渐消散。
在汪澜的刻意引导下，剧组被奇妙的群体氛围影响，整体作业效率和成效，不仅没有因为熟手离职而大打折扣，反而是不相上下、打个平手。
甚至在创作风格上，因不像熟手们被行业经验所束缚，反而更显灵性，形成别具一格的独特美术效果，让人坚信成片问世后，定能使观众耳目一新。
如此十二天过去，《五亿人生》第一季的拍摄顺利完成，群体氛围在杀青宴上更是攀升至最凝聚精粹的高峰，至关重要的“自信”元素，终于完全融入到这股氛围当中。
整整一百名已被种下系统种子的杨氏族人，将会奔向皇朝各地，以各种岗位和身份参与到影视内容创作中去，在实践中激活系统，并尽可能的将他们浸润已久的生动活泼群体氛围，传递到更多人的感知当中。
而最先一批被种下次级系统且已经成功激活的五个人，则被远山团队收编，由冯浪带队，继续大批量制作更加精美的短剧内容。
每天种下十个次级系统的高强度作业，也让汪澜疲惫不堪，有种身体被掏空的不妙感觉。
幸而休整一天后，不仅所有疲惫一扫而空，身体和神念也更加凝练，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峰，果然正如系统所说，属性需要不断使用，才能真正发挥其数值效果。
一切安排妥当，汪澜和雷动、孟星衣一道，踏上前往洛圣都的旅途。
寇珞在杀青宴结束后便已经先行一步，目的当然是不想被几个如狼似虎的壮汉盯上她将要和叶逍展开合作的节目。
刘三哲随即也跟着消失不见，显然是追着寇珞的尾巴而去。
汪澜三人虽然落后一天，但以汪澜的灵能强度，寇珞没可能逃出他的神念感知，早一天、晚一天并无多大分别。
而且，汪澜此行的目标，也并不是寇珞和她的节目，而是天外来客的皮斯·尼古拉斯。
270.王不见王
汪澜三人抵达原本属于B·J、现在则属于皮斯的荷里活半山豪宅时，已是第二天下午。
漫长的旅途简直要命，所幸三人有高属性支撑，比一般人好受的多。
皮斯拿出主人姿态，盛装俏立于正门，迎接三人的到来。
但感知超高的汪澜和熟悉皮斯的雷动，均第一时间发现她的不对。
站在三人面前的皮斯，几乎就是个没有思想的空壳，支配这具躯体的主要意识，已经离体而去不知所踪，仅留下一小缕若有若无的精神异力，操控着这个躯壳。
这缕精神像是个远程信标，可以提供定点导向功能，不失为一种非常实用的灵能运用方式，只是不知能否施用于正常人身上。
汪澜看一眼雷动，越众而出，迎上皮斯灿烂的笑容。
“你好，我是汪澜。”
皮斯的双眼从三人进入院子起，便一直锁定在汪澜身上，到他此时上前搭话，双眼更爆出惊人的光彩，一闪而逝。
汪澜分明感应到，一股磅礴的精神异力越空而来，借助眼前这具躯壳，对他进行了一次全方位的扫描。
来而不往非礼也。
汪澜嘴角上扬，神念追着那道精神异力而去，须臾间冲进数万米的高空，任凭它如何左冲右突，仍牢牢追摄住它不放。
精神异力胡乱兜了几圈，见还是无法摆脱汪澜的追踪，干脆回到皮斯身边，悬停半空不动，一副耍无赖的样子。
它如果回到主体身边，定然会被紧追不放的汪澜探知其本体所在，不如果断放弃，任由自己逐渐消散在虚空之中。
即便汪澜已经放开对它的追摄，它却还是一动不动，显然并不相信汪澜。
汪澜不无嘲弄的轻笑一声，随傀儡皮斯进入豪宅。
他对皮斯本体操控精神异力的方式颇感兴趣。
不同于他的神念，亦或是其他事物的意识，乃是以永远接连本体的波动形式存在，皮斯的精神异力，居然可以完全脱离本体而继续存在，有点像是她的分身，只是如没有躯壳可以容身，便会快速消散于虚空。
这种有别于本位面基本规则的现象，也正是皮斯·尼古拉斯并非位面土著的铁证。
也许皮斯正是感知到汪澜独步位面的强大，所以才远遁离开，来个王不见王，以免汪澜一言不合直接把她给干掉。
但不管怎么说，“皮斯”的招待还是非常热情周到，让人很快忘记旅途的疲惫。
安顿下来之后，三人在后院的小花园里聚首。
雷动问道：“老汪，你确定要和皮斯开干？”
汪澜笑道：“这要看她的态度，如果她能稳守现状、不把主意打到东方，我也不会伟大到要拯救美利坚于水火之中。”
雷动叹息道：“以我对她的了解，她和尤格应该是在准备一具更加强大的躯壳，好容纳他们虚空之外的强大本体，投射更强大的分身进来。”
汪澜还是笑道：“再怎么强大，也还是在位面规则约束之下，敢到东方搞事，灭他没商量！”
雷动失笑摇头道：“你膨胀了呀。”
汪澜大笑道：“谁说不是呢。”
又转向孟星衣，道：“叶逍已经知道我们来了，你不妨主动出击，直接去找他要角色。另外，最好不要把刘三哲当成自己人。”
孟星衣点头表示明白，道：“我过来只是演戏而已。”
汪澜道：“这就对了，我会关注、照应你的，去吧。”
孟星衣纵身一跃，翻过院墙消失不见。
汪澜看向雷动，问道：“需要我帮忙么？”
雷动摇头道：“我会想办法盯紧寇珞，你只管做你想做的事情。皮斯在郊外有一所孤儿院，该是她和尤格的老巢之一，你不妨去看一眼。”
汪澜微笑点头，神念波动不要钱似的四面八方倾泻而出，须臾间便笼罩住整座洛圣都巨城。
刚才追摄皮斯精神异力的举动，除了给皮斯一个下马威之外，汪澜顺便也已经摸清皮斯的精神异力运动方式。
这种精神运动形式，和人说话的声音、语调，走路时的步态身姿等一样，都是非常具有个体特点的元素，是和他人区分开来的重要特征。
即便是一对双胞胎，也不会走路、说话完全一样，正是这个道理。
此时汪澜神念波动席卷全城，为的就是找到皮斯本体所在，至不济，也要找到她经常落脚的地方，因为这些地方，一定会沾染上她独特的精神异力。
而这些地方，或许能够提供给汪澜充足的信息，揭示皮斯和尤格正在筹谋的事情。
至于如此强烈的神念波动，会否影响到洛圣都普通人的正常生活，不在汪澜的考虑范围之内。
和叶逍已经几乎是摆明车马的对立关系，还在乎这些？
没有顺手破坏一下叶逍的能量后花园，汪澜已经算是非常克制。
很快，汪澜便找到了雷动所说孤儿院的具体位置，正如雷动的推测，那处正被一股异常强悍的精神异力所笼罩，且这股异力非是像先前来试探他的小团异力一样无根无缘，而是由一根直贯天际的巨大触手，和虚空外的某个强大存在直接相连！
“吓我？有本事你本体下来啊！”
汪澜冷笑一声，收回神念波动，展开身形，全速直奔那所孤儿院而去。
他的神念虽然已经顶到位面天花板，但位面的局限性就在这里，哪怕他可以用神念笼罩整个位面，查探位面每一处细微所在，但这样做的同时，他也会失去运用其他属性的能力。
倘若所有属性都能同时发挥到10点，即使是这个位面的本体，也不够他捶几下的……
位面规则所限，汪澜能够同时发挥全部属性的上限，不过只有5点而已。
这个临界值，也是他借以推断出20点全属性这个属性要求的参考要素之一，唯有全属性达到20点，才可以在位面规则束缚下仍能全方位达到位面瓶颈，真正具有突破位面的能力。
汪澜神念的一放一收，顿时惊起洛圣都各路大佬，但最为震惊的，还是叶逍。
因为只有叶逍明白，如此强横至可令人生出无可匹敌绝望心态的神念意味着什么。
叶逍强忍内心因此而生的狂躁感，看一眼寇珞，见她一副受惊小宠物的惶恐模样，故作轻松笑道：“看，我的推断没有错，他第一个找上的果然就是皮斯。”
271.孤身探院
事有不巧，汪澜全速奔行至孤儿院途中，一片雨云似追着他一样凝聚起来，须臾间便下起瓢泼大雨。
在暴雨中狂奔的滋味绝不好受，豆大的雨点以超过两百米的相对秒速砸在身上，和被子弹直接命中差球不多。
即便这种程度的冲击并不能对汪澜造成伤害，但是整个正面像是被无数蚊子扑上来叮咬一样的感觉相当糟糕，兼之全身上下被雨水淋透，更是难受至极。
待他抵达孤儿院正门，暴雨虽然平和许多，但天空仍然没有放晴的迹象，转为连绵不绝的大雨继续冲刷大地。
汪澜抬头看一眼孤儿院老式大铁门上那串奇怪的符号，抬脚踹开闭锁的大铁门。
如果雷动也在，定会惊叹一声“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因为当初他来到这里时候，也是一样的套路，踹开大门莽进去……
汪澜一步迈出，进入的却是和雷动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或者说，是和门外现实世界完全不同的另一个时空。
这里阳光明媚，春光正好，视野内所有东西似乎都由最顶级调色师精调过一般，呈现出最令人赏心悦目的色彩效果。
芳草青青、落英缤纷，数百名男女孩童在草地上来回奔跑打闹、追扑彩蝶，十几个统一着装的年轻女性，散立在孩子们之间，脸上散发的慈母光辉，可温暖任何缺乏关爱之人冰冷的内心。
一切人与物，都放射出恰到好处的柔光，甚至连空气都是彩虹的颜色，宛如天堂。
汪澜看一眼自己的双手，居然也泛起一层柔光，满身的雨水也已经消失无踪，无比干爽。
不由感慨皮斯这方势力果然是玩弄心灵的大宗师，已把“意识欺骗五感”这招玩到出神入化的境界，甚至连汪澜都因为被众多孩子们幸福愉悦的群体意识波动影响，心甘情愿沉醉在这种欺骗当中，几乎忘掉真实情况。
但转念一想，所谓刮风下雨，不过是意识对外界变化的反馈而已，对人的自我意识来说，又何来真假之分呢？
喜欢的、想要的、相信的，便是真。
只不过没有人能突破位面的束缚，以强大的灵能来修改所谓的现实，将之变成自己想要的真正现实罢了。
如孤儿院前院这般宛若天堂的存在，现在的汪澜当然也可以营造出来，代价只是他必须坐镇这里不动，不断以灵能对抗位面这个现实发生器而已。
玩转前四十九个数字而已，能有多难？
只是对他来说，这是非常无聊且没有意义的事情，假装掌控一切哪有玩混沌随机来的更有意思，无为而无所不为，大概才是掌控的最高境界。
抛开这些个胡思乱想，汪澜抬头，和百多米外孤儿院主楼顶层正中房间窗口站着的那个人影，来了个四目相对。
从这个人影散发出来的精神能量看，她并非皮斯，但却是孤儿院这片异空间的核心所在。
汪澜决定给她来一份别出心裁的见面礼。
信步上前，每一步都踏在虚空，空气却像从无形变为有质，承托起汪澜的身体。
当他站定时，恰好位于主楼外和这个人影同一高度的位置，两人间隔不到一米的距离，被窗户从正中隔开，分毫不差。
你修改过的现实我汪某人照样可以继续修改，就问你怕不怕。
人影显然怕了，她下意识做出一个抱胸的自我保护动作，两眼不善打量着汪澜。
汪澜想起颜佑伦的招牌动作，自然而然双手负于背后，笑道：“你好，我是汪澜。”
不得不说，当你占据上风的时候，这个动作真心可以把你的优势无限扩大，将根本不把对手放在眼里的心态发挥到淋漓尽致，实乃装逼最强姿态，没有之一。
出乎预料的是，人影居然放松下来，不再警惕自卫，笑道：“你好，我是尤格·索托斯。”
汪澜差点掩面苦笑，她居然是皮斯的乱伦兄弟尤格，换皮囊如喝水，这对兄妹简直优秀。
尤格继续道：“我们不是敌人，雷动是我的朋友，也是你的朋友，那我们就是朋友。”
汪澜懒得理会他这种幼儿思维，道：“皮斯在哪里？”
尤格指指天空，道：“上面啊，还能在哪。”
汪澜抬眼看向那根直插天际的大触手，蹙眉又问道：“你在哪里？”
尤格笑道：“当然也在上面。”
汪澜无言以对，这狗日的，居然从惊惶大变成有恃无恐，跟他玩起文字游戏。
不等汪澜发飙，尤格又笑道：“不开玩笑了，皮斯去了亚马逊丛林，所以只能我来照顾这个该死的托儿所。”
接着不等汪澜再问，竹筒倒豆似的把皮斯的老底揭个精光。
皮斯的本体，相当于一个巨大的寄生蜂，其躯体由无数精纯至极的精神能量组成，而皮斯则是这团精神能量催化出的意识主体，居中指挥调配其他所有精神能量。
她的本体藏在未知的虚空之中，只以精神投影在各个位面之间穿梭游移，寻找合适的下级位面，播撒精神种子，不断传染扩散后，再适时来一波收割，以此来不断壮大自身。
这座孤儿院，正是她撒播精神种子的场所。
而皮斯前往亚马逊的目的，则是为了寻找她同族前辈留下的遗迹，以完善她对本位面的感染方略，加快扩散进度，好赶在位面崩溃前完成收割。
同时，尤格也将自己的老底爆个干净明白。
他的本体用人类可以理解的表达来看，相当于是一本超级百科全书，他和皮斯搅在一起的原因，仅在于可以跟随皮斯的投影，去到不同的位面，去感受该位面的时间和空间变幻，并复制提取该位面从诞生之初直到崩溃产生的所有文明资料。
用他的话来说，皮斯如果像是一头超大寄生蜂的话，他不过是这只寄生蜂头上绑着的一台摄像机而已。
害人的从来都只是寄生蜂，他只是一只绝对保持中立的额外眼睛罢了。
说到最后，尤格指指天空那根普通人无法看到的巨大触手，道：“这根触手就是她的排卵管，现在正接驳在我身上，所以我才变成这副鬼模样，帮个忙，弄断它怎么样？”
272.罪恶工厂
汪澜没有直接答话，而是往上再踩几步，攀升至距离地面近百米的高度，俯瞰整座孤儿院。
根据雷动共享来的资料，这座孤儿院曾经是以建筑和绿植勾勒成一个巨大的五芒星图案，但是汪澜现在看时，其形状已和五芒星没有明显关联，只在先入为主的情况下，才能看出些许模糊的蛛丝马迹。
显然，在过去的月余时间里，皮斯的工作进展相当有成效，再不用担心普通人里灵能天赋够高的人可以从卫星图等方面看破她的布置，引发不必要的麻烦。
此时的孤儿院，正被一个由精神异力形成的大罩子整个盖住，变成一片脱离位面规则之外的奇异时空。
汪澜注意到一个不寻常的地方，就是那根大触手的位置问题。
那根大触手，是直接伸进了罩子内部的。
如果只是单纯的用罩子盖住然后接驳一根能量通道的话，似乎没有必要让触手如此深入，只需贴在罩子表面即可，但它却是直接顶到孤儿院主楼。
这片自成体系时空的地下部分，该另有玄机！
汪澜神念铺开，往地下探索过去，却是在地表下不足一米的位置，遇到一层精神异力组成的屏障，这种欲盖弥彰的掩饰手法，更加坚定他的判断。
冷哼一声，神念如钻机般高速旋转，轻松突破这层屏障，将地底隐藏的秘密尽收眼底。
地下，是另一片天地，确切来说，地下才是这座孤儿院的真正所在。
地下孤儿院的布局，和地上孤儿院以地面为轴对称。
地面上的每一栋建筑、每一棵花草树木，甚至每一个在地面奔跑玩耍的孩子，都和地下以这种诡谲的形式联结一体。
区别仅在于，地上阳光明媚，而地下则是阴森恐怖。
地上建筑红砖白瓦，而地下则是青砖黑瓦，且地下建筑多有尖刺形的穹顶及贯通整个墙面的狭长玻璃窗，窗口内隐隐透出墨绿色的光线。
地下的植被更是如同活物，随风飘动时，不断扭曲成各种狰狞的怪物模样。
四处奔跑的孩子们，则各个面容惨白，双眼中尽是惊恐之色，更像是逃命而非玩闹。
而负责看护孩子的女职员，在地下已彻底变身成为怪物。
黑雾笼罩的巨口中，不断滴下黑色的黏液，跌落地面时，甚至发出刺耳的腐蚀声，它们尖利的长爪，更是闪着令人心寒的乌光。
最可怖的是它们血红色的双眼，血色红芒探出双眼足有一尺来长，其中蕴含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强烈恶意，探照灯似的不断在周围孩子们身上来回巡视。
巨大触手在地下分成无数细肢，贯入每个孩子头顶，汩汩蠕动着，把某种汪澜也无法分辨的东西送入孩子们脑中，且同时又抽走同等数量的另一种未知物质。
观此情形，这里该是一个充满罪恶的地下工厂，而这些孩子们，正被当成某种原料！
汪澜深吸口气，压下内心的震惊和愤怒，神念归体。
要毁掉这个罪恶工厂，汪澜必须祭出全部灵能，才能一举抹平地下孤儿院，同时切断天上这根罪恶触手。
这种情况下，汪澜本身是毫无防御能力可言的，因为他的其他属性，相当于清零状态。
还有个尤格在一旁虎视眈眈！
即便尤格确实和皮斯不是一路人，但他真的能够仅靠复制或者录像就能成就现今这种凌驾位面之上的实力？
汪澜绝不相信！
只凭他肯代替皮斯的职责，来维持这座孤儿院的运营，汪澜就已经把他打入敌对阵营。
有此强敌在侧，汪澜不敢掉以轻心，更不敢莽撞行事，直接动手破坏孤儿院。
先把尤格搞定再说！
面对汪澜冷冽的眼神，尤格却是一副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样子。
摊手道：“看到了？你们对她来说，就是最佳的寄生温床。尤其是天真烂漫的孩童，精神波动不知是成年人的多少倍，是她最可口的甜点。”
汪澜默然不语，神念倾巢出动，全方位笼罩住尤格。
尤格又道：“不用这么紧张，和你一样，我也是受害者，怪只怪我的本体太水，每次降临到某个位面，她都可以随意揉捏我，变相成为她的帮凶。”
变相帮凶依然还是帮凶，不值得怜悯和同情。
尤格感受到汪澜坚定的意志，加快语速道：“你毁掉这里也没用的，这些孩子已经没救了，如果没有这个地上的天堂，他们会立刻变成没有知觉的植物人。但是皮斯不会受任何影响，因为她对这个位面的了解不会消失，重建孤儿院是分分钟的事情。”
汪澜不得不承认尤格是对的，即使他愿意把一生都耗在皮斯身上，满位面的和皮斯打游击，皮斯每开一家孤儿院，他就及时赶到将之摧毁，也于事无补。
皮斯建设孤儿院的速度，要远远超过他破坏的速度，在他以神念扫描发现这种孤儿院然后赶往破坏的这段时间里，皮斯不知能新开多少新的罪恶工厂出来！
且她也已经成功塑造出享誉位面的良好人设，想要通过官方渠道阻止她开办孤儿院更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除非干掉她的本体，否则根本无法阻止她的邪恶行径。
进退两难之下，汪澜怒火丛生，神念形成六面墙壁，将尤格牢牢关在其中，墙壁同时向内压缩，瞬间把鬼话连篇的尤格挤成一坨碎渣。
地上孤儿院的一切陷入静止状态，奔跑打闹的孩子们脸上还挂着灿烂的笑容，却是再没有半点意识波动。
那些看护女工们，却是从四面八方转过头来，目光一致投射在汪澜身上，双目开始隐隐透出红光。
汪澜深吸口气，努力压下同时夺走数百孩童生命的愧疚感，抬头望向那根大触手。
斩断它，从位面抹掉这个地下孤儿院的存在，然后去找皮斯的投影。
无论她放多少个投影下来，全部斩断、弄死！
汪澜双脚踏上主楼楼顶，伫立于大触手中心，全力催股灵能，将神念不断压缩，注入纯粹的毁灭意识。
如此，当神念压缩至极致，再一股脑放开来时，便可形成充满破坏力、可摧毁一切精神异力的神念冲击波，彻底抹除皮斯精神异力对这片土地的影响。
“蠢货！你是想和这个连投影都算不上的东西同归于尽么？”
273.一戳到底
系统突然的提醒，让汪澜终于清醒过来。
他用神念炸弹横扫这块区域，固然能抹除皮斯的精神异力，但也必然会导致位面整体波动的剧烈震荡，且这种震荡，会以他为震中，疯狂向外扩散。
即便不考虑这种震荡会造成多少人神经错乱，形成多少天灾人祸，只以震中心的汪澜来说，神念倾泻一空的他，在其他属性开始发挥作用的短暂空窗期内，一定无法抵挡位面波动的震荡，势被震成齑粉！
纵然这股震荡也会同时波及到附着在位面之外的皮斯和尤格的精神投影，但能否消灭它们尚是未知，汪澜却是妥妥的十死无生，连带被他种下次级系统的所有人，都得死。
“真是蠢到没救，它放个触手下来吸取能量，你不能顺着触手反吸它的能量么？用这么没品的手段强抢地盘，真当本座是吃干饭的吗！”
汪澜瞠目结舌，想不到这个系统居然如此重口味，任何能量都可以下嘴，不知挑食为何。
同时也反应过来，这个沙雕系统，该是已经尝试过反向吸取触手的本源能量，所以才会表现的如此狂妄。
怂的时候很从心，狂的时候没边儿，正是他的一贯作风……
不过既然沙雕系统已经放出狠话，汪澜也没什么好再犹豫的，系统再怎么沙雕，也不可能坑害他这个主体。
探出手去，摁在触手上。
这根大触手明明只是皮斯本体的精神异力在汪澜感知之中的具象化形象，按道理来说应该是非真实存在的，但汪澜这一把摁下去，触手却给他一种非常奇特的触感。
人类五感六识的作用原理，是先以五感接触实实在在的物体，然后才能通过第六识，也即是人类的自我意识，将接触到物体的信息，反馈到给大脑，供大脑做出判断和决策。
如果这个过程反过来走，让人先用意识接触某个物体，然后再反馈到真正接触的触觉、味觉等五感上，显然是行不通的。
因为没有哪个种族会这样反方向进化，明明已经可以用意识来认识外界，却还要保留五感这种低一层阶的感知方式。
但汪澜现在抚上大触手的触感，便是这种倒退的情况。
他的手先反馈给意识一个这根触手并不存在的信息，但在意识还未处理完这个信息之前，意识便又直接从触手处接收到一个触手真实存在的信息，然后这股信息被意识反向反馈给他的手代表的触觉，令他生出手正摁在实物上的错觉。
这种矛盾之极的错觉，对于习惯了先触摸后意识处理的人类来说，是非常难受的，普通人甚至会直接导致精神错乱的严重后果。
即便是灵能和智力双高的汪澜，也绝不好受，被习惯和理智的拉扯弄至几欲呕吐。
同时也意识到，这股来自皮斯本体的精神异力，是具有欺骗他的灵能和智力，甚至直接篡改他身体所处现实的能力的。
发现这一点之后，汪澜明白到尤格并未撒谎，是真的被逼无奈才临时充当这座孤儿院的能量转换核心，因为这根触手的确具有这样的功能，且尤格这个分身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
尤格的分身死的挺冤枉的……
不过他和皮斯一样，也是其他位面强者的精神投影，还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原则，敢到汪某人的主场拍纪录片，弄死也是白死。
沙雕系统已经开始发力，大触手灌进孤儿院的能量，尽数被他截获，庞大的能量冲击流，让汪澜的注意力重新回到触手上来。
不得不感叹，这个系统虽然很是沙雕，且越来越难得露面一次，但是搞事情的能力和对能量的贪婪程度，绝对冠绝全位面。
在汪澜感知中，系统一开始还只是截取大触手自动输送下来的精神异力，吃播网红往肚子里塞食物一样来者不拒，但很快就不再满足于此，开始主动出击。
汪澜感觉自己的神念不受控制的拉长，形成一根中空吸管似的长管，沿着大触手直插上去，沿途不断攫取触手内的精神异力，相当于变相提升了大触手灌输精神异力的速度。
神念吸管越来越深入，大触手也终于发现不对劲，停下能量供给，然后从孤儿院的位置往上迅速腐化。
系统怪叫道：“果然是个蠢货，临走还放不下这点能量！”
汪澜恍然明白，原来皮斯的本体是舍不得形成大触手的精神异力，所以才用这种方式逐渐撤回能量供给，形成从下往上的腐化。
讲道理，被系统这头饿狼盯上，她真心应该来个壮士断腕，直接从本体上截断这根触手。
在系统的操控下，汪澜感觉自己神念不知强化了多少倍，在看似不可能的情况下再度加速上冲，远远超出大触手腐化的速度，向无边无际的虚空中刺去。
但皮斯显然不会坐以待毙，地面上的十几个女护工，双眼终于像地下那些怪物一样，爆射出两尺长的红芒，向汪澜蜂拥冲来。
汪澜握一握拳头，感觉出力敏耐属性大概还维持在4点左右的数值，顿时放下心来。
因为这些女护工变成的地底怪物，显然是没有智能的，只是一窝蜂冲上来而已，完全没有章法可言，所以汪澜同时需要面对的女护工，至多也不会超过三个。
水来土掩，汪澜一阵拳打脚踢，不断击退涌上来的女护工，虽然不用担心受到伤害，但也无法伤到这些女护工，只能不断将她们击退，暂时维持住攻守平衡。
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因为他的灵能被系统征用，消耗非常严重，令他无法维持永动机的耐力水准，迟早会因为体能耗尽而被女护工们摁在楼顶摩擦。
即便不用担心会被打死，但是被十几个双眼放光的雌性怪物摁在地上，也绝不是正常男人愿意经历的体验……
“喂，还要多久？”
系统兴奋答道：“马上就插到底了，坚持一下！”
汪澜无语时，只觉神念猛的一震，好似全速奔跑时撞上钛合金板，一阵头晕眼花，直怀疑大脑被撞成了一碗豆腐脑。
正要本能的收回神念，突破屏障的感觉传来，神念已成功刺入个令他难以置信的存在之中。
瞬间涌入意识的海量信息流，让汪澜终于意识到，皮斯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