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4.伸缩自如的雷哥
汪澜拨通雷动的电话，雷动很出乎他预料的痛快答应下来，让汪澜颇有点意外。
雷动对此的解释是，吸收泰坦精华这种事情，还是一个人做起来比较省力，有个由头可以脱离皮斯的大床，正是他求之不得的事情。
强如位面最强隔壁老雷，居然也有吃不消的时候，这个皮斯看起来很猛啊……
如此一来，主角的问题就算解决了。
不过雷动的体型非常健硕，显然是不符合余尽贫寒出身的现实的，因为像余尽这样一个每天挣扎在生存线上的人，是绝无可能锻炼出雷动那一身腱子肉的。
虽然直接就这么拍也没问题，猛男显摆肌肉，也是现在影视作品里惯用的提高收视的手法，和美女秀车灯是一个道理。
甚至，从哲学的角度来分析的话，猛男秀肌肉的市场比美女秀车灯还要大些……
汪澜这边敲定了主角，另一边，冯浪也传来消息，已经确定了十来个形形色色的跟组演员，来饰演一些氛围角色，饰演余尽公司几个主要职员的演员们，也已经进入合同阶段。
也就是说，这部剧的演员已经达到了开机拍摄的要求，个别戏份极少的特邀角色和群演之类，完全可以在开机以后根据需要提前调配，基本不会影响拍摄进度。
拍摄场地方面，张三很是大气的贡献出自己位于懋山湖的一栋别墅，用来充当余尽的家。
张易则是干脆从俞曦那里借来了半层空闲写字楼，直接装修成了余尽公司的样子，不说的话，别人恐怕还真会以为那里就是个公司，而不是影视剧的拍摄场地。
家和公司这两个主要场景搞定，剩下的就简单了。
有俞曦这个地产大亨在，各种商场、酒店、商业街之类的场景，根本不需要租借，俞曦一个招呼下去，但凡张易看中的场地，直接可以停业封场提供拍摄。
一直到处跑的苏茗蔚也没闲着，通过苏潇潇的关系，她直接拉来了接近一个亿的各种快消商品赞助和广告植入。
丁青莲和寇珞这种级数的演员又是自带服装、化妆品等品牌的，两人随便几个电话，便分包解决了其他有名有姓角色的服装和化妆品问题，等于又是一笔不小的赞助。
最狠的是苏潇澈，这厮看来对薛俊杰是真爱中的真爱，怒砸五千万进来，不是用来投资版权分成的，而是买主题曲的演唱权！
这让汪澜不由感叹，真爱无敌啊……
三天准备时间一晃而过，各个部门以惊人的高效完成了各自的任务，在雄厚资金的支持下，各路人马也士气高昂的齐聚西京，准备开始这次一看就很快乐且报酬极其丰厚的拍摄过程。
剧组驻地位于余尽家和公司两大主场景中间位置的一家五星级酒店，这家酒店当然也是俞曦家名下的产业，可见易哥在某个战场上也是下了死力的。
这肯定也算是俞曦的赞助的，因为有寇珞这种级数的大明星在自家酒店住几个月，长远来看，就算倒贴钱都不会亏。
但汪澜觉得，以易哥的尿性，肯定是要把这里的住宿和伙食都算进拍摄成本中的，这样这厮就能抠出来一大笔私房钱，可以开开心心的继续打麻将、炸金花了……
以后缺零花钱的时候，找易哥打几圈麻将就可以了嘛。
开机宴过后，主创团队齐聚导演专配的总统套房，众人在客厅里各自坐下。
汪澜哈一口气，把体内的酒精挥发完毕，笑道：“雷哥，刚才开机宴的时候，我已经跟你讲过这部片子我想要的效果。”
雷动微微点头，表示已经理解汪澜的意图。
汪澜继续说道：“所以，余尽这个角色，我希望能营造出一种运用了顶级技术，却无法弥补演员演技上缺陷的错觉，希望你能理解。”
雷动笑道：“无所谓，反正我又不是演员，你想让我演成什么样子我就演成什么样子呗。”
汪澜失笑道：“问题是，我现在才发现，原来你的演技比顶级演员都要厉害，是我想岔了。”
事实的确如此，雷动在向着位面最强隔壁老雷前进的道路上，最先磨练成熟的，不是别的东西，正是他的演技。
试想，如果雷哥的演技不行，如何去接近自己的新邻居？要知道，一般人对陌生人都是抱有警惕心理的。
而且接近之后，雷哥还要利用自己娴熟的演技，在邻居们的家庭成员之间来回挑拨，最终达到拆散一对是一对的目的。
总而言之，他的系统任务，可不是能靠蛮力能完成的，必须得有精准的心理把控能力和精致的演技才行。
雷动笑道：“这个不成问题，我可以模拟成刚出道时候的样子，以稚嫩取胜。”
好吧，小奶狗对寂寞少妇的杀伤力，不谈了……
汪澜道：“演技方面，我相信你没有问题，主要是体型方面，我希望你能在剧中不同时间段至少展现出削瘦、普通、健壮三种不同体型，而且三种体型之间的区分度一定要高，要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不同，而且不会认为这是演员自己塑型的结果，而是特效制作。”
雷动点头道：“明白你的意思，这个完全没问题。”
汪澜道：“方便起见，我这次会顺着剧情拍摄，所以你现在的体型，应该是长期营养不良的样子。”
雷动起身环视一周，接着深吸口气。
他这口气吸的极长，以至于他那身腱子肉，也像空气一样被他吸入肺中，然后随着一口呼气消失不见。
而他的身型，也从高大壮硕，变成皮包骨头的瘦弱。
雷动脱掉已经显得极为宽大的衣服，众人这才看到他体型变化的具体情况。
整条脊椎像一条丑陋的骨虫，紧紧顶在皮肤下方，随着他每次呼吸而狰狞蠕动，两侧的肋骨一根一根的排列在皮肤下方，活似个骷髅人蒙上了一层人皮，最夸张的还是他的两个肩膀关节，似两个骨刺一样，让人担心随时都会刺破皮肤透出来！
全身上下，也就两只胳膊、两条腿，以及腹部，略微有些必须的肌肉，以维持他的基本行动能力。
汪澜鼓掌道：“厉害！不过还有个小问题，你的骨架稍微大了一点，不像是挣扎求存的人能发育出来的样子吧？”
245.四人密会
雷动吐槽道：“大哥，你要的不就是这种效果么？看似很大制作，但是到处都是破绽，砸了大笔钱进来，结果弄出来细节到处都是漏洞。”
汪澜眨眨眼，狡黠笑道：“来，两个女助理站到余哥身边，咱们再调整一下身高差。”
雷动无奈道：“大哥，照你的理论，余尽营养不良导致发育不良，是不是个头得矮两个美女一头啊？”
汪澜笑道：“你愿意的话，我没问题啊，要是能在剧中来个二次发育，那就更厉害了。”
雷动直接给了他一个中指，左揽右抱，把珊瑚姐和寇珞揽在臂弯内。
只见雷动和寇珞的身高同时变化，雷动降低，寇珞升高，最后雷动比寇珞高出半头，寇珞又比珊瑚高出半头之后，这才停下。
珊瑚姐和寇珞原本身高就在一米七左右，看不出明显的差距，和剧中师秋慈一米六的身高明显不符，但寇珞跟着把身高调整到一米七五之后，三个人整体看起来就协调了很多，非常符合剧本的要求，也更能直观的体现两个女助理的不同。
见三人调整到位，汪澜起身道：“很好，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明天早上八点开工，从第一场戏开始，顺着往下拍！”
众人轰然允诺，各自三三两两离开套房。
几分钟后，雷动去而复返。
他端了杯酒，在汪澜身边坐下，道：“来吧，共享一下信息。”
汪澜笑道：“正有此意，不过事先声明，我准备共享给你的信息，就是这次的片酬哈。”
雷动鄙夷道：“这么大的大哥了，还在乎这几个小钱？”
汪澜摊手道：“没办法啊，准备上一个大项目，很缺钱，非常缺钱！”
雷动道：“看不起兄弟不是？哥现在别的没有，就是精华多、钱多！”
汪澜笑道：“精华我就不要了，给你家那位留着吧，钱有多少要多少，权当荷里活这么多年从国内掠夺的票房，拿回来反哺国内电影发展了。”
雷动也笑道：“这个可以有！”
两人相视大笑。
雷动话头一转，问道：“皮斯的来历你应该也知道吧，没问题？”
汪澜耸肩道：“能有什么问题？现在大佬们都急着想要逃离这个位面，这种自己往死胡同扎的人，怕不是脑子里有坑。”
雷动皱眉道：“不要小看了这些外来户，她毕竟只是个分身而已，后面的大佬有什么阴谋，说不准啊。”
汪澜笑而不语，指了指门口。
刘三哲携老龙龟寇珞联袂而来，剧组里有资格讨论这种问题的人，算是到齐了。
三人还是第一次见面，雷动明显对刘三哲抱有深刻的敌意，没有外人在场，立刻就直白的表露出来。
刘三哲则是像没有感受到雷动的杀意一样，笑道：“雷兄，幸会。”
雷动冷哼一声，目光贪婪的在寇珞身上游走起来。
他当然知道此时的寇珞就是老龙龟的化身，他贪的也并不是寇珞的身子，而是老龙龟在和冰霜泰坦精华对抗的万年间，积累下来的对泰坦精华的认知信息。
寇珞不以为意道：“想要的话，晚上到我房间来。”
汪澜赶紧打住这三人之间诡异的气氛，道：“老刘，你见多识广，分析一下吧，这个皮斯和尤格，什么来头？”
刘三哲摇头道：“没有到那个层次，很难理解他们的存在，在普通人的眼里，他们就是不可名状之恐怖的代名词，可以勾起人各自内心最为恐惧的东西，摧毁人的意志和灵魂。”
雷动道：“但是在我们眼里，他们不过是属性超过这个位面系数的大能而已。”
刘三哲点头道：“话虽如此，但是这也恰恰说明，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
雷动嘿嘿笑道：“你试过就知道了！”
雷哥又膨胀了呀，从皮斯那落荒而逃的，可是你雷大官人……
汪澜道：“我觉得，这个问题只要去看它的本质，就一目了然了。大家都知道，不管是借助系统也好，还是脱离了系统自立存在也好，我们根本的能量来源，就是人的灵魂，那么，他们的情况应该也不例外。
“结合我们这个位面即将崩溃的情况，是不是可以大胆推测，他们降临的目的，就是为了在位面崩溃的时候，狠狠收割一波灵魂？”
刘三哲点头道：“应该就是如此了，我们甚至可以推断，在位面没有开始崩溃之前，由于某种保护，他们是无法直接用分身降临位面的，只能通过精神影响，以秘密教会的形式，在些许教众之中悄悄传播他们的存在和影响力，这样不断积蓄力量，直到可以对抗位面规则，以实现全面入侵。”
汪澜觉得，刘三哲这个推断，虽不中，亦不远矣。
只听寇珞冷笑道：“这样的话，这些人的能量，比起泰坦来，差了不止一个级数。成年的泰坦，是可以随意以完整形态切入任意下级位面的。”
雷动也冷笑道：“整个泰坦族群，从来都没有超过七名成年泰坦，而且他们的战场，从来都是上级位面，只有那些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子，才会用星体投射的方式来下级位面作威作福。”
或许老龙龟对泰坦精华更为了解，但雷动这个点了泰坦血脉特征的人，才是对泰坦一族情况最有发言权的人。
老龙龟哪里听不出雷动话里的意思，摆明是说她连个泰坦孩子都打不过，被人摁在地上摩擦了一万年。
当即反嘲讽道：“你个还只是胚胎的玩意儿，哪里来的种族自豪感欸，不怕被大人察觉了，提前把你射到墙上？”
汪澜无奈道：“拜托，我们凑一起的目的是为了冷嘲热讽吗？”
刘三哲道：“这次拍摄完毕后，我去会一会这个皮斯，顺道拜访一下叶逍老友。”
汪澜还未来得及对刘三哲的深明大义感到意外，下一秒就知道自己错的离谱。
只听刘三哲笑道：“以我对那些秘密教派的了解，他们所宣扬的，无一不是末日的残酷景象，可见这些人入侵之后，必定是以大范围的灾难来制造屠杀，进而收割恐惧的灵魂。位面资源就这么多，岂能容忍他们破坏性的掠夺！”
说到最后，已是声色俱厉，这莫非就是位面版本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么？
不过听起来很有道理的样子诶……
246.开机雷击
早上八点钟，对于喜欢安逸闲适的西京人来说，正是最舒服的回笼觉时间。
送走需要早起上学的孩子，和约好的客户来一句已经在路上了，然后回到被窝美美再睡一觉，或者和亲爱的来个早操，到十点以后，才是这一天真正开始的时间。
汪澜坐在监视器前，决定明天十点再开工，八点实在是太早了，占了剧组大半人数的普通人个个都是无精打采的，严重影响拍摄效率啊。
下次拍戏的时候，还是得找西京以外的辅助团队才行，要不然时间这块真的耽误事。
不过转念一想，大西京的团队，在拍夜戏上是真的顶，因为大家都适应了夜猫子的生活，白天萎靡不振，到了晚上反而会生龙活虎。
资金充足的情况下，完全可以安排两套班子嘛，一个外地团队上白班，一个西京团队上夜班，效率双高，岂不美哉？
反正汪澜本身的主创团队和人员，都是主系统和次级系统加身的非常人士，体能和精神完全经得起这种高强度作业。
时间就是一切！
想到就做，是汪澜新养成的好习惯，当即对身边的苏茗蔚道：“再去联系一个完整的辅助团队过来，三天之内到位，然后我们黑白两班倒，加快进度！”
苏茗蔚当然明白汪澜的意思，抱着手机开始联络起来。
那边冯浪已经在对讲机里喊了起来：“汪导，一切OK，可以开始了。”
汪澜看了眼时间，九点半，从集合完毕开始准备拍摄，已经过了一个半小时，而准备拍摄的一场戏，不过是雷动骑单车去找客户签约时，意外撞上了一辆黑色高级轿车，这种非常简单的过场戏而已。
这效率，也是没谁了……
俗话说慢工出细活，关键是这帮人慢工也出不了细活。
“来，先带机走一遍。”
那边冯浪一声令下，巫师操控跟拍器镜头慢慢推向雷动脸部，雷动非常真实的把那种走神想美事的感觉给表现了出来。
镜头慢慢绕到雷动侧后方，雷动也不知不觉中把单车蹬出半个车身，这时，本该是一辆黑色轿车缓速通过，雷动的单车前轮恰好挂上轿车。
然而，一辆白色轿车突然从斜刺里冲出，右前侧车头直接撞上了雷动的单车，接着一个急转弯，贴着路边的花坛疾驰而去。
单车的前轮整个飞了出去，雷动低头看着已经在自己手臂上绞成麻花的车把，很是无语。
汪澜把对讲机丢在桌上，无奈靠在导演椅上。
第一场戏就遇到车祸，司机还肇事逃逸，简直了……
神念中传来张易的声音：“汪导，不好意思。这边负责协调路人的场务出了点问题，那辆白车司机突然情绪失控，拦都拦不住，这边还撞了我们两个场务。”
好吧，又有人“鬼使神差”了。
监视器里，雷动把车把手从自己胳膊上拧了下来，被车祸吓呆了的群演和录音师，这才纷纷惊呼出声，场面顿时乱成一团。
汪澜真的是头疼不已，整个剧组里外聘辅助团队占了一大半，这些人并不知道聘请他们的主力团队各个都是超人类的存在，看到这种场面，哪有不惊慌失措的道理。
汪澜急忙拿起对讲机道：“黑车呢，赶紧跟进！”
接着又用神念给了雷动一个信息，这点距离，两人是完全可以用神念直接交流的。
雷动心领神会，在黑车缓缓开过来的时候，看似不经意的甩出车把，刚好砸在了黑车上。
黑车停下，肥壮的司机晃着脖子上的大金链子，恶狠狠来到雷动身前。
虽然从时装剧直接变成了科幻剧，但剧情它接上了，接下来就可以继续按着剧本拍摄了呀。
司机羞辱雷动饰演的余尽，逼着他赔钱，吵闹中，丁青莲饰演的麒麟卫百户路过，简单处理了这次剐蹭事件，两个主角的第一次互动，完美结束。
汪澜看了一遍回放，感觉这一条拍的没什么问题，只要把雷动从胳膊上拧下车把的这段内容剪掉，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接下去。
虽然前面群众演员目睹车祸的真实反映和后面演出来的淡定围观这两种情绪反差太大，但这根本不是问题，汪澜原本要的就是这种效果，阴差阳错，反而恰好凸显了他需要的“对群众演员控制力不足”这个缺点。
“ok，这一条过了。”
汪澜想了想，又在系统神念频道里说道：“冯浪，安抚一下外部人员，告诉他们这是我们刻意安排的剧情，张易，找张三再调两百个场务过来，拍到哪里，封锁场景，不允许再出这种意外。”
这次意外还能糊弄过那十来个群演，再有下次，大家不用拍戏了，直接改为推进人类进入变种人时代吧……
张易答道：“没问题，我干脆再联系一下麒麟卫，给他们一笔赞助，让他们派几辆巡逻车跟着我们，帮忙封锁现场。”
汪澜表示同意，因为实际上够体量的大剧组在拍实景的时候，都是用的这个路数，麒麟卫封锁现场，拍摄现场出现的所有人员和车辆，都是剧组安排的。
只是汪澜他们还是第一次搞这种单集千万资金级别的大制作，经验不足，所以才没有提前准备这方面的协调和沟通。
汪澜拿起对讲机，道：“现场准备下一场戏，雷动收一下，表演的太过了。”
雷动明白，汪澜的意思其实是说他表演的太到位了，和这部片子的烂片需求不符合，调整之后，开始下一场的拍摄。
这一场就是雷动的独角戏了，路遇车祸，耽误了和客户的签约，客户反应到公司之后，惨被公司直接开除。
最后以雷动迎着夕阳，缓缓走向长路尽头结束。
早上十来点钟是当然没有夕阳的，而且光照也和傍晚不同，但这并难不倒跟拍器，滤镜怼上去拍摄，连后期调色都直接省了，方便的很。
那边剧照组已经实时记录下这一大场戏的拍摄过程，稍晚就会登上各大娱乐版块的推荐新闻中，这种功能强大的跟拍器，一定会引起夜内的广泛关注。
通过这一部电视剧，软件、硬件双管齐下，直接把影视创作门槛拉低到全民皆可参与，正是汪澜想要的结果。
247.炸毛
拍戏这种事情，并不是你准备好了，就可以顺利拍摄下去的，各种各样的问题和麻烦会接连不断的发生，有些问题，甚至能匪夷所思到让人怀疑人生。
比如接下来要拍的这场戏，余尽回到贫民窟，准备休整一晚后继续寻找其他活路，却意外发现自己的银行账户里莫名多了五亿存款。
非常简单的文戏内容，调度也只是需要雷动在选定好的老式公寓楼下走个定场，然后大家转战室内，随便拍一组雷动来回走动焦躁不安的镜头，最后上床睡觉完事。
结果大队开到公寓楼下，麒麟卫和场务们也完成了公寓外围的封锁，场景内走动的人，都是安排好的群演。
这样应该不会有意外发生了吧，应该可以顺利拍摄了吧？
还真不行！
这边冯浪刚喊出开始，周围的围观群众便发出阵阵惊呼，伸长了脖子抬着头往公寓楼顶张望。
虽然这场戏不需要录音，但是场外的噪音，难免会影响到场内并非那么专业的群众演员，几个群演也跟着抬头张望，还有几个依然按照之前冯浪安排的走位继续表演，个别几个则是干脆愣在了原地，就差没直接问冯浪该怎么办了。
冯浪无奈喊停，抬头一看，才知道剧组是有多么倒霉。
天台上，一对情侣双双站在护栏外面，手拉着手直接跳了下来，冯浪抬头时，恰好看到女孩的裙子被风吹的倒卷上去，露出两条毛茸茸的大长腿……
几秒种后，这对情侣落在了楼下的花坛里。
现场轰然大乱，再无任何秩序可言，场务们根本拦不住疯狂挤向花坛的吃瓜群众，麒麟卫们也束手无策。
这对小情侣跳的太快了，根本来不及展开任何救援行动。
好在这栋老式公寓楼只有十一层高，层高也比较低，天台到地面的距离不超过三十米，而且花坛里为了拍摄起来比较好看，还刚给花草灌木浇过水。
树枝、灌木抵挡了大部分的冲击力，底下还算柔软的泥土，也起到了不错的缓冲作用，这对小情侣并没有当场死亡，但他们的情况，却是比直接摔死更惨……
姑娘那两条毛茸茸长腿直接从盆骨两侧扎了出来，几乎抵到她的胸口，小伙子因为下落的时候撞上了一条大树干，他的情况要更惨烈一些，两只胳膊打着卷扭到了背后，胸腔也陷进去了一道深痕。
救护车来的很快，及时救走了这对可怜的年轻人。
意外事故告一段落，但拍摄还是无法进行，因为这片区域的群体情绪已经占据了绝对上风。
群众演员们全部报废，要么惊魂未定，要么乐滋滋的和公寓内的住户们一起聊着这对小情侣的各种八卦，叫都叫不回来那种。
就连受过一定训练的场务团队，也有几个跟着陷入了混乱状态，现出明显的焦躁不安情绪，而且这种情绪开始在团队之中迅速蔓延开来。
至此，除了十来个绝对的自己人之外，整个剧组完全失控，陷入停摆状态。
汪澜看了眼一边正叼着烟兴奋的编辑着朋友圈的录音师，无奈的离开导演车。
一次意外还可以理解为巧合，但两次意外，就绝对不是巧合了，照这种每场必出意外的节奏走下去，这戏根本没法拍。
这明显是位面秩序规则在针对自己啊……
汪澜有些搞不懂这个位面是在抽什么疯，为什么要阻挠自己拍戏。
他所做的这些事情，虽然是为了自己能获取更大范围的关注以快速获取能量，但每个参与者包括位面本身也会从中受益，否则刘三哲等人也不会跟着他一起行动。
位面不支持他的行动就算了，居然还处处阻挠，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系统，能不能和这个沙雕位面沟通一下，再这么搞下去，我就换阵营专门搞它了！”
系统回复道：“你快拉倒吧，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就已经是换了阵营在专门搞位面秩序了，别人维持了几万年的秩序，你直接就想给人改成全民沙雕娱乐化，朝廷和荷里活都不敢这么搞！别人没直接发动大自然碾压你就已经很克制了好嘛！”
汪澜道：“我这个计划，明明是可以大幅度削弱东方皇朝和荷里活两大系统对位面的影响的，他有什么理由不配合我！”
系统道：“从别人三足鼎立到你一家独大，傻子才配合你哦……”
汪澜无言以对，他的计划一旦成功，确实是会整体改变位面的秩序结构的，位面采取保守应对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大家都是有自主意识的个体，关系到切身利益的时候，很难达成共识，因为每个个体，自然而然都会把个人利益放在首位。
这就很蛋疼了呀，说好的哥是位面之子呢？
爸爸突然发飙暴打上进心强的儿子算什么嘛……
汪澜觉得，或许是他的属性值暴涨太快，短时间内就顶到了位面的天花板，所以一向很照顾他的位面，因为感受到了无形的压力和威胁，才会如此严厉的警告他。
但事已至此，汪澜除了想办法和位面进行沟通外，别无他法。
剧组也只能继续停摆，不可能扛着这股混乱情绪氛围继续进行拍摄，否则天知道会再出什么乱子。
万一惹恼了位面，给他来一个狠的群体事件，那这部剧直接就得胎死腹中。
拍摄时候出个小小的意外，还可以拿来当成炒作的噱头博取关注，但如果拍戏搞出群体事件的话，那汪澜就可以直接先和朝廷系统干一架再说了。
以朝廷系统现在的摇摇欲坠，虽然他们可以容忍汪澜搞大计划，静观其变以收其利，但绝对无法容忍汪澜到处搞群体事件。
朝廷系统需要的是稳定，汪澜的计划成功与否，并不会从根本上影响朝廷的利益，但如果汪澜拍到哪里都引发动荡，那朝廷绝对会派出精锐部队青龙卫过来先把汪澜给活埋掉！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边汪澜还在无奈的等待群体混乱结束，那边苏茗蔚又打来电话。
“摄影协会的人已经找上门来，要求我们共享跟拍器的核心技术和资料。”
WDNMD！
汪澜彻底炸毛了，他不想和位面或朝廷产生正面冲突，但你一个蛋蛋级的摄影协会也敢来太岁头上动土，活腻歪了是吧！
248.暴风
张易临时另找了一栋老旧办公楼作为余尽的住所，剧组转场继续拍摄。
经过道具组紧张布置之后，破破烂烂的被褥、打着补丁的衣物挂上阳台，效果非常突出，成功给这栋超过50年历史的办公楼又增添了浓郁的贫困生活气息，非常符合余尽当时的生活环境。
这次总算没有再出任何意外，雷动各种一条过，把这部分的内容顺利拍完。
下一个场景，就是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里面有一系列重要剧情，珊瑚和寇珞就是在这个场景初次登场亮相的。
酒店当然是俞曦提供的赞助，场景的可控性要远远超过外景拍摄，看着剧组人员开始紧张有序的收拾东西准备转场，汪澜暗松口气。
到了酒店内部，位面想再搞事情就不那么容易了。
哪知道，就在剧组大队人马准备上车出发的时候，一直跟着剧组的麒麟卫突然发难，几辆巡逻车依次排开，把整个剧组堵在了这条老街内。
张易很快传来了确切的消息：“澜哥，麒麟卫说，他们收到上级指示，说我们的拍摄中出现很多违规情况，而且拍摄的内容涉及重大历史人物，必须要向中枢文广房报备，中枢文广房批准之后才能继续拍摄。”
汪澜丝毫不觉得奇怪。
摄影协会跳出来要技术的时候，汪澜就知道，朝廷这个大系统已经坐不住了。
皇朝的各种协会和朝廷主系统的关系，其实就和张易等人和汪澜的关系是一样的，是专注于某个领域的次级系统辅助主系统的关系，两者的根本利益永远一致。
汪澜不知道朝廷系统的这个意志，是颜佑伦影响后的结果，还是系统自己打算来分一杯羹。
但是无论如何，现在都是对方漫天要价之后，己方落地还钱的时候。
汪澜直接给苏茗蔚传去信息，道：“找新线的人，告诉他们，朝廷可以等到我们的项目推行的时候，再出台相关的政策，把这个项目从我的个人行为，转变成公私合作项目，大家从不同高度一起分享成果。”
汪澜从来都没有打算吃独食，因为只要有人的地方，吃独食就是找死行为。
他只是没想到，朝廷已经紧张到连坐观其变的定力都已经欠奉的程度。
可见朝廷主系统的现状，比他从颜佑伦处了解到的情况还要艰难，已到了看到任何希望，都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不择手段也要将之据为己有。
苏茗蔚很快传回反馈：“新线表示他们会和中枢进行交涉，但是他们目前的话语权还不够，需要一些有力的外部支持。”
汪澜敲了敲眉心，回复道：“这些人脑子里都是屎么？还是被朝廷系统养猪一样养了这么多年全都傻掉了？还是说我说的不够明白？我说的是朝廷可以出台相关政策，而不是朝廷系统，这么明显的区别听不懂么？”
苏茗蔚讥笑道：“我觉得他们是听懂了的，只是没有那个勇气和魄力罢了。”
汪澜道：“所以，你该知道为什么系统在杨屹那里就只是个工具，而到了这帮人手上，就成了皇上皇了！想夺权还不想死人，吃傻了吧……”
苏茗蔚道：“他们自己也懂这个道理，只是杀猪刀没有顶到自己脖子上的时候，都会一直抱着侥幸心理罢了。”
汪澜无奈道：“行吧，如果这样的话，那就没办法了，颜佑伦这个坑我填不了，还是在他们双方中间保持中立。让摄影协会的人自己过来取一台跟拍器，另外告诉中枢，摘桃子就别想了，老老实实开绿灯保障项目进行，否则大家都没得玩，看谁死得快！”
苏茗蔚笑道：“你这可不是中立哦。”
五分钟后，麒麟卫的车队散开，从堵路变成了开道加护卫，一路拥簇着剧组回到驻地。
酒店大堂已经准备完毕，不到十分钟时间，大堂里的简单过场戏拍完，大队人马在酒店宴会厅用餐后上楼，来到和汪澜套房对面的另一套总统套房。
兼职灯光师的巫师带着徒弟郑博简单调整了一下房间的灯源位置后，拍摄继续进行。
总统套房的夜戏没什么剧情，大部分都是余尽的独角情绪戏份，雷动又把“生涩”的演技拿捏的恰到好处，所以拍起来如丝般顺滑。
整个剧组清闲下来，除了巫师需要带着徒弟不停设定和修正五台跟拍器的运动轨迹之外，其他人只有化妆师需要偶尔补一下妆，剩下的基本无事可做。
密闭空间里不需要录音师，跟拍器自己的收音功能完全可以收录参考音，所以两个录音师也很开心的钻进了厕所，联机玩游戏去了。
冯浪和刘三哲躲进了次卧，正探讨着在剧情中加入一条重要支线的问题。
没戏的主演们，也已经各自返回房间，或熟悉剧本或休息。
剧组的氛围，充满了暴风雨前的宁静。
暴风来了。
电梯叮咚一声响，十来个男男女女簇拥着一个中年胖子进入总统套房，来到汪澜身后。
汪澜没有叫停正在进行的拍摄，也没有主动搭理这帮子人。
他们的来历，不用问都知道，摄影协会嘛。
朝廷这种外置系统，对人的控制力和影响力是十分有限的，是人都有私心，并不会完全遵照系统下达的指令行事，因为他们要先考虑自己的利益和前途。
为首的这个中年胖子，显然就是从自身利益角度出发，误解了中枢下达的命令。
中年胖子表现的很有礼貌，没有打断拍摄，因为这种小事不需要他亲自出面，后面跟着的十来个小弟又不是死人，总有会察言观色、懂得维护上司颜面的人。
一个黑脸男子果然跳了出来，抬手拍向汪澜的肩膀：“张会长亲自过来指导你们的拍摄，还不赶紧起来欢迎！”
汪澜头也不回，肩膀微微一沉，让开黑脸男子的手掌。
还没等到他发飙，里面正在拍摄的巫师先爆了，尖细的怒吼声从内往外飚射出来。
“谁在说话！草泥马的拍摄时候不准说话不懂吗！张易，马上给这个人结工资让他滚蛋！草他么的，老子这一条拍的感觉全没了！”
249.骤雨
搞过创作的人应该都知道，创作是一个很讲感觉的事情，如果在创作特别有感觉的时候，被别人给打断了，就很难再抓住那种感觉。
这种感觉就像是你已经和心爱的人进入佳境，眼看就要窥破人生的终极奥义，这时候突然一个无关紧要的电话进来，就算之后你们还能继续运动下去，也很难再有刚才那种水乳交融的感觉了。
遇到这种事，你说你急不急、气不气吧。
所以巫师很生气，迈着两条小短腿，蹭蹭的从里间冲出来，一撩因汗水打湿而黏在额头的一缕卷发，叉腰继续怒叱道：“草泥马的！哪来的傻哔！懂不懂剧组规矩！”
黑脸男子脸更黑了，顶上前道：“嘴巴放干净点！知道我们是谁么！”
巫师嗤了一声，道：“又不是我生的，我管你是谁！”
黑脸男看来是作威作福惯了，压根没和人吵过架，被巫师这连串的粗鄙之语刺激的脸色由黑转红，然后顶成紫色，接着嘎的一声，捂着嘴巴弯腰剧烈咳嗽起来。
另一个带着细金丝圆框眼镜的风韵妇人顶了上来，厉声道：“我们是西京摄影协会的！”
说着拿手一比中年胖子，声音变得温柔无比：“这是我们协会张会长。”
复又面向巫师，厉声道：“中枢文广房下达指令，让我们西京摄影协会关注并协助你们的拍摄工作！”
她又转回张会长，柔声道：“我们张会长接到指令后，不辞辛苦，亲自组织我们。”
接着看向巫师，厉声道：“加班加点！前来指导你们的拍摄工作！你们是怎么对待上级指导单位的！还有没有点职业操守了！”
巫师呆愣愣看着这个女人比西京戏剧变脸还娴熟的情绪切换，由衷道：“你这不当演员真的浪费天赋。要不这样，你今晚到我房间来，我帮你量身打造一个系列短片先？”
如果放在以前，他或许会顾忌一下对方是他的顶头上级摄影协会的人，但现在？
不好意思，巫师踩的就是摄影协会这种组织！
底层摄影师们，苦其久矣！
如果有机会踩摄影协会的话，广大摄影师们肯定排队参加，黄牛甚至可以卖排位号致富！
原本负责解决这种问题的张易拎着裤子姗姗来迟，没办法，到了俞曦的地盘，他的工作量几何倍数剧增，能守在拍摄现场的时间基本没有……
身为对外联络官方渠道的负责人，张易对各种衙门、协会的相关负责人还是很熟悉的。
上来就和张会长来了个热情的拥抱，大声笑道：“呦，张主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
张会长冰冷的脸色缓和了几分，矜持微笑道：“张总你好，原来这是你的剧组啊。那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呦这下。”
张易脸色瞬间一变，抬手直接掐住张会长的脖子，道：“草泥马的，真来找事的是吧！找死吧你是！”
张会长白白胖胖的脸瞬间憋红，一边奋力拉扯张易的铁腕，一边怒斥道：“张易！放手！我是接了中枢命令的！你不要命了！”
其他十来个人见自家老大被拿，直接乱了阵脚，有缩到一边的，有忙着打电话报案的，炸窝老鼠一样乱糟糟一片。
巫师更绝，拖着刚才那个女人就跑了……
看戏看了半天的汪澜郁闷到了极点，一个响指打出。
清脆的声音以他为圆心辐射开来，钻进每个人的耳中，刺入他们的脑神经，将众人接近失控的情绪完全冻结。
这是汪澜第一次对抗位面意志，感觉还行，没有想象中那么难。
唯一让他感觉有点奇怪的是，这种感觉很像是他又一次回到了青春叛逆期，开始生出并且坚持自己的想法，开始不满父母的安排，甚至不惜和父母进行对抗。
这可真是的……
汪澜已经不是不懂事的孩子，没那么多青春期的叛逆思想，很自然的开始反思自己。
之前要求系统和位面进行沟通，系统一点反馈都没有，说明这个沙雕系统很可能根本无法和位面进行有效沟通，而位面之所以突然对他态度大变，甚至不惜冒着引发更大规模冲突和混乱的风险，直接影响系统之内的人，肯定不是单纯的要阻挠他施行计划这么简单。
但双方没有办法直接进行沟通，尤其是汪澜，压根想不出来位面反对他这个计划的原因是什么，这就很难办了。
根本问题不能解决，就算他每次都可以化解位面的干预，也只能不断加深双方的裂痕。
想到这里，汪澜顿时觉得意兴阑珊，烦躁道：“都他么的给我滚蛋！今天到此为止，收工！”
说完，再不管这边什么狗屁张会长怎么和张总扯皮，直接回到自己的套房内。
十几分钟后，消失了大半天的苏茗蔚来到套房。
她很是乖巧的来到汪澜背后，轻柔的给他做起头部按摩来，当然，不是用手……
汪澜脱出她的胸怀，道：“轮班团队找的怎么样了？”
苏茗蔚道：“你直接读我的记忆吧，我不太敢说。”
汪澜无奈道：“嫌我不够烦是吧？”
苏茗蔚从沙发后翻过来，跪坐在他身前，道：“我觉得，你的姿态太高、态度太过强硬了，他们一时难以接受，想刷一下存在感，很正常的嘛，有什么好烦的。”
汪澜道：“所以呢？你做了什么，需要这么低声下气的求原谅？”
苏茗蔚笑道：“我把轮班团队的事情，直接交给了新线去做，他们承诺会在明天中午之前，送一个五百人左右的团队过来。这个团队包括制片公司的各个部门，由少量专业人员带领数量不等的学员组成，无条件服从我们的一切安排。”
汪澜瘪嘴道：“你这姿态不比我更高？”
苏茗蔚抚上他的大腿，道：“让别人等通知，和带着别人一起玩，还是不一样的嘛。”
汪澜点头默然不语，诚如苏茗蔚所说，从一开始就带着别人一起玩，的确是比让人眼巴巴看着等通知要好很多。
他发现自己的确是有些操之过急，只想凭借蛮力把自己的计划尽快全面推行开来，却忽略了其他人的接受能力。
曾经的真龙哪怕受困，它毕竟也还是龙，怎么可能轻易向曾经治下的凡人屈服。
250.广撒网
即便汪澜的属性已经达到位面的极限，也并不代表他就是全知全能的，因为不管他的属性再怎么强悍，他本质上还是人类。
而人类的本质，却是非常狭隘的。
人在本质上就只相信自己看到的、听到的、想到的东西，和他人的合作、对他人的包容、对外的妥协等等，也只不过是人们相对理智的权衡自身利弊之后，权宜之计下做出的选择而已。
而这些让步，往往又是和忍辱负重、卧薪尝胆这样的反击情绪紧密绑定的。
绝大部分人便是在这样的不断让步中，渐渐“成长”为面对现实的“成熟”。
一个人如果像汪澜一样，获得了可以凌驾于所有人之上的能力，那他还会选择退让吗？还会有人胆敢批评他的不“成熟”么？
汪澜发现他目前的问题，便是已经失去了退让心。
不再心怀敬畏，不再选择退让，不再寻求合作，这样一意孤行的后果，往往是破坏性的。
“或许这也正是位面阻挠我的原因吧？”
苏茗蔚是最能感受到汪澜内心变化的人，脸上当即露出轻松的笑意。
“今天很累吧，要不要我把珊瑚叫来，让你好好放松一下，睡个好觉？”
汪澜伸手捏住她的下巴，道：“助理还负责这种事情的吗？”
自己亲上阵就可以了嘛……
第二天早上八点，依然还是一样的节奏，剧组集合，磨磨唧唧的开始准备拍摄。
从大部分人哈欠连天的情况来看，昨晚收工之后，他们必然是或组团或单刷的，在这座五星级酒店里展开了各种精彩之极的冒险活动。
录音师尔康打着哈欠坐到汪澜旁边，抱怨道：“导演你从哪请来的化妆师哦，昨晚上一穿三赢了八千多，这是来工作的吗？抢钱的吧！”
汪澜简直无语，哥花钱请你们来是工作的，不是开夜车打麻将的好吗……
就这职业素质还是用高出业内平均水准一成半请来的专业团队？
专业尼玛啊专业！
退让个蛋蛋的退让！
只听尔康又说道：“估计又得一个多小时才能好吧，导演我先眯会啊。如果开始拍摄了，我还没醒的话，你自己摁一下开机键，就这个，摁一下就开始录音，卡的时候再摁一下就停。”
汪澜直想把这哥们一脚踹死拉倒……
开机第一天各部门需要磨合，拍摄准备进行的慢一些也就算了，他还是可以容忍的。
就算是请外地团队过来，也是为了用两班倒来加快拍摄进度，而不是取代西京的团队。
可是这些人居然把第一天的慢当成了一种试探，在剧组掌权人没有提出异议之后，非但没有自觉进入工作状态，反而变本加厉，变的更加懒散。
这已经不是你白天干活不行、晚上才能来劲的作息习惯问题了，这是态度问题！
导演不说话、不骂人，你一个录音师就可以把自己的工作交给导演代劳？
怎么长的这么大张脸呐！
汪澜给了张易一个信号，张易很快赶到导演车。
待张易站定之后，汪澜一脚踹翻拿帽子遮着头睡觉的尔康，道：“易哥，剧组这个状态，你觉得行么？”
张易面沉如水，没有说话，也不敢说话。
被踹趴在地上的尔康也慌了，装死一样把头埋在两只胳膊中间，脸贴着地一动不动。
“今天上午停工，等另一组人马过来，人齐之后，易哥你去给他们统一开个会，愿意干的，把工作态度给我拿出来，不愿意干的，趁早滚蛋！”
导演发飙，剧组在场人员难免紧张起来，装模作样的加紧了干活速度，但当汪澜的身影消失在对门的总统套门内，紧张氛围一下子又消失无踪，三三两两交头接耳起来。
张易把一切变化看在眼里，明白了汪澜发飙的原因。
他这两天被俞曦缠的太紧，根本没时间和精力管束剧组，剧组变成这种野地里放羊的状态，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各组负责人到八楼小会议室集合，其他人回房间待命！”
张易冷冰冰扔下句话，直接下楼。
汪澜回到套房，恰看到苏茗蔚半截身子露在被子外，探着身子把电话放回床头柜上。
苏茗蔚用手指梳理了头发，道：“怎么了？发这么大火。”
汪澜摇头道：“你们几个一个赛一个的不给力，外面都准备拍摄了，你这边还在床上赖着，外面来的人还不跟着有样学样？我再不发火，都得自己当录音师了！”
苏茗蔚妩媚一笑，爬过来拽住汪澜的衣服，道：“新线那边的团队已经上了专列出发，十一点半到西京，大概十二点半到这边酒店，去给他们安排住宿和工作计划之前，我大概还有一个半小时可以陪你。”
汪澜很顺从的被她拖到床上……
两个小时之后，苏茗蔚离开总统套房，汪澜成功进入贤者模式。
新线一下子送来五百来号人，其中大部分都是不断降爵成为庶民的杨家人。
朝廷系统这条大粗腿已经没有他们抱上去的空间，现在汪澜主动把腿递过去，他们考量之后孤注一掷的抱过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以他们的身份，定然知晓朝廷这条大腿实则已经到了断腿的边缘，如果他们不抓紧时间另寻出路，身负杨氏血脉的他们，会比普通人死的更惨。
这些人虽然已经不能以皇家自居，但实际上还是保留着一定的特权的，同时也是皇室宗亲们的核心附属力量。
因此，这个团队实际上正是皇室之中没有皇位继承权那批人的对外代表，而无论是他们，还是他们背后的掌权者，其能量都是不可小觑的。
新线的外派团队条件，实际上是在向汪澜承诺可以给予他一切便利和帮助，并希望以此来大批量换取次级系统。
这里面隐约也有当今皇帝的影子，也许是颜佑伦的成功，让这位看到了个人系统对于皇室传承的直接作用，再加上朝廷系统陷入危局，所以才会推波助澜，以新线为端口，搞出这么个大规模的借种计划。
这也很好理解，朝廷系统从来都没有把皇室真正当人看过，或者说，东方皇朝每个人都只是它的工具而已。
所以，明面上掌控天下、风光无限的皇室，实则从来都没有停止过干掉这个系统的尝试，和汪澜的合作，只是他们又一次驱虎吞狼的尝试而已。
251.联盟
以朝廷系统意志为最高方针的中枢集团，以及以皇帝为首的皇权集团，这两者之间的斗争从未停止过，但随着系统的不断升级，不停推动社会高速发展，皇权集团的权利也逐渐被压缩至仅剩名义的悲惨境地，除了坚守不行废立之事这条底线以外，中枢已经全方位压制了皇权。
在朝廷系统形势危急的情况下，皇权集团想要来一把大的，干掉系统翻身做主人，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想法。
他们采取的，恰是利用系统来打败系统这种非常不靠谱的方法……
皇权集团已经采取行动，利用中枢掌控天下的朝廷系统不可能不知道皇权集团的这次行动，那它的反制措施还会远么？
汪澜刚刚洗完澡，便收到了苏茗蔚转发的一条新闻。
这条新闻的大概内容，是说国内排名前三的影视公司，联合发表声明，称汪澜在拍摄影视剧作品时使用跟拍器是一种非常不艺术的行为，是对影视文化的亵渎，因此，他们决定联合起来，坚决抵制跟拍器在国内影视行业的运用，以此来保护电影这种艺术形态的健康有序发展。
电影协会、导演协会、摄影协会、演员协会、流媒体协会等等乱七八糟的协会，纷纷点赞转发了这条声明，为其站台背书。
接着就是各种流量明星一起登台，从各种刁钻角度痛斥跟拍器对于他们演技提升的阻碍作用，摄影机能影响演员演技这种扯淡话，也只有这些不知演技为何物的流量明星们能说的出口了……
有了这些急先锋，其他演员下场怒批跟拍器，就不会显得那么突兀，而且还能裹上一层“被逼无奈不得不昧着良心说瞎话”的面纱。
群体数量最大的演员们一动，其他相关行业也就不继续矜持了，有名有姓的导演、监制、制片人、摄影师等等，纷纷跳出来对跟拍器进行各种专业向的解读和批判，说的头头是道，有理有据让人不得不信服。
最狠的是，就连编剧群体都挺身而出，严厉控诉跟拍器的无脑拍摄方式，将会极大破坏影视剧本该表达的人物情感和思想内容等。
这些不知所谓的言论，看的汪澜直乐呵，连气都生不出，只觉得特别搞笑。
如果硬件设备的跨时代进步都能扼杀人们的艺术创作的话，那电影这种艺术形式根本就没有诞生的可能！
不只是电影，文学、绘画、音乐、舞蹈、雕塑、戏剧、建筑、电影、电子游戏这九大艺术类型，还有存在的可能么？
不如大家一起躺家里说单口相声得了！
把整个影视行业拉进来，搞这么一出不知所谓的抵制和封杀，这就是朝廷系统的反制手段？
简直就是自爆家丑、自爆弱智的儿戏嘛！
汪澜猛的反应过来，原来这才是朝廷系统的真正目的，顿时失笑摇头。
朝廷系统通过中枢给这些企业和协会下达了直接命令，要求他们联合抵制跟拍器，表面看来是在抵制和封杀汪澜，但实际上，系统要坑的根本不是汪澜，而是这些企业和协会。
这不就是典型的“打不过就加入”法么？
斗了数千年的中枢和皇权，居然非常默契的以汪澜和跟拍器为契机和桥梁，展开了亲密无间的合作，联手对整个东方皇朝的影视剧行业进行洗牌，这可真是太秀了。
汪澜出技术、设备和系统种子，皇权集团出人和资金，朝廷系统负责把影视剧行业传统势力逼上死路，必然能把东方皇朝影视剧行业彻底砸个稀巴烂，顺利进入更加符合三方需要的全民拍片新阶段！
届时，汪澜收获大批关注和影响，皇权集团收获大量身怀系统的皇家子弟，系统也得到了新的能量增长点，可谓皆大欢喜。
最后倒霉的，就只有现在这些被朝廷系统用强制命令逼上反派死路，又一条道走到黑不知变通的蠢蛋们。
果然是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皇权和中枢都参与到这场推动整个行业变革的计划中来，汪澜的底气更加充足，目前唯一的阻碍，就只剩不知为何反对这项计划的位面意志。
但计划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又无法和位面意志展开有效沟通，汪澜已是骑虎难下，只能继续照既定计划进行，然后再找机会和位面进行交流。
酒店的大会议室里，剧组全体成员和新线团队的各小组负责人及骨干，总计两百多号人，正被张易一个人摁在地上狂喷。
从工作态度开始，进而上升到人格问题，接着延伸到方方面面，最后又回到工作态度上打总结，张易挨个点名剧组每个成员，足足喷了两个小时。
新线团队们赶了半天路，饭都还没来得及吃一口，就被苏茗蔚叫来这里观摩张易的无敌喷功，虽然张易没有像对待剧组成员一样，挨个点名狂喷他们，但易哥骂人不带重词且针针见血不留情面的嘴上功夫，让这帮皇亲贵胄们深刻领教到了被人骂到狗血淋头的恐惧。
这场一对两百的批斗大会，最终以张易徒手将一根钢管拧成麻花作为结束。
“如果有谁认为可以在我张易手下混日子，最好先去骨科鉴定一下自己的骨头，是不是比这根钢管更硬！如果不是，要么趁早滚蛋，要么就给我拿出百分百的态度干活！”
扔下狠话之后，张易潇洒离开会议室，把空间留给这里新旧两个团队。
新线团队中走出个中年人使了个眼色，便有一个精壮青年出列，把那个钢管麻花拿在手上，用力重新掰直，完事之后，满头大汗的青年对中年人摇了摇头，回到队列。
“七叔！”一个小年轻满脸兴奋对中年人说道，“这个张易的资料我特意看过，他之前虽然好勇斗狠，但手上功夫绝对没现在这么强悍，也就是说，这是……”
中年人抬手打断了小年轻的话语，起身用目光扫过新线团队每个人，说道：“回去之后，警告你们手下的每一个人，这里的规矩高于一切，汪先生的话就是圣旨，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必须严格遵守，胆敢违抗者，族谱除名！”
几十号人同时起立，同声呐喊道：“喏！”
等这帮人离开大会议室，只留下剧组成员面面相觑。
他们终于意识到，时代变了……
252.大计划
通过感知观摩了会议全过程的汪澜非常满意。
张易对次级系统的理解和运用显然已经非常娴熟，所以才能揭穿所有人的老底，有理有据令人信服的把他们骂到无言以对。
新线派来的这批人也非常上道，尤其是这个七叔，显然十分了解他被派来带队的职责和义务，有他协助张易和苏茗蔚，相信这批人很快就可以成为影视剧行业的专业人才。
届时再把这批人撒到全国各地，有他们及皇家的各种渠道和资源，再加上朝廷系统的推波助澜，三方合力大力宣传和推动全民影视计划，必然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有了皇室和朝廷两方的支持，汪澜更加坚定，计划一旦开始步入正轨，即便是位面意志亲自下场阻拦，汪澜也有信心把位面给捅个窟窿！
正所谓不破不立，如果继续保持原本的位面格局，只知尽力维持当前位面苟延残喘的局面，结局只会是所有人陪着位面一起陪葬，时间问题而已。
这种不变通就得死的情况下，为什么就不能跟随他汪某人一起，来个破而后立呢？
哪怕汪澜的计划看起来是非常不靠谱的“全民茄化”，但是有明确的目标和方向，总比浑浑噩噩等死强吧！
时势造英雄，英雄又推动历史的进程，这不正是万事万物的发展规律么？
杨屹带来的朝廷系统，维持了东方大陆数千年的稳定，如今，是时候让汪某人接过这杆大旗，引领这块大陆和其上生活的人们，走进一个全新的时代。
至于为什么是全民影视，这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由位面最强的汪澜来领导。
如果位面最强之人都无法带领所有人找到出路，那换其他任何人来都不行！
杨屹曾经的理想，应该是让所有人遵循一套大家共同接受、共同遵守的秩序准则，以达到集体飞升的至高效果。
这种理念，也就是东方皇朝数千年来的统治核心理念，大道之行，天下大同。
可惜，在杨屹脱离位面之后，这种理念便再也无法推行下去，因无论朝廷系统多么强大，也根本无法和亿万民众各自的自我相抗衡。
汪澜认为，既然无法改变人类以自我为出发点的思维和行为模式，那倒不如干脆把全人类的前进方向更加具体化，也就是把本位面人类文明的性质更加具体化。
当前位面人类文明的性质，实际上是在国家或者民族的基础上，通过传承来不断延续和发展各自的文明，包括荷里活所在的美利坚城邦联盟，也依然没有跳出这个范围。
而实际上，国家或者民族这样的概念，对于原本拥有无限可能的人类来说，实际上已经从这两者诞生之初的保护性，渐渐演变成了一种桎梏。
人类想要进一步发展，首先就必须得打破这种桎梏，把所有人的关注力，从国家、民族这种相对比较虚无的概念，转移到一种比较具体的事物上来。
这个道理其实也很简单，一个人卖命工作、努力上进的根本原因，它只可能是为了自己和家人过上好日子，而不是什么国家民族的生死存亡。
表面上看，覆巢之下无完卵这种说法非常有道理，但实际上，这个大家都想要维持其安稳的巢穴，才恰恰是阻碍各种类型的文明融合共进的最大障碍。
想要打破这个障碍，最简单直接有效的办法，就是其中一个国家站出来，横扫八荒、一统六合，把全位面所有国家和民族来个大一统，大家真正的关起门来之后，再来讨论如何开门寻找出路的问题。
但是，伴随人类文明史的无休止战争史，恰恰也是在时刻提醒着人类，因着人类差异性不可调和的本质，这条路是走不通的，再打下去，大一统还没到来，人类就先灭绝了。
在汪澜看来，如果换一个角度，不走由外而内的国家、民族大一统路线，而是由内而外的让人类自发放弃国家和民族的限制，操作起来应该会更加容易。
而号称可以跨越国界、突破民族限制的艺术，不正是最好的选择么？
九大艺术类别中，电影又恰是那个可以包罗其他所有艺术类型，且可以最大程度体现其他艺术类型精髓的一种艺术类别。
无论是文学、绘画、音乐、舞蹈、戏剧、还是雕塑、建筑，都可以成为影视剧的内容。
通过演员的精湛表演、镜头的巧妙运动来记录，通过后期处理后的声光影来表现，通过各种公映渠道来表达。
甚至还可以和电子游戏相结合，做成互动电影、沉浸式表演等类型，来让人有更高的参与度和体验感。
如果所有人都是真正参与到了影视艺术创作的各个环节中，所有人奋斗的梦想都是为了获得投资展现自己的艺术理想，而不再是单纯的为了自身和家庭的生存延续，或者什么莫名其妙的家国民族梦什么的，相信人类的总体文明，必然能够再续命一段相当长的时间。
朝廷系统显然已经全盘考虑过了这种可能性，认识到即便是文明性质发生转变，它的存在依然是不可或缺的这个事实。
它唯一需要改变的，无非是从现在的引导型系统，重新变回之前的服务型系统，而它服务的对象，也仅仅是从之前的杨屹，变成现在的全人类而已。
这对需要从人类处收集能量维持运转的系统来说，当然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情。
事实上，这才是它们存在的原始意义所在。
在这种转变之下，皇权集团其实也没有什么损失，他们仍然可以依靠过去几千年的积累和底蕴，继续维持其超然的地位和生活水准。
而且，在所谓的全民影视之下，其他梦想也并不是没有生存和发展的土壤，因为整个文明体系，必然需要方方面面的不断创新，只是这些创新将不再是为某个国家的存续而服务，而是完全可以按照某个人、某些人的意志为核心进行的。
总而言之，汪澜希望的是，这个计划顺利展开直至突破那些桎梏之后，人们能够重新激发起主观能动性，敢于寻找和探索各自生活的前进方向，家国民族整体上以人为本去探寻前进道路，而不是继续守着一个空泛的概念，终日生活在迷茫、失望、悲观的情绪之中，又或是在声色权力的争夺中无限沉沦。
253.拖进度的因素
下午四点钟，拍摄继续进行。
总统套里的剧情，只剩下余尽面试女助理和私会许一涵两部分内容。
私会许一涵的这部分内容，还是冯浪和刘三哲商议过后新加的，这样可以给后面变态医生张阳的出场做个比较合理的铺垫。
先拍的是面试女助理的内容，十几个西京本地女网红已经集结完毕，叽叽喳喳的讨论着各自直播时候遇到的情况。
网红嘛，或多或少都是整过容的，调整后的五官很是精致，且她们各自的化妆技巧也都相当精妙，很注重突出优点、掩饰缺陷，是以这批人的颜值水准都相当不错。
不知是冯浪提前交代过她们的角色定位，还是她们对女助理这个职业理解有误，穿着一个赛一个的前卫，莺莺燕燕的往套房客厅一站，整个氛围立马就焦躁起来。
最狠的是，这帮人每人都还带着一到两个助理，帮助她们打理完妆容之后，纷纷拿出手机、相机之类，开始对着自家网红咔咔的拍照。
看这些助理的拍照角度，分明是把自家网红当成了这块场地的主角，剧组不过是衬托她们门路宽广的道具而已。
剧组里大多都是男性，难免会被这种选美似的场面给勾住魂魄，或有意或无意的，都在围着这帮网红打转，拍照录视频的也不在少数。
这些网红们都是在各种街拍中历练出来的，早就对这种围观拍摄司空见惯了，自然而然就拿出了街拍时候的风范，不停的假装很自然实则很刻意的搔首弄姿，撩头发的时候还要对着镜头露出个或冷漠或不屑的神情，生怕别人误解她们其实根本不想被拍的冷傲心情。
亏得是这个总统套房面积足够大，才能经得起这六七十号人自娱自乐这么折腾。
冯浪拍了拍手，大声说道：“我们准备拍摄了，无关人员请退出套房。”
他的声音不大，却是已经可以穿透嘈杂的环境，进入每个人的耳朵中，可见冯浪和次级系统的融合也已经到了一定境界。
剧组成员们闻言有序退场，但那些助理们却不会这么听话。
冯浪看着十来个虽然不再到处乱窜拍摄，但依然留在套房客厅内的助理，再次强调道：“各位，我说的是无关人员退出套房，你们也准备出镜吗？”
其中一个助理反驳道：“我们要留下拍照啊，安姐演戏的过程我们都得拍下来，放心，我们安姐演过的戏多了去了，我跟拍很有经验的，绝对不会影响你们拍戏。”
冯浪气乐了，我们这是在拍戏，不是在给你家主子拍写真好吗？
在网上被几个舔狗一舔，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是吧？
剧组请你确实是看中了你的流量这没错，但也是给你付了费用的，拍摄的时候难道不应该配合剧组的工作吗？
居然反过来让剧组配合你工作，您脸可真大！
冯浪脸色沉下来，指着门外道：“主演马上到位，给你们十秒钟时间清场走人，不然的话，后果自负！”
其中一个女网红大概是真的比较傲娇而不是装的，听了冯浪这话，一甩胳膊，吭吭就往外走，还甩下一句狠话：“走！不拍了！”
冯浪笑而不语，用讥讽的眼神看着这帮女网红。
真以为这场戏是拍你们们？
剧组借用你们流量的同时，你们难道就不是在借剧组大腕的流量？
脾气这么大，你走一个试试，看回去经纪公司不把你收拾死！
这位不懂社会，她的助理还是很懂的，赶紧追上去一通批评教育，大意就是，咱们参加这次拍摄的主要目的，是要拍到你和寇珞同屏飙演技的画面，不要乱使性子，要配合公司的工作，这样才能越来越红，云云……
正说着，寇珞和珊瑚姐到场了，这一下，风云变幻、高下立判。
寇珞现在的灵魂实际上是一头万年老龙龟，寇珞本尊的演技的确非常精湛，否则她也不会年纪轻轻就拿下荷里活影后大奖，但她的演技跟老龙龟一比，那就是妹妹中的妹妹！
普通人演戏是靠神情、动作等来表达角色的情绪和内心，但是老龙龟演戏，直接是用神魂来模拟情绪状态的。
寇珞要饰演的宋扬这个角色，其人设在大部分时间里，都是非常冷傲的感觉。
身为万年前曾雄踞一方的霸主，老龙龟太理解这种感觉了，所以一出场就是火力全开，女王气场直接拉满，和刻意调整出来的妖娆身姿一相结合，立刻秒杀全场。
什么网红、什么珊瑚姐，在真正的女王龙龟大小姐面前，都是丫鬟！
冷傲和妖娆两种截然不同的强烈气场，在寇珞身上达到了共存和同频，这是一种可以让任何人窒息的美感！
甚至连和老龙龟有过嫌隙的雷动，都悄悄给汪澜发来信息道：“真是精彩！如果她不是乌龟，哪怕是一只毛毛虫，我都能咬牙把她给收了！”
汪澜差点笑喷，咳嗽两声，拿起扩音器喊道：“各部门就位没有，能不能拍！巫师，给现场画面！”
巫师应了一声，操控五台跟拍器进入拍摄轨道，那边五台监视器同时给到画面，从各个景别展现寇珞惊人的美感。
汪澜看着画面满意的点头，第一集只要有这小半分钟的精华镜头，能够吸引绝大部分观众的关注，可以成为各种剪辑小视频的素材，这一集就算达到了合格烂片的标准。
“可以，我要的就是这种感觉，准备开拍！”
冯浪跟着喊道：“清场！马上！无关人员退场！”
十来个助理这才依依不舍的退场，但他们关注的重点，已经不再是自家的网红，而是巫师和郑博操控的那些可以在室内使用的跟拍器。
但凡有点职业敏感度的人，都能想到这种跟拍器对于网红的重要性。
其中几个助理互相一使眼色，簇拥上来，拉着冯浪就出了套房。
“冯导，你们那个飞机是哪里租的？”
冯浪从门缝里看一眼已经开拍的现场，压低声音，傲然笑道：“租？这叫全能跟拍器，是我们公司自主产权的好不！”
几个助理顿时来劲了，问道：“能不能租赁或者卖给我们，或者我们直接花钱请你们的摄影团队也行！”
254.科技与人
冯浪抱胸笑道：“我导的那个系列短片看过吗？”
见众人纷纷点头，冯浪也懒得管他们是真是假，继续说道：“那部片子现在出了有十来集，都是用这个跟拍器拍的，我跟组拍戏之余写完脚本，再设定好镜头运动，直接发给我的助理，他直接拎着机器带演员去拍就完了，我根本不需要到场，就知道拍出来的一定是我想要的效果！”
“卧槽！这跟拍器这么牛？”
“不好意思，这跟拍器就是这么牛！”冯浪话锋一转，继续道，“不过这种专业级的操作，你们一时半会儿也学不来，不过跟拍器还有个业余模式，足够你们用了。”
看着面前这帮人求知若渴的眼神，冯浪心里满足感爆表，道：“在业余模式下，你只需要简单的摁下开机键，设定好跟拍的人物或者物体，就可以撒手不管了。跟拍器能够自动识别拍摄主体周边的环境变化，然后根据这种变化自动调节焦距和感光，自动变换景别，全自动完成拍摄。”
看几个人懵逼的表情，冯浪更加满足，问道：“听不懂么？这么说吧，比如说你设定这个跟拍器来跟着你自己拍，当你推开这间房门的时候，它会从侧后方给你一个中近景，交代你开门的动作和神情，等你进门之后，它会稍微拉开一个全景，交代房间的整体布局，等你坐到沙发上之后，它会再慢慢跟上，切到中近景，然后在特写、近景、中景之间不断切换，基本能拍摄到你所有想表达的内容和情绪。”
如此详细的讲解，几个人要是再听不懂，就可以辞职别干跟拍助理这个工作了。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某个网红买了这台跟拍器，他们这些助理也可以直接下岗了呀！
看到几人脸上神色不定，冯浪讥讽道：“所以说，摄影师存在的价值，实际上是在理解导演意图的前提下，运用自己的审美和技巧构图出导演满意的画面！只懂卡好景别和画幅把演员框进画面的人，千万别叫自己摄影师，只做这些的话，我们的跟拍器比你专业、高效的多，的多！”
其中一个助理感慨道：“唉，科技越来越牛批，我们早晚都得下岗啊！”
冯浪嗤笑道：“你记住！哪怕科技再怎么进步，机器也永远取代不了真正的人才！就算跟拍器的算法可以先进到瞬间计算出最符合人类审美的构图，然后自动把画面拍摄出来，难道摄影师就无事可做，就都得下岗么？
“不可能的！因为那样拍出来的所有影视剧画面都是一个调性，它没有独特性和代表性！这些很有性格的东西，才是摄影师应该去追求和表达的东西，明白吗！
“要不然，我们这个跟拍器为什么还会有专业模式这个选项？因为这个专业模式，才是让摄影师甚至是导演们，可以没有光影、机位等等种种限制的去进行创作的东西！这个模式，实际上相当于把用电脑3D建模做CG那套技术，直接拉到了现实里，用真人来实现，你们想想，这是多么巨大的创作空间！”
房间里，汪澜一边看着监视器的画面，一边听着冯浪的长篇大论。
汪澜本就不是什么专业导演，所以从未用冯浪这种相对专业的角度来分析过这种跟拍器，他拿出这种跟拍器的直接原因，就是看中了它可以把摄影师这个门槛拉到最低而已。
这个业余模式，就是为那些有想法但不会摄影，或者请不起专业摄影师的人准备的。
跟拍神器普及的情况下，影视剧标准的短片和长片的制作成本和门槛必然大大降低，成为人人都可以参与的全民创作活动！
用跟拍器拍一条短片的难度，直接就被拉低到了和拿手机拍一段视频一样的程度，而且出来的效果甩手机十条街！
到时候，整个位面还不人手一台跟拍器？
因为哪怕人们只是想随时随地记录自己的生活状态发个朋友圈，跟拍器也能给他们远超手机的体验和收获！
系统的肯定来的非常及时，罕有夸人的系统说道：“干得不错，我们的关注正在爆发性增长，一千特征点已经发放，以奖励你达到百万关注这个里程碑！”
不知不觉，竟然已经有百万关注了。
这可是实打实的关注度，而不是什么僵尸水粉。
百万关注的意思和粉丝数量不同，而是一种影响力指标，通俗点来说，现在汪澜就算放个屁，都会有一百万人觉得很香……
汪澜直接把特征点扔进位面通道，订购一百台跟拍器。
对面的科技大佬很快发来反馈：“老弟，你这个单子来的太及时了！老哥我又准备越狱，正愁点数不够呢！等我一出去，马上给你交货！而且是全新升级款！降低自重，减轻噪音，飞行更加灵活，而且增加拍摄脚本解读功能，纯自动拍摄，升品不加价！”
汪澜赶紧回复道：“老哥，太感谢你了！我这边至少需要一千万套，但是没办法一次性付款给你，你看你能不能先组织生产，等我有点数提货的时候，付多少提多少？”
大佬回复道：“一千万套是吧？没问题！冲你这次雪中送炭，订金我也不要你的，随时要货随时打款就是！”
汪澜正琢磨怎么先从抠门的系统那里先借一笔点数呢，一听老哥如此豪爽，顿时安下心来。
大佬又继续说道：“实在不行我把生产线给你发过去，你可以自己到其他地方购买原材料组织生产，我这经常进出监狱，误了你的事就不好了。”
这个方法相当诱人，但汪澜思考一下之后，还是拒绝了大佬的好意。
“老哥，我这边科技水平低到吓死人，还是在你那边生产比较好，不然生产线拿过来我开不起来，不还是得麻烦你？”
大佬道：“那行吧，我这次多生产一些，随身带着，你需要的话就发悬赏单给我，如果急需提货又没有点数的话，先用低价开赏单，后面再高价补给我就是！”
汪澜急忙答应下来，这位大佬居然愿意用这种方式供应跟拍器，是汪澜没想到也不敢想的，但有了这个强有力的保证和支持，他计划成功的可能性就又提高了一大截！
255.导演艺术的传承
拍摄进行的很顺利，如果非要说有什么问题的话，那就是寇珞的状态太强了，严重破坏了同屏演员之间的平衡，导致整体的画面感非常不协调。
但汪澜并不觉得这是什么问题，反而正是他想要的合格烂片效果。
导演不发话，大家就只能这样拍下去。
被寇珞的强大气场压制，有系统支撑的雷动无所谓，只是苦了凡人一个的珊瑚。
三人今天同台的最后一场戏，是珊瑚饰演的师秋慈对宋扬和余尽两人发飙，但珊瑚哪敢啊。
她只觉在面对寇珞和雷动两人时，自己就像是一只小白兔，而那两人却是史前猛兽，小白兔敢跟史前猛兽叫板么？
所以这一条拍了好几遍，珊瑚的情绪都没有到位。
毕竟汪澜要的是合格烂片，可以容忍演员之间配合不够默契，或者表演不在一条线上，但是绝不能容忍演员没有把情绪给出来甚至给错，不然就成了真正的烂片了。
在珊瑚又一次尝试失败，差点把发火演成跪求之后，汪澜叫停了拍摄。
“其他人休息一下，珊瑚姐你跟我过来一趟。”
终于到了喜闻乐见的“导演给女演员讲戏”环节了。
带着珊瑚回到对门的套房，汪澜也不说话，只是张开了双臂。
珊瑚果然再也绷不住情绪，扑进汪澜怀里哭了个梨花带雨。
她是经受过无数角色考验的真正演员，只是因为拒绝了某位大导演的某些要求，才一直被压在各种配角上，没有资源也没有渠道出演女主。
没有演过主角的演员，咖位永远都上不去，所以无论她的演技如何精炼，她始终都是底气不足的。
再加上这次对手戏的演员又是荷里活影后级别的寇珞，珊瑚的心理压力之大可想而知，发挥失常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汪澜一边抚着珊瑚的后背，一边安慰、鼓励道：“你怕什么呢？他们俩又不能吃了你。他们俩再强，我一只手就能收拾了他们。不要怕他们，该骂就骂，该打就打，他们不敢拿你怎么样，因为你是我的人！”
最后一句，成功给到了珊瑚足够的心理支撑。
在娱乐圈摸爬滚打十多年，什么样的人她都见识过了，对这个圈子的畸形构架也已经了解到习以为常。
一入此中，就是身不由已。
想要一直待在相对安全的位置，那就必须得有所依仗，而可以依仗的代价，只凭自身能力过硬，是远远不够的，还要足够的忍耐，直到光环加身的那一天。
在此之前，唯一能被自己掌控的，就只有尽量坚守自己的灵魂，不被这个无情的名利场给扭曲变形。
正是因为珊瑚有着这样的坚守，所以才能在连续两部片子口碑碎裂而导致没有通告的情况下，依然没有主动联系过那些曾经合作过的演员和导演们，更没有想过要去打关系和交易牌。
诚然，对于一个独立自主且单身的成年人来说，无论和谁发生亲密关系，实际上都没有什么决定性意义，但珊瑚希望自己的每一段亲密关系，都只是出于自己真心的喜欢，而不是为了得到所谓的机会。
珊瑚真心希望自己出演的每一个角色，都是她凭借自己的能力拿下的，而不是靠睡过哪些演员或者导演才得到的。
在苦苦坚守十多年的漫长时间里，她也会累，她也会有情绪崩溃的时候，但除了自己默默承受之外，没有人能替她分担这些，没有谁能给予她需要的事业和心理支撑。
即便是汪澜，对她来说也不过是个比较喜欢的小帅哥而已，她也从未想过要依附于汪澜，用自己的身体来换取接连不断的片约，换取不断曝光在闪光灯下的机会。
但他毕竟只是个普通女人，她只是比一般人长的靓丽一些，比一般人更会演戏一点，仅此而已，所以当一个她喜欢的男人说出“因为你是我的人，所以没人能欺负你”这种话的时候，已经身心俱疲的她，怎能不心动？
她涌起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和满足感，只想放弃一切坚持，放弃一切曾经苦苦追求的东西，只安心在这个让她感到无比安宁的怀抱里，慢慢等待生命的终结。
感应到珊瑚的心理变化，汪澜才知道自己无意之中做出了一个怎样的承诺，一开始有些小慌张，但很快就释然下来。
珊瑚是个非常独立自主的女人，现在的情绪，不过是在遭受打击之后的一时软弱而已，过去之后，她还是会继续投入到对演艺事业的追求当中，只是内心会多一分依靠和牵挂而已。
而汪澜本身也并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更不用担心珊瑚会一直黏在他身边，他需要付出的，也仅仅只是一分关注，仅此而已。
虽然看起来很渣，但这的确会是两人将来相处的常态。
汪澜紧了紧双臂，又放松开来，把珊瑚送出怀抱，低头在她唇上一吻。
“好了，你先洗把脸，我让化妆师进来给你重新化个妆，然后该怎么样就怎么样，记住，有我在的地方，没人能欺负你！”
珊瑚双臂环上汪澜的脖子，咬着下唇道：“不要，你先陪我半个小时！”
汪澜看一眼房门，为难道：“这样不好吧，晚上收工再说，外面那么多人等着呢。”
珊瑚狠狠掐了他一把，道：“晚上你就有时间了么？还有那么多女演员、女助理等着你安排工作呢！”
说着，娉婷走进洗手间。
汪澜深吸口气，突然感觉自己似乎是走上了一条导演群体无法规避的不归路……
出得门外，汪澜叫来化妆师，还没来得及吩咐工作，那边录音师尔康就凑了过来。
“导演，才八分钟，你这能力不行啊，我房间里有几样好东西，等收工了你自己偷偷过来一趟，我给你分点。”
我擦，小伙子很会作死啊！
看来是上午那一脚还没把你踹疼是吧……
不过尔康这种不把导演当导演，只是当成个平等普通人、什么都敢说敢聊的态度，汪澜还是很欣赏的，于是也跟着开玩笑道：“你把我骗到你房间里，不会是想图谋不轨吧。”
不料尔康很严肃道：“今晚没时间，看进度应该能收早工，必须得抓紧时间回本，以后有机会再说！”
256.卢定国附体
珊瑚调整好状态之后，这场戏果然一条过。
看着时间也差不多，汪澜宣布放饭，大家一起下楼到宴会厅用餐。
席间，冯浪坐到汪澜身边，提出了加戏的要求。
“汪导，之前跟你说过加一场床戏的事情，要不今晚就拍了吧。”
汪澜点头道：“加戏没问题，反正这么好的场景，戏份多一些挺好的。只要你那边演员和剧情没问题，随时可以加，我把刘三哲拉进来，就是让你们一起搞创作的。”
刘三哲扮演了十多年的超级大导演傅雪，影视创作功底定然不可小觑，让他在创作上带一带冯浪，充分利用资源，也是挺好的。
冯浪喜道：“演员我已经找好了，就在我房间里候场呢，虽然是个新人演员，不过我已经试过戏了，演技还不错，这个角色还是能够驾驭的。”
唉，冯导，这才多长时间，你就学坏了呀……
汪澜不置可否道：“行吧，那等下先把雷动的碎戏拍完，只留巫师和一个化妆师，其他无关人员清场之后，我们直接开始拍床戏。”
“好嘞！”
晚餐还没吃完，整个剧组都已经知道了晚上要拍床戏的事情，这下，不用制片组催场，每个人吃饭的速度提高了将近一倍，心急火燎的杀回拍摄现场，分分钟就把几场碎戏的场景给布置妥当。
如此高效的工作氛围，看的汪澜感慨不已，这帮人，真的都应该送去东瀛，如此，东瀛的动作戏产量起码能飙升一倍，造福亿万单身宅家男女啊……
几场碎戏拍完，也不过是花了半个小时时间，大家期待不已的床戏环节终于到来。
甚至连暂时还没有戏份的沈煅都上楼来了，准备现场观摩这场开机以来最夺眼球的戏码。
汪澜叫上冯浪和巫师，准备先开个小会，确定一下这场戏的拍摄方案。
冯浪先介绍了这场戏的情节，大概是许一涵主动找上余尽，付出了身体的代价，换来余尽三个亿的理财投资，两人从进门开始，便开始迫不及待，一路缠绵到浴室，随便花式冲洗一下之后，再到床上收尾。
巫师听完之后，很是兴奋的表示，他准备来一个一镜到底的拍法，而且中间尽可能的采用第一人称主观镜头，尽可能的提高这场戏的代入感。
汪澜在脑子里过了一下拍摄的画面，问道：“跟拍器能在两人中间飞么，空间不够吧？”
巫师道：“没问题，拍第一视角的时候，我会把机器悬停在雷哥头顶，然后把镜头悬挂调到最大，雷哥只需要注意稍微后仰一下，让开镜头位置就可以了。”
专业技术的问题，巫师当然是最有发言权的，既然他说没问题，那汪澜当然不会扼杀他进行创作的热情。
“行，就按这个方案来，大不了我们多拍几次，”汪澜看向冯浪，“把你那个女演员叫上来吧，先带机走一遍，没问题就实拍。”
几分钟后，这位名叫尹若琪的女演员来到拍摄现场，略显紧张的来到汪澜身前站定。
她长相还算靓丽，但并没有明显的特色，身材也相当不错，但离尤物还差了一段距离，总之就是中上水准的一个普通女人，缺乏寇珞、丁青莲等顶级美女让人一眼难忘的独特性。
不过许一涵这个角色并不重要，汪澜也就没那么高的要求。
“来吧，先走一道。”
剧组大部分人都凑到了监视器前，汪澜一声令下，表演开始。
房门打开，尹若琪率先进门，快速扫了一眼房间之后，半回身拉住雷动的胳膊，把雷动拽进房间，直接把雷动摁在了房门上。
一看这情况，汪澜就知道冯浪这小子是下了功夫的，说不定早就亲自上阵带着别人排演了好几次了。
汪澜才不相信一个刚出道的新演员，能把这场戏里许一涵这个角色的心理拿捏的这么到位，几个小动作、小眼神就直接体现出了人物心理。
有鉴于此，汪澜直接喊道：“好，卡！重新来，直接实拍！”
这么好的表演和情绪可遇而不可求，如果这次让她走完整场戏的话，下一次情绪说不定就没有这么饱满了，不稳定正是新人演员的通病。
听到实拍两个字，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生怕打扰到演员的状态。
汪澜看到监视器里的画面稳定下来，拿起对讲机，道：“来，演员脱了，3，2，1，走！”
恍然间，汪澜想起似乎在哪里听过这句话，然后自己顺嘴就喊了出来。
一边的沈煅却是直接笑喷了出来，幸好他及时捂住了嘴巴，并没有影响到正在全情投入拍摄的两个演员和巫师。
演员们渐入佳境，巫师的镜头也跟的很稳，监视器里呈现出的画面非常完美，全、中、近、特几个景别切换非常流畅，令人赏心悦目。
尤其在两个演员淋浴的环节，巫师直接给了所谓的男友视角，代入感强到爆炸，监视器前的呼吸声都粗重了几分。
接下来，镜头继续巧妙跟随二人，精准的把画幅卡在了PG级，一直到两人来到床边，巫师才又卡住雷动后背对着镜头的机会，慢慢拉远镜头，同时进行虚焦处理。
最后，画面定格在两人模糊身影倒在床上。
“好！过！收工！”
喊完收工，汪澜发现这帮人还意犹未尽的围在监视器周围，紧紧盯着监视器，试图从马赛克一样的图像里找到任何他们感兴趣的内容。
汪澜直接揪住还在轻笑的沈煅：“你刚才笑什么笑？”
沈煅一下子又大笑起来，断断续续道：“你刚才简直就跟卢定国附体一样，喊的话都一模一样你知道吗？”
卧槽，难怪那句话感觉那么熟悉呢……
汪澜看了眼一边负责拍剧照的工作人员，顿觉大事不妙。
“刚才的东西不能往网上发，听见没有！”
剧照笑道：“晚了，导演，我已经把刚才那段小视频发网上了，还艾特了卢定国导演。”
“你被开除了！”
剧照有恃无恐道：“不好意思，导演，我是苏姐安排的，她让我机灵点抓住一切可以吸引关注的点，我只是正常工作而已，你不能、也没有权利开除我。”
行吧，那就当是在向你致敬吧，亲爱的卢导。
你应该还保留着开机第一场戏必拍床戏的优良品质吧……
257.玲珑心思
酒店的戏份拍完，剧情就推进到余尽购置豪宅搬家的环节，后续大部分室内文戏剧情，都将围绕这栋豪宅展开。
懋山湖虽然是西京数一数二的别墅社区，但是汪澜实际上并不是很满意这里的环境。
虽然懋山湖和五湖公园壹号都是临湖而建的超高档社区，但这两个湖是有巨大差别的。
五湖公园壹号所在的湖，是平原地带上因两河交汇冲积而成的五湖连珠奇景，而懋山湖的湖，却是因山地高低错落而成的一串大小错落有致的水潭子，直观上的地貌都大相径庭，这就导致拍摄起来会非常麻烦。
不过这只是麻烦而已，并非不能拍。
可以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很多，外景航拍全景用五湖公园壹号，豪宅定场镜头才回到懋山湖这边，只要卡准大小，使画面中展现出来的是一块带上部分湖面的平地，最后再让万能的后期处理一下，前后画面大概能接的上即可。
还是那句话，合格烂片，做到这种程度已经足够了。
所以，现在团队急需招募一两个专攻后期制作的成员，让苏茗蔚带着先种下次级系统，尽快培养成万能后期。
能在神念频道里互相交流的后期，就算技术再烂，也比外面的后期要高效的多，关键是绝不会出现领会错主创团队意图的问题。
等汪澜考虑完这些问题，场景已经布置的七七八八，只要巫师先走一趟运镜，画面里没有穿帮就可以开始拍摄。
汪澜给了冯浪一个信号，冯浪放下走戏工作，来到导演车旁。
“冯哥，你抽空找两个靠谱的后期，有没有基础无所谓，主要是靠谱，气质要和咱们团队契合，最好明天中午之前到位。”
冯浪点头道：“行，我去找找。现在拍的素材也不少了，后期早点跟组开工，到时候出成片也快些。”
两人正说着，尹若琪期期艾艾凑了上来。
“导演，这个后期我可以的，我学过。”
汪澜皱眉看向冯浪，因为他并不喜欢这种太有上进心、看到机会就往上顶的人，团队里有一个喜欢顶杠的冯浪就已经够了，再来一个尹若琪，大家天天什么事都别干，净互相抬杠了。
不料，冯浪却是喜道：“对啊，我怎么把若琪给忘了！汪导，若琪可以的，这几天拍摄的素材都是她在拷贝管理，操作还是很熟练的。”
汪澜咂咂嘴，彻底没奈何了，既然冯浪都这么说了，这个面子汪澜还是要给他的。
“行吧，她算一个，你去把新线那边那个什么七叔给我找来。”
冯浪答应一声，带着喜形于色的尹若琪离开。
新线的团队来之前已经分工明确，该跟现场的跟现场，该跟着苏茗蔚搞商业运营的跟，现场这块的负责人，当然是带队的七叔。
七叔很快来到导演车旁，恭敬拱手作揖，非常标准的古礼。
汪澜打量他一番，见他五十来岁的年纪，一头半灰长发整齐束在脑后，一撮山羊胡打理的清爽服帖，外罩一件薄如蝉翼的冰蚕丝罩袍，内里是一件深灰哑光锦袍，神情肃穆庄正，显然是个养尊处优且修身养性颇有些境界的古风文人。
“在下杨祐林，添为这次的带队人，不知汪导有何吩咐？”
汪澜微微点头，道：“你选个人出来，我要收进我的团队。”
杨祐林浑身一震，再次拱手，一躬到底，接着什么也不说，转头就走。
汪澜失笑摇头，这小老头，挺有意思。
不多时，杨祐林又带着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返回。
小姑娘生身量极高，目测至少也得有一米七五，及腰的长发拢在脑后，露出整张不施粉黛的清俏容颜，在阳光照射下，白里透红的娇嫩皮肤，更显的面若桃花。
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带着几分好奇，偷偷打量着汪澜，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健康红润的樱唇微微嘟起，给她平添几分少女的活泼可爱。
她身穿一条鹅黄色及膝纱裙，上身同样外罩一件短款蝉翼冰蚕丝防晒，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清丽动人，让人望而便心生好感。
汪澜微微蹙眉，他提出要一个人，一方面是为了给皇家一个愿意精诚合作的信号，另一方面也是给冯浪打个点，免得这小子越发的不懂社会。
但是杨祐林居然给他领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来，这就很没劲了。
你个糟老头子，坏的很呐……
这些混皇家体系的，就没一个是心思单纯的，甭管外表看起来多么书生气质，内里个顶个的都是七窍玲珑。
杨祐林道：“这是在下堂妹，名唤杨莜梨，自幼聪颖好学，一定能不负汪导所期。小莜莜，还不给汪导见礼？”
得嘞，连闺阁小名都告诉你了，这意思还不够明确么？
而且杨莜梨的这个小名也很有意思，他们这辈人，该是祐音和五行之木辈分，但既然能叫莜莜这个小名，说明她的身份极为尊贵，很有可能就是当今皇位上那位的嫡孙女，而且还是最受全家宠爱的那个，指不定就是下任皇帝和皇后的嫡女。
这帮人玩的很大啊，就怕你不开口，开口就直接给你塞个准公主过来！
杨莜梨上前，满满一个福身，道：“莜莜见过汪导。”
音如黄鹂，直透人心。
汪澜暗赞一声，原来这才是杨祐林老不修的杀手锏，听了杨莜梨的声音，正常男人哪怕不是声控，也不可能有不为之心动的。
她无疑又是个极有天赋的小姑娘，以汪澜的感知能力，怎可能听不出她声音里蕴含的惊人精神力。
这样的天赋，无论是拿来当做鼎炉自用，还是慢慢激发出真正的系统，都是上上之选。
汪澜估计，如果把杨莜梨送给叶逍的话，估计能让叶逍心甘情愿来给他打十年苦工！
当然，送是不可能送的，汪澜还不至于没品到拿女人当货物换取利益。
所以，老杨家想拿杨莜梨换取利益，也是白想。
人，我汪某人收下了，能不能再收回去，就看你们的本事了。
汪澜虚扶一下，道：“当个后期太委屈你了，先跟在我身边当个助理吧。”
258.特殊待遇
杨祐林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喜道：“那我再去找个人来！”
汪澜也不阻止他，对略显手足无措的杨莜梨道：“你去告诉冯浪，可以开始拍摄了，然后你在现场看，每场戏拍完，回来告诉我你的感受。”
看着杨莜梨远去的背影，汪澜不由暗叹一声。
大势逼人紧，他几乎是一夜之间就从小打小闹硬上到了现在这个事关位面的大格局，很多曾经的设想还没来得及实现，就必须得抛诸脑后。
比如丁心月姐妹俩，想来和他是不会再有什么意外的缘分了。
或许下一步他的目标，就可以直接放在找一组四胞胎，放家里天天打麻将了吧。
只有四胞胎，才能和他现在的格局相匹配了呀……
监视器画面亮起，现场开始拍摄。
这场戏比较简单，不过是余尽看房之后完成交易的过程，所有的心理和情绪，都集中在最后雷动和尹若琪的一段暧昧戏上。
不到十分钟，这场戏拍完，杨莜梨俏生生回到汪澜身边。
汪澜也不给她明确的提示，只是微笑看着她，想听听她会怎么说。
杨莜梨思考一阵，道：“我觉得，那个男人对那个女人有种很明显的想要又不敢下手的感觉。但是那个女人吧，明明表现的是在诱惑那个男人，但是她心里其实根本没有任何波澜，好像一点都没有投入到这场戏里。”
真不愧是皇家明珠，哪怕雷动身上有她绝对可以感知到的强大能量波动，也一样和尹若琪是同样的待遇，连名字都不配让她知道。
汪澜微笑点头道：“不错。那个男人叫雷动，女人叫尹若琪。”
杨莜梨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表示记住了两人的名字。
汪澜笑笑，恶趣味问道：“你觉得，是我厉害，还是雷动厉害？”
杨莜梨眼睛瞬间瞪大，又恢复如常，道：“不知道，感觉是他厉害点吧，很凶的样子，你看起来一点感觉都没有，但是我不确定你这种情况，是不是返璞归真。”
确实挺机灵，知道结合自家人对待汪澜的态度，推断出返璞归真这种违反常理但确实存在的情况。
聪慧且有天赋，虽然有些天生的高贵感，但并没有直接伤害到其他人，也就无伤大雅。
汪澜道：“去吧，准备下一场，告诉冯浪，我想要的感觉是什么。”
杨莜梨有些傻眼，等了几秒钟也不见汪澜开口说具体是什么感觉，只好转身回到拍摄现场。
下一段戏，是余尽搬进新宅后的一系列过场戏，没有什么情节，纯粹就是表现人物骤然暴富以后的心理变化。
当然了，这种心理变化，每个人来解读剧本，都会有各自不同的理解，而汪澜给杨莜梨的考题，就是让她来感知他的理解和要求。
这个考题要比第一次的问题难得多。
因为第一次的情况，是要杨莜梨从旁观察、感知两个演员的情绪和意识波动，这次，则是要她直接感知汪澜、冯浪和雷动三人之间的神念交流，虽然汪澜用的是开放频道，但其中难度也已从感知入门跳到了精通级别。
尔康终于忍不住从旁边探过头来，低声问道：“导演，你这是什么技巧，没看懂啊。”
感情这孩子还以为汪澜是在故意折腾小姑娘，以达到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呢……
汪澜没搭理他，因为那边杨莜梨已经开始“传话”了。
“冯导，汪导让我转告你，这场戏他想要两种情绪变化，一个是兴奋之后的茫然和空虚，一个是持续的斗志高昂。”
冯浪点点头，没有说话。
从刺激系统觉醒开始到现在，他们几个是什么待遇，而这个新来的小姑娘又是什么待遇？
汪澜什么时候这么手把手的教过他们几个？
真的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人比人真能气死人啊……
杨莜梨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说对，但见冯浪态度冷淡，也就懒得过多询问，刚要转身回到汪澜身边，忽然身体一震，感到一股强大的意志涌入她的脑海中，只得按照这个意志的要求，乖乖站在原地看雷动走戏。
直到这段戏走完一遍，杨莜梨才知道，她其实少说了一种情绪变化。
回忆了一番刚刚努力思考答案的过程，又和剧本前后对照，她漏掉的第三种“从愤怒转为失落再到坚定”，虽然和现在正拍摄的剧情不连，但这时候顺带拍掉，的确可以加快整体的进度。
那股强大意志离体而去，杨莜梨悻悻然回到汪澜身边，双眼直勾勾看着汪澜。
汪澜笑道：“怎么，不服气吗？”
杨莜梨道：“你之前定的拍摄计划，是按剧情走向拍摄的嘛。”
汪澜的答案却是风马牛不相及：“智力和灵能应该是相辅相成的，并不是说可以用智力解决的问题，就完全不需要灵能来验证或者辅助，更不能只把灵能当成是智力的另一种能量来源。你如果刚才用的不是脑子，而是感觉的话，会容易很多。”
旁边支棱着耳朵的尔康听的一头雾水，杨莜梨却是陷入思索当中。
汪澜也不着急，就那么看着杨莜梨，反正现场实际拍摄的时候，雷动需要不停的换衣服来表现时间差异，他有的是时间来指导杨莜梨搞清楚这中间的玄妙。
杨莜梨思考片刻，问道：“我有时会感觉到下人的恶意，明明我对她很好，她照顾我也很用心，但就是会感觉她对我抱有恶意，是这个意思吗？”
汪澜笑道：“她都对你投毒了，还不足以证明你的猜测实际上正是明确的感知么？”
杨莜梨提了口气，想反驳什么，终于还是泄了气。
“我只是不愿意相信她会那么做罢了。”
汪澜从尔康屁股底下抽出另一张导演椅，道：“来，坐吧。”
尔康不满道：“导演，我坐着呢。”
汪澜狠瞪他一眼，恶声道：“我对男人没兴趣，滚蛋！今天又不用你录音，闲的没事就带新来的同事去，再靠近导演车，老子腿给你打断！”
尔康吓的夹着屁股逃窜而去。
杨莜梨笑得合不拢嘴，拖着导演椅在汪澜身边坐下，道：“你又不是真的要赶他走，干嘛说话那么难听嘛。”
汪澜笑而不语，待杨莜梨收住笑声，才问道：“明白了吧？”
杨莜梨点点头，明白尔康刚才实际上并没有感知到汪澜真正的意念，而是完全被汪澜所表达出来的强烈情绪给欺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