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9.采风
冯浪很快在群里回复道：“汪导，这次的选角很重要哦。”
汪澜无奈道：“我也在头疼这个问题，你这个角色设定就踏马的离谱。”
冯浪无辜道：“不是我设定，是确有其人啊。”
巫师道：“剧本我已经看过了，你确定这是确有其人，而不是你自己歪歪出来的？”
冯浪解释道：“这个本子绝对是真人真事改编的，环印科技这家公司当年造成了巨大轰动，可以说是改变了多个行业的规则的。”
张易问道：“那为什么大家好像都没听过余尽这个人的任何事迹呢？”
冯浪道：“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应该是和系统有关？”
汪澜及时拉回扯歪了的楼层，道：“好了，不说这些题外话了。大家有没有合适的人选，推荐一下，哪怕用钱砸，先把人砸过来再说。”
苏茗蔚道：“能有这种颜值身材的女人，会缺钱吗？”
好吧，这话说到正点子上了。
冯浪道：“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干脆就用后期来解决好了。”
汪澜明白他的意思，就是让演员穿上布满传感器的紧身衣，甚至脸上也贴上传感器，然后通过动作捕捉，通过后期建模来虚拟出来一个最最接近真实的人物形象。
这种技术多用于视觉特效大片，拍个电视剧还用动作捕捉的话……
是个相当不错的炒作噱头呢！
汪澜给老龙龟寇珞发了个信息，邀请她出演宋扬这个角色，顺便把冯浪附的那张游戏角色照片给发了过去。
十分钟不到，寇珞回复了一张自拍照。
这头老龙龟果然把自己变成了游戏角色的样子……
汪澜无语，发了一波666给她。
丁青莲也回复了信息，答应出演秦沐这个女三号。
女二号师秋慈，汪澜比较中意的演员，是久未联系的珊瑚姐。
因为这个角色性格比较多变，需要相对比较有经验的演员才能自如的转换情绪。
至于真人和角色年龄上的差距，在现在的化妆和后期技术面前，根本就不是问题。
老演少很容易，少演老才是挑战。
珊瑚姐最近正处于低潮期，收到汪澜的邀请，也是十分开心的答应下来。
敲定了几个主要女角色之后，汪澜感觉心里踏实多了。
这部剧男性角色相对较少，戏份也比较奇怪。
除了陆世维这个基本无害的富家子弟外，也就一个心理医生的角色出场的时间比较长，给主角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这种需要一定演技的男性角色，当然是交给御用小弟沈煅来出演了。
沈煅也是在高大洪的片子里被狠坑了一把，形象和人气暴跌，现在也赋闲在家，正等着汪澜召唤呢。
再加上刘三哲倾情奉献出演自己，这个班子基本上就算差不多了。
至于余尽这个男主嘛，汪澜准备先走着看，到时候实在不行，还是他自己亲上阵。
第四天一早，一众主创人员在西京集结完毕，准备开始采风之旅。
苏茗蔚因为要抓紧招商，以填补预算上的巨大亏空，所以无法参加这次采风。
不过回老家待了几天的山炮终于归队，虽然这部戏不需要灯光师，但炮哥哪怕已经激活了种子，也就只会开车而已，所以就很自觉的担当起这次采风的后勤主管。
加上和寇珞形影不离的辜峰，以及巫师新收的徒弟郑博，采风大队一共十三个人，开了七辆车，浩浩荡荡奔向这次拍摄的外景主场地，神都中州。
张易带着冯浪、孟星衣两人，开一辆张易从自家奇葩媳妇俞曦处开来的全改装拉力赛车，开始了他们一千多公里的颠簸之旅。
巫师则开着自己新买的骚紫色三叉戟利维坦，带着徒弟郑博一路招摇过市，看见美女都要摇下车窗吹口哨。
沈煅和丁青莲凑了一辆朴实无华的奔马商务车，俩人轮换着开车，倒也轻松。
辜峰大概是跟着龙龟一起脑子秀逗了，居然开了辆纯白色的威龙，一路上引擎轰鸣声很是感人，但根本跑不起来……
刘三哲延续了他低调到几十年都不做自己的作风，开着一辆落地价两百多万的四环RS9，这车最大的特点，就是外观和同厂牌的另一款不足三十万的车型极其相似，一般人不注意的话，根本分辨不出来。
山炮则是又从亲爹那儿敲来一笔赞助，买来一辆超豪华房车挂在了公司名下，这次出行，他便是带着五个保镖，开着这辆自带厨房、卫生间，甚至连泳池都有的超巨型房车，一路为大家保驾护航。
汪澜很自觉的和珊瑚同乘一车，开车的当然是汪澜，珊瑚姐负责点烟喂水陪聊。
车队一路上到高速，已经是接近中午，可见西京的交通是多么的拥堵。
辜峰的威龙率先发威，一骑绝尘而去。
张易在路边停了车，把吐的七晕八素的冯浪和孟星衣二人转移到巫师的骚紫色车上，追着威龙去了。
大房车因为是重卡级别，只能乖乖在慢车道慢慢晃悠，很快就落在了队伍最后。
珊瑚前后看看没了车队的影子，摘下脸上的蛤蟆镜，对汪澜笑道：“你也是够狠心的，出了剧组连个信息都不发一个。”
汪澜笑着打岔道：“帮我点根烟，开高速容易困。”
珊瑚给他个白眼，道：“我有个更提神的办法，想不想试试？”
汪澜用下半身一想就知道这女人想干什么，笑道：“昨天我刚看了个视频，高速上发生了一起车祸，说是副驾驶的女人趴在开车的男朋友腿上睡着了，男朋友开车直接撞上了前面的大货，女人没系安全带，直接从窗户飞出去当场死亡。男的重伤。”
珊瑚一听，直接解开安全带，趴在了汪澜腿上，道：“你说的，是这种睡着么？”
汪澜调整了一下座椅，让自己处于半躺的状态。
放在储物格里的烟盒自动打开，一支香烟从烟盒里飞出，落入他的口中。
打火机飞到脸前，咔嚓一声，亮起一团火苗，将香烟点燃。
汪澜抽一口烟，同时抽了一口凉气，接着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吹的满车都是烟雾。
高速上开这种车，实在是太刺激了，难怪那位会出车祸呢！
不过对于位面骑手特征在手、且灵能属性破10的汪澜来说，他其实是可以双手离开方向盘，纯靠意念开车的。
最好还是低调一点，比如用力抓住方向盘，大腿根绷紧，脚趾头扣紧鞋底，这样开起车来，快感会更强烈一些……
230.洗白
一千多公里路，正常开车赶路的话，大概需要一天半的时间。
但是一个白天过去，车队下了高速重新集结的时候，采风团队才刚出了大西京地界，离目的地还有四分之三的路程。
最慢的、严重拖进度的，不是开着重卡房车跑不起速度的炮哥，也不是在服务区耗费了太多时间的汪澜和珊瑚，而是不走高速、该走省道的沈煅和丁青莲。
也许是终于有机会摆脱姐姐的阴影，独自一人踏上漫长的旅途，丁青莲彻底放飞了自我，高速路上动不动就停车拍照也真是没谁了……
无可奈何之下，沈煅开着车，载着丁青莲上了省道。
虽然路况差了点，被人拦路打劫的可能性高了点，但至少不用担心会被高速上飞驰的车流给撞成一滩碎肉……
吃过晚饭，天还没彻底黑下来。
一队人都是年轻人，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纪，所以大家准备跑一段夜路，到了下个县城再找酒店住宿。
除了珊瑚姐、沈煅和丁青莲三人外，其他人都是混小剧组出身，小剧组为了压缩制片成本，吃住的条件都相当艰苦，大家的耐操能力都很强。
加上基本都有次级系统傍身，又有汪澜这种级别的系统大佬压阵，根本不怕路上的各种牛鬼蛇神，在省道上飚起来，倒是比开高速还兴奋。
但是，你不怕麻烦，不代表麻烦不会来找你。
顶在前头开路的张易，在一段平直路段的时候，居然直接把车开进了沟里。
车队在路边停下，炮哥从房车里拿出牵引绳，正要把张易那辆顶级拉力赛车从沟里拉出来，路基下面的灌木丛里，呼啦啦窜出来十几条壮汉。
得嘞，这是真夜路撞鬼，遇到拦路打劫的了。
因为珊瑚姐的原因，汪澜的车子一直坠在车队最后，这会儿见前面停下了，干脆把座椅放平躺下，珊瑚姐很自觉的就坐了上来。
这一路上，除了下车吃饭，珊瑚姐就没停过折腾，可见这段时间没通告只能在家里待着，可把她给憋坏了。
汪澜拍了拍她急速上下起伏的后背，调笑道：“前面打劫呢，你还有心情来这个？”
珊瑚喘息道：“打劫？我先把你劫干了再说！”
汪澜打开车窗，点了根烟，歪头往前面看去。
易哥本来就是个一言不合拔刀就上的主，这帮子劫匪要是不够专业，怕是要交代在这儿了。
只见十几个壮汉团团把前几辆车围住，每辆车边都站了两个人，手持铁棍、断斧什么的，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现在待在车外的，就只有张易和炮哥两人，一旦干起来，人数上处于绝对的劣势。
其他人想下车支援，也需要先过了两个把门的这一关。
占据了绝对的主动和优势之后，一个老大爷推着一辆小推车，晃晃悠悠从路边出来，车上黑黢黢的卧着一团什么东西，距离太远，光线不足，汪澜也没看清。
“年轻人，你把我的狗撞死了，得赔钱。”
张易一听，差点气笑了。
麻蛋你这条死狗都踏马已经臭了，能是我撞的？
“老爷子，你马路中间摆石头，把我车撞坏了，得赔钱！”
这种仗着有点岁数，家族里有几个男丁，歪心思一起就靠路吃路的人，张易见的多了。
普通人，遇到这种事情，一般都干脆点赔钱了事，如果车撞的狠了，还得认倒霉花钱请这帮地头蛇帮着拖车。
这种带队谈价的老头子，都是人精，他们不会要价要的太离谱，能把你的心理底线卡的死死的，会让你感觉直接掏钱比报案方便划算。
真有头铁不听招呼的非要报案，这些人也不怕。
因为接到报案赶过来的，肯定是本辖区的麒麟卫。
这些人，要么都是沾亲带故的乡邻，要么是已经喂熟了的共犯，过来也是活个稀泥，让你乖乖赔钱拉倒，另外还得再给这些麒麟卫塞个红包。
搁在以前，张易会直接用黑话和这老爷子沟通一下，表明自己捞偏门的身份，大家差不多得了，你少要点钱，我也不想跟你多麻烦。
但今天，易哥必须得发飙了。
因为他开进沟里的那辆车，实在是太它娘的贵了！
他也是脑子一热，才从俞曦那儿借的这辆听起来好像通过性很强，实际开上路之后才知道卵用没有，还不如开一辆破宝去舒服的拉力赛车。
关键是，这辆车还贼贵！
原车加上后续的改装，俞曦足足往这辆车上砸了千多万！
上了省道之后，张易还想着终于到了这辆车发威的时候，可以表演个排水渠漂移过弯什么的，结果漂移没漂起来，先尼玛怼进排水沟里去了。
要是没在这个路中间摆石头的糟老头子身上讨个说法，张易回去以后，就等着把客厅沙发睡烂吧，今年剩下的这几个月，俞曦是绝对不会让他睡床上的。
所以，易哥不含糊，直接开口索要赔偿。
老头子一听，不干了。
都是我们要别人赔钱，今天遇到要钱不要命的了，居然当着我这十几个侄孙的面儿，管老汉我要钱？
老头子也不说话，拉着小推车扭头就走。
这是打算腾开空间，让侄孙们放心大胆出手的意思。
张易见他要走，也不干了。
冲前一步，一把拽住老头的衣领，反手一拧，把老头带的转了个圈，乖乖把脖子卡在了易哥腋下。
“老不死的！老子这辆车千多万，你不赔钱，就准备赔命吧！”
那十几条壮汉还没反应过来，己方大脑就已经被人给捂在胳肢窝里，变成人质了。
他们只是平时健健身，晚上出来扎场子的普通人而已，和专业劫匪比起来，差的不只是胆子，还有必备的专业素养。
一看这架势，都慌了，你看我、我看你，一个敢出头的都没有。
汪澜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里没来由一阵烦躁。
多好的世道啊，怎么越来越不像样了呢？
珊瑚明显感受到了汪澜的烦躁，后背一下子绷到极致，喉咙间发出一阵压抑的嘶吼，回荡在黑夜笼罩的省道之上。
张易被她这一嗓子吼的胳膊一抖，感觉糟老头子身体猛的一重。
“哦豁，糟了，把人洗白逑了！”
231.压路机
带队老头子嗝屁了，一串长长的唾液，从他牙齿脱落殆尽的嘴巴里流出。
配合上他枯槁的形容，在车灯照射下，看起来有些诡异而惊悚。
十几条大汉似是被老头子的死激起了凶性，一窝蜂往张易涌去。
张易甩手丢出老头子的尸体，砸开冲在最前的两个人。
接着顺手捞住那辆小推车，抡圆了绕身一周，撞开几个朝他砸过来的棍棒、手斧。
山炮已经返身往房车上跑去，他的五个保镖有各种防暴装备，身手也不是吃素的。
两个大汉追在山炮身后去了。
其余大汉见暂时近不得张易的身，干脆把目标放在了其他车上。
孟星衣从车上下来，接住两个大汉，但瞬间就又有两名大汉围攻上来，将他逼的连连后退。
但这样也拉开了空间，巫师等三人从车上下来，从后备箱取了扳手、撬棍之类的武器，乱吼吼的加入混战。
两个大汉来到刘三哲车前，刚刚举起手中的棍棒，想要敲烂车窗，却齐整整被点击了一样，原地乱抖了几秒钟后，口吐白沫倒地不起。
另一个比较瘦弱的汉子，弓着身摸到了沈煅的车前，正要敲玻璃，却见车窗自己先摇下来了，借助车内仪表盘的微光，汉子看到，坐在副驾驶上的那个女人，正举着一把大口径手枪，对准了他的脑门儿。
汉子很识趣的丢下铁棍，转身就往家的方向跑去。
大晚上的不在家里抱着媳妇睡觉，出来瞎凑什么热闹嘛……
山炮还没跑到房车，就被两个大汉从后面一棍放倒，围着他一顿棍砸脚踢。
山炮只能一边拼命喊叫，一边尽力用双臂护住后脑和要害。
不知过了多久，山炮被人从地上扶起。
五个一路上睡的跟死猪一样的保镖终于醒了，总算在雇主被打死之前救了他一命，然后顺便把差点丢掉饭碗的刺激感，通通发泄到了两个大汉身上。
山炮活动了一下筋骨，意外的发现竟然没有多大损伤，也不是很疼。
这让他终于确定，自己的确是和之前不大一样了，好像是解锁了什么超能力似的。
上次他被人捉奸在床这么打的时候，没打几下，就足足在床上躺了一星期才恢复过来。
“麻蛋！给我个家伙，我来！”
山炮从保镖手里夺过一根甩棍，劈头盖脸的往地上两个被打的满地打滚的大汉身上招呼。
一边打，山炮一边暗自惊喜。
卧槽，哥的体能居然也变的这么强了？
早知道就带上那对母女花一起来了！也不用一路上干看澜哥和珊瑚姐腻歪这么难熬。
前面的战况也已经基本结束。
十几个大汉跑了一大半，剩下几个正被巫师等人摁在地上爆捶。
张易点了根烟，一脸忧愁看着自己那辆还在排水渠里喝水的拉力赛车。
这么一耽误，估计发动机已经进水逑了……
维护地方治安的麒麟卫终于姗姗来迟，看他们开的车，应该是例行巡逻。
地上七八个断胳膊断腿的大汉正满地打滚，旁边一个老头抱着一条死狗一动不动，麒麟卫们一看就知道，这是拦路敲诈遇上狠岔子了，钱没讹到，自己却是损失惨重。
但是该有的例行询问还是有的。
一个麒麟卫上前，来到看起来像主事人的张易面前，问道：“什么情况？”
张易递给他一根烟，道：“巡逻的吧？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来就看到这帮人在打这个老头，然后老头几下就把他们打成这样了，然后老头好像是因为太过悲痛自己的狗，突然心脏病发作就死了。”
麒麟卫干笑着抽烟，一句话也不敢插。
因为他很清楚，能杀了人还这么面不改色胡说八道的人，不是他这种小角色能惹得起的。
张易继续说道：“你说这帮人围殴老爷爷就算了，还堵在路中间，我这为了让他们，把自己车都开排水渠里了。一千多万呐，直接丢水里了。”
麒麟卫笑着说道：“好的，事情我已经清楚了。我现在就联系路政房，让他们派起重车过来。”
张易拍拍他的肩膀，把兜里剩下的大半包玉玺翡翠塞给他，道：“不用了，我们自己车帮着拽出来就行了。反正已经淹水了，也不在乎底盘了。”
麒麟卫借灯光瞄了眼烟盒，顺手塞进裤兜，道：“行，那你们注意安全，我们继续巡逻了，等我们兜一圈回来，再上报这里的情况。”
说完，回身招呼上几个同事，上车一溜烟跑没影了。
袍哥的保镖小队上阵，三下五除二就用房车上的绞盘把拉力赛车从沟里拖了出来。
张易上车试了一下，出乎预料的是，这车居然还没挂，一阵轰鸣之后，重新发动起来。
检查一遍仪表，发现一切正常，只是前玻璃和右侧玻璃上有几道裂纹，张易不得不感叹这一千多万就是花的值！
车队重新上路，开出两三公里之后，对面车道上再次出现了麒麟卫巡逻车的身影，双方友好的鸣笛示意，各自前行。
珊瑚一脸满足的瘫在副驾驶位置上，不无感慨的说道：“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还是个初出茅庐的小鲜肉，这才几个月，这么大的事都已经不需要你出面，下面人就搞定了。”
汪澜笑道：“易哥可不是我下面人。”
珊瑚顿时一脸妩媚道：“那我是吗？”
汪澜哈哈大笑道：“不，你是上面人。”
珊瑚娇嗔道：“讨厌了你！等会儿到酒店再收拾你！”
汪澜一时豪兴大发，轰一脚油门，从队尾追到最前，和张易并排行驶了一段，才再一个加速直接冲过前方的弯道。
“我去前面找酒店，等会儿发位置给你们！”
在群里吼了一声之后，汪澜放了一首名叫“逮虾户”的外文歌，单手托腮，踩死油门，一路火花带闪电的冲向夜幕边缘。
在特征加持下，这辆三叉戟利维坦被他开出了史前巨兽的气势，完全无视地面的坑洼和各种人为陷阱，直接压路机一样碾了过去。
所到之处，连路面都变平整了许多，让后车可以放心大胆的开过，比开高速都无聊……
刚刚发生的一切，让汪澜忽然觉得，这路是该好好平一平了！
232.交流
见汪澜突然开始飙车，珊瑚姐本来还有些害怕，脚趾头又像刚刚停车的时候一样扣紧了。
但过了一会儿，发现车子异常的平稳，和停在原地没什么区别，这才慢慢放松下来。
汪澜注意到珊瑚的反应，笑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刚出道那会儿，晚上也被人劫过，差点命都没了。”
珊瑚讶然道：“不可能吧？西京这边治安这么差的吗？”
汪澜笑着解释道：“跟今天的情况不一样，那次是冲着西风快递的货去的，我是被殃及的那条池鱼。”
珊瑚道：“哦，专业的呀？”
“那是相当的专业，今天这群跟那些人比起来，就是孩子和壮汉的差别。”
珊瑚道：“这些人也真是的，有手有脚的，好好去工作不行吗？干嘛非得抢别人呢！”
汪澜见珊瑚已经忘了车速的问题，又重新把车速提到极限。
“国道、省道嘛，来往的都是超载货车，或者是自驾游的外地人，被敲诈也只能花钱消灾，胆大的带头发财了，其他人还不一拥而上？”
有东西从车窗前飞过，珊瑚感觉车身微微震动了一下，问道：“咦？是不是撞什么东西了？”
汪澜笑着点点头，道：“应该是一只鞋。路边藏着的人扔的，司机一般会下意识的打方向躲闪，很容易出车祸，撞的轻了，他们就会出来收费帮你推车，撞的惨了，他们会出来帮你叫救护车或者灵车……”
珊瑚皱眉道：“好吓人，快别说了。”
汪澜继续说道：“救护车出动一次五千起步，灵车稍微便宜点，三千，但是，是不是你亲手给就很难说了。”
珊瑚听的呆了，道：“朝廷不管的吗？”
汪澜嗤笑道：“管啊，那不有巡逻车嘛。”
“那也叫管吗？”
“有时候，想要改变已经成习惯的东西是很难的。与其强行去改，不如重新起一条新路。比如修一条高速，谁敢拦高速车，被撞死也是白死。丢东西这种伎俩，到高速上也不管用。因为有全程监控和路政，叫车这活儿轮不到扔东西的人接。”
珊瑚听了，沉默半响，点头道：“那还是多修点高速吧。”
汪澜笑着点头道：“就是这么个道理，所以啊，我准备修高速了。”
珊瑚眼睛一亮，问道：“怎么个修法？”
“跟拍器你看到了吧？就用这个来修！”
汪澜指了指后排，座椅上正放着一台待机状态的跟拍器，随时可以飞出车外进行拍摄。
“现在国内普遍的情况，是设备、演员、制片三方的实力相当才有可能完成一部片子。无论哪一方弱了，都可能导致片子拍到一半停摆。
“设备方强了，各种托你进度，抬高设备租赁费用。演员强了，耍大牌，满足不了他的条件，就不按通告出工，或者消极怠工。制片方强了，会往死里压设备和演员的费用，最后闹出矛盾，片子只能半途而废。”
珊瑚想了想，道：“这种现状，也不是一个人能改变的吧？而且，就算改变了也好像没什么意义，有合作才有竞争，有竞争才有行业发展嘛。”
汪澜笑道：“如果真是你说的这样就好了。你不觉得，这些人其实就像等在路边的那些人一样么？等你这部片子过来了，看你的车好不好，选择扔什么东西。
“如果行业里都是我这种混吃等死的冒牌导演还好，大家都这么玩儿，谁先撑不住谁倒霉就是。
“可是，它不是这样的呀。这个行业还有很多冯浪这样的人，他们梦想着能用最少的钱，完成自己最大的梦想，拍一部真正的电影出来。
“但是，你会发现，想要实现梦想，你得先学会向现实低头！
“一旦低了头，你还会记得梦想是什么吗？”
珊瑚赶紧给汪澜点了根烟，道：“不要激动嘛，怎么突然考虑这种问题了呢？”
汪澜狠狠抽了口烟，道：“因为我没有梦想，活的太无聊。所以想找个不那么容易实现的梦想，要不然做起来没有挑战性。”
珊瑚笑了，道：“那你准备怎么做呢？”
汪澜道：“我准备用器材租赁公司的名义，进行影视项目孵化。有本子，或者只是有个想法的人，只要找到张易，我就给他配设备、配人手，免费！”
珊瑚道：“那你准备怎么收回成本哦？”
汪澜道：“一方面是后面这东西的出租和销售，另一个是版权。我免费给他们配一个剧组出来，拍出来的东西，版权归我很合理吧？”
珊瑚皱眉道：“这个恐怕很难盈利吧。”
汪澜笑道：“所以啊，我准备再自己建一条线上线下相结合的发行渠道，其实就是我砸钱鼓励别人拍东西，拍完了我拿来播放，流量也好、票房也好，都是我的收入。”
珊瑚道：“你这个投入可太大了，又没有稳定的收益点，而且其他院线或者制片厂肯定会联合起来封杀你，你除了自制的片子，没有其他片源可放，哪里来的票房？”
汪澜不以为然道：“位面几十亿人口，难道一个会拍电影的人都没有吗？捞到一个就够吃十年了。”
珊瑚摇头道：“你这个想法太疯了，不可能成功的。”
汪澜哈哈大笑，道：“好吧，我真正的意图，其实就是想让大家一起拍电影，全民拍电影！哪怕拍的再烂，他也只是浪费点时间和精力而已，自己看看图个乐呵，足够了。”
见珊瑚不说话，汪澜又补充道：“虽然这很疯狂，也总比所有人都脑子一热就出来抢劫要强吧？”
珊瑚点点头，道：“这世道确实变了，前两天，我们小区门口的保安居然要抢一个业主，被另一个保安当场打死了。”
汪澜笑道：“你终于get到我的点了。我从荷里活回来的时候，居然碰到两个沙雕抢劫飞机上的乘客！麻蛋，他们都不想想，抢了之后怎么跑，难道跳伞吗？”
珊瑚问道：“为什么要和我讲这些呢？”
汪澜看了她一眼，道：“因为你是我认识的为数不多的普通人，我想看看你的反应。其实找沈煅也行的，不过他是男的，我懒得和他多说话。”
珊瑚无语，许久才撩了撩头发，道：“那我的反应怎么样？”
汪澜笑道：“有点出乎预料吧，因为你居然听湿了……”
233.另一场交流
一路狂飙突进半个多小时，汪澜终于看到了一片属于城市的灯光。
在群里发过消息之后，汪澜开车拐进这个不大的县城。
小城最好的酒店，只是一家十来层高的商务酒店，汪澜开好了所有人的房间之后，直接带着珊瑚回到房间，小憩片刻。
半个多小时后，车队陆续到达。
大家在酒店大堂重新集结，就近寻了一家烧烤摊，开始夜啤。
大西京的安逸风范就在于此，无论走到哪里，一定要有夜啤和麻将。
西京人所谓的旅游，其实不过就是换个地方喝酒打麻将而已。
汪澜和张易、冯浪、巫师等团队小伙伴凑了一桌，丁青莲、珊瑚这帮演员凑了一桌。
炮哥的五个保镖大概是因为之前路上睡觉差点失职导致雇主被人打死，所以这次很一本正经的换上了他们的黑衣人套装，直挺挺站在路边守护。
这阵仗，吓的来吃烧烤的人直接绕到对街跑路，老板摆了十几张桌子，就坐了他们这两桌，损失惨重却是哭都不敢哭。
汪澜和张易碰了一杯，对众人道：“这两天我又完善了一下我的想法，大家参谋一下，看能不能干。”
听完汪澜说出自己扶持、孵化素人影视项目的想法之后，最先站出来支持的，居然是一向喜欢抬杠唱反调的冯浪。
冯浪道：“这个想法太好了，我绝对支持！素人的想象力一般都还没有被行规、惯例所束缚，能出经典内容的几率很大。”
而作为技术团队的带头人，巫师无疑是最头疼的那个。
巫师道：“素人啊，可能什么都不懂。完全不知道他想象中的画面，根本是不可能用摄影机拍出来的，这个要做技术支持的话，有点难啊。”
冯浪听的干咳两声，这不就是在控诉他当初当导演的时候，要求巫师做到各种根本不可能的神奇走位么？
张易也说道：“这个想法好是好，可是成本太高了呀。就算我们能找来赞助或者合作伙伴，自己建院线、做线上播放平台，不能保证收益，是最大的问题。”
这话说的很中肯，不能保证收益，再好的交情都不会有人来投资你的项目。
山炮对此有不同的看法，道：“不就是钱么？我觉得，钱才是最不需要考虑的问题！”
此话一出，遭到除汪澜外所有人的鄙夷。
孩子，你太膨胀了，这已经不是家里有矿，是矿里有家了好吗？
汪澜无视了山炮的幼稚发言，道：“资金的问题，我会想办法解决。我现在想知道的是，在没有资金压力的情况下，或者说，你们在非理性思考的情况，感觉这个项目能不能做。”
这就是明打明的诱导性问话了。
所以，一直沉默的系统抗议道：“不要当本座是死人好吗？你那点花花肠子，真以为我不懂吗？随你瞎折腾，如果能救得了这个位面，我跟你姓！”
汪澜笑着回应道：“你明白的道理，我肯定也明白啊。所以我根本就没想救她，只是想让她走的开心一点、安详一点而已。”
“你赢了，本座拭目以待。”
面对汪澜的提问，大家都一脸茫然。
的确，在他们的次级系统还未成长起来之前，和他们讨论位面层级的问题，还为时过早。
炮哥却是忽然说道：“我真的觉得这个项目很好啊！如果大家都来拍电影，开开心心的，不用因为没钱而烦恼，不是很好么？
“剧组管饭还发钱，还有形形色色的小姐姐可以一起交流，对眼了就直接领证结婚生娃，孩子生下来就开始培养各种技能，从童星干起，将来万一长残了还可以干幕后。
“大家一起拍电影，拍完自己看，乐乐呵呵的过一辈子，多好！”
汪澜听的是目瞪口呆，忍不住说道：“炮哥，你厉害！这是把娱乐至死精神给看透彻了呀！”
山炮没搞懂汪澜这是夸他还是损他，摸了摸永恒不变的劳改犯寸头，呵呵傻笑起来。
冯浪皱眉道：“我怎么听着，你是准备把荷里活那一套推广到全位面呢？”
汪澜打了个响指，道：“看起来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不过内核是完全不一样的。荷里活是经济体系，我们这是个娱乐体系。”
张易一拍脑门，道：“明白了，反正都是个死，不如开开心心去死，是吧？”
汪澜举起酒杯：“死的不是我们，大家记住这点就好。”
干完这杯，汪澜拿酒杯指了指隔壁桌的寇珞，大家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
连这种史前龙龟大宝贝儿都重出江湖寻找活路了，这位面的前景还用说么？
为什么崩溃、怎么崩溃，这些问题都不需要考虑，给自己找条出路才是正经。
刘三哲笑着向汪澜举了举杯，对身边的寇珞问道：“你觉得他这个法子可行么？”
寇珞笑着看了他一眼，道：“晚上到我房间来，我就告诉你。”
刘三哲笑笑，自顾自说道：“你应该能理解我的想法吧，毕竟这个位面是你们的原生位面，如果能救一下的话，为什么不试一试呢？”
寇珞起身，道：“跟我回房间。”
说完，头也不回的往酒店方向去了。
刘三哲看了眼假装什么都没看到、没听到的沈煅、丁青莲、珊瑚三人，又看一眼一脸解脱和幸灾乐祸状的辜峰，毅然决然的跟上了寇珞的脚步。
辜峰见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街角的黑暗中，才端着酒杯来到汪澜身前。
“老大，救命啊，再这样来几天，我就死定了呀！”
汪澜看了眼辜峰，叹息道：“老弟，物种隔离不是骗人的，你这已经……算了，早点找个好医生，切了吧……”
深夜，众人回到酒店的时候，终于明白了辜峰曾经承受过怎样的锤炼。
这栋十几层的酒店大楼，整整颤抖了一晚上！
住在这里的体验，简直就跟躺在电动筛子上睡觉一样，简直能把人摇的稀碎一地。
翌日一早，大家打着哈欠集合的时候，让人惊掉下巴的一幕出现了。
刘三哲是公主抱着寇珞出现的。
这头披着人皮的老龙龟双眼紧闭，两只手臂无力的耷拉着，让人摸不清她是睡着还是昏迷。
刘三哲不愧是顶级大佬，硬实力堪称天下第一啊！
234.大佬的实验
有寇珞在，势必会引来各路娱乐媒体。
寇珞刚出现在大堂，一大群娱记就像从地下钻出来一样，蜂拥围了上来。
汪澜果断蒙住脸坐在了大堂角落里，这种要命的局面，还是让刘三哲应付吧……
“寇珞，请问你出现在这里，是为了和这位男士幽会吗？”
“女神，请问你们是准备官宣恋情了吗？”
“影后，请问你们的孩子会加入娱乐圈吗？”
“这位先生，请问寇珞是出什么意外了吗？为什么昏迷不醒？”
刘三哲微笑着清了清嗓子，原本乱糟糟一片的娱记们奇迹般的安静下来，甚至自发排成了方队，搞的跟新闻发布会现场一样。
刘三哲朝角落的汪澜看了一眼，笑道：“各位，寇珞是跟随汪澜导演一起，正在进行一部网剧的采风工作。她只是昨晚工作的太晚，现在还有些累。”
一个记者举手问道：“据荷里活的消息，寇珞因为身体健康的原因，推掉了全部的通告，在家修养，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参加这部网剧呢？”
刘三哲还是笑道：“因为寇珞和汪澜是非常要好的朋友，汪澜认为这部剧的女主，非寇珞不可，加上寇珞的身体已经大有好转，所以才答应下来。具体的细节，你们可以去采访汪澜，寇珞需要休息，不好意思。”
娱记们非常理解的让开道路，目送刘三哲把寇珞抱到那辆奥众RS9上。
接着，娱记们轻松识破了汪澜的伪装，团团把他围住。
对刘三哲的表现，汪澜是心服口服。
不愧是遥控别人的身体都可以拿下各种最佳男主和最佳导演的男人，应付这些娱记简直像喝水一样轻松写意。
几句话就让娱记们完全忘记了寇珞的存在，而且丝毫没有精神控制的痕迹，这灵能强度和技巧，可以说是独步位面了。
汪澜还是老一套，简单介绍了一下网剧的情况，顺便又提了一下准备开启影视剧项目孵化平台的意图，一旁的张易则是不停的给人发红包，总算满足了这些不见干货不罢休的娱记们。
等这些人散完，已经是接近十点，大队继续上路。
珊瑚的状况，不比寇珞好到哪儿去，所以今天打死都不敢再乘坐汪澜的利维坦，而是到沈煅车上把丁青莲换了过来。
丁青莲的情绪不怎么样，一张冷脸拉的老长。
开车坠在队尾之后，汪澜假吧意思问道：“怎么了这是？内分泌失调啊？”
丁青莲抱胸冷哼道：“你也不怕把腰累断嗦。”
汪澜嘿嘿笑道：“怎么可能，你跟着一起上都没问题。”
“美得你！”
丁青莲翻了个白眼，忽然转了话题道：“你有没有觉得，那个和寇珞搞到一起的男人，有点眼熟？”
你终于发现了啊……
汪澜砸了咂嘴，不知道该怎么说。
到现在，汪澜也不知道当年刘三哲和丁青莲母亲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而且刘三哲也没可能不知道丁青莲姐妹的身份，既然刘三哲能在丁青莲面前波澜不惊，连汪澜都感觉不到任何异样，汪澜只能推断，刘三哲和丁青莲母亲的被害身亡，其实并没有什么关系。
“他就是刘三哲。”
“啊？”丁青莲先是吃了一惊，接着摇头道：“不可能吧！十几年了，一点变化都没有？”
汪澜奇道：“你这反应也太平淡了吧，不是说刘三哲，那什么，害了你母亲么？”
丁青莲摇头道：“是刘三哲没错，但肯定不是这个人。我一直记得刘三哲给我的感觉，和这个人完全不一样。我记人不记长相，只记感觉的。这个人我肯定没见过，所以不可能是他。”
汪澜默然点头，整容技术越来越发达之后，记长相却是没什么卵用，倒是灵能波动，也就是丁青莲口中的感觉，才是一个人无法改变的标签。
好吧，也不是无法改变，只是很难罢了，起码汪澜都还不会这其中的技巧。
也难怪丁青莲没有见到刘三哲就爆炸，原来是根本没把这人认成是杀害母亲的凶手。
以汪澜对刘三哲的感知，刘三哲应该也是不具备改变自身灵能波动的能力的，也就是说，杀害丁青莲母亲的凶手，其实是另有其人。
而且，刘三哲的刚刚“死掉”的那个身份傅雪，也和丁青莲的母亲没有什么交集。
甚至，丁青莲母亲死亡的时候，正是傅雪最为活跃的那段时间，根本就没空去杀人灭口。
还有一点，汪澜也觉得挺奇怪的，自己当时听到丁青莲说起这事的时候，并没有太大的情绪变化，现在和丁青莲的关系亲密了许多，也没有生出要帮她找出真凶，以慰其母亲在天之灵的念头，这很不合理。
除非，这件事情本身就是假的，所以才没有从灵能角度刺激到汪澜。
也就是说，汪澜潜意识里，其实一直都知道这件事是假的，所以才没有当回事。
但是看丁心月姐妹、尤其是丁青莲的反应，她们又非常确信这件事是真实发生过的，这就很不好解释了。
汪澜侧头看着正在发呆神思的丁青莲，忽然想到一种奇怪的可能性。
“除了你母亲被害的情形，你还记得其他和她有关的事情吗？”
丁青莲紧皱眉头，看向汪澜，疑惑道：“我刚才也是在想这个问题，然后我发现，我根本想不起来其他任何和母亲在一起的事情。”
果然如此……
汪澜看了一眼前面那辆RS9，对刘三哲生出佩服之极的感觉来。
刘三哲真不愧是最早觉醒系统的那一批顶级大佬！
他不仅从自身入手，不断尝试着突破系统桎梏的方法，还同时在颜佑伦和丁心月姐妹身上做着同样的实验。
颜佑伦，或者说是杨佑伦，其必然要成为烧火棍的宿命，让刘三哲找到了一个非常大胆的尝试方法，那就是：如果把一个系统送进另一个系统中，会发生什么事。
而丁心月姐妹，则是刘三哲另外一个完全不同方向的尝试：如果打碎一个人体内的系统，使之根本无法觉醒，又会发生什么事。
这种高端玩法实在太过复杂，汪澜现在还无法理解，但很显然，刘三哲至少表面看起来是已经成功了！
235.大佬威武
这么一想，汪澜发现，刘三哲做的很多事情，一下子就都解释的通了。
比如刘三哲倒贴五千万都要加入汪澜这个傻雕剧组，为什么？
因为他算准了汪澜会找来哪些演员，而他加入进来的话，获得的关注度瞬间就可以爆表！
他要这些关注度干什么呢？
当然是为了继续升级！
而他刚刚摆平那群娱记的手段，也证实了他依然保留着系统赋予的超高属性！
也就是说，刘三哲通过颜佑伦和丁青莲姐妹身上的实验，成功摆脱系统桎梏的同时，还保留了系统依靠关注度来获取能量进行升级的能力，以及之前从系统处得来的属性！
这才情，简直逆天了！
给刘三哲一个主角光环，汪澜相信他能跷起无数位面！
“我觉得吧，你脑子里关于母亲被害的记忆，可能是别人利用某些手段，注入到你意识之中的一个假象。
“或者，也有可能是你原本拥有的一个东西，被人破坏了之后，它为了复仇，所以用这种虚假记忆，想把它自己的仇恨转化成你对它仇人的仇恨。”
丁青莲眨了眨眼，认真道：“我觉得你说的是真的，我需要时间整理一下。”
汪澜松了口气，看来经过了上次的挑战赛后，丁青莲的属性也有了明显的进步。
这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哪怕没有系统，人类本身也具有无限可能性。
只是现在的人类，已经把自己的路给走窄、走死了而已。
或者说，是这个位面的人类，并没有按照上层位面的设想那样，发展出诸如各种泰坦这样的独特而又强大的能力，所以上层位面才激活了系统这个后门。
如果在系统辅助下，人类还是无法取得突破的话，那不好意思，一个位面可以维持的时间可是非常有限的……
尤其是，这个位面还曾经孕育出过自带系统的猛犸这种怪胎。
丁青莲陷入沉默，两人一路无话，大白天的又没有人劫道，开车比富二代上班还无聊。
好在车队前面位置的冯浪，终于给大家找了个游玩的借口。
冯浪认为，路边半山上山林掩映之间的一座小建筑群的建筑氛围，很适合拍摄剧中一段非常重要的剧情，所以，大家直接拐上山路，前往一探究竟。
沿着林荫山道上得半山，来到这个建筑群的正门，大家才发现，原来这里是一片已经荒废的度假山庄。
这个度假山庄附近既没有成名景区，距离大型城市也比较远，周边就只有两三个小县城，如今荒废到几乎被荒草淹没，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这就是典型的脑子一热就搞文旅产业投资的典型了。
从大门进来，两道弧形车道，分成进出两条路线，把一个假山喷泉小广场围在中间，看起来格局还不错，可惜假山上长满了茅草，破败感扑面而来。
左手边就是接待中心，连出一长条向内环绕的长廊式仿佛建筑。
这条长廊，原本设计的应该是一条茶廊，半开放的空间里，背靠俯瞰山谷的美景，面对一条人工小溪，品一杯热茶，感觉应该相当不错。
再往里，沿一条缓坡上去，是一座同样仿古造型的大院子，只是内里的房间四四方方的，该是供客人吃饭用餐的包间。
院子对面，则是错落有致的七八个小院，应该就是供人留宿的庭院式酒店了。
过了一截木桥再往上，是一条斜插进山林的小路，路两侧各有一道小水渠，两旁的山林里，交相掩映着一个个精致的小木屋。
小路尽头分成两股，每一股上各盘踞着三个大小不尽相同、高低错落有致的大坑，看样子应该是人工修建的温泉池了。
想来之前路上的那些小木屋，则是比较隐私的温泉小屋。
总体来说，这座温泉度假山庄的格局还不错，颇有几分皇家山庄的感觉，可惜因为选址太过草率，白瞎了这至少上亿的投资。
冯浪道：“汪导，你看，如果我们把这个主温泉池修整一下，然后下面随便挑一个院子整理出来，再加上前面那条茶廊和假山，是不是可以当成是余尽的山庄来用？”
汪澜刚想说话，便看到刘三哲脸上露出古怪的笑意。
刘三哲看一眼汪澜，笑道：“其实，这个山庄就是余尽投资修建的。”
冯浪讶然道：“不可能吧，据说余尽是投资界的天才人物，闭着眼睛都能百战百胜，怎么可能投资这个烂渣项目？”
刘三哲道：“今时不同往日，当初这个山庄还是很火爆的，搞的还是会员制，山下就有岗哨设卡拦人，一般人进都进不来，所以这个山庄也并不怎么出名，大部分人根本不知道它的存在。”
张易立刻露出了然神色，道：“我查了一些资料，说余尽在娱乐圈的资源相当丰富，那这个地方主打的什么项目，就不用多说了吧。”
这个猜测相当合理，那些不方便在比较公开环境玩乐的人，偶尔来这种地方休闲放松一下的话，还是比较合适的，项目齐全，又不用担心被抖到网上去。
刘三哲笑道：“确实是这么个意思，而且当时余尽还有个合伙人，叫陆世维，这个人名大家都应该很熟悉吧。”
巨龙集团掌门人，曾经常年霸占世界首富排行榜前几位的超级大佬，虽然这十几二十年巨龙集团慢慢不行了，但陆世维的传说，依然在坊间广为流传。
冯浪兴奋道：“想不到误打误撞，居然找到这里来了。余尽消失的无影无踪，那这里应该算是有主人的无主之地了，我们改造一下，拍一部关于他的电视剧，应该没问题吧？”
汪澜对上冯浪询问的眼神，点头道：“可以，这种修修整整的场景，你自己拿主意好了。”
冯浪看向刘三哲，道：“刘老师，你似乎对余尽的生平非常了解的样子，对剧本也非常熟悉，能不能麻烦你兼任一下顾问的角色，提前指点一下我们这趟主要该考察的地点有哪些？”
刘三哲笑着说道：“我只是和余尽有些渊源罢了，谈不上对他有多少了解，但如果剧组需要的话，我当然是义不容辞。”
冯浪道：“刘老师太谦虚了，请问余尽除了张阳那个变态心理医生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的对头？我感觉剧本还是太单薄了，没有足够的矛盾冲突，第二季的剧情没有可以展开的点。”
236.大道之行
汪澜听了冯浪的问题，差点没笑出来。
你当面问刘三哲余尽有没有其他死对头，你让刘三哲这个余尽曾经的死对头脸往哪儿搁嘛！
刘三哲看了眼汪澜，微笑道：“汪导没有告诉你吗？我在剧中的角色，就是余尽中后期的另一个矛盾点。或者可以说，正是余尽成就了我。”
这话说的很有意思，汪澜对余尽这个人是越来越有兴趣了。
他难道就是最早开启系统的人？
然后他又刺激的刘三哲开启了系统？
当然，这些连朝廷都搞不明白的事情，刘三哲不说的话，估计是没人可以发掘出真相的。
冯浪讶然看向汪澜，随即有些恼怒。
剧本对于他来说，就像是自己的孩子一样，他自己可以感觉这个孩子有诸多缺点，但绝对不允许外人、尤其是不懂行的人，来对自己的孩子指手画脚。
一个人突然跳出来，说剧本里少了一个重要元素，这能忍？
冯浪深吸了口气，觉得这个可以忍……
他是偶然看了一篇地摊文学，才知道有过余尽这么一号人物，在网上查了很久的资料，得到的可用素材也并不多。
所以，这个剧本虽然号称是根据真人真事改编，但实际上，八成以上的内容，都是冯浪自己瞎编出来的。
如果刘三哲真的对余尽的生平有一定的了解的话，让他加入剧本创作中来，对剧情进行更加合理的修改和补充，也是很不错的一件事。
不过，看刘三哲的年纪，也不过是三十岁左右，他应该也是和团队里的其他人一样，根本没见过余尽这个人的。
那么，他所谓的和余尽有些渊源，应该是指自己的父辈和余尽有过交集吧。
这样的内容，不管真假，加入到剧情中来，总是能充实情感和人物的。
想到这里，冯浪顿时感觉心气顺畅，再没有半分怒气。
而且，他还感觉到自己的进步空间其实还很大。
比如这个剧本，他就是有点太死板了，把自己框死进了“人物传记”这个框框里，死命的对有限的资料进行扩充，导致很多剧情有交代不清的地方。
其实完全可以不考虑这些资料，不管剧情是不是真实发生过，只要故事编的符合人物设定，符合情绪发展，好看就可以了嘛！
冯浪对刘三哲伸出手，笑道：“那就太感谢刘老师了，希望您能多提宝贵意见，我们一起把这个片子拍好！”
汪澜轻咳两声，转身往停车的地方走去。
冯浪这孩子，一门心思就只想着拍一部经典出来，这和汪澜的规划严重不符啊……
经典是需要大量的时间才能成就的。
打磨剧本、甄选团队、调教演员、准备道具、精心置景，完了之后还要在实拍过程中不断磨合，每一个镜头、甚至每一帧画面都要精益求精。
这样出来的作品，也只能称得上是精品而已。
想要成为经典，除了精良的制作之外，还要有足够高的立意，或者能够让足够多的人愿意反复观看、而且常品常新的内涵才行。
电影从问世到现在接近两百年，称得上精品的电影不下十万，但是能真正称得上是经典的才有几部？
屈指可数！
诚然，如果一个电影人连成就经典的信念都没有的话，真的是不如回家卖红薯。
但是留给汪澜的时间真的不多了，想要在有限的时间里，借助电影这个平台，用经典大片去输出某种观点改变大众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不用电影，改用其他手段，那更加不可能。
朝廷这个大系统又不是吃素的。
所以，最简单有效的方法，其实就是不求质量、只求数量，在短时间内，用大量的作品堆的观众们满眼都是，像垃圾广告一样对观众进行洗脑，务必使绝大多数观众产生一种错觉。
那就是这天下能拍好片子的导演都踏马的已经死绝了，只剩汪澜这一个沙雕烂片之王。
这样一来，广大观众们就会普遍生出“老子去拍都比你拍的好”的想法，最大程度激发他们的创作热情。
这时候，再推出影视孵化项目，投资、鼓励这些人来按照自己的想法拍片。
如此无门槛、无成本，还能实现自己的想法，既能够打脸那个烂片之王，甚至还可以领工资、分票房，那大家何乐而不为呢？
前几个大胆吃螃蟹的人只要包装推广开来，这个事情立马就可以成为全位面的狂欢。
到时候，几十亿人口的关注和共同参与，将会产生多大的能量？
这些能量，才是汪澜拿来对抗天上那个沙雕的资本！
走到车前时，汪澜终于把自己整个计划捋顺了。
系统不无感叹道：“你们人类真的是有无限可能，属性每高过一个关口，对你们的提升堪称是脱胎换骨啊！”
汪澜道：“你错了，我之前只是懒得考虑这些问题，而不是不能想出这样宏大的计划来。”
系统嗤笑道：“瞧把你给能的。本座只问你一个问题，你有钱这么烧么？”
汪澜笑道：“没有，不过别人有啊。刘三哲很有钱，叶逍也不差钱，之前那个发行公司，叫什么来着？他们更不差钱！”
系统道：“呦，我还以为你把他们给忘了呢！”
汪澜道：“我怎么可能忘了他们！那可是一大群既坐不上皇位，又当不了烧火棍的皇亲国戚啊，他们如果再不争的话，跟只能吃了睡、睡了生的猪有什么分别？
“他们想争的话，我就是他们最好的投资对象！”
系统感叹道：“你这变化也太大、太突然了，给我点时间，让我适应一下。”
汪澜拉开车门，在手机上翻了半天，终于找到了那家名为”新线影视“的发行公司高管向敏的联系方式，发了条信息过去。
“我这边有个片子要开拍了，你们要不要现在就把版权给买了？”
向敏很快回复了信息：“汪导你好，感谢您能百忙之中还想起我们新线来！发行的问题，我们已经在和您的助理苏女士谈合约了。”
好嘛，苏茗蔚还是很懂自己的啊！
难为她了，大队人马在外面游山外水，苏茗蔚却是得自己负责招商、赞助、宣传、发行这么一大摊子事情。
回去得好好补偿她一下了，嗯……
237.慌
入夜时分，在刘三哲的建议下，车队越过原本的目的地中州，直接来到余尽的老家，双河。
按照刘三哲的说法，余尽最有趣的经历，一段是在双河，另一段则是在洛圣都。
中州虽然是余尽庞大产业集团的总部所在地，实际上和余尽的联系最为薄弱，仅仅是一帮人在那里替他赚钱罢了。
所以，与其浪费时间在中州进行采风取景，不如直奔双河，说不定能找到更多余尽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洛圣都当然是更好的选择，可是，跨国取景这种情况，不适合出现在一部注定要拍成烂片的网剧里。
拍这部片子是为了炒作赚流量，又不是为了洗钱……
双河虽然不大，但却是个非常美丽的小城。
城市三边被山围绕，只在东方留了一条狭长的出口，而流经市区的两条河流，就是在这片狭长地带汇合，一直流淌至省府天元地界。
大自然的巧夺天工，在这段狭长河谷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虽然没有壮丽的山川拱卫河流，却神奇的在这片冲积平原上形成了五座造型各异的湖泊。
这五座湖泊极其周边的天然原林，便是闻名遐迩的五湖生态园。
只不过，五湖生态园的知名度，并非来自于它的景色，而是得益于被园区环绕其中的一个豪华社区，五湖公园壹号。
刘三哲带队，大家把车停在了社区正门路对面的一家名叫新悦城的商场门口。
“大家看，那五栋大厦，左起第二栋顶楼的海棠庭，就是余尽的家。”
刘三哲遥指着对面五栋灯火辉煌的住宅楼，向大家介绍着基本的情况。
“自从余尽带着宋扬和师秋慈两个女助理失踪之后，这个海棠庭就空了下来。如果你们的外联制片够给力的话，我建议可以把这片地区作为主场景来拍摄。
“余尽相对比较质朴的那三年，都是在这片区域度过的。周围的建筑和配套也比较有格调，五湖公园的景色也相当不错，来几组航拍，或者在海棠庭透窗拍摄带成背景，都是非常不错的。”
刘三哲这个建议很中肯，但是也很不现实。
他这种完全符合真实情况的实景拍摄思路，显然是还没从他已经放弃的身份，影视界顶尖大佬傅雪这个角色中脱离出来。
你报上傅雪的大名，当然是想怎么拍就怎么拍，说不定SH市府还会同意把外围的几条街全封闭几天来配合你进行集中拍摄。
五湖公园壹号的物业，也有很大可能会把海棠庭借出来给你拍戏。
关键是，现在的汪澜在影视圈里算个屁啊，给场地费别人都不稀罕搭理的。
刘三哲完全不理负责外联工作的张易有多想揍他，继续说道：“大家身后的这个商场，很多年前其实是专门给五湖公园壹号业主们的宠物使用的，我和余尽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里。”
冯浪道：“刘老师说的，是你要演的角色吧？我就佩服刘老师这样的演员！提前进入状态，真正把自己代入那个角色去生活，这样演戏，怎么可能不真实嘛！”
这一句话，把在场的真正演员们全给得罪了。
刘三哲笑道：“话不能这么说，每个人都有自己演戏的方法。表演方法不存在高低，主要还是看人。”
你们二位可真是太会聊天了！
汪澜指了指身后的商场，道：“饿了，先进去吃个饭吧。”
其他几个人大多变了脸色，纷纷拒绝。
都说了这个商场是给宠物服务的，进这里吃饭，疯了吧？
刘三哲却是笑道：“这家商场早就换了几家管理公司了，现在是个非常不错的中档消费场所。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顶楼有一家牛肉汤馆，一直都没换过。现在不知道还在不在。
“这家店可是招待过余尽的历史名店，牛肉汤也是本地很有文化特色和代表性特色的美食之一，建议大家可以去尝一尝。”
冯浪不解问道：“刘老师，有个问题其实我一直都想问你。就是余尽消失之后，大家对他的记忆，好像也跟着一起消失了。接触过他的人，很快就再也想不起这个人和那些事，为什么这家什么汤店，还能一直打着余尽的烙印？”
听到这个跨维度的问题，汪澜笑而不语。
如果刘三哲能解释这个问题的话，他就不会跟你一起拍这部戏了，孩子……
刘三哲笑道：“大家上去体验一下就知道了。”
一大群人浩浩荡荡上了四楼，进入这家牛肉汤馆。
汪澜最先体会到这家店和外界的不同，踏进店门，就像是进入了另外一个单独存在的时空一样，有种非常明显的割裂感。
这家店所在的时空，原本是本位面的没错，但现在它已经从位面中脱离出去，但却又很神奇的没有崩碎，也没有被位面自动填充裂缝的本能所覆盖，就这么顽强的形成了一小片异空间。
这里的一切当然是不受本位面规则束缚的，充其量只是有些影响而已。
可以大胆猜测，凡是曾经和余尽有过接触的人，到了这家店之后，一定会重新响起，余尽是个什么样的人，自己和余尽之间发生过什么样的故事。
就算是毫不知情的普通人，进入到这家店里，也大多都能略微感受到这里和外界完全不同的些许微妙之处。
也许这就是自大崩溃之后，人们就再也没能感受过的，源自灵魂的安全感。
怪不得这家店的生意如此之好，排队的人直接堵满了店里的所有空间，吃完饭的人，也久久不愿离去。
这里的客人以一定年纪的中老年人为主，年轻人不多。
也只有真正体会过那种安全感的他们，才能够真正体会这家店的与众不同吧。
汪澜忽然很想到海棠庭里去看一看、感受一番，因为只是余尽来吃过一次饭的地方，都能形成这样独特的异空间，那他曾经居住、生活过近十年的海棠庭，又会是怎样的景象呢？
他正要和张易提出这个想法，就感觉这片异空间以他为中心，泛起一阵涟漪，涟漪很快变成超维度的蛛网形，炸碎了整个异空间。
安全感荡然无存，汪澜感觉有点慌。
238.调节机制
按理来说，一个位面的崩溃应该是个不可逆的过程。
位面一旦开始崩溃，会最先体现在规则上，位面规则会迅速向无序、混乱发展，位面各个时期存在过的文明和特征，将会一股脑呈现出来，加剧这种混沌和无序。
而秩序的崩溃，会直接影响到该秩序之下的所有生命体。
比如人类，在秩序崩溃的影响下，会做出各种各样匪夷所思的迷惑行为。
像汪澜之前遇到的，在飞机上进行抢劫这种事情。
但凡有脑子的人，都不会去做这种蠢事，但它偏偏就是发生了。
这就说明秩序崩溃已经到了非常严重的程度，所以人们才会开始频繁做出这种“鬼使神差”的事情来。
什么叫鬼使神差呢？
位面秩序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系统，而这个系统，是以一种常人根本无法理解的方式来运转的，在秩序系统的影响下，每个人都会按照一定的模式逐渐成长起来，在这个秩序系统下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
但是这个系统的总体容量是相对有限的，同一个秩序点，可能存在多个执行秩序的人，又或者新的执行人已经成长到可以接班的程度，但老的执行人还没有到可以退休的状态。
面对这种人员或者物资或者其他东西冗余的情况，位面秩序就自发生出了一种调节机制，而且这种机制在不断进化之后，形成了一种非常独特的、被人类称之为“命运”的东西。
在这个所谓命运的调解下，有的人会离奇死亡，丢下一对孤儿寡母什么的，但是不要慌，这个孤儿其实就是命运的宠儿，他会很快成长起来，取得惊人的成就。
因为秩序需要一个经历过各种磨练的人，来顶替某个秩序点上还赖着不走的另外一个曾经的宠儿。
当然也有可能，这个离奇死亡的人，单纯的只是该下岗了而已。
之所以说是离奇死亡，重点在这个离奇上。
比如一个人，他其实根本不赶时间，情绪也很稳定，总之就是没有任何理由要去闯红灯，完全可以老老实实走人行道过马路的，甚至他之前连一次红灯都没有闯过。
但是，在调节机制降临到他头上的那一刻，他就会莫名其妙做出一个他正常情况下绝对不会做的决定，那就是，闯红灯。
然后，他就被正常行驶的车给撞死了。
他死之前所想的，绝对不是后悔闯红灯，而是为什么自己会闯这个红灯……
位面秩序是肯定不会向他解释这个问题的，唯一的解释就是，你的命运到了。
这个人的这种情况，就叫鬼使神差，也是最常见的一种命运到点的类型。
作为拥有无限可能的人类，当然是不可能感受不到这种冥冥之中的力量的。
从古老的先民哲学开始，人们其实一直就在感受、研究、堪破，甚至试图掌控这种力量。
有的人很成功，所以他们飞升了……
有的人更成功，然后他们疯了。
飞升的不一定是好事，但疯了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所谓飞升，其实就是一个底层位面觉得容不下你这个人才了，又限于规则，不好直接把你弄死，所以干脆给你送到另外一个位面、或者直升上层位面。
我这里庙小，你还是去祸害别人去吧。
就是这么个意思。
东方皇朝历史上，最著名的两个飞升案例。
一个是号称以武入道的疯道人赵三疯，从他两百多岁时候只是因为别人踩了他道场山下的草坪，就愤而以一己之力干掉了一万重装铁骑，最后被一道天雷劈中之后，大家就再没见过他。
被雷劈当然不可能化成灰的，那就只能是飞升了呗。
另一个，则是号称无所不知的神算子，杨基。
这人出身皇室，据说其出生时，有七彩祥云笼罩整个京城，祥云之中隐有天女散花，仙音袅袅，香气萦绕京城，三日方绝。
所以当他出生之后，当时的德宗皇帝，为了改立他为太子，直接和文武百官开战，罢黜、斩杀了不下百名良臣名将。
但是这娃儿是真的对当皇帝没兴趣，三岁开始，就天天逃课躲在自己在假山上凿出来的小山洞里钻研木工技术。
德宗皇帝看在眼里是急在心里啊，如果这孩子只是钻研技术，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天才嘛，哪怕把皇帝当成副业随便做做，也肯定比他那个只知道吃喝拱女人的大哥强噻。
但是，这孩子钻研木工技术的原因，居然是为了造传送门！
传送门啊朋友们，那个时代的皇帝他懂个屁的传送门啊……
很显然，这位天才太子，他是从另一个位面被放逐过来的。
皇帝不懂这个，但是位面秩序懂啊。
所以这位德宗皇帝很快就身染重病、不治而亡，天才太子顺利登机，得到各大野心集团的极力拥护。
你好好做你的木匠，这大好江山，我们替你打理就好了。
然后，五岁登基的杨基同学，坐上皇帝宝座的瞬间，位面就直接把他给调整了。
真真正正的白日飞升，文武百官众目睽睽之下，一道白光闪过，皇位上再无他的踪迹。
最后，还是那位肥壮如猪、只知道吃喝拱女人的大哥坐上了皇位。
再然后，就是众所周知的女皇事件，拉开了超级系统和位面秩序的全面对抗序幕。
汪澜觉得，这个位面秩序的崩溃，应该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当然这个崩溃不仅仅是因为女皇系统的入侵，以及同期位面其他国家英雄人物纷纷崛起这些外在因素，主要还是位面自己的问题。
前脚把杨基流放走，后脚备选方案就出了大问题，而且同样的模式，在整个位面各地都在上演。
这种被同一个套路连续击败的挫败感，让位面深感无力。
但是他还没有放弃，他和这些超级系统展开了旷日持久的斗争，最终把局势稳定在了两个超级系统主宰绝大部分人类，而位面规则仍然占据主导地位的情况。
看起来位面是苟住了，但实际上，崩溃的种子已经种下，并不断快速成长着。
汪澜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难道余尽的飞升并不是位面调节机制的产物？
239.一人得道
余尽消失的情况，和飞升很类似，但又有本质上的不同。
如果是飞升的话，位面规则没有必要抹去他存在过的痕迹，因为这种痕迹，实际上对位面本身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从全局角度来讲，人类在某个位面诞生、繁衍的目的，从来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利用这个位面的环境，来获得自身的突变。
位面本身也是没有理由拒绝人类的到来的，因为人类的不断繁衍，也会供给位面磅礴的能量来不断进化。
而人类本身实际上是很难堪破自己存在的意义的，只是会在灵魂深处，一直潜藏着想要脱离人生命运轮回的执念。
所以，飞升这种事情，对于不明真相的人类来说，无疑是个看得见、摸得着的榜样！
这种榜样，会迅速在人类族群中传播，甚至成为某种信仰，促使他们更加勤奋、虔诚的朝着自己的执念前进。
已经有人超脱了，我一定也可以的！
但实际上，除非你被位面点名、或者真的觉醒了某些不符合位面规则的天赋，那么你是绝对没有可能自主飞升的。
这不正是人类之所以能够出现在各个位面的根本原因么？
汪澜可以确定，余尽一定是达成了自主飞升这种本位面前无古人的通关成就，所以才被位面抹去了一切存在的痕迹。
那些连位面都抹不掉的痕迹，另算……
因为如果不抹去这些痕迹的话，以人类强悍的研究和复制能力，不出一年，那就真是遍地都是大仙，飞升就跟喝稀饭一样简单了。
没有了人类这种活着的、可再生能源，位面还进化个屁啊。
所以，位面果断进行了消毒工作。
但事实证明，这些都是没有用的，位面崩溃显然是加剧了，而且是以崩坏的速度在加剧。
自主飞升和位面的深层次关系，汪澜暂时还无法理解，但他相信，位面作为一个类似养蛊地的存在，是不应该凌驾于已经获得飞升的人之上的。
做个简单的横向举例，狗窝还能比狗更珍贵么？
各级系统的突然全面爆发，和余尽的自主飞升，以及位面采取的相应措施，必然是有着深层次的联系的。
至于是余尽的飞升导致了全人类进入系统时代，还是位面的补救措施引起了上层存在们的不满降下无数系统，这就不是汪澜能堪破的问题了。
但最终的结果，还是现在大佬满地走，系统多如狗的混乱局面。
甚至于，汪澜都不得不大胆猜测，很多所谓的“鬼使神差”，说不定就是那些人不小心觉醒了系统，然后在位面的调节影响下，才开启了各种自杀式任务。
在位面秩序全面绞杀的情况下，还能够成长起来的系统，要么是已经被位面给动了手脚的“天选之人”，要么就是刘三哲这种真正的狠人。
或许正是余尽的成功，让刘三哲燃起了某种希望，只可惜，他的运气不太好，没能跟随余尽的脚步，反而先把自己弄疯了。
这一疯，就是三十多年。
希望你们都能够成功吧……
汪澜暗叹一声，转身走出汤馆，趴在外面的玻璃栏杆上，俯瞰着下面来来回回的人流。
他们中，又会有多少人因为情绪的剧烈波动，莫名其妙就激活了系统，然后鬼使神差的做出奇怪的举动，最后活下来的人又能有几个呢？
而这些在命运捉弄下艰难存活至最后的人中，又有几个能抗得过位面彻底崩溃的死亡漩涡，成功逃到其他位面去呢？
即使逃了过去，又是一样的会被那个位面继续追杀吧。
刘三哲来到汪澜身边，道：“这是他们的幸运还是不幸呢？”
汪澜直起身，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茫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的人，三三两两从汤馆里出来，他们脸上的怅然，让汪澜感到深深的无力。
就连朝廷都开始要烧柴火棍才能继续维持，个人的力量，在面对这种末日级别的灾难时，真的是微不足道。
吃过饭，众人直接在附近找了一间酒店住下。
刘三哲和寇珞又开始了深入的交流，好在这家酒店的硬件设施很硬，除了汪澜外，其他人大概是没可能感知到刘三哲和寇珞之间能量的疯狂对撞的。
这两位，一个是疯过、死过依然坚定朝着自己目标前进的超级大佬，一个是上古异兽夺舍化人，两个都是不把一般规则放在眼里，为了生存可以不择手段的存在。
汪澜很理解他们之间的碰撞和交流，并非是为了身体和精神上的欢愉，而是想要借助对方体内够量级的强悍能量，试图以这种方式找到快速提升的方法罢了。
他们所做的，已经不能算是男女之间的事情，而是在互相淬炼。
舍弃了绝大部分神魂的龙龟，显然并不是刘三哲的对手，很快就只能蜷缩成一团，进入完全防御状态。
但它毕竟是活了几万年的老妖怪，匪夷所思的手段层出不穷。
在汪澜的感知中，可以明显察觉到，刘三哲每一次撞击，都会损失掉一部分的能量。
这部分能量并非是消耗在和龙龟的对撞中，到了他们这种级数，已经不存在这种能量转化上产生的损耗。
他的能量，实际上是被龙龟给吸走的。
但刘三哲仿佛对此不以为意，只是像一只不知疲倦的重锤一样，不断敲打着铁毡上的那团金属，不断锻打出金属中的杂质。
一旦认准了某件事，就会非常认真、全力以赴的去完成，这大概就是大佬的修养吧……
汪澜屏蔽掉对他们二人的感知，沉浸到自己的世界当中。
他突然发现一个很可笑的问题，就是他居然还从未认真感应过自己的身体及体内的能量。
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种屎不到谷道口就绝对不会想着要上厕所的性格，居然成为了这个位面所有新生代人群的共性了呢？
汪澜自嘲的笑笑，用神识给自己来了个全身扫描。
突然消失，又突然以剧本角色的形式出现在他命运旅途中的余尽，绝对不是个巧合，汪澜深刻感受到了来自各方面的压力和紧迫感。
他知道，自己再不能像之前那样懒散、空想，必须要真的动起来了。
那就先从自身开始吧。
240.无双
扫描结果很快出来。
身体的综合素质很强，各方面都达到了位面规则的极限。
比如在这个位面中，一个物体的硬度极限是10，汪澜的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就都已经达到了这个级别。
换言之，这世界上已经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在同等条件下划破汪澜的油皮。
即便是给同样是硬度10的星石附加上强大的动能，在汪澜有准备的情况下，依然可以硬接这颗星石的撞击而毫发无伤。
而且由于耐力已经超过10点，达到11点的缘故，汪澜发觉自己的体能已经超出了这个位面的限制，直接达到了永动机水平。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在这个位面之内的属性效果，这也正是位面极限的含义。
虽然这是神识扫描直接得出的结果，是绝对不可能出错的，但汪澜感觉这种效果还是太过夸张了些，和他只有10点的属性好像并不相符。
因为像刘三哲、叶逍这种经营系统数十年的大佬，属性肯定不止10点。
难道他们也早就超过了位面的极限？
显然没有。
略一思索，汪澜意识到每个系统都还有一个系数问题，而这个系数问题，会直接影响到系统的方方面面。
难怪不少人都曾经惊叹过汪澜的系统等级之高，超乎了他们的想象。
原来他们说的并不是汪澜的属性数值，而是系统的系数大小。
在系统系数的影响下，汪澜只需要10点属性，就能够达到本位面的极限，其他人可能需要100点甚至更多才行。
这样的好消息，并没有让汪澜感到开心，反而更加加剧了他的不安。
究竟是什么样的危机，才需要他以这种速度成长来应对？
这速度，已经快到令他根本来不及反应，来不及适应，甚至来不及搞清楚自己的目标！
快到连前戏都没有了，直接就是巨龙撞击……
这意思难道是说，即将爆发的大危机，根本不需要思考，只管开无双莽过去就可以么？
没这么简单吧？
汪澜觉得，自己更大可能是理解错了这个导演系统加身的意义，以至于加错点了。
他需要的很可能是远远超过这个位面极限的某一项属性，而不是平均加点。
这个位面需要的，很可能是一个真正的神明，也唯有那些至少已经堪破这一层级位面规则的“神明”，才能把这个位面从崩溃的边缘拯救回来。
位面的自发调整，亦或是位面土著们的努力，都永远是局限在这个位面的高度的。
当然了，加错点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汪澜觉得自己的路还很长，即使是这个位面不幸彻底崩溃，他应该还是可以找到出路的。
总不能为了这一个位面，就把自己将来的路给限死了。
出了这个位面，可不一定会这么好运，能再遇到一个濒临崩溃的位面，继续享受各种来自位面赠送的氪金大佬待遇。
第二天，大队人马在五湖公园假吧意思的转了一圈，留下张易和五湖公园壹号的开发商联系之后，其余人开赴中州。
如此草率的采风过程，让汪澜不禁怀疑，刘三哲带他来双河的目的，可能就是为了昨晚被他不经意间端掉的那家汤馆。
只是，汪澜还无法揣测出，刘三哲此举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刘三哲通过汤馆异空间的被同化，得出了怎样的结论呢？
这个结论是否促使他更加急切的要和寇珞进行更加紧密的合作呢？
汪澜只有等待时间来告诉他答案。
进入中州城，汪澜便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在这片曾经的王城下如潮汐般涌动着。
是颜佑伦没错了，而且他现在的气息，比之前强大了百倍不止。
汪澜不由担忧起颜佑伦的处境，别忘了颜佑伦实际上是被皇室召回去当柴火棍，通过燃烧自己来给朝廷这个已经难以为继的系统当燃料的。
他正常情况下的火苗才只有灶台那么大，现在直接烧成了喷气式发动机，岂不是个把月就得烧个精光？
朝廷这样烧皇室子弟，怕不是疯了吧！
就连古龙龟寇珞都被地下这股近乎疯狂的气息给惊到，眼神闪烁，心神不定，刘三哲却像是丝毫没有感觉到自己曾经爱徒的气息一般，依然笑意盎然。
“诸位，中州虽然已经不是京城，但仍然位列五都，不仅有着丰富的历史文化底蕴，同样也是传统文化保留最完整的都市之一。
“来到中州，有两个地方必须得去。一个是旧皇城，另一个是梧桐木。
“今天，我们就先到旧皇城去走一走，看一看，感受一下皇家气息，沾一沾国运。”
旧皇城分为内外城，游客只能在外城部分走动，内城是进不去的。
外城其实没什么好看的，不过就是一大圈围墙，加上浣衣局、御马监等等这些过去的太监、宫女们的工作的地方而已。
皇帝办公、休憩，以及后妃及皇子、公主们居住的地方，都在内城，皇帝都还存在，这些地方当然是怎么都不可能向普通老百姓开放的。
但对于一般老百姓来说，外城其实就已经足矣。
因为这里的确散溢着雄浑的能量场，这种能量场中正平和，能无形之中改善人的心境，使之豁达向上，在这种心境下，无论工作还是生活，肯定都要顺利的多。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来这里走一走，的确是沾染到了国运。
这也许正是皇室开放这里成为旅游景点的根本原因，也算是一种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如此方能循环往复、生生不息，东方皇朝各地都不乏这种使国与民联系更加紧密的举措和场所，这也是皇朝能屹立不倒的根本性原因之一。
只是，从整体的宏观角度来看，汪澜感觉皇朝还是格局太小了些，只是维持住自身的长治久安便已经非常满足，并没有找到内部稳定发展和对外扩张的平衡点，所以从宏观上对整个位面的反哺作用实际上非常有限。
这也可能和皇朝历史上几次对外扩张均以失败告终，甚至差点波及到皇室自身的统治，所以才会最终形成这种稳固防守为主的国际态度。
这样固然于国于民都是好事，但外面经常打的天翻地覆，位面为了修复创伤，还不是要从皇朝身上吸血？
如果能抓住机会，把皇朝的文化传统推广出去，大家都按皇朝这一套来玩的话，位面说不定还能多坚持一段时间……
241.龙棺
进入皇城，颜佑伦的气息不再是机械性的向外脉动，而是终于有了一丝人性。
感应到这点微妙的变化，汪澜稍感欣慰。
这位老朋友总算还没有完全变成柴火棍，至少还保留着一定的自我意识。
似乎是感应到了汪澜的情绪，这股气息内蕴含的人性更加鲜明，在汪澜的感知内，给他指出了一条通向内城的路线。
汪澜没有招呼其他人，独自一人踏上这条路线。
一路行来畅通无阻，果然没有遇到传说中的内城守卫，甚至连连通内外城的门户，都是提前大开了的。
这条路线的尽头，正是曾经皇帝们处理朝政的大殿，无极殿。
当然，这个无极并非是古代哲学里“没有中心的初始混沌状态”，而是始皇杨屹名言“天有极而人无极”里无极。
上天是有极限的，但人类没有极限。
开国皇帝，就是这么霸气。
大殿内，十二根盘龙柱撑起社稷，五爪金龙拱皇位统御河山。
这里的皇家气息也是最为强烈、凝聚，尤其是龙椅上那条五爪金龙，好似活物一般，在金雕玉砌的椅背祥云内游曳穿梭，不断散发出令人不得不垂首拜服的无上王者威严。
当然，这种气息对汪澜来说一点作用都没有。
杨屹虽然很牛批，但在这个位面能够展现出来的能量，永远都不可能超出这个位面的规则上限，而汪澜也是这样一个顶着天花板的存在。
不知不觉间，汪澜已经上到龙椅近前。
椅背上那条金龙的抗议和不满也更加强烈，因为汪澜这种行为，无疑是僭越。
平民百姓，怎么能如此接近代表九五之尊的皇位呢？
汪澜瞪了金龙一眼，压制住它的躁动，免得它影响自己的感知和思索。
他有点无法理解，为什么越接近这个大殿，颜佑伦的气息就越发的淡薄，甚至到了这个龙椅边上，几乎都感应不到颜佑伦的存在了呢？
这和气息的散溢原理完全相反，按道理来说，应该是越接近发源地气息就越强烈才对的嘛。
直到压制住瞎折腾的五爪金龙后，汪澜才赫然发现，原来这股气息的源头，根本不是这个蹦跳的欢实的龙椅，而是来自于龙椅上方。
汪澜抬头，只看到一片金顶华盖，龙椅上方的金梁上，一块四四方方的金玉屋顶，雕镂成祥云、天女散花等寓意祥和的样子，遮盖住龙椅所在的整个高台。
这是个很奇怪的设计，因为大殿是标准的古式建筑，屋顶是通过屋脊和横竖大梁支撑瓦片建成的，没有道理再在整个屋顶之下再建一个平面屋顶。
哪怕这个屋顶只是用来装饰的，也非常的不合常理。
想要装饰的话，直接沿着房梁做就可以了嘛，不比这么一块四方金玉来的更加大气？
看来，这里的气息如此古怪的答案，就在这片屋顶之上了。
汪澜环首四顾，也没找到能够上到这片金玉顶盖的路线，干脆原地斜着跳出，在一根盘龙柱上踩了一脚，借力转向之后，折射跳上这块顶盖。
顶盖上面，摆着的居然是一个棺材。
原来这顶盖的作用根本不是装饰，而是用来遮挡住下方人的视线，使他们无法看到这口棺材而已。
这棺材悬浮空中，一条气息所化的五爪金龙，盘绕在棺材上，正正盯住汪澜。
汪澜瞬间明白了这个所谓的朝廷系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是杨屹这个超级大佬把自己的系统伪装成一具尸体，留在了这个位面，并且悬挂在了自己子孙后代的头顶。
坐在皇位上的人，其实只是这口棺材吸收、转化能量的端口，而这条盘绕棺材的金龙，以及下方龙椅上的那条小金龙，则是系统意志的具象化体现。
在系统意志的影响下，坐在皇位上的皇帝，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只不过是个傀儡而已，只要他坐在这个椅子上，甚至在金龙气息的笼罩范围之内，他做出的任何决定，肯定都是最有利于系统存续的。
整个皇朝，就是这样从上到下，按照这个系统意志不断运转的。
而现在，躺在这口棺材里的，无疑便是颜佑伦了。
也就是说，其实杨屹也并未解决系统和人体共生的关系，他只是用了这样一个相对比较高明的金蝉脱壳之计，既保留了系统的全部效用，又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超脱。
按理来说，这口棺材里实际上是不需要躺人的，只要皇帝能每天在下面的龙椅上坐上几个小时，和大臣们聊聊天，处理一下国家大事，上面这条金龙就可以收集到足够的能量，维持自己的运转。
毕竟在这座大殿里发生的事，都是牵动了数亿人口的大事，这里面蕴含的能量强大到可以撑爆任何一个低级系统，足够金龙的消耗了。
但是，杨屹的子孙后代是活生生的人啊，不是没有意识的工具，哪怕前任不说，他们自己也能感受到这个系统的存在。
没有人愿意成为一个不属于自己的系统的傀儡，所以杨屹的继任者，太宗杨铎，登基之后蛰伏十年，熬死了杨屹留下的几个老臣，牢牢把持住朝政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迁都。
直接迁都，这个龙椅谁愿意坐谁坐，反正太宗不坐，咱只坐自己造的龙椅，只住自己修的宫殿，这个旧皇城谁喜欢谁来住吧。
龙椅上没人了，系统也就失去了能量来源。
因为朝廷一整套班子肯定是要跟着皇帝走的，这个大殿弃之不用，哪里还有能量来源呢？
系统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你不愿意坐这里是吧？
那我换个人好了。
一时间，天下大乱，无数人纷纷生出想要自己当皇帝的强烈愿望，他们揭竿而起，以反抗暴政为由，要求推翻太宗的统治。
其中一支军队，只用了三天时间，就从岭南一路横扫，直接开进了中州，其领袖甚至连澡都没来得及洗一个，就直接坐上了这个龙椅。
然后，御驾亲征想要剿灭叛乱的太宗，就像开了挂一样，横扫各路叛军，十天时间也打到了中州城外。
太宗毕竟是从小跟在杨屹身边耳濡目染长大的，很快和系统达成秘密协定，皇朝改成双帝位，一个负责按照自己的想法统治国家，另一个负责坐在这个龙椅上当接收器。
242.柴火棍的诞生
所有的朝廷事务，都会有专人撰写一份报告，实时送到旧皇城来。
而负责旧皇城的皇族，则每天朝九晚五按时上班，就坐在龙椅上读报告，读完报告之后，把系统的治理意见书写下来，再送回真正的皇帝那里，作为参考意见。
皇帝需要按自己意志统治国家，系统也可以通过这种途径获取能量，虽然这样的能量少了点，也总好过大家一拍两散，谁也活不下去来的要好。
系统毕竟是杨屹留下来的，自然还是倾向于杨家人的，所以解决了自身存续问题，其他也就不是什么问题了。
双方达成协议，这种统治方法就这么稳定且逐渐完善下来。
当然，继任者当中也有不听祖训，把旧都发来的报告当废纸束之高阁的。
但系统也不是省油的灯，在有限的接触传递报告的人的过程中，愣是通过意识影响，教导出了一任忠于自己的中枢大佬，直接行了一次废立之事。
这也拉开了历史上长达千年的皇帝和内阁之间的权利斗争，一直持续到通信科技达到可以实时通讯之后，这种斗争才终于停歇下来。
空间距离已经无法影响系统直接参与到朝廷事务中了，那还斗个屁啊。
那么，坐在龙椅上读报告写意见的人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但是，系统还是需要一个有资格成为皇位继承人的接收器，才能获取能量啊。
于是，柴火棍这个东西，应运而生。
不需要你每天上班一样坐龙椅读报告了，直接躺棺材里吧……
而且，躺的必须是皇帝的一母同胞兄弟！
没有一母同胞兄弟？
那不好意思，一边待着当亲王去吧，没资格继承皇位。
想当皇帝，还要拉其他兄弟去躺棺材，你看有人愿意去不？
肯定先联合起来搞死你再说。
关键是，这种系统及时介入之后的皇帝，当着也着实没什么意思，只比太宗强在不用坐在那个棺材下面而已。
没有雄才大略，系统才是皇帝，皇位上坐着的只是吉祥物而已。
浏览完这些信息，汪澜暗叹不已。
现在的系统，已经到了烧火棍的消耗和皇位继承人严重不同步的情况，颜佑伦可是当今皇帝的孙子，这问题已经不是一般的严重了……
这说明系统已经失去了应有也必须有的掌控力！
为什么？
位面秩序的崩溃，导致人均能量产出急剧降低，哪怕现在皇朝的人口已经膨胀了数倍，达到了惊人的十八亿，系统还是需要加速燃烧柴火棍的生命力，才能维持住足够的能量获取速度。
甚至到了现在，系统已经开始尝试燃烧颜佑伦这种自带系统的皇室血统，来尽可能的提高燃料和能量的转化比例了！
汪澜伸手抓住五爪金龙，认真问道：“兄弟，要我灭了这个毒瘤系统么？”
颜佑伦的意识在他脑海内回荡：“别开玩笑了，这样又救不了我。我大概还能撑两三年，到时候……你再看着办吧。”
汪澜叹息一声，拍拍棺盖，跳下这片金顶。
颜佑伦已经把事情的原委和他现在的状态毫无保留的展现出来，显然是成为柴火棍后，发现事态已经远远超出他的预想，所以才向汪澜寻求帮助。
但汪澜知道，除非自己能够穿越时空，直接把杨屹给干掉，让他没机会留下这个系统，否则，怎都无法填上这个系统数千年来不断侵蚀出来的位面深渊。
这个就是位面崩溃的根源吗？
当然不是，它只是位面最终崩溃的导火索之一罢了。
位面崩溃的真正原因是什么，汪澜也无从得知，遑论对症下药？
这就是身在局中不知迷吧，只有站在位面之上，才有可能了解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汪澜退出大殿，殿门在他身后缓缓闭合。
朝廷系统借助颜佑伦催生出来的国运气息，在出了旧皇城之后，便迅速退化为以颜佑伦本人的气息为主，这点可以说明，颜佑伦的确还能撑个三两年。
但是三两年之后呢？
如果朝廷无法找到下一个和颜佑伦同级数的系统，朝廷系统又能坚持多久呢？
朝廷培养一个颜佑伦就耗费了十多年，即便是同时培养，这批颜佑伦又能撑多久？
等到皇室的所有直系血脉都被当成柴火烧掉，系统还是会因为再无法获取能量而彻底熄火。
届时，因信息时代的催化，朝廷这个影响力已经覆盖到整个位面的庞大系统，其崩溃而产生的巨大能量冲击，必然会导致已经支离破碎的位面的彻底崩溃。
也就是说，满打满算，汪澜还剩下三年时间。
这三年时间，汪澜要么找到可以延缓崩溃的方法，给自己和其他人争取更多时间，要么找到可以飞升的渠道，带走尽可能多的人。
时不我待，汪澜加快脚步，找到整个创作团队。
采风的目的已经达成，何必再浪费时间多做逗留，回去准备妥当，尽快开机才是正经。
“午饭之后，我们启程回西京。易哥，三天之内给我敲定所有场地，包括剧组驻扎和生活用餐的地点，拍摄场地不一定要完全符合剧本的场景描述，只要氛围和格调相近就行；巫师，熟悉设备，备齐所有摄辅器材，宁多勿缺；冯浪，发通告，明天开始，三天之内敲定所有未定角色、客串和群演，所有演员必须全程跟组，演的烂没关系，我只要求需要某个演员的时候他一定在场。”
布置完团队内部的任务，汪澜看向一众演员，道：“大家回去以后熟悉一下剧本，大后天晚上我们全部进组，大大后天一早，直接在西京开机！”
冯浪听到这个开机时间，顿时急道：“汪导，这样太急了！起码给我一周时间给演员做培训，每一集的几场重点戏，必须要事先排练熟练才行啊！”
汪澜没有搭理冯浪，看向刘三哲道：“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最多只有三年！”
刘三哲耸耸肩，没有说话。
看他的样子，应该是已经从颜佑伦处得到了这个消息，毕竟他们两人之间的联系，远比汪澜和颜佑伦的联系要紧密的多。
汪澜看向发懵的冯浪：“要么现在就听我的安排，要么回家休息几天，把问题想明白了，再来按我的安排做事，自己选！”
243.合格烂片的标准
汪澜其实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那就是，怎样才能拍出一部合格的烂片。
他的本意，并非是拍一部大家看都懒得看的纯烂片，而是拍一部大家愿意去看的烂片。
如果这部片子，业内人士看了之后，会生出“如果换我去演”、“如果换我去拍”，会比原演员、原导演搞的更好这种想法；而业余爱好者，看了之后至少也得激发他们吐槽演员演技和导演手法蹩脚的欲望，如果能达到这种效果，汪澜就觉得算是合格了。
毕竟他的主要思路，是通过拍烂片、怂恿别人跟着一起拍烂片，从而营造出一种影视行业是个低门槛、零风险、高回报的梦幻行业，来吸引更多的人加入到这个行业中来，把影视行业推上全民影视的高度。
这样影视行业以及把影视行业推到这样高度的汪澜本人，才能够得到足够的关注，而不是现在这样，因为其高门槛、高风险、高内容输出要求，成为一般人无法参与进来，只能通过观影来体验的所谓“高端行业”。
简单来说，汪澜想要做的，是刺激观众形成一种质变，从观众这种纯粹的消费者，进化成为制作者和消费者双重身份。
要想拍出这样的片子，对度的拿捏，绝对是最考验汪澜的环节。
这个度，总体来说，其实就是演员的表演和总体的画质两个方面。
演员的表演方面，汪澜希望达到的刺激效果，关键是集中在主角身上。
因为一个人在潜意识里一定都是想当主角的，所以这部烂片的主角必须要有非常强的代入感，这样才能吸引观众一直观看下去。
这个问题，一方面是演员的表演，一方面是剧情和节奏。
剧情和节奏方面，有冯浪和刘三哲的努力，汪澜是不用操心的，他需要拿捏的，就只剩演员表演这个关键环节。
这个关键中的关键，肯定不是让主角的演技突破天际，而是要让其演技烂的恰到好处。
既不会因为演技太烂而让观众感到恶心看不下去，又不能因为演技太好而让有心演戏的人感觉演戏好难，只会感到钦佩而不会生出跃跃欲试的感觉。
这方面，汪澜觉得以自己目前的属性和掌控技能，应该也是没有问题的。
画质方面也是一样的道理。
画质是个总体的说法，它其实也包括画面质感、镜头运动等等几个方面。
和演员表演一样，汪澜要拿捏的，最主要的还是画面质感的问题。
总体来说，汪澜想要的效果，就是要让整体的画质，达到一种画面质感无敌，但是镜头运用等等技术环节相对较弱的效果。
这样一来，业内人士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达到这种画质，完全是摄影机的机身效果，而不是拍摄团队的技术多么的牛批。
而业余爱好者，即便不能看的这么明白，也能比较清楚的感受到，这么简单却相当好看的画面，好像也没什么难度，我上我也行？
这两相结合起来，汪澜的合格烂片目的也就达到了。
届时，汪澜再大力宣传一波廉价版跟拍器远超当前主流摄影机的超高性价比，通过内容推广产品，然后再通过其他人的产品使用体验继续推广内容输出平台的整个规划就成了一大半。
跟拍器的廉价销售和出租，势必能推动行业的急速发展，而行业的发展，又会吸引到大量的关注和参与，汪澜再推出影视内容孵化项目，就可以引起最为广泛的关注和参与，进而形成滚雪球效果，越做越大。
综合考虑之后，汪澜觉得，余尽这个角色，还是得落在辜峰或者雷动身上。
不考虑其他演员的原因，主要是沟通的问题。
辜峰和雷动两人，汪澜可以确定，只要给他们下达一个明确的表演标准，他们肯定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做到。
但是换了其他演员的话，这个问题就不好说了。
还是那个原因，人在潜意识里，都是喜欢当主角的。
一个演技不怎么样的演员，突然被拉进单集制作费接近千万的豪华剧组当主演，其内心的膨胀度绝对能突破天际，汪澜着实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控制演员心理上。
当然，找一个素质过硬、爱岗敬业的影帝级演员，拉过来让他假装演技不行，是可以让汪澜最为轻松的把演员环节拿捏好的方法，可惜汪澜脸没那么大，和国内的影帝们都没什么交集。
影帝们是要靠飙演技来维持自己的片源和片酬的，关系再好，也不敢冒着自毁前途的风险来故意假装演技不怎么样，对吧。
辜峰虽然年纪比角色稍微大了点，但是人气很高，而且演技烂也是出了名的，如果让他挑大梁来主演的话，这部剧的关注度和槽点肯定足够。
唯一的问题就是，容易给业内人士和观众一个他是靠父辈的人脉关系才拿到的这个角色，不利于汪澜的刺激和推广计划。
雷动的人气也很高，但现在还只限于国外地区，国内虽然知道B·J的人也不少，但因为B·J而去关注雷动的人并不多。
所以雷动对于国内的观众来说，其实相当于是个新人，就算大家找出他的全部资料，也只会发现他是个“被导演看中力捧的幸运儿”，而不会是靠裙带关系上位的关系户。
虽然雷动的演技肯定比辜峰更烂，但这并不是什么问题。
没正经演过戏不代表不会演戏，毕竟雷动高属性带来的控制能力在那摆着，而演技不过是个自我控制和表达问题罢了。
雷动的问题在于，汪澜不确定他是不是有档期，可以参与这部电视剧的拍摄，因为雷动刚刚得到了大量的冰霜泰坦精华，吸收泰坦精华才是他当前的第一要务。
辜峰的优势在于他外形和余尽更为相符，且自带流量，有相当数量的脑残粉，但是这部剧里已经有了丁青莲和寇珞两个超高人气的女主，他这点流量也就可以忽略不计了。
而雷动的优势在于，他也是崛起于草莽的，心路历程应该和余尽有一定的类似，基本可以本色演出，不像辜峰那样是含着金汤匙出生，对底层的东西不太了解，演技不行演不出那个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