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突然截胡
绿雾笼罩下，寇珞躺在灼热的地面，任由病菌吞噬着自己体内精纯的生命活力。
当血手离开后不久，几近支离破碎的系统秘境终于支撑不住，化作点点七彩星粒。
求之而不得的系统，就这样破种而出，在她的灵魂之中生根发芽。
寇珞终于明白，她一直以来不敢面对的并非是死亡的恐惧，而是真相。
当她和种子合而为一，才终于确定了种子的意义，验证了自己一直担忧的直觉。
种子存在的意义，从来都不是为了孕育新生，而仅仅只是孕育而已。
换言之，她对于叶逍的意义，也从来都不是破茧重生后可并肩前行的伴侣，而只是下一轮孕育的载体而已。
这样的意义，绝非寇珞想要的。
生无可恋，死亦何妨？
失去求生意志，体内能量和生命力再怎么充沛也是白搭，只是一坨新鲜的血肉，更容易滋生各种病菌罢了。
寇珞只想安静的躺着，慢慢等待瘟疫将自己彻底吞没的那一刻，慢慢回到她做出错误选择的那一刻。
这一次，她一定不会再把手交到叶逍手中，哪怕他笑的再怎么温暖迷人。
终归只是一个不该出现的梦而已。
叶逍修长的指尖轻叩着桌面，频率和幅度恰好和万里之外寇珞的心跳吻合。
他已经知晓了寇珞做出的选择。
事实上，这才是他给寇珞的选择，而不是当初第一次见面时的是与否。
可惜，有些事情，是没有办法说明白的，就算明说，听者也不会明白。
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沟通永远都有误差。
索性，不说。
“女孩一长大，就一点都不可爱了呀。”
叶逍叹息一声，叩击桌面的频率越来越缓，幅度也越来越小。
可以俯瞰整座城市的超大办公室逐渐陷入一片死寂当中。
“峰哥，麻烦你下次留言的时候把话说完整好吧，事情都发生了，我才想明白是怎么回事，这样让我很被动啊……”
汪澜停下脚步，看向密林中央。
无数的瘟疫云倒卷而回，聚集向密林和海岛的中心。
一只无形的大手，把瘟疫云摄缚成一团，无论瘟疫云如何挣扎，都无法摆脱这更高层级意志的掌控。
它们只能把寇珞已经失去自我意志的躯体紧紧包裹住，然后循着求生的本能向这具躯体内侵蚀。
一束绿色光线从地底射出，将寇珞及瘟疫云笼罩其中。
这光束没有实质，看起来只是光线的聚集，但却有着温润如玉、厚重坚韧，同时又似能随意流转、浸润万物的奇异质感。
“这就是让泰坦们都要觊觎的庞大生命力吗？”
雷动起身，抬头望向半空中的那道绿柱。
整片海域都被它侵染成了绿色，比生命还要浓郁的绿意，不仅没能让人感到舒适惬意，反倒令人毛骨悚然。
无数的海洋生物浮上水面，它们已经失去了生命的活力，变成一具具干瘪的尸体。
海水也褪去了颜色，变成黑灰色的粘稠液体。
褪色涌上沙滩，将原本干净漂亮的白沙滩同样染成黑灰色。
青草瞬间化为黑灰，高大的树木也腐朽倒下成为烟尘。
这座海岛及其临近海域，正以令人绝望的速度死去。
不管是海岛本身的，还是这区域内生物借自海岛的，所有的生命力，都在这股无法抗衡的意志支配下，化作那道绿光的一部分，射进寇珞体内。
秀哥专注而贪婪的目光，从克劳德的脖子转移到了空中那道绿光。
克劳德的双眼中的怒火和战意也渐渐消退，只剩惊叹。
丛林之王正以最快的速度冲向岛心。
废王……
废王拖着蛇王，没命的冲向海边，一头扎进墨水也似的海水里，往外围的保障团队处拼命游去。
蛇王很后悔，如果他当初多点一个壁虎断尾的技能就好了，现在也不至于眼看着大餐就在嘴边，却只能被一个胆小鬼废物拖着远离……
丁心月戴好防毒面具，以隔绝空气中飘浮的黑灰，放下背包，将背包整个拉开成一张大油布，再猛的一抽油布中间的缝合线，缝合线便硬挺起来，油布便成了个三角顶的帐篷。
丁心月钻进帐篷中，解开背包中原本放着的油布包，取出其中的大口径狙击步枪。
熟练的检查完枪械状况，安装弹匣，安装瞄准镜，调试。
完成射击准备之后，丁心月盘坐在地，后背靠在补给包上，取出望远镜，观察岛中心那道绿光的情景。
叶逍给她的任务很简单也很奇怪，如果寇珞进入海岛中心的话，用叶逍给她的特制弹药对寇珞射击一次，然后撤离。
丁心月很清楚叶逍和寇珞的关系，所以感觉这个任务，纯粹就是叶逍给寇珞加戏。
不过叶逍给的酬劳够丰厚，还能顺便照看自家妹子，丁心月也就懒得去管娱乐圈这种狗屁倒灶的事情。
妹妹丁青莲脑子抽风，私下接了这个节目通告，做姐姐的不好直接打压妹妹的独立性，来个曲线救国就是了。
她所有的心思都在这个不幸亲眼目睹了母亲被人虐杀全过程的妹妹身上，以至于自她登岛以来，岛上各种诡异的变化，丁心月根本就没有当回事。
整座小岛都在灰飞烟灭这种玄幻事件，对她的精神冲击力度，实在比不上听到妹妹说一句“姐，我饿了”……
对着寇珞抠一枪又能算什么事儿呢？
把额外带来的一百二十发备弹打完都不成问题。
……
大量动物聚集在汪澜身周。
因为只有以他为圆心半径十米的范围里一切都还是原本的样子，没有受到生命力抽离的影响。
青草依然摇摆，花儿依然绽放。
动物们玩起了高难度的叠罗汉，却又因为对汪澜的畏惧，不敢叠出超过他身高的高度。
如此一来，安全区里能够容纳的动物数量实在有限，大批大批的动物，只能在安全区外无奈等待身体慢慢腐朽，灰飞烟灭。
“什么情况？为什么会这样！”
丁青莲终于明白汪澜所说的主角光环不是开玩笑，瑟缩在汪澜怀里。
186也趁机占据了汪澜的后背位置，贴的要多紧有多紧。
汪澜想了想，解释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某人谋划失败，要人算不如天算，为他人作嫁衣裳喽。”
213.邪恶博士
叶逍相信，位面维持自身存在的奥义，就在于平衡二字。
因位面总是趋于平衡而产生的以波粒二象性不断震动的变化和趋势，即是人们常常能够感受到却无法碰触或改变的命运。
叶逍认为，无论是自我修行，还是依仗系统之类的外力，人类进步的方向，从来都只有一个，那就是掌控命运。
东方皇朝有一句古老的哲学名言：“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叶逍笃定，这就是命运的本质。
理解了这个本质之间，顺应天命亦或逆天改命，都不再是虚无缥缈、无法捉摸的事情。
身为老牌系统大佬，叶逍对自身的研究已经相当透彻。
人类的躯体，虽然被创造的已经相当完美，拥有无限升级的可能性。
但是，有得必有失，这种无限可能性，正是以牺牲掉突变进化的能力为代价换取得来的。
直观来说，身为人类，根本不需要什么天赋异禀，不需要什么“富人靠科技、穷人靠变异”，只要有足够的耐心去肝，那就一定能肝出一片天来。
叶逍不认为这种发展路线有什么不对，他只是单纯的不想肝。
所以，他想走一条捷径，一条可以逆天改命、转换阵营的终南捷径。
当然了，这条捷径不是想当然就能走得通的，必须得精心计算、谋划、执行，天时地利人和聚齐，才有可能成功。
基于对位面平衡真谛的深刻理解，叶逍精心打造了这档节目。
主嘉宾当然是、也只能是那头沉睡的上古龙龟。
作为本位面的原生生物，这头龙龟和位面的契合度绝对不是人类殖民军能比的，而这种契合度，正是叶逍真正想要的东西。
只有攫取到这种契合度，叶逍才能够被本位面当成“自己人”，才能够真正进入“天人合一”的状态，成功在命运的波涛里搭上上天庇护的客船。
直接掠夺，怎都要比自己慢慢去摸索老天的脾性、慢慢忽悠这位无形无相的垮维存在要快的多吧？
这就叫捷径！
但是该怎么掠夺呢？
叶逍也是精心策划了的。
这头龙龟，曾经被人类的另外一个分支，冰霜泰坦一族的某位大佬，狠狠的揍过一顿。
即便是它已经修养了万把年，体内依然残留着那位冰霜泰坦的拳力，时不时就要来一次白霜，冻的它不要不要的。
对泰坦一族气息的敏感性和恐惧感，已经深深烙进了这头龙龟的神魂中。
所以，叶逍不惜重金和颜面邀请颜佑伦过来，就是为了引发龙龟的恐惧感。
叶逍估计，以龙龟的敏感，颜佑伦身上那股来自于泰坦神兵的锋锐气息，绝对能把龙龟记忆深刻的那顿毒打给勾出来，让它再无法继续安眠。
而雷动的作用，就是挑衅。
一个身上仅有一丝泰坦血脉的凡人，胆敢在史诗龙龟背上跳来跳去，当龙龟爷爷是吃素的吗？
打不过你家大人，还收拾不了你个熊孩子咩？
叶逍感觉自己最神来的一笔，就是利用丁心月姐妹把汪澜这个二混子给拉了过来。
汪澜虽然很沙雕，但是气运真的出奇的好，随便参加一档十八线综艺节目，都能把上古猛犸这种超级大佬最后遗留下来的本源能量捡回家……
只靠撞大运就已经完成了他叶大佬苦心经营十五年才即将要迈出的关键一步……
扯淡的是，汪澜这厮根本不知道他这一步迈出所代表的意义……
有汪澜这个“貌似伤的更重、能量反应更加虚弱的自己人”在附近，还玩儿的活蹦乱跳的，龙龟一定会对环境做出非常正确的判断。
龙龟大爷重出江湖，肯定不会再是被人摁在地上毒打的局面，而是舒爽畅快的报仇雪恨，嗯呐！
但是龙龟醒来之后，又会很郁闷的发现，前来挑衅它的弱鸡泰坦，居然只有它一块皮屑那么大，那该怎么办呢？
这就是寇珞存在的意义了。
龙龟大爷憋了万把年的怒火必须宣泄，必须碾死这个弱鸡泰坦才行！
要不然，想再继续睡都睡不着，睡着了也得继续做噩梦。
这样绝对不行！
诶！这时候，龙龟大爷突然发现自己身上居然孕育出来了一个非常纯净的生命，足以承载它一部分的意志。
而且，这个生命体，和那个弱鸡泰坦个头差不多，简直太适合用来暴打泰坦了有木有？
这样一环套一环的重重诱饵，叶逍相当确信，以龙龟一族的整体智商，想不上钩都难。
果不其然，被蛇王、丛林之王先后惨虐的寇珞，成功被动爆发出了旺盛、精纯的生命力，吸引到了龙龟的注意力。
而且，叶逍惊喜发现，让他的计划锦上添花的是，寇珞的精神居然因为不堪折辱而直接崩溃了。
生命力精纯，有近乎无限的容量，几乎没有意识反应，这简直就是完美的降临载体啊！
龙龟果然迫不及待的开始进入寇珞的躯体，准备以人类姿态分身降临本体之上，一雪前耻！
在直播画面中看到寇珞飞空的那刻，叶逍知道自己的谋划已经成功了九成。
他交给丁心月的那颗特制子弹，是专门针对寇珞的基因病毒，一旦射入寇珞体内，寇珞的基因就会在一分钟内完全崩溃。
而龙龟注入她体内的精元，除了拼命修复并改造寇珞的基因，使之脱离人类的范畴，跨入它最熟悉的龙龟领域，这样才能保住这具它耗费巨大的分身。
而他十五年前注入寇珞体内，而今已经和寇珞融为一体的系统种子，就会发挥它真正的作用，记录并模拟下龙龟精元修复、改造人类基因的过程和方法，并偷偷掠夺一部分龙龟精元，重新结出一粒全新的，天然就拥有改变人类基因至龙龟亚人种能力的系统种子。
剩下的，就是取回这颗种子，在自己身上种下、催生。
这样的自我改造过程，绝对是最稳妥可控的，即便出现什么意外，他也可以控制种子发动反向工程进行回卷，安全的很。
现在，计划进行的刚刚好，叶逍只需要安心等待丁心月射出那颗子弹，便可以拿到第一手资料，迈入人生的第二阶段。
叶逍没来由的想起小时候，被人问起理想是什么的回答。
“我长大了，要当一个科学家！”
“如果没有这个破系统，也许我早就梦想成真了吧……”
214.刚刚好
丁心月从不缺乏耐心和坚韧，否则，她也没可能一个人把丁青莲拉扯大，更不会在妹妹选择了明星这条路之后，还能隐藏在幕后，继续支持妹妹的事业。
有耐心、有韧性的人，通常都是很好的完美主义者。
丁心月同样如此。
她从未想过要随随便便射出那颗子弹，马马虎虎完成任务，回去之后还能底气十足的向叶逍邀赏，这不是她做事的风格。
和略有些懒散、无所谓的妹妹不同，身为一个独立、坚强的女性，她对任何事情都有自己的判断，包括这颗子弹该在什么时候送出去，应该取得什么样的效果。
如果不能按自己的判断去做事，丁心月宁愿不做事。
在接下这个任务之前，丁心月也犹豫了很久。
毕竟，把一发大口径狙击步枪子弹送进另外一个女人体内这种事情，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轻松做到的。
只是，丁心月和寇珞并没有什么交集，哪怕因为妹妹的关系，看过不少寇珞的消息，两人也还只是陌生人而已。
加上妹妹一时心血来潮，被叶逍圈进了这个局里，丁心月别无选择，只能从姐姐的角度，尽可能的帮助自家亲妹妹。
哪怕这种帮助，有很大可能会要了一个无辜女人的性命。
但丁心月有种强烈的直觉，只要自己这发子弹送出去的时间掌握的足够好，或许能改变整个局面。
她不喜欢叶逍，如果能在帮助妹妹的同时坏了叶逍的好事，那是再好不过了。
为了自己的利益谋划，什么人都可以牺牲，什么人都可以利用，这种人真心很讨厌。
哪怕叶逍在和她接触的过程中表现的非常坦诚，但丁心月觉得，叶逍就是看的太清楚了。
每个参与进来的人想要得到什么、必须付出什么、人与人之间矛盾冲突之后的走向会是什么，都被他算计的清清楚楚。
丁心月看来，人生到了叶逍这里，好像就变成了数学计算题，各种概率一算，然后等着出结果就完了。
这样的人生，还是人么？
丁心月不喜欢，所以，她准备好好激活一下叶逍人生的混沌系数，让他明白，人生应该是充满混沌随机的未知数才够精彩。
“你们的人生也太精彩了，我觉得我可能进错剧本了。”
汪澜眯眼看着岛中心那团已经凝结至如同顶级帝王绿翡翠般晶莹剔透的翠绿物质，其中澎湃的生命力，像怒海狂涛一般，一浪一浪的向外汹涌。
“这生命气息要是换算成耐力属性，怕不是得破万？千年老鳖万年龟，还真不是盖的。”
除了这团翠绿物质外，岛上其他地方的坏死仍在加速席卷，从汪澜他们所在的位置望去，视线所及的位置，已经完全被灰黑色覆盖，再无半点生命气息。
即便是在视野尽头的灰黑色和绿色交接位置，仍可看出，灰黑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继续吞噬着代表生命的绿色。
“这只老龟是下了血本儿啊？莫非是不打算再要这个巨无霸躯体了？”
汪澜有些搞不懂，因为在他的感知中，脚下的龙龟本体内残留的生命力，已经跌破了维持如此庞大躯体的最低限度，因此，这具上古血脉的强横躯壳，正在以相当惊人的速度崩坏。
而这具躯体中残留的另外一股气息，也因为逐渐失去压制而逐渐爆发开来，一股比先前的白霜之夜更加寒冷的气息，正在地下酝酿，随时有可能爆发出来。
甚至，汪澜的感知在碰触到这股酝酿中冰寒的时候，都有种要被冻结的感觉。
这样几乎能冻住他感知的冰寒，才是冰霜泰坦该有的逼格，这也让汪澜恍然大悟，原来雷动来参加这档无聊节目的目的，正是为了这个。
雷动站起身后，便再没有动过。
他在等，等那股冰寒气息到达最巅峰、彻底爆发的那刻。
得益于和皮斯在床上厮混的几个日夜，雷动已经对泰坦精华有了相当的了解。
泰坦这种生物，对敌时候靠的就是够大、够硬、够猛！
每一拳捣出，都携带有巨量的泰坦精华能量，务求能一波冲死对手。
就算冲不死对面，这么庞大的能量涌入对方体内，对手如果无法化解，也将造成以万年记的无法痊愈的暗伤。
无数位面中，泰坦的敌人也是无穷无尽的，所以各种吸收、利用泰坦精华的技术也是被开发的淋漓尽致，皮斯正是其中的佼佼者。
雷动虽然只是学到了一点皮毛，但他自信，搞定脚下这团泰坦精华还是不成问题的。
一来，这团精华已经脱离主体上万年，活性降低到了最低谷。
二来，他自身已经点出了泰坦血脉，对泰坦精华已经具备一定的控制力和亲和力。
只需要在这团冰霜泰坦精华爆发的瞬间，直接冲进其核心区域，泰坦精华就会自发的追寻泰坦血脉，涌进雷动体内。
这样子虽然看起来极为凶险，但实际上考验的只有他躯体和血脉的承受能力。
如果按照正常流程，从外围一边吸收低冲击力的精华能量，一边慢慢向核心区域进发，稳妥是稳妥，但需要的时间将会以百年为单位起跳。
雷动可不想把大好时光浪费在这种事情上，所以一股脑先把精华兜回去，在皮斯的帮助下慢慢消化，比这个要快的多的多。
就算这样得分润给皮斯大量的精华，也比浪费几百年时间划算。
时间成本，永远都高过其他任何成本，无数倍！
……
丛林之王绕着空中的寇珞转了十几圈，依然没有找到可以突破的角度。
那团绿色物质内蕴含的生命力太强大了，强大到只是站在附近，丛林之王都感觉自己体内的血液快要沸腾、暴动、分裂成一个个全新的生命体。
理智告诉他，他必须远离这块看似美味、实则含有剧毒的大蛋糕。
但他的生物本能，却驱使着他越靠越近，甚至想要投身到绿色物质当中去，不管不顾先把蛋糕吃进肚子里再说！
秀哥抵达。
比起丛林之王的谨慎，秀哥就没有那么多恼人的情绪了，他在距离绿色物质还有十多米的位置时，就已经高高跃起。
刚刚起跳不足一米高，秀哥就迫不及待的从嘴里甩出一根七八米的超级长舌，卷向空中那团翠绿。
为了这口美食，秀哥甚至不惜把自己变成了一只大青蛙……
215.秀哥绿了
秀哥的触手大长舌嗖一下飚出，PIA一声，搭在半空那团绿色物质上，黏住。
长舌收缩，带动秀哥的身体飞速靠近。
秀哥的嘴巴张到极致，目测至少可以囫囵塞进一个足球的夸张程度。
还未咬上美食，秀哥的口水就已经从两个嘴角哗哗的往下流淌起来。
口水从空中滴落，甚至将地面上腐蚀出一个个坑洞，可见其口水的“预消化”功能之强劲。
丛林之王停下脚步，抬头观察着秀哥的情况。
趋利避害、跟红顶白，是所有生命体的生存本能。
但智慧生命之所以能够创造出各种璀璨辉煌的文明，正因为他们懂得克制本能的重要性。
当秀哥出现且直接扑向眼前的美食，丛林之王终于得以控制住自己的本能冲动，可以冷眼旁观秀哥的行动和结果。
哪怕秀哥的鲁莽行为带来的是出乎预料的大收获，丛林之王也有信心能来个“黄雀在后”，毕竟面对秀哥这样的莽夫，怎都比面对那团未知属性的绿色物质要容易的多。
在丛林之王的注视下，秀哥的身形猛的一顿，好似是直接拍在了一道无形的墙壁之上，全凭舌头拽着，才没有直接掉在地上，吊死鬼一样挂在半空。
这情形，让丛林之王很是不解。
如果这道无形墙壁就是他之前隐隐感觉到的、那团绿色物质的防御机制的话，为什么秀哥的舌头可以突破进去，直接黏上绿色物质呢？
难道是这道防御屏障还有过滤功能？
低于某种级别、不能直接对它本体造成伤害的攻击，它会直接放进去，而对本体形成威胁的攻击，比如秀哥咬过来的大嘴，它才会发动防御？
这种过滤机制，貌似比直接无差别防御更加耗费心神和体能吧？
意义何在呢？
秀哥四肢发力，撑在无形墙壁上，脖子后仰，白惨惨的利齿，狠狠磕向墙壁。
无声的震荡波，在接触面上水纹一般顺着墙壁荡漾开来，卸掉了秀哥的力道，同时也暴露出这道墙壁的位置和大小。
丛林之王上前几步，伸出左手，轻轻抚向墙壁，却意外的发现，这道墙壁对自己来说是不存在的，他的手直接突破了墙壁所在的位置，成功进入。
丛林之王摸到火苗一样缩回了左手，当前的情况太过诡异，他必须保持冷静，细心观察。
宁可汤都喝不到一口，也不能为了抢肉吃而丢掉性命！
他的谨慎收到了褒奖，因为鲁莽的秀哥已经受到了惩罚。
秀哥的舌尖已经被染成绿色，似乎是有一撮撮绿色的细毛，正从秀哥舌头里冒出，迎风就长，眨眼功夫就长到了十多公分长。
丛林之王后退两步，凝神细看，才发现那一撮撮的细毛，并非是从秀哥舌头里长出来的，而是秀哥的舌头发生了某种变异，舌头上的细小凸起变色长长了。
很显然，这种变异并不是秀哥主动激发的，而是因为沾染了那团绿色物质。
绿毛足够长后，开始向下弯曲，沿着舌头不断蔓延、生长，很快延伸到秀哥嘴边。
秀哥惊恐的想要闭上嘴，却已经来不及。
绿毛向一群灵活的小人儿，撑开了秀哥想要断舌阻敌的牙关，顺着舌头就冲进了秀哥的食管，顺便还塞了秀哥满嘴绿毛，以阻止他继续想要断舌的努力。
绿毛开始在秀哥体内肆虐，最先遭殃的就是他的头颅。
无数的绿毛从他眼睛、鼻孔、耳朵里钻出，将他的脑袋包裹成了一个大冬瓜一样的绿球。
接着是他裸露在外的身体皮肤，每一个毛孔里，都有不计其数的绿毛钻出，在他体外结成了一层绿色的盔甲。
丛林之王心中拔凉，他想到了一种非常不妙的可能，开始后悔自己贪心不足，没有第一时间扭头就跑，不，他就不该过来这个地方！
后悔已经来不及，秀哥的舌头突然从绿色物质上脱落，整体大了一圈的秀哥成功落地。
他体表的绿毛不断律动着，显然具有强大的防御能力，而他仍有超过一米长的大舌头，也已经成为他最强力的武器。
舌头上的绿毛根根直竖，在绿光下泛着令人作呕的诡异墨绿色，显然极其锋利且带有剧毒。
而且，这条被毒刺覆盖的舌头上，还不断分泌出发出剧烈腥臭味道的粘液，想必同样有剧毒且腐蚀性极强！
众所周知，玩舌头的怪物，其舌头的灵活性，绝逼比魔术师的手指还要强。
丛林之王明白自己正面临有生以来最危险的一次挑战，如果来不及自爆的话，他怕是要像秀哥一样，成为这团绿色物质的傀儡了。
丛林之王深吸口气，催股起血液内积蓄的最后能量，准备自爆。
自爆之后，他需要等待极其漫长的时间，才能通过储存在庄园内的原血复生，期间还要面对不计其数的变数。
但无论如何，总好过现在就变成傀儡。
一道尖锐的破空声迅速逼近，但当丛林之王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剧烈的爆炸在无形墙壁上爆发开，同时，一颗黑色膨胀螺栓也似的东西，已经突破无形墙壁的防御，正诡异的以十分缓慢的速度，接近那团绿色物质。
“又有人对绿色物质下手了！”
丛林之王瞬间从惊呆状态清醒过来，不敢再有任何好奇或者贪婪捡漏的心思，扭头窜入正被灰黑色快速吞噬的密林之中。
丁心月从望远镜中观察着自己刚刚那枪的成果。
秀哥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观察之中，当秀哥撞上那面无形墙壁的时候，丁心月知道自己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叶逍很坦诚的告诉过她，最好在龙龟完成降临之前送出这颗子弹，但丁心月自己预想的最佳开火时机，实际上是在龙龟完成降临之后，叶逍控制种子重新孕育的一瞬间。
这样一来，因她迟迟不开枪，叶逍的种子收集到的资料，就只有龙龟改造寇珞的内容，而没有基因毒素的影响，而且其种子重新孕育的过程，却是被基因毒素影响的状态！
叶逍想要的可控效果全都没有，不想要的不稳定元素全样样俱全，这就是丁心月想送给叶逍的大礼了。
但是，这面无形墙壁的防御机制，却让丁心月不得不放弃了自己的预想，按照叶逍的设想提前送出了那颗子弹。
因为，机会很可能就只有这一次。
履行承诺的时候夹带私货无所谓，但绝不能毁约，这是丁心月的做事原则。
不考虑结果，直接把子弹射在这面防御墙上，也不是丁心月的风格。
所以，为了规避毁约的极大可能，丁心月别无选择，只能在秀哥的舌头从无形墙壁中出来，墙壁上空洞可能还未合上的瞬间，把子弹送进去！
216.起飞
丁心月对自己的枪法极有信心。
当她看到秀哥变成怪物，就隐隐感觉到自己射击的绝佳机会到了。
当秀哥的变异倒刺长舌突然绷直，丁心月便果断扣下了扳机。
果然如她所料，秀哥长舌从绿色物质上脱落的瞬间，她的25MM高爆子母弹也同时到位。
超过三倍音速的母弹头在无形墙壁上爆炸开的瞬间，含有基因毒素的膨胀螺栓状子弹头，在经过了二次加速后，以接近五倍音速的速度继续前进，这才成功突破无形墙壁的防御。
以她低位开枪的上扬角度，这颗病毒子弹，在穿过无形防御墙壁之后，恰好能够命中空中悬浮的寇珞的眉心。
这显然是非常完美的一次狙击射击，但丁心月没有感到一丝的完成契约的兴奋，而是因危机感飙升而感到刺骨的冰寒！
她对自己的枪法的信心，源自于她其实是将自己的精神，附着在射出的子弹头上。
在子弹飞行的过程中，她实则是可以全程校准子弹的飞行轨迹，使之能像加上了激光制导一样，大幅度提高命中率的。
以她目前的精神力，是可以做到每分钟三十发以下的设计频率百发百中的。
但这一次，这种超越常人的玄学射击技术，却是让她陷入了死亡危局。
基因病毒弹头以五倍音速飚进去，却像是冲进了粘稠无比的介质当中，仅仅突前了不到一米的距离，便降速到了肉眼可见的程度。
而丁心月附着在子弹上的精神力，也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带给丁心月最直接的感受，就像是她的头发被人一把攥住，然后大力一扯！
差点把她满头秀发连根拽着整个灵魂拔出去！
丁心月闷哼一声，两个鼻孔流出两道黏黄色的脑脊液，说明她的大脑已经严重受伤，且已经开始有出血症状，所以脑脊液才会呈黄色。
丁心月来不及擦拭流出的脑脊液，全力控制着附着在子弹上的精神力撤离，但那只大手攥的实在太紧，根本不给她离开的机会。
丁心月怒了，她用嘴大吸一口气，不退反进，沿着子弹飞行轨迹，一股脑把自己的全部精神力送了过去。
既然你不放手，老娘就冲过来弄你，谁怕谁！
汪澜眉头皱起：“靠！过分了啊！”
“谁过分？”
丁青莲下意识的反问话音还未落，就发觉自己飞了起来！
看着身后飘荡的灰黑烟雾，及地面上那道被犁出来的笔直灰白空地，丁青莲猛然反应过来：她不是原地起飞，而是正被汪澜夹在腋下，以惊人的高速直线向前狂奔！
丁青莲惊呆的目光，恰好和被夹在汪澜另一个腋下的186那同样惊呆的眼神相撞。
不是在做梦，是汪澜真的有这么快啊……
以丁青莲经常将精神力附着在子弹上进行射击的训练方向，轻易便估测出汪澜此时的奔跑速度，大概在每秒50米左右！
这是何等逆天的人类跑步速度！
而且这厮还是在抱着两个人，负重总量加起来超过两百斤的情况下跑出来的！
而且的而且，汪澜身边还升起了一股奇怪的立场，带着上百号瑟瑟发抖的小动物，跟着他们一起贴地飞行……
你这才是过分了好嘛！
几个呼吸的功夫，汪澜已经来到丁心月身边，放下丁青莲两人。
“再坚持一下，我去揍他！”
汪澜和丁心月对视一眼，皱眉看向那百十号懵逼状态的动物。
他刚才是发觉丁心月有生命危险，情急之下根本没考虑这些在他主角光环内避难的动物们的死活，夹起丁青莲和186就跑。没想到这些动物居然跟着一起过来了，这就很难办了呀。
丢在这儿吧，它们必死无疑，尽管它们不是人，但也是一条条生命不是？
带上吧，咳咳，怎么带？
汪澜压根儿就不知道刚才是怎么把它们带过来的……
“草，终于轮到本座出场了！姓汪的，你得和上头那个沙雕好好沟通一下，凭什么本座动不动就自闭，一自闭就是几十章！”
汪澜无奈道：“大哥，现在不是纠结这种问题的时候，这些小动物怎么办？”
系统奇道：“嘿？你什么时候变成圣母了？人命关天的时候，你还管什么小动物！”
汪澜一拍脑袋，可不是么！
丁心月眼瞅就要鼻孔窜脑浆了，死百十只小动物又算什么事儿？
汪澜身形一晃，带起一片黑灰，冲向小岛中心。
那百十只各种动物，如雕塑般定格在原地。
丁青莲好奇的碰了一下其中一头小白狐，小白狐似乎恢复了一瞬间，给了她一个幽怨的眼神之后，随即化成飞灰……
汪澜从未尽全力奔跑过，直到现在，感受着双腿似无穷无尽的彭拜动力，感受着没有负重后更加快速的奔跑，他才知道，原来自己已经这么强了！
值得庆幸的是，这种变强，非是以变秃为代价的。
克劳德愣在原地傻傻看着天空的样子，在汪澜眼中存在了大概不到零点一秒，然后，克劳德就被汪澜带起的漫天黑烟给淹没了。
为了不让自己带起的强大风压误伤这个发呆的男子，汪澜往旁边绕了个弯，这才继续直线前行，弯道超车视野就不太好，盲点太近了，容易出事。
“嗯？刚才好像撞上了什么东西？”
丛林之王感觉自己正跑的好好的，忽然眼前一花，意识就回到了庄园内的原血中。
啥意思？好端端的跑路，怎么一下回来了？
意思是，老子跑着跑着就把自己跑死了？
饱含茫然和愤怒的精神冲击，以丛林之王的庄园为圆心，向外辐射出了足足三公里……
绿色秀哥已经进入视野，汪澜调整身形和步频，埋头下压，右肩拱起，做出一个橄榄球运动员带球准备冲撞的动作。
“兄弟，有话好说！”
一个混合了寇珞声音和某种奇怪中低音的双重语音，在汪澜耳朵边响起，但已经为时过晚。
绿色秀哥被汪澜一肩膀拱在左肋下，整个人斜飞上天，还在空中，其右肋就已经承受不住巨大的撕扯力道裂开，让他的身体以左肋为中线来了个对折。
红绿黄相间的液体从秀哥右肋的裂口处飚射而出，把那面无形的防御墙壁，染成了相当恶心的颜色。
“兄弟，停手！有话慢慢说！”
217.吃龟送纹身
“不要停！冲进去！它现在的状态根本奈何不了我们！冲进去，它所有的存货都是我们的！完事以后分你15点属性！淦他！”
沙雕系统的声音，比龙龟那声干巴巴的兄弟，听起来要真诚的多。
汪澜二话不说再次加速向前。
果然，那面无形防御墙壁果然是有巨大缺陷的，虽然墙壁可以抵挡住高爆子弹的爆炸伤害，但是在汪澜的冲撞面前，却完全失效。
汪澜没有感受到半点阻力，直接进入了防御墙壁内部，那股阻挡住病毒弹头的奇怪力场，也并没有作用到他身上，让汪澜因为估计错误而使岔了力，差点把自己绊个跟头。
“兄弟！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
龙龟生命本源化成的绿色物质明显慌了，居然很“拟人”的往上收缩，像极了大肚汉死命收紧自己大肚腩的样子。
这团绿色物质拼尽全力，把自己压缩成了一个刚好能包裹住寇珞的圆柱体。
大概是分心的缘故，那枚病毒子弹前进的速度陡然加快，瞬间便飙到了寇珞的眉心前一尺不到的距离，绿色物质嘎嘎的抽动两下，终于再次止住子弹的飞行。
见此情景，汪澜的脑子又有点抛锚了，开始思考起物理学常识问题。
按理来说，子弹在被力场限制到静止之后，应该已经失去了动能，哪怕力场撤掉，子弹也应该被重力牵引而落地才对，为什么又重新加速往前飞了呢？
这不科学啊……
系统无奈边吐槽边讲解道：“老大！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关心这种问题？
“因为它的力场不是力量，而是时间啊蠢货！”
时间力场这么牛批的吗？
难怪这头龙龟被泰坦揍成重伤都已经过了上万年，还能活蹦乱跳的，原来不是生命力强大，而是能时间静止？
系统又吐槽道：“老大，这是两码事好不？算了，跟你这种弱智讲不清楚。抓紧干掉它，15点属性，外加篝火特征！”
系统貌似很着急，居然又加码了，汪澜反而不着急了。
“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贪得无厌了？丁心月的死活你不管了嗦？”
汪澜抬头看了眼天上的病毒子弹，发觉子弹的状态和他刚刚突进时大有不同。
他刚来时，那枚病毒子弹几乎是完全静止的状态。
而现在，子弹却是不断的以极高频率运动着，突前五厘米，然后再退回去，如此循环。
这说明什么？
说明龙龟已经把相当一部分的注意力，转移到了汪澜自己身上，对子弹的控制力大大下降了，不再是阻止子弹继续前进，而是相当于放子弹飞一下，然后让时间倒流回去。
汪澜不知道这两种控制时间的方法哪个更耗神一点，但龙龟既然做出了改变，那肯定是为了提防他的。
也就是说，丁心月那边受到的伤害，肯定是大幅度降低了的。
丁心月多坚持一会儿，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汪澜觉得自己应该也必须趁机从系统手上多榨点好处出来才行。
上次不明就里，让系统几乎独吞了上古猛犸的本源能量，这次要是还这么大方，让老妈知道了是要骂他败家子儿的……
“你个龟儿子！20点属性，不能再多了！现在、马上、立刻！把你的身体给本座撞进这坨绿翔里！否则，一切免谈！你就等它变彻底占据那个女人，大家全都死翘翘吧！”
“再加100特征点！”
“成交！”
汪澜往前助跑两步，一跃而起。
原本他是准备跳到寇珞上方，直接踩在寇珞肩膀上的，但是刚刚升至绿色物质最低点平齐的位置，便感受到一股奇异的力场作用在自己身上。
果然如沙雕系统所说，这股力场并非是作用于他上冲的动能，而是作用于他身体所处的时间维度上。
汪澜能够感觉到自己上冲的力量并没有减弱，但上冲的速度却因为力场的缘故而大幅度降低，让他生出上升力道已尽，即将要开始坠落的严重错觉。
但坠落不但没有发生，他的身体反而还在继续上升，这就很难受了。
这种体验绝不是汪澜这种对此毫无经验的菜鸡能够马上克服的，以至于他只感觉头脑一阵强烈的晕眩，完全丧失了对空间变化的判断和感知力。
他下意识的伸手，抓住了寇珞垂下的脚踝。
催动他身体上升的强大动势，作用在了寇珞的脚踝处，形成一股斜向的作用力，带动汪澜的身形缓慢偏移。
几秒种后，汪澜从斜冲向上，变成了头下脚上，顺便还把寇珞给拽的变成了侧身快要摔倒的样子。
如此一来，寇珞肩膀以上和小腿以下的部位，恰好穿出了绿色物质形成的圆柱体。
包括正盯着直播画面的叶逍在内，所有人都知道，好像要出大问题了……
“你为什么要逼我！”
绿色物质一阵扭曲，化身成为一头五米来长的龙龟，垂直而立悬浮空中。
它一只后爪捞住了仍旧没有意识的寇珞，两只前爪在身前的虚空中狠狠交叉乱刨打了一通王八拳，同时疯狂咆哮不止，掀起狂乱的气流，将下方已经完全黑灰化的密林，吹出大片的空白。
“你既然已经占据了这个人类的躯体，为什么要坏我的事！”
汪澜此时已经大概习惯了力场内的时间流速，改为双臂抱住寇珞的小腿，往怀里一拉，借着这股力道，整个人便向上钻进了龙龟的虚化身体中。
系统发力。
汪澜感觉自己全身毛孔似进化成了十万八千个强力吸尘器，又像是大妈们逛金店一样，开始把形成龙龟虚体的绿色物质往体内狂抽。
但让汪澜感到很不爽的是，自己的身体虽然是系统发力的媒介，但也只是媒介而已，那些感知中异常雄浑的能量，进了他体内，就像直接进了黑洞一样，一丝都没给他留下，全都被系统给直接捞走了。
“你找死！”
龙龟一声怒吼，身躯开始剧烈收缩，从五米高，转眼就缩成了半米大小，直接镶嵌进了汪澜胸口位置。
“想趁火打劫？老子撑死你！”
汪澜此时的感觉，就像是被人直接塞了一坨铁进胃里，又顶又哽，吐又吐不出来，难受的一批。
沙雕系统的狂笑声又在他脑海里疯狂回荡着。
“嘎嘎嘎嘎！这头傻龟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就你这点儿能量，也想撑爆本座？痴心妄想！”
寇珞坠地。
病毒子弹斜冲上无尽的天空。
胸口多了个绿色龙龟纹身的汪澜，孤独的悬浮在空中。
睡一觉，等两位大佬神仙打架完好了……
218.莫上柳梢头
高空的视野不错，加上岛上的植被已经全部化成黑灰，整座岛上的情况一览无余。
丁心月已经没有大碍，正在妹妹的搀扶下站起身来，往这边张望。
雷动还站在原地，伺机而动。
路上遇见的那个发呆男，已经没有再发呆了，正返身往海边移动。
海面上有个人正拖着另一个人，死命的划水，往一艘大船靠近。
那艘大船也在往小岛方向靠近，应该是节目组意识到了事情已经超出他们的掌控，正在赶来岛上救援剩余的选手。
先前被撞飞的那个绿毛怪，此时刚刚落地，在地上反弹了几下，没了动静，估计就算不死里面也已经酥了。
寇珞开始无意识的挣扎，看情况很快就会恢复意识。
系统也很安静，自己身体也没有什么不适，看来系统和龙龟精魂的斗争虽然挺激烈，但也不会有什么风险。
这些情况联系起来，怎么看，这头老龙龟都已经完蛋了吧？
事实也的确如此，汪澜发现自己胸口的憋闷感正快速消失，嵌在胸膛上的那只绿龟也颜色越来越浅，最终消失不见。
一直束缚着他身体的力场也消失不见，汪澜平稳落地后，自言自语道。
“这就完事儿了？”
系统答复的出乎意料的快：“你想多了，这个老鳖一蔫儿坏着呢，这手金蝉脱壳玩儿的相当漂亮，差点就能在本座跟前蒙混过关了。”
汪澜不解道：“什么意思？”
“本座估计，它在我们来之前啊，就已经完成转移了，为了不被我们察觉，特意留了一团精魂转移我们的注意力。
“地上躺着这个小姑娘，已经不是你我认识的那个寇珞了。
“这一手真的挺漂亮，换别人估计就被它得逞了。可惜，它遇到的是对数据极其敏锐的本座，它留下的精魂量和它的生命体量对不上号，肯定是有猫腻啊。
“所以，本座判断，它早就完成了转移，一直在钓鱼罢了，那个绿毛怪就是佐证。”
汪澜咂咂嘴，道：“谢谢，我明白自由心证的含义了。”
说话间，寇珞已经醒来。
她眼神茫然，环顾了四周之后，才把目光焦点放在了汪澜身上。
“汪澜？你怎么在这儿？刚发生了什么？”
汪澜呵呵笑道：“影后你好啊，我说我是来找你要签名的，你信吗？”
寇珞很自然的给了个白眼，道：“我信你个鬼！挑战赛结束了吗？谁赢了？你吗？”
汪澜耸肩道：“我算是赢了吧，你呢？”
寇珞脸上一片黯然神伤，道：“我赢了，但也输了。
“我终于明白了你们说的系统是怎么一回事，但也明白了自己是怎么一回事。”
汪澜伸出右手，把寇珞从地上拉起，帮她拍掉屁股上的黑灰，道：“明白系统不一定是好事，但是明白自己，肯定是好事。”
系统哇哇大叫道：“卧槽！你个凑不要脸的，光明正大吃别人女孩子豆腐！”
汪澜义正言辞反驳道：“我这是试探懂吗？”
“你试探什么？试探这头老龟会不会对你有意思？友情提示，这头老龟是公的哦。”
汪澜道：“我确定你的判断是对的，这人绝对不是寇珞，是龙龟。”
系统嘲讽道：“为什么？就因为人家让你拍了屁股？那也可能是女孩子遭受惊吓，现在还没回过神来，才给你这种渣男占了便宜嘛。”
汪澜：……
寇珞深呼吸几口，眼中重新填满希望和斗志，道：“谢谢你的安慰和鼓励，我会加油，为了我自己！”
唉，真是让人头疼的觉悟啊……
汪澜挑了挑眉，呼出一口气，道：“节目组的船应该已经到岸边了，走吧。”
寇珞摇头道：“不，我不想再和那个人有任何关系。”
有志气！
这里距离最近的人类聚集地，起码得有两千公里的距离，也不在常用航道上，不坐节目组的船，你是打算游回人类社会吗？
“矫枉过正，过犹不及啊。”
寇珞展颜笑道：“你该知道我一直都是个很有原则的人，过去那些年，我坚持的原则错了，不代表我以后不会再坚持原则。”
汪澜无奈摊手：“抱歉，我真不知道你是个坚持原则的人呢。”
说完，不再搭理寇珞，往丁心月姐妹身边走去。
参加这个节目真的是亏大了，不按套路出牌的这帮人……
像国内的欢乐综艺节目一样，老老实实弄个靠谱的剧本，大家开开心心演完，名利双收它不香吗？
非要整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感觉很爽么？
汪澜抬头看了一眼还跟着自己的跟拍器，不管叶逍能不能看到，还是隔空送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寇珞已经被龙龟吃干抹净了，包括她的灵魂，包括她体内的新生系统。
这一点，和龙龟默契演出完毕的汪澜是再清楚不过的。
龙龟早就和他达成了协议，用多余的、寇珞的身体无法容纳的庞大精魂，来换取他的帮助，帮助的内容，就是让龙龟可以近距离接触另外一个系统。
所以，汪澜把自家那个沙雕系统带到了龙龟面前。
然后，龙龟就把寇珞体内的新生系统给改造成了自己想要的样子。
也就是说，两人相当于联手摆了叶逍一道。
叶逍费尽心思，先是找到了龙龟岛这个神奇的地方，然后耗费大量人力物力，组织起这场所谓的挑战赛，结果却是除了网络上的关注度外，屁都没捞到。
十五年辛苦培养出来的寇珞，自己亲手送到了龙龟嘴里，十数年的精心谋划，莫名其妙就崩盘了还找不到原因，叶逍大佬估计得几年都睡不着觉吧……
终于赢了大佬一盘的汪澜，却是有一点点的不安和惆怅。
他终于能瞒过体内的系统做一些事情了，但感觉却并非想象中那么有成就感和快意呢……
天空忽然变得阴暗，雷霆密布，暴雨顷刻即至。
龙龟岛上的黑灰，被雨水冲刷进海水中，随着风浪，扩散到无边无垠的大海之中。
灰白色的龙龟龟壳，终于再一次显露在世人面前，通过不断拉高的跟拍器镜头，把自己令人惊叹的庞大身躯，展现在直播画面里。
雨水还未落地，便化为一粒粒冰珠，砸在龟壳上，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
龟壳上，逐渐生出一道道蛛网似的裂纹。
一直不动的雷动，终于动了！
219.人约尘世中
雷动发足狂奔，每一脚踩下，都将龟壳踩出一个深坑。
因此产生的狂暴推动力，让他像一枚重型炮弹一样，穿过雨幕，射向龟背中心。
和汪澜擦肩而过的瞬间，雷动丢下一句话。
“多谢了，兄弟！回去请你按摩！”
汪澜笑着对身后招招手，加速赶往丁心月的位置。
岛上的终级寒气即将爆发，还是抓紧把三个没有开发出系统，属性还比较低的妹子先带出岛再说。
至于还在岛中心位置不动的寇珞，那就没必要管了，这厮和这股寒气已经斗了上万年，怕冷是不可能的。
雷动来到岛中心的时候，恰好看到寇珞从地上高高跃起。
她先前站立位置的龟壳，被一股来自地下的力量不断冲击，此时已经鼓起一个大包。
这情形让雷动很是怀疑，这头龙龟在一万年之前，到底对揍他那个冰霜泰坦做了什么？
这得多大的怨念，才能让冰霜泰坦留在他体内的泰坦精华一直锁定着他的神魂，哪怕他转移到了寇珞体内，还紧追着不放，追着寇珞继续怼？
而且看来这股残留的泰坦精华已经酝酿出了相当的自我意识，居然一直隐忍到现在，等只容纳了少部分龙龟神魂的寇珞落单了之后，才终于爆发出来。
不过这样一来，反倒省了雷动不少事儿。
如果这股泰坦精华一直到处乱窜的话，雷动还真不一定要在这头死龙龟身上待多久。
雷动脚下一错，前冲之势化为前跃，坠下的落点，恰好钉在龟壳鼓起位置的正中。
一股白色液体从龟壳上鼓起的包里破壳而出的同时，雷动的人也恰好赶到，自上而下，直接踩进了一米多粗的白色液柱中。
白色液体瞬间结冰，向着寇珞跃起的方向，形成一根三米多长的冰柱。
雷动也保持着单脚下踩的姿势，被冻进了这根冰柱内。
寇珞轻飘飘在空中一个回旋，落在冰柱上，低头看了眼冰柱内雷动那颗朦胧的光头，露出意味不明的笑意。
一台跟拍器突破雨幕靠近过来，寇珞对着镜头挥手而笑，接着轻轻从冰柱上跃下。
像跳进水中一样，她的身体轻易便穿透了下方的龟壳，消失不见，而龟壳上也像水面一样恢复平整，连一丝“水花”都没有溅起。
叶逍发出“节目终止”的指令，仰躺在椅子上。
桌上的雪茄盒自动打开，一根雪茄自动飞起，点火器同时跟上，点燃。
不一会儿，办公室里便弥漫起浓郁的雪茄香味。
叶逍微微张嘴，雪茄自动飞入他口中，他深吸一口，用烟雾将自己罩住。
……
坐船回到文明世界，在酒店休整一夜之后，汪澜登上了返回国内的航班。
全位面同步直播的荒岛求生真人秀节目，就这么莫名其妙的结束了，堪称虎头蛇尾的典范。
20点属性已经到位，系统又自闭了。
加完点的汪澜，只感觉索然无味。
每项属性分配4点，全属性堆到10点，其中耐力更是达到了11点。
然而，属性加这么高又有什么用呢？
感觉就像银行里有五亿存款，但是出去消费的时候，发现自己根本不用花钱的，那这五个亿不就跟废纸一样？
人最怕的就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活着。
如果只是社会中底层的还好，只是活着或者能更好的活着，就已经是需要一辈子去努力的庞大课题。
但生命体到了汪澜这种层级，真的是有种进退维谷的艰难。
位面没有任何危机，不需要他去拯救世界，但生活同样平淡无味，比退休养老还要难熬。
闷头拍电影吗？
就算拿到了全球最高票房纪录，拿到各大电影节的最佳导演奖，那又如何呢？
难道真的就只能像刘三哲或者叶逍那样，搞些没名堂的东西？
汪澜是真的迷茫，同时倍感孤独。
除了系统，没人能理解他现在的状态，没人能和他交流未来的路该怎么走，哪怕是一个可供参考的榜样都没有。
这也是汪澜特别羡慕嫉妒雷动和颜佑伦的原因。
他们似乎永远都有着明确的目标，朝着自己的目标不断前进。
甚至汪澜都有些怀念最开始的时候，叶逍和刘三哲两位大佬对自己有点不怀好意的那段时光了，最起码，那时候他心里还有那么点压力，不像现在这样空虚。
“老大，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啊，给几个强力反派来玩儿啊！”
汪澜看着窗外的云层，感觉自己的状态跟这架飞机差不多，飞的太高，所以失去了享受天气变化的资格。
无敌是多么寂寞……
“所有人，双手抱头！”
前面的经济舱里传来嘈杂声，汪澜很无语。
劫机这种狗血小场面，就不要拿来烦人了吧？
透过商务舱和经济舱之间的布帘缝隙，汪澜看到两名蒙面劫匪，正在手持两米长的大砍刀，强力压制一众乘客。
太业余了，真的。
登机的时候所有人的脸都监控被拍的清清楚楚，现在蒙面还有什么意义呢？
不分出人手来清理其他舱室，不抓紧找出并控制住跟机的便衣空警，只跟经济舱的普通乘客较劲儿，这不瞎胡闹么。
就算你们真的抢劫成功了，出得了机场么？
一个空姐闪了进来，对商务舱唯一的乘客，也就是汪澜，安抚道：“先生，不用惊慌，这只是我们的安全演习，顺便拍摄一些宣传片镜头，并不是真的遭遇了劫机。”
汪澜无语，宣传片他虽然没拍过，但这种神奇的拍法，真心让人大开眼界。
关键是，你说谎的样子实在是太明显了，而且一点都不可爱呢……
汪澜嗤笑道：“演习是吧？血浆可是够逼真的。”
外面的劫匪已经砍伤了几名乘客，虽然没死人，但血淋淋的砍刀，已经足够震慑所有人。
空姐回头看了一眼经济舱，果断晕倒。
汪澜手指一勾，两根头发从她头皮上脱落，绷直了如同利箭一般，射向两名劫匪。
10点灵能是个很重要的分水岭，灵能到了这个强度，就可以达到意念控物的程度，如臂使指，灵活到让你怀疑人生。
两根头发丝分别从两名劫匪后颈的毛孔钻入，刺入颈动脉，冲进脑回路，沿途刺破了不知道多少血管壁。
两个蠢蛋劫匪刚从乘客手上、耳朵上撸了几块手表什么的，忽然就两眼翻白，接着七窍流血，倒在了自己的血泊中。
遭遇了这么一场无厘头的失败劫机之后，机长和空乘人员商量了一下，感觉好像也没什么损失，飞机上的急救箱，足以控制几个伤员的皮肉伤。
那就继续往前飞呗！
见义勇为不留名的汪澜忽然觉得，这个位面变得越发的荒唐了。
221.找到原因了
飞机降落时，已是第二天华灯初上的时间，除了几个被劫匪划伤的倒霉蛋，其他乘客兴高采烈的拎着行李下了飞机，奔向西京异彩纷呈的夜生活。
出了航站楼，汪澜老远就发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辜峰。
主要是那几个疯狂尖叫着他名字的粉丝，让汪澜想不听到都难。
辜峰突出粉丝的重围，热情的把汪澜引到他的车上，还殷勤的替他拉开车门。
“老大，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师妹这次就凶多吉少了。”
汪澜有点懵，觉得辜峰可能是对“凶多吉少”这个词有什么误解。
兄弟，寇珞已经没了，现在的寇珞，是如假包换的上古龙龟好吧？
辜峰发动汽车，回头笑道：“老大你没和师妹一起回国，我还以为你要和姐妹花多待几天，要不是师妹告诉我你的航班，还真不知道你们是前后脚回来的。”
汪澜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假笑点点头：“飞机上遇到两个沙雕劫匪，折腾的有点累，眯一会儿啊，到了再叫我。”
这头龙龟想干什么？
答案很快揭晓。
化身成寇珞的龙龟，在西京著名的777玻璃塔顶层旋转餐厅招待了汪澜，这里丰富多样的自助美食，以及周围众多羡慕嫉妒恨偷瞄他和寇珞的男士，让他的虚荣心得到了相当的满足，这也多少抚慰了一下他孤独茫然的内心。
龙龟显然已经适应了人类的外形，尤其还是寇珞这种国际知名影后、超S级美女的皮囊。
她一颦一笑，莫不牵动着整座餐厅所有男人的心。
很显然，她本身也非常享受这种被众人关注的感觉。
坐在她对面的汪澜，敏锐感觉到各种各样的能量场，正从四面八方压向自己。
这些能量场，就是那些蠢蠢欲动的男人们，攻击自己情敌的先锋部队了。
可惜，他们遇到的是刚加完属性的汪澜，到了10点灵能这个分水岭，就不存在蚁多咬死象这种阴沟翻船的可能性了。
如果是以前，他或许有可能会被扰乱心神，但现在，他稳如磐石。
普通人眼里诡异如同是惊涛拍岸的压抑氛围，在汪澜这里，反而成了养料。
无论痛恨还是喜欢，作用在此时的汪澜身上，都已经只是关注而已。
关注，就是能量。
细细品味出这种微妙差别的汪澜，终于感受到了久违的快乐。
他从未想过要成为一个公众人物，但阴差阳错之下，关注他的人已经越来越多，维持位面通道的热度值不断攀升，就是最直观的体现。
他再怎么无所谓，心里都还是有那么点压力的。
有句老话，叫“千夫所指，无疾而终”，说的就是灵能属性不足的情况下，获得太多关注的悲惨后果。
现在汪澜的灵能属性已经高到足以无视这些关注带来的精神压力。
那么，是时候展现真正的自我了！
反正这个位面已经够离谱了，身为位面之子，跟着放飞一下自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汪澜招手叫过正在到处给有需要客人派发烤肉的服务员，拎起服务员手中那根一米长的大肉叉，把叉子上串着的四根羊腿一起撸下，连肉带骨，几口就啃了个干净。
吃完之后，汪澜一边拿大肉叉剔牙，一边挑衅的看着周围那些眼珠子都快瞪出来的男人们。
寇珞笑的如花绽放，道：“老猛你可真幽默，不怕吓坏了这些小朋友？”
汪澜翻了个白眼，羊腿太大噎的，狠咽了几下，才说道：“我不是那头猛犸，你别搞错了。”
寇珞依然笑道：“你说不是就不是么？”
汪澜竟无言以对。
原本他是不相信那头猛犸在被泰坦贯穿头颅以后还能苟活的，但龙龟夺舍寇珞的鲜活例子还热乎着呢，自己是不是已经不知不觉中了猛犸的招，还真不好说。
毕竟体内那个沙雕系统真心不靠谱，连龙龟和自己打的小默契配合都没看出来，又喜欢装出全位面第一系统的派头，信他的，九成要遭。
龙龟和猛犸都是上古传奇生物，他们之间的互相认识肯定要深刻的多。
所以……
等会儿！
汪澜抬头看着头顶玻璃天花板外的星空，发出无声的质问：“这是分分钟就把老子变成爬行动物的节奏咩？”
沙雕系统突然插话道：“安啦，你还是人。就是对面这龟儿子鸡贼的很，你先配合她演出一下，放长线钓大鱼懂不？”
汪澜：？？？
感情你个沙雕一直都知道，硬是装傻充愣，真就我汪某人一个是大傻子呗？
汪澜刚要追问系统，对面寇珞突然压低声音，神秘道：“我们的同伴已经开始苏醒了！忘了，你应该比我更早感知到的，你培养的那几个宿体，应该就是为它们准备的吧？”
“啥玩意儿？我什么时候培养什么宿体了？”
汪澜感觉自己是真心跟不上这头傻龟的脑回路，只好含糊其辞，顺着她的意思说道：“嗯，也不完全是，主要是为了自己摸索一下。”
汪澜感觉自己这话说的很有技术性，充分证明了他现在10点智力绝对是起效果了的。
这句话既不否定，也不肯定，承认你说的有那么一点点对，满足你“判断正确”的虚荣心的同时，还稍微透露出一点自己的“小秘密”，撩的你心里痒痒的。
汪澜觉得，以这头龙龟目前展现出来的智商来看，一定是不大能抵挡得了他全新领悟的话术的，肯定会透露出更多信息，让他可以不动声色补足对上古传奇生物这个群体的认知。
果然，寇珞十分受用的笑道：“老猛你过去是大佬，现在还是大佬，将来也一定还是那个引领我们前进的存在，兄弟们回归主流，就全靠你了。”
汪澜假装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问道：“你这段时间有什么打算？”
寇珞娇笑着环视四周，道：“睡了一觉，人类已经发展的这么繁华，当然是先好好享受一下，顺便修养一段时间喽。”
看她的眼神，分明是来者不拒、头男女通杀的淫龟啊……
用不了一个月，曾经的最年轻荷里活影后，就要冠上“艹粉狂魔”的头衔了吧。
不知道多少无辜的粉丝，就要被糟蹋了还不自知，甚至还引以为傲呢……
汪澜突然有了一丝明悟，也许，远古生物的复苏和入侵，正是这个位面开始变的莫名荒唐的根本原因吧。
223.倔强
冯浪一直没说话，却在这个时候直接爆发了。
“汪导，我们是影视公司吧，不拍电影搞摄像机，合适吗你觉得？”
汪澜举在半空的酒瓶无论如何也塞不进嘴里了。
张易把刚拿起的酒瓶顿在桌子上，大声道：“不搞摄影器材，钱从哪儿来？没钱你拍个屁的电影！”
冯浪反驳道：“那照你的意思，为了拍电影，还得先把自己弄成亿万富翁？”
张易开始暴躁起来：“草！不先挣钱，你一天五千的工资从哪儿来！”
冯浪气势为之一滞，随即怒道：“我拿这五千是搞创作的，我写的剧本，只要拍出来，一定票房大爆，我绝对值这个价！”
张易不屑道：“你说爆就爆啊，那你去买股票好了，写什么剧本，拍什么电影啊。”
冯浪气急：“你！我跟你这种文盲就说不清楚！”
张易反倒不气了，笑嘻嘻道：“我是文盲我骄傲了吗？你一天五千就傲娇成这个批样子？”
汪澜一拍桌子：“都踏马给我闭嘴！”
脾气上来了，力道就有点收不住，汪澜这一巴掌，直接把桌子的大理石台面给拍了个稀碎。
一帮人往后闪了一下，围着一地碎渣，陷入沉默。
服务员瑟缩着过来，小心翼翼打扫着地面，酒馆经理也急忙赶了过来，低头哈腰的，好像错的不是汪澜，而是他们家的桌子一样。
张易给了经理一脚：“滚蛋，没你们的事！等会儿赔你桌子！”
经理忙不迭拉着服务员离场。
汪澜面沉如水，拿脚尖踢着地上的碎石，在自己跟前儿聚起一小堆，然后一脚踩下去，慢慢把它们碾成粉末。
完了之后，汪澜才抬起头，挤出个难看的笑容，道：“你们应该都知道，我做这个公司就是一时的心血来潮，拍电影更不是我的理想，甚至连爱好都不是！
“你们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跟着我，我很感激你们的信任，所以，我觉得自己对你们每个人都有责任，不能辜负你们的……也不能叫信任，只能说是对我抱有的希望吧。
“冯哥你想拍电影，我理解，小孟哥虽然不说，但是我知道他也是想拍电影的！巫师就更不用说了，他一个摄影师，不拍电影难道去卖机器吗？
“但是易哥的想法也没错，如果大家兜里连吃顿饭的钱都没有，还谈什么创作，每天养活自己都够呛，还有心思拍电影吗？
“我的意思，只是说近段时间的工作重心，是搞定设备租赁这一块儿，没说一直都做这个啊。
“我们的设备需要推广，冯哥你不觉得它需要一个牛批的广告么？巫师你觉得呢？
“我们有摄影师、有演员、有导演编剧，那能不能先把自家的东西包装一下，推广自家东西的同时，也展示一下我们的制作水准呢？”
一大段说完，汪澜从地上捞起一瓶啤酒，狠吹了一气。
这番话说的是条理清晰、面面俱到，既安抚了冯浪等人，又解决了矛盾冲突。
想拍片子的有片子可以拍了，想做市场的可以继续做了，完美。
唯一的遗憾，是普通人3点智力就能想到的事情，汪某人得10点才能捋清楚……
这大概就是术业有专攻吧。
难道我汪某人是把天赋全都点在隐藏属性幸运上了吗？
系统忍不住吐槽道：“本座再强调一遍，你这是长时间不动脑子导致的脑子秀逗！别动不动就甩锅给我好吗？”
汪澜乐道：“你来的正好，赶紧再给我来个千儿八百的特征点，进点货。”
系统道：“进个屁的货！你知不知道如果你把那一百点特征用在出特征上的话，你自己就已经可以设计、组装生产线了！”
汪澜无奈道：“大哥，那样很累的好嘛。哪有买现成的来得快？”
系统怒道：“本座真是服了你这种真·废物流主角模版了！这么好的资源，就算给个白痴，他也已经统一位面了，你倒好，连五个手下都养不活，我要你何用啊！”
汪澜摊手道：“我骄傲了吗？我一直在抵触你，你没感觉到么？”
系统倒抽一口长气，汪澜估计，如果它是个真人的话，八成已经被气死了。
“我只是提醒你一下，你10点平均属性已经到了这个位面可以承受的极限，我给你那一百点特征，是让你加特征出来提高综合实力的，没有强力特征辅助，你再继续加属性的话，一旦突破了位面规则限制，你分分钟就会被上层位面规则压成白板！”
汪澜不以为然道：“那我不加属性不就完了。”
这沙雕系统，威胁人都不先打个草稿，说的话漏洞百出、逻辑不通的。
属性高低和位面规则有个屁的关系，就算有关系，又和特征有毛线关系？
当我汪某人不知道特征是怎么回事么？
说白了，它不就是一种灵能符文，让拥有者可以利用属性和位面之力沟通，以达到各种神奇的效果嘛。
呃……
原来特征是这么一回事啊，那还真的和属性及位面有非常紧密的联系诶！
没有高星级的特征，也就是说对属性和位面之力的控制力非常有限，超量级的位面之力涌入体内，还真的有可能原地自爆诶！
不，不会自爆，位面之子在原生位面自爆，绝对不可能的。
那么，系统所说的，被上层位面规则压成白板，就是唯一也是最好的结果了。
不把你这个野蛮生长成自爆人的位面之子压回白板，整个位面都要被你给炸穿，严重的话甚至有可能会波及上层位面。
这么看来，咱这个位面之子当的是有点不称职啊。
汪澜正沉思着，冯浪心里那股子无以言表的气又憋不住了。
“汪导，你说的确实有道理，但是，一个广告片能拍几天嘛，就算是一个系列，我连写带拍三天也给你搞完了。不如，我们也上一个真人秀？”
汪澜现在是听到真人秀就气不打一处来，出道以来一共就参加了三次真人秀节目，一次比一次离谱，第一次扶没了一座大山，第二次差点挑起两国战争，刚结束的第三次又弄没一座岛，还来真人秀节目的话，汪澜怕位面他吃不消啊……
只是，除了冯浪之外，孟星衣和巫师的神情，显然是对这个提议也很感兴趣，这就是三票赞成了，如果他强行驳回的话，以后队伍就不好带了呀。
“行吧，你先做个策划，可以的话，广告片拍完了就开这个项目。”
“好嘞！”冯浪喜笑颜开，拿出手机道，“我这儿有七八个比较成熟的方案，还有十几个还在完善的方案框架，汪导您选一个？”
224.大爆
今天这个夜啤是真的不好喝啊……
汪澜看了眼冯浪发过来的一连串文档，点都不想点开。
澜哥只是想和兄弟们一起喝个小酒，放松一下过去几天一直紧绷着的神经，活跃一下压抑的心情，怎么就又得工作了呢？
好在众多文档中一个闪亮的标题，成功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就这个，时代变了。”
冯浪一愣，看了眼自己的手机，道：“澜哥，不好意思，刚发错了。那个不是真人秀，是一个搞笑短片系列。”
“短片挺好啊，制作周期短，见效快，可以快速积攒粉丝和流量，能够很好的为以后我们推出长片打基础、做铺垫的嘛。”
众人面面相觑，澜哥，你突然变的这么专业，大家很不适应啊……
冯浪见汪澜似乎心意已决，也不好再坚持什么，点头道：“那就这个吧，我可以自编自导自演，小孟哥跟我搭戏，巫师拍摄，后期我也可以解决，平均每天出一条片子，每一条的成本嘛，大概三千左右吧。”
汪澜暗松口气，终于搞定了这位拧巴到让人头疼的家伙。
“三千太少了，我给你五千！我们是专业团队，做出来的片子，不能跟路人一个水准，是吧？起码得是大制作电视剧的水准。”
冯浪一拍胸脯，道：“放心吧，汪导！有五千，我能给你做到电影级！”
汪澜一拍桌子，才发现桌子已经没了，只能顺势从地上捞起一瓶酒，道：“没问题了吧，没问题就喝酒！”
终于可以开心的喝酒了，大家感动的一起吹了一瓶。
……
回酒店闷头睡了一天一夜，汪澜感觉自己终于缓过来了。
时代变了，一向什么都无所谓的汪澜，反而是不良反应最严重的那个。
一股莫名的惊慌感和紧迫感，正严重扰乱他的思维。
他很想做些什么，却始终抓不住这种惊慌感的源头，也就无法针对性的去应对，只能下意识的从身边人身上下手，把他们的工作给安排上，希望以此来减轻内心的不安。
但最解压的，其实还是闷头睡觉……
一觉醒来，冯浪已经把第一期短片给发过来了。
汪澜看了一遍，片子质量居然出人意料的好。
全片用西京方言配音，配上冯浪和孟星衣刻意很浮夸的表演，以及针对国内外一些人类迷惑行为的解读和讽刺，搞笑效果非常好。
就连一向自认笑点不低的汪澜，都看的全程爆笑不止，三分钟不到的片子看完，差点连眼泪都笑出来，11点耐力支持的腹肌都笑疼了……
片子上线不到两个小时，就已经有了接近五百万的点击。
这可是没有任何推广和宣传，全凭观众们口碑转发打出来的数据，足可见观众对于此类视频的喜爱。
“所以，冯浪这厮激活的才是真正的导演系统喽？”
系统，麻烦出来聊一下！
系统这次响应的非常及时：“麻烦你先搞清楚一点，一个人能在系统的辅助下做出什么成就，那是人的主观能动性主导的，不是系统主导的，ok？”
“我们今天不讨论这个问题，你多久能消化完，出来发任务了。”
系统怪笑道：“你居然主动要任务？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吗？”
汪澜刚要和系统讨论一下什么才是主管能动性，电话来了。
颜佑伦的声音有些嘶哑，汪澜差点儿没听出来是他。
“汪导，师尊他已经仙去了，如果您明天有空的话，还请拨冗前来参加追悼会。”
一瞬间，汪澜想了很多种可能性，但直觉告诉他，刘三哲是真的挂了。
虽然他和刘三哲的关系谈不上融洽，甚至可以说是很恶劣，和颜佑伦的关系也只是一般，但汪澜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去参加这个追悼会。
尽管汪澜没有体验过二十多年前人们在刘三哲的阴影下瑟瑟发抖的那段岁月，但这位大佬的离世，的确代表着一个时代的落幕。
见识过越来越多的疯狂和荒诞之后，汪澜深刻认识到，这个位面从来就没有什么好人与坏人的差别，疯狂、残暴、自私、嗜血，等等等等，不过是那些越来越看清这个位面本质的人，所做的最后的挣扎而已。
绝望的挣扎而已啊，你还能指望他们会采取怎样柔和的手段？
“你这个三观很不对啊！绝望就可以伤害他人么？那些不知道这个世界其实很令人绝望还抱着希望努力活着的人，不是更可怜、更令人绝望么？他们很无辜的好吧。“
汪澜嗤笑道：“那我们就应该明知道这个世界很令人绝望还抱着虚假的希望继续活着并且不断告诉那些不知道这个世界其实很令人绝望的人前方还很光亮大家务必继续努力？”
系统理所当然道：“对啊，这不就是希望的本质么？这不就是位面之力的本质么？你10点灵能是假的啊，这都参不透！”
汪澜无言以对。
“希望的汇聚，是可以改变一切的力量。”
汪澜看向手机屏幕，电话挂断以后，画面又回到了之前的视频页面。
播放、点赞、转发、收藏的数量，还在节节攀升，弹幕的数量更是爆发式增长着。
一直以来，汪澜都觉得看视频发弹幕是很沙雕的一件事，但现在，他突然明白了，大家之所以发弹幕，甚至会和不同时间点其他人发出来的弹幕对喷，并不是真的杠精。
大家只是需要这样一个平台，来宣泄掉内心因各种各样原因积攒的丧气，哭过、笑过、骂过之后可以重新振奋起来，继续呵护着自己的希望，奋力前行！
冯浪做到了，他用一个三分钟不到的视频，让大家看他是怎么花式骂人的，让大家看他是怎么杠出新高度的，让大家跟着他表现出来的情绪，去宣泄自己内心的情绪。
他成功抓住了碎片化信息时代的精髓。
“短片我看了，很好，很牛批！继续做，有什么需要，尽管找我！”
汪澜感觉自己终于悟了，如同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前方一片光亮。
“收到，汪导！不过，短片太没有挑战性了，我想同时上马一个单集二十分钟的网剧，剧本已经写好了，一季六集，只要三十万投资，能搞不？”
看完冯浪得寸进尺的回复，汪澜分明感觉前方又成了一片漆黑。
“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你先拍短片，这个网剧我来，我明天就去找投资！”
225.追悼现场
汪澜连夜带着冯浪发来的网剧剧本赶到了颜佑伦的大本营，神都中州。
追悼会这种比较严肃的场合，当然不适合踩着点到，还是提前一晚过去，多和颜佑伦交流一下，这样显得比较尊重逝者。
可惜，颜佑伦忙着接待各路亲友，根本没时间搭理汪澜。
直到第二天正午，追悼会正式开始，汪澜才得以见到颜佑伦。
也是直至此时，汪澜才知道，原来刘三哲对外的公开身份，竟然是影视圈首屈一指的大佬，绝对配得上德艺双馨四个字的老一辈真正艺术家，傅雪。
从影帝到最佳编剧、最佳导演，傅雪这位老艺术家，真正诠释了什么叫做演而优则导，导而优则演更优！
不仅是个人作品方面的成就，他更多的贡献，在于他言传身教，带出了一大批优秀的演员、编剧和导演。
现在皇朝的影视圈里混的风生水起的实力派演员、导演或者其他幕后工作人员，相当一部分都是傅雪的徒子徒孙，绝大多数都和傅雪一衣带水。
这样一个人，汪澜怎么都无法把他和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刘三哲联系在一起。
就算是灵能过高导致的精神分裂，你这分裂的也太夸张了点吧？
但不管信不信，事实确实就是如此。
前来参加追悼会的各路人马规格在那儿摆着，官方代表中职位最高的是中枢常任理事级别的礼部大佬，而影视圈内来悼念的，各种影帝、影后那都是上不得台面的，只能坐在礼堂后排，起码得是票房百亿俱乐部成员，才有资格坐在靠前位置。
来宾中也不乏国外友人，比如来自东瀛的几位电影配乐大师、高丽的几位导演、神圣罗马同盟的一些业内人士等。
总而言之，这样的规格，绝对是和傅雪这个名字相称的，而且是和刘三哲这个名字毫无关联的。
离世之后，还能被这么多行业顶尖的同行们深切悼念，汪澜不知道这是位面对刘三哲的褒奖，还是对他真实身份的讽刺。
刘三哲的遗体就摆在那里，的的确确是一丝生命气息都没有了。
不是他又在耍假死变换身份的把戏，而是真真切切的从天地间消失了。
汪澜不由想起上次在某酒店和刘三哲见面的情景，刘三哲似乎有很多难以言表的苦衷，也有很多想要完成却心有余而力不足的事情，但如今，这些都已经化作遗憾，随着他最华丽的伪装身份一起，和这个位面告别，不再见。
一个陌生的年轻人，一声不吭坐在汪澜身边。
年轻人的气息很普通，只是个凡人而已，大概是某个刚刚出道，怀揣着梦想，来老前辈遗体前许愿求保佑的不知所谓新生代小演员吧。
所以汪澜也懒得搭理他，只是平静的听着颜佑伦公式化的悼词。
“就这么坐在这里看着，感觉确实挺不一样的。”
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这么故作姿态的么？
汪澜只当没听见年轻人说话。
年轻人的语调里，却是有着掩饰不住的兴奋，继续道：“走错了路还能重新来过，我觉得这才是我最骚的一次操作，你觉得呢？”
汪澜的瞳孔不受控制的缩紧，猛的回头看向年轻人。
这张脸，分明就是丁心月曾给他看过的，刘三哲年轻时候的照片上的样子啊！
“你是怎么做到的！”
汪澜只觉自己的心脏疯狂跳动着，他全线突破10点的属性，都扛不住这种违反位面基本规则的现象冲击。
刘三哲以傅雪的身份活跃于世，至少已经有三十年的历史，他这具本体，在没有神魂滋养的情况下，无论如何也不应该保存至今还完好无损，甚至几乎没有时间来过的痕迹！
如果不是用秘法来保存身体，而是直接死后复生，那就更离谱了！
刘三哲笑道：“存在即合理，不是吗？这个位面，并非唯一的存在啊。”
汪澜难以置信的摇头道：“不，不可能的。连我都做不到的事情，没有人能在这个位面做到！这不是能力高低的问题，而是可能和不可能的问题！”
刘三哲挑眉撇嘴，虽然没有说话，但其中嘲弄的意味已经不能再明显了。
汪澜一把抓住刘三哲的手臂，感知开到极限，但在他的感知中，刘三哲的的确确就是个普通人而已，没有任何系统之力的迹象，这具身体和位面之力的联系，也是中规中矩。
无论从任何角度来看，这都是个平平无奇的年轻人而已。
刘三哲拍拍汪澜的手，笑道：“你有你的位面，我也可以有我的嘛，这样才公平，不是吗？”
公平个屁！
汪澜刚要采取激烈手段，逼迫刘三哲交代问题，一股香风扑鼻，身边已经坐下一个女人。
“汪导你好，我是娱乐新刊的记者，小鸥，可以采访你一下吗？”
汪澜没好气的瞪这个不知所谓的女人一眼，在别人的追悼会上采访一个和追悼会基本不相干的人，你可真想的出来！
能不能对死者有点起码的尊重了还！
好吧，这个死者他根本就没死……
汪澜收回因刘三哲死而复生而生出的无名怒火，对女记者点点头，道：“可以。”
女记者看了眼刘三哲，见是个没见过的生面孔，便放心大胆的问道：“汪导，您刚刚参加过一档荷里活的真人秀节目，对吧。那么，请问您对荷里活的制作水准，有什么看法和见解呢？国内的节目效果赶不上荷里活，您认为这里面的根本原因是什么呢？”
尼玛，你这不是来采访我的，是来谋杀我的吧！
这种问题，能回答吗？
没奈何，汪澜只能答非所问，道：“这个问题呢，它是多方面的因素造成的。比如说我本人吧，其实并没有在真人秀这种节目类型上，投入太多的精力。我和我的团队，最看重的还是影视剧作品。
“昨天刚刚开始上线的爆款搞笑短剧《带人：食大便了》，就是我们团队全新推出的系列视频，非常好看，推荐你关注一下。
“另外呢，我们正在筹备一部网剧，乃是根据真人真事改编，原型就是三十年前那位凭空诞生又凭空消失的超级富豪，余尽！
“这一次呢，我准备尽量启用素人或者新人演员，我相信，这样可以最大可能的降低演员在表演时候的程式化套路影响，以达到最佳的生活化表演效果。”
女记者一脸尬笑，直接败退。
尼玛，你这是来参加追悼会的嘛，是来宣传自己的团队和项目的吧！
还能不能对死者有点起码的尊重了！
226.新老交替
一通骚操作赶走了不知所谓的记者过后，汪澜发现自己已经忘了刚才是想和刘三哲讨论什么问题的了，只好没话找话道：“你这个操作很优秀啊，自己参加自己的追悼会？”
刘三哲笑道：“这也是一种独一无二的人生体验嘛，你要不要试试？”
汪澜举手投降：“算了，我没你那么变态。”
刘三哲叹息道：“如果不是被逼无奈，谁又会选择当个变态？”
汪澜想说自己也很无奈啊，不也没成变态么？
反倒是这个位面先变态了……
刘三哲突然岔开话题，道：“你那个网剧听起来不错，余尽那个人，我也认识，不如，我在你这个网剧里演我自己？我演我自己的话，应该还是可以做到你那个“贴近生活的真实表演”的要求的吧。”
汪澜回忆了一下剧本内容，不确定道：“你确定你认识余尽？剧本里好像没提到你啊。”
刘三哲笑道：“历史记载都不一定是还原史实的，你这个剧本可以吗？”
汪澜道：“是这个道理没错，但是，我这个剧本故事已经非常完整流畅了，加一个角色进来，不好操作啊。”
刘三哲道：“余尽的一生，可以说是平平无奇，你不加入我这个大反派，故事矛盾怎么展开？”
汪澜皱眉道：“我没打算弄什么大矛盾啊，大家开开心心的谈恋爱就可以了。”
刘三哲也皱眉道：“汪导，你这个创作思路不行啊。没有矛盾，没有可以让观众感同身受的戏剧冲突，观众看的时候他没有代入感，谈恋爱也不甜的嘛。”
“那我把剧本发给你，你自己给自己加戏？”
“不需要剧本，我全程跟组，该我上的时候我直接上，保证演员的反应够真实。”
汪澜无奈道：“大哥，你这种加戏法，没有演员能接得住啊！”
刘三哲语重心长道：“知道你为什么拍啥啥不行、一吃吃一桶么？因为你的格局太局限了！你10点灵能控不住场，我30点灵能还不行么？让演员自己演？你没当过演员么？不知道演员怎么想的么？你得控制！”
汪澜想了想，好像是这么回事。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但演员往往会忽略导演的想法，越大牌的演员，越容易犯这样的错误。
导演需要演员做到的，是按照导演设想的效果去演活一个角色，而不是让演员任性的发挥自己的想象，忽略导演的全局布置。
不过，直接上升到控制演员的高度，好像也不大对？
刘三哲继续说道：“另外，你这个题材也得改一改。这种普普通通的、讲述几十年前事情的年代剧，没什么爆点，也不能反映当下的人文需求，我建议把时装剧改成魔幻现实主义题材。”
汪澜笑而不语，这就到图穷匕见的时候了？
刘三哲不以为然道：“你不要误会，我和叶逍不是一路人，只是暂时达成了共识而已。”
汪澜道：“我从来没有误会你们，反正都是想方设法羽化登仙嘛。”
刘三哲道：“诶！你这么说就太玄幻了，人怎么能成仙呢？”
汪澜叹口气，道：“那行吧，明天等你死完了我就开始筹备，你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参与一下演员海选什么的。”
刘三哲道：“这是我要给你提的第二个意见，不要海选演员，浪费时间、浪费精力，后期砸钱做宣发就是了，哪里需要海选演员这种低劣的噱头。”
“大哥，就是没钱啊！”
刘三哲道：“我有啊！你这个体量，第一季给你投个五千万就够了。”
汪澜看向台上的颜佑伦，道：“干脆你来当这个导演好不好？”
刘三哲当仁不让道：“好啊！电视剧挂两三个导演名字很正常的嘛！”
汪澜回头，两人相视哈哈大笑，引来前排悼念者们的强烈不满。
还能不能对死者有点起码的尊重了！
刘三哲看来是真的很开心，笑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喘息道：“你明白了吗？”
汪澜明白了。
刘三哲和叶逍是有本质上的不同的，而且他比叶逍先一步成功了。
他成功摆脱了系统的控制，取得了新生。
而叶逍，还在“利用系统触摸大道”的泥淖中苦苦挣扎着。
这满堂高朋们正在悼念的，不过是个不知从何而来，也不知欲往何处去的系统而已。
“等你开始的时候，记得叫我，”刘三哲拍拍汪澜的肩膀，离开追悼会堂，“大道在望，终不如人间梦一场啊！”
汪澜拍了拍被刘三哲拍过的肩膀，他是真的痛恨这些哲学家、思想家。
整天一副看穿一切的模样，还不是看不穿自己内心的欲望？
有本事你平平淡淡过完余生啊，换个马甲继续出道当演员干嘛！
老子不把你这五千万折腾光，不把这片子拍成大烂片，老子就不姓汪！
老子就是要把你自以为的以天下为己任负重前行，给你拍成岁月静好的模样！
这个位面不需要英雄，更不需要救世主，每个人都该按照自己的希望活着，而不是按照你们认为对的样子活着！
浑浑噩噩，不知道系统的存在又怎么了？
拥有系统，就可以以神明自居吗？
摆脱了系统，就算是自证大道吗？
没有这些浑浑噩噩的人，没有他们的希望和绝望，没有他们的喜怒哀乐愁，哪里来的神明，哪里来的大道！
吃着别人的，还嫌别人蠢笨无知，这是得有多无耻！
还能不能对这个位面的基本规则有点起码的尊重了！
“那你准备怎么办呢？”
汪澜被系统直击灵魂的提问给问住了。
思索良久，汪澜迟疑道：“我觉得，我存在的意义，应该是维护这个体系不至于崩溃吧。”
系统问道：“那我呢？”
“应该是辅助我吧。”
“那你和那两个沙雕有什么区别呢？”
“你再这么说话我生气了哦！”
“如果生气有用的话，这位面早就没有撸瑟了。”
汪澜刚想说话，只听系统意味深长说道：“没有什么东西的存在是真正有意义的，虚无变成现实再回归虚无，就是全部的意义。如果你懂我的意思的话。”
这说的是从希望到绝望然后不得不继续抱有希望的过程吗？
好难，还是全部毁灭来的痛快一点啊……
嗯？
227.朋友
汪澜很无聊的睡了一觉，醒来时，台上的各种追悼活动终于结束了。
颜佑伦送走最后一位需要他出面的宾客后，直奔汪澜身边坐下。
“很感谢你能过来。”
汪澜点点头：“应该的。”
颜佑伦眉间有股难以抹平的忧愁，让汪澜觉得挺奇怪的。
这孩子没理由不知道刘三哲是假死真生啊。
“我这儿有个新片子，网剧，体量不大，但是内容比较有意思。男主是个神秘的贵公子，挺符合你的形象气质的，要不要来玩儿？”
颜佑伦耐心听完汪澜的话，才微笑摇头道：“不行啊，没时间了。”
汪澜皱眉。
颜佑伦解释道：“其实我姓杨，颜是我母亲的姓。”
哦，明白了。
姓杨，又没时间拍电视剧的，只有上京紫禁城里住着的那一家了。
“那位身体还挺硬朗的吧，你急着回去继位吗？”
颜佑伦难得的真笑道：“他身子骨是很硬朗，昨晚上还连御数女呢。可惜啊，真正坐在那个位子上的那位，已经油枯灯尽了。”
汪澜眨了眨眼，表示自己没听明白，怎么皇帝还有两个不成？
颜佑伦道：“这种事情，你是有资格、也应该知道的。
“朝廷是个异常庞大且复杂的系统，这点你能理解吧？
“每一个系统都需要一个宿体来充当能量转化的介质，比如说你和你的系统，就是这个关系。
“朝廷这个系统也不例外，它必须有一个介质，来接收国民们贡献的各种能量，这个东西，我们称之为国运。
“但很不幸，我就是被选中的那个介质，到时间了，我就必须坐在那座专为我这种人修建的太庙里，变成活死人，享受香火和祭祀，将民愿转化为系统之力，维持这个系统的运转。
“作为补偿，在那个时间点之前，我可以用另外一个身份，尽情享受这人世间的一切。
“现在，时间到了。上一个介质，已经到点儿了。”
汪澜默然无语，能支撑一个朝廷运转的超级系统，其运行的复杂程度，颜佑伦是否存在替代品等等，都是他不愿意去考虑的问题。
每一个人，生来就注定了自己的命运，比如他汪某人，注定了就是要承担全位面的茫然和恐慌，换谁来都不行。
“你和刘三哲混在一起，是想摆脱这种命运吗？”
颜佑伦摇头，道：“不，我是想斩断这种命运。一个真正的国家，不应该由哪位皇子皇孙来牺牲自己才能够国祚永昌。”
汪澜叹息道：“那你该坐的，不是这个介质，而是那位屁股底下的位子。”
颜佑伦也跟着叹息道：“我尝试过。从刘三哲处拿到系统，从白象山取得泰坦之力，没用的。这些东西，在朝廷的磅礴大势跟前，蝼蚁都算不上。”
汪澜奇道：“既然如此，为什么还需要你这种介质呢？”
颜佑伦苦笑道：“因为这就是系统的一部分啊，没有我，他们可以选择的还很多，多到可以排到五千年之后。”
汪澜下意识问道：“那这个系统，它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颜佑伦摇头道：“我不知道。曾经，我以为它是为了成为这个位面的唯一和主宰，但现在，当我和它的联系越发紧密，才发现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但它具体的存在意义，我真的不知道。”
汪澜也不知道。
两人陷入难言的沉默。
颜佑伦忽然摇头失笑道：“总不可能，只是简简单单的维持秩序吧。倘若真的如此，我倒是可以坦然以对、慷慨赴死了。”
汪澜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这个位面需要秩序吗？
位面这种超出人类理解范畴的东西，它需要秩序吗？
应该是需要的吧。
那些已经可以无视秩序的人，都明显感受到了来自位面的桎梏呢。
比如刘三哲和叶逍，一个二个疯了吧唧的，还不是为了超脱。
或许，这就是位面之上的秩序吧。
汪澜伸出右手，颜佑伦微笑和他相握。
互道一声珍重，各自踏上对方都无法真正理解的道路。
走出气氛压抑的大会堂，汪澜望向阳光明媚的天空，西京并不常见的蓝天白云，让他感觉轻松许多。
“喂，系统，我已经准备要拍戏了哦，还不发任务过来？”
“拍呗，成片上线就有奖励，亏待不了你。”
“我准备拍成超级大烂片哦。”
“随便你，噱头找的好，观众少不了，你开心就好。”
那就开始吧！
汪澜直接发了一条朋友圈。
“新片《那个男人》即将开拍，仅此此片，纪念我即将逝去的挚友颜佑伦！”
关注汪澜的人或许不多，但关注大帅比颜佑伦的人，多到让荷里活大佬叶逍都得向流量低头的程度。
汪澜这一条字面意思完全就是诅咒颜佑伦赶紧去死的朋友圈，在圈内圈外造成的轰动，堪比核弹连发爆炸现场。
一分钟不到，汪澜就和颜佑伦一起上了热搜榜首。
无一例外的，全网到处都是狂喷汪澜炒作无下限的声音。
炒作自己的作品没问题，你诅咒大家喜爱的新生代实力和偶像兼备的颜佑伦干嘛？
是想死咩！
然而，又一分钟之后，颜佑伦在汪澜的朋友圈下留言回复。
“谢谢你，我的朋友！”
起初，颜佑伦的广大粉丝和更加广大的吃瓜群众们，还以为这是颜佑伦的反击，是在用反话来讽刺汪澜的恬不知耻。
直到下一分钟，颜佑伦也跟着发了一条朋友圈，大家才知道，事情真的大条了。
“对不起，一直关注我、支持我的朋友们，是时候和你们告别了。@汪澜，再次感谢你，帮我说出了这个我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的消息。
“大家无需难过，我只是去了另一个地方，继续守护着大家而已。
“继续向前吧，希望还在，只要你们不放弃梦想！”
汪澜收起手机，坐进苏茗蔚开过来的车里，躲过了后方蜂拥而来的媒体记者，逃进车水马龙之中。
这世上，大概只有寥寥数人，能够看懂颜佑伦所说的深层含义吧。
他们有的无可奈何，有的理所当然，有的，或许根本不在乎。
路上不断有车辆不管不顾停在马路中间，更因此而引发了不计其数的连环车祸。
所有人都在寻找着一个问题的答案。
颜佑伦到底怎么了？
汪澜叹息一声，对苏茗蔚说道：“这个狗日的，进入角色还真快！还没上任，就先把民望给推上了高峰。”
这是你最后的挣扎吧，朋友……
再见。
228.筹备
紧张的筹备工作开始了。
虽然已经有过自导自演一部电影的经历，但那次纯粹只是为了完成任务，所以这还是汪澜第一次真正意义上主导一部影视作品的制作全过程。
不用心，怎么能拍出让人拍案叫绝的超级大烂片呢？
汪澜决定把自己的高属性尽可能的发挥出来，将全部的心力都投入到这部仅有六集的网剧中来，一定要拍出烂片的新高度！
因为只有如此，才能真正祭奠为了这个糟透了的世界化身柴火棍的颜佑伦。
摄影设备方面，当然采用的是刚从位面通道拿到的阉割版跟拍器。
全、中、近、特、大特，五机位同时拍摄，至于怎么控制跟拍器的飞行轨迹，在不穿帮的同时拍到可用的素材，那是巫师的工作。
汪澜相信已经激活系统种子的巫师，是有这个能力进行五线操作的。
而且由于跟拍器出色的光感效果，这部剧完全可以利用伪自然光进行拍摄。
所谓伪自然光，就是只需要利用正常环境可以出现的光源来进行环境光打造，而不需要其他专业的灯光设备。
这样拍摄出来的光影效果，由于更贴近人肉眼看到的光影效果，在这种现实题材类型的影视剧中呈现的效果，肯定是比大部分顶级灯光师铺出来的光效要更加真实好看的。
怎么合理利用生活光源布光，那当然还是巫师的工作。
此外，有了可以自由飞行的跟拍器，诸如轨道、摇臂、大炮之类的摄辅器材，就彻底没有了用武之地，可以节约相当一大笔制作费用。
跟拍器唯一的缺点，就是不能完全无声的飞行，所以现场收音的话，只能当作参考音来使用，还需要后期单独补录配音才行。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问题，声音本来就是影视作品的重要一环，单独配音早就是一般影视制作的必备项目了。
接下来就是人员配置问题。
苏茗蔚可以担任起统筹、场记两大关键职责，协调导演组和其他各部门的沟通，保证拍摄进度。
张易在张三的配合下，可以很轻松的完成场地、车辆、设备、人员调配、住宿、伙食等等一系列问题。
冯浪作为编剧，肯定是最了解这个剧本的人，也是最清楚每场戏应该达到什么效果的人，除了演员导演这个不可推卸的任务之外，还可以肩负起副导演的重任。
孟星衣的话，还需要历练，男主余尽这个内心世界比较复杂的角色，还不是他能够驾驭的，情绪比较单一的超级富家子弟陆世维倒是可以让他尝试一下。
说到角色，汪澜觉得这次的选角，将会是最让他头疼的事情。
余尽这个人，少年失去双亲，经历过社会底层最黑暗的生存环境，又突然暴富，经历过土鳖暴发户没有底线的堕落生活。
住过牢、杀过人，也曾大力践行慈善事业，其心路历程可以说复杂到了一般人都无法想象的程度。
谁来演余尽这个角色，汪澜把娱乐圈里的男星搂了一遍，发现一个合适的都没有。
再一个比较难的，就是这部剧的女主，余尽一生所挚爱、却无论如何努力追求都无法打动，也从未真正与之走到一起过的奇女子，宋扬。
汪澜看剧本的时候，甚至怀疑这个宋扬才是全片的主角，而且还是那种金手指乱开的穿越剧的超级大女主。
然而，一切相关资料都证实，这个女人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而已。
汪澜觉得，宋扬唯一与众不同的地方，只在于她无论穿什么衣服都能让男人无法抗拒的魔鬼身材，仅此而已。
至于剧本中提到的，宋扬凭借自己的智慧，先后缔造起两个超级商业帝国这种事，汪澜觉得这应该是冯浪对自己女性二重身的完美幻想而已，当不得真。
但是只是女主身材这一块硬性要求，就彻底让汪澜抓瞎了。
冯浪在剧本人物小传的内容里，是附上了几个女性角色的意向图的。
宋扬这个角色的意向图，根本就是汪澜玩过的一款游戏里的女秘书角色嘛。
小西装、白衬衣、A字裙，黑丝配高跟。
身材爆表但拿捏的恰到好处，再大一分就会让人觉有点夸张而不真实，再小一分呢，又让人觉得不够过瘾，总之，其线条和比例直接顶到了男人幻想的最高上限。
神情冷艳，给人以不可亵玩只可远观的超强距离感，偏偏嘴角又生出一颗小黑痣来，将无限魅惑与无情拒绝完美的糅为一体，让人一看就浮想联翩，恨不得马上开始巨龙撞击。
这根本就是一个让人看见就不知不觉做起针线活的完美女人啊！
这样一个虚拟角色，你让汪澜怎么从现实里找匹配的演员嘛……
更狠的是，剧中还有两个和宋扬同级别但不同风格的美女，汪澜就是把脑壳抠出来，也真心满足不了冯浪这种选角要求啊！
如果退而求其次的话，寇珞倒是勉强可以胜任宋扬这个角色，只是不知道那头老龙龟愿不愿意略微调整一下自己的身材，至于那种外表高冷同时又让人感觉很骚动的气质，汪澜相信老龙龟肯定是没问题的。
另外一个美女秦沐，倒是挺符合丁青莲的外形和气场的。
但是另一个性格复杂多变，时而小辣椒时而软萌妹的师秋慈，汪澜是真的没脾气了，认识的女人里，要么是性格达不到，要么是颜值达不到，都不符合汪澜真实表演的要求。
另外，剧中还有众多形形色色的美女，或多或少都会和主角余尽来点或深或浅的互动，这些美女到哪去找，又是另外一个让汪澜头疼无比的问题。
他希望自己这部用心制作的片子里出现的所有角色，都是原汁原味的，而不是人工切割塑造出来的，这种美女就很难找了。
汪澜一边思考，一边把各种安排和问题汇总成一张表格，发进公司群里。
“兄弟们，暂时的安排和问题都在这里了，大家群策群力，帮忙想一想解决办法。这次我们单集的制作费用保底已经有了接近一千万，如果把寇珞、丁青莲这两大招商利器放出去，制作费还会翻着倍往上涨，所以不用担心钱的问题，把这几个问题想办法给我解决喽！
“兄弟们，加油！干踏马的一部超级大烂片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