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别骗我，易长乐
天罚应了易长乐的请求，将易长乐从鬼门关拉回来之后，便消失在了易长乐眼前。
天罚离开之后，易长乐也起身继续朝化蛇和灭世所在的人间小镇飞去。
这趟回程路上先是遇见了鸿蒙紫气，后面又为了引出天罚耽误了太久的时间，想必灭世已经醒了许久。
想到这儿，易长乐有些头疼，自己去了那么长时间，灭世和化蛇肯定会有疑心。
化蛇倒还好，是个实心眼的，随便编两句就过去了，但，问题还有个灭世。
……
人间的一处小院里，化蛇坐在石凳上，用手杵着脑袋，无助地望着天空，语气委屈道：“灭世，你说这么多天过去了，长乐大人怎么还不回来呀？”
坐在化蛇一旁的灭世，闻言开口道：“我怎么知道她为什么还不回来，易长乐离开时，我还昏睡着呢，你不是说，她走的时候，和你嘱咐过不少事情吗？你都不知道她何时回来，我又从哪知道去？”
听着灭世的话，化蛇的表情逐渐委屈。
灭世最是看不得化蛇委屈的模样，忙建议道：“化蛇，你给易长乐去封信问问，不就能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了吗？”
“我发了，可她没回我。”化蛇低下头，声音中带上了些恐慌，“灭世，你说长乐大人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一定是这样她才收不到我的消息。”化蛇猛的抬头，“一定是有人知道青龙族覆灭一事同我们有关，才将长乐大人抓走想要问她话！”
灭世无奈扶额，“化蛇，你口中的可是易长乐，神兽王脉，蓝浔和陵苕唯一的徒弟，这三界中谁敢抓了她，别说要承受九尾狐族和玄武族的怒火，就单是易长乐自己，也是三界中少有的上神，抓易长乐回去问话？”
“亏你也想得出来。”灭世嗤笑一声，“抓她的人是活够了吗？敢抓她？”
“那天族不是就敢吗？这青龙族和天族还是盟友关系，天族要为青龙族报仇也说不定啊。”化蛇嘟嘴道。
灭世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化蛇的脑袋，无奈道：“化蛇，我有时候真想掰开看看你这个脑袋里装的到底是些什么。”
化蛇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怎么了？我有什么地方说错了吗？”
“天族是和青龙族结盟没错，可如今青龙族覆灭，天族失去了一大助力，天族还敢对易长乐动手，不怕下一个覆灭的，是他天族吗。”灭世解释道。
眼见化蛇又要摆出一副委屈的表情，灭世接着安慰道：“化蛇，你先别急，依我看，易长乐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只怕是因为白玉瓶中的那个和尚，耽误了些时间。”
“因那个和尚耽误了时间？”化蛇皱起眉头，“灭世，你的意思是，那个和尚不想入轮回吗？”
“或许吧。”灭世嘴上回应着化蛇，却陷入了深思。
“你们两个在想什么呢？怎么一个两个的都皱着眉头。”院子的上口传来一道清冽的女声。
“长乐大人！”化蛇看到那个落地的身影，脸上的隐晦一扫而去，连忙从石凳上起身，跑到易长乐面前，顺势抱住易长乐的胳膊，撒娇道：“你怎么才回来啊？”
化蛇以往和易长乐在一起时，总是一小只的趴在她的肩膀上。
可现在，易长乐看着紧紧抱着自己胳膊的一米八大个儿，还有些不太习惯，神色僵硬地拍了拍化蛇的后背安慰，解释道：“我此趟路上碰见了我师父，与她叙旧耽误了些时间，这才回来得晚了些。”
想到之前化蛇紧皱着的眉头，易长乐关怀地疑问道：“小化，你可是担心我此趟出了什么事？”
“不担心，长乐大人这么厉害，怎么可能出事呢！”话虽是这样说，可是化蛇手中的动作又紧了一些。
“易长乐，你就听他胡诌吧，这家伙可担心你了，这些天，他张口闭口的都是长乐大人。”灭世的语气中不经意地透出埋怨，“易长乐，你和他约定好时间却没按时回来，又不回他的传信，他差点要拉着我去天族找人了。”
“天族？”易长乐有些疑惑，“为何去天族找我？”
灭世为易长乐解惑道：“因为有个笨蛋觉得天族要为了青龙族覆灭报复你。”
“灭世！”化蛇有种做了坏事被人揭穿的窘迫感，“你才是笨蛋。”
化蛇松开易长乐的胳膊，对着易长乐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长乐大人，你不要听灭世胡说，我才没那样傻呢。”
听了灭世和化蛇的对话，易长乐只觉得心里暖暖的，对化蛇解释道：“小化，我和师父叙旧之后，发觉耽误了时间，就着急忙慌地往回赶，便没看你的信。”
易长乐伸手摸摸化蛇的脑袋，承诺道：“小化，下回不会让你担心了。”
“没事的，长乐大人。”化蛇更不好意思了。
“行了。”灭世出声打破了易长乐和化蛇之间温馨的氛围，“化蛇，既然易长乐回来了，不如你去街上来几壶好酒好菜回来，说起来，让青龙族付出了代价，又将白玉瓶中的魂魄全部送入了轮回，我们还没好好庆祝一番呢。”
“那你去吧。”化蛇又抱上了易长乐的胳膊，“长乐大人才回来，我当然要和她待在一起。”
灭世轻咳出声，虚弱地开口：“我还是个病人。”
“那长乐大人你和我一起去吧。”化蛇决定道。
“可我这些天日夜奔波，有些累了。”易长乐露出疲态。
化蛇无奈摊手：“那我自己去吧，你们一个累了，一个病了，也只能我去了。”
化蛇正要出门，灭世又提醒道：“记得多买些吃食。易长乐这些天日夜奔波，想必也没吃的什么好东西，你多买些，让她吃个痛快。”
“是，小化，多买些。”易长乐揉了揉自己的肚子，附和道：“这些天我确实没吃什么好东西。”
“那长乐大人，我多买些你爱吃的！”化蛇满嘴答应，快步离开了小院儿。
化蛇的身影彻彻底底地消失在了易长乐和灭世面前，易长乐才不慌不忙地在石凳前坐下，缓缓开口道：“说吧，将小化支开，是想问我些什么。”
“易长乐，你这趟为何回来得这么晚？”灭世直接道。
“不是说了吗？路上遇见了我师父，陵苕上神，这才回来得晚了些。”易长乐说着拿起石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
“可据我所知，陵苕上神原身乃是佛祖的坐下莲花，与佛有缘，而此趟你送去轮回的，正是一个修行佛法的和尚，我不信这两者之间只是巧合这么简单。”灭世望向易长乐的眼中，带着恳求，“别骗我，易长乐，这三界之中，我能相信的，只有你和化蛇了。”
第193章 知道是心魔，不知道亦是心魔
此时的灭世像个瓷娃娃，仿佛只要易长乐说出拒绝之意，就会立马破碎。
易长乐见状，无奈叹气，片刻后对上灭世投来恳求的目光，承诺道：“你想要知道些什么，直接问便是，左右我答应不骗你就是了。”
得到易长乐的承诺，灭世没有犹豫的开口道：“我只想知道，白玉瓶中的那位，究竟去了何方？”
听到灭世的问题，易长乐却没有立刻给出答案，反倒对灭世开口道：“灭世，我回答你这个问题前，你得先回答我一些问题才行。”
“好。”易长乐态度坚定，不容反驳，灭世只得同意。
易长乐开口朝灭世问道：“白玉瓶内的和尚，在你眼中，是什么样的存在？”
“什么样的存在？”灭世沉思片刻后，肯定地回答道：“有他在，我便心安。”
在易长乐探究的目光下，灭世解释道：“当初我带着白玉瓶从长乐书院离开时，虽心中早有打算要将白玉瓶中的魂魄一个个送入轮回，满足他们的心愿，让他们在世上不留遗憾，以此来为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赎罪，可我却始终不敢将我真正的身份告诉他们。”
“将这些魂魄一个个送入轮回时，他们总是会向我道谢，谢我将他们从绝望中解救出来，又谢我了结他们在三界的遗憾，让他们可以安心入轮回。”
“可他们对我越是感激，我心中就越是内疚，越是难过。”灭世面露苦色，“在我送第一个魂魄入轮回后，我就陷入过梦魇，随着送入轮回魂魄数量的增加，我陷入梦魇的情况就越严重。”
“直到遇见了这和尚。”灭世慢慢回忆道：“他是白玉瓶中的最后一个魂魄，我曾经以为只要我将他送入轮回之后，我所背负的罪孽就会消失，心中的内疚就会少一些，陷入梦魇的情况也就好一点，可我却没有想到，他和白玉瓶中的其他魂魄完全不一样。”
“他一开口就点出了我真实的身份，要我入魔族的八角笼，日日受尽毒打，却不能换手，纵使我满身伤痕，浑身是血，他还经常对我提一些无理的要求，甚至可以说是胡搅蛮缠，我不想满足他的要求时，他就会指出我曾经的所作所为，逼我去做，让我身心疲惫。”
“一开始我巴不得赶快送他入轮回，可是后来，我渐渐发现在他的胡搅蛮缠之下，我心中的内疚也淡了许多，遇见他后，我再也没入过梦魇。”
“我不是个傻子，虽明白得晚了一些，却也终究懂了他之间的所作所为，不过是为了减轻我心中的内疚罢了。”灭世的眼中带上了感激，“是他的出现，拯救了我，他就像是我的定海神针，只要有他在，我便心安。”
“这些话，你可同他说过？”易长乐闻言，对灭世追问道。
“从未。”灭世摇了摇头，有些遗憾，“我怕我将真相说破，他便会离开，可我觉得我身上背负着的罪孽，还未到赎清的时候，我怕他突然消失，便从未对他说过，只是和往日一样，满足着他的要求。”
“你如今向我追问他的去向，是想当面将这些话对他再说一次吗？”易长乐继续问道。
“不，若是能当面向他表达我的感激之情，我自然求之不得，若是不能，我也只会深感遗憾，我追问他的去向，只是为了确认他是否平安。”灭世沉声道。
“灭世，你可知何谓平安？你要问的是那和尚觉得的平安，还是你觉得的平安？”
“灭世，你又可知那和尚为何要趁着你昏睡，让我送他离开？”
“灭世，你又可知你今天向我提的这个问题，会不会毁了那和尚的一片苦心？”
易长乐一连串的质问，让灭世变了脸色，随即他从石凳上离开，朝着易长乐单膝跪地，拱手恳求道：“易长乐，我只求你给我个答案。”
看着跪于自己脚边的灭世，易长乐依旧稳坐于石凳之上，“灭世，你可知频频陷入梦境，是滋生心魔的前兆？”
“我知。”灭世的姿势不变，“可如今青龙族已覆灭，我心魔已去……”
灭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易长乐打断，劝道：“可你今天所问之事，或许会成为你心中又一心魔。”
“知道了是心魔，不知道亦是心魔。”灭世态度依旧坚定。
灭世的坚定终是打动了易长乐，易长乐伸手扶起灭世，“也罢，既然你态度如此坚定，我就将一切告诉你吧，若是入了心魔，能除第一次，自然也能除第二次。”
易长乐不再隐瞒，将和尚的一切告知灭世。
听完一切之后，灭世的身形晃了晃，双膝跪地崩溃地哭喊道：“他竟为了我消散于三界之中，可做错事的明明是我，该消散的也该是我才对。”
易长乐拍了拍灭世的肩膀，安慰道：“他不止是为了你，更是为了瓶中那些魂魄，为了三界众生。”
“何况，他也不一定真死了，很有可能是去了其他地方。”易长乐想到了那片汪洋。
灭世闻言停止了哭泣，抬头望向易长乐道：“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不一定真死了，而是去了其他地方？”
“灭世，这话我现在没法给你解释，你相信我，那和尚极有可能没死便是。”易长乐看向灭世的眼神逐渐变得炙热，“倒是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我记得你说过你不是青龙族所铸造的，是有人封了你的记忆，将你送到了青龙族，那你可还记得你是何人铸造的？”
“不记得了，我的记忆并没有全部回来，只回来了一部分，我只记得我似乎诞生在一个没有日月天地的地方。”灭世顿了顿，疑惑道：“易长乐，你突然问这个干嘛？”
灭世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没有注意到自己说出没有日月天地的时候，易长乐眸中一闪而过的狡黠。
“那个没有日月天地的地方，你还记得多少？”易长乐追问道。
“还记得什么。”灭世呢喃着认真回忆了下，“对了，那地方还有一棵树，不过那棵树是黑色的，没有一片树叶就罢了，还被劈成了两半。”
易长乐听完灭世的话，拍手道：“那就对了！”
“对什么了？”灭世一头雾水。
“像你一样能说话的神器，我还见过一柄，巧的是，我见到他时，是在一个没有日月天地的地方，而他的身边也有一棵被劈开的黑树。”若不是突然想到了那片汪洋，易长乐也不能这么快将鸿蒙紫气记忆里的那柄剑和眼前的灭世联系起来。
“你见过的那柄神器，名唤什么？”灭世疑惑道。
“开天。”
第194章 灭世便是开天
“开天？”灭世呢喃着，而后恍然大悟道：“莫不是那开天剑！”
灭世说着说着，仿佛忘记了之前的悲伤，一下子从地上蹦了起来，不可置信道：“易长乐，你说的可是那开司劈开鸿蒙紫气，从而成功创世所用的开天剑？”
“不错，正是那把开天剑。”
“那你的意思是。”灭世片刻思索后，得出结论道：“我和开天剑是出自同一锻造大师之手！”
得出结论后，灭世大喜过望地来回踱步，“易长乐，不瞒你说，我一直觉得我很厉害，这三界之中若是论神器排行，我怎么着也得排进个前十。”
“可我没想到，我竟然这么厉害，若是按你们生灵的说法，那我和那开天剑，就是有着血缘关系的亲兄弟，他就是我的亲哥哥！我先前想错了，若是论神器排行，我怎么着也得进个前五才对！”
“哦？”灭世的一番言论，让易长乐颇感意外，“竟然不是前二？”
灭世有些得意道：“这你就不懂了吧，虽说这前二非我和我亲哥哥莫属，可还是得谦逊些才是。”
说到这儿，灭世叹息道：“唉，就是不知我那亲哥哥如今在何方，说来，我和他这样的关系，可还未曾谋面过，真是可惜。”
想起易长乐方才的话，灭世向她打探道：“易长乐，你不是见过他吗？不如你和我说说他是什么模样，如今又在何人之手？”
“什么模样？”易长乐将灭世打量了一番道：“倒是和你很像。”
灭世闻言，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道：“那是，既然是我亲哥哥，当然和我很像了。”
“不。”易长乐顿了顿，继续道：“不止是像，灭世，你和开天，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易长乐，你有些夸张了吧，就算我和我哥哥是被同一人所锻造，可怎么样我们也是两柄不同的兵器，又怎么可能一模一样？”灭世反驳道。
“是啊，两柄不同的兵器又怎么可能一模一样，一模一样的，只能是同一柄兵器。”易长乐的神情突然严肃起来，“灭世，若你便是开天剑，开天剑便是你呢？”
灭世闻言一愣，然后摆手道：“易长乐，我知因我心情不好，你想宽慰我，可你别和我开玩笑了，我又怎么可能是开天剑呢？”
“开天剑可是帮助开司创造出三界的大英雄，而我。”灭世低下头，先前的兴高采烈一扫而过，“我不过是一把浑身沾满鲜血的扇子罢了，过往的所作所为，连阴沟里的臭虫都比不上，又怎么能和高高在上的开天剑相提并论呢？”
“灭世，我并不是在宽慰你。”易长乐解释道：“你在我身边这些，应该也了解我，若是没有真凭实据，我是不会胡编乱造的。”
“我身为九尾狐族少族长，师父又是在锻造方面有建树的蓝浔，三界的神器虽稀有，可我见过的神器也不在少数，能口吐人言的，除了你灭世，我就只见过那开天剑。”
“神器口吐人言的情况虽极少，可这三界之中，也并不是只有我和开天，传言魔族和天族有可以毁天灭地的至宝，我能感觉出，多半就是神器。”灭世反驳道。
“先前我说的只是一部分原因，而我说你便是开天剑的最大原因，是因着你和开天剑都诞生于开司创世之前。”易长乐继续解释道：“创世之前的三界，没有日月天地之分，只是一片虚无，又从哪里来的锻造师，可以一次锻造出两柄神器？”
“那若是创世祖开司锻造的我呢？又或者是你师父蓝浔，蓝浔不是三界中鼎鼎大名的锻造师吗？你的如意鞭也是他锻造的。”灭世不死心道。
“若是开司锻造的你，那当初劈开鸿蒙紫气的，就该是你和开天剑，而我师父的锻造之术，是在开司死后才学的，和你出世的日子对不上。”易长乐一一回答了灭世的问题。
“原来，我真的是开天，开天便是我。”灭世嘲讽地大笑，“灭世？开天？一个创造了三界，一个差点毁了三界，易长乐，你说讽不讽刺，这竟然是同一柄兵器所为？三界生灵供奉感谢的神灵，竟然亲手割破了他们的喉咙？”
灭世一副颓败之色，眼中隐隐透着一股绝望，“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因为我想你帮我，灭世。”易长乐眼神诚恳，沉声道。
“帮你？”灭世不解道：“你需要人帮忙，随便找就一大堆，为何要我帮你？”
“因为你是开天，埋在我心中许多事，我能告诉的只有你，这三界中，也只有你能帮我，灭世，我求你帮我。”易长乐道。
灭世看到易长乐脸上的恳求之色，忍不住皱眉道：“易长乐，你对我不必用求字，你几次三番救我于水火之中，这份恩情于我没齿难忘。”
“你若是有什么难处，便是要我豁出这条命，我也不会犹豫半分。”灭世承诺道，“现在，将你心中一直压着的事，说出来吧，无论是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这边，帮你。”
闻言，易长乐伸手施了个结界，将她和灭世笼罩在结界之中。
灭世看到易长乐的举动，立马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神色立刻变得紧张起来，全神贯注地在易长乐接下来说的话上，生怕听露一个字。
灭世心中虽早有准备，可易长乐接下来说的话，还是让他惊诧万分，只见易长乐开口道：“灭世，鸿蒙紫气还活着。”
“什么？”灭世觉得自己的天都要塌了，“鸿蒙紫气怎么可能还活着，它不是被开司劈开了吗？它怎么可能还活着，它要是还活着，这三界是怎么来的？”
“鸿蒙紫气确实还活着，可她为何还活着，就得问你了，灭世。”易长乐回答道。
“问我？！”灭世瞪大了眼睛，“为什么要问我，我怎么会知道？”
“你知道的，因为你是开天剑。”易长乐将在鸿蒙紫气回忆中看到的事全都告诉了灭世。
在灭世逐渐惊鄂的眼神下，易长乐继续道：“我觉得开司劈开鸿蒙紫气这件事上应该还有别的隐情，而你作为开司的剑，你应该知道这个隐情。”
第195章 我会护住化蛇
“等等。”灭世终于回过神来，“易长乐，你方才是说，鸿蒙紫气不止活着，还是开司的哥哥，但她却极有可能是个女人？”
“没错。”易长乐也知道这个状况实在是有些令人头大。
闻言，灭世继续追问道：“所以开司当初为了创世，亲手劈开了将他扶养长大的鸿蒙紫气，还是用我劈开的？”
看着灭世逐渐崩溃的模样，易长乐讪讪点头，道：“是。”
得到肯定的答案，灭世满脸怒气地朝着石桌拍去一掌，骂道：“这开司还是个人吗？亲手将他扶养长大的哥哥，不对是姐姐，也下得了手？”
“亏三界生灵尊称他为创世祖，供奉他亿万年，没想到他背地里竟然是个忘恩负义的无耻之辈！”
灭世说着说着忽然神色一变，声音小了许多，“易长乐，先前我还有些怀疑我到底是不是开天剑，现在听了鸿蒙紫气和开司的故事后，我倒是能确信我便是开天剑了。”
“为何？”易长乐被灭世忽然的确信搞得一头雾水。
“愿意追随开司这样忘恩负义的小人，开天剑也不是我想象中那样的大英雄，反倒是这样助纣为虐的做法，和我在青龙族的时候有些相似。”灭世心虚地挠了挠头。
听到灭世的解释，易长乐的嘴角无奈上扬，却也不忘为自己记忆里那个风度翩翩、谪仙模样的男子辩解道：“可是灭世，我倒是觉得开司不一定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你也不必妄自菲薄。”
“可就算有隐情，开司亲手劈开将自己扶养长大的鸿蒙紫气，也是事实啊。”灭世争辩道，“何况我的记忆一时半会还回不来，你口中的隐情到底有没有，还是个未知数。”
“算了，现在也不是讨论有没有隐情的时候。”灭世摆摆手，将话题拉回了正题上，满脸愁容道：“易长乐，你答应鸿蒙紫气要将开司带到她面前，可开司都已经死得那么彻底了，你要怎么将开司带到她面前？”
“难不成？”灭世猜测道：“你打算让我假扮开司？”
灭世觉得自己的猜测有些道理，继续开口分析道：“所以你才将我是开天剑的身份告诉我，若是我找回记忆，便是这三界之中最了解开司的存在，由我来假扮开司，有概率能骗过鸿蒙紫气。”
灭世说着一脸地跃跃欲试道：“那接下来，易长乐，我们该怎么找回我的记忆？”
灭世的一番分析，让易长乐大跌眼镜，只能委婉开口道：“灭世，你是不是这些日子和小化待在一起的时间太长，思考问题的方式都被小化同化了。”
灭世不傻，易长乐话中之意，他听得出来，赌气道：“那易长乐你说，要去哪里找一个开司给鸿蒙紫气？”
“当然是。”在灭世好奇的眼光之下，易长乐缓缓开口道：“不找，以鸿蒙紫气的法力和她对开司的了解，就算是请来天罚扮开司，也未必能骗过她。”
“不找？”灭世恍然大悟道：“易长乐，你说要将开司带到鸿蒙紫气面前，根本就是骗她的。”
“是，我骗她的。”易长乐十分坦然地承认。
闻言，灭世皱起了眉头，显然不是很同意易长乐的做法。
易长乐见状，解释道：“灭世，我这也是无奈之举，这亿万年来支撑鸿蒙紫气坚持下来的，就是她对开司的恨意，若是她知道已经开司已经身陨，只怕会……”
“毁了三界。”灭世接上易长乐的话，一脸的严肃。
易长乐点点头道：“没错，鸿蒙紫气这么恨开司，若是她无法报复开司，便会毁了开司最在意的东西，而开司最在意的便是三界。”
“既然你已经决定不对鸿蒙紫气履行承诺，那易长乐，你的打算究竟是什么？”灭世问道。
“这第一步，自然是找回你的记忆，知道开司劈开鸿蒙紫气有没有隐情，若是有隐情，可以对鸿蒙紫气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让她放弃对开司的报复。”易长乐说道。
“那若是没有隐情，又或者有隐情，但是鸿蒙紫气不愿意放弃对开司的报复呢？”灭世追问道。
“那就到了第二步，灭世，你可以劈开鸿蒙紫气一次，自然也可以劈开鸿蒙紫气第二次。”易长乐沉声道。
灭世一脸震惊道：“易长乐，你的意思是，若是无法说服鸿蒙紫气，就让她从此在三界之中消失？”
易长乐点头，目光透出一丝决绝。
“可。”灭世闻言，却有些犹豫不决，“当初鸿蒙紫气已经死过一次了，如今又怎么能再让她死一次？她毕竟是无辜的。”
“易长乐，你站在鸿蒙紫气的立场想一想，自己分明什么都没有做错，却被亲手扶养长大的人杀死，若是你，你能甘心不报复吗？”
面对灭世的质问，易长乐坦白道：“说实话，我不知道，我曾听过一句话，叫：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这句话用在鸿蒙紫气身上倒是挺合适。”
“鸿蒙紫气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为了三界的创立却要平白牺牲，她有怨气想要报复，我甚至挑不出理来，可是，灭世，我们还有一个三界需要守护。”易长乐叹了口气，“三界已经创立亿万年，无数生灵在这里安居乐业，这数以万计的三界生灵，不该成为鸿蒙紫气报复的对象。”
眼见灭世有些动摇，易长乐补充道：“何况，有我和你说的那片汪洋在，就算你再劈开一次鸿蒙紫气，她也不一定真的就这样死去。”
灭世沉默片刻后，出声对易长乐问道：“那我该如何找回我的记忆？”
“等天罚来找我，到时候你变回戒指，我将你带到那片汪洋，或许就能找回你的记忆。”易长乐沉声道。
“好，到时我就变回戒指，保证一声不吭。”灭世一口答应。
“还有件事。”易长乐朝灭世提醒道：“今日我和你说的事，这三界之中，就只能有你和我知道，就算小化，你也不能对他说一个字。”
“无论是那片汪洋还是鸿蒙紫气，都太过危险，什么都不知道，对他们来说才是安全的。”
“我明白，易长乐你放心，今日之事我不会对其他人说一个字。”灭世保证道：“无论如何，我都会护住化蛇，护住三界。”
第196章 他同意见你了
“好，灭世，我信你。”
即便是身死，也要护住自己在乎之人，是易长乐和灭世心有灵犀的默契。
谈话间，易长乐察觉化蛇的气息越来越近，随即伸手撤去步下的结界，两人整理好情绪，以免化蛇看出不对劲来。
化蛇手上提溜着大包小包，艰难的推开院门时，只见易长和灭世端坐于石凳之上，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见化蛇回来，灭世从石凳起身，自然地接过化蛇手上提溜着的大部分食物，快步朝屋内走去。
易长乐见状，勾起嘴角，也跟在化蛇和灭世身后，朝屋内走去。
“长乐大人，这糖醋小排可好吃了，你快多吃些，还有这鲜花羹，也不错。”自从将饭菜摆好之后，化蛇就一直不停地往易长乐碗中夹菜。
享受着化蛇照顾的易长乐十分欣慰，有一种自己养的孩子终于长大了的感觉，不断地消灭着自己面前堆积着的食物小山。
“别关顾着吃，这小镇上的米酿，也十分不错，快尝尝。”灭世说着，将三人面前摆着的酒杯倒满，随后举起了自己面前的酒杯，“易长乐、化蛇，虽然环境简陋了些，这酒也算不上什么珍贵的佳酿，可今天我们三个既然久违的齐聚一堂，我便用这杯酒敬你们。”
“谢谢你们这么多年对我的包容，更谢谢你们当初将我从青龙族带走，让我改邪归正。”灭世说完将杯中的米酿一饮而尽。
这么直白的将自己的感激之情表现出来，尽管灭世已经活了亿万年，对化蛇和易长乐是老祖宗的存在，还是忍不住老脸一红，将头低了下去。
易长乐看出了灭世的羞涩，朝他打趣道：“灭世，既是表达对我们的感谢，这一杯米酿可不够，至少也要三大缸才是。”
“对，要三大缸！”化蛇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盯着灭世，突然化蛇指着灭世的耳朵疑惑道，“灭世，你的耳朵怎么这么红呀？”
“你看错了。”灭世伸手将化蛇面前的酒杯塞到化蛇手中，耍赖道：“你都没买三大缸米酿，我怎么喝三大缸，倒是我敬了你酒，你不要耍赖，快喝才是。”
在灭世的注视下，化蛇半推半就的将自己杯中的米酿一饮而尽。
亲眼看着化蛇的杯中的米酿一滴不剩之后，灭世又将目光转向易长乐，“易长乐，你堂堂九尾狐族少族长，该不会要赖我的酒吧？”
易长乐无奈一笑，拿起面前的酒杯，一口喝了个干净，将酒杯翻转，道：“自然不会赖你的酒。”
见状，灭世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又将易长乐和化蛇面前的酒杯倒满，“那今天我们就喝个痛快！”
这么高兴的气氛，易长乐和化蛇自然无有不应的，陪着灭世一连举了数杯，突然，化蛇倒在了桌上，一副醉醺醺的样子，口中不停嚷着：“再喝！长乐大人、灭世，我们再喝！”
慢慢地，化蛇没了声响，显然陷入了沉睡。
灭世也有了些醉意，看着倒下的化蛇不满道：“这才酒过三巡，你怎么就倒下了，快起来，继续喝。”灭世说着，伸手摇了摇身边的化蛇。
化蛇却没什么反应，灭世见状加大了手上的力度，似是不将化蛇摇醒不罢休。
相较于化蛇和灭世，易长乐依旧保持着清醒，她没再动杯中的酒，只是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化蛇和灭世。
灭世摇了许久，化蛇却依旧趴在桌上一动不动，灭世终于放弃，正打算接着喝杯中的米酿时，易长乐却伸手按住他举杯的手，“灭世，若是再喝你就得和小化一样趴下了。”
灭世闻言，摆了摆没拿酒杯的手，不以为意道：“我的酒量才不像化蛇那么差，就算再喝三大缸，我也醉不了。”
灭世想要继续的意图很明显，易长乐却没有松开按住灭世的手，“若是你将杯中的酒饮尽，你一定会醉，也没法和我去那片汪洋了。”
“易长乐，你这是什么意思？”灭世疑惑道。
“天罚来了。”易长乐话音刚落，一个黑袍人就出现在了屋内。
灭世看着突然出现在黑袍人，打了个激灵，想要站起来，却发现浑身无力，“这是怎么回事？”
天罚开口解答了灭世的疑惑，“你倒是不错，那条小蛇，喝了我加进米酿的东西之后，倒头就睡，你却还能坚持这么久，看来你的法力和天罚在三界之中皆是上乘。”
天罚走得离灭世近了一些，疑惑道：“可方才我看了半天，却看不出你的本体，真是奇怪，你究竟是何物？”
易长乐将灭世挡在自己身后，“他不过是一件兵器而已，没什么特别的，你不用放在心上。”易长乐顿了顿，沉声道：“倒是你这趟来的悄无声息，又在我同伴的酒里下药，是为了什么？”
“下药？”天罚解释道：“不是什么毒药，只是让那条小蛇多醉些时间的小东西罢了，我以为你不想让你我之间的事情被其他人知道，便帮了你一把，想着等他们俩都失去知觉了，我再现出身来，却没想到你直接将我的存在点破。”
易长乐没想到天罚会这么好心，倒是显得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对着天罚态度诚恳道：“抱歉，是我误会你了。”
“无事，你们之间的情谊倒是令人羡慕。”天罚终于说到了重点，“先前你托我转告的话，我已经转告，他同意见你了，我这趟来，便是带你去那片汪洋。”
“这么快？”天罚的速度让易长乐有些吃惊。
“快？”天罚疑惑道：“易长乐，你是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吗？”
“那倒没有，不过。”易长乐指了指趴在桌上的化蛇，道：“还请你在门外等我片刻，我将一切收拾妥当了，就出去。”
“好。”天罚答应了。
“灭世。”易长乐对身后的灭世提醒道。
灭世闻言立马变回了戒身，牢牢套在了易长乐左手的食指之上，至于化蛇，易长乐想了想，还是将他变回了原形，让他趴在了自己的肩膀之上，不过为了把稳，易长乐又朝着化蛇施了个昏睡术。
“我好了。”易长乐走出门外，对着天罚道。
看到易长乐的肩膀上的化蛇，天罚有些意外，“这小蛇你也要带着？”
“嗯，不可以吗？”易长乐问道。
“随你便。”天罚说完，伸手抓上易长乐空着的肩膀，易长乐立马闭上了眼睛，一阵熟悉的强光闪过之后，易长乐缓缓睁开了眼睛，眼前依旧是那座耸入云霄的阶梯，天罚已经消失不见。
不过和上次不同的是，化蛇依旧牢牢地趴在易长乐的肩头。
第197章 他不是开天
易长乐用手指戳了戳肩膀上的化蛇，发现化蛇没有任何反应之后，又接着转了转左手食指上的灭世，唤道：“灭世？”
“我在。”灭世小声回应道。
有了灭世的回应，易长乐原本不安的心，一下子安定了下来，随即不再耽误时间，踏上了面前的天梯。
本以为要和上次一样，费些力气才能爬完这天梯，可出乎意外地，这回却格外的轻松。
虽依旧不能使用法术，却也没有什么格外的阻碍，曾经让易长乐犹豫的幻象，这次也没有出现。
“到了。”易长乐登上最后一层台阶，见到了无边的汪洋。
“易长乐，好久不见了。”汪洋中传来了那道温暖的男声。
“是，好久不见了。”易长乐沉声回应道，“既然好久不见，你为何不用真实的模样来见我？”
易长乐说完之后，汪洋之中传来一声轻笑，随后，男声回应道：“如你所愿。”
伴随着男声落下，无边的汪洋之中升起一个蕴藏着金色光亮的水球，水球慢慢褪去之后，一个赤裸着上身，有着一头微卷金发的男人，出现在易长乐面前。
男人身后始终追随着一束金光，让人无法看清他的面容。
“你的出场方式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易长乐顿了顿，委婉地对男人评价道：“令人印象深刻。”
“一个小法术罢了，若你喜欢，我可以教你。”男人十分大方。
“不必了，这样的出场方式，我这样的凡夫俗子用起来，实在太过浮夸。”易长乐拒绝道。
“凡夫俗子？”男人笑道：“易长乐，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有趣。”
男人塌于汪洋之上，一步步走向易长乐，边走边问道：“我听你那个小世界的天罚说，你有法子解我心中之愧？”
“我有。”易长乐神色平静，如同男人脚下的汪洋一般，没有一丝波澜。
“哦？那你便说说，你要如何解我的心中之愧？”男人在易长乐不远处停了下来。
易长乐平静地回答：“你心中之愧在于鸿蒙紫气，若我能解除鸿蒙紫气的心结，让她放弃祸害三界众生，在你的守护之下，心甘情愿地寻一方小世界好好生活，你心中的愧疚自然也会消失。”
“只是。”易长乐话锋一转，“在解除鸿蒙紫气的心结之前，我需要弄清楚一件事。”
“什么事？”男人问道。
“你为何要骗我？”易长乐无视男人背后刺眼的金光，直视男人的方向，质问道：“当初你同我说，鸿蒙紫气没有通过天梯的考验，在离着这片汪洋还有一步的阶梯上跳了下去，回到了三界之中。”
“可既然鸿蒙紫气没有来过这里，她又如何知道三千大千世界世界的存在？知道开司还活着？”
“易长乐，我没有骗过你。”男人出声否认道：“鸿蒙紫气确实没有来过这片汪洋，至于她为什么知道三千大千世界，知道开司还活着，我想是因为倒生树。”
男人口中的倒生树，易长乐从未听过，面带疑惑地问道：“倒生树，是什么？”
男人闻言，施法在自己身旁幻化出一棵刻着金字，没有一片树叶的黑树，解释道：“这便是倒生树。”
眼前的倒生树和鸿蒙紫气记忆中的黑树如出一辙，易长乐对男人求证道：“这倒生树和鸿蒙紫气一样，是三界的前身吗？”
“没错。”易长乐的回答令男人颇感意外，“可你怎会知道？据我所知，你们三界的史书上，应该从未有过关于这倒生树的只言片语才是。”
“我来这里之前，见过鸿蒙紫气，这些事是她告诉我的。”易长乐解释道。
“那她和开司的关系，你也知晓了？”男人问道。
易长乐点点头，“是，鸿蒙紫气曾经亲手将开司扶养长大，可后来开司却一剑劈开了她。”
男人恍然大悟道：“是因为知道了这些过往，你才想来见我？”
易长乐又点点头，“鸿蒙紫气答应我，若是我将开司带到她面前，她便放过三界众生。”
“不过。”易长乐无奈地摊手，“你也知道，开司为了三界生灵，已经消亡在三千大千世界之中了，换句话说，就是死得不能再死了，就算我有通天的本事，也没法将开司带到她面前。”
“你想让我帮你？”男人猜测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肯定，“可惜我帮不了你，你说得很对，开司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即便是我，也没有办法让一个已经消失得彻底的人，出现在鸿蒙紫气面前。”
“易长乐，我倒是有些好奇，鸿蒙紫气到底和你说了什么，让你能相信她会遵守承诺，乖乖去到另一个小世界，从此不再向三界下手。”
“你错了，我并不相信鸿蒙紫气，她虽告诉了我，她与开司的过往，可她却并没有对我坦诚相待。”易长乐解释道：“开司称她为‘哥’，可据我所知，她却是个女子。”
“我之所以答应鸿蒙紫气帮她找到开司，不过是为了稳住她，让她不要轻易对三界下手罢了。”
“既然你不相信鸿蒙紫气，为何要见我？”男人不解道：“据三界的天罚所说，你可是走了趟鬼门关，才求得他帮你传个话。”
“我来找你，是想要知道鸿蒙紫气和开司之间真正的过往。”易长乐说道。
“真正的过往？”男人轻笑，“易长乐，我要守护三千大千世界，若是每个人的过往我都要知道，那我岂不是要累死了。”
易长乐闻言，将左手的灭世摘下，举到男人面前道：“就算你不知道，但是他一定知道。”
“这是什么？”男人疑惑道。
“开司用来劈开鸿蒙紫气的兵器——开天剑。”易长乐勾起嘴角，“你又何必和我装不知道，你既然守护三千大千世界，他是何物，你应该一眼就能看出来。”
“说得不错，你这么聪明，我不该在你面前装傻的，不过，我帮不了你。”男人道。
听到否定的答案，易长乐皱起了眉头，“为何？”
“因为，他不是开天。”男人道。
第198章 赏罚分明的制度
“他不是开天？”易长乐一脸不可置信，又快速地否认道：“怎么可能，他曾亲眼见过倒生树，又在开司创世之前便已诞生于世。”
“开司创世之前的三界是一片虚无，一片虚无之上，又怎么可能会有两柄神器同时存在？”
“可他确实不是开天。”男人顿了顿，又道：“又或者说，单凭他，无法成为开天。”
男人的后一句话像是提醒，易长乐仔细琢磨了男人的话后，试探着开口道：“你是说，他是开天，却不是完整的开天，只是开天剑的一部分？”
闻言，男人对易长乐夸赞道：“不错，一点就通。”
“那我要如何找到开天剑的其他部分？”易长乐追问道。
“这便需要靠你自己了，三界说大不算大，可说小也不算下，可能远在天边，也可能近在眼前。”男人出口的话虽是拒绝，可是声音依旧温暖。“至于你想知道的，开司和鸿蒙紫气曾经的过往，若是你能找到真正的开天剑，你自然会知道。”
“易长乐，希望你知道一切之后，能帮我解去心中之愧。”
听完男人的话后，易长乐沉默片刻后，将灭世戴回左手食指之上，道：“我懂了。”
“既然懂了，那便等你知晓一切再来见我。”男人抬手欲将易长乐送回三界。
“等等！”易长乐出声阻止道。
“易长乐，你还有何事？”男人疑惑道。
“我曾遇见过一人。”易长乐的眼中流露出悲伤，“我这辈子，经历过许多次生死，有许多人因我而死，亦有许多人想让我死，有人从我出生便在利用我，也有人从我出生便在保护我，可这么多人里，我唯对一人亏欠。”
易长乐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出口：“那人名唤东方誉。”
“东方誉？”男人声音充满疑惑，想了许久之后，疑问道：“东方誉是谁？”
“不知道东方誉是谁吗？”易长乐无所谓地笑笑，“也是，东方誉是他随口编的一个名字，你又怎么会知道？”
“他还有个所有人都耳熟能详的名字，名唤佛檀。”
“佛檀？”男人有些意外，“若我没记错，佛檀为消除九尾狐族封印的混沌之气而消陨，已经过去多年，你为何会在这时候提起他？”
“因为佛檀消陨前，曾对我说过一句话，他说，他从出生开始就知道自己的使命，便是牺牲。”易长乐顿了顿，朝男人问道：“既然佛檀知道自己的使命，那鸿蒙紫气知不知道？倒生树又知不知道？”
“知道什么？”男人的声音低沉了些，语气也不似从前那般温暖。
“知道他们的使命，便是被劈开，成为三界的天和地。”易长乐察觉到男人情绪的变化，转了转手上的灭世。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男人的语气又变得温暖，甚至更温暖了一些，“三千大千世界之中，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完成的使命。”
听着男人的话，易长乐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了在云海秘境之中看到的那些话本，“那若是完成使命之后呢？”
“自然去另一个小世界，开启幸福美满的新生。”男人回答的滴水不漏。
“幸福美满的新生吗？”易长乐在心中嗤笑一声，表面却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明白了。”
“易长乐，你明白了什么？”男人的语气依旧温暖，像是在寒冷的冬季一道阳光照耀在身上，可易长乐却从中感受到了一丝危险之意。
“我明白了完成使命，便是累计了功德，这一世过得不尽人意，便让他们去另一个小世界过幸福的一生，也算是对他们的弥补，至于像开司这样积满了功德的，便让他们成为天罚，获得永生，也算是对他们的犒劳，我这样理解，对吗？”易长乐的眼神中充满炽热。
“易长乐，你觉得你所说的公平吗？”男人问道。
“当然公平。”易长乐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就是这样造就了三界，乃至三千大千世界的平衡，让三千大千世界生生不息。”
“易长乐，你懂我。”男人背后的光更刺眼了些。“守护三千大千世界不易，只有严格遵守赏罚分明的制度，才能维护每个小世界生生不息。”
“赏罚分明的制度？”易长乐皱了皱眉头。
“对，赏罚分明的制度。”男人解释道：“完成使命的人，会受到奖赏；没有完成使命，甚至想要破坏这生生不息平衡的人，自然要受到惩罚，”
“那要如何惩罚这些没有完成使命的人呢？”易长乐问道。
“易长乐，你倒是很有求知欲。”男人道。
闻言，易长乐忙摆手解释道：“我只是感到气愤！这么多人为了维护三千大千世界的生生不息，甘愿牺牲自己，可竟然有人妄想破坏这平衡，实在是可气！要狠狠惩罚他们才是。”
“确实可气，不过你放心，我的惩罚，自然会让他们后悔自己曾经的错误之举。”男人的语气透出一丝得意。
“那就好，那就好。”易长乐奉承道。
“易长乐，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男人道。
“您可以给我指示开天剑其他部分的下落吗？”易长乐对男人的称呼变成了尊称。
男人似乎很满意易长乐对自己称呼的变化，“易长乐，虽然你很懂我，我又很欣赏你，可你找到开天剑的目的，有一部分是为了抹杀鸿蒙紫气。”
“纵容我很想帮你，可我的职责是守护三千大千世界中的所有存在，鸿蒙紫气也在其中，我无法帮你。”
“那我便没什么想问的了，还劳烦您将我送回三界，我会继续寻找开天剑的下落。”易长乐对着男人拱手道。
男人闻言，施法用汪洋中的水幻化出一片水晶模样的树叶，下一刻树叶就飞到了易长乐面前，“易长乐，你我有缘，下次想来见我，捏碎这树叶便是，不用再让自己濒临死境。”
易长乐心底虽不愿，还是伸手摘下树叶，“多谢您，还不知该如何称呼您？”
“神誉。”
随着男人的话音落下，易长乐回到了三界。
第199章 灭世差点入了心魔
神誉将易长乐送回人间小院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易长乐……”灭世迫不及待地开口，回到人间之后，他便变回了人形，随着易长乐去了那汪洋一趟之后，他有一大堆的问题想要问。
易长乐打断灭世的话，将肩上的化蛇拿下，塞到灭世怀里，“灭世，你先将小化安顿好，我们再好好聊一聊。”
“行。”灭世接过化蛇的那一瞬间，化蛇变成了人形，灭世将化蛇抱回房，小心翼翼地给化蛇盖上被子，这时，月光从窗外透进来，洒在化蛇的脸上，更显得化蛇恬静安逸。
灭世看着化蛇的睡颜，呢喃道：“我是不是该离你远一些，才能真的保护你？”
回答灭世的，只有化蛇均匀的呼吸声，灭世又站了会儿，便离开去寻易长乐了。
……
这边，易长乐挑了两坛先前未喝完的米酒酿，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等着灭世。
灭世走过来，在易长乐对面坐下，视线却看向了桌上的两坛米酒酿，语气嫌弃地开口，“这米酒酿还能喝吗？”
闻言，易长乐笑了笑，“放心，天罚没在这两坛米酒酿里下药。”说完，易长乐拿起离自己近的那一坛米酒酿，对着坛口直接喝了起来。
见状，灭世也拿起自己手边的那一坛米酒酿，畅饮了起来。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易长乐和灭世去了这一趟，忧愁比之前，只多不少，两人相顾无言地一口气喝了大半，易长乐才开口道：“灭世，先前我全都想错了，情况远比我预想的严重。”
“我知道，这趟，我也看出来了，不过。”灭世顿了顿，踌躇着开口道：“易长乐，你真的觉得我们应该同那个名叫神誉的男人一伙吗？”
“神誉是三千大千世界的守护，维护着三千大千世界的生生不息。”易长乐面色平静。
“什么狗屁守护！”灭世不满道：“他口中的那个赏罚制度更是连狗屁都不如，凭什么人一出生就要有自己的使命。”
灭世语气不善地愤愤不平道：“就拿鸿蒙紫气来说好了，三界生灵和她非亲非故，凭什么就要她无缘无故地去牺牲？难道就为了神誉口中那个所谓的使命吗！”
“完成这个所谓的使命之后，她又得到了什么！”灭世的眼睛变得猩红，“她得到了无数的骂名，纵使三界创世已经过去了亿万年，可到现在她都在受着三界生灵的非议，三界生灵都觉得她被开司劈开，理所当然，她就该死，这到底凭什么！”
易长乐看着灭世猩红的双眼，唤出额间的紫莲，紫莲在灭世眼前晃了一圈后，灭世眼中的猩红逐渐褪去。
“我这是怎么了？”灭世的双眸变得清醒，不解地望向易长乐。
“你不过情绪有些激动罢了，不打紧的。”易长乐朝灭世安慰道。
“我只是为鸿蒙紫气不值，我没想到会变成这样。”灭世呢喃着解释。
“我知道的，灭世，没关系。”易长乐轻声回应道。
“易长乐，我会不会……”
灭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易长乐打断，“不会。”易长乐语气笃定，“灭世，你不会入心魔的，你有我，而我有它。”
易长乐指向紫莲，紫莲身上散发着的气息，一下子让灭世动荡的心，精了下来，灭世努力挤出一丝笑意，附和道：“是啊，还好我有你，你有它。”
看着灭世的情绪终于平定下来，易长乐说出心中的猜测道：“灭世，你之前隐隐有入心魔的迹象，是因为你心中对死于你扇下生灵的愧疚，是为了你自己，可方才，你有入心魔的迹象，竟是为了鸿蒙紫气，你为何会为了鸿蒙紫气有这样大的情绪波动？”
经易长乐这样一提醒，灭世也不解道：“对啊，这世上不公之事我也见过不少，可今日我为何会为了鸿蒙紫气，差点入了心魔？”
“你好好想想，你是不是以前和鸿蒙紫气还有什么交集。”易长乐道。
灭世缓缓闭上了眼睛，按照易长乐所说的，回想起戴着半是神袛半是鬼祟面具之人。
突然一个谪仙模样的人，在灭世的脑海里一闪而过，谪仙一脸地恳求之色，对着灭世道：“开天，是我对不住他，若是他以后再在三界之中出现，无论如何，你一定要保护好他，不要再让他受伤。”
说完，谪仙在灭世脑海中消散。
易长乐见灭世睁开双眸，急忙问道：“怎么样，想起什么了吗？”
灭世摇了摇头。
见状，易长乐心中虽失落，却也出言安慰道：“没事的，灭世，这么久的事，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想起的。”
“不过，我刚刚好像见到了开司。”灭世沉声道。
“什么？”易长乐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又重复问了一遍，“你说你见到了开司？”
“是，那样谪仙般的人物，三界之中，应该也唯有开司一人。”灭世顿了顿，接着道：“开司唤我开天，求我帮他护着一人，我想开司求我护着的人，应该就是鸿蒙紫气。”
“开司求你护着鸿蒙紫气？”易长乐不可置信地重复道，“可开司又唤你开天，那便是开司成为天罚之前的事，等等，开司劈开鸿蒙紫气才创出了三界，在开司眼中鸿蒙紫气不是已经死了吗？他是成为天罚之后，才知道鸿蒙紫气还活着的，那明知鸿蒙紫气已经死了，开司为何还要求你护着鸿蒙紫气？”
易长乐觉得这时间线实在是太绕了点。
“那个谪仙样子的，应该就是成为天罚之前的开司，他确实求我护着鸿蒙紫气。”灭世停顿片刻，皱眉道：“易长乐，你方才的问题，答案只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
在易长乐疑惑的眼神下，灭世继续道：“开司早就知道就算劈开鸿蒙紫气，她也会回到三界，所以他才决定劈开鸿蒙紫气，创造三界，挽救蓝浔和月空的性命。”
“而我身为开司的命剑，答应要护着鸿蒙紫气，所以才会在鸿蒙紫气受到伤害时候，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导致差点入了心魔。”
第200章 错的是神誉
“竟是开司知道鸿蒙紫气会回来吗？”易长乐不可置信地低下头，喃喃道：“我还以为是鸿蒙紫气知道自己能回来，一开始就是故意设局，让开司劈开她的。”
“什么？”灭世听到易长乐的话，神色大变，“什么叫鸿蒙紫气知道自己能回来？易长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易长乐解释道：“在鸿蒙紫气给我看的记忆里，她‘碰巧’捡到了开司，动了恻隐之心，在创世前无尽的虚空之中，独自将开司扶养长大，教开司识字，教开司法术，直到开司踏上去寻找开天剑之旅前，开司和鸿蒙紫气二人一直相依为命。”
易长乐顿了顿，接着语气平缓地分析道：“虽记忆无法更改，可鸿蒙紫气的记忆之中却有些不对劲，她给我看的这些记忆不像是循序渐进的，更像是拼接而成的。”
“拼接而成的？”灭世疑惑道。
“对，拼接而成的。”易长乐答道：“就拿她捡到开司来说，若是她是特意去寻开司，却只给我看她找到开司的那段记忆呢？至于，她多次在开司面前提及她想要开创新生就更奇怪了。”
“是因为神誉口中那个所谓的使命吗？”灭世沉声道：“你觉得鸿蒙紫气知道自己的使命是被劈开，创出三界，所以她多次在开司面前提及她想要开创新生才十分奇怪，这样的举动，无疑是对自己的催命符。”
“没错。”易长乐顿了顿，补充道：“不止是她，奇怪的还有倒生树，我们现在知道了劈开鸿蒙紫气能成为三界的天，劈开倒生树能成为三界的地，照理说，鸿蒙紫气和倒生树应该都有通天之术才对。”
“可我看到的倒生树却只是一棵刻着金字的黑树，和法力通天的鸿蒙紫气比起来，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况且，在三界的史书之中，对于倒生树没有一点记载，三界生灵只知开司劈开鸿蒙紫气创出了三界，却不知创出三界，还需要劈开倒生树。”
“易长乐，你是觉得倒生树和鸿蒙紫气是一伙的？”灭世猜测道。
闻言，易长乐回应道：“不错，若是倒生树和鸿蒙紫气一样有意识，知道自己的使命，他们两个是一伙也不奇怪。”
易长乐说着忍不住叹了口气，“只不过，眼下这些都只是我的推测，还无法证实，我们还是要抓紧找回你的记忆，将过往的一切全都了解了才是。”
灭世听完易长乐的话，面露难色，一副踌躇着有话想说，却不知是否该开口的样子。
“灭世，你不用顾虑，有什么话直说便是。”易长乐苦笑，“如今这三界之中，我们能坦诚相待的，也只有彼此了。”
在易长乐的劝慰下，灭世放下心中的顾虑，开口道：“易长乐，无论过往的真相究竟是如何，我都不想再劈开一次鸿蒙紫气。”
灭世望向易长乐，眼神真挚，“没有人生来就该为别人牺牲，更不应该有人被逼着去牺牲，就算一切都是鸿蒙紫气的圈套，她所求的，也只是想活着，对她，我下不了手。”
灭世说完，神情紧张地盯着易长乐，等着她的回应。
易长乐低头沉默，片刻后，抬起头对上灭世的眼神，道：“灭世，你愿意过一个早已写好剧本，无论你如何努力，结局都注定无法更改的一生吗？”
“我不愿，我的结局无论是好是坏，都应该掌握在我自己的手中。”灭世道。
闻言，易长乐勾起嘴角，“巧了，我也不愿。”
易长乐伸出食指，缓缓指向上空道：“灭世，我从前确实想过要让鸿蒙紫气再死一次，可是去了这趟汪洋之后，我发现错的不是鸿蒙紫气，也不是开司，更不是三界，而是神誉。”
“易长乐，你想如何做？”灭世双眼亮了亮。
“灭世。”易长乐绕有深意地喊了喊灭世的名字。
“嗯？”灭世疑惑道。
“从前你叫开天，和开司一起创出了三界，如今你叫灭世，可愿和我一起灭了这三千大千世界？”易长乐满脸笑意地问道。
灭世没有急着给出答复，而是举起手边的酒坛向着易长乐，一字一句道：“乐意至极。”
“好，那便让我们一起‘灭世’。”易长乐利落地举起面前的酒坛和灭世碰杯。
……
小院的院子里，易长乐和灭世频频举杯，在他们喝得痛快的时候，小院里，还有两个人正安静地睡着。
一个是被天罚下了药，被灭世抱回房的化蛇，另一个，则在当初买下小院时，易长乐给自己准备的屋子里。
易长乐的屋子里躺着一个长相和她一模一样的女子，女子双目紧闭，睡得却不是很安稳，时不时地就要翻个身，值得一提的是，女人的手里一直握着一片水晶模样的树叶。
天罚悄无声息地在屋内现出身来，对着女子轻轻叹了口气，向女子的手心施去一道法力，随后天罚转向了院落的方向，彼时，易长乐和灭世还在院落中饮酒。
天罚看着易长乐的背影，喃喃开口道：“易长乐，我能帮你的，也就只能到这里了。”话落，天罚消失在了原地。
易长乐和灭世喝得差不多后，便回了自己的房间，面对床上酷似自己的女子，易长乐视若无睹地朝床上躺下，在易长乐要压到女子的那一刻，女子烟消云散，原本在女子手中的水晶树叶，也出现在了易长乐手中，易长乐握紧手中的树叶，闭上眼，沉沉得睡去。
原来，这女子是易长乐用法力幻化出来的自己的替身。
离开汪洋时，神誉将这片水晶树叶给了易长乐，可有着蓝浔给易长乐的如意鞭在前，易长乐觉得神誉的这片水晶树叶不像是好意，更像是一种监视。
回到小院时，易长乐趁着灭世去安顿化蛇的这段时间，幻化了个自己替身，将水晶树叶塞到了替身手中，还隐去了自己的气息，这样即便水晶树叶真是一种监视，神誉也无法知道他们心中真正所想。
在水晶树叶面前，易长乐和灭世只需装出一副信俸神誉的样子，就好了。
……
一身黑袍的天罚跪拜于无边的汪洋前，语气恭敬地汇报道：“易长乐回到三界后，并未有过任何行动，连那小院的院门都未曾迈出。”
“哦？这倒是有些不像她。”汪洋中传来一道男声，“我还以为她会立马就去寻找那开天的下落。”
“这恐怕和我有关。”汪洋小心翼翼道：“我在易长乐养的那小蛇的酒中，下了点东西，那小蛇如今还在醉着酒，没有醒来。”
“哈哈哈，这倒是有些像她了。”神誉的声音温暖却有些瘆人，“记住，以后没有我的吩咐，不要擅自行动，就算对那条小蛇也不行。”
“是。”天罚拱手道。
“下去吧，继续监视易长乐的一举一动。”神誉道。
天罚离开后，汪洋之上缓缓出现了一道人影，神誉手中拿着一片和易长乐手中一模一样，却更大一些的水晶树叶，水晶树叶上浮现了个正恬睡着的小人。
神誉看着小人，笑道：“果真和天罚说的一模一样，什么也没干呐。”
神誉收起水晶树叶，消失在了汪洋之上。
第201章 出发风城
化蛇醒来后，易长乐等人便不再停留，启程离开了小院。
此行几人的目的地是拥有着风花雪月，四季如春的风城。
若是要找到开天剑其他部分的下落，从创世之前的存在下手，是最好的选择。
可如今开司、蓝浔皆已身陨，创世前的存在唯剩一个鸿蒙紫气。
易长乐虽知道了一些鸿蒙紫气的过去，不愿再对她下手，不过易长乐也知道，依照鸿蒙紫气多疑的性子，就算易长乐将一切对她托盘而出，她也不一定愿意将开天剑其他部分的下落告诉易长乐。
最重要的是，鸿蒙紫气应该不愿灭世找回之前的记忆，更不愿意再被提起她和开司的过去。
想了半天，易长乐只剩下一个选择——月空的女儿洛川。
月空是开司创成三界之后才陨落的，应该知道开天剑其他部分的下落，或许月空也曾对洛川提过只言片语，再加上洛川和易长乐的缘分匪浅，易长乐觉得自己若是开口，洛川一定能帮这个忙。
麻烦的是，洛川离开深海鲸国之后便不知所踪，虽洛川曾留信给易长乐，说她日后会到青丘寻易长乐，可时至今日，易长乐都未等到她。
眼下，寻找开天剑其他部分一事迫在眉睫，既然没等到洛川来寻自己，易长乐去寻洛川便是。
洛川行踪虽飘忽不定，可这三界之中，有一人必定会知晓，那人便是三界的第一缕风，天族的第一个战神——风亦。
风城的名称，是由它特殊的地势而得来的。
风城背靠苍山，面对洱海，拥有着十八峰的苍山，连绵百里，形成了强劲的风源，风城的风终年不停歇，风期之长、风力之强均为世间罕见，也因着这强劲的风源，被称为风城。
若说在何处能找到世间的第一缕风，风城一定是最好的选择。
……
化蛇睁开眼，正是懵懂之时，就被灭世拉扯着离开了人间，朝西方飞去，缓了好大一会儿，化蛇才开口问道：“长乐大人，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化蛇边说着边想变回原形，找一个舒服的姿势在易长乐肩上趴着，却被灭世死死地拽住，不让他变回原形，屡次想从灭世的魔爪之下逃脱，无果之后，化蛇只能认命地自己飞。
“风城。”易长乐答道。
“风城？”化蛇歪头问道：“长乐大人，我们去风城干嘛呀？”
化蛇歪头的样子十分可爱，易长乐忍不住上手摸了摸化蛇的头，语气温柔道：“小化，带你去见识见识传说中的风花雪月可好？”
“好呀，好呀。”化蛇一脸兴奋，而后又迅速落寞，用脑袋蹭了蹭易长乐的手，面带委屈地问道：“长乐大人，我能不能趴在你肩上啊，我都好久没趴了。”
“可以。”
“不行！”
易长乐和灭世同时出声道。
闻言，灭世气鼓鼓地骂道：“灭世，你闭嘴吧，为何不行？我是趴长乐大人肩上，又不是趴你肩上，长乐大人都说可以了，你凭什么说不行！”
易长乐看着化蛇疲惫的面容，有些不忍，小声地附和了一句，“小化说得没错。”
灭世听到易长乐的话，瞪了她一眼，易长乐又迅速地闭上了嘴，脑海中只闪过一句话：尊重他人命运，放弃助人情结。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灭世坚决道：“化蛇，你也不反省反省自己，区区几杯米酒酿，你醉了足足三天，一看就是你平时身体太虚了，不想着抓紧锻炼就算了，还整天只想着趴在易长乐一个女子的肩头，让她驮着你飞，你还有点男子的阳刚之气吗？”
闻言，易长乐皱了皱眉，她觉得灭世的话，有些冒犯到了自己，不过想到之前灭世的那一瞪眼，还是决定忍气吞声。
“可是长乐大人比我厉害多了呀。”化蛇反驳道，“就算她驮着我，她也不累的。”
又被冒犯了一次，易长乐忍不住插嘴道：“是载着你，不是驮着。”
灭世瞅了易长乐一眼，没说什么。
“好吧，是长乐大人载着我。”化蛇乖乖地开口。
易长乐露出了满意的神色，看到化蛇这么乖，她想助人情结是美好的品质，是不能放弃的，迅速决定了要跟化蛇站在一边。
“那你就没想过好好修炼，达到和易长乐一样的高度，遇到危险的时候，也能站出来保护她。”灭世有些恨铁不成钢。
“没想过。”化蛇坦白道：“遇到危险的时候，长乐大人让我上，我就上，长乐大人不让我上，我在她身后为她加油助威便是，不是每个人都要醉心于修炼，成为拯救三界的大英雄的，我志不在此，我只想吃吃喝喝，和长乐大人还有你，一起游历三界。”
“说得好！”易长乐忍不住为化蛇鼓掌，原以为化蛇只是懒惰和爱吃了些，却不想化蛇活得如此清醒。
灭世撇了一眼易长乐，朝化蛇问道：“那若是拥有强大法力的人要杀你，而我和易长乐恰好不在你身边呢？”
“那这个人为何要杀我？”化蛇不懂道，“我又没和人结过仇，就水淹了个青龙族，如今青龙族已经覆灭了，为何还有人要杀我？”
“你想想青龙族之前的所作所为，杀人需要理由吗？”灭世顿了顿，继续道：“你不要想其他的，回答我，若是你孤身一人时，比你法力强大的人要杀你，怎么办？”
化蛇低头认真思索后，抬头道：“那我便认命。”
“认命？你……”
化蛇打断灭世的话，“灭世，天外有天，无论我如何修炼，这世上永远都有比我法力更高的存在，若是有人想杀我，就算我法力再高，也会有抵挡不住的时候，我的一生不该只困于无尽的修炼之中，而是应该尝世间美食，观世间美景，这才是我心之所向。”
“灭世，小化所得对，他如今的法术在三界之中也算是上乘，足够了，他既然明白自己想要些什么，便走他选择的路。”易长乐劝道。
“也罢。”灭世摆摆手，无奈地笑道：“那便如他所愿吧，左右有我，哦，还有你，护着这条小蛇。”
第202章 苍山之巅的风神
谈话间，易长乐三人到了风城。
在感受到风城这阵强劲的大风之前，易长乐对于《三界纪闻》中有关于风城之风的记载是丝毫不相信的。
撰写《三界纪闻》中关于风城片段的鹦鹉精，亲切地称风城中的风为“妖风”，他是这样描写这阵妖风的：每当这阵妖风吹向我的时候，我都不得不加速扑腾自己的翅膀，以此来保持平衡，若是一旦停下挥动翅膀，我都会被吹得不知所踪。
易长乐看到这段描写时，有些嗤之以鼻，她觉得这鹦鹉精描写得太夸张了些，风再怎么大，归根结底也就是阵风罢了，又怎么可能将鹦鹉精这样有着法力底子的妖怪吹到不知所踪的地步。
直到现在，易长乐无数次被随着风满天飞舞的发丝挡住视线，甚至被风吹得有些站不稳之后，她终于明白了那句话：命运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嘴硬的人。
“长乐大人……”化蛇张开嘴之后，风立刻朝着他的嘴里涌入，他的嘴巴立马鼓了起来。
化蛇剩下的话，被风吹得越来越远，易长乐只能根据化蛇的嘴型来猜测他究竟想说些什么，可谁知化蛇的本来俊俏的脸蛋，生生被风吹得挤成了一团，易长乐根本辨认不出化蛇在说些什么。
于是，易长乐踱步到化蛇身旁，捂着嘴问道：“小化，你说什么？”
“我说，长乐大人，这风城的风，真的好大啊！”化蛇俯身到易长乐耳边，学着易长乐的模样捂嘴道。
突然，又一阵风朝三人迎面吹来，易长乐和化蛇一时没有防备，被这风吹得倒退了几步。
见状，灭世及时出手拉住了易长乐和化蛇，灭世恨不得将脸埋进地里，抱怨道：“易长乐、化蛇，你们两个可不可以好好走个路，这街上的人都看着我们，实在是太丢脸了。”
易长乐这才注意到，这街上的人，视线大多都集中在她、化蛇和灭世三人身上，相较于易长乐三人被风吹得东倒西歪的样子，这些人看上去就正常多了。
虽每个人的头发都在随风飞舞，可他们看上去都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脸上的笑意也丝毫不减，一看就是在这风城中居住了许久。
这时，一位圆脸姑娘朝着易长乐三人招手，笑道：“我看三位是第一次来风城吧，现在这个时辰，正是风吹得最猛的时候，三位不如来我这儿喝口茶，歇个脚。”
圆脸姑娘身后的牌匾上，写着四个大字：雪月客栈。
易长乐正打算回绝这位圆脸姑娘的好意，却不料又一阵风吹来，易长乐急忙跑进了这雪月客栈，化蛇和灭世也紧跟在易长乐身后，进了雪月客栈。
圆脸姑娘给三人倒上了一壶热茶后，问道：“不知三位来风城是做什么的？”
“找人。”易长乐道。
圆脸姑娘有些意外道：“三位看起来，都是人中龙凤，我们这小小的风城之中，竟有三位的熟人？”
圆脸姑娘的样子十分和善，易长乐也乐意多和她说几句，便笑着和圆脸姑娘打趣道：“什么人中龙凤，若是论起身份来，我们三个可比不上我们要找的人。”
“哦？”圆脸姑娘思索片刻后，猜测道：“三位要找的人，莫不是在那苍山之巅的风神？”
“苍山之巅的风神？”易长乐掏出一锭金子递给圆脸姑娘，“姑娘可否将这风神详细同我三人说说。”
圆脸姑娘拒绝了易长乐递去的金子，笑着道：“不过是几句话而已，又不麻烦，用不着给我银两的，姑娘还是将这金子收起来吧。”
本以为开门做生意的，会很爱财，却不想自己的举动遭到了拒绝，易长乐虽颇感意外，却还是将金子收了起来。
见易长乐将金子收起来后，圆脸姑娘开口道：“我们这风城，最出名的，莫过于风花雪月。”紧接着圆脸姑娘笑了笑，朝三人问道：“方才三位已经见识过来风华雪月中的风，几位感觉如何？”
“很大，我从未感受过这样大的风，说是三界第一奇风也不为过。”化蛇表情震惊道。
听到化蛇的话，灭世和易长乐尴尬地捂脸，只想坐去隔壁桌，以此来表明他们两个和化蛇并不认识。
圆脸姑娘脸上的笑意更明显了点，朝化蛇道：“公子说得没错，我们这儿的风，确实大得离谱，可这风，却不是我们风城最奇特的地方。”
“哦？那你们这儿最奇特的地方是什么？”化蛇一脸好奇地追问道。
“风城的风花雪月，三位见识过了风，那接下来便是这花，我们风城四季如春，即便其他地方是凛冽的寒冬季节，风城却依然满城盛开鲜花，至于月，便是那洱海的水中月，洱海水清得像镜子一般，将那天上的月亮，倒映得十分绝色，可最奇特之处，还当属于风花雪月之中的雪。”圆脸姑娘指向了窗外的高山，“三位可见到那最高处的山峰上覆盖着的白雪？”
易长乐三人齐齐点头。
“风城虽四季如春，可在风城之中，却有这样终年白雪皑皑的山峰，即便是烈日炎炎的夏日，这山峰上的雪依然不化，这终年不化的雪便是风城最奇特之处。”圆脸姑娘顿了顿，接着道：“而三位要找的风神，传说便在那苍山之巅，白雪深处。”
“传说？”易长乐疑惑道。
“姑娘别急，且听我说下去。”圆脸姑娘笑道：“正所谓靠山吃山，靠海吃海，而苍山十八峰，连绵百里，我们这儿的人，自懂事起，就会经常去苍山上找些山珍，补贴家用，也多的是人，以苍生为生。”
“只是苍生之大，除了猛兽之外，陡峭的崖壁也很多，时不时的就会有上了苍山却没有回来的人，不过，约莫百年前，有人在采草药时，不慎跌落了崖壁，却被一股风拖住，毫发无损的回了家，自从那时起，风神的传说就在风城中流传。”
“若风神只是传说，我自然不会这么笃定的同三位说，我能同三位说起风神，自然是因为，他是真实存在的。”
第203章 比起钱财更爱美人
“自从百年前，那个原本要跌落崖壁的人，被风托住，平安无事地回到城中后，时至今日的百年内，再没发生过上了苍山却无法回来的情况，每个上了苍山的人，即便是过了数日，也能平安回来。”圆脸姑娘道。
“苍山绵延百里，林子深处应该有不少猛兽，在这深山之中过夜，竟也能平安无事，倒是神奇。”灭世思索道。
“确实神奇，但若是要究其原因，我们这儿的人一致认为是风神在守护着我们。”提到风神，圆脸姑娘的脸上写满了尊敬。
听完圆脸姑娘的故事，易长乐心中大致有了底，便对着圆脸姑娘道谢：“多谢姑娘的故事，现下我们也知道该去那里找人了。”
易长乐说着掏出了一锭银子，递给圆脸姑娘，笑道：“姑娘不必再推拒，这是茶水钱，我们总不好喝了你的茶，却不付钱吧。”
未曾料到，圆脸姑娘又拒绝了易长乐，“是我唤三位来我这雪月客栈喝茶，那这茶水便是我请三位的，又怎好收你们的钱。”
一连被拒绝了两次，是易长乐没想到的，“我原以为姑娘打开门做生意，应该对这钱财很在意才对，却没想到姑娘竟视金钱为粪土，倒是让我大开眼界。”
圆脸姑娘闻言，忙对着易长乐摆手否认道：“姑娘说笑了，我既是个生意人，又怎会视金钱为粪土。”
“对于钱财，我还是很在意的。”圆脸姑娘不好意思地承认，脸颊多了两抹红晕。
听完圆脸姑娘的话，易长乐更好奇了，“既然姑娘对钱财在意，那为何不收我的钱？”
“因为比起钱财我更爱美人。”圆脸姑娘的视线在易长乐、化蛇、灭世身上一一扫过，称赞道：“三位长得实在好看得紧，我长这么大，从未见过你们这么好看的人，不过区区一杯茶，让美人花银子实在罪过。”
易长乐被这圆脸姑娘逗得笑出了声，打趣道：“那要是来这风城的的外来客都是美人，那你这雪月客栈岂不是要倒闭了？”
“不会的。”圆脸姑娘解释道：“得是三位这样的极品美人才行，若是一般的美人，我才不做这亏本生意。”
“你这嘴皮子功夫倒是不错。”灭世沉声道：“还是第一次有人敢用美人来形容我。”灭世的脸色一瞬间阴沉了下来。
圆脸姑娘见状，脸色一变，以为自己得罪了灭世。
易长乐看着圆脸姑娘一副担惊受怕的模样，出声阻止道：“好了，灭世，别吓着人家小姑娘。”
灭世丢出一锭金子给圆脸姑娘道：“不过虽是第一次被叫美人，我这心情倒是还不错，拿着，赏你的。”
“实在是太多了……”圆脸姑娘虽接住了银子，却不想收下。
眼见圆脸姑娘想要推托，灭世又凶道：“我送出去的东西，就从未想过拿回来。”
圆脸姑娘忙把金子踹到兜里，“多谢公子。”
灭世满意地冷哼一声，起身离开了雪月客栈。
“他就这个臭脾气，你别放在心上，他没有坏心的。”化蛇对着圆脸姑娘解释道，说完化蛇和易长乐也离开了雪月客栈。
……
圆脸姑娘口中的风神多半就是风亦，三人离开雪月客栈后，便朝着苍山的方向而去。
三人原本想用法力直接登到那苍生之巅，却被苍生的美景所吸引，已经来到了这风城，若是不欣赏一番苍山的美景，岂不是白来一趟？
为了欣赏苍生的美景，三人索性就徒步走到了山顶，一路走一路欣赏美景。
到了山顶之后，化蛇一头扎进雪地里，揉了个大雪球，砸向灭世，灭世当然不是个任人宰割的主，迅速揉了雪球，砸向化蛇开始回击，两人都这样不亦乐乎地打起来雪战。
易长乐则是向着雪地的更深处走去，她要找在这苍生之巅上风力最盛的地方。
易长乐来到了一个悬崖边上，风力之盛，让易长乐不得不在自己面前用法力造一堵墙，才能喘得上气来。
易长乐刚把前面挡上，身后又刮来了一阵大风。
易长乐之前爬山，头发已经有了松散之意，现在又刮来了这阵大风，直接将易长乐的头发吹散，原本插在她头发上的发簪，也朝着悬崖下面掉落。
易长乐的发簪一直都是当初在深海鲸国时，洛川送她的那个木簪。
这木簪易长乐一直保管的好好的，此时木簪朝下坠落，易长乐正欲飞身去捡木簪时，一阵风将木簪吹回了易长乐面前。
易长乐心中明白此举一定是风亦所为，快速将木簪重新插回头上，整理好自己的仪容之后，对着风口处，恭敬道：“晚辈易长乐，特来拜会风亦前辈。”
话音刚落，风亦出现在了易长乐面前，易长乐朝着风亦拱手道：“多谢前辈方才出手相助。”
“小事罢了，何况既是她送你的东西，我又怎么可能视而不见。”风亦顿了顿，直接道：“易长乐，倒是许久不见了，说吧，你特意来这苍山之巅找我，所为何事？”
“我想请前辈告诉我，洛川姐姐如今的下落。”易长乐没再拐弯抹角。
风亦闻言，皱眉道：“就这？”
易长乐点点头，“就这。”
风亦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些，“易长乐你是不是忘记了些什么？”
易长乐一脸懵，试探道：“我忘记了什么吗？”
风亦见状，无奈提醒道：“当初在无边海，我曾给过你一个风笛，并和你提过，只要你吹响风笛，无论你身在何处，我都会去寻你，这事你还记得吗？”
易长乐心虚地低头，离开无尽海后，风笛的事她便直接抛之脑后，现在风亦提起，她才想起还有这一茬，找补道：“自是记得的，只是若是我吹响风笛，就要您大老远去见我，我毕竟是小辈，还是我来见您比较合适。”
“是吗？”风亦不是很相信的样子。
“是。”易长乐疯狂点头。
风亦被易长乐的样子逗笑，“罢了，若是你想找洛川，你来风城还真的来对了。”
第204章 祭台上躺着的人
“来对了？”易长乐思索片刻后，猜测道：“难道洛川姐姐也在这风城之中？”
“风从来都是自由的，不会在一个地方停留很久，若是没有她，我又为何会在风城之中停留百年呢？”风亦无奈一笑，背手看向前方，“我这一生，从来也只会为她停留。”
易长乐顺着风亦的目光看去，正是波光粼粼的洱海，开口问道：“洛川姐姐，在洱海之中吗？”
“月亮升到正空之时，你跟随洱海映出的水中月，便可以找到她。”风亦顿了顿，朝易长乐吩咐道：“只是，若是她问起你如何找到她的，你随便编个理由便是，切莫提到我，更是千万不要让她知道我也在风城。”
“为何？”易长乐忍不住问道：“前辈和洛川姐姐的私事我本无意打听，只是无论是无边海还是风城，前辈既然一直守候着姐姐，为何不让她知晓？”
“只因她心中无我，她与我之间更是绝无可能。”风亦面上透出一丝苦涩，“若是让她知道我为了她留在这苍山之巅，对她来说只会徒添负担，我钟意于她，本就是我一人之事，与她无关，更不应该成为她的负担，所以我与她同在风城之事，也不必让她知晓。”
“既然如此，前辈又何苦守在这苍山之巅？”易长乐劝慰道：“前辈是风，本就该去追寻广阔自由的天地，这样的选择，对前辈、对姐姐才是好的。”
风亦闻言不动声色地看了易长乐一眼，“你倒是个清醒的，只可惜旁观者清，当局则迷，我只想默默守在她身边，远远地看她一眼便够了。”
听完风亦的话，易长乐还欲再劝，只可惜风亦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行了，既是来找她的，就不要再扰我的清净了。”风亦指了指易长乐身后还在打着雪仗的化蛇和灭世，语气不快道：“快将这两个泼猴带走，我这一山的雪就要被他们霍霍完了。”
“是，前辈！”看着风亦那渐渐变黑的脸色，易长乐连忙提溜起化蛇和灭世的衣领，一手一个飞速地将化蛇和灭世带下了山。
到了山脚，灭世不紧不慢地整理好自己的衣服之后，才悠悠地开口，向易长乐问道：“知道她的所在了？”
易长乐点头，“嗯，随着水中月往洱海深处游，便是洛川姐姐的所在。”
“等等，洛川？”化蛇脸色一变，不可置信地向易长乐问道：“长乐大人，我们这趟来风城是为了找曾经在深海鲸国的将我抓去，企图将我占为己有的那个女人？”
化蛇这么一提，易长乐装作才想起这一茬，看着化蛇圆滚滚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自己，易长乐连忙保证道：“小化，这一趟确实是要去找洛川姐姐没错，不过你放心，这次下洱海，绝不会有人将你抢了去。”
化蛇只是嘟起嘴，哀怨地看着易长乐。
纵使易长乐和灭世双双向化蛇保证，这趟去洱海，无论如何也会保护好他，绝不会发生让人将他抓走的情况，可化蛇还是坚定的婉拒了。
易长乐认识化蛇这么久，还是头一回见到一向软骨头的化蛇，这样的坚定，当即决定不再逼迫他，只是想到自己和灭世下了洱海后，化蛇便一人留在岸上，不放心地问道：“小化，我和灭世下了洱海之后，我还得花些时间和洛川姐姐叙叙旧，这时间虽不会太长，可也不会太短，你难不成就在岸边等着我们吗？”
“长乐大人，不用担心，我已经想好了去处。”化蛇道。
“想好了去处？”来到风城不过半天的时候，易长乐有些奇怪，追问道：“小化，你想去哪儿？”
“就不久之前我们去过的那雪月客栈。”化蛇答道。
易长乐点头，“那雪月客栈确实不错，里面那姑娘也有趣，小化，你便去那待着吧，顺便再听听那姑娘说风花雪月剩下的故事。”
“他才不是想听什么故事呢。”灭世冷哼一声，“这小蛇怕是想吃那雪月客栈中的鲜花饼了，我先前就看他一直盯着别桌客人的桌上的鲜花饼，这不现在找到机会了，就要立马一个人去独食。”
“什么独食！”化蛇不满地反驳道：“我这不是先去替你们品尝一下，若是好吃，我自会带给你们的。”
“鲜花饼？”易长乐想到雪月客栈中确实飘散着一股很香的食物味，忍不住笑了笑，为美食而坚定，才符合化蛇的性子。
……
化蛇想吃美食，易长乐和灭世自然没有理由拦着，何况二人去找洛川，是为了向洛川打听开天剑的下落，化蛇不在，他们说话才能更方便些。
等到月亮高高的挂在正上空时，易长乐和灭世跳入洱海中，随着水中月，向洱海底游去。
游着游着，突然，灭世朝易长乐夸奖道：“易长乐，你演技倒是不错。”
“灭世，此话何意？”易长乐看向灭世，只见灭世直视前方，连半个眼神都没有留给自己。
“早在雪月客栈时，你就看出化蛇馋那鲜花饼，却故意没给他点，从苍山之巅将我们带到山下时，特意将我们带到那雪月客栈的后方，可以清楚闻到鲜花饼的香味，勾起化蛇肚子里的馋虫，又适时的提起我们来风城的目的，自然而然地甩掉了化蛇那小尾巴。”灭世顿了顿，勾起嘴角道：“易长乐，你这样的演技，不值得夸奖吗？”
“好的演技，也要有好的配合才行，灭世，若不是你天衣无缝的配合，单凭我的演技，恐怕也达不到这么好的效果，说起演技，你的演技也不差。”易长乐丝毫不吝啬自己的称赞。
灭世脸上的笑意更弄了些，“易长乐，只怕这会儿，被我们联手支开的那个小尾巴，正在大快朵颐的吃着鲜花饼。”
……
二人谈话间，水中月的倒映消失不见，可湖底的光亮却越来越盛，“灭世，我们到了。”易长乐看着不远处的洛川皱眉道。
易长乐怎么也没想到在号称四季如春的风城之中，会看到这么一副景象。
洱海底有一个巨大的祭台，无数由贝壳串成的风铃，在随着海水而沙沙作响。
而在祭台的最中央，供奉贡品的地方躺着一个人，这个人正是易长乐和灭世要找的洛川。
第205章 早就给你了
“姐姐！”易长乐面色焦急地朝着洛川的方向冲了过去，灭世则变成了戒身，牢牢地套在了易长乐的食指之上。
听到声音，躺在贡品处的洛川慢慢转醒，看到易长乐后，疑惑出声道：“长乐，你怎会在此处？”
看到洛川平安无事，易长乐悬着的心，终于落下，答道：“姐姐，我来此，是有事找你帮忙，只是这洱海底部为何会有个硕大的祭台，你还只身躺在这祭台摆放贡品的位置上？”
洛川避开易长乐投来的疑惑眼神，“长乐，你怎么知道我在洱海底？又有何事需要我帮忙？”
易长乐听出来了洛川不想回答自己的问题，却没有给洛川这个机会，表情严肃地向洛川追问道：“姐姐，我的事不急，眼下我最想知道的是，你为何要躺在这祭台之上，甘当贡品？”
洛川低头，对易长乐的追问沉默不语。
见状，易长乐又道：“姐姐，当日我们在深海鲸国义结金兰，你帮了我许多，无论你遇见什么麻烦事，帮你我定义不容辞，何况。”易长乐作势要毁掉祭台，“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能眼睁睁地看你将自己作为贡品献祭。”
洛川连忙拦住易长乐，嗔怪道：“你这孩子，性子怎么这么急，我这才和你说了不过两三句话，你就要将我这辛辛苦苦，花了好一番心血才建立好的祭台给毁了。”
易长乐只是看着洛川，不为所动。
洛川被易长乐盯的心里发毛，连忙道：“好了，算我怕了你了，你快别这么盯着我，我告诉你还不成吗？”
洛川叹了口气，道：“长乐，这祭台是我离开深海鲸国这些年，一点一滴建成的，耗费了我许多心血，而我之所以躺在这贡品处，是因为我准备献祭的贡品确实是我。”
眼看着易长乐脸色一变，洛川接忙解释道：“可也不全是我，我要献祭的，不过是我的一些寿命罢了。”
“那姐姐，究竟为何要献祭自己的寿命，又要献祭多少寿命呢？”易长乐沉声追问道。
“长乐，在我回答你的问题前，我先问你几个问题。”洛川没有立马回答易长乐的问题，反而向易长乐问道：“长乐，我没记错的话，当初你去深海鲸国是为了探查一鲸落，万物生的真相，目的除了救九尾狐族，还为了救你如今的丈夫江与川吧？”
易长乐点点头，“是。”
洛川接着问道：“当初九尾狐族全族覆灭，独留一个你，你之所以活下来，也是因为江与川救了你一命？”
易长乐再次点头，“是。”
闻言，洛川神色真挚地追问道：“长乐，江与川为救你而死，你将他复生后嫁给他，是为了报恩，还是真的爱他？”
“我是真的爱他。”易长乐回答得没有丝毫犹豫，“姐姐，在他为我死之前，我便已经爱上他了，我对他的心意，从不是因为他曾是我的救命恩人。”
“那若是当初蓝浔鲸落没有救回江与川，你会如何？”洛川道。
“我会如何？”易长乐显然有些不明白洛川的意思。
“对，你会如何？”洛川重复了一遍，随后解释道：“是将江与川藏在心底怀念，还是寻遍三界，只为求江与川的一线生机？”
“寻遍三界，只为求他的一线生机。”易长乐诚恳的给出自己心中的答案。
听到易长乐的答案，洛川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长乐，我就知道你的选择会和我一样。”
“姐姐的意思是？”易长乐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我之所以在洱海底建这祭台，是为了复活一个人，一个我爱的，却因我而死的人。”洛川的面上不经意间流露出悲伤。
易长乐坐到了洛川身旁，轻轻拥住洛川，想要通过这个拥抱，给洛川一些安慰，也给洛川一些力量。
洛川抽出一只手拍了拍易长乐的胳膊，示意自己没事。
“姐姐，你需要献祭多少自己的寿命，才能换你心爱之人复生，可以多些人一同献祭吗？若是我同你一同献祭呢？”易长乐换了个姿势，牵起洛川的手，笑道：“姐姐，你也知道，我是神兽王脉，寿命也非一般生灵可比的，加之江与川比我还大上三万岁，复生后也不是王脉了，若是我可以和你一同献祭，我和江与川还能活个差不多的岁月，倒是还成全了我，否则我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世上，多孤单呐。”
洛川拒绝道：“长乐，献祭之人只能是我。”
看着易长乐变得垂头丧气，洛川安慰道：“长乐，你莫非忘了我是什么了吗？”
在易长乐疑惑的目光中，洛川解释道：“我可是白鹿，我的鹿角可使万物复苏，和蓝浔的鲸落比起来，也差不到那里去。”
“可长乐，我却没有用我的鹿角换他复活，不是因为我不想。”洛川眼中的爱意明显，“我爱他超过我的生命，若是我的死能换他复活，我求之不得，我之所以没有用我的鹿角换他复活，是因为我知道，没有我，他活着就没有了意义。”
“他和我一样，爱我胜过他自己，他绝不会接受我的死换来他的复活，若是我的死换来他的复活，他只会一辈子活在痛苦之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舍不得他痛苦，所以我绝不会独留他一人在世上。”
洛川向易长乐保证道：“长乐，就算我献祭了自己的寿命换他复活，可我留下的寿命，也足够我和他弥补我们之前的遗憾，好好过一生了。”
“姐姐，我只是希望你能得到幸福。”易长乐牵着洛川的手又紧了一些。
“我知道，长乐。”洛川笑了笑，反握住易长乐的手，“现在，和我说说，你来找我，是想让我帮你什么吧。”
闻言，易长乐的神情一瞬间变得严肃，问道：“姐姐，你听月空前辈提过开司创世前的事吗？”
“创世前的事？我爹爹他没怎么和我提过，长乐，你问这个干嘛？”洛川疑惑道。
“开司创世后不久，为了封印六种洪荒之气而身陨，与他一起创世的神器开天剑也不知所踪，三界生灵皆以为开天剑随着开司一起殉了三界，可其实开天剑，还在三界之中，不久之前我得知了开天剑的所在。”易长乐将左手上的灭世摘下，放到洛川面前，解释道：“这戒指便是那传说中开天剑的一部分，姐姐，我之所以来找你，是想向你打听，你可知开天剑其余部分的下落？”
洛川听到易长乐的目的，忍不住捂嘴笑了笑。
易长乐虽觉得洛川的反应奇怪，还是补充道：“姐姐，若是你不知道也没事。”
“都说九尾狐是三界中最聪明的，怎么你就是个傻的呢？”洛川伸手点了点易长乐的脑门，提醒道：“这开天剑其余的部分，我不是早就给你了吗？”
第206章 最自由的风
易长乐闻言，不可置信地重复，“早就给我了？”
洛川和易长乐虽一见如故、感情深厚，可她们二人满打满算也不过才刚刚见过两次，易长乐快速地在脑海中将她和洛川相识的过程全都回想了一遍，发现洛川一共给过自己两样东西，一样是给自己新婚的贺礼——珍珠床，而另一样，则是此时自己头上戴的木簪。
说起这支木簪，易长乐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神誉时，他就曾夸奖过这支木簪很特别，以神誉的身份，他若是说这木簪特别，那这木簪就一定是件神物。
当时，易长乐听完神誉的话，还曾仔细琢磨过这木簪一番，打算找出木簪的用途，只是没有琢磨出来，如今结合上洛川的话，易长乐终于明白了这木簪究竟是何物。
易长乐伸手将头上木簪取下，拿着木簪向洛川问道：“姐姐，这木簪便是开天剑其余的部分，对吗？”
“没错，长乐，这木簪便是你要找的开天剑其余的部分。”从洛川口中，易长乐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只是姐姐，我还有一事不明。”易长乐顿了顿，接着问道：“姐姐将这木簪送与我时，我与姐姐还是第一次见面，开天剑乃开司创世神器，姐姐当时为何会将如此贵重之物，送给与你第一次见面的我？”
“贵重吗？”洛川从易长乐手中拿过木簪，将木簪放在手里把玩了一会儿，缓缓开口道：“可我从不觉得它贵重。”
洛川停止把玩木簪，看向易长乐，“长乐，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何第一次与你见面，便将这木簪送给你吗？”
洛川笑了笑，“原因很简单，是因为他。”洛川指了指易长乐手上的灭世。
“因为他？”易长乐疑惑道。
见易长乐一脸的疑惑，洛川接着解释道：“长乐，我第一次见到你时，便注意到了你手上戴着的戒指，认出了这戒指是开天剑的剑身，所以才将这木簪送给了你。”
洛川说着将木簪插回了易长乐头上，“创世祖开司以身封印六大洪荒之气前，曾将开天剑一分为二，开天剑的剑身，开司交给了蓝浔，而开天剑的剑柄，开司交给了我爹爹月空。”
“不过虽是一分为二，却也不全是一分为二。”洛川顿了顿，接着道：“开天剑是神器，有着自己的神魂，开司将开天的神魂封印在了剑身之中，而剑柄中有的不过是开天的一部分力量与记忆。”
“我爹爹身陨前将开天的剑柄，也就是这木簪交给了我，这木簪中虽蕴藏着一股力量，可我却不知如何使用，那日我见你手上有着开天的剑身，我与你又一见如故，索性便将这木簪送给了你，若是你能得到完整的开天剑，也算是你的一段机缘，不过要如何将你手上这戒指和头上这木簪拼在一起，还需要靠你自己去探索。”
“原来如此。”易长乐摸了摸手上的灭世，对洛川问道：“可姐姐，当初开司为何要将开天剑的记忆和神魂分开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关于开司还有蓝浔的事，我爹爹甚少对我提及。”洛川答道。
“那姐姐可知鸿蒙紫气？”易长乐追问道。
“自是知道的，开司之所以被称为创世祖，不就是因为他用开天剑劈开了鸿蒙紫气，创造出了三界吗？这三界之中，怕是没有人不知道鸿蒙紫气吧。”洛川笑着打趣，随后有些奇怪地朝易长乐问道：“不过，长乐，你为何突然问起鸿蒙紫气？”
“当初是开天剑劈开鸿蒙紫气的，我就想着可不可以通过鸿蒙紫气，找到重新组成开天剑的法子。”易长乐笑着解释，“姐姐，除了这些，你还知道其他的关于鸿蒙紫气的事吗？”
洛川摇了摇头，劝道：“不知道了，不过鸿蒙紫气早在被开司劈开的时候，就已经消失于三界了，应该和开天剑并无关联，长乐，要将开天剑重新组合，你还是再想想其他办法吧。”
“我知道了，姐姐。”易长乐乖乖地答应。
忽然，易长乐眼前一亮，“姐姐，不如你和我一起想想怎么将开天剑的剑身和剑柄融合起来吧，你这么聪明，又是月空前辈之女，对开天剑或多或少也有些了解，有你，我一定事半功倍。”
易长乐说着要将自己头发上的木簪拿下来，洛川连忙阻止了易长乐的动作，指着四周道：“长乐，这开天剑重新出世，威力巨大，我这才建好的祭台可承受不住开天剑重新出世的威力，你就行行好，高抬贵手吧。”
看着易长乐委屈的表情，洛川摸了摸易长乐的脑袋，打气道：“况且，我们长乐最聪明了，让开天剑重新出世这点小事，又怎么能难到你呢，有没有姐姐帮忙，你都一定能行。”
“好吧。”易长乐嘟嘴道。
“长乐，现在你找我帮忙的事，我已经帮了，我造这祭台的用途，我也告诉你了，我们该聊聊你是如何找到我的了吧？”洛川挑眉道。
“姐姐，我突然想起这开天剑的事我可能有头绪了，我先走一步。”
易长乐说着就要起身，却被洛川一把掐住了命运的喉咙，也就是易长乐的衣领，“是风亦告诉你我在这洱海底的？”
易长乐低下头，沉默不语。
洛川手上的力气又大了些，“嗯？”
易长乐默默点头。
见状，洛川追问道：“既然风亦知道我的所在，那他如今也应该在风城之中，苍山雪，洱海月，我猜他在那苍生之巅，白雪深处？”
“是。”易长乐的声音比那蚊子还要小上半分。
洛川叹了口气，“长乐，我求你帮我个忙，你离开洱海之后，再去找风亦一趟，帮我和他传个话。”
“什么话？”易长乐抬头问道。
洛川眼神真挚，“我娘亲托付他的事情，他早已做到，过去的事，我早已放下，他也无须再执着于过去，我认识中的风亦，是自由洒脱的，从不会因任何事停留，更不会被困在一个地方，我和我娘亲，都希望他能做最自由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