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灭世、化蛇感情升温
出了客栈之后，化蛇小跑着向灭世追去，边跑边大喊道：“灭世，你别走那么急，等等我。”
易长乐住的客栈，在罗什城的中心，魔族又偏好晚间出门，此时化蛇这么大叫，街上来往的魔族，目光都聚集在了灭世和化蛇身上。
感受到周围人的目光，灭世才停了下来，有些无奈地对化蛇说道：“你不是有法力吗？”
“对哦。”听到灭世的提醒，化蛇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又不像灭世封印了法力，自是可以随便移形的，根本不用小跑着追灭世。
话音刚落，化蛇已经到了灭世身边。
“易长乐不是已经答应给我些时间吗？”误以为化蛇是来带自己回客栈的，灭世的脸色不大好看。
“我不是带你去找长乐大人的。”化蛇否认道。
“那你来干什么？”灭世奇怪道。
化蛇将怀中的白玉瓶掏出，递给灭世道：“来给你这个。”
灭世看见白玉瓶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懊悔道：“出来得太急，竟把这瓶子给忘了。”灭世连忙从化蛇手中将白玉瓶接过，小心地揣好后，朝化蛇诚恳道：“化蛇，这次多谢你了。”
这还是灭世第一次对化蛇如此认真地道谢，化蛇一时红了脸，低头看向自己的脚尖，害羞道：“这点小事，你不用放在心上的。”
化蛇等了半天，却没有等到灭世的回答，再抬头看时，灭世已经走远了，化蛇连忙又移形到了灭世身边，抱怨道：“你怎么一声不吭就走了？”
灭世看了眼身旁的化蛇，停下脚步，疑惑道：“瓶子我已经拿到了，你还有什么事？”
“没有我就不能跟着你？”化蛇有些委屈。
感受到化蛇的委屈，灭世的声音轻了些，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反正我现在法力全无，也不能凭空消失，现在天色已晚，你和易长乐才刚到罗什城，想必舟车劳顿，不如你先回客栈去好好睡上一觉。”
灭世的话让化蛇托着脑袋想了半天，眯着眼，开口道：“你说得好像很关心我的样子，可我怎么觉得你这话里话外都是在嫌我烦人。”
“我可没说你烦人，你别曲解我的意思。”灭世立马否认道。
“既然没有，那我就跟着你，你没有法力，若是遇见什么事，小爷我也可以保护你。”化蛇拍着胸脯决定道。
“跟着我倒是没问题，但你要答应我，不能哭鼻子。”灭世调侃道。
“小爷我可是上古水兽，怎么可能随随便便掉眼泪。”化蛇嘟起嘴，目光抱怨地看着灭世。
灭世朝化蛇挑了挑眉，没再多说什么，再次提步向前走去。
化蛇看着灭世再次不管自己向前走，十分不满，不过片刻之后，听到灭世朝自己喊道：“还不跟上？”化蛇又立马忘记了不满，欢欢喜喜地移形到了灭世身边。
灭世带着化蛇出了罗什城，去到郊外的一座破破烂烂的寺庙，庙中供奉的雕像已经斑驳，但依稀能辨别出是传说中的恶佛——无天佛祖。
灭世轻车熟路的翻出无天佛祖雕像下藏着的一床被褥，将被褥铺好之后，指着被褥对化蛇说道：“化蛇，你今晚就睡这里。”
“那你呢？”化蛇已经将整个寺庙都看了一遍，他觉得不可能再有第二床被褥。
灭世指了指墙角的稻草堆，一脸无所谓地对化蛇道：“我睡那儿就成。”
灭世将唯一一床被褥让给化蛇，自己去睡稻草堆的举动，让化蛇十分感动，不过化蛇自是不忍灭世去睡茅草堆的，便施法变出了一张软榻，指着铺好的被褥，对灭世道：“你还是睡被褥吧，我睡软榻就成。”
看到化蛇凭空变出的软榻，灭世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接着向稻草堆走去。
已经躺在软榻之上的化蛇，看到灭世的举动，奇怪道：“灭世，你干嘛？”
灭世将稻草堆铺了铺，躺上去之后，解释道：“既然是出来赎罪受苦的，自是要风餐露宿的，我平日里睡得都是这稻草堆。”
“那你为何知晓那无天佛祖的雕像下有一床被褥？”化蛇好奇道。
“我有一次……”灭世的话戛然而止，他本想说，他有一次见有个乞儿盖过，只是若说出来，化蛇免不了会和他闹上一通，便换了种说辞，“这被褥是我有一次无意中发现的，方才突然想起，便想着拿给你用上一用。”
“哦。”化蛇的声音中已经染上了几分困意。
灭世看到一旁眼皮子打架的化蛇，嘴角扬了扬，“化蛇，时辰不早了，睡吧。”
“嗯。”化蛇翻了翻身，在软榻上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糯声糯气道：“灭世，晚安。”
灭世正想和化蛇道晚安的时候，就听到了化蛇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想到一向沾床就睡的化蛇，灭世脸上的笑意更明显了些，原本面对着墙的灭世，不知怎的，突然想看一看化蛇的睡颜。
以往灭世和化蛇在一起时，化蛇睡觉时几乎都是蛇身，虽很小一只，可尾巴总是会一摇一摇的，想到化蛇的小尾巴，灭世只觉得可爱，突然想到自己还没有看过化蛇人形睡觉的样子，灭世不免有些好奇。
“只是看看睡颜，又不是做什么坏事，想看就看，没什么大不了的。”灭世轻声地呢喃着，坚定了想法之后，索性就翻过身去。
皎洁又柔和的月光从庙外洒进来，正好洒在化蛇的侧脸上，月光照耀下，化蛇脸上的绒毛，灭世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灭世看着化蛇的睡颜，第一次发现他的睫毛真的好长，他的嘴唇真的好红，他真的长得……好可爱。
“晚安，化蛇。”灭世说话时，眸子里全是化蛇的影子。
灭世就这么看了化蛇一晚上，原本灭世只想看一两眼便睡，可时间好像一眨眼就过去了，看到化蛇要醒来，灭世连忙将眼睛闭上，装作沉睡的样子。
化蛇一睁眼，就看到了自己对面的灭世，看到灭世还在睡，化蛇停止了伸懒腰的动作，轻手轻脚的下床，蹲到了灭世身前。
化蛇本打算吓醒灭世，可鬼使神差之下，他突然想要摸一摸灭世的鼻子。
化蛇的手正要碰到灭世鼻子之时，他的手腕突然被人捏住了，灭世适时的睁眼，“化蛇，你想干嘛？”
第178章 释迦塔
化蛇被突然睁开眼睛的灭世吓了一跳，边起身边解释道：“没，没想干嘛。”
灭世虽将自身的法力封印，可做为一个神器，力气还是大得吓人，看着要起身的化蛇，灭世用力一拉，化蛇就跌到了他的怀里。
化蛇抬眼，正打算要对灭世的举动抱怨一番，却撞进了灭世的深眸里，只觉得灭世的眼中有星辰大海，一时间便没了声音。
看着痴痴望着自己的化蛇，灭世的眼里多了几分笑意，“看够了没？”
“没。”才说完，化蛇立马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些什么，立马否认道：“你胡说什么，我才没看你！”
灭世闻言勾起嘴角，“刚才直勾勾地盯着我看的人不是你？”
“当然不是，谁会看你啊。”化蛇的语气中多了几分嫌弃。
若是易长乐在此，定会忍不住朝化蛇骂一声：做作。
可易长乐不在，此处只有灭世，化蛇做作的样子，灭世只觉得可爱。
“既然不会看我，那现在可以从我身上起来了吗？”灭世朝化蛇挑了挑眉。
化蛇这才发现，自己以一个十分羞耻的姿势，躺在灭世怀里，连忙挣扎着起身。
化蛇从灭世怀中起身之后，灭世装模作样的揉了揉自己的大腿。
注意力集中在灭世身上的化蛇，自然不会错过这一幕，不满道：“就这么一会，我还能压疼你不成？”
“化蛇，我不在这些年，易长乐究竟喂了你些什么，让你变得这么……这么有份量？”灭世想了一套委婉地说辞。
灭世的话虽委婉，可话里话外都是在说化蛇胖，再加上，灭世眼里怎么也藏不住的笑意，化蛇只觉得灭世在羞辱自己，气鼓鼓地否认道：“我不胖！”
“我这个身材，在天界，乃至三界来说，都是最标准的美男子身材！”
灭世毕竟和化蛇打闹了那么多年，将化蛇方方面面都拿捏得非常好，看着化蛇气鼓鼓地表情，灭世知道再继续逗下去，化蛇就要真生气了，便道：“是，你不胖。”
灭世边说着，边起身，向着破庙外走去。
“灭世，你去哪？我还没说完呢。”化蛇有些不满意灭世的态度，他觉得自己和灭世就自己胖不胖这个事还没有探讨完，有必要再探讨探讨。
“八角笼。”灭世回头看向化蛇，“你就在这庙等着我吧，等我完事了就回来。”
听到八角笼，化蛇立马将自己的身材问题抛得一干二净，坚定道：“我也要去！”
闻言，灭世脸上多了几分无奈，却耐心地解释：“那八角笼里，都是些血腥的场面，没什么好看的，你不如就在这儿等我。”
“不行，我要去。”化蛇的态度依旧坚定。
化蛇的坚定，让灭世皱起了眉头，“化蛇，听话。”
“灭世，你可别忘了，我是来干什么的？”化蛇移形到灭世身旁，拍上灭世的肩膀道：“我是来保护你的，你放心。”
灭世没办法，只能带上了化蛇。
灭世带着化蛇去到了一座耸入云霄的高塔前，“就是这儿。”说完，灭世迈步进到了高塔中，化蛇抬眼看了看塔上挂着的牌匾：释迦塔，随后连忙跟上灭世。
化蛇才进到释迦塔中，就听到塔内有人在议论灭世。
“他又来了。”
“他都来了数百年，法力一点涨进也没有，真是个怪人。”
“他刚来时，浑身一点法力也没有，我还以为他是个凡人，可凡人的寿命短暂，他也不像个凡人。”
“这数百年来，他日日挨打，却绝不还手，我每次见到他被打得奄奄一息，都以为他不会再来，可隔天他都会按时出现，真搞不懂他的目的。”
“不过，今天他却来得晚了些，方才我还以为他终于想通了，换种方式修炼法术了，没想到他又来了。”
……
化蛇听着这些议论，明白了灭世这些年来，怕是比自己以为的，还要再苦上几分，化蛇看着前方灭世的背影，眼中多了几分疼惜。
灭世在一个巨大的八角笼前停了下来，八角笼入口处的守卫，让灭世签了个协议，内容大概是：八角笼中的生死，释迦塔概不负责。
灭世轻车熟路地签了协议之后，对化蛇道：“化蛇，你就站八角笼外看着，若是不想看了，就去塔外面逛逛，我好了，会去找你。”
“好，你放心吧。”
得到化蛇的保证之后，灭世放心进了八角笼。
灭世才一踏进八角笼，便有几个原在八角笼中的生灵认出灭世，冲着灭世而来，八角笼中虽不能带武器，可这些生灵的拳交功夫也不是弱的，没多会儿，灭世身上的红衣被血染得更鲜艳了些。
渐渐地，笼中的生灵们都发现了灭世怎么挨打，都不还手，便都冲着灭世而去……
笼中发生的一切，化蛇都看在眼中，想着灭世已经这么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过了百年，化蛇的眼眶渐渐红润。
许久之后，灭世终于从八角笼中出来，却没有见到化蛇，灭世低头看了眼自己满身的伤口，想着化蛇应该是不忍看自己挨打的模样先走了，便拖着步子朝破庙走去。
灭世才一离开释迦塔，化蛇便现了身，他一直在八角笼外看着灭世，只不过用了隐身术，看到灭世离开后，化蛇像灭世一样签了协议，进了八角笼。
化蛇的法力在三界来看其实不低，只不过他一直在易长乐这样的神兽身边，才显得他法力低微，若是单放在八角笼内看，无人是他的对手。
化蛇施法将八角笼内的生灵都打了一遍，舒了心中的气之后，才欢喜地离开了释迦塔。
化蛇赶在灭世之前，回到了破庙，等了片刻之后，看着出现在自己视线里，步履蹒跚的灭世，连忙移形去扶住灭世。
化蛇空出一只手，欲要向灭世身上施去一个治愈术，却被灭世拦住了，“不用费力，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化蛇扶着灭世在稻草堆上躺好，灭世担心地开口：“化蛇，你怎么先回来了？”
“那释迦塔中太无聊，我便先回来了。”化蛇想了种说辞。
“化蛇，不要骗我。”灭世的眼神仿佛洞悉了一切。
灭世这么一说，化蛇立马红了眼眶，“灭世，那个释迦塔你不要再去了，好不好？”化蛇边说着，眼泪边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灭世伸出手将化蛇的眼泪擦去，看着止不住掉眼泪的化蛇，满眼地心疼，鬼使神差地开口：“好，不去了。”
“真的吗？”化蛇没想到灭世答应得这样容易。
看着终于止住眼泪的化蛇，灭世点点头，“真的，不去了。”
第179章 灭世要走的路还长
易长乐本以为灭世需要些时间才能想通，却没想到，仅仅过了一天，化蛇就将灭世领到了自己跟前。
彼时，易长乐正在客栈中躺着睡大觉。
从青丘到魔族的路程，虽说都是化蛇在飞，易长乐并没费多大的力气，可有灭世的事情在，易长乐能预料得到未来的日子得有一段时间不安生，趁着现在能多睡就多睡会儿的好。
之前的经历虽已过去，可仍旧历历在目，易长乐也变得小心谨慎了些，既然是外出游历，那睡觉时，自然也会设一层结界。
感知到化蛇和灭世出现在自己门外之后，原本假寐着的易长乐，立即睁开了眼睛，施法整理了自己着装之后，易长乐起身打开了房门，将灭世和化蛇迎到了屋内。
让灭世和化蛇在木桌前坐下，给他们二人都斟上一盏茶后，易长乐缓缓对着灭世开口道：“灭世，你想好了？”
“想好了。”灭世的眼神中透着一股坚韧，“我会去青龙族将后天灵气的封印打破，将一切了结。”
从进到房间开始，易长乐就察觉到灭世时不时就会瞟一眼化蛇，反倒是化蛇对着木桌上的点心大快朵颐，眼里看不见其他人。
易长乐心中了然，灭世能这么快做出决定，应该和化蛇有关，便对着化蛇道：“小化，去隔壁房里吃，我和灭世谈些事。”
虽说化蛇随着灭世离开后，易长乐算是多租了间房，可由于易长乐并不差钱，也就没有退。
闻言，化蛇不满地嘟起嘴，“长乐大人，你和灭世有什么事，是我不可以听的？”
“小化，你想听也不是不可以。”易长乐似笑非笑地看着化蛇，在化蛇期待的目光下，开口道：“不过若是听了，你要抄一千遍《清心咒》。”
易长乐的话音才刚落下，化蛇就抱着桌上的点心逃命似的跑了出去，生怕再听到易长乐多说一个字。
易长乐看着化蛇逃命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看了眼一旁同样一脸笑意的灭世，调侃道：“灭世，我家小化可爱吧？”
灭世点点头，“可爱。”
“我家小化长得好看吧？”
“好看。”
看着灭世对答如流的回答，易长乐试探道：“灭世，你喜欢我家小化吧？”
“喜欢。”灭世顿了顿，接着道：“很喜欢。”
“所以，你之所以能这么快做出决定，有小化的原因吧？”易长乐对灭世试探道。
“是，老实说，我不知道将后天灵气的封印打破这个决定是否正确。”灭世将怀中的白玉瓶掏了出来，“大师从前也曾对我提过，让我去将后天灵气的封印打破，只不过我拒绝了他。”
在易长乐疑惑的目光下，灭世解释道：“后天灵气乃是创世祖开司为了保护三界生灵用自己的生命封印的，若我为了一己之私就去打破后天灵气的封印，又怎么对得起开司。”
提到开司，灭世的语气中多了一丝恭敬之意。
“一己之私？”易长乐皱了皱眉头，“灭世，你是觉得若是你打破后天灵气的封印让青龙族灭族，就可以卸去你心中对死于你扇下生灵的愧疚？”
“没错。”灭世承认得坦然。
“既是这样，如今又是因何决定去打破后天灵气的封印？”易长乐追问道。
“因为化蛇，我不忍心看着他因我受伤落泪，所以唯有将后天灵气的封印打破，送大师入轮回，将这一切了结，对死于我扇下的生灵，我才能真正做到问心无愧。”灭世苦笑道：“只是这样，有些对不起开司。”
“灭世，你错了，你并没有对不起开司。”易长乐的眼神坚定，“当初开司为了保护三界众生献出了自己的生命，而青龙族在开司身陨后，残害了这么多三界生灵，背离了开司的初衷，若是你打破后天灵气的封印，让青龙族无法再残害三界生灵，开司只会感谢你。”
“可青龙族早就没有办法再残害生灵了。”灭世叹了口气，解释道：“青龙族修炼秘法需要我，若是没有我，他们没法修炼秘法，所以从我离开青龙族那一刻开始，他们就没法再残害三界生灵了。”
“所以，你觉得青龙族没法再残害三界生灵，也是你不想打破后天灵气封印的原因之一。”易长乐笃定道。
灭世点点头，“毕竟是一个族，若是他们日后不再残害三界生灵，我觉得也没有必要一定要将他们灭族。”
“你可听过一句话？”易长乐顿了顿，接着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灭世，青龙族能找到你修炼秘法，三界之大，他们未必找不到第二个修炼秘法的神器。”
“只有青龙族灭族，才能将这样残忍的秘法永绝于世。”
易长乐的话，让灭世的眼中多了丝光亮，“我懂了！”灭世起身，欲要对着易长乐行大礼，易长乐连忙拦住了他。
灭世激动道：“之前是我太过钻牛角尖了，如今我明白了，只有打破后天灵气的封印，才能永绝后患。”
“你想通了便好。”易长乐脸上也多了几分喜色，“既然打破封印的事谈完了，那就该谈谈你和小化的事了。”
提到化蛇，灭世的脸上多了几分害羞，“我和化蛇的什么事？”
“既然你方才已经承认了你喜欢小化，难道就不想知道小化对你的感觉？”易长乐问道。
灭世的答案自然是想，于是易长乐本着磕生磕死的精神，不对，是本着助人为乐的精神，决定替灭世去试一试化蛇的想法。
易长乐拿出两个传音玉佩，给了灭世一个，自己拿了一个，然后朝化蛇在的房间走去。
化蛇这段时日，本就没有好好休息，吃饱喝足了之后，已经睡去，易长乐敲门之后，化蛇睡眼朦胧地睁眼，“长乐大人~”
见到易长乐，化蛇立马变会原形，落到易长乐肩头，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之后，又准备入睡。
易长乐笑着将化蛇从肩头拿下来，捧在手心，戳了戳化蛇的脸颊，“小化，你先别睡，我有事问你。”
“长乐大人，你直接问便是。”化蛇挪了挪，在易长乐手掌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小化，你喜不喜欢灭世？”易长乐十分直接。
“喜欢啊。”化蛇突然想到了什么，蹭了蹭易长乐的手心道：“不过我更喜欢长乐大人。”
“喜，喜欢我？”易长乐被化蛇突如其来的表白吓了一跳。
“对啊，不止喜欢长乐大人，我还喜欢玄羽大人，与川大人虽然有些凶，但也喜欢他。不过我还是最喜欢长乐大人了！”化蛇诚实道。
易长乐算是听明白了，化蛇还是小孩子心性，对谁都喜欢，根本不懂爱情为何物。
易长乐在心中替灭世叹了口气，看来灭世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第180章 灭世的慈祥
化蛇的小孩子心性，灭世没有放在心上，左右灭世已经活了上亿年，论起辈分来，灭世算得上化蛇的老祖宗，对一个小辈，灭世有足够的耐心。
决定将青龙族后天灵气的封印打破之后，灭世便找回了自己的法力，毕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又怎么能打破创世祖开司留下的封印。
长途跋涉之后，易长乐、化蛇、灭世三人终于见到了不远处的青龙族。
青龙族结界外，化蛇一脸兴奋地摩拳擦掌道：“长乐大人，这次还是我先上吗？”
易长乐一把按住跃跃欲试地化蛇，“小化，这次你不上。”易长乐顿了顿，补充道：“我也不上，这次只有灭世自己。”
“为什么？”化蛇一脸地不解。
“这是青龙族和灭世之间的事，也该由他们自己解决。”易长乐凭空变出了两把躺椅，就着一把躺椅躺了下来，“小化，我和你在此处，当个灭世的外援便好。”
“可是灭世就一个人去，会不会很危险啊？”化蛇担心道。
闻言，易长乐看了看一旁风轻云淡地灭世，对化蛇问道：“小化，你觉得我厉害吗？”
“厉害，我觉得长乐大人最厉害了。”化蛇依旧的狗腿。
易长乐勾起嘴角，“那若我说，灭世比我还要厉害上不少，你还担心灭世吗？”
化蛇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长乐大人，你骗我，你可是神兽王脉，灭世怎么可能比你还厉害？”
“小化，灭世可是存在了上亿年，唯一一把可以化作人形的神器。”易长乐提醒道。
化蛇闻言思索了片刻后，小跑着到灭世面前，对着灭世鞠了一躬道：“灭世大人，前些日子多有得罪，还请您见谅小的不懂事，我以后一定以您为首是瞻。”
“灭世……大人？”灭世震惊地复述。
“是的，灭世大人，祝您此行顺利，请您慢走，我和长乐大人就在这等着您成功归来。”化蛇的模样更狗腿了一些。
看着化蛇狗腿的模样，易长乐忍不住笑了起来。
灭世平复了心中的情绪，对着化蛇开口道：“你还是叫我灭世吧，也不要对我用尊称。”
“好的，灭世。”化蛇收敛了几分狗腿，却依旧恭敬。
看到对自己毕恭毕敬地化蛇，灭世朝易长乐瞪去，仿佛在埋怨易长乐为何要将自己的法力告诉化蛇，这下自己的追妻之路又长了一截。
接受到灭世的眼神，易长乐心虚地低下头，事已至此，易长乐也没法改变灭世在化蛇心中的形象，只能装作看不见。
灭世叹了口气，语气温柔地对着化蛇道：“不用担心，你就在这儿等我便好。”灭世进入青龙族结界之前，仍不忘狠狠地瞪了易长乐一眼。
灭世走后，化蛇也在易长乐身旁躺了下来，“长乐大人，最近我总觉得灭世怪怪的，不过方才你点醒了我，我终于知道他哪里怪了。”
易长乐一听，心中暗道难不成化蛇这是被自己提点开窍了，忙道：“哦？那小化你给我详细说说。”
“最近我总觉得灭世对我和以前不一样了，从前他还是个戒指时，总是我说一句，他得堵我两句，现在他化作人形，对我总有些奇怪的好。”化蛇解释道：“我原以为他对我图谋不轨……”
易长乐听到这儿，眼前一亮，在心中附和道：小化，你想得没错，灭世就是对你图谋不轨啊！
易长乐还以为化蛇终于开窍，却没想到，化蛇后面的话，差点让易长乐从躺椅上跌了下去。
紧接着，化蛇话锋一转，“不过，经过长乐大人你方才对我的指点，我已经明白了灭世对我的好意从何而来。”
“哦，是为何？”易长乐压抑住内心的兴奋。
“是长辈对晚辈的关怀之情。”化蛇顿了顿，接着道：“灭世变为人形之后，确实慈祥了许多。”
听了化蛇的话，易长乐尽了全力，才稳住自己的身形，没让自己从躺椅上掉下去。
看着易长乐在风中凌乱的脸色，化蛇疑惑道：“长乐大人，我说得难道不对吗？”
“我说，你说得对。”易长乐艰难地开口，她现在可不敢再随便说些什么，化蛇这脑子也不知怎么长的，不开窍也就算了，想法也是怪得很，灭世的追妻之路已经够艰难，她可不想再在这路上，给灭世多加几块巨石。
沉思片刻，易长乐找了几本谈情说爱的人间画本子丢给化蛇道：“小化，多看看。”
易长乐觉得，让画本子作为化蛇情感的启蒙，总不会出错。
化蛇被易长乐带的，对人间的画本子向来也喜爱得紧，拿到画本子后，就立马聚精会神地看了起来。
易长乐对化蛇沉浸在画本子的样子很满意，在心中道：灭世，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
朝着后天灵气的封印走去的灭世，忽然感到了后背一凉，脚步顿了顿，不过想到自己要去做的事，灭世没再多想，又加速了脚下的步伐。
打破后天灵气的封印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毕竟在青龙族的地盘上，肯定会惊动青龙族，只是让灭世没想到的事，他走到封印后天灵气的洞口时，严皎月正在洞口等着他。
见到灭世后，严皎月面带微笑地朝他开口道：“你是灭世？”
“是我。”灭世坦然地承认。
“你在青龙族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变为人形的样子。”严皎月走上前，将灭世上下打量了一番，称赞道：“不错，不愧是我们青龙族供奉的神器，长得还挺风流倜傥的。”
“多谢夸奖。”灭世保持着谨慎，他有些搞不清严皎月的用意。
严皎月朝灭世身后望了望，“怎么，易长乐没和你一起来吗？”
“没有，我这次是一个人来的。”灭世对视上严皎月的眼睛，准备将自己此行的目的如实相告，“我这次来是要……”
严皎月接过灭世的话，“我知道，你这次来，是要打破后天灵气的封印嘛。”
严皎月脸上的笑意不减，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倒是让灭世吃了一惊，“你知道？你既然知道，那为何一个人在这里？为何不多带些人守着这洞口？”
“因为，我想帮你一起打破封印啊。”严皎月的眼中多了几丝光亮。
第181章 三界再无青龙族
“帮我打破封印？”灭世冷哼一声，对严皎月问道：“你可知若是打破了封印，青龙族会是个什么后果？”
“知道啊，不就是灭个族。”严皎月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看到灭世显然不相信自己的模样，严皎月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些，“灭世，你不信我？”
不等灭世回答，严皎月讥讽道：“也是，若我是你，大概也无法相信，一个一族之长站在你面前，说要帮你谋害自己的族人。”
闻言，灭世皱起眉头，沉声道：“严皎月，不如直白些，告诉我，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到底想要什么？已经许久没有人问过我这个问题了。”严皎月脸上的笑意一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悲伤，“曾经的我，想要父母的爱，想要玄羽的爱，想要亲情、爱情、友情都围绕着我，可如今的我，却什么都不想要了。”
看到对自己一脸戒备的灭世，严皎月在洞口坐下，拍了拍一旁的空地，对着灭世道：“灭世，你在我青龙族亿年，算得上是从小看着我长大，不如听我将话说完，再决定要不要和我一起将后天灵气的封印打破。”
灭世没有选择在严皎月身旁坐下，反而靠在了一旁的山壁上，“我听着，你说便是。”
严皎月并没有将灭世的戒备与冷漠放在心上，缓缓开口道：“我从前的事，你大多也知道，青龙族身为六大神兽族之一，虽对外是人人敬仰的神兽，可其实从未将三界中除了神兽之外的生灵放在心上。”
严皎月叹了口气，“原本我也和大多数青龙族一样，只不过遇到了易长乐，我以为我从未理解过她，可在多年相处之中，她已经潜移默化得改变了我。”
“我原本以为我会不在意死在我手里那些生灵的，我原本以为我修炼秘法，得到了无边的力量之后，会得到幸福。”严皎月自嘲地笑笑，“可直到现在我才发现，当我决定修炼秘法那一刻起，我就失去了获得幸福的权利。”
“灭世，你懂那种无力感吗？”严皎月没等灭世回答，低下头接着道：“三界人人都羡慕我，说我是最年轻的神兽族长，拥有最厉害的天赋和血脉，可只有我自己才知道，失去了亲人、朋友，背负着愧疚的我活得有多失败。”
“我其实寻死过，很多次，只是因为我的神兽王脉，因着我守护后天灵气封印的使命，我每次寻死都已失败告终。”
严皎月抬眸看向灭世，“后来我明白了，只有打破后天灵气能让我死，灭世，求你，让我解脱。”
严皎月看向灭世的目光中，充满了希望，灭世动容了，道：“我此趟来青龙族本就是打破后天灵气封印的，严皎月，你不用求我。”灭世顿了顿，接着道：“我只还有一个问题，你回答了，我们就去打破封印。”
闻言，严皎月诚挚道：“无论什么问题，我一定知无不言。”
“你是如何知道我要来打破后天灵气封印的？”灭世沉声道。
“你可还记得紫尊？”
听到紫尊二字，灭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猜测道：“是紫尊告诉你的？”
严皎月点点头，“两日前，紫尊来到青龙族，告诉我，不久后你会来打破后天灵气的封印。”严皎月说着掏出一个瓶子，“紫尊还告诉我，要我用计将这瓶中的东西撒到你身上，这样你就又能变回之前的灭世。”
灭世将严皎月手中的瓶子接过，揣到怀中之后，对着严皎月诚挚道：“多谢。”
灭世虽不清楚这其中究竟是何物，但是却明白，若是严皎月真将东西用到他身上，他会如亿年之前一样，失去记忆，变回割喉咙毫不手软的扇子，因此灭世对着严皎月多了几分感激。
“若你真的谢我，就去打破后天灵气的封印吧。”严皎月笑了笑，“再耽搁些时间，只怕到时紫尊发现，这个封印就打破不了了。”
“好。”灭世随着严皎月一起走进封印后天灵气的洞内。
“等等。”灭世正欲变回器身打破封印时，却听到严皎月阻止的声音，疑惑道：“怎么了？”
严皎月掏出一个同媚似囚禁易尽安时的金屋一模一样，却只有手掌大小的金屋递给灭世道：“这是我给易长乐准备的礼物，从前听她同我母亲对话时，她好像很喜欢，原本我以为她会同你来，打算亲手送给她的，只是既然她没来，那就只能拜托你替我转交给她了。”
灭世却没有收下金屋，对严皎月如实相告道：“易长乐此时正在青龙族结界之外，若是你想当面和她说什么，也不差这点时间。”
严皎月闻言快步走到洞口，向易长乐的方向看去，片刻之后，折返回灭世身旁道：“罢了，也没什么可说的，依着她的性子，这些事情我既做了，她怎么也不可能原谅我了。”
灭世陪着易长乐这么些时间，易长乐的性子灭世也琢磨了个大半，严皎月说得没错，就单是易尽安曾因为青龙族死过一次，易长乐就不可能原谅严皎月，更别提还有其他的事了。
灭世想着方才严皎月才帮了自己一次，怎么也得安慰安慰严皎月，可安慰的话还没说出口，又听严皎月道：“灭世，你将这金屋收下，快些将后天灵气的封印打破。”
灭世点点头，将金屋收好后，变回了器身。
看到灭世的器身，严皎月惊讶道：“灭世，你为何变成了一把剑？却又没有剑柄？”
“这是我的原身。”灭世没再过多解释，直直地朝着后天灵气的封印而去。
严皎月见状，也运起自己的法力，和灭世一统朝着后天灵气的封印击去。
在灭世的剑气和严皎月法力的攻击下，后天灵气的封印终于开了一个小口子，要不了多久就要全部龟裂，严皎月见状，对着灭世大喊道：“灭世，快走！”
此时灭世已经变回人形，倒在地上，严皎月分出一道法力，将灭世包裹起来，移出了洞外。
后天灵气的封印破裂之后，整个青龙族地动山摇，青龙族的族民全部往封印后天灵气的封印赶去。
灭世在一片混乱之中，举步维艰地走出青龙族，却一步都未曾回头。
易长乐和化蛇看着突然开始分崩离析的青龙族，从躺椅上站起来，在结界外，神色凝重地观察着。
“长乐大人，灭世不会出事吧？”化蛇在易长乐身旁走来走去，一脸地担心。
毕竟是洪荒之气，易长乐心里也没个底，对着化蛇，却依旧安慰道：“不会，小化，你放心。”
等了许久之后，灭世的身影终于从一片废墟中出现，易长乐心里的大石头终于放下，灭世出现的瞬间，青龙族的结界也消失了。
对着等候已久的易长乐和化蛇，从废墟中出现，脸上分不出喜怒地灭世，开口第一句便是：“青龙族，灭了。”
“从此，三界再无青龙族。”
第182章 和尚消散
灭世说完，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眼见灭世要跌落到地上，化蛇连忙向前，接住灭世，喊道：“灭世？”
见灭世没有回应，化蛇转过头，神色焦急道：“长乐大人，你快看看灭世。”
灭世突然昏迷，易长乐面上也多了丝急色，施法向灭世体内探去一道力，片刻之后，易长乐放下心来，“小化，不用担心，灭世应该是打破后天灵气封印时将法力耗空，这才昏了过去，等他休息几天，便会醒来。”
易长乐正说着，天界的丧钟声突然传来，青龙族覆灭，一众上神凋零，想必很快就有人会赶到青龙族查看情况。
“小化，你扛着灭世，我们先离开青龙族，青龙族覆灭一事，还是不要让三界知道和我们有什么关系的好。”易长乐决定道。
化蛇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点点头，随着易长乐离开了青龙族。
……
琉璃宫殿中，戴着一半神袛一半鬼祟面具的紫衣人正端坐于王座之上，此人正是紫尊。
她的下首，站着一个身穿蓝色仙裙的女子，女子惶恐地开口道：“尊上，严皎月没有按计行事，如今青龙族覆灭，后天灵气已消。”
“废物！我抽不出身，让你扮做我去青龙族，利用严皎月让灭世物归原位，你却看不出严皎月存了死心，导致整个青龙族覆灭！”紫尊闪身到女子面前，怒吼道：“司命，就这么一件小事，你都办不好，我留你还有什么用！”
殿中的蓝衣女子，正是掌管人间命薄的司命。
说着，紫尊朝着司命拍去一掌，司命连退数十步，退出一口鲜血，稳住身形后，司命却连嘴角的鲜血都来不及擦，连忙跪倒在地，“多谢尊上饶我一命。”
紫尊冷哼一声，“没有下一次，池亦的事上，若是再出一丝差错，你也就不必再留在三界之中了。”紫尊说完，消失在了琉璃宫殿中。
“是。”司命缓缓起身，将嘴角的鲜血擦去，眼中露出阴狠，“易长乐，今日之仇，来日我必将十倍奉还。”
……
易长乐将灭世和化蛇留在了人间的一处小镇上，这个小镇离青龙族有一段距离，却也不会太远，此时三人在这小镇出现，也不会太起眼。
帮着灭世和化蛇找好了一处落脚处之后，易长乐揣着怀中的白玉瓶打算离开。
化蛇却想跟着易长乐，毕竟化蛇自离开云海秘境之后，并未怎么和易长乐分开。
可还有个昏睡的灭世，需要人照料，再加上，易长乐离开的借口是为了送白玉瓶中的和尚入轮回，化蛇便留在了灭世身边。
灭世如今还不知道和尚不会入轮回，而是会消散于三界之中，左右化蛇也不是个守口如瓶的性子，易长乐所幸便连着化蛇一起瞒了。
化蛇的法力在三界中不算弱，易长乐也放心，化蛇虽有些不情愿和易长乐分别，不过在易长乐再三的保证自己不日就会回来之下，化蛇终于放易长乐离开。
易长乐带着白玉瓶去到了长乐书院，她要去找陵苕，从之前和和尚的对话中，易长乐或多或少猜出了和尚真实的身份，应该是西天的某位佛祖。
不过是哪位佛祖，易长乐却猜不出，陵苕本是佛祖坐下开智的莲花，或许能知道瓶中和尚真实的身份，救他一命，让他不用消散于三界。
此趟是易长乐一个人来，便省去了一堆俗礼，直接去到了陵苕的房中。
陵苕见到易长乐十分愉悦，“小乐子，先前你给我传信时，不还在人间吗？怎么这么快就来了？快让师父好好看看，这么久没见了，还怪想你的。”
“师父我此趟来找你，是有大事。”易长乐神色凝重。
易长乐将白玉瓶中和尚的事，都同陵苕说了之后，陵苕的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小乐子，你可知为何西天的佛祖，从不与三界生灵为伍，包括六大神兽吗？”
在易长乐一知半解的眼神中，陵苕解释道：“对于西天的佛祖们来说，众生平等，万物对于他们来说都是一样的，善恶之举对于他们来说，只会体现在因果报应之上。”
“只会体现在因果报应之上？”易长乐皱起眉头，“师父的意思是，佛祖从不插手三界之事？”
“不愧是我的小乐子，一点就通。”陵苕称赞道。
“那若是佛祖插手了三界之事，该当如何？”易长乐追问道。
闻言陵苕一脸为难，片刻之后，才开口道：“消散于三界之中，所以，小乐子，若瓶中的和尚真是下凡历劫的佛祖，我帮不了他，在他插手瓶中生灵的事时，他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易长乐的身形晃了晃，陵苕连忙扶住易长乐，担忧道：“小乐子，你没事吧。”
“我没事，师父，我就是没想到会这样。”易长乐来时的路上不是没有想过，陵苕可能会帮不上忙，她来找陵苕也只不过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
她只是没有想到，和尚竟然明知自己的结局，却从一开始就做出这样的选择，亿年来，就这么一天天等着自己的死期，消散于三界之前，担心的最后一件事，竟然还是灭世会不会滋生心魔。
易长乐有些难过，和尚这样无私，却只能获得一个消散于三界的结局，除了自己和陵苕还不能让人知道他做的事。
感受到易长乐的伤心，陵苕安慰道：“小乐子，不如先让这瓶内的和尚出来，或许我能认出他的身份，日后我们也好悼念他。”
陵苕的提议在理，易长乐从怀中掏出白玉瓶来，将瓶盖打开，片刻之后，和尚从瓶中现出身来。
见到和尚之后，陵苕一脸震惊，显然认出了和尚的身份，恭敬地出声道：“弥……”
和尚出声打断了陵苕，“施主，我只是人间一个普通的和尚。”和尚的“普通”二字，明显加了重音。
陵苕领会了和尚不想暴露自己真实的身份的意思，懂事的闭了嘴。
和尚转头看向易长乐，叹了口气，道：“施主，我知你将我带到此处的用意，多谢你，你本不必为我烦心的。”
不等易长乐接话，和尚又劝道：“我究竟是人间的和尚又或是西天的佛祖，又有何重要的？都不过是出家之人罢了，施主也不必再纠结。”
“至于消散于三界，是我自己的选择，与施主无关，还请施主不要放在心上，更不要为我感到难过。”
易长乐注意到和尚的身影已经变得透明，明白和尚到了该走的时辰，端端正正地向和尚行了个礼，道：“我懂了，不会再纠结，还请您安心去。”
和尚闻言，面上带了微笑，双手合十朝着易长乐回了个礼，渐渐消失在易长乐和陵苕的视野之中。
第183章 随心而动，便是值得
待和尚完全消失之后，原本底部还有些黑色杂质的白玉瓶，突然闪过一阵金光，金光刺眼，易长乐和陵苕都伸手挡住了眼睛。
金光消失之后，白玉瓶变得通体雪白，底部的黑色杂质也均已消失不见。
陵苕从易长乐手中拿过白玉瓶，用手心正对着白玉瓶瓶口，将白玉瓶翻转之后，陵苕移开白玉瓶，缓缓张开了手掌。
一颗白色珍珠模样的珠子，正静静地躺在陵苕手心中。
“师父，这是什么？”易长乐觉得陵苕手中的珠子绝不会仅仅是一颗珍珠这么简单。
“这便是传说中的舍利。”陵苕解释道。
“舍利？”易长乐语气中难掩吃惊，“我以为那是传说中的东西，没想到这世上竟真有舍利。”
陵苕望着手中的舍利出了神，没有任何回应。
易长乐提醒道：“师父？”
陵苕这才回了神，“我也许久未见过这舍利了，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见一次。”
说完，陵苕态度恭敬地将手中的舍利放回白玉瓶中，才转头向易长乐解释道：“这位佛……这和尚的功德已经圆满，他走后，才能留下舍利。”
陵苕将手中的白玉瓶递给易长乐，道：“拿着吧，小乐子，既然是你遇到的这和尚，也舍利也算是你的一次机遇。”
易长乐却拒绝道：“师父，我不要。”
“不要。”陵苕挑了挑眉，“小乐子，你可知有了这舍利，这三界内无论多厉害的邪祟，都不能近你分毫，就算是从前鼎盛时期的灭世，也接不了你一招。”
“之前不知道，不过现在知道了。”易长乐的态度依旧坚定，“可我还是不要，再说师父，我不是已经有了你给我的紫莲印了，足够了。”易长乐说着让自己额间的紫莲印显现了出来。
“你懂什么，这紫莲和舍利比，根本不值一提。”陵苕面上多了几分无奈。
“只要对邪祟来说，有威慑力，对我来说就足够了。”易长乐笑了笑，“我想请师父帮我一个忙，将这舍利，送回它该去的地方去。”
“该去的地方？”陵苕恍然大悟道：“小乐子，你的意思是想让我将这舍利送到西天？”
易长乐颔首，“没错，师父，我不管他是人间的普通和尚还是西天的佛祖，他既然帮三界渡了一劫，就不应该这样孤零零地走。”
“可青龙族乃是神兽，若是将青龙族曾经做过的事曾经昭告三界，那三界必会动荡，又碍着灭世，所以，我无法将他所做之善举昭告三界。”
“将他送回西天，是我唯一能做的。”易长乐神情坚定，“还请师父你帮我走这一遭。”
陵苕看到易长乐眸中的坚定，将白玉瓶收好，接着拍了拍易长乐的肩膀，保证道：“小乐子，你放心，这舍利为师一定会替你送到西天。”
“多谢师父。”易长乐郑重地向陵苕道谢。
陵苕看出易长乐的脸上有几分难移掩饰地悲伤，扶着易长乐在圆桌前坐下，给易长乐倒了杯茶，安慰道：“小乐子，你也不必太难过，这是那和尚的选择，他走时，面上也是带了微笑的。”
易长乐接过陵苕的茶，若有所思道：“师父，这和尚明知自己插手凡间的事，会消散于三界之中，他为何还要做？他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三界之人，可三界无人知晓，他这么做值得吗？”
陵苕闻言，反问道：“那小乐子，你觉得这和尚所做之事值得吗？”
易长乐摇了摇头，诚恳道：“我不知道。”
陵苕叹了口气，伸手捏了捏易长乐的脸。
陵苕此举，引来了易长乐的不满，抱怨道：“师父！我不是小孩了。”
“可你在师父心中，永远是小孩。”陵苕神情真挚，“小乐子，从我在人间见你第一眼起，我就很奇怪，你明明不过一个三岁小童，眉眼之间却总是存着几分愁色。”
“后来，我知你是九尾狐族少族长，自出生那日起，就背负起守护三界的重任。”
“遇见你之后，你去云海秘境，拿了佛心草之后，我便懂了，你是想除掉混沌之气，放九尾狐族一个自由。”
“我虽懂了你的目的，可师父我啊，虽说是开司创世后的第一朵莲花，比你多活了些岁月，可若是论起法力来，还不如你的父亲，在混沌之气这件事上，帮不上你什么忙。”
“却没想到，再有你消息时，是九尾狐族全族覆灭，独留一个你。”
“九尾狐族覆灭之后，我也曾动用三界所有人脉去寻你，可却始终找不到一丝你的消息，我虽和你相处的时间不长，可我也了解你，之所以找不到你，自是因为你不想任何人去寻你。”
“再后来，你到逍遥城寻我，彼时九尾狐族覆灭已久，你的眉眼之间愁容依旧，我也能理解。”
陵苕看易长乐的眼神多了几分探究，“小乐子，我知你渡过了些很苦的时日，可如今，九尾狐族已复生，混沌之气也已不复存在，你的眉眼之间，为何还是有愁容呢？”
“小乐子，你究竟在担心什么？”
“师父，你莫不是看错了，我现在幸福得很，眉眼之间又怎会有愁容？”论装傻充愣，易长乐从来都是一把好手。
易长乐的脾气性子，陵苕自然了解，看着她装傻充愣的样子，陵苕叹了口气，“罢了，不想说就不说了，只是……”陵苕伸手敲了敲易长乐的脑袋。
易长乐揉了揉自己被陵苕敲打的脑袋，撒娇道：“师父~”
面对易长乐的撒娇，陵苕只回应了两个字，“值得。”
“什么？”易长乐显然没有明白陵苕的意思。
“方才你不是问我，和尚所做之事值得吗？我的回答是值得。”陵苕看着因自己答案陷入沉思的易长乐，接着道：“小乐子，这世上其实本没有什么值不值得之事。”
“师父，你的意思是？”易长乐疑惑道。
“随心而动，便是值得。”陵苕说完，怜爱地摸了摸易长乐的头，“小乐子，我去西天送舍利了。”说完，陵苕消失在了易长乐面前。
第184章 异世魂
陵苕离开后，易长乐一人在长乐书院中独坐了许久，才呢喃道：“随心而动，便是值得？”
易长乐随后苦笑，“可师父，在这三界之中，终究是身不由己，随心而动，才是最难的一件事。”
话音刚落，易长乐起身离开了长乐书院，朝灭世和化蛇所在的小镇飞去。
算算时间，易长乐也差不多该去找灭世和化蛇了，灭世不像化蛇，是个实心眼，若是易长乐离开的时间过长，他必会有些疑心。
不过好在，灭世也不是个有太多心眼的，虽有些脑子，可易长乐一般三言两语就能骗过去，他还会深信不疑，想到这儿，易长乐勾了勾嘴角，怕是这三界之中，灭世唯一能骗到的人就是化蛇了吧。
还真是一对天生的欢喜冤家。
从长乐书院去小镇的路上，需要经过一座雪山，雪山之上，易长乐却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地之中，那身紫衣尤为显眼。
易长乐在空中停了下来，对着背对自己的紫衣人，沉声开口道：“紫尊。”
时隔许久再见紫尊，易长乐却没有一丝胆怯与慌张。
紫衣人闻言缓缓转过身，那副熟悉的半是邪祟半是神袛的面具映入易长乐的眼帘，“易长乐，真是许久不见。”
“对了。”似是想到了什么，紫衣人讥笑一声，“还没来得及恭贺你一句，新婚快乐。”
“紫尊特地在此候着我，想必不会就是说一句新婚快乐，这么简单吧？”易长乐的面上也带上了几分嘲讽。
“青龙族覆灭一事是你一手谋划的。”紫尊的语气十分笃定。
“是，又如何？”易长乐笑了笑，“不是，又如何？”
“青龙族族长严皎月是同你一起长大的朋友，你竟能丝毫不顾她和你从小到大的情谊，对她下手。”紫尊摇了摇头，一副失望的样子，“没想到啊，易长乐，佛檀选择之人竟然也有这么心狠手辣的一面。”
“心狠手辣？”易长乐嗤笑一声，“紫尊，这词从你口中说出来，我只觉得你在夸我。”
不等紫尊回应，易长乐又道：“青龙族覆灭，不过是他们之前所作所为的报应罢了，别急，紫尊，你的报应也不远了。”
“报应？”紫尊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在原地止不住地哈哈大笑，“易长乐，佛檀因你身死，蓝浔因你身死，九尾族也曾因你覆灭，就算复生，却也脱离神兽之列，背地里不知受了三界多少白眼。”
“你母亲星桃尔更是因你受断尾之痛，如今青龙族又因你覆灭，若是论报应，易长乐，你才是那个该受报应的人吧。”
“佛檀因帮我消除混沌之气而死，我确实有愧于他。”易长乐承认得坦然，“可除了佛檀，我此生自认无愧于他人。”
“至于你，紫尊，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师父蓝浔究竟是因为谁而死。”易长乐眼中透露出恨意。
“哦？”紫尊一副意外地样子，“正所谓，一鲸落，万物生，蓝浔不正是因你复生九尾狐族而死，还能有什么别的原因吗？”
“自是有的，那原因正站在我眼前。”易长乐沉声道：“就是你，紫尊。”
易长乐无视紫尊装傻充愣的样子，继续道：“你蒙骗我师父，可以通过我让创世祖开司复生，所以，我入了应天书院之后，我师父破例收我为徒，以方便监视我的一举一动。”
“你的计划本来很好，我师父身为开司的坐骑，又助我找到佛檀，我本对他坚信不疑，可你却没有算到一件事。”
“什么事？”紫尊没再继续装傻。
“我在云海秘境中，碰到了创世祖开司留下的一缕残魂，知道了你的所有阴谋。”易长乐顿了顿，接着道：“而且，你方才还说错了一件事。”
易长乐这回却没有卖关子，直接说了出来，“让我师父心甘情愿鲸落的，不是我，是开司。”
闻言，紫尊懊悔道：“我早该猜到的，既然蓝浔同我合作是为了复活开司，那么也只有开司能够让他不再执迷于复生一事，心甘情愿鲸落。”
看着自己对面的易长乐，紫尊很快恢复情绪，“可易长乐，蓝浔的死，终究还是因为你。”
紫尊笑了笑，“若我没猜错，你那么急着去消除混沌之气，是因为知道在不久的将来，混沌之气的封印会松动，九尾狐族会为了保护三界众生，与混沌之气同归于尽吧。”
易长乐没有回应紫尊，眼中却多了几分警惕。
紫尊并不介意易长乐有没有回应，继续道：“易长乐，你因想避免九尾狐族和混沌之气同归于尽，便想提前消除混沌之气，入云海秘境找佛心草，隐居鸠摩城找佛檀，都是为了消除混沌之气。”
“只是却没有人告诉过你，这三界中还有天罚的存在。”
“你说，蓝浔不是因你身死，可消除混沌之气，是你自己想做的事，蓝浔只不过是起了个推动的作用，有没有他的推动，依你的性子，不是照样会去消除混沌之气吗？”
“九尾狐族归根结底是因你覆灭，只不过是早晚的问题，可到头来，为复生九尾狐族，牺牲的却是蓝浔的性命，对他，你真的无愧吗？”
紫尊的话，一字一句犹如一把把刀，插在了易长乐心上。
可易长乐却无法反驳，她不得不承认，紫尊说得对，就算没有蓝浔告知她佛檀在何处，她依旧会去消除混沌之气，依旧会害九尾狐族覆灭，想到这儿，易长乐的身形止不住晃了晃。
看到易长乐的样子，紫尊眼中闪过满意，“易长乐，若是当初你没用佛檀消除混沌之气，如今佛檀会活着，蓝浔也会活着。”
“可佛檀有自己的使命，他只有一个结局。”易长乐小声反驳道。
“就算佛檀会死，可若是你当初没有和严皎月抢夺佛檀，她或许就会得到佛檀，那她就不会修炼青龙族秘法，如今她也会活着。”紫尊笃定道。
“算起来，蓝浔、严皎月皆因你而死，易长乐，你对他们真的能无愧吗？又或者我该称呼你为异世魂。”
第185章 易长乐失去知觉
“我对我师父和严皎月有愧又如何，如今他们均已消散于三界，我无力做弥补。”易长乐一副内疚的模样。
正当紫尊想要说些什么时，易长乐却突然神色突变，方才内疚的模样已经不复存在，易长乐笑着说道：“我师父绑架我娘亲，间接害死我爹爹；严皎月修炼青龙秘法，残害了三界不知多少生灵，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又不是我把刀架在他们脖子上，逼着他们选的，我又为何要有愧？”
“那你方才为何一副内疚的样子？”紫尊语气中充满了疑惑。
“自是做给你看的。”易长乐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些，“你既然想让我心生内疚，那我就如你所愿，我不过是想看看，若是我装出一副内疚的样子，你想做些什么罢了。”
“那你又为何不装了？”紫尊追问道。
“因为从你口中说出了异世魂三个字。”易长乐若有所思道：“我原不是没有想过，开司创世亿年，六大神兽不知诞下多少后代，你为何会偏偏挑中我。”
“可若是你知道我是异世魂，那这个问题，就有了答案。”易长乐的神色一瞬间冷了下去，沉声道：“既然你知道我来自何处，我也知道你真实身份，那我们就不必弯弯绕绕了，紫尊，又或者我该叫你鸿蒙紫气。”
易长乐借用鸿蒙紫气方才的话，道出她真实的身份。
紫尊闻言愣在原地，随后缓缓开口，带着些嘲讽的意味，承认道：“鸿蒙紫气？已经许久没人这么叫过我了。”
“你是如何知道我就是鸿蒙紫气的？难不成是开司告诉你的吗？”鸿蒙紫气问道，随后又摇头否认，“不对，若是开司猜出我是鸿蒙紫气，他必会自己来找我，所以不可能是开司告诉你的。”
“难道说……”鸿蒙紫气瞪大了眼睛，“你也去过那个地方，见到那一片汪洋了吗？”
“那片汪洋？”易长乐喃喃道，看样子鸿蒙紫气并不知道那个浑身闪耀着金光的男人，若是连鸿蒙紫气都没有看过那个男人，那么那个男人应该没有骗自己，三界中乃至三千大千世界中，看过那个男人的，应该只有自己一个。
想到这儿，易长乐回了心神，承认道：“没错，我是见过那片汪洋。”易长乐并不打算将汪洋之上的那个男人告诉鸿蒙紫气，这是属于她的底牌，她得留着。
“如今既然都说开了，我知道你是鸿蒙紫气，你也知道我来自异世，那就不必再装来装去，浪费时间了。”易长乐直勾勾地朝鸿蒙紫气的双眼看去，沉声道：“鸿蒙紫气，从应天书院到如今的青龙族，你亿万年来所做的这些事，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不是早就说过了，我只是想复活一个人。”鸿蒙紫气又恢复了以往的气定神闲。
“紫烟？”易长乐回想起鸿蒙紫气说过的话，“她早已复活，还和青丘的池亦成了婚，如今在人间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
说着，易长乐的面上多了几分疑惑，“可紫烟似乎并不知道你的存在。”
鸿蒙紫气颔首，坦然地承认道：“她确实不知道我的存在。”
易长乐皱眉道：“鸿蒙紫气，你说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复活紫烟，可紫烟甚至都不知道你的存在，我如何信你？”
“我在意她，想让她复活，是我的事，她为何一定要知道我？”鸿蒙紫气朝易长乐反问道。
不等易长乐回答，鸿蒙紫气接着道：“易长乐，你可以不信我，发生在你身上的事，大多数都和我有关，你不信我，我能理解。”
“开司和蓝浔是不是和你说，九尾狐族覆灭一事是我一手策划的？说我利用媚似害死易尽安，又说天族之所以囚禁星桃尔这么久，都是我吩咐的？”
鸿蒙紫气神色坦然，“他们还说，我之所以做这一切，让你家破人亡，痛失爱人，都只是为了让你陷入绝望之境？”
易长乐听完鸿蒙紫气的话，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鸿蒙紫气嗤笑一声，骂道：“还真是两个伪君子。”接着，鸿蒙紫气又朝易长乐问答：“易长乐，既然这样，你可知我今天为何在此处等你？”
“不知，可我猜，你在此处等我，肯定不会只是为了告诉我，你知道我是个异世魂这么简单。”易长乐眼中闪过警惕。
“自然，我今天来找你，是想和你讲一个故事，一个和蓝浔、开司口中所述截然不同的故事，就是不知，你可愿意一听？”
“洗耳恭听。”易长乐说着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众所周知，开司当初劈开我，然后产生三界，可事实，却不是这样。”鸿蒙紫气说着说着，突然出现在易长乐面前，朝着易长乐额间施去一道法力。
鸿蒙紫气此时离着易长乐不过一尺的距离，她的动作像是早已计划好一般，一气呵成，易长乐饶是早有防备，可却没来得及做出反应。
正当鸿蒙紫气的法力要进入易长乐额间时，陵苕给易长乐的紫莲突然出现，挡在了易长乐面前，可谁知，鸿蒙紫气的法力却径直闯过紫莲，轻而易举地进入到了易长乐的额间。
从鸿蒙紫气施法到法力进入易长乐的额间，不过瞬息。
鸿蒙紫气的法力进入易长乐额间后，易长乐立即失去了知觉。
没有法力维持的易长乐即将从空中跌落之时，紫莲变大，接住了易长乐，紫莲似是感受到了危险，用花瓣围住易长乐，朝远处飞去，想要逃离鸿蒙紫气。
见状，鸿蒙紫气飞身向前挡住了紫莲的去路，“把她给我，我不会伤害她。”
紫莲闻言晃了晃，似是不相信鸿蒙紫气的话。
“我没让你选择。”鸿蒙紫气威胁道。
紫莲感受到了危险，变小后飞回易长乐的额间，没了紫莲托着的易长乐，由半空之中向雪地跌去。
正当易长乐要跌落到雪地之时，鸿蒙紫气飞身向下，接住了易长乐。
紧接着，鸿蒙紫气在雪地上席地而坐，施法让对面的易长乐与她同样盘腿于雪地之后，她挥手变出一个结界，缓缓闭上了眼睛。
一阵风吹过之后，雪地之上，空无一人，一片雪白。
第186章 三界的前身
“该死，竟着了她的道。”易长乐再次睁眼时，所见之处，皆是一片苍茫。
“这是什么地方？”易长乐站在一片虚无之上，喃喃道。
易长乐不是没听过，三界中流传着一句话：三界之大，无奇不有。
可三界就算再大，这么多年来，易长乐也去过不少地方，却没有一个地方和现在她身处的这个地方一样，分辨不出方向，甚至分不出天地。
易长乐的直觉，她此时，或许并不在三界之中。
虽不能百分百的确定，可是想到自己或许已经不在三界之中后，易长乐却意外地没有慌乱。
易长乐曾听那个浑身泛着金光的男人说过，自己如今生活的三界和之前生活过的世界，都不过是三千大千世界中的一个小世界。
鸿蒙紫气既然也去过那片汪洋，那她也极有可能知道三千大千世界，如今就算鸿蒙紫气将自己送到了其他小世界中，可既然三千大千世界世界有着关联，自己必然也能找到回三界的路。
就这么想着，易长乐保持着冷静，向前方走去。
走了许久，易长乐终于见到了一个人影，让易长乐意外的是，这个人长得和开司十分相像。
易长乐掩饰住自己的惊讶，迎面向这个人走去，正准备向这个人打招呼，询问这是什么地方时，这个人却向看不见易长乐一般，径直路过了易长乐。
这时，易长乐忽然记起在应天书院的藏书阁寻找消除混沌之气的方法时，曾看过这么一句话，开司在一片虚无中诞生。
而易长乐正踩在一片虚无之上。
易长乐终于意识到自己方才所想全都错了，鸿蒙紫气并没有将自己带去其他小世界，自己仍在三界之中，又或者说自己所在的是开司劈开鸿蒙紫气之前的三界。
易长乐方才见到的人也不止是和开司长得像，这个人正是开司本人。
可距离开司创世早已过去了亿万年，这片虚无早就不复存在了，谁又能将自己带到这儿呢？易长乐几乎是一瞬间得出了答案。
“鸿蒙紫气，你也该出来了吧？毕竟除了你，三界之中无人可以将我带到这个地方了。”易长乐对着前方的苍茫喊道。
“哈哈哈。”伴随着笑声，鸿蒙紫气出现在易长乐面前，“易长乐，我原以为你还要花些时间，才能弄清这是什么地方，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想明白了，聪明！不愧是蓝浔等了亿万年的人。”
看着鸿蒙紫气出现在自己面前，易长乐连忙往后退了几步。
离得鸿蒙紫气有一定的距离了，易长乐才冷笑着开口道：“鸿蒙紫气，你倒也不必这样阴阳怪气，方才开司的出现，不正是为了提醒我，我正身处于你的回忆之中吗？”
这片虚无作为三界的前身，三界创成的那一天，这片虚无就早已不复存在，只有亲眼见过这片虚无的人，才能记得这片虚无的样子。
而三界创成已久，在岁月的长河之中，曾在这片虚无上生活过的生灵，早已尽数消散，唯有鸿蒙紫气还存活于三界之中。
易长乐之所以能见到这片虚无，正是因为鸿蒙紫气带她入了自己的回忆。
“你怕我？”鸿蒙紫气注意到了易长乐后退的动作，无奈的摊手，道：“易长乐，我从未想过伤害你。”
鸿蒙紫气的话，易长乐自是一个字都不信的，闻言，易长乐皱了皱眉，对着鸿蒙紫气问道：“既然不想伤害我，为何要将我迷晕，又将我带到你的回忆之中？”
“你可还记得我将你迷晕之前，对你说过什么话？”鸿蒙紫气反问道。
易长乐沉思片刻，答道：“你说，你要和我讲一个同蓝浔、开司口中完全不同的故事。”易长乐顿了顿，双眼透着戒备，“可是你讲故事就故事，为何要迷晕我？”
鸿蒙紫气嗤笑一声，“我若是无凭无据，单凭一张嘴给你讲故事，你会信我吗？”
易长乐没有回答，不过答案已经不言而喻，自然是不会。
鸿蒙紫气带着点嘲讽的语气道：“易长乐，你不回答我也知道，你多半不会信我，所以为了让你相信我，我只能找出证据给你看。”鸿蒙紫气顿了顿，沉声道：“我思来想去，只有回忆无法作假，我索性直接将你带入我的回忆，将一切摆在你眼前。”
“所以，你不直接和我说，要将我带入你的回忆，反而毫无征兆地将我迷晕后，才将我带到你的回忆之中，是为了提醒我，若是你想杀我，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轻而易举吗？”虽是句疑问句，易长乐的语气却带着笃定。
“没错。”鸿蒙紫气坦然地承认，“易长乐，你的天赋法力在三界之中算得上头一等，可在我眼中，一文不值。”
“哦？”易长乐提醒道：“鸿蒙紫气，你是不是忘记了，三界之中还有天罚的存在，你别忘了，我身上还有这守护洪荒之气封印的使命，就算你的法术再高，也杀不了我。”
“天罚？”鸿蒙紫气嘲讽地笑笑，“倒是好久没听过这个名字了，你说得没错，有天罚在，我是杀不了你。”
鸿蒙紫气话锋一转，“可你别忘了，如今已不在神兽之列的九尾狐族，还有你那个不再是神兽王脉的夫婿。”
鸿蒙紫气翻转自己的右手，随后将右手握拳，道：“易长乐，我要杀他们，简直易如反掌。”
“你想干什么！”易长乐眼中杀意尽现。
“这么容易就把你的软肋露出来？”鸿蒙紫气的样子很是意外，“易长乐，我原以为你很聪明，会将你的软肋掩饰得很好。”
易长乐没有回答，只是眼神凌厉地盯着鸿蒙紫气。
鸿蒙紫气笑道：“易长乐，你别这么看着我，我不是说过了，我不会伤害你，那我自然也不会伤害你的家人，不过，我倒是有一件事很好奇。”
“你既然来自异世，为何这么在乎你的族人？”
“他们对我很好。”易长乐答道。
“那你愿意为他们付出性命吗？”鸿蒙紫气追问道。
“愿意。”鸿蒙紫气既然已经知道易长乐的软肋，这个问题的答案，其实意义不大。
“他们对你很好，你就愿意为他们付出性命？”鸿蒙紫气冷声道。
易长乐注意到鸿蒙紫气情绪地改变，狐疑地看了鸿蒙紫气一眼，继续道：“感情是相互的，他们也愿意为我付出性命，我自然也愿意为他们付出性命。”
闻言，鸿蒙紫气的双目变得猩红，语气崩溃道：“那我愿意为之付出性命的人，为何要背弃我！”
第187章 易长乐看到鸿蒙紫气的回忆
鸿蒙紫气出现在易长乐面前的次数虽然不多，但易长乐每每见到她，她都躲藏在那张半鬼祟半神袛的面具后面，隐藏起着自己的情绪，无论易长乐如何试探，她只是保持着一贯的沉着冷静。
这还是第一次，易长乐看到鸿蒙紫气的情绪外泄。
虽倍感意外，易长乐却也不忘开口问道：“你愿意为之付出性命，却背弃了你的人，是谁？”
“便是你们口中人人赞不绝口的，三界创世祖开司。”鸿蒙紫气的语气中难言恨意。
“开司？”易长乐一脸震惊之色，从鸿蒙紫气口中听到的答案，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的。
震惊归震惊，鸿蒙紫气的话，易长乐并不相信，她在云海秘境中，曾短暂的同开司有过交流。
易长乐眼中的开司，是一个君子，是一个毫不犹豫为三界众生献出两次自己生命的人，这样谪仙般的人物，不会是鸿蒙紫气口中忘恩负义的小人。
鸿蒙紫气将易长乐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冷哼一声，道：“易长乐，你不信？”
“是，不信。”易长乐看向鸿蒙紫气的眼里多了几分审视。
闻言，鸿蒙紫气嗤笑一声：“既然不信我所说，那你便亲眼看看吧。”
说完，鸿蒙紫气大手一挥，眼前原本还算得上亮堂的虚无，一瞬间暗淡了下来。
眼前忽然变得暗淡，几乎什么都看不见，易长乐却依旧保持着镇定，站在原地，静静地等待着鸿蒙紫气想要她看的东西。
突然，黑暗之中出现了一抹光亮，直直地朝着易长乐和鸿蒙紫气所在之处冲来，速度之快，就算是上神也避所不及。
光亮在离着易长乐一尺的时候，停了下来。
饶是易长乐心中知道，自己身处鸿蒙紫气的回忆之中，就算这抹光亮不会停住，也会从自己身上掠过，并不会冲撞到自己，也被这速度吓得睫毛不住地颤了颤。
易长乐有些心虚地撇了鸿蒙紫气一眼，发现鸿蒙紫气全神贯注在这抹光亮之上，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窘迫之后，才放了心，将目光又移回了前方。
此时，眼前的光亮渐渐淡去，伴随着一声声啼哭，一个白白胖胖的婴孩出现在了二人眼前，原本暗淡的天色，也变得亮了起来。
“吵死了。”不知从何处传来一声咒骂，紧接着一团紫色的气团凭空出现。
“竟然是个婴孩。”紫色的气团突然变成了身穿一身紫色的少年。
易长乐一眼就认出了这个紫衣少年正是自己身旁的鸿蒙紫气，原因无他，这个少年的脸上还戴着那张熟悉的半神袛半鬼祟的面具。
鸿蒙紫气盯着婴孩看了很久，“罢了，我一个人在这地方呆了这么久，终于有其他人来了，小就小点吧，我将你养大就是了。”
说完，鸿蒙紫气将婴孩抱到怀里。
神奇的是，在鸿蒙紫气将婴孩抱起的一瞬间，婴孩停止了啼哭，朝着鸿蒙紫气露出一个笑脸。
婴孩情绪的变化，让鸿蒙紫气有些意外，“你喜欢我？”
鸿蒙紫气鬼使神差地朝婴孩伸出一只手，婴孩却只是晃着脑袋，没做出任何反应。
“也是，你不过一个婴孩，又怎么能听懂我的话呢。”鸿蒙紫气失望地摇了摇头。
正当鸿蒙紫气打算将手收起来时，婴孩伸手，用他的小拳头碰了碰鸿蒙紫气的手。
“看来，你喜欢我。”鸿蒙紫气将婴孩高举过头顶，“你以后便叫做开司吧，和我一起在这片虚无之中，开创新生。”
……
易长乐眼前的场景又发生了变化，她仍站在一片虚无之上，只是这回虚无之上却多了一颗大树，说是树，却又有些不够准确。
易长乐从未看过这样黑的树，枝干茂盛，却没有一片叶子，最奇怪的是，这棵树上刻满了金色的字，易长乐正想要凑近看看大树上写的什么，大树后方却来了两个人，正是鸿蒙紫气和开司。
鸿蒙紫气还是那副少年的模样，开司却已经长大了不少，变成了小童的模样。
“哥，我们来这里干嘛呀？”开司奶声奶气地问道。
“教你学法术。”鸿蒙紫气一副懒洋洋的样子。
“教我法术？”开司一脸疑惑，嘟嘴道：“可是这里除了我们两个，也没有其他人了，没什么用得上法术的地方，何况有哥你会法术就够了，我为什么还要学呀？”
鸿蒙紫气闻言，伸手戳了戳开司的额头，无奈道：“你呀。”
随后，鸿蒙紫气的语气严肃起来：“小司，你可还记得我为何给你起名叫开司？”
“哥你说过，我的名字是开创新生的意思。”开司一脸地懵懂。
鸿蒙紫气闻言，指着黑色的大树道：“小司，只有将这上面刻着的法术全部学会，我们才能开创新生。”
开司顺着鸿蒙紫气所指的方向看去，盯着那些金色的字看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哥想要开创新生吗？”
“想。”鸿蒙紫气的语气坚定。
“那我便学。”开司笑着去牵鸿蒙紫气的手，“只要是哥想的，我都会帮哥去实现。”
就这样，鸿蒙紫气将开司扶养长大，教他识字，教他法术，开司也从那个啼哭的小婴孩，长成了翩翩少年郎，学会了树上刻着的全部法术。
鸿蒙紫气的回忆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易长乐的眼前又变得一片苍茫，开司的身影也消失不见。
“后来呢？后来又发生了什么？”易长乐直觉鸿蒙紫气突然让回忆停住，一定是有事发生。
“后来？”鸿蒙紫气嗤笑一声，“后来，他便离开了。”
“他的天赋比我高，那些刻着的法术，我虽比他早学，可待他全部学成时，我还没有学完，他将法术全都融会贯通后，说去找个东西，给我个惊喜，便离开了我。”
鸿蒙紫气愤恨道：“我一边学着法术，一边期待着他回来，只是我没想到，他回来的那一天，会给我那么大的惊喜。“
“我亲手养大的人，竟然要杀了我。”
第188章 劈开你，便会成为天
伴随着鸿蒙紫气的话音落下，易长乐眼前的场景又发生了变化。
开司离开后，鸿蒙紫气便一直坐在刻满金色的黑色大树下，一刻也未曾松懈地学着树上刻着的法术。
虚空之中没有日月之分，易长乐自然也看不出时间的变化，可她却也能感受到鸿蒙紫气的孤寂，甚至还有一丝绝望。
忽然，远处传来一声呼唤，“哥，我回来了！”
易长乐朝声音传来之处看去，是一个骑着白鹿朝鸿蒙紫气飞奔而去的俊美少年。
不知开司离开鸿蒙紫气之后经历了些什么，他的脸上多了些风霜，浑身又多了些凌厉的少年之气，易长乐觉得开司又帅气了些。
沉醉在开司美貌中的易长乐，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转头看向了鸿蒙紫气。
鸿蒙紫气此时双目紧闭，正是修炼的要紧关头，若是此刻分神，定会受到反噬。
开司也是将这树上的法术学了个全的，若他离得再近一些，一定会发现鸿蒙紫气的情况，静静地守着他将这法术修炼完成。
可偏偏开司心急，未曾看到鸿蒙紫气的状况就出了声。
鸿蒙紫气也是一样，听到开司声音的一霎那，就选择睁了眼。
看到开司朝自己而来，鸿蒙紫气的眼里都是欣喜，嘴角却溢出鲜血来。
鸿蒙紫气不动声色地将自己嘴角的鲜血擦去，又压制住喉间不断涌上来的腥甜之意，强撑着起身，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小司，你回来了。”
开司翻身下鹿，冲到鸿蒙紫气怀中，“嗯，哥，我回来了。”
感受到怀中的温热，鸿蒙紫气愣了愣，随后伸手紧紧搂住开司，“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哥，我这次回来，还给你带了个惊喜。”开司从鸿蒙紫气怀中探出脑袋来，一副故弄玄虚的样子。
“哦？什么惊喜？”鸿蒙紫气笑着问道。
“我找到开创新生的法子了。”开司一脸兴奋。
“什，什么？”开创新生是鸿蒙紫气一直想要做的事，此时从开司口中说出来，鸿蒙紫气却觉得有些恍惚，“小司，你方才说什么？”
“我说，我找到开创新生的法子了，哥，你不是一直想要开创新生吗？这次，我们可以开创新生了！”开司脸上的兴奋丝毫不减。
“真，真的吗？”梦想近在眼前，鸿蒙紫气的脸上多了几分期望。
“真的。”开司向黑树走去，伸手摩挲着树上的金字，“哥，你知道若是将这树上刻着的法术全都融会贯通之后，会发生什么吗？”
闻言，鸿蒙紫气摇了摇头，丧气道：“小司，虽然你走了许久，可这树上刻着的法术，我还没有学完，所以，我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若是将这树上的法术全都融会贯通之后，它会指引你去找一柄开天剑，而哥，我之所以离开你，就是为了去找那柄开天剑。”开司说着掏出一柄通体碧绿的长剑，对着鸿蒙紫气道：“这便是那开天剑。”
“开天剑？”这剑虽然通体碧绿，可鸿蒙紫气只觉得刺眼。
想到这开天剑是开司找了许久才找到的法宝，有些奇异之处也是合理的，鸿蒙紫气将心中的疑惑散去，追问道：“那有了这开天剑，要如何开创新生呢？”
开司将开天剑握于手中，指向黑树，沉声道：“劈开它。”
“劈开这黑树？”鸿蒙紫气大惊，犹豫道：“可若是劈开这黑树，这树上刻着的法术也就都不复存在了，况且，我们之所以知道能在这片虚无中开创新生，都是从这黑树上知道的，若是劈开它……”
开司明白鸿蒙紫气的犹豫不决，将手中的开天剑收起，开口将鸿蒙紫气的话打断，道：“哥，若是你不想，不劈开这黑树便是，我只要有你陪着便够了，开创新生这件事，对我本就没有无所谓。”
开司的话，让鸿蒙紫气陷入了深思，沉默片刻后，鸿蒙紫气决定道：“小司，劈开这黑树。”
“哥，你确定吗？”开司皱了皱眉头，他不想做鸿蒙紫气不喜欢的事。
“确定。”鸿蒙紫气眼神坚定，“开创新生是我一直想要做的事，可我天赋不如你，始终无法将这黑树上刻着的法术修完，小司，如今由你来开创新生，我很开心。”
“这黑树上说，若是能成功开创新生，我们会看到漫天星辰。”鸿蒙紫气的语气中充满了期盼，“小司，我还真好奇，这满天星辰，是什么样子。”
“哥，我和你不一样，若是能成功开创新生，我想看看那落日余晖，也想喝一喝那琼瑶佳酿。”开司出声道。
“好，那我们便一起去看满天星辰、落日余晖，一起去喝那琼瑶佳酿。”鸿蒙紫气对开司鼓励道：“小司，去吧，用你的开天剑将黑树劈开，去开创新生。”
“嗯！”开司收到鸿蒙紫气的鼓励，重重地点头，召唤出开天剑，利落地转身，挥动开天剑朝黑树劈去。
开司轻而易举地将黑树劈成了两半，可意料之中的变化，却没有发生。
开司看着被自己劈成两半的黑树，喃喃地开口：“为何会这样？为何树上所说的天地，都没有出现？”
一个陌生又冰冷的声音响起，对开司回应道：“因为创世还没有完成。”
“是谁在说话？”鸿蒙紫气听到声音立刻警惕起来，快步走到开司身前，将开司护住。
“是我。”开天剑从开司手中飞出，立在了鸿蒙紫气身前。
“竟然是你？”鸿蒙紫气有些吃惊，“你想要干什么？”
“你别误会，我生来只有一个使命，就是为了助你身后之人创世。”开天剑解释道：“开司劈开黑树，之所以没有看到天地，是因为黑树只能成为地，还得找到天，才能创出天地。”
“那去哪里找天？”鸿蒙紫气追问道。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开天剑回答道。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鸿蒙紫气的身形晃了晃，“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
“住嘴！”开天剑的话被开司打断，开司拉着鸿蒙紫气的手要离开：“哥，别听这剑瞎说，这新生我们不创就是了，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鸿蒙紫气却甩开开司的手，坚持道：“让它说完。”
“可……”开司还想要说些什么。
开天剑却没有给开司这个机会，“开司，来不及了，在你劈开黑树的那一瞬间，这个新生就必须要创下去，你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这天，便是你，鸿蒙紫气。”开天剑的声音好像更冰冷了一些，“你的原身乃是一团紫气之气，劈开你，便会成为天，便能创出天地。”
第189章 鸿蒙紫气对三界的恨意
“你的意思是，劈开我，才能开创新生？”鸿蒙紫气的语气中满是不甘，“换句话说，若是开创新生，我就得死。”
“原本是这个意思没错，只不过……”开天剑突然停顿了下来。
“只不过什么？”开司神色焦急地追问道。
开天剑飞到已被劈开的黑树上方，答道：“不过如今黑树已被劈开，创世的齿轮已经启动，鸿蒙紫气也只能有一个结局了。”
“一个结局？不该是这样的。”开司无助地后退了两步，突然想到什么，眼中又重新燃起了希望，“若是我不开创新生了呢？”
“开天，既然你是我找到的，你还和我说过只有我才能挥动你，那若是我放弃开创新生，这一切问题不就能迎刃而解，我哥也不会死。”
“会死，鸿蒙紫气无论如何都会死。”开天剑冰冷的声音中多了一丝惋惜，“创世的齿轮既然已经启动，便无法停下，开司，若是你不劈开鸿蒙紫气，不止是鸿蒙紫气，还有蓝浔、月空，包括你，都会死，就连这片虚空也将不复存在。”
“蓝浔、月空都会死？”开司久久愣在原地说不出一句话来。
鸿蒙紫气见状，语气不善地对开天剑质问道：“我们为何要信你？你口中的蓝浔、月空，又是谁？”
“鸿蒙紫气，你可以不信我，只是我是用来创世的，你们都会死，而我却不会，我没有骗你们的必要，况且你也可以问一问开司，我会不会说假话。”开天剑顿了顿，接着道：“至于蓝浔、月空，开司和他们比较熟，他们两个还是由开司和你介绍比较好。”
“小司，这剑说得是真的吗？”鸿蒙紫气转头向开司问道。
“是。”开司的脸上多了几分痛苦，“开天从未骗过我，况且，它确实没有骗我们的必要。至于月空。”开司指了指远处的那头白鹿，“这白鹿便是月空，寻找开天的路上艰难险阻，是他和蓝浔一直陪着我。”
“那蓝浔是何物？”鸿蒙紫气注意到开司提到蓝浔两个字时，眼中多了丝柔情。
“他是一只很可爱的蓝鲸，他和月空是我最好的朋友。”开司解释道。
“最好的朋友？”鸿蒙紫气喃喃道：“他们两个，在你心中很重要？”
“很重要。”开司脱口而出道。
“那我呢？”鸿蒙紫气追问道。
“哥在我心中最重要。”开司的回答没有一刻犹豫。
“是吗？”鸿蒙紫气显然不相信开司，对他质问道：“既然我在你心中最重要，那你当初为何要背着我去找开天剑？”
“哥，我将黑树上刻着的法术全都修炼完之后，明白了找到开天剑便能开创新生时，我本想告诉你的，可我却犹豫了。”开司解释道：“你一直都想着开创新生，甚至给我取名开司。”
“我怕告诉了你之后，却又找不到开天剑，你会失望，我不想给你希望，又让你绝望。”
“所以我才独自一人踏上了去找寻开天剑的路，也是在路上，认识了月空和蓝浔，他们陪着我，才让我不孤单。”
“你不想让我失望？”鸿蒙紫气冷笑一声，“你如今倒没有让我失望，反倒是让我很惊喜，带着开天剑来宣告我的死局，我该给你鼓个掌才是。”
“哥，我没有。”开司否认道。
“小司，你说你独自去寻找开天剑，路上孤单，可我一人留在这儿，我就不孤单吗？”鸿蒙紫气的语气中带着哭腔，“你可知我为何想开创新生？”
不等开司回答，鸿蒙紫气接着道：“那是因为这片虚空中只有我一人，我才想开创新生，看看黑树中所刻着的满天星辰，也想有人和我说说话。”
“后来，我遇到了你，我一手将你扶养长大，有了你的陪伴，也有了人和我说话，我对满天星辰的欲望不那么大了，可我却仍想开创新生，为的是让你见到那黑树上所刻着的壮美山河，也闻一闻那所谓的花香。”
“你说你孤单，可我就不孤单吗？没遇到你之前，我就一直是孤单的，遇到了你之后，我不孤单了，可你走了，你说你会回来，却没个归期，我只能期盼着你回来，我以为我不怕孤单，可你走之后，我却感觉我要被孤单吞没了。”
“我一直期盼着你回来，结果我又等来了什么！”鸿蒙紫气怒声道：“你找了两个重要的朋友，带着开天剑，要杀我。”
“哥，不是这样的。”开司脸色苍白的辩解。
“不是这样的？”鸿蒙紫气讥笑道：“小司，你是我一手养大的，我了解你，你一个眼神，我就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喜欢那个叫蓝浔的鲸鱼，你舍不得他死。”
“可若是要保他的命，你只有杀了我，黑树上的法术你已经融会贯通了，我打不过你，可若要我就这样心甘情愿地赴死，我也做不到！”鸿蒙紫气说完，消失在了原地。
开司却没有追。
……
易长乐眼前的场景停了下来，又瞬间变成了一片草地，正看到要紧关头，易长乐忙追问道：“后来呢，后来发生了什么？”
鸿蒙紫气自顾自地在草地上坐了下来，才懒洋洋地开口：“后来你不是都知道了吗？我虽逃了许久，可最终还是被开司用开天剑劈开，变成了三界的天。”
易长乐在鸿蒙紫气身旁坐下，“所以，你恨开司？”
“怎么能不恨呢。”鸿蒙紫气的语气上带上了些嘲讽，“若是你亲手扶养长大的人将你杀死，你会不恨吗？”
易长乐被问住了，沉默了会儿，诚实地开口：“会恨，若我是你，不止会恨开司，还会恨这个三界。”
“哦？你这个回答倒是有趣，那便说说，我为何会恨三界的理由吧。”鸿蒙紫气一改之前的懒洋洋，饶有兴致地看着易长乐。
“很简单，三界是劈开你才产生的，可三界众生人人膜拜的都是开司，尊称他为创世祖，可提起你，永远都是负面的，若是三界众生知道你还活着，你应该是人人喊打的存在。”易长乐坦诚道。
“生存在用你性命换来的三界之中，却厌恶你，这样的三界，你只会恨。”
“说得不错，我喜欢。”鸿蒙紫气的语气中多了丝赞赏。
“我还有个疑问，想让你解答。”易长乐问道。
“哦？今天我心情不错，你问便是。”
“你既然那么恨开司，定也恨极了蓝浔，可你竟然不计前嫌和蓝浔合作，只是想要复活紫烟，你和紫烟之间，究竟有什么过去？”易长乐的眼中多了几分探究。
第190章 我可以帮你
“我和紫烟其实说不上有什么过去，说起来，她甚至都不知道我是谁。”鸿蒙紫气叹了口气，接着道：“我之所以不计一切想要复活她，只不过是觉得我和她同病相怜罢了。”
“同病相怜？”易长乐有些不懂鸿蒙紫气的意思。“你是法力无边的鸿蒙紫气，紫烟不过是个普通的凡人，你和她，又怎会同病相怜？”
“我和她为何不能同病相怜？”鸿蒙紫气冷笑一声，“易长乐，像你这样从出生时，便生活在阳光之下，受着无数人疼爱的，又怎会懂我们的苦楚。”
“我是在无意之间发现紫烟的。”鸿蒙紫气说着抬手一挥，易长乐眼前的草地立马变成了一个极具江南水乡特色的小院。
正是阳光明媚的时候，院子中心摆着一把摇椅，一个身穿紫衣的女子正躺在摇椅之上，怀里窝着只猫，左手捧着本书，右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摸着猫，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
易长乐一眼就认出了紫衣女子正是紫烟，而那只猫，明明只是一直毛发普通的猫，易长乐却从它浑身散发的气息中感受到了一丝熟悉之意。
易长乐看了看一旁的鸿蒙紫气，挑眉道：“紫烟怀中的这只猫，是你？”虽是问句，易长乐的语气中却有几分笃定。
“是我。”鸿蒙紫气意外道：“易长乐，你是怎么看出这猫就是我的？”
“这有何难，这猫一看就和你一样，摆着一张臭脸。”浑身写满了危险。不过后面这句话，易长乐却吞进了肚子里。
“不过三界之中大名鼎鼎的鸿蒙紫气，竟然为了陪在紫烟的身侧，甘愿做一只普通的小猫，倒是挺让我吃惊的。”易长乐眼神暧昧的看向鸿蒙紫气，八卦道：“你喜欢紫烟吧？”
鸿蒙紫气闻言摇头，“这回你猜错了，我不喜欢紫烟。”鸿蒙紫气顿了顿，补充道：“我不过是同情她罢了。”
“同情她？”易长乐疑惑道。
“是，同情她。”鸿蒙紫气解释道：“如今紫烟复生，成了池亦的妻子，想必她的过去，你也知道些，明明身为一个公主，活得却连个宫女都不如。”
鸿蒙紫气的语气里多了几丝心疼，“从她出生起，她的父皇便没管过她，等她长大后，却又不顾她死活的要她去和亲；她的母亲生下她，却又怨恨她；将军庶子说爱她，却只想利用她；轩辕帝明明答应放她离开，却在利用完她之后，说爱她，将她困在宫里，不愿给她想要的自由。”
“而池亦，在她绝望地时候带她走，说爱她，却又抛下她，让她一个人孤零零地死去，让她失望至极，选择魂飞烟灭。她这一生，人人都在利用她，从未有人爱过她。”鸿蒙紫气质问道：“这样的遭遇，易长乐，你说，我难道不该同情紫烟吗？”
“从未有人爱过紫烟。”易长乐呢喃沉思，而后恍然大悟道：“所以，你才觉得你和紫烟同病相怜，因为你也觉得从未有人爱过你。”
“你是因为在紫烟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才想法设法复活紫烟，救紫烟的过程，就像是在救自己，对吗？”
“你用尽一切救紫烟的时候，定也想过，若是有人能在岁月的长河之中，一直坚持不懈，克服所有困难，只为救你，就好了，对吗？”
易长乐往鸿蒙紫气身旁挪了一点，“若是我说，我愿意救你呢？鸿蒙紫气，告诉我，你做这一切，除了复活紫烟，还有什么别的目的，我可以帮你。”
“帮我？”鸿蒙紫气嘲讽地笑出声，“易长乐，我在你眼中一直是罪大恶极的存在，你觉得，我会傻到相信，你能帮我？”
“我见过开司。”易长乐坦诚道：“还去过一片汪洋，而且那片汪洋，我相信你也去过。”
易长乐的坦诚，让鸿蒙紫气愣了片刻，才开口道：“为何告诉我这些？”
“因为我大概猜到，你做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易长乐沉声道：“除了复活紫烟，你还想见见开司吧，那个由你亲手扶养长大的人。”
在鸿蒙紫气阴晴不定的目光中，易长乐接着开口：“你被开司劈开之后，你以为你会死，却不想你还能再次睁眼，你见到了那片汪洋，那片汪洋告诉了你三千大千世界的存在之后，你又逃回了三界之中。”
“也是从那时起，你便知道，就算在三界中死去，却可以在另一个地方活下去。”
“你回到三界之后，却听到了开司为了封印六种洪荒之气身陨的消息，你知道开司创造了三界，又为了三界而死，一定会和你一样去到那片汪洋，可你却回不到那片汪洋了。”
“你想再次见到开司，只能逼开司现身，于是你决定从蓝浔入手，因为你觉得开司在三界之中最在乎的存在，可你没想到，月空会用自己的命保护蓝浔，最终月空身死，可开司却没有出现。”
“后来你被天罚大伤，若我没猜错，你应该是在疗伤的过程中，遇到了紫烟，蓝浔的死可以让紫烟复生，与你最终的目的不冲突，所以才有了后面的这一切，包括九尾狐族的覆灭，只因你想让我绝望。”
“因为我是异世之魂，若是我去破开洪荒之气的封印，天罚不会那么快的发现，就是这个时间差，足以让三界陷入覆灭的危机之中，从蓝浔危在旦夕时，开司却没有出现，你便知道，开司最在乎的不是蓝浔，而是三界。”
“你最终的目的，是想让三界陷入覆灭的危机之中，逼开司现身，鸿蒙紫气，这一切，我可说错？”
听完易长乐的话，鸿蒙紫气鼓掌称赞道：“说得没错，易长乐你比我想象之中，更加聪慧。”
易长乐从地上起身，走到鸿蒙紫气目前，俯身质问道：“可我还有个问题，若是开司真的现身，你是想质问他当初为何要不顾你们之间的情谊杀了你，还是想亲手杀了他？”
“若是想杀他，鸿蒙紫气，你可曾扪心自问过，你真的下得了手吗？”
第191章 我有法子解他心中之愧
“为何下不了手？”鸿蒙紫气冷哼一声，语气透出无尽的恨意，“易长乐，你可知这亿万年来我日思夜想的都是可以亲手杀了开司，又怎会下不了手。”
“当初开司不顾我将他扶养长大的情谊，一剑劈了我，那他也该由我亲手了结，我要这三千大千世界中都再无他开司的存在！”
“若是你做这一切的目的仅仅是杀了开司，我可以帮你。”易长乐一脸地坦诚，却没有打算将当初在云海秘境中发生的事告诉鸿蒙紫气。
“帮我？”鸿蒙紫气语气嘲讽，“看了这一切之后，你也觉得开司是个伪君子，觉得我可怜，同情我，所以想帮我？”
“我亲眼见过开司，开司能为三界众生，毫不犹豫地牺牲自己，他不像是一个会做出忘恩负义之事的伪君子，只是。”易长乐话锋一转，“回忆无法作假，所以你给我看的这一切，我相信也是真实发生过的。”
“我觉得你和开司之间不应该隔着血海深仇，他当初应该有什么苦衷，所以我想帮你见到开司，从他口中，你或许会得到创世的真相。”
“苦衷？真相？”鸿蒙紫气嗤笑一声，“当初是他亲手劈开我，又能有什么真相？再者，若是他真的有苦衷，他又怎会这么多年来，都不见我一面，和我解释清楚。”
易长乐从鸿蒙紫气的语气中听出一丝松动，接着道：“就算开司没有苦衷，我帮你见到开司，你和他之间的事，也能算个清楚，了却你的心结。”
易长乐顿了顿，沉声道：“我只求，你不要再将对开司的恨意夹杂在三界众生之上，让三界再陷入危难之中。”
“又是为了三界，开司是，你也是，易长乐，三界对你们就这么重要吗？”鸿蒙紫气面具下的双眼变得猩红。
“三界众生是无辜的，你和开司之间的恩怨，也该在你和开司之间结束，不该牵扯到他们。”易长乐一字一句地劝道。
鸿蒙紫气闻言沉默了许久，“好，易长乐，若是你能帮我见到开司，我便答应你。”
说完，鸿蒙紫气从草地上起身，“不过，我倒是很好奇，易长乐，你要如何让我见到开司，你可别忘了，我找了他亿万年，他最爱的蓝浔和他视为兄弟的月空死时，他都不愿现身救他们，连见你，都要躲着我，你又怎么能让他在我面前现身？”
“这便是我的事了。”易长乐环顾了下四周，“你还是先将我从你的回忆之中带出去，我才能尽快找到开司。”
“如你所愿。”
鸿蒙紫气说着打了个响指，易长乐周围立即变成了白雪皑皑的山头。
易长乐这才发现，鸿蒙紫气没有将她带到其他地方，她还是身在从长乐书院去化蛇和灭世所在小镇的路上，需要经过的那座雪山。
“易长乐，你已经从我的回忆之中回到三界了，现在你要怎么找到开司呢？”鸿蒙紫气抱着双臂，一副准备看好戏的样子。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易长乐说着施法将脚边的雪堆变成了冰锥，下一刻易长乐便拿起冰锥刺入了自己心脏。
饶是易长乐心中早有准备，还是抵不住冰锥刺入心脏所带来的巨大疼痛感，忍不住闷哼出声。
“易长乐，你……”鸿蒙紫气没有预料到易长乐的举动，伸手想要阻止。
看到鸿蒙紫气的动作，易长乐脸色惨白地笑笑，对鸿蒙紫气安慰道：“别忘了，我身上背负着的使命，我死不了。”
“我这样做，不过是找开司最快的法子罢了。”易长乐提醒道：“鸿蒙紫气，天罚马上就要到了，我要是你，便立即离开这雪山。”
鸿蒙紫气却没有动作，易长乐无奈，开口承诺道：“我找到开司会带着他去白虎族找你的。”
“我等着你。”鸿蒙紫气话音未落，便离开了雪山。
易长乐胸前的冰锥已经被鲜血染红，眼看鸿蒙紫气离开，她再也支撑不住，闭上双眼，向后倒去。
……
易长乐再次睁眼时，仍身在雪山之上，只不过面前却多了一个黑袍人，正是天罚。
天罚正在不断往易长乐的胸口输着法力，在天罚的治愈之下，易长乐胸口的伤一点点愈合，脸色变得红润起来，生命力也正在一点点地回来。
“又见面了。”易长乐对着天罚虚弱地开口。
“易长乐，你为何要寻死？”天罚的声音冰冷。
易长乐闻言，笑了笑，“我没有寻死，只是想借此见你一面。”
“见我？”天罚冰冷的语气中透着一丝意外，“你为何要见我？”
“上次我们见面，你突然出现，不问我是否愿意，就将我带到了那片汪洋面前，如今我们再次见面，我想要你同上次一样，将我带到那片汪洋面前。”易长乐直白地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闻言，天罚给易长乐疗伤的动作顿了顿，开口道：“抱歉，我帮不了你。”
天罚的答案在易长乐的意料之中，易长乐面色不变地对天罚开口道：“可若是你不帮我，你所守护的三界，就要陷入覆灭的危机之中了。”
“覆灭就覆灭吧，每一方小世界，都有自己的命数。”天罚的情绪没有一丝改变。
易长乐早就料到天罚不会轻易答应自己，再度开口道：“你既然成了天罚，那你在你曾经的小世界中，所做的牺牲应该不比开司少，加之方才你开口问我为何寻死，语气虽冰冷，可隐隐透出关心之意，我便猜测你不是个冷血无情的人。”
“开司和三界之前的天罚所做之事，我相信你应该知道一些，为了让他们的心血不白费，我请你帮我一次。”
天罚手上的动作迟疑了一些，易长乐知道这是他态度松动了，便恳求道：“我知道将我带去那片汪洋会让你为难，那我退一步，只求你帮我给汪洋带句话可好？”
易长乐顿了顿，呢喃道：“若是听了这话，可能就是他让你来请我去了。”
“什么话？”天罚没再拒绝易长乐。
“帮我和他说，我有法子解他心中之愧。”易长乐神色认真，直直地看向天罚，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