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话 明少的落寞与忧伤
斯斯的电话难得一打就通，她惊讶地问，“平安夜也有空打给我？被老男人抛弃了？”
“他见客户呢。你在干嘛？”
“罗力亚大发慈悲，说圣诞新年期间不接生意。我在家里闲得蛋疼，刚睡醒。”
“那出来玩吧，我刚好在你家附近。”
“我才不要出去，那么冷，到处都是人。你带点吃的来我家，就猪脏粉丝砂锅吧，再要一盒韭菜牛肉煎饺。”
“好的。就当圣诞礼物了。”
吃完圣诞礼物，斯斯哀叹，“我好像中了吃不饱咒，煎饺和砂锅都吃完了，怎么还是饿。”
“帮不了你，我的酸菜牛杂砂锅都分了你一半。”
“我觉得我的屋子有鬼，以前常常什么都不用吃，睡一觉就觉得很饱，现在又怎么吃都不饱。”斯斯说，“自从帮老男人去熬了几天饥荒之后就这样了。”
“熬饥荒？他无非要你查查资料，能有多熬。”
“你还不知道？我看广告都出来了啊。”
“景至的事？”宁轻轻故作明白地套话道，“哦，他一开始就跟我商量过了，说是眼药水不对，还让我买了一批货给他。”
“就是这个。他打发我出省查，去了三个穷乡僻壤，根本吃不惯，我几天都饿得慌，回来之后就什么都吃不饱了。”
“真是为难你了。我也说过他，人家公司的事，哪里用得着这么热心。”宁轻轻继续假装知情。
“还不是为了你。”斯斯神神秘秘地说，“他让我别泄露案件详情，但下面我要说的跟公事没有关系，不在他指定的范围，就算回报你的礼物吧。”
“说。”
“那天他在贝加山房设计套景小天的话，叫我不要录音。可我为了保险起见，在房间里装了窃听器。不能录音没说不能听对吧？景小天走了之后，我听到老男人自言自语，说做这么多事都是为了你，傻丫头，景小天是你的男神，不想看到你失望，诸如之类的肉麻话。我赶紧把接收器拔了。”
“呸。”正在喝水的宁轻轻喷了她一身，“什么景小天是我男神？你耳朵有问题吧？”
“你侮辱我专业吗？”斯斯拼命擦衣服，“听得清清楚楚。老男人表达的就是这样，他怕你知道景小天的真实面目后难过，所以搞那么麻烦，还帮他做广告粉饰。”
什么乱七八糟的。他哪里想出来的？宁轻轻忙对斯斯说，“我先走了，明天还要加班。”
“喂，我还饿着呢！”斯斯惨叫道。
宁轻轻在回家的路上一直努力回忆，究竟是哪里让明少得到这个莫名其妙的结论，从相识开始回忆，终于灵光一闪，想到返校日在老槐树下遇到了景小天，后来明少问自己为什么那么怪，再然后他没有仔细问下去。
该不会是那样吧？他竟然也有那么蠢的时候。
手机在振动，收到了他的微小信：在哪？想见你。
宁轻轻回复：我快到家了，楼下见。
她走出地铁站，看到红色小跑车，明少脸上浮现着略有点落寞的表情，同时却微笑道，“上车。”
他那表情该不会是因为刚刚完成了为景至做的宣传而产生的吧？宁轻轻上了车，“怎么突然来找我？”
“想你。”
“我也想你。”宁轻轻双手环着他，“可是无良波士派了很多工作给我，平安夜也不能拍拖。”
“那就辞职，让男朋友养，不理无良波士。”
“不可以，我还要赚钱养男朋友和他的宠物。”
“好可怜，遇上这么坏的波士和男朋友。”
宁轻轻笑着轻啄了他的脸颊一下，“没办法，就是喜欢。”
随即，纪明薰用温柔和落寞交织的语气问，“看过今晚的广告了吗？”
“当然看到啦。我在石库门金色三麦的平安夜啤酒大赛上，突然大屏幕播起广告，所有人都在看，看完就低头滑手机，害得大赛停了好几分钟。”
“喜欢吗？”
“超喜欢。执行部没接到这工作，全部都是你自己做的？”
“后半部分花瑜加入了拍摄。”
宁轻轻依偎到他身边，“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之前和你商量货品不对，你表现得很抗拒，我就自己处理了。”纪明薰继续落寞地说。这很容易明白，她不愿意接受男神的货有问题，不想研究这件事。
“好吧，我承认当时我错了，没有重视你的意见。幸好你及时发现有次货混了进去，不然以后被别人发现，景小天就惨了。现在他是不是对你千恩万谢？
“多年的合作伙伴，他出事，我们也不会有好处。”纪明薰淡淡地说。我起草的声明只说有次货混入，一字未提假货。我也不打算告诉你实情，这样，他还是能维持在你心中的形象，你不会失望，不会难过。
“不过你把这件事处理得真好。广告好唯美好温馨，不愧是冰王子，才用这么短时间就完成了这次的危机公关。”
“你喜欢就好。”纪明薰说，话语里带着淡淡的忧伤。
宁轻轻回到家，想到他刚才那一丝忧伤，不禁又好笑又心疼。心疼的是知道他的想法，以为景小天是心上人的男神，替他处理这次的事，颇有种为人作嫁的心情，难免苦涩。好笑的是，以他的精明，竟然会有这种误会，稍微有脑子的都知道当时指的是谁，偏偏他想歪了。
不过，让一贯强势理性的他受点小委屈，变得感性，忍不住有种快感。
纪明薰在小别墅二楼，平平地托起小狮子，“傻丫头很满意。你说，我这次做的好不好？她不知道她的男神走上歪路，没有不开心。她也夸我很能干，这样是不是圆满了？”
小狮子使劲晃着脑袋，从他手里溜走了。
圣诞正日，宁轻轻上午去了小熊爆米花十几家分铺观察圣诞促销活动的绩效，中午回到公司，疲惫不堪地趴在桌上，没力气去茶水间，直接在位置上吃法式熏鸡三明治，顺便打开官微看那条百看不腻的柴犬广告。
想到这是犯傻的明少等于为自己拍的广告，她心中甜滋滋，再看到他构思的一切如此美好，她又替他自豪，加上小柴犬那么萌，真是怎么看都不够。
第287话 从凄凉到狂喜
纪明薰在办公室望出去，宁轻轻正在看他的那条广告。当景小天和两位小演员一起在画面上鞠躬时，她似乎双眼放光。
他心中隐隐作痛。即使过了这么多年，景小天还是她的男神。现在，我在她心里占据了大部分，可还是会留一席之地给他，是这样吧？
宁轻轻下午先去了考拉帆布包旗舰店主办的圣诞活动，接着赶去参加乐乐泳具的乐夫人为几家孤儿院的儿童举办的圣诞游园会。
纪明薰下午见了荷兰皇家银行的范先生。
范先生看了他播放的样片，连连称赞，“很好。先连播五位球星在俱乐部比赛的精彩画面剪辑，再将他们用书签格式并列在画面上，穿着俱乐部球衣，头上是五大联赛的徽章。接下来这部分我很喜欢，画面从彩色变成黑白，再变回彩色，却加上了被半透明的橙色渲染的效果，配上广告词。”
“这个渲染，我的下属调试了很久，既要一眼能看出是橙色，又不抢本身画面的颜色。我敢说，别的广告公司未必做得出这样的效果。”
“好！我就喜欢你这种有实力的张狂。今天是圣诞，我就不拖着你了，广告播出后再相约。”
纪明薰走出餐厅，看了看手机，宁轻轻还没发微小信来，说明还在工作。街上到处都是圣诞装饰，年轻情侣穿着有麋鹿或雪花图案的衣服，戴着圣诞帽，嘻嘻哈哈地逛街。
下一秒，他很肯定自己看到对面街角的咖啡馆里拐进两个人，一个是Bright，另一个是洪玫瑰，他们从Bright的车里出来，戴好圣诞帽，推开咖啡馆的门一同进入了。
“Bright，在哪？”纪明薰拨了电话。
“玫瑰带我参加他们导演系的小聚会，在他们电影人很喜欢来的一间主题咖啡馆。”
“是广播电视电影系啦。”电话里传来洪玫瑰的声音，“纪学长，要一起来玩吗？”
“我还有事，你们玩得开心点，圣诞快乐。”
“圣诞快乐！”那边洪玫瑰和磊少齐声高喊。
纪明薰回到公司，看到高铃提着包出去。
“下班了？”他问道。毕竟是圣诞节，她早点走也无可厚非。
“我们一群大学同学租了间别墅办派对，我早点去帮忙准备一下。”高铃看似毫不心虚地说。
“哦。”纪明薰点头。刚才经过走廊时，看到花瑜在创意部里探头探脑，有点可疑。
回到办公室，他隔着好几道玻璃望向远处，果然，花瑜见到高铃走出公司，立刻跟在她后面，一起进了电梯。
他关掉画面，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他们各有节目，看来Bright和高铃的事已经得到自然的解决。大家都有归属，差不多也是我和傻丫头该公开的时候了。
由于是圣诞，执行部同事大多准时下班，到了七点，大办公室的灯全部熄灭，只剩下走廊灯，创意部那边没人来开工，估计今天不会来了，行政部和市场部早就一片漆黑。
整个十九楼，只有CEO办公室的直角落地窗还透出灯光。
这种情景对巡楼的保全来说，早就习以为常。以往明少动则独自加班到十二点，连保全都替他觉得凄凉，当然他自己不觉得。
今天纪明薰自己却觉得有点不同于以往的凄凉感。宁轻轻还没回公司，明天是周末，说好她先回公司再一起回小别墅。他放眼望去，整层透明的十九楼，只有自己这里亮着，突然感受到一种孤独。
之前帮她订的零食下午已经送了过来，她的位置太拥挤，纪明薰特意把收货人填成自己，大箱子现在就在他的桌边。
终于收到宁轻轻的微小信：我快到公司了，要上去等你吗？
纪明薰直接拨电话回复，“今天大厦人少，你别上来，在大堂门口等。”
挂掉电话，瞬间觉得不凄凉了，纪明薰抱着大箱子，不忘关灯，迅速从高级职员电梯到停车场取车，开到大厦正门。
宁轻轻上了车，“你叫我在门口等，弄得人心惶惶。那么，你在停车场有没有遇到什么圣诞惊魂的事？”
纪明薰淡淡微笑，“有个瘦弱的老头让我帮助他，我没理会，他给了我一块煤*。”
“原来圣诞老人是个瘦弱的老头吗？”宁轻轻笑道，“哦，你不乖，没拿到礼物哦。”
“礼物你也没有给我准备吗？”
“有，现在带你去。”宁轻轻浅笑，“先去F大。”
“为什么？”
“去了就知道啦。”
小跑车在F大西门停下。两人步行入内。
“怎么往这边走？”纪明薰问，“要看圣诞晚会得去礼堂。”
“我要去当年第一次看到男神的地方。”
“哪里？”纪明薰心中刺痛。
“这里。”宁轻轻停下来，指着旁边的老槐树。
“怎么会……是这棵树？”纪明薰惊疑地问，“他也来过这里？”怎么没遇到过。
“对。那年我来F大玩，看到他在树根上看书，看的是国富论，接着有个矮矮胖胖的男生拿着问卷来找他。”
纪明薰的眼中露出既惊且喜的光芒，“是这样……？”
宁轻轻笑靥如花，“是的。那个相貌和气质出众，又聪明得要死的男神，你现在知道是谁了吧？”
“是我？”不是景小天？不是景小天！纪明薰心中充满狂喜。
“当然。”其他人如何和你比。
纪明薰将浅笑倩兮的宁轻轻搂住，“为什么不早点说清楚？那天我问你，你为什么不细说？”
宁轻轻只得将往事一一道来。
当时结束小学的她，被父母带来F大感受名校氛围。结果那两人一来就将她丢在这里，自行跑去朝拜两大情人圣地。
“什么嘛，那两个人真是的。”宁轻轻抱怨着，“丢我在这里，这块地方有什么好看。”
她四周望了一圈，终于发现了好看的风景，只见老槐树下有个男生静静地坐在盘错的树根上，倚靠着大树，手中捧着一本原文书，从侧影看，似乎很专注地享受悠闲看书的时光。
不错耶，果然是名校，随便一个学长看起来都很有气质。宁轻轻点了点头。
*：传说圣诞老人在圣诞期间遇到不乖的小朋友，会给一块煤而不是礼物。
第288话 十年前的大哥哥
这时，一群头缠白布的学生走到附近的空地上，拉出一条横幅，上面写着“宽带上网，通宵供电”，看起来情绪很激动。
领头的矮胖男生对众人说，“这是第五天，我们要坚持到底，直到校方正面答复！＂
众人群情汹涌地答，“是！”随后四散，抓住偶尔经过的学生，让他们填请愿单。
宁轻轻觉得很有趣，就躲在附近观察。这两项要求是学生普遍支持的，过路学生都配合地填了单子。
领头男生向大槐树走去，对正在看书的男生说，“同学，你也来填一张，支持我们，也为你自己争取权益。”
树下的男生回头，把脸转向矮胖男生。宁轻轻心跳飞速地捂住嘴，哇，好好看的大哥哥！
他接过请愿单，瞄了上面的诉求，又看了一眼横幅和那些头缠白布的学生，淡淡地对矮胖男生说，“这五天，你们在学校的不同地方拉横幅，除了收集到一叠请愿单，校方有作出一句回应吗？”
“没有。大家愿意签名，但是让他们直接参与，都推不方便。人数只有这么多，学校就装没看见。”
“我给你们几点建议。”树下的男生低下头，刷刷写字，“首先，你们可以换个更有效的方式，比如，晚上十一点断电时，让全校学生站到阳台上，各捧一枚小蜡烛。这个方法每间寝室只需要一人参与即可，场面却很壮观，能让校方有全校都参与了此次抗争的感觉，而点蜡烛虽然违反寝室禁点明火的规则，但是法不责众，不会被追责，方式简便顺手，不需要准备和出门，很容易说服学生参与。”
“啊，好主意！我们怎么没想到？”
“这只是一个建议。然后，你们把口号稍微改动一下，类似通宵供电，宽带有线。校方显然不可能同意接入有线电视，这样一来，在心理上就比较容易答应另外两个要求作为补偿。”
“啊！这是营销心理学，我在选修课上听过，也没想到能用在这里。”
“最后补充一点，假如采用点蜡烛的方式，就不要多做其他行为，别想着往楼下丢热水瓶和垃圾袋，这样和平诉求会变成暴力行动，很可能激怒校方，更重要的是，第二天，学生自己踩到碎片和垃圾大概不会很愉快。”
“我明白了。”矮胖男生往那张填好的单子上望去，看了班级姓名，鞠躬说，“谢谢纪学长！”
“加油。”很好看的男生云淡风清地说，随即低头继续看书。此时的夕阳从树缝中洒下来，他的侧脸特别好看。
小女生宁轻轻的芳心就在那时如小鹿乱撞。又好看又睿智的大哥哥，将来我一定要考到这间学校，追寻他的踪迹！
那天回想起这件事，宁轻轻又是惊喜又是感叹。
明少耿耿于怀的那个问题终于有答案了。“喜欢我，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原来是十年前的那个日落之时。
“你听完了，也该知道，这种事你不问，我怎么好意思主动说得那么清楚？难道要拉着你说，我在十二岁就心许你？要不是你那么傻，弄错了，我今天也不会说的。”说完这段事，宁轻轻的脸在昏暗的路灯下也能看到红晕。
“你才是傻丫头，怎么会这样？问你好多次，你都说不出什么时候开始的。是不是想哄我，临时编来骗我的？”
“当年遇到你之后，我一直以你为目标，努力读书要考上F大，有一次体育课，从双杠上掉下去，撞到了后脑，完全忘记了这件事，只记得要考F大。上次旧地重游，听了米奇的话，才想起来。”
“撞到头就把我忘了？”即使这个时刻，纪明薰也在敏锐地挑剔。
宁轻轻早有准备地柔声道，“没有忘，只是藏在心底了。”
“忘了也没关系，只要不是别人。”这个时刻，还是不挑剔了吧。
“从来都不是。”宁轻轻仰起头，眼波流转。
纪明薰将她抱得双脚离地，搂着她旋转了一圈，在老槐树下，低头，吻上她的唇。
真好。宁轻轻在他怀里想。
我不是比他更晚才开始动心，而是更早，但我动心的时间也没有更长，因为被埋藏了，我们之间很公平。
一切仿佛设计好般，十年前的倾慕之情被隐藏在记忆的深处，十年后重新遇到这个人的当时，那份倾慕就已被唤醒，却尚未察觉到。
之后每天的相处中，这份感情越来越具体，终于被自己发现。其实，与其说起初是没有察觉，不如说总在否定，否定这份过于美好而幸运的感情。
真好。纪明薰想。
她心里没有任何别人，即使是一席之地。现在没有，十年前也没有。十年之前，她心里就是我。
F大的礼堂传出乐队演奏的颂歌。他觉得，这个圣诞礼物是有生以来收过最好的礼物。
两人回到小别墅。
“撞到头失忆的事，真戏剧化。”纪明薰在厨房里数着花茶里的花朵。
“我觉得这是天意。如果一直记得这件事，重逢你之后就不能自然面对，很可能变得和玫瑰姐一样花痴，或者根本不敢到你家去，这样我们就不可能这么顺利在一起。”宁轻轻躺在沙发上，“而现在感情很稳定了，上天才安排我想起来。”
“勉强算你说得通。”纪明薰把数好的花茶倒进花茶壶，冲上热水，点燃底座的小蜡烛，端到客厅，调整了花茶底座的位置，亲了亲她的额头。
“那要是你撞到头，会不会也忘了我？”宁轻轻微扬起脸。
“忘了也不要紧，再看到你，仍会一眼就喜欢你。”纪明薰像是回答客户问题般，语气客观理性，这比温柔的语气更让人相信。
真中听，最喜欢他用叙述事实的语气说甜言蜜语了，特别真实。宁轻轻心花怒放，倒进他怀里蹭了几下。
纪明薰温柔地扶起她，“喝杯热茶，外面回来冷。”
“现在你习惯泡花茶，不再像过去那样不知饥饱，真好。”宁轻轻喝完一小杯花茶，蠕动了几下嘴，最后低头说道，“怪怪的……”
第289话 卖火柴的帅哥哥
纪明薰疑惑道，“花茶会怪？我尝过了，没问题。”
“不是花茶……怪怪的……”宁轻轻一脸说不出口的表情。
纪明薰用手掌覆盖在她额头上，“也没有发烧。”
宁轻轻艰难地吐出几个字，“饿了嘛……”
“刚才不是吃过意大利面了？今晚到处都是过节的人，好不容易找到餐厅，你又只肯吃一个面，我以为你没胃口。”
“你看周围的其他妹纸，哪有点两个面的嘛……”
纪明薰失笑，“好吧，我去做东西。”
宁轻轻丢下怀里的小狮子，跟了上去，“做什么？”
“市场部签了韩国泡面的广告，送了些货样来，我要试吃。”
“是不是传说全球最好吃的十大泡面的那个辣拉面？”
“不是。”
“还好不是，我觉得那个拉面名过于实，还很贵，都不知道怎么选出来的。”
“那种软文你也信？”纪明薰说，“那是所谓一名吃遍全球泡面的老外写的文，又不是全民投票。”
“就是，老外懂什么面的味道。”
“你这话有歧视成分。我们今晚可以试试客户这款，刚进军内地市场，新研发适合中国人口味的面。”
宁轻轻趴在餐台，帮助尾随她过来的小狮子爬上餐台，“很多人无法想象你这样的有钱人吃泡面的样子。”
“那他们觉得有钱人该吃什么？”
“鲍鱼燕窝大龙虾，松露鹅肝鱼子酱。”
“每餐吃这些？想到就不舒服。Bright也没有这样，这个季节，徐伯母顶多吩咐下人多炖补汤。”
“不过这事在你身上，跟有钱无关，骑士天团大概觉得冰王子只能喝水。”
纪明薰皱眉，“故意提那三个字，非要在试吃泡面前让我没胃口吗？”
“哼，你自己还不是看准有这么多粉丝，趁机帮景小天卖萌。”宁轻轻翻开他的微小博，照着读道，“想不到有这么多朋友下载我们的平安夜广告，谢谢大家。不过，这可能是光明和景至最后一次合作了，景学长这次为了弥补过错，把家败光了，不知景至还能不能撑到明年圣诞。明年今日，若是大家在街头看到一个斯文（也许到时候并不会）的帅哥哥在卖火柴，请好心帮衬一支。”
“这是我在公司等你时发的。”纪明薰用筷子均匀将面饼搅散，“转发量挺可观。”
“那当然啦，你很少发这种软广，也很少卖萌，下面还附了一张狮子咬礼物的圣诞祝福图，骑士天团还不疯狂转发吗？”宁轻轻说，“景小天刚刚也转了呢，我念给你听。感谢冰王子学弟为我铺定后路，到时候你来买，我会给你折扣，再送赠品——火柴盒。”
“他算是懂得配合。”纪明薰把面倒进碗里。
“你真为他费心思，昨天那条广告骗了一堆人的感动，今天又巴巴地来补刀。”
“还不是因为你没说清楚。”
“如果我当时说清楚了，这次你还会帮他吗？”
“会。”纪明薰把碗放到她前面。只是不会用那么多心思说服，只会简单直接地逼他。
“所以说嘛，明明不关我的事。”宁轻轻笑道。
“关。你明白的。”他堕落至斯，卖假货还不知悔改，若非想到他是你的男神，早就揍他一拳了。
“我懂。”宁轻轻仰脸笑，无限温柔，突然话锋一转，“可糟糕的是，大家好像不懂。你自己看。”
纪明薰边吃面边刷微小博，表情十分不适，“又来了。现在只要随便两个男性表达友情，他们就能脑补出一本耽美小说。”
“错。是两个颜值高的男性。你看看菠萝油和蛋挞能不能被人脑补。”
“他们真能胡扯，说我一直没有女朋友，肯定是弯的，还发了长微小博论证我的基友可能性。你的花学长首当其冲，现在多了景小天，最可怜是慕天尚，躺得那么远还中枪。”
“慕男神之前和你有几张合照，被人说过，中枪是难免的啦。景小天这次和你互动卖萌，算是有意引导风向。不过花学长，大家都知道他有那么多妹纸，次次都被牵连进来，真无辜。”
“咦，他们怎么知道花瑜的年薪。”纪明薰翻着手机，“说他拿比同行同职位高那么多的薪资是源于我的恩宠。谁把他的年薪透露出去的？”
“当然是他的那些妹纸啦，准是花学长跟她们炫耀。”
“既然大家都认为他年薪太高，我要不要顺应民意，帮他降一些。”
“你呀，嘴硬心软。”宁轻轻露出温柔的眼神，“明明就对他很好。”
景至在接下去的一周内，给之前订过假货的顾客上门换了新的正货，另外还返还等值购物金，诚意十足。消费者为表示支持，纷纷用购物金再次购买了其他货物，其中大部分人都除购物金之外都加了不少钱。
这样一来，景至的销售额大增，虽然正货利润较少，也勉强填了一小部分换货和退钱的坑，最重要的是巩固了名声，真正成为优质和诚实可靠的代名词。
同时，光明传媒也因为那条被评为本年度十大最佳广告片的平安夜广告，再次成为热门榜的话题，出镜的萌系小柴犬一时被N多人追问下落。那么，它在哪里？
“老大，把狗拿开！”蛋挞气愤地扑向自己的海报，上面有黄色的可疑脏污，“我的稿子！”
“你跟小狗狗计较什么。”花瑜抱起小狗，“我们不理他，他的稿子水准太差，你要上洗手间，我给你一份英文报纸。”
“老大啊，拜托你把这条狗送回主人那里好不好？我们这里是公司，不能养狗。”奶茶哭丧着脸，“一地黄金全是我在打扫，大婶现在都不进来我们这里了。”
“不止这样，它还咬坏了我的手稿，打翻好几瓶颜料，把我的画笔拖到不知道哪里去。老大，明少等着看我的图，我那几瓶颜料是很难买到的颜色，你这条狗是要坑死我吗？”菠萝油也不甘心地叫道。
“好好好，就是寄养几天嘛。”花瑜爱怜地抱着小狗，“我朋友出国还没回来，到时候我不还她，她也得问我要。”
第290话 无处容身的小狗
高铃刚好从走廊经过，对着没关的门掩住鼻子，“你们办公室很臭！”
速食三人组刷刷指向花瑜。
“这是广告里那条狗？”高铃问。最近明少常常亲自负责广告，包括景至这次的工作。看到每次他的出品都这么受欢迎，不禁觉得当年来这间小公司实在是最正确的选择。
“是的，我向朋友借来的。”花瑜携狗朝她走去，“很可爱吧？”
高铃忙往后退，“好脏，和广告片里差很多。”
“我家的大楼不让带宠物，只能暂时留在这里，没地方给它洗澡。”
“你不会送去宠物美容店吗？”
“不行，Lucky仔这么小，很怕生，带它找了几家店，它都不让人碰，一碰就咬他们。”
“所以你就让它在这里发臭，还搞得到处都是狗便？”高铃厉声问。
奶茶在后面颤巍巍举起手，“我一直在打扫了。”
“你立刻想办法。”高铃临走前丢下一句，“创意部的环境这样，让他们怎么工作？明天我来上班前要看到这里恢复正常！”
花瑜回头对三人抗议，“你们三个叛徒。在这里打边炉玩游戏看球赛的时候怎么不说这是公司？我的狗稍微住几天，这里就成公司了？”
过了几分钟，他的手机响了，是高铃发来的：我家的大楼可以带宠物。
花瑜喜出望外，回了条：那你下班时叫我，我送它去你那里。
高铃回复：它那么小，塞在你的车前面，光引擎声也会吓坏吧？我下班时你来停车场，它放我车上。
“Lucky仔不怕你耶。”花瑜将宠物外出箱放到高铃的车上。
“因为我是漂亮姐姐。”高铃将手指伸进网格逗小狗，小狗不但不咬她，还舔了舔。
“姐……姐……”花瑜说，“你确定？”
高铃侧头，冰冷而凶狠地望向他，“确定。”
花瑜骑车跟在她后面，一起回到高铃的公寓。
“我没打算帮你，你自己去浴室搞定，完事后把浴室恢复原样。”高铃打开门。
“你不喜欢小动物吗？女孩子都喜欢小动物。”
“不好意思，我不是那些被你拿小狗哄几下就能套近乎的小女孩。”
“那你还让我来……”
“我不想公司乌烟瘴气。”高铃吼道，“还站在这里废话什么，早点清理完早点走，我还要洗澡呢。”
花瑜把小狗放在浴缸洗澡，一面碎碎念，“不要怕那个阿姨，她只是看起来很凶恶。”
“我会变得比你想象的还要凶恶。”高铃出现在他背后，“你再用阿姨形容的话。”
“你快出去，这里脏。”花瑜说。小狗溅得满地是水。
“我怕你把我的浴室拆了。”高铃没离开，在后面环抱双臂看他耐心地按下小狗，“看不出你一个大男人，这么喜欢小动物。”
“Lucky仔多可爱呀，才这么小，头还是圆的，不是成年柴犬的尖脸，身体胖嘟嘟，走路的时候迈着四条小短腿走着小碎步，卷起来的尾巴一摇一摆。”
“玩的时候可爱，照顾起来太麻烦了。”高铃说，“瞧瞧你，全身都湿了。”
“这样都算麻烦吗？那你以后照顾小孩怎么办？”
“谁说我要小孩？”高铃反感地说，“我怎么可能有时间和精力照顾小朋友。”
“怎么能不要小孩？”花瑜转过身惊讶地问，“每个女人都要有做母亲的经历才算完整。”
“关你什么事。”高铃回答。
“我们是朋友嘛。”花瑜婆婆妈妈地说，“不管多独立的女人最后都要有个家庭，要有男人照顾。”
“说得这么动听，怎么不跟空姐结婚？不负责任的男人。”高铃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对啊，为什么我没有答应跟她结婚？花瑜想。
“喂，你的电话在响。”高铃叫道，“明少打来的，快来接。”
“你帮我接一下，我在给它擦身体，不擦干会感冒的。”
“我帮你接电话像什么话？快来！肯定是要紧的公事！”
“那你来帮我按着它。”
高铃只得回到浴室，按住小狗。花瑜洗了洗手，出去拿起手机，“干嘛？”
电话里传来纪明薰冷冷的声音，“我刚到创意部，你的小弟们投诉了狗的事，听说你带它出去洗澡，不要再带它回来公司了，这是命令。”
花瑜正想对电话里吼，“你忘恩负义！”那边已经传来滴滴声。
“大巫师太没良心了，Lucky仔帮他拍了那么好的镜头，他一点都不感激。”花瑜气鼓鼓，唠叨着回到浴室，看到高铃温柔地给小狗擦身体，带着甜甜的微笑哄着，“乖，不要动。”
这一瞬间，高铃身上流露出的难得的母爱天性，让花瑜怔怔地看了好久。
“好了，乖，带你去外面。”高铃抱起小狗，转过身，看到花瑜，“你在这里也不来接手，故意偷懒是吧？”
“不，不是。”
“好了，还给你，真烦人。”高铃立时收起温柔表情，把小狗塞到花瑜怀里，洗起了手。
由于看到刚才那幕，觉得高铃只是不愿意表现出来，其实内心是喜欢小动物的。花瑜试探着问，“那个……阿铃，你再帮个忙好不好？”
“有事就直说，叫什么阿铃。”高铃皱眉，“学那个Bright的语气，听得寒毛直竖。”
“大巫师不让我把Lucky仔带回公司，我家不能放，它又抗拒宠物店。好像它挺喜欢你的，让它留几天好不好？”
“你说呢？”高铃没好气地说。
“我真的没地方放，我朋友几天后就回来，就几天，好不好？求求你了。”
“我意思是，这么小的狗，还没完全断奶，留它在这里，我上班时谁照顾它？不要回答你，你休想趁机赖过来。”
“那怎么办嘛。”花瑜抓起小狗的前腿，可怜兮兮地说，“Lucky仔，我们只好一起流落街头了。”
高铃狡猾地说，“明少只说不让你带回去，没说不让我带回去。我把它藏在我办公室里，不会被人发现——我不会像你那样放它出笼子玩。”
“真的吗？”花瑜大喜，“你肯帮我照顾它？”
“我先声明，它的一切用具你准备好，我只负责定时喂食。”
“没问题！我马上去买。今天洗过澡，几天都不用洗了，没别的事要操心。阿铃你真好！”
高铃见他一副要学着小狗扑上来舔她脸的样子，忙让开几步，“都说别叫阿铃了，到底去不去买啦。”
花瑜哼着小调走出高铃的公寓。想到她照顾小狗的样子，再想到她愿意照看小狗，总觉得心情很愉悦，可是一想到她刚才提及的Bright，又觉得有点心虚。
第291话 公司的不速之客
宁轻轻在高铃办公室汇报工作时，总觉得有小动物的呜咽声。高铃看出她脸上的疑惑，解释道，“我防毒软件的吉祥物一直在桌面叫。”
宁轻轻离开时想，公司不是统一装的防毒软件吗？并非有吉祥物的那款呀。
高铃低头对藏在办公桌下的笼子说，“嘘，再呜呜叫就要被人发现了。”
笼子里发出委屈的呜咽声。
不管是纪明薰还是高铃，都没想到会迎来这么一位客户。
这个人在接待处没留下名字，直接进了门，走到执行部，“请你们能话事的人来见我。”
执行部同事议论纷纷，“这人好眼熟，哦，我想起来了！”
宁轻轻听到“御狂人”三字时，猛然想起，这就是在MK慈善晚会上打过照面的博盛公关CEO御狂人。
博盛公关是华东地区最大的4A广告公司，不但有媒介部客户部策划部，光创意部旗下就有四组人，尽管这段时间和光明传媒的几次交手都未胜出，且光明传媒连续高调曝光抢走不少气焰，但博盛公关仍是业界龙头，手里掌握着不少MK等级的大客户，远非光明传媒能比。
宁轻轻对June使了个眼色，June立刻进去找高铃。
“你是光明传媒的执行总监兼CEO特助，高铃高小姐。”御狂人伸出手指，高傲地点了点她。
“御总认得我，我受宠若惊。”
“怎么？你们明少不来接待我？是不愿意，还是不敢？”
“明少在外面见客户。我已经通知他尽快赶回来，不如请御总先去会议室稍作休息？”高铃礼貌地说，“轻轻，带御总去。”
“这是广告界天使宁小姐吧？我们上次见过了。”御狂人的语气不怀好意，“说起来，上次的慈善晚会，明少带着宁小姐做公关，而不是高小姐，想必更看得起这位天使小姐吧？”
这是赤裸裸的挑拨离间！宁轻轻头皮发麻地回答，“上次晚会，高特助要统筹大局，坐镇指挥，才由我陪同明少招呼各位。御总这么说，实在太折杀我了。”
“呵呵，会说话，不错。走，我们去会议室。”御狂人转身就走，倒像是他的公司。
宁轻轻跟着他一出执行部，同事们就继续议论，“他刚才在挑拨！”
“当众这么说，Ling姐脸上怎么挂得住。”
“幸好轻轻会兜。”Kelly友善地说。
高铃对众人的嗡嗡声置若罔闻，转向CEO秘书，“打电话给明少。”说完就回了办公室。Lucky仔已被花瑜的朋友接走了，忽然间倒觉得少了点生机。御狂人此行满满是恶意，才照面就冷嘲热讽，不知一会有什么招数。
宁轻轻给御狂人倒了茶，“御总请用茶，明少很快会回来。这次大驾光临，有何需要请尽管吩咐。”
“真的尽管吩咐？我想看看你们的客户资料，也行？”御狂人盛气凌人地问。
“御总真爱说笑，我们小公司的客户，博盛怎么会放在眼里。”宁轻轻笑道。老狐狸，明知道客户资料是机密，故意拿话僵住我。
御狂人一副倚老卖老的语气，“不会啊，不是有MK吗？现在景至悠活也做得不错，大禹都被你们捧起来了。我倒想看看，你们客户名单里藏着多少潜力股。”
高铃恰到时机地走进来，“御总若是有心交流，不妨约个时间，两家公司带上客户资料做个分享，我们也想瞻仰一下博盛的客户群如何高大上。”
此话不卑不亢，将对方丢过来的难题丢了回去，但是必须要地位高的高铃才能用。宁轻轻记在心里，自知现在自己还不到能说这话的时候。
“可以啊。”御狂人点头，“能给光明传媒当家的女人是需要点魄力的。你能话事吗？能做决定吗？我此行的目的直接告诉你就行，不用等你们明少了吧？”
“御总若是贵人事忙，来意可以告诉我，我会全数转达给明少，至于重大决定，需要开会讨论。”
“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你告诉纪明薰，我要找你们做广告。”
宁轻轻和高铃对视一眼，流露出惊讶的神色。
“敢问御总要找我们做什么广告？”
御狂人语气嘲讽，“当然是帮我博盛做广告了，难道找你们做捕蚊拍广告？”
“博盛这么大的4A公司，还需要找其他公司做广告？”高铃知道他在嘲讽光明传媒创业初期接的小广告，“御总一定是在说笑。”
“我没有那么得闲，特地跑来和你说笑。”御狂人正色道，“博盛自己的宣传搞了好多年，看腻了，下一年度想换换口味。你们光明传媒现在不是很当红吗？所以我想看看你们的板斧。”
“御总的来意我们明白了，那就不耽误您时间了，我会转告明少，再约时间答复您。”
“这还要考虑？说是找你们宣传，事实上，博盛这么大的码头泊在那里，无非就是要你们随便摇摇旗子，呐喊助威，不至于连这么简单的宣传都不敢接吧？”御狂人继续盛气凌人道。
“我们公司对于如何接生意自有规矩和流程，并非客户一张口就能定下。”高铃毫不退让，“御总放心，明少自然会给你一个完整的交代。”
“一个小女娃敢这么跟我说话。”御狂人站了起来，“我看光明传媒现在有点得意忘形了。就这样，我走了，叫纪明薰给我电话，后续的事我会通知。”
宁轻轻连忙跟在后面送他出去，返回时见到高铃从会议室出来，又跟了过去，“高特助，你刚才顶撞御狂人，好有型，可是，不怕他记恨吗？”
“他摆明句句带刺，何必跟他客气？”高铃说，“我们做下属的不找机会为明少出头，还养着我们干嘛？放心，只要明少不和他翻脸，一句‘小的不懂事’就能解释过去，再计较就是御狂人没度量。”
“可是也必须高特助才能这么说话，其他人就算学着你那么说，也显得没分量。”
“不要一直恭维我了。”高铃嘴角露出笑意，“你呀，要学着别怕事，对客户和同行礼貌是应该，但是有必要时得强硬些，别让人看不起公司。”
“是。”宁轻轻扭头看了看外面，“明少回来了。”
“我在等巴黎圣日耳曼的长途。你过去把事情交代一遍，问他有什么指示。”
第292话 御狂人的阴损招数
纪明薰听完宁轻轻的描述，沉思片刻，“这几年公司发展很快，博盛感觉到了威胁，于是三番两次对付我们，可惜计策都有点蠢。这次倒想了个好主意。”
“我们不接的话，是不是就会被嘲笑没胆量，没能力？”
“而若是接了，御狂人经验丰富，深谙各种不动声色的刁难之道，届时我们必定有苦难言。另外，做得不够好，他们就能到处说我们不专业，做得好，就变成为人作嫁，从生意角度来说等于帮他们拉客户。总之，他这招基本可说立于不败之地。”
“那怎么办？我们到底要不要接？”
“先探清情况，再见招拆招。我一会给他电话。”
纪明薰过了半小时拨通御狂人的电话。他的秘书说他在开会。如此三次之后，才接通他本人。
“不好意思，我这个会开得有点长。秘书不懂事，没通知我，浪费了明少这么多时间。”御狂人用颇有深意的语气说，“我看，这么不知尊卑的小女娃，在我们博盛可得炒了她。”
纪明薰同样用有深意的语气回答，“她不过是按规矩办事，就算真的得罪我，我也不会小家子气和小女娃计较，御总更不要放在心上。不如来说说正事，御总这次想做个怎样的宣传？”
“我打算下一年度对博盛做个全方位的宣传，像是你们之前那条广告片一样，能让公众了解博盛的全部，充分感受到博盛作为华东地区最大的广告公司，和一般二三流小公司是完全不同的。”御狂人语气猖狂，“我要的是这种王者之尊的风范，只不知，光明传媒能不能feel到？”
“御总的意念我明白了。”纪明薰礼貌地说，“过两天，我会亲自上门和御总沟通细节。”
他按下挂机键，坐在他对面的花瑜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这老狐狸，先是借他秘书暗指女巫妖对他不分尊卑，提醒你该处罚她，被你兜了过去，他又嘲讽我们是二流，feel不到王者风范，顺便还双关了一下我们feel不到客户的要求。”
“他作为博盛CEO，确实有资格嘲讽我们。”
“呸。之前暗算过我们两次，现在当没这回事似的踩上场，我先跟你说清楚，我可不为他做。”
“不接，立刻就败下阵了。”纪明薰分析，“广告公司找同行为自己宣传的先例，之前虽然没有，但行规里也没有禁止。他们好端端一家大公司，提出的宣传要求也合理，我们凭什么不接？”
“什么？你打算替这老狐狸做？你可从没逼我做过不想接的工作！你现在要逼良为娼了？”花瑜怒视他。
纪明薰带着淡淡的嘲讽说，“花公子真是气势非凡。别说现在，就是公司还困难时，你也没少挑三拣四，这个嫌低俗，那个嫌装逼，各种不接。”
“拜托，我是不想你低声下气去应酬那些cheap的客户！我在替你自重身份。”花瑜揶揄道，“不然你现在怎么能成长为尊贵的冰王子？”
“真多谢你。但这次非接不可。你先别猴急，接，不代表做。我大致有个方向，能做到表面应承要接，但由于他们的原因，最后谈不拢。”
“怎么做？”
“都说还只是大致方向了。你静三分钟，容我思索。”
三分钟后，他准时对花瑜说，“可以了，你听听。”
宁轻轻在高铃办公室透过玻璃望向CEO办公室。高铃随之望去，然后说，“我看他们好像有对策了。”
“是吗？”宁轻轻多望了几眼，“明少脸上没有特别的表情呀。”
“他一贯如此，喜怒不形于色，看不出情况。可他对面那位，一脸得逞的样子，明显是商讨好了，在那里自鸣得意。”高铃用熟稔的语气说。
“哦，好像是。高特助对花总监真了解。”宁轻轻随口说。可是对明少的评价肯定是错了，那个任性的家伙，喜怒很形于色，只不过不太有喜怒罢了。
高铃忙解释，“花瑜那种没什么脑子的人，有什么难捉摸？既然他们已经商定，我们就不用担心，专心做自己的事。”
纪明薰带着花瑜，于两日后来到博盛公关。出其不意的是，在大会议室里等待的还有其他几家同行。
“御狂人真阴险，怕我们推辞不接，还叫来一堆同行盯着。”花瑜低声说。
“有人捧场，你的戏演起来效果更好。”纪明薰语气促狭。
入座之后，御狂人和博盛新创意总监梁豆豆进了会议室，另外还有两人。
“各位同行都到了。”御狂人说，“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盛世汉唐的高级美术指导费子笑，费导知道我们这次请来华东地区这么多行家举办创意会，特地前来参加，为我们提供意见。”
盛世汉唐连续二十年在国内4A广告公司排行榜上稳居第一，费子笑尽管不是创意总监，地位也已经是广告界的大神。在座的同行纷纷向他致意。
“真要命。”花瑜附耳纪明薰，“公开遴选！若是我们的创意没人家好，就直接丢了脸，若是比人家好，就责无旁贷要接他生意。尤其这个盛世的家伙盯着，好不好很明显。老狐狸做得真绝，非把我们逼上绝路。”
“没事。我们根本没创意可推，怕什么好不好。”纪明薰低声说，“你照样演，镇定。”
“大家都是忙人，我们直入正题，哪家愿意先讲讲自己的创意？”御狂人说。
“我来吧，今天各位大神都在，我不过是陪跑，让我抛砖引玉。”潮广告社的年轻男生小快斗漫不在乎地说，“我的意念是，一群外星人正在火星上筹备入侵地球，正当他们要出发的一瞬间，两个超人，一男一女，冲向火星，挡住了他们的攻击，他们的胸前一个挂着B，一个挂着S，正是博盛的缩写，原来是博盛公关拯救了地球！”
众人都掩嘴偷笑，花瑜毫不掩饰地说，“万一他俩站反位置如何是好？”这下，连听了这个垃圾创意之后皱眉的费子笑都忍俊不禁。
第293话 以进为退
纪明薰咳了一声，转向花瑜，严肃地批评，“怎么能公然取笑同行的意念？”
“快斗学弟，别介意，哈哈哈哈。”花瑜拼命捂住笑个不停的嘴。
小快斗暗中向他竖起两根手指做了个耶，表示他刚才补刀得漂亮。
吃了闷亏又不能当众发作的御狂人假装没听懂花瑜的意思，“下一位。”
小飞象工作室的巴旦木是位勤勉的年轻女生，看起来不像快斗那样显然是来混的。
她翻开资料夹，取出故事板，“我打算用一个故事来包装。美貌的灰姑娘不见天日，****期盼有人救她，博盛公关的工作人员化成一群小精灵，拿着魔法杖飞进她的地下室，将她带了出去，打造成公主，坐着漂亮的马车去参加舞会，王子爱上了她。糟了，1点到了！可灰姑娘却没有显出原形，因为博盛的魔法是永恒的，从此，灰姑娘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花瑜对纪明薰说，“哇，她好认真地构思了个创意。明知道不会被用到，真有点心疼她。”
“看到人家的工作态度，汗颜了？现在迅速想出一个意念压倒她。”
花瑜没劲地扭开头。
巴旦木放下故事板，“这个故事的意念是，客户像是灰姑娘一样，有实力却没包装，所以受不到瞩目，经过博盛的包装，他们会受到应有的注意，而且广告的效力会一直存在。”
费子笑微微点了点头。
御狂人也点头，“小飞象的创意很好。下面谁来讲？”
科与詹广告公司的中年男性蒲众生接话，“那我来说吧。我们会在广告里展示博盛多年来的优秀成绩，获过的广告大奖，来证明博盛的实力。没有什么噱头，但能够平实地将事实摆在大家眼前。”
花瑜和纪明薰对视一眼。
御狂人说，“这确实是个最直接又稳妥的做法。好了，已有三家公司推销过自己的创意了，为何光明传媒还怀璧不出？”
纪明薰回答，“既然这样，就请我们创意总监花瑜为大家讲讲。我这位下属甚有性格，连我的话都不听，从不上门介绍创意，今天是为了博盛和御总，才亲自到来，足见光明传媒对这单工作的重视。”
“我们的意念和科与詹较为类似，也打算历数博盛多年的光辉史，但我们多了个秘技。”花瑜用真挚的语气说，“众所周知，博盛这些年的丰功伟绩都是前任创意总监金小西拼下来的，我们想在广告里由他担任主角，串联这些光辉史。”
席上一片嘘声。众人都私下议论，上次的攻略抄袭事件，博盛推了金小西当炮灰，才取得光明传媒的和解。
行内谁都知道，那件事是御狂人主使，金小西只是替死鬼，可怜他为博盛付出多年，就这么被牺牲了，对御狂人来说，是件不想再提的亏心事，他绝对不会想再面对金小西。
更何况，花瑜直指博盛的光辉是金小西而不是御狂人拼下，偏偏这又是个在场行家人尽皆知的事实，让御狂人脸上如何挂得住，可花瑜说得真诚，又无法反驳。
御狂人脸色铁青，“金小西已经离职，怎能找他来拍？”
“可是我已构思了整个创意，展示他如何带领博盛走过这些年。他是我这个创意的灵魂人物，必须有他才能拍得出最好的效果。”花瑜为难地说，“没有他的话，我的创意就散架了。御总，真的不能想想办法，请他回来拍？他看在你对他的情分上，多半会同意。”
这句话又反讽御狂人有负于金小西，御狂人脸色更加难看，接不下话。
梁豆豆只得帮上司兜话，“前任金总监和博盛早已没有关系，找他来拍肯定不可能，也不合适。”
“那就真可惜了。”花瑜露出惋惜的表情，“博盛这么大的宣传，我一定要做到最好才对得起两家公司。缺少灵魂的广告，我没办法拿来敷衍御总。”
纪明薰也惋惜地总结，“好不容易和博盛有合作机会，我们相当重视地构思了创意，可惜御总方面无法配合，看来这次的机会只好留给其他同行。若是御总有机会找回金总监，还请告知一声，我们这个创意永远为博盛留着。”
御狂人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谢了。下一位。”
费子笑则朝光明传媒的两位看了几眼，脸上闪过赞许的表情。
会议结束后，众人各自离开。纪明薰向费子笑告辞，和花瑜一起脚步轻松地走了出去。
小快斗追了过来，“嘿，学长，你们的招数真绝，不但讽刺了他们一把，还堵得他们没法再找你们做宣传，比我还狠。”
他也是F大广告系毕业的，所以叫花瑜学长，潮广告社知道博盛这次创意会的重点是对付光明传媒，他们只是陪衬，因此派他出来敷衍。
“快斗学弟，你也很高招嘛，什么火星什么超人，敷衍之余，还趁机损了他们。话说，这个奇葩的创意怎么想出来的？”花瑜拍拍他的肩膀。
快斗左右看看，神秘地说，“看是你们才告诉的，不要外传。我有个四抽盒子，里面分别放了很多时间地点人物事件的纸条，各抽一张，组合起来就是创意。你懂的，很多客户无理取闹，不管多好的意念都要否决三十次，哪有那么多好货给他们糟践。这种时候，垃圾创意盒子就派上用场了，随便抽，先给他们否决二十九次。”
花瑜夸张地鼓掌，“哇，这么好的办法，我回去也做一个，应付我的麻烦老板。”
纪明薰淡淡地说，“你回去也改领他的薪水。”
快斗嘻嘻笑道，“那花学长可会疯掉的了，我的薪水就是混口饭吃。”
“你这个四抽盒子的创意，是港剧里学来的吧？”纪明薰问。
“明少你也看过？”快斗大惊，“我以为你这样的有钱人肯定不看那种情景喜剧，嫌它lo。”
“那部戏主题是广告公司，我当然会看。”纪明薰走进电梯，回头补充，“其实这部戏，我还挺喜欢的。”
第294话 不会唱歌跳舞的理由
待纪明薰和花瑜回到公司，刚才的盛会情况早已传遍业界。执行部同事见到他俩出现在走廊上，突然一起站立鼓掌。
“这是怎么了？”纪明薰问。
“快斗刚才在微小博直播博盛的会议，我们都看到了。”
C罗迎了上来，“明少，花总监，你们把博盛那老狐狸耍了个有苦说不出，瞧他自取其辱的样子，简直大快人心。”
见到又被他抢先，A姐连忙跟着恭维，“他之前对付我们屡屡失败，这次又想了个阴招，以为可以作践我们，谁知道被几位高层轻松化解，沦为同行的笑柄。”
“现在上班时间，你们围着CEO，想提早开年会吗？”高铃打开门。
花瑜笑嘻嘻地说，“让他们说说嘛，博盛总是踩着我们，难得这么高兴，下午茶算我的，春野任叫。”
“多谢花总监！”众人齐喊。
“那些话在自己公司说尚可，出去别招摇。”高铃高声下令，“该做什么继续做，难道两点半就开始坐等下午茶？”
执行部的管理艺术一向是由高铃严格对待所有人，而明少对大家保持一种威严和亲和并存的距离。因此高铃当着他的面这么说话，大家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纪明薰对众人微笑，“还不赶快坐回去，你们高总监嫌我们带坏你们了。”
众人一边夹杂着对刚才话题的继续一边回到位置。花瑜趁机溜到高铃身边，“女巫妖，下午茶你要什么？”
高铃面无表情看了他一眼，不发一言转头回办公室，关上门之前才说，“双份意式浓缩，虾多士。”
花瑜见她回答，露出欣慰的表情。纪明薰见状，似笑非笑对他说，“芝士焗龙虾，苹果鲜鹅肝。”
花瑜怒道，“没叫你请就不错了，我请客你还好意思不贵不点。”
“记得亲自送进来。”纪明薰说完回身，经过宁轻轻桌边，低头对正在偷笑的她说，“不要客气，尽量点。”
花瑜在他背后张大嘴，对宁轻轻说，“你听到他说什么了吗？说的好像他请客似的，资本家压榨劳工的典范！”
“就是，太过分了。”宁轻轻笑道，“我要热鸳鸯和蛋挞就好。”
第一届九州争夺赛的预赛已进行完毕。九州各选出一个盟代表本州军队，按照赛制，争夺战开始后，各州府城将开启守城副本。
城墙上有十个位置，必须由该盟成员把守，若是位置空着，则城墙耐久度下降，若被攻城玩家占领位置，耐久度下降速度加倍。
无论攻守方，占领位置的玩家会遭受对方的一对一攻击，胜利者会丧失些许体力且占领位置，失败者经过一定时间的冷却才能再次战斗。
同一时间被攻方占据的位置越多，城墙耐久度下降倍数越大，当耐久度降至0时，守方失败，攻方由系统宣布攻下该州。
被攻下的州，所有城镇的重建度将会扣除部分作为惩罚，发给攻下该州的联盟所在州。除此之外，守州成功或攻州成功的联盟所在州所有玩家都会获得属性加成，持续到下次比赛。
各州被选出的盟要自由分配攻守人手，可以留全部成员守，也可以派部分成员攻打别州。
为了让所有玩家投入争夺战，争夺战时开放后勤任务，通过完成任务增加城墙上的祈祷之树的成长值，成长值决定军队的临时属性得到相应的提升。
豫州这次胜出的盟是聚义梁山泊，主力就是纪明薰的那几位队友，他们五人中最弱的天师入云龙在豫州也是前二十五，另外他们盟里还有不少前五十的玩家，毫无疑问是豫州最强盟，事前玉麒麟再三邀请明剑加入以增强本州军队的实力，但是明剑表示首次比赛打算观望，熟悉玩法后下次再说。
争夺战在周六晚上举行。宁轻轻抱着电脑坐在二楼地毯上。小狮子趴在她脚上，暖暖的肚皮压着她的脚，睡得很香甜。
她边做后勤任务边说，“你为什么不加入聚义？这样我们州的军队实力才够强啊。”
“还不到暴露实力的时候。这次陪你玩后勤不好吗？”
宁轻轻让轻国轻城找到NPC军需官，得知本城军队急需粮草，接下了捐献物资的任务，“捐献的物资是固定的吗？我要捐牛皮，铁块，茅草。”
“不固定，会在十七种生产材料中随机要求。”
宁轻轻豪气干云道，“你缺什么告诉我，我给你。你家的作物都被你添加到房舍建设里了，我攒了很多，三个仓库满满都是生产材料。”
“现在没有了。”纪明薰毫不内疚地说，“昨天帮你收号时都添加到西书房里了，你没有发现书房已经盖好了吗？”
“啊啊啊啊！”宁轻轻赶紧点击回家，发现仓库空空如也，连一根茅草都不剩。小狮子被她的惨叫惊醒，宁轻轻悲愤地指着明少，对它说，“去咬他！”
“书房盖好，你会增加智慧点数。材料堆在仓库里又不会生小材料。”
“可是常常有任务要用材料嘛！”
“去市集买，又不缺那点钱。”
“你钱多，你打怪快。我可是辛辛苦苦攒的钱呢。”
“我买给你。”
这回，再怎么不想被**，也只得接受。做完捐献物资，她为豫州的祈祷之树增加了一点成长值，接着是鼓舞士气，要到指定地点找到鼓和鼓槌等道具，在城墙后根据箭头指示方向完成类似跳舞机的任务。
纪明薰看了任务要求，当场离开书桌，“你顺便过来帮我跳完。”
“为什么？”
“跟音乐节奏有关的不擅长。”
“你可以只看箭头指示呀。”
“背景音乐会影响我。”
“原来你不会唱歌的根源是你掌握不住节奏。”宁轻轻从地上站了起来，忘了趴在脚上的小狮子。小狮子被她掀翻，嗷嗷地翻过身爬起来。
“也把握不了音调。”纪明薰补充。
“还好你的工作不需要唱歌跳舞。”宁轻轻边帮他完成鼓舞任务，边说，“所以你没办法陪客户唱歌，除非不想签约。那么舞会也不能参加了？”
第295话 即将出席的舞会
“这只是其中一个因素。”纪明薰回答。
“还有别的因素？”心不在焉的宁轻轻随口问。
“没有舞伴。”
“哦。”宁轻轻应了一声，这段音乐很急促，箭头变换得很快，她全神贯注地敲着。
“不过，接下来有个舞会，我打算参加，你和我一起去。”
“好。”宁轻轻拼命敲了几下，终于完成任务。
“我不会跳交际舞，你会吗？”
“不会。”宁轻轻回到地毯上，安抚还在委屈的小狮子，“为什么问这个？”
“不是说了，要带你去舞会吗？”
“啊？”宁轻轻瞪大眼睛，“什么舞会？带我去是什么意思？”
纪明薰这才发现她刚才根本没听，解释道，“时步学长要在农历年底举办集团周年庆舞会，届时会邀请不少名流富豪，和他的私人朋友，包括不少校友。我收到了邀请，你也是F大毕业的，在公司的职位也适当，可以陪同前往。”
“那倒不错，可以趁机结识更多学长学姐。”宁轻轻期盼地说，“我要去报跳舞班吗？”
“不用，我已经约好老师了，具体时间到时候告诉你。”
“说定了。”宁轻轻低头，“惨了，我们城墙的耐久度快撑不住。对方很厉害，那个赵客缦胡缨的硬实力好像已经超过玉麒麟了，而且舍得花钱。玉麒麟好不容易赶走他，他又刷元宝冷却。”
“他的联盟建设得挺快，看荆州排行榜，前二十的玩家几乎都进了他的侠客行，还统一改了名字，估计是他送的改名卡。”
“可是，即使叫我免费改名字，我也不乐意。肯定不止送改名卡，还给了好处。”
纪明薰点头，“他第一届就来打豫州，如果我说，是冲着我来的，你会不会觉得我太猖狂？”
“不会，侠客行是很强，但是豫州也不弱，他明明可以打更弱的益州，非要打我们，明显是刺激你，看你能袖手旁观多久。”
“我不想第一届就随便出来打，不熟悉玩法，光看规则是不能知道实际情况的。”
“下次你再不带头打，就要变成豫州罪人了。”
“你忍心赶我去玉麒麟的盟？”
“跟你的队友商量下合盟吧。”宁轻轻说，“反正两边的人数加起来都不到上限。”
争夺战结束，侠客行不但守住了自家荆州，还攻下了豫州，盟主赵客缦胡缨在世界频道刷屏表示多谢豫州的朋友，尤其明剑大神承让，根本没有参与守城，否则侠客行没这么容易攻下豫州。
南侠展昭：为什么明剑大神预赛前没有加入豫州最强盟？故意给侠客行放水？还是今晚没空？
纷沓如流星：我看到他在鼓舞士气，有空得很。是不是怕输给我们丢脸，干脆避战？
梦幻鞋子：避战你妹！明剑懒得和你们打，几个建设度而已，不稀罕！
赵客缦胡缨：他不稀罕，豫州所有人都不稀罕吗？明剑，这样不负责任，好吗？
明剑风流：知道了。
赵客缦胡缨：知道了是什么意思？
梦幻鞋子：意思就是叫你下次洗干净等着！
宁轻轻赶紧在联盟频道说：大梦，你在约战吗？是不是下次你去打荆州？
梦幻鞋子：输人不输阵！下次都半个月后了，谁还记得我说过什么。
水水小姐：你能别丢脸吗？
三杯包子：他何来脸可以丢？有人认识他？
梦幻鞋子：你是我亲哥吗？不说帮我，就爱踩我。好啊，下次你袖手看我躲起来啊。
明剑风流：下次有我。
丢丢公子：顿时就放心了……有种昨天在公司的即视感。
梦幻鞋子：你是说昨天那错了的期货？你吓得都要哭了，不住地跟明哥说第一次搞，下次再也不敢碰不熟悉的东西。他也是回答了句下次有我。
丢丢公子：是啊，顿时很安心的感觉，有木有？明剑大神怎么那么像明哥。
宁轻轻对纪明薰说，“下错了的期货？亏钱的意思？”
“你不知道比较好。”
“难道等于我半年的工资？一年？”
纪明薰笑着摇摇头，将她像小狮子一样搂进怀里，“没那么少。不过，你不会在乎吧？比你上次看不上的佣金还差一点。”
宁轻轻瞪大双眼，“那么多，罚钱！扣他们三个奖金！”
“真的？那我就这么做了。”
“还是不要了。他们都缺钱。”
“傻丫头。”纪明薰再次笑着摇摇头，“明天我约了舞蹈教师，他会先教我，你可以在旁边观摩。”
“恩，明天我要先去斯斯家拿上次忘在她家的备用电池。”
次日，斯斯家楼下，宁轻轻打发明少先去舞蹈教室，上楼按了几次门铃，无人应答。
“快起床给我开门啦！”她对着手机吼。
“我通宵工作，还没到家呢，你先进去，钥匙插在鞋柜门的合页里。”
蛇精病，一般不是藏在花盆下或者地垫下吗。宁轻轻打开走廊上的鞋柜，从合页里拔出钥匙，进了门，问，“我进去了，电池在哪？”
“都说了不知道了，估计混进我的工作用品里，在某个抽屉，你自己翻。”
宁轻轻从一堆窃听器和针孔摄录机里翻出自己的备用电池，正要关上抽屉时，看到角落有个东西在闪光。
是一枚精致的仿古莲瓣珍珠耳环。她从没见斯斯戴过这种首饰。
“你拿的是什么？”斯斯站在门口，一脸疲惫。
“我还想问你呢。”宁轻轻拿着耳环迎上去，“从你抽屉里翻出来的。”
“还以为是送我的新年礼物。”斯斯无精打采地走进门，“谁知道哪里来的，准是我扮装混进什么场合时的道具。”
“你睁大眼睛看清楚，这是真的珍珠耶，你那些淘宝买的山寨道具哪有这么好。”
斯斯趴到床上，“我哪记得。别一个劲地问我，一晚上没合眼，困死了。”
“那我走啦，本来还想陪你一会。”
“去哪里？回去和老男人白日宣淫？”
宁轻轻故作高贵地说，“去学跳舞。”
“去哪里学？广场舞吗？还是钢管舞？”
第296话 私人舞蹈教室
宁轻轻瞪了她一眼，故意越发高贵大方道，“克里斯蒂娜舞蹈学园，订了个私人教室。”
“私人教室？很贵的！”斯斯倒吸一口冷气，“尼玛，攀上有钱人口气都不同了，瞧你那装逼的样子，是不是还要穿电视上那种国标舞的大露背？”
“没那么夸张，普通的应酬舞会而已，随便跳两支舞，大部分都是打招呼和聊天。”
“反正楼上在装修，我也睡不着。干脆跟你一起去吧，那间学校的私人教室没预订不让进，让我蹭点面子。”
“这……”宁轻轻迟疑了一下，答应了，“好吧，你可以载我，不过到时候不能嘲笑我，还有，管住你的脏嘴，有舞蹈教师在。”
斯斯对她做了个不出声的碎碎念动作。
两人来到洋人聚集的使馆区，克里斯蒂娜舞蹈学园是一处带草坪花园的旧式洋房，过去是提供私人舞会的场所，现在改成了拥有几个大房间的舞蹈教室，收费昂贵，属于半私人会所性质。
“哇。”斯斯低声对宁轻轻说，“停的几辆都是豪车。我都不好意思把我的破车停在它们旁边。”
“清洁工的自行车不都好好停着，你别这么奴性好不好。”
斯斯推着她的车，想从供行人进入的小门里进去。铁门旁边的小房间立刻出来一名穿着西装高大魁梧的白人，“不好意思，请问小姐有预约吗？”
宁轻轻探出头，“有，是纪先生的预约，我姓宁。”
“请稍等。”白人男性转过身，低声用对讲机说话，似乎在请洋楼里的同事确认，一会转回来，“请两位小姐进来，这辆车交给我。”
斯斯望着他半架半推着自己的车到那几辆豪车边停放，不禁对宁轻轻说，“他好像没见过我那种小破摩托，要是蹭花旁边的车，我还得赔钱。”
“别盯着人家看啦，多没礼貌。”
“现在可是洋鬼子给我们服务呢，要不是你泡到了有钱老男人，我这等蚁民哪来这种机会。”
两人边说边走上洋楼门口的台阶，另一名金发白人女性已经在门口等着引领她们了。
她们被带上正厅中间的环形大楼梯，上了二楼，一眼望去，似乎有四五个房间。
“两位小姐，是这间。”白人女性停在一个门口，敲了敲门，推开。
宁轻轻战战兢兢走了进去，白人女性等斯斯进入之后对她们行了礼，将两扇门拉了起来。
“来了。”纪明薰对宁轻轻说，望向她身后的斯斯，“你？”
“我来见识一下。”斯斯四面环顾，“红木地板，踩起来踏实却不硬，宫廷镜，水晶枝形吊灯，哇，简单奢华。话说，这个房间订一次多少钱？”
“侦探还需要问别人？”纪明薰在角落的扶手椅上坐下。
斯斯不示弱地拿出手机，对宁轻轻说，“妈呀，一小时三千五，最低三小时起，教师费用另计。你家老男人要不要这么摆阔，真招人憎。”
宁轻轻忙对着她示意不要这么粗俗。
门再次被推开。
斯斯显然没听从宁轻轻，而对穿着燕尾服的花瑜说，“种马，你来干嘛？”
“这句话该我问你。”花瑜上下打量了她，“穿运动装，你以为来做瑜伽吗？”
“我陪轻轻来观摩，要你管。”斯斯往门外看，“顺便看看教跳舞的帅哥美女。”
“学长，你也要学跳舞吗？”宁轻轻问。
花瑜关上门，正了正领结，“我正是她要看的教跳舞的帅哥。”
“噗。”斯斯不住地笑，“早知道在家睡觉了。”
花瑜不理她，按下音响遥控器，对纪明薰说，“继续吧。”
尽管宁轻轻再三示意斯斯闭嘴，后者仍然毫不掩饰地大声笑，“哇哈哈哈，原来冰王子不会跳舞，没一个动作在节拍上的，我能发出去吗？”
宁轻轻倒是做好心理准备，知道明少不懂音律，但这么简单的背景音乐，节拍没什么起伏，他竟然也跟不上。
纪明薰本人充耳不闻，专心练习，动作标准优美，观看的人假如蒙上耳朵，会以为他在优雅地跳着另一支曲子。
花瑜讲义气地替他对盘膝坐在地板上的斯斯说，“Youcanyouup，nocannoBB。”
斯斯白了个眼，“这么大个人还学这种网络用语，小学鸡咩。”
练了一个小时，几乎没有进展，纪明薰能迅速掌握各种舞步和动作，姿态也没问题，唯独永远跳的不是播放的那支曲子。
斯斯打了个呵欠，“轻轻，我们出去逛逛，偶遇真正的帅哥。”
她俩在整幢洋楼里逛了一圈，周围几个房间都有人在里面练习，但全部大门紧闭，一个帅哥教师也没出现，斯斯扫兴地说，“进去了。”
宁轻轻一眼望见明少在走廊尽头的小阳台上打电话，就说，“我过去一下，你先进去吧。”
“知道你恋奸情热，去吧去吧。”斯斯回了教室，关上门。
宁轻轻原想找明少给他点鼓励，但他电话一直没挂，只得在走廊上徘徊，假装欣赏墙上的油画。
“学妹，怎么不进去？”花瑜从楼下上来。
“咦，学长，我以为你在里面。”
“我下楼喝了杯咖啡。那个金发美女非要把电话号码给我。”花瑜秀了一下杯垫。
宁轻轻笑道，“知道你帅。要不，你也不要急着进去，省的跟斯斯斗嘴。”
“野母鸡在里面？”
“野母鸡。”宁轻轻捂着嘴笑。
“粗野的野，母鸡指聒噪。我一般不这么形容女性。”花瑜推门，突然停了下来，似乎看到不可思议的情景。宁轻轻忙探头看。
斯斯播放了一支古典音乐，随着音乐起舞。忽略她不合时宜的着装，舞姿行云流水，似乎能看到隐形的水袖正在飞舞。
“你闺蜜会跳古典舞？”花瑜悄声问。
“我第一次看到。”
花瑜若有所思地看着。
“我认识她这么久，就没听她提过会跳舞。”宁轻轻沉吟，“莫非是工作需要变装，刻意学的？”
“不会，这是多年的功架，得从小练。”花瑜同样沉吟，“我怎么觉得她的舞姿有点熟悉感。”
第297话 花瑜的若有所思
宁轻轻帮着思索，“会不会是你以前有女朋友跳古典舞？”
“没有，我认识的妹纸最多会跳拉丁舞。”花瑜托着下巴，“在哪见过跳古典舞的妹纸呢？”
“不要堵在门口。”纪明薰出现在后面。
两人一齐回头对他嘘声。但声音已经传进教室里，斯斯立刻停下，关掉音乐。
花瑜若无其事地开门，“我们回来了，野母鸡，别挡着场地，要练舞了。”
“野母鸡？？”斯斯变色道，“真好听！多谢你了，种小马！”
纪明薰的问题毫无改善，过了半小时，仍然坚持在用帅气的舞步演绎着错误的曲子。
在一张贵妃椅上打盹的斯斯从睡梦中醒来，揉了揉眼睛，“还在坚持啊……他根本就听不懂曲子嘛，还不如干脆关了音响得了，起码省电。”
花瑜一击掌，“你！”
斯斯吓了一跳，“我开个玩笑。”
“不，就是你说的这样！他掌握不好音乐的节拍，我们以为让他反复听着曲子练习，总会慢慢熟悉，可是压根没效果。其实应该反其道而行之，不要他听音乐，只跟着我的动作，当做运动来练习，这货在运动方面的节奏感很优秀。”
“这货，是指我？”纪明薰问。
“别计较细节。”花瑜兴冲冲地关掉音响，“来跳，你跟我动作就行。”
果然起了效果，不受音乐干扰的纪明薰顺利地跟着花瑜跳完，一气呵成。
“很好，就这样多跳一遍，这支舞曲就算掌握了。”花瑜满意地说，“你记住所有姿势和频率了吗？”
“你说呢？”纪明薰回答。
看到明少迅速掌握了这支舞曲，宁轻轻满心欢喜，“不如大家一起吃饭吧？”
“我要回去睡觉。”斯斯不断打呵欠，“刚才断断续续睡了会，趁中午楼上不装修，我能睡则睡。”
“不要啦，反正都出来这么久了，今天既然在使馆区，就吃顿好的。”宁轻轻拉着她。
“谁出钱？”斯斯问道。
“我。”纪明薰说，望向花瑜，“算是感谢你教我。你来挑地方。”
花瑜看似漫不经心地说。“就隔壁的Lounge17。”
“你还真是不客气耶。”斯斯撇嘴，“说的好像随便挑了个隔壁小店。他们家出了名的人均消费一千还稳吃不饱。”
“粗俗！”花瑜反驳，“谁在法国餐厅想着吃饱？又不是张大头。”
“拜金男。”斯斯再次撇了撇嘴，“物质主义。法国餐厅就不能吃饱了？法国人就该饿着？如果吃不饱，我还不如吃张大头。”
“走啦。”宁轻轻拉着她，“我们没吃过，偶尔尝一尝嘛。”
所谓的隔壁，真的就是舞蹈教室右侧的花园洋房。冬季的阳光暖洋洋地照着草坪，花瑜挑了张室外的餐桌，餐桌在一个白色藤蔓篷伞下，还帮宁轻轻（没考虑）和斯斯（考虑了一下）拉出椅子。
“两位女士，不介意我来点菜吧？”花瑜问。
宁轻轻翻开菜单瞄了一眼，全都是法文，赶快点了点头。斯斯不置可否地额了一声。
花瑜点完餐，纪明薰补了句，“加道烤春鸡。”
“菜单上没有。我点的都是之前带妹纸来吃过，我认为味道好的。”
“你点就是了。”
花瑜精心为四人点了不同的前菜和沙拉，连斯斯都不觉得困了，精神百倍地吃起东西。烤春鸡是唯一一道整盘端上来的菜，侍者询问要不要为他们分切，花瑜表示不需要，侍者就在盘子两侧各放了一把小刀。
斯斯和花瑜同时拿起一支小刀，伸向鸡的左腿，斯斯还是刻意绕过整只鸡想去切左腿的。
“我很乐意为女士服务。”花瑜提醒，“请不必自己动手。”
斯斯收回刀子，“好吧。”
宁轻轻笑道，“怎么你们都先切左腿？我只听过烧鹅左腿比右腿好吃，原来鸡也有这个说法？”
“非也。这是我父亲教我的分切整鸡的刀法，按照这套刀法能漂亮地去骨，又不会破坏鸡肉组织。”说到这里，花瑜再次若有所思。
“分鸡大法？”宁轻轻问斯斯，“莫非你也会？”
“顺手而已。”
绕过整只鸡去切那边的腿也叫顺手？宁轻轻想。
花瑜果然把整只鸡分成适当大小的部分，留下完整的鸡架。一尝之下，他赞不绝口，“真的很不错，连鸡胸也鲜嫩多汁，大巫师，你不是尝不出味道吗？怎么知道有这道私房菜？”
“之前和荷兰客户在这里吃饭时他推荐的。这里的大厨和他有点交情，烤春鸡准备时间很长，大厨一天只做两三只，只有知道的人才会点。”
“荷兰客户？是不是皇家银行的范先生？”斯斯接话。
“我们公司的客户，你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花瑜警惕地问。
宁轻轻笑道，“我们公司的客户，就算没签下约的，斯斯知道的也比你多。她是御用侦探，比我都先认识他。”
“怎么会这么巧？”花瑜指着三人，“你合作的侦探，刚好就是她的闺蜜。魔都这么大，都能拉上关系，简直像小说一样。”
“就是这么巧。”纪明薰回答。
“说不定斯斯和你也拉扯得上关系哦。”宁轻轻说笑。
花瑜又浮现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呸，别把我和种小马拉扯在一起，连累我名声。”斯斯回答。
花瑜难得地没有反驳。
新的周一，宁轻轻照例在茶水间吃午餐，花瑜一进公司就直接来了茶水间。
“这么早，学长。”
“在家睡醒了，就早点过来。哎，我有点事想跟你讨论一下。”花瑜神神秘秘地说，还左右看看，“你认识野母鸡多久了？”
“好几年了，我大一时认识的她。”
“她什么来历？”
“我认识她的时候，她就在亚历克斯侦探社了，到现在还在。”
“你们才大一耶，她不用念书？？”
“她比我大四岁，当时已经毕业了。”
“大四岁？”花瑜很是惊讶。
“看不出来吧，她babyface。”宁轻轻点头，“起初我还以为她瞎说，可她确实有各种龙的生肖饰品。”
第298话 斯斯的身世之谜
“属龙？”花瑜更加惊讶。
“真的，我在她家见过很多。难道要她把身份证给你看才信？”
“你看过她身份证吗？”
宁轻轻奇道，“学长的问题怎么那么奇怪？当然看过她拿身份证，可是没刻意去看，你知道女生都不愿意被人看到证件照。”
“下次你刻意看看嘛。”
“为什么要刻意看？她真的有很多龙的饰品，如果你说她刻意骗人，那就算我看了身份证，你也可以说是伪造的。”
花瑜竟然认真地思考，一边嘀咕，“她是侦探，伪造个证件确实不算什么。”
“学长，你没事吧？”宁轻轻失笑，“斯斯无端端地伪造证件谎报年龄做什么？”
“这……你见过她父母吗？”花瑜开始了新一轮的奇怪问题。
“没有。”
“你和她这么熟，怎么没见过她父母？”
“我和你也很熟啊……也没见过你父母……”
花瑜严肃道，“我不是说笑，你尽可能打听一下她父母的情况。”
“不瞒你说，我打听过，想逢年过节给她家送点东西，次次都被她蒙混过去，每次都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没家里人。我想，是不是她和父母关系不好，甚至父母不在了，就没敢细问。”
“那就不为难你了，我自己想想办法。”
宁轻轻看着花瑜走出茶水间，心里觉得很好笑，学长莫名其妙问这些事，真当是失了恋没事做吗，难道想掌握一些斯斯的把柄，下次斗嘴能占上风？
本来她以为花瑜只是闲着问问，没想到他坐言起行，斯斯两天后就打来电话了。
“嘿，这两天有人跟踪我。”
“好事啊！表示你有市场。”宁轻轻说。
“去死。我抓住了那个人，原来他是同行。”
“同行？”
斯斯语气气愤，“有人雇他跟踪我。”
“谁雇的？”
“这个他能说吗？跟踪被发现就够丢脸了，再爆出雇主，还想在这行混吗？”
“说不定是你喜欢的花不语的小说里那些****少主干的！有人爱上你了！这下你发财啦。”
“滚。那个家伙虽然没说雇主是谁，但有说对方要求他查我家庭背景。”
“啊？”宁轻轻顿时想到花瑜。
“你有线索？”
“没！我怎么会认识那种吃饱了撑跑去查你的有钱人。”宁轻轻一点都不脸红地说。
“哼，要让我知道是谁鬼鬼祟祟查我，我拧下他的头。”
宁轻轻马上把这个消息转告花瑜，“学长，你该不会是那个要被拧下头的人吧？”
“就知道会被她发现。你都不知道，我想找间好的侦探社，到处都告诉我找亚历克斯，其他侦探社听我说要查罗力亚的头号手下，满口回绝，我只好找了家新开的，果然太嫩。”
“你还真的去查？怎么那么无聊嘛。”
“不是无聊，是很重要的。”
“什么事？”宁轻轻八卦地问。
花瑜叹了口气，“没查清楚本来我不想乱说，不过现在没办法，只好跟你商量。”
“放心，我肯定不跟别人说。”
“其实，我父亲这人，有点不对的地方。”花瑜磨蹭几秒，“我上小学的时候，他带我见过一位阿姨，还有一个小女孩，说是我妹妹。”
“等等，你的意思，难道是说你有个同父异母的妹妹？”
“是的。阿姨的样子我依稀记得，印象最深刻的是她跳了一段古典舞，妹妹只是个很小的小女孩，不说话，文文静静的。”
“那跟斯斯有什么关系？总不会想说她是你妹妹吧？”
“这就是我的怀疑。”
宁轻轻捂嘴，“哪有这么儿戏。我那天顺口说搞不好她和你也有关系，假如这都说的中，我早中彩票了。”
“可我不是无端怀疑的。那天我们吃烤春鸡，我说刀法是父亲教的，她说是顺手，可是靠近她的是右腿，根本不顺手嘛，明明就是我父亲的独门刀法。我瞬间想到前面，不是看到她跳舞么？和我印象里阿姨的舞姿一模一样，连特有的习惯性动作也一样。”
“只有这两个间接证据，不能说明什么呀，古典舞都是差不多样子，切鸡可能是刚好。”
“我觉得不是刚好，那个舞姿，真的给我强烈的熟悉感，回去之后我垫高枕头仔细回想，越来越觉得和阿姨像。”花瑜哀求，“学妹，你一定要帮我，我真的很想找回她们。”
“她们跟你父亲失去联络了吗？”
“母亲知道这事之后，下令父亲断绝往来，我再也没见过她们，父亲也没提过，不久他过世了，遗物中没有什么线索，后来，母亲也过世了。”
“现在你找她们干嘛，难道想……”宁轻轻脸上露出戒备的神色。
“你想到哪里去了，难道你以为像电视剧那样，母亲是被她们气死的，临死前叮嘱我要找她们报仇？”
“不是这样？”
“母亲去年才过世，只记挂着让我成家生子，从来没提阿姨的事。”
“哦，那我放心了，你只是想找回亲人而已吧？”
花瑜满脸不忍地说，“妹妹年纪那么小就失去父亲，阿姨不像能抛头露面的人，她们母女无依无靠，想来生活艰辛，自从母亲过世后我就很想找回她们，弥补父亲当年的过错。斯斯正好这个时间撞上来，说不定是天意。”
“你说得这么认真，我帮你想想。那个阿姨，是不是那种会跳古典舞的柔弱美人？妹妹是文静秀气的女孩子？”花瑜提到斯斯，又提到一对这样的母女，宁轻轻鬼使神差想起了单眉和花不语。
“恩，一看就无法在外面谋生的母女。”
“可斯斯不是你形容的这种女孩子呀。我倒想起另外的人。你知道和斯斯长得很像的花不语吧？”
“我们给她拍照那天我……有事没去。”花瑜说，“后来我看过照片，可那是侧面照，而且奶茶修饰过。”
“反正她和斯斯很像，她还有个和你阿姨很像的妈妈。与其说斯斯是你妹妹，倒不如说她们更像你形容的母女。”
“可斯斯确实会跳舞还会切鸡，我并非因为相貌才觉得熟悉。”花瑜纠正道，“就算花不语和她长得一模一样，没有那些特征，仍然不是我妹妹，只是个和斯斯很像的人。”
“你会不会有不止一个妹妹？”
“应该不会，父亲只带我见过她们。况且，即使像你说的，那个花不语是我妹妹，那斯斯呢？不更加是吗？”
“我也糊涂了。这样吧，花不语你一点都不认识，我帮你打探。”
“斯斯由我自己着手。谢谢学妹。”
一点都不用谢我，我才不敢跟她打探这种事，学长你自己找骂去吧。宁轻轻想。
第299话 莫名其妙的盘问
这段时间，纪明薰周末会订舞蹈教室练习。他已经从时步那里拿到了整场舞会的舞曲曲目，由花瑜一一示范，在没有音乐干扰的情况下直接记住肢体动作和节奏。
从运动角度来学跳舞，他得心应手，很快就学会。宁轻轻在旁边看得多了，加上她本身会基础舞蹈，学得也很快，剩下的只是两人的配合。
花瑜除了教跳舞，还忙着以各种理由路过亚历克斯侦探社。斯斯一周之内已经在侦探社楼下偶遇他六次了，每次花瑜都笑嘻嘻地被她骂一顿种小马，仍然忍气吞声地邀请她喝咖啡。
到了第七次，斯斯不堪其扰，没好气地答应了，“你说的，就这么一次，有什么鬼话赶紧说完，明天再让我看到你在这里，别怪我让你当不了种马。”
花瑜一点都没生气地笑道，“好好好，就这一次，你这附近是老小区，没什么好的咖啡馆，将就去星巴克吧。”
斯斯跟在他背后，念叨，“不就是个打工的嘛，装什么逼，还将就去星巴克呢，敢情你平常都在白宫喝咖啡。”
坐定之后，花瑜忙不迭问，“斯斯，你姓什么？”
“你姓什么？”斯斯翻着白眼，丢回一句。
“你知道我叫花瑜，我当然姓花了。”
“所以你不知道我叫什么？还是你以为我叫野母鸡所以姓野？”
花瑜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上次说笑。你叫斯斯，难道姓斯……”
“难什么道？没听过这个姓？那是你念书少，没毕业。”
“是我孤陋寡闻。那你父母好吗？”
“关你毛事。”斯斯不爽道，“和你很熟吗？问东问西。”
“你是轻轻的好朋友，我也是轻轻的好朋友，互相关心一下，别误会。”
“那你怎么不去打听她父母？她父母叫什么？现在在哪里？住哪条街？做什么工作？”
花瑜心下得意，之前为了查空难，明少把详细资料给了他，“你这么多问题，假如我都答出来，是不是就回答我的问题？”
“你答呀，每条都对我就回答你。”斯斯说，“别想着瞎编过关，我立刻能查出来。”
花瑜有条不紊地回答了问题，末了补充道，“他们的护照号码是……”
斯斯赶紧挥手打断，“闭嘴闭嘴。你是不是变态？认识的人都要被你查身家？”
“嘿嘿，总之你答应过，现在该我问了。”
斯斯做了个请便的动作。
“你姓什么？”
斯斯爱理不理地喝起星冰乐。
“你已经答应过了，难道要反悔？”
“没错，我答应回答了，可是没说什么时候。等我高兴再说。”
花瑜镇定地说，“没关系，我慢慢等，每天路过你的侦探社，等你高兴再回答。要不干脆找点事光顾你们，这样是不是更多机会能碰到你高兴的时候？”
“好了啦，现在回答就是了。”斯斯不耐烦道，“一个大男人这么缠，真烦人。”
“首先还是那个问题。你姓什么？”
斯斯拿吸管戳着星冰乐里的冰沙，漫不经心地说，“你姓什么我就姓什么咯。”
“真的？”别人听到会以为斯斯在敷衍，可花瑜惊喜地说，“你没骗人？”
“姓花有宝咩？我没事乱认什么？”
“好！下一个问题，你父母现在在哪里？”
“谁知道那个男的在哪里，肯定死掉了。我妈呢，多半被他气死了。”
如此敷衍的回答，花瑜却高兴得声音都有点颤抖了，“这么说，你是一个人长大的？”
斯斯抬头望了他一眼，“你真变态啊，听到人家死了父母高兴成这样。”
“不是，高兴不是因为这个，哎，怎么说呢，反正伯父伯母的事我很难过。”花瑜说，“不过，过去那么久，你也别难过。”
“我几时难过了？”斯斯敲着桌子，“还有什么问题，快点，我没时间跟你玩机智问答。”
“很快。他们不在了，你是怎么长大的？”
“吃饭睡觉就长大了，还能种在花盆里长大吗？”
“你在哪里念的书？”
“你有完没完，要不要告诉你哪所大学哪个班级哪间寝室，再给你看高考成绩？”
花瑜连连摆手，“不用，你好好长大，也念完大学了，这样就好。”
“谁说我念了？”
“没事，不念大学不要紧，我也没毕业，况且你现在赚得很多。”花瑜以为说错了话，忙安慰道。
斯斯抓狂地说，“你这人有毛病吧？开口闭口就想安慰人，老觉得别人有事，以为自己是刘三好吗？我就不高兴念大学，不行吗？”
“可以可以，干嘛浪费时间念大学呢，对不对。”
“对对对，我可以走了吧？”
“有没有你母亲的照片，让我看一眼。”
“没有！神经病！”斯斯拿起包，箭一般地穿了出去，一边给宁轻轻打电话，“你学长，那匹种小马，脑子好像坏掉了，天天跑来我公司楼下扮偶遇，今天抓着我问东问西，还想看我妈照片，变态吗？”
“不是，我们公司刚接了个广告，需要收集一些神秘事务工作者的家庭背景，他只认识你一个侦探，所以不得不找你问。”宁轻轻很认真地说。
“是这样？那他干嘛不明说。”
“可能怕你骂他。”
“这么古古怪怪来问，不是更找骂？好了，既然是公事就算了。”
宁轻轻挂了电话，呼了口气。这个理由她想了一晚上才编好，就等着哪天斯斯打来问能理直气壮地回答。
学长那边混过去了，我这边怎么办？和花不语根本没见过，单庄主也只是一面之缘，总不能直接跑去问话吧。
每逢这种时候都会正巧有人来电。
“轻轻小姐，近来可好？”
宁轻轻从没接他电话接得这么高兴过，“劳公子挂心，近来甚好，不知公子有何吩咐？”
“不敢言吩咐，但见近日天气渐寒，村中寒梅盛开，单庄主相邀赏梅，在下唯恐凤凰儿酬唱不惯，特请轻轻小姐相伴，也好与她说说话儿。”
“这真真是再好不过了。”宁轻轻极其爽快地答应了，“不知何时？”
“大寒辰时，在下来接轻轻小姐。”
宁轻轻应下这桩事后，不免翻开日历查查哪天是大寒。
第300话 古装片场的场务
大寒正是周日，纪明薰照例约了花瑜学剩下的舞曲，他一大早把宁轻轻送回家。
“你应该直接让公孙易来我家接你，他不会多口外传，火凤凰是律师，就更不会。”纪明薰停下车。
“省得他们乱想，费时和他们解释。你快走，万一他们来了看到不好。”
宁轻轻飞速上楼换了套合适赏梅又不至于惊吓路人的衣服，再出现在大厦门口，公孙家的车刚好到了楼下。
“轻轻！”火凤凰在半开的车窗里对她挥手。光从露出的部分来看，她多半是被公孙易逼着做了复古发髻。
一上车，公孙易刚要问安，火凤凰就甩手叫他闭嘴，自己对宁轻轻说，“啊，早知道我像你这么打扮就好了，不用听酸秀才的，搞得不伦不类。”
“火律师今天打扮得很端庄，没什么不好嘛。”宁轻轻说。火凤凰显然也被公孙易逼着穿了特别为她订制的裙褂长袄，和平常穿着性感的她完全不同。
“好在哪里？跟唱戏的似的。还好躲在车里，我才不这样下车呢。”
“凤凰儿，你将就一下嘛，今天还有别的客人，得配合他们。”公孙易用前所未有的撒娇语气说话，宁轻轻寒毛直竖，感觉比他卖酸还恐怖许多。
“知道了啦！赏梅你自己去就好，非要我也去，我就不是干那种风雅事的主。”
“不带你去，几位知交处如何交代？个个都知我现在有位明艳的准夫人，闹着要见。”
“准夫人？”宁轻轻抓住了重点。
火凤凰点头，“我和酸秀才都不小了，既然在一起，无谓拖拖拉拉，早点办了这事安心，不过婚期未定。”
“是公孙大哥求的婚吗？”
“他？”火凤凰说，“照他的规矩求，没三五七年都不成。”
公孙易略显得意地摇起扇子，“凤凰儿心属我，想尽早入公孙家门，那些繁文缛节，我也只好顾不上了。”
“两人真心相爱便是人间美事，何须理世俗之礼。”宁轻轻说。
“不过还是有些礼数不能少，迎亲喜酒都要好好铺陈，亲友街坊的名单也要仔细拟定。”火凤凰苦着脸，“这些事超烦，比法律文书还难搞。”
“凤凰儿，这些俗事交予我便是，你无须操心，只管等着上花轿。”
“轻轻啊，你听听，现在还有人上轿子么？”火凤凰捂脸。
“公孙大哥是世家公子，终身大事是要讲究些，他家的花园府邸，配着花轿进门，浑然天成。你看现在流行中式婚礼，很多人还要花钱请礼仪公司筹办，公孙大哥家自己能齐备，可不特别有面子？”
“诺，我现在是听轻轻妹纸的，可不是从了你。”火凤凰对公孙易说。
寒冬腊月，湖边的树木结了霜，和平常湖山明媚的景致不同，有种苍茫的风味。车子经过梅庄时，墙头鹦鹉飞到车外，公孙家仆自觉停车，公孙易按下车窗，让鹦鹉在他手心啄了几下表示亲近，鹦鹉方振翅飞回，停在梅树上，车才继续前进。
火凤凰饶有趣味地看着，问道，“这是你赔给我那只鹦鹉吗？”
“非也，那只早已过世，此乃那只的近亲，同血统的优良品种。然而现下还未能介绍你们认识。”
“哼。”火凤凰说，“我才不稀罕。你这个破庄子不是叫梅庄吗？怎么没有梅花？树光秃秃的，该不会是你不懂照顾，树都枯死了吧？”
“梅庄之树亦未到开花时。”
宁轻轻注意到公孙易似乎在隐瞒什么，但火凤凰并不留意，只顾着看风景，“其实冬季来湖滨不错耶，没什么人，也没繁花似锦，这样简单素净倒好。长期住在城里，真想偶尔来这边清静几天。”
为了维持未来少奶奶喜欢的清静，家仆刻意把车速放慢。这时，旁边一辆马车，是的，宁轻轻再三确认自己没看错，这不是拍戏，确实有——马车，一名和公孙易打扮相似的长衫中年男性掀开帘子，挥了挥手，“青数，你的香车不如我远矣，不过我车上又缺了两位佳人，可算输了你。”
“六哥。”公孙易回头对车内二女说，“这位是大文豪颜六公子，又做作又矫情，称他六哥便可。”
竟然有能为公孙易称之矫情的人。宁轻轻大奇。但是从马车来看，此言不为过。
“我知道，他是现在最红的玄幻作家。”火凤凰说，“我看过他的灭世，比你写得好得多。”
“根本不是一个类型！我让你看我的书，你抵死不看。”公孙易急道，“轻轻小姐知道我写的是什么。”
“公孙大哥的杂文小品和散文是一绝。”宁轻轻回答。只是，大部分我没看过，看过的也没看懂。
“酸秀才就爱卖弄文笔，我偏觉得六哥的小说充满想象力，好看得多。”
公孙易气结。
原本是冬季萧瑟景色，到了一处上行道路，渐变狭窄，两辆车只得一前一后，不久又是下行，众人眼前一亮，大片黄白相间的腊梅正在怒放。
“到了。”公孙易对火凤凰说，“凤凰儿，你稍微理理衣服再下去，有点皱了。”
“比女人还麻烦。”火凤凰附耳宁轻轻，一边开始拉衣服。
众人下了车，宁轻轻看清楚了六哥的穿着，他不但在腰带上挂了配饰，还在和长衫配套的黑布鞋尖端镶了颗明珠，下车之后，他的仆人正在车后为他戴上头巾。。
之前在市区时，宁轻轻觉得自己打扮得有点另类，走在路上容易被人侧目，现在她就更加这么觉得了。周围三个人都像是来拍戏的，相比之下，自己比较像是出现在古装戏片场的场务。
“青数，还不介绍一下？”六哥已戴好头巾，踱着方步缓缓走来。
“这位明艳动人的正是我家凤凰儿。”
“见过公孙如夫人。”六哥作揖。
“六哥，我是你的粉丝。”火凤凰说，“话说，灭世的第二部何时会出？”
“第二部灭天正在修改中，待出版后，我亲自送一本到府上。”
公孙易接着介绍宁轻轻，她并非文艺界人，也不是公孙易亲戚，六哥只略微点了点头，并没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