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五十一章、三国演义
夹佐杰这么做。就不怕唐朝尚起疑心吗?既怕也不怕。“行旧早就看出来,二老板已经对他起了疑忌之心,或者不能说是疑忌,他与唐朝尚之间的分歧是明显的。就像唐朝和与唐朝尚的分歧一样。
但是人家是几十年同生共死的双胞兄弟。彼此之间可以互相进退容让。而安佐杰不过是唐朝和的弟子而已。
安佐杰所代表的,是美国当地的新生代势力,他们加入这个组织,伴随它逐渐展壮大,其中有人修习无冲派秘法,可能连“无冲”两咋。字自古以来的深邃内涵理解的都不是很透彻。
唐朝尚派安佐杰到中国来收拾残局,很显然是将他调离在无冲派影响最大的权力中心,并且借助风门各派的与梅兰德的力量来对付他,结果无外乎是两败俱伤,都是唐朝尚愿意看见的。安佐杰就是一把杀人的刀,是唐朝尚为复仇付出的代价之一。
唐朝尚利用自己在组织的权威与门派中的地个下令,安佐杰不得不来,他已经被绑架在这辆战车上。在重庆谋夺天机手链失败又被梅兰德铲除了潘翘幕团伙之后,就算安佐杰不去找对方,梅兰德也会找上门的。
当詹莫道在南海行动失败,白白给梅兰德送了一份功成名就的大礼。并且让他汇聚了风门各派的人脉,安佐杰不得不重新审视其这个人与自己的这场行动。他所掌握的组织势力可以对付这个人,却无法与对方所能聚集的力量全面对抗。
更令人头疼的是,梅兰德不再是单打独斗,而且滑的像一条江湖中的游鱼,假如真起了全面冲突,安佐杰知道输的人一定是自己,就算有命回去,在组织中也将失去未来。
恰好在这个时候,唐朝尚又来了最新指令留下梅兰德的性命,尽量用手段破坏他在江湖上的人脉与声望,以通愕的说来说,就是搞到搞臭这个人。而安佐杰所指挥在中国境内以及周边的势力,重点对付江湖各派。
唐朝尚还特意强调,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应逐个击破,先重点对付风门势力相对弱小的一派,参考目标可以是九星派,争取连根铲除。最好不要暴露下手者是谁,并且将祸端引到梅兰德身上。
不得不说,这真是如今对付梅兰德最好的手段,唐朝尚毕竟也是介。老江湖。安佐杰顺水推舟,竟然做的更绝,他想与梅兰德“合作”反过手来暗中对付唐朝尚,更确切的说是对付组织中忠于唐朝尚的无冲派传统势力,借助梅兰德之手剪除,同时也让他们斗个两败俱伤。
梅兰德是绝对不会放过无冲派的,因此他们有共同的敌人与共同的利益,就有互相利用的可能。将乌苹“送给”梅兰德,就是间接传话。他并不担心这件事会传到唐朝尚那里,钱无思已被他灭口,到海底去喂鱼了,而梅兰德也绝对不会留下乌苹,此人的行事风格就是一个活口都不留。
话传完了,乌苹饿亡没用了,留着她反倒是个麻烦,梅兰德自然知道该怎么做,就是可惜这位知性美女了佐杰像个棋手,算路很精。可惜他并不真正了解游方,甚至搞错了对手的棋风。
乌苹能交待的事情都讲完了,游方想了想又问道:“安佐杰说你手里有詹莫道与各派弟子往来结交的资料,在哪里?”
乌苹颤着手一指旁边桌上的笔记:“我都整理好了,全在电脑里。这个笔记我一直随身带着,连出门吃饭都带在身边。”
游方摇了摇头道:“电脑资料什么人都可以输入,就像网上的消息。真假难辨的很!”
乌苹解释道:“真的,都是真的!我还有原始凭证,装了一大旅行包。就在衣柜里面。包括私下交易的银行转账单据、赠送礼物的购物票、动用大笔金额私人接待消费的收据。”
游方点了点头:“好,真的非常好,你非常称职!我该怎么感谢你呢?”
游弃语气越柔和、笑容越亲切。乌苹就越觉得害怕,早在心底就认定他是咋。恶魔。尽管游方一直以神识安抚她的情绪,但此刻见他这么说话,乌苹吓得身子软几乎坐不住。一手扶着桌子道:“我,我,我真,真的什么都没做过。”
游方干脆收起了笑容,坐直了身体,这表情的变化却让乌苹以为他要下毒手了,不知道他会怎么对付她,一张俏脸半点血色也无,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了。然而等了半天却不见游方有什么动作,他只是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照片看了看,又抬头打量着乌苹,不知心里在想什么邪恶的主意?
足足过了十分钟,游方才开口说话:“安佐杰让我来找你,其实也是想借我之手顺便灭口,但我最近杀人已经杀恶心了嗯,你的型变了,又加了一幅眼镜,几乎认不出来,但是真正化妆不是这么简单。是一种由内而外身心状态的改变,就像演员在演戏。”
他说了半刻七妆,乌苹越听越疑惑。渐渐不再那么害怕,身子也不抖了,冷不,几游方很突不的再了一旬!,你身卜有钱吗。”“※
乌苹吃了一惊,很纳闷的答道:“有,但是不多,只带了几十万,都是我自己的积蓄,可以抓”
游方打断了她的话:“我给你一个联系电话,对方是个做假证的,但是可以给你换真正的新身份,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不就是是份工作吗?有专业,另找一份工作就是了。可你耍记住,你所谓的组织耍是知道你还活着,不论是安佐杰还是唐朝尚,都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祝好运吧!”
游方给她办假证的联系电话当然不是自己的小表舅刘寅,干这行的“高手。不少,既然在江湖上混过,他自然知道很多。
“兰德先生,已经秘密把乌苹带离了这里,放她自己走了,按您的吩咐,派高手暗中监视,没有现有人跟踪她,她离开海口之后,就随她去了。她的化妆是您指点的吧?短短时间真的很高明啊!”
这是在酒店的客房里,乌苹已经离去,苍宵、苍岚、翟冷、向影华、牛金泉、慕容纯明等人在谈论事情。
向影华却问了一句:“兰德。你为什么要放过她?难道是见她长得漂亮,怜香惜玉?”
这句话其实是在场所有人都想问的,尤其是消砂派原绝对不愿意放过乌苹的,但既然兰德先生吩咐了,他们也就照做了。现在这句话由向影华先问出来,看似开玩笑,语气却微微有点酸,实在不像是大名鼎鼎的月影仙子说的话。
游方答道:“我又不是没杀过女人!但这人没什么真正的恶行,何必徒造杀业呢?至于她能否逃脱毒手。离开海口之后就要看自己的运气了。假如能留下一条命,或许将来还有用处,我知道该怎么找她。”
苍岚又问道:“兰德先生,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游方郑重道:“现在已经确定詹莫道就是无冲派的卧底,这个消息可以通知各派同道,叫大家不用再费力调查了。我信任在座的各个,接下来说的话,大家切勿外传。无冲派内部有分歧,那个安佐杰想找我合作,我就等他的进一步动作。他迟早会联系我的,届时再见权行事。哼,想利用我,我就好好与他合作一回!”
然后他说出了自己打算,众人又谋戈 良久,苍宵看了一眼窗外道:“天都黑了,我们去吃饭吧,安佐杰的事情,还要等他主动联系兰德先生才行,眼前该怎么办?”
游方又说道:“衣柜里有个旅行包。你们搜查房间时一定已经知道了。我一直没动过,现在把它带走。影华,你与苍岚和慕容纯明三个人互相监督,确保谁也没有再打开它,我们吃完晚饭就赶回三亚。明天还有事要做,大家正可为江湖同道做个见证。”
安佐杰“送礼”通过乌苹留了一大包詹莫道私下结交、拉拢各派弟子的“黑材料“给游方。而游方别说看,连碰都没碰!他让三位不同门派的人互相监督将那个旅行包带回了三亚。当然了,他顺手带走了乌苹的笔记电脑,反正自己也没有,就拿来用吧,他一向是个喜欢节俭的好孩子。
第二天上午,仍然在南海渔村的议事厅,只要能集合的消砂派弟子都到场了,被消砂派上下尊为供奉长老的兰德先生主持了一次特别的会议。他一开口就让所有人吃了一惊。因为大家听见这位小前辈骂了一句脏话:“***兔崽子!自己掏腰包请人吃个饭,都要留票,私下里记着小账呢!”
小游子在各派同道面前的形象,一直是高深莫测,帅气俊朗、器宇不凡,平日气度谦和中带点儒雅,但动起手来厉害的出想象,总之并没有什么江湖草莽习气。可是今天在这么严肃的场合,大家都一脸凝重的看着他,突然冒出一句粗口小还说了一段莫名其妙的话,令人很是
然。
但是听到兰德前辈接下来的话。大家也都释然了,纷纷在心里一起晃骂詹莫道。
游方当众宣布,失踪的乌苹已经找到并且处置了,审出詹莫道果然是无冲派的卧底,十年经营居心险恶,平日与同道私下结交往来,居然还留下了各种凭证。听见的人心里都直毛啊,詹莫道在消砂派十年。一步一步爬上高个,不仅与江湖各派弟子有私人交往,在场的不少人尽管与无冲派没有牵连,私下里与他有过不少来往、收过不少好处。
现在回想起来是一身冷汗啊小假如詹莫道没有问题一切都好说,但现在证明他是无冲派卧底,而且还下毒手残害各派弟子与同门,这些私下结交的证据如果被翻出来追查。谁都解释不清啊。很多人一边暗骂詹莫道一边心中惴惴不安。小游子一看大家的脸色心里就如明镜一般,不动声色的话锋一转:“詹莫道十年来潜伏极深,别说诸位,各派高人没看出他有问题。同道之间结交往幕属寻常,他的同党留下这些东西,欲使众人离心猜忌。实在阴险可恨!那些单据凭证装在一个大旅行包中”乙渴都没有碰讨而且到手兰后,月影仙午与苍岚、莫容纯册”位国道监督见证,此物没有人打开看过。今天借此场合,大家共同也做个见证
说完话游方一击掌,有两名消砂派弟子搬来一口大铁锅,放在议事厅正中央。向影华提着一个旅行包走了进来,苍岚与慕容纯明一左一右跟随。
向影华将旅行包当众打开,将里面的东西都倒了进去,连旅行包都丢在了锅里。莫容纯明手里提着油壶。当即浇上汽油。苍岚划着一根火柴丢进锅里,烈焰与浓烟随即升腾而起,旅行包以及里面所有的东西当众化为灰烬。
在室内这么烧东西,烟熏火燎可够呛人的,但众人都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心中不由得对兰德前辈更添一份敬重或是感激。有些事情的道理很简单,可是轮到咋。人头上。真能做出来就不容易了。
这些“黑材料”落到某些人手里,下乘的做法是整理分类,将与有关的东西不动声色的暗中交给当事人,私下里以示信任并结交示好,可能会有不少暗中的好处。更下乘的做法是根据上面记录的线索,暗中调查江湖各派弟子。最下乘的做法是掌握在自己手中,做为要挟、敲打各派弟子的倚仗。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件事就算再隐秘,安排这一切的安佐杰却是清清楚楚。假如游方想的多了,私心或者贪心稍稍一动,利用这批材料的确可以给自己谋不少好处。但这件事将来一旦被挑明,他可能遭到江湖各派弟子的猜忌与怨恨。游方只要将这些东西悄悄留下了。就等于受到了安佐杰的暗中钳制。
这也是一咋。按线穿珠局小游子这位江湖术大行家见招拆招,对付按线穿珠局最好的手段就是干脆把线给抽了。
据说曹操当年就做过类似的事情,在《三国》中,官渡之战击败袁绍之后,他得到很多许都人士与袁绍往来的书信。将士愤慨要求追查。曹操叹曰:“昔日袁绍强盛之时。我尚且不能自保,何况他人”。当众烧毁这些书信安抚朝野人心。nbsp;nbsp;这种手段也叫“绝缨会。”史上另有典故,具体情况不同,处置手法却是相通的。
但游方毕竟不是曹操,风门各派弟子也不是他的下属,看似放弃了私下的很多好处,但是安佐杰送来的这份大礼,他可是一点都没浪费。收获比当年的曹操更大,转手送出了好大的人情。与詹莫道私下里有过结交的各派弟子都会感激他的,连带向影华、牛金泉、慕容纯明以及整个消砂派都会受人感激。
当众如此处置,消息就像长了翅膀,很快传遍江湖游方意就是公开宣扬。
安佐杰是在第二天后半夜联系游方的,电话一接通他就赞道:“兰德先生,您真是手段了得,让我大吃一惊啊!不得不佩服,看来我以前一直太小看你了,难怪那么多人都栽在你手上。”
游方笑了:“安先生吗?您过奖了!这不过是小意思,连孩子都知道的把戏,中国五千年的文明智慧,博大精深痕迹随处可见,您就没有仔细读过《三国》吗?在这里可是妇孺皆知啊,你没事就多吃几斤大的吧。”
安佐杰问道:“《三国演义》?看过电视剧,倒是还没来得及仔细研读原文,既然兰德先生推荐小回头一定好好拜读。你已经收到我的礼物,想必也明白了我的意思小我们不妨合作,也来一场三国演义的好戏如何。”
唐朝尚、安佐杰、游方如今各怀心思,还真是一场三方博弈,游方笑着反问:“安先生学的还真快!你是想来一场火烧赤壁、孙刘联军抗操吗?就是不知谁是孙刘、谁是曹操?”
安佐杰语气一顿,突然问道:“您现在说话方便吗?是否可能被人监视或监听?”
游方现在说话方便的很,一个人住在一栋海边的休闲时再来电话吧。”
安佐杰笑道:“兰德先生之风流果然名不虚传,那我就过一个时再给你打电话,希望婆够合作愉快。”
挂了电话之后,游方想了想小取出七枚鸩光石布成斑讥星辰大阵,可以随时运转神识拢音,然后又捣鼓了一会儿手机设置。他的山寨手机功能十分齐全,可以来电录音,没打算录下安佐杰的话,可是对方提醒他小心被监听,游方反而改变了主意,决定将一小时后的谈话全录下来。
安佐杰非常守时,一个小时后准点打来电话,两人聊了很久,内容不足为外人道也。游方最后说道:“安先生,我们曾经误会很深,如今仍然有多误会,我一点都不信任你,这怎么办呢?如今狗仔队爆料都要有点干货,您说了这多么,就不能真正表达一下诚意吗?”
川
第一二百五十二章、借刀
,诚意。那好,我就表示足够的诚意!你可知道除了消四孤有詹莫道之外,风门各派丰还有什么人是我们组织的卧底?”安佐杰似在冷笑。不紧不慢的反问了一句。
游方也不紧不慢的答道:“唐氏兄弟处心积虑几十年,就是对了对付江湖风门各派,以你们的财势拉一批人下水并不难,这些人也未必清楚自己在与谁合作。但是如詹莫道这般人物应是屈指可数,不要指望随便找几条小杂鱼来糊弄我。”
语气虽然很平静,可是游方在心里直犯嘀咕,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唐家兄弟手中既有钱财又有人才还有充分的时间,想打埋伏并不难。有些所谓的“卧底。”并非需要是秘法修行弟子,比如乌苹就是一名财务人员,很类似现代社会常见的商业间谍。
像詹莫道这种能够跻身门派传承核心的重要人物自然极少,培养起来很不容易还要靠运气,可是说除了詹莫道之外其他各派中一个都没有,游方也不信,而且他最怕就是这种人,冷不丁要人命啊!
安佐杰接下来的话让游方心惊不已,还真是猛料:“九星派穿枝堂主孙风波死在你的手上,听说掌门沈慎一曾率领内五堂堂主前往松鹤谷问罪,我师父唐朝和听说之后很是心惊。这才决定来到中国境内调查。兰德先生还要装糊涂吗,你真不知孙风波与我们组织的关系?我不信!”
游方诧异道:“孙风波与你们无冲派有什么关系?”同时心中暗道难道自己是歪打正着,把无冲派在九星派的卧底给杀了?刚刚杀了李冬平紧接着又杀了孙风波,这莫名其妙的巧合事件难怪会惊动唐朝和。只是已经死无对证,安佐杰的话很难证明真假,反正孙风波死的不干净。再往死人身上泼脏水,人家也无法再分辩。
安佐杰嘿嘿笑道:“我有足够的诚意,但兰德先生这么说话就显得诚意不足了,我可不信你毫无察觉。就是为了让你信任,我才说出了孙风波之事。”
游方不惊不怒道:“孙风波已死。你怎么说怎么是,谁也元,法再找他查证了,就不能说点更有价值的事情,让我们可以真正的合作吗?”
安佐杰在电话那边轻轻咳嗽了一声道:“孙风波是九星派穿权堂堂主。他私下里做的一些买卖你就不清楚吗?与你们在南海抓住的那个麦克布什差不多,合作对象就是无冲派在日本的分支机构,据我所知。孙风波死后,沈慎一把他的儿子也派到日本了,你说他是去干什么的?”
孙风波与无冲派在日本的分支势力有勾结?听安佐杰的语气,孙风波死后,沈慎一把儿子派到了日本继续勾结?这情况可就严重了 一杆子支到掌门父子头上!可是游方认识沈四宝,也清楚沈四宝为什么要去日本,还偷听过沈家父子私下里的秘谈。若说这两人与无冲派有勾结,他是万万不信的。
“有证据吗?”游方只问了四个字。
安佐杰:“那孙风波身为外七堂堂主之一,偷鸡摸狗的买卖做了不少。无冲派难道会毫无察觉吗?想要证据的话倒是真有,那逆权堂堂主景年,在内五堂中监督门内弟子行止,这种事早就应该处置,为何不闻不问?实话告诉你吧,他才是九星派与无冲派居中联络之人,也是他替孙风波遮掩丑事。”
“有证据吗?”游方仍然是不动声色的问了这四个字。
安佐杰:“证据也不是没有,乌苹给你留的材料中就有蛛丝马迹,可惜都让你给烧了。”
“在那些材料中找证据一一追查?你以为我是傻子吗!刚才说沈慎一派儿子去日本,又是怎么回事?”游方一边问一边心里琢磨,乌苹留下的材料根本没法查,就算其中包括有价值的信息,可是淹没在乱七八糟各种资料中,线索太多也就等于了没有线索。
不过还好,他留下了乌苹的笔记本电脑,上面有详细的记录。
安佐杰又补充道:“九星派十二堂,内堂与外堂堂主都与无冲派有勾结,你认为这个掌门就没问题吗?以你们中国人的话来说,它的根子早就烂透了。今天说了这么多,我相信以兰德先生的本事,一定可以查出问题来,我给你留个联系方式,如果需要合作的话,我会全力支持,真正表达诚意。”
这回是安佐杰先挂了电话,留下了在黑暗中直眨眼的游方,假如真如安佐杰所说,九星派自掌门沈慎一都与无冲派有勾结,这下可就麻烦了!游方并不相信安佐杰所说的话,但也不得不怀疑其中真的有大问题。
九星派与其它江湖风门各派不同。它如今的组织结构比较松散,在旧传统与新时代之间似乎显得有些脱节。
自古以来九星派下设十二堂,其中顺杖、逆杖、缩杖、离技、没杖为内五堂,掌管各项宗门事务,穿枝、斗杖、截杖、对杖、缀杖、犯杖、横枝为外七堂,主要是对外结缘和打理各项世俗中事。而这种组织形式在人员流动不大、世代族聚为主的传统农耕社弈旬书晒细凹曰甩姗不一样的体蛤
但是到了现在商业社会,九星派传承本身没有足够雄厚的家业积累。各堂弟子也不可能保持传统的族居方式,他们又不是以地域、家族、产业为核心凝聚,因此显得相对松散。九星派其实是以秘法传承本身来维系的,就像隐居在现代社会、修习同一派秘法、世代传承的一个
。
沈慎一本人是杭州四宝斋的老板,孙风波是福建的水果商,内五堂几位堂主都在杭州定居,其中景年是一位茶业商人,在江淅一带开了好几家连锁茶行,但他主要的生意是向日本出口茶叶和茶道用具。
九星派不像松鹤谷或鸣翠泉那样,有核心的家族世代传承与核心的祖地灵枢道场,又不像消砂派或寻峦派那样,顺应时代形势建立了以门派传承为内核的产业基础。从这个角度来看。寻峦派的张奎这种人还真是非常重的要的人材。
九星派传承的最核心是九星宫秘法,是锻炼神识最重要的手段,也是他们最擅长的一种阵法,同时还有十二杖法传承,类似于消砂派垣局消砂变化的一种秘术,因此当年祖师爷就建立了十二堂,内堂堂主就相当于其它门派的内堂长老,定期在一起聚会商议门内传承事务,门中弟子有什么事,同门之间也互相协助。
在如今江湖风门各大派中,九星派的相对而言实力偏弱,这种强弱并不是指人多势众,九星派的弟子人数并不少,但一方面核心的力量不够强大,另一方面如今的高手确实不多。被游方所杀的孙风波是门内第二高手,秘法修为仅次于掌门沈慎一。
九星派中并没有神念高手,沈慎一的修为距离化神识为神念尚有一线之隔,更别提其它十一位堂主了。其实就游方所见,消砂派中也没有一位神念高手,但明显实力要强大的多,他所接触到的苍霄、苍岚、翟冷、柳希言、詹莫道皆有移转灵枢之境,而且功力深厚。消砂派的核心凝聚力很强,这几十年打下的基业也非常雄厚。
虽然出了詹莫道这样的事,但门派的根基并没有受到明显的动摇,在如今的风门各派中已经算是实力很突出了。
唐朝尚派詹莫道到消砂派来卧底,恐怕就是考虑到这个因素,另一方面消砂派与中原传统各派历史上的往来不多,与当年的江湖旧怨也没太大关系。所以显得出人意料。
在各大派中,寻峦派的传承也相对式微,年轻弟子中连一位突破移转灵枢之境的高手都没有,张流冰、张流花兄弟也是网掌握神识也不久。但好歹人家还有包显、张垒这两位高人撑住了场面,虽然代掌门陆长林不成气候,但内外事务还有模有样。假如张望重整寻峦派成功。下一代弟子的成长也应该很快。
九星派也是当年参与围剿无冲的七大派之一,如今这个局面是最适合渗透的,假如唐朝尚同时选择消砂派与九星派下手,倒也符合兵法中的奇正并用之道。 安佐杰爆出了这么大的“猛料”暗示整个九星派的根基都已经被朝和集团所侵蚀,游方是始料未及啊!他不敢全信又不敢不信,至少他认为沈慎一父子是没有问题的。但安佐杰的话肯定不会乱说,有些事情不需要别人提供证据,只需指出哪里有问题,你知道该去查什么就可以了。
安佐杰特意提到了逆杖堂堂主景年,游方有印像,当初在松鹤谷中。率先起火架秧子企图在众人面前“烤”他的就是此人。假如安佐杰提供的情报是虚虚实实,那么这个人很可能有冉题,要查的话就应从他查起。
但这一次涉及到的情况太严重,游方可不敢乱说,天亮之后,他连慕容纯明和牛金泉都没敢找,倒不是不信任这两个人,而是有些事情没有查实之前实在不应该在江湖同道面前传开,万一有人爱八卦不小心毒漏了风声,谁都不好做人!
想借助江湖风门各派的力量去查九星派,目前来看不太可能,只能游方自己去查。但他还必须要有帮手,想了半天,请来了自己绝对信任的向影华与苍霄父女,就在房间内播放了这段通话录音,几人听完之后都良久无语。
“若说九星派也有詹莫道这等人物,我想应该是可信的,安佐杰既然要利用你,不会一点实话都没有。但若说沈慎一父子也有问题,那是绝对不可能这里没有外人。老夫说一句难听的话,就算淀慎一是无冲派的人,到了如今地位也一定是反水了,不再想受唐朝尚的控制。更何况沈慎一是九星派世传弟子,他爷爷就是九星掌门,参与过围剿无冲!”
“沈慎一真的派他儿子去日本吗?孙风波真的与无冲派在日本的分支有联系吗?我想这才是重点。”苍岚在一旁提醒道。
游方苦笑道:“沈慎一之子沈四宝确实去了日本留学,但恐怕另有缘故,与无冲派应该并有关联,这是偶然事件,前因后果我清先 ”
苍霄看了游方一眼:“原来前辈已经查过了。”
游方摇了摇头:“我并没有查机缘巧合偶尔得知,个人的**不足为外人 苍岚问道:“现在该怎么办?这事没法公开说,但若不追究恐怕后患无穷,詹莫道突然发难已经令人心惊不已。”
苍霄想了想,终于沉吟道:“我决定去杭州拜访沈慎一掌门,私下里对他说清楚,如果我们选择相信他的话,这件事内外一起动手清查比较方便。这一点,恐怕安佐杰想不到。”
苍岚又问道:“如果沈掌门真有问题呢?”
苍霄:“若万一不幸如此,沈慎一知道自己败露,一定会设法对我们动手的,这样恰好证明了事实。这种事情,玩阴谋不如来阳谋,因为他如果出了问题,性质完全不同。”
苍岚:“这样的话,您岂不是凶险了?”
苍霄笑了:“岚儿啊,你毕竟还是年轻不尽知江湖世故,应该和兰德先生多学一学,我公开拜山他如何翻脸动手?若有问题也只会当面装作无辜,或狡辩或假意承诺调查以自证清白,再寻机暗中下手,怎可能承认与无冲派有勾结呢?别忘了我们手里没证据,假如真有证据还用如此麻烦?”
游方扭头问道:“影华,你为什么一直不说话?”
向影华露出思索之色:“我一直在想一件事,安佐杰应该很清楚你在消砂派,假如要去查九星派的话。也只能借助消砂派,而消砂派如今与无冲派已经是势不两立,闻讯绝对不可能坐视不理。”
游方点了点头:“是这样的,他安该很清楚。”
向影华:“但别忘了,无论是兰德你还是还是苍霄掌门以及苍岚姑娘,与九星派都有旧怨,万一出了什么差错,值得猜疑之处很多。”
这话说的很关键,别忘了游方以及苍家父女和九星派都有过矛盾。游方杀了孙风波,沈慎一曾带着内五堂堂主去问罪。而沈四宝在长辈提亲之后,公然放浪形骸。让苍家父女很尴尬几乎下不了台,江湖同道都当笑话看。
虽然这些事情早就过去了,回头看并未结怨,但假如真起了冲突。难免引人联想。就像一个人平常无事倒好,假如出了什么事警察来调查的话,首先列出的作案嫌疑人就是以往与他有过恩怨冲突的。
游方也点头道:“这一点我也想到了,看来九星派中确有与无冲派有勾结的人,但应属于忠于唐朝尚的嫡系势力。安佐杰插手不了也很难真正指挥,因此想借我们之手剪除,同时挑起我以及消砂派与九星派的矛盾,放大冲突斗个两败俱伤。也让江湖各派疑忌。我虽不清楚安佐杰具体想怎么做。但若是我来设局。大概也就是如此了。”
向影华:“你清楚就好,那打算如何处置呢?”
游方一拍桌子道:“查,当然要查,而且要安佐杰帮武查!我就答应与他合作对付九星派,将计就计,不仅耍搞清楚谁有问题,更重要的是顺手灭了安佐杰。”
苍岚微微吃了一惊:“兰德先生。你想借此事除掉安佐杰?”
游方冷笑道:“那是当然,有什么不应该吗?”
苍岚:“我只是意外,按照一般人的想法,既然安佐杰要与你合作暗中对付唐朝尚,你不应该这么快就直接对他下手。”
游方点头道:“是啊,这正是他想不到的,这个人我早想除掉了,除此之外没有更好的动手机会,我何必按照他的想法去做呢?”
苍霄突然伸手拍着游方的肩膀道:“老弟呀,你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安佐杰与唐朝尚最终谁也不能放过,有这么好的机会为何不利用呢?清查九星派的问题是其一,顺势搞清楚无冲派在境内还有哪些分支势力是其二,但如果收拾了安佐杰。这些事都迎刃而解,老哥佩服啊!我们不能让那个安佐杰牵着鼻子走。”
他一激动居然喊游方老弟了,论起来应该叫他师叔才对,江湖上的尊称也是兰德先生。苍岚与向影华对望一眼,神情都有些古怪,想笑又没敢笑,凝重的气氛冲淡了不少。 几人又密谋了一番,然后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当天按原计划 起程前往松鹤谷,牛金泉与慕容纯明结伴同行。游方在松鹤谷中停留了大约十天,仍然住在上次那个院落中,每日与向影华一起在谷中漫步。并谈论各种风水阵法的玄妙。
松鹤谷中一共有十三处地气灵枢阵眼,上次游方并没有查探清楚,实际上松鹤谷也不会允许外人去查探的。但这一次向影华陪着他参观,居然带着他荐各处灵枢阵眼布置讲解的清清楚楚,显然已经没把他当外人了。
虽然游方一直想借鉴条派秘法传承的精髓,但此刻却有点不敢听,可是向影华神情淡然,自然而然讲解天机大阵的各处玄机。
向影华可是松鹤谷的掌仪长老。不会莫名其妙做这种事,也不应该完全出自私心,掌门向笑礼一定是点头了。
川
第一二百五十三章、烟雨西湖
掌握天机大阵,对游方来说并没有古接的用外。众座穴悻洲不可能以一人之力布成,向影华那串天机手链是合三行高造,可不仅仅是晶石的成本问题,只有在她手中才能随时运转天机大阵。游方既没有这个本事,也不拥有天机手链。
就算别人拥有这串手链,如果修为不够或者不了解其阵法,也同样运转不了天机大阵。向影华传投游方这些很显然有两方面的用意,一方面天机大阵可破一切幻法,游方如果遭遇到无冲派的幻法大阵,至少有可借鉴之处。
另一方面更重要的,她希望与他之间在联手施法时,神念运转到极致也能毫无破绽。以前两人之间不是没有联手施法,在祭祖地灵枢仪式上、在白云山庄、在南海,各种秘法他们配合的毫无痕迹,但那是以游方为主,向影华是刻意配合他。
假如将来真遇到凶险场面,向影华全力运转神念施展秘法,她的修为比游方更高,游方就必须以她为主全力配合,自然要了解向影华所施展秘法的关窍,两人联手才会发挥出最大的威力。向影华已经打算好陪游方一起去杭州,不仅查清九星派之事,并且顺手设伏将安佐杰铲除。
据说那位安佐杰也是一位掌握神念的高手,能运转真正的幻法大阵。对付他恐怕还需要向影华亲自出手才更有把握,游方继续充当拔冷刀、开冷枪的角色更有威胁。
也只有在这种时候,他们才能甩开苍岚、牛金泉、慕容纯明单独相处,这几位客人总不好意思连人家在道场禁地中谈论秘法时都跟着吧?在其他大多数时候,向影华倒也没什么失礼之处,几位年轻弟子经常在一起讲解阵法变换、垣局消砂。定山地气、风水形法等方面的心的体会,大家都很有收获。
这十天看似轻闲,可有人私下里没闲着,游方至少通过三条途径在查九星派逆杖堂堂主景年,最先查出的是一条令人英笑不得的消息。
景年是开茶庄的,主要经营杭州一带的龙景、毛尖、云雾等等,但是茶庄里什么茶都卖,不仅零售而且批发。网上生意也做,据说在各大网上里经常卖铁观音的,就有他手下的一批伙计。
除了茶叶生意之外,兰年还经营高档织锦、折扇、绸伞、仿古瓷器。主要是向日本出口,有一家藤野株式会社已经与他保持了多年的合作关系。如果说无冲派下属势力中在日本有分支机构,而景年是九星派与他们的居中联络人,那么他们很可能就以藤野株式会社为掩护。
有一条线索是向笑礼秘密提供的。景年曾私下里从向田华那里大量收购品石,是向田华私自开采的晶石最大的买主,每年交易额都接近千万。虽然景年本人不能算没钱,但是花如此重金收购晶石,又不是以九星派公开的名义,多少令人起疑。本来这些交易也算不得什么,松鹤谷犯不着因为这件事去追查他,但安佐杰把这人给供了出来,就值得重视了。向笑礼和游方都怀疑那些晶石非常可能落到了无冲派手里。在南中遇险时,詹莫道突然祭出三枚晶石运转三元大阵,打了游方一个猝不及防,很显然是早有准备而且暗中认真习练过。
向家也是做矿产买卖的,而且生意做的很大,方方面面自然有很多内部关系,刻意去调查还真查出来一件事,据说景年私下里还与人合作做矿业走私。向境外走私国家限制出口的稀土矿,只是做的非常隐蔽,向家只查出来风声却没掌握证据。如果此事属实,恐怕那家藤野株式会社进口的也不仅仅是茶叶和丝绸。
这种事本来是国家海关管的,松鹤谷也犯不着去亲自去插手,想做好公民顶多报个案,但如果牵涉到与无冲派的勾结,就无法坐视不理了。
还有一条线索是在乌苹留下的电脑资料里查出来的,詹莫道与景年之间有生意往幕,景年曾托他在海南收购工艺礼品。这本来是江湖同道私下里的帮忙,看上去也没什么疑点。但联想到詹莫道送给庸万花那些海捞瓷就令人寻味了。
别忘了景年还向日本出口杭州特产的防南宋官窑瓷,如今做古董生意都是用质品冒充真品,但有一种情况是反过来的,在走私出口的时候。往往是在仿古瓷中夹带真品小几乎查不出来!
但如果真是走私海捞瓷,在海上直接出境、公海中渔船交接更方便,何必绕这么一道弯呢?可能是游方猜错了或者还有倍的问题。
这一条线索游方托自己最信任的寻峦派去查,而且并不让陆长林获悉。只让张奎通过自己的私人渠道暗中调查一件事,就是景年出口日本的那些仿古工艺瓷究竟有没有问题。想查这条线索有点难度,除非有内行人开箱。
张垒就是做航运生意出身,可以设法派人或托人混上运货的船,要么开箱检毒要么干脆把东西偷走。张垒私下里表示不太容易,要给他点时间,他一凹曰甩姗旬书晒)小说齐伞
游方人留在松鹤谷中看似悠闲无事。只是与佳人私会而已,但暗中的功课已经做的差不多了,这才准备离开江西动身去杭州。而苍岚说她的父亲苍霄这几日正巧要去杭州要去拜访九星派掌门沈慎一,这次南海渔村聚会九星派没有派人参加。但詹莫道也发出了邀请,他要上门去解释几句,她打算去杭州与父亲汇合。
牛金泉还想跟着到杭州去凑热闹。苍岚问他道:“师弟难道没有别的事吗?我记得牛掌门临去之前。丁嘱你快去快回。”
慕容纯明也道:“掌门之间的拜访。你一个晚辈弟子去凑什么热闹?对了,你们太白山好玩吗,我还没去过呢,这一次想去看看,你们是如何在那里修习定山秘法的,不会不欢迎吧?”
慕容纯明不仅把牛金泉拉走了。还要跑到人家卧牛派的道场所在太白山去玩。苍岚离开松鹤谷前往杭州与父亲汇合,而向影华陪着游方也去杭州,与此同时,松鹤谷弟子万书狂和向雨华夫妇也出门了,就是放假出去旅游,走的是不同的路线。
苍霄明面上去拜山,实际上是要和沈慎一当面将话挑明,所以也没必要藏实力,他将门中第一高手翟冷带在身边,另外还有七名精锐弟子随行。外人看上去是为了礼数隆重。但沈慎一心里应该明白,对方是为了防身。十月初,正值国庆黄金周长假,杭州一带游人如织,尤其是各大风景名胜旅游点几乎是人满为患。在这个时节无论谁到杭州来玩都没有什么值得奇怪的,比如有这么三个年轻人这写天就总在西湖边漫步。
他们并没有刻意隐藏行迹,但也没有通知谁,就是私人旅游而已,假如三人在西湖边坐着饮茶的场景让江湖同道看见了一定会很惊讶甚至在心里犯嘀咕,兰德先生行游竟然有这两位美人陪同。
可是没人清楚这三人看似游山玩水,却一直保持着高度的警戒,因为他们很清楚安佐杰很可能已经来到杭州,无冲派的势力正在暗中注意他们。这就算打招呼吧,游方大大方方的告诉安佐杰自己来了,表明了合作的态度,同时幕示消砂派也插手了,下一步就看安佐杰想怎么办了。
他们就住在西湖北岸的一家酒店。订了三间房,向影华住中间,游方在左边,苍岚在右边。
平常人游西湖,也许一天之内就转遍了,可是这三人显然不同,每天都在湖边以及湖中各处游玩。
西子湖有十景之说,其实何止十景,移步之间妙处万千,就看怎样去欣赏了。
他们就是来看“风景。的,消砂派的垣局变化,讲究的就是微妙之间的地气移转。松鹤谷所擅长的风水阵法,高深处立地为灵枢神念运转。游方是第一次来杭州,附近有很多可去之处,但他还是随着这两名高手游西湖,将这移步可变的灵枢风景领略透彻,也好消化最近所感悟的秘法玄妙。
十月的杭州天气还很热。游方身着长袖单衣,苍岚和向影华穿着长裙披发而行,这一天是多云天气,一大早从岳庙方向沿苏堤入湖,还没有过跨虹桥天上就落起了雨点。这雨来的很急,顷复间就在路上溅起了密密麻麻的水花,很多没有带伞的游人都到桥头旁的小卖铺里买伞。有人则匆忙找地方去避雨。
苍岚微笑道:“雨中赏西子,倒是别有一番情趣。”
走过跨虹桥雨已经很大了,伞几乎都撑不住,苏堤上看不见几个游人。大家都让这突如其来的一场暴雨给赶跑了。这雨在近处是相当大。但落在西湖中的景致却很奇特,湖面上升起一片朦胧的水烟,远望如梦如幻。三人都没有打伞,就在雨中穿行。
“有人跟着我们。”向影华与游方并肩而行,淡淡的说了一句。
“但愿别冲煞了这西湖烟雨的风情游方也淡淡的答道。
向影华笑了笑:“那要看你的心情如何了。”
游方:“我不想污了这西子湖的水。现在不是时间也不是地点
向影华突然眨了眨眼睛:“你在南海渔村受伤醒来,一尊眼想吃的就是籍粉,这西湖的藕粉可是很有名啊,看来是不该在这里冲煞风景。”
在望山桥上远望小瀛州和烟雨中有些飘渺的三潭印月,苍岚突然回头说了一句:“前方也有人过来,雨意不沾身。”
游方点了点头:“这个见面地点选的可真好,不带一丝杀气,我们去夕佳亭中坐坐。”他们走进夕佳亭,就似挑开倾泻的雨帘一般。
亭中有一对情侣正在相拥而坐。脚下还放着雨伞,见这三个如神仙般风彩超然的男女走进来不禁眼神一亮,然后那女的脸色却突然有点小发白,悄悄扯了扯男的袖子坚决要冒雨离开。那男的一开始不愿意。直说等雨小了再走,可是拗不过女友。说着说着自己却莫名其妙打了介。冷战,然后撑开伞搂着女友的肩膀冒雨走了。
在路上,他问弈旬书晒细凹曰迅姗)不一样的体蛤双“你怎么回事。这么大雨恰好有个地方躲,的什么非得,吟根本挡不住,你看,这裤子都湿透了。”
女的小声道:“你没长眼睛吗?刚才那三个人根本就没打伞,可是全身上下一点都没湿,大白天闹鬼了!”
男的突然醒悟过来:“哎呀。真是啊,连鞋都没湿!难怪我看他们就不像一般人,会不会是许仙、白娘子和小青啊?再回去看看。”
女的拧着男的胳膊道:“你还敢回去啊?小心蛇吃了你,人家是什么人关你什么事?”男的又莫名其妙打了个冷战,没有真的再回夕佳亭,一路朝雷峰塔方向去了,从此这西湖中又多了一则令人真假难辨的现代传说故事。
“此处是夕佳亭,可惜今天有雨。又是上午。”苍岚看着远处的湖面轻轻叹息了一声。
公怀夕,佳人在,也不负此亭之名。”游方轻轻摇着一把刚买的折扇,也在看风景。
“在此雨意之中,正合苍岚姑娘秘法心境,何必感叹呢?”向影华也开口说道,随着说话声,众人的神识丰传来悦耳的天机手链鸣响,她已在悄然运转神念。
苍岚答道:“我非是感叹此情此景。而是感叹那九星派,门下传人一个个看似都是清闲雅趣之士,不料暗查的结果却令人叹息不止。”
沈四宝开的四宝斋,就在离西湖西岸不远的延安路旁,景年开设的野趣茶庄总部离四宝斋只有三站路。九星派众人在世面上各有营生,还有开绸缎庄的,比如没杖堂堂主张道子,还有开画室的,比如离杖堂堂主毕丝竹,而顺杖堂堂主一清居士就在灵隐寺旁舁了一间茶室,而且饮客常以字画会友。
他们都有生意上上合作关系,而且都是世代传下来的买卖,虽然在前几十年一度中断,但是这些后人还是干这些营生,显得都很有雅士风范。
犯枝堂堂主莫以明住在秦皇岛。算是比较另类,做的是矿业买卖,据向笑礼暗中调查的最终结果,与景年合作走私稀土的就是此人。非常令人奇怪的是,走私稀土从秦皇岛更方便。何必绕这么大弯子跑到杭州通过景年的出口生意呢?
可能是最近国家查的紧为了掩人耳目,或者因为景年是监督门中弟子行止的逆杖堂堂主,所以要分一杯羹同流合污?这是游方还没想明白的问题。
另一个截技堂堂主柳丝,住在福建乡下,是开茶园的,承包了数百亩山地,主要出产乌龙茶还有别的茶品。是景年的野趣茶庄主要的供货商之一。进一步查出来的结果,原来在网上和群里卖乌龙茶的那些伙计,其实是毕丝竹雇的,也经常给野趣茶庄帮忙。
穿杖堂堂主孙风波原先是在福建做水果生意的,主要进口台湾的水果批发到大陆各地,而他的弟弟孙风浪也是九星派弟子,目前是内堂执事。孙风波出事之后由景年彻查孙风浪,据说并没有查出他和哥哥的恶行有关,也就没有多余的责罚处置。
九星派看似松散,但在共同的传承体系下,这些人在世面上的关系可够复杂的,几乎是盘根错节扯不断理还乱,却没有经过统一的整合。假如一个人有问题,这千丝万缕的痕迹太多了,谁也不敢保证其它人没有牵连。
正在说话间三人突然同时住口。抬头看向亭外的小路,雨中又走来三条人影,入亭时也似挑开雨帘。他们也没有打伞,当先一人金发碧眼。高鼻粱、浓黑的眉毛,相貌十分英俊,就是眼神看上去让人觉愕有些不舒服,此刻却带着彬彬有礼的微笑,混身上下毫未沾湿。
他身后是一男一女头发和肩膀都湿了,裤脚和鞋也几乎全被打湿,但身上还是干的,穿行大雨至此也很不简单。
那金发男子走进夕佳亭,先像模像样的抱拳行礼:“兰德先生好兴致。竟然在此时此地约我,烟雨西湖风景凄迷,还有月影仙子和南海龙女两位佳人相伴,羡慕啊羡慕,安佐杰有礼了!”
苍岚坐着没动也没说话,而向影华就似根本没看见他一般,连眼皮都没抬,游方倒是微笑着站起身来拱手还礼道:“安先生真是守信之人。我约你就来,这两位同道是何方神圣?不妨介绍一下。”
安佐杰一指左边皮肤棕黄,看上去像一位南美混血的男子道:“他叫乔治,是我的助手兼保镖,不瞒您说,他也是一个神枪手。久闻兰德先生擅使双枪、枪法如神,他一直十分佩服,还说找机会一定要切磋请教。”
游方笑着摇了摇头:“切磋倒不必了,我的枪法稀松平常,只是开枪之后从来没有留下活口,难免伤了和气。”这个美丽的女士,哦不,小姐,又是谁呢?”
安佐杰身后那名女子主动抱拳行礼道:“九星派截杖堂堂主柳丝,拜见兰德先生!”
第一二百五十四章、山气日夕佳
游方很震惊,他网测迈在猜疑九星派是否被朝和集团酬罗讣透的很深,除了景年之外还有哪些人有问题?不料安佐杰居然带着截杖堂堂主柳丝来了,事情已经很明了小柳丝就是无冲派一伙,只是不明白她怎会和安佐杰搅在一起,还敢跟着安佐杰来见他!
他仔细打量着柳丝,此人身穿藕荷色短袖上衣,裸露的手臂就似一对纤巧的嫩藕,下身是浅绿色的长裙。点缀着深翠色的叶状图案,在烟雨中就像微风拂过的柳丝,人长的很美恰如其名。听说她已经四十多岁年近五旬了,可是身材袅袅宛如少女,容颜显得也相当年轻。
看见她游方就在暗暗琢磨,此人至少已有移转灵枢之境,否则不可能将形容保养的这么好。据说孙风波是九星派仅次于沈慎一的第二高手。看来传闻不尽如实呀,要么是这个柳丝堂主隐藏了实力,要么是她不愿意与人争强好胜,既然与安佐杰走在一起,恐怕隐藏实力的成分居多。
再着她的头发和肩膀被雨打湿的地方,并不是沾湿淋漓,而是凝雨如丝,就似一张宣纸上淡淡扫过几笔水墨。虽然理论上秘法修为到达移转灵枢之境,可以借助天地之间的生机滋养形容,但这并不是万能的。人和人之间也有区别,一般女人在这一方面特别下功夫,看看叠障派掌门皓东真人就知道了,人家还是一位出家的道姑呢。
听见柳丝开口,苍岚和向影华都抬头望了过来,眼神甚为犀利,游方也一直看着她,三个人六只眼睛如六把刀,过了半天也没人说话。最后还是柳丝被看的实在受不了了。退后一步又低头抱拳道:“兰德先生为何这样看着我?”
苍岚冷冷的开口问道:“我只是奇怪,柳堂主怎会与这些人走在一路?难道与无冲派早有勾结,你可是潜伏的很深啊!”
柳丝轻轻叹了口气:“我不想辩解什么,说受人恩惠早有合作倒是真的,说早有勾结却谈不上,想当年我并不清楚帮助我的人是谁。
在这烟雨笼草的夕佳亭中,柳丝说出了一段往事她家祖上就是做茶叶生意的。可向上追溯十几代已经好几百年了,历代人开垦山地种植茶园,家业越来越大已经发展到近千亩的规模,是当地非常殷富的茶商兼大地主。解放后先是茶庄被公私合营,然后在历次运动中被抄家,还好她爷爷是九星派弟子,秘法修为高超命也够硬,暗中还有同门关照,最终得以颐养天年。
柳丝从小就拜入九星派门下修习秘法,算是世传弟子,她一直有介,愿望也是爷爷临终时没有说出口的遗愿,就是恢复家族几百年来的传统茶庄。上世纪八十年代时茶庄还在。属于一家国营茶厂,柳丝就算有心也没机会收回。当时流行搞承包,她想把茶厂给承包下来,师兄沈慎一等人那时也不富裕,把自己的积蓄都借给她这才勉强够。
茶厂承包下来之后,经营削情况却很一般,倒不是卖茶叶不挣钱,而是柳丝将主要精力都放在恢复传统工艺和改善茶树品种上。茶树是需要定期更换的,只有一定年份的树种才适合大规模的人工采摘与商业生产,而这片茶园的茶树已经老化了。
又过了几年,到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流行“抓大放小小”所有经营不善的中小型国营企业,当地政府都支持私人收购。这也是中国大陆第一批私人财富增值的狂潮。很多资产状况与经营前景都不错的企业,却因为种种原因负债累累。账面净资产极低甚至为负,以非常便宜的代价就到了私人手中。
实际情况是以管理层收购为主。很多“精明”的厂长、经理早几年就打了埋伏,将账面净资产做的很低甚至连年亏损,就是为了私人收购时方便,到时候往往不用付现金,只要肯承担银行债务就能接过企业。
柳丝也很想收购这家国企茶厂包括所属的几百亩茶园,但是想收购这家企业的人很多,因为谁都看出来它虽然账面上的资产状况一般,但是经过柳丝这几年的经营,未来的底子打的很好。眼红的人一多可就不好办了,柳丝这几年没赚太多钱。疏通关系与收购茶厂都有困难。
这时沈慎一等人的事业也刚刚起步。大家的资金都很困难,实在帮不了她,却有一位海外来考察的投资商帮了她。这人在茶庄购买欲带回国的礼品茶叶时听说了柳丝的事情。愿意资助她完成心愿,不仅投资入股而且帮她“疏通”了关系。
柳丝终于收购了祖产茶园自己开始经营,网开始这是一家中外合资企业,后来她渐渐的用自己的积蓄买下了外方的大部分股份,总算实现了祖父的遗愿。茶庄经营一直有固定的合作方在帮她,每年都将她茶园中出产的茶叶预定收购,生意上的事情几乎不用操太多的心。
后来她追渐扩大生产规模,但到了新世纪,市场竞争日趋激烈,有几次因为异常气候导致大面积减产,她的茶园二及破产,仍然是合作方帮她度过难关,门派内的景年制成“测最大的合作方之一,生意在磕磕绊绊中越做越大,近两年终于恢复了祖业规模。
这些都是外人所能看见的,而很少有人知道对她提供最大帮助的人来自无冲派,一直与她做生意的,其实是朝和集团下属在日本的商行。更要命的是,逆杖堂堂主景年也在与那家藤野商行做生意,买卖的规模不而且最早还是她给介绍的。
接下来再发生的事情柳丝就没有多说了,让游方自己去想吧她最后道:“兰德先生,我并无与唐氏兄弟勾结之心,得知曾受人恩惠一度也很为难,但后来想这不过是在商言商而已,我有利他们也未必无利;与九星派无关,是我的私事。直到近日才获悉无冲派的图谋,不得不做出选择。”
游方眯着眼睛问道:“请问柳堂主做出了什么选择,又怎会和安佐杰走在一起?”
柳丝愧然答道:“安先生通过无冲派的关系找到我,让我很是吃惊。听了他说的话之后更是震惊。
原来唐氏兄弟几十年来处心积虑,重点针对我九星派下手,渗透腐蚀已深,因此我才答应与他合作。”
游方不动声色的追问:“合作?你的目的何在?”
柳丝:“我和兰德先生的目的是一样的。您不也是与安先生合作了吗?安先生选择与你联手,恐怕多少也是因为你杀了孙风波,早已猜疑九星派之事。我的目的是清除无冲派潜入九星派的卧底。重整宗门。”
游方笑了,又问安佐杰道:“是柳堂主整合宗门,还是你安先生重设九星派好暗中控制?”
安佐杰笑着摇头道:“我可没有这种想法,早就说过,有共同的利益和共同的敌人才有合作的可能。我的目的只不过是为了对付唐朝尚,也仅仅是自救而已,将来无冲派是不是还叫无冲派无所谓,我也不会与诸位为敌,大家相安无事。而柳堂主重整九星派成功,这不是皆大欢喜吗?”
游方点头道:“嗯,还真是皆大欢喜。”
安佐杰接着说道:“我知道兰德先生不信任我,所以今天才把柳堂主请来,您应该相信我说的话了吧?实话告诉你,唐朝尚重点的报仇对像就是九星派,花的精力比其他各门各派加起来都多,当年七大派围剿无冲,当时的九星派掌门沈卷是招集人,也是唐家兄弟眼中的首恶。”如今九星派中很多人,早已被唐朝尚通过各种关系拉下水,并不都像柳堂主这样忠于宗门传承。”
游方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柳丝。两眼望天想了一会儿,这才又问道:“安佐杰,芙蓉谷怜心桥设伏暗算月影仙子,南海中发难企图谋害各派传人,都是你指挥的。不论你想怎么做,也不论你与唐朝尚之间有何私怨。那是你自己的事,风门各派是不会放过你的,我怎么可能与你为伍呢,传扬出去岂不是开罪天下?”
安佐杰不慌不忙的答道:“这些我也清楚,您是不可能与我公开合作的,这有损于您的声望与人脉小但我可以在暗中帮你,既不公开出面也无人知晓,肃清九星派的功劳归您。更添您的江湖声威,这样未尝不可。”
游方轻轻一击掌:“安佐杰啊安佐杰,我发现你不仅是人才,而且是雷锋!”
安佐杰皱眉向远方望去:“兰德先生此话何解,我与那雷峰塔有何关系?”他是个彻底的老外,来到西湖知道有个雷峰塔,却真的没有听说过雷锋。
游方也不解释,笑眯眯的说道:“听起来这笔买卖不错啊,无论怎么样都是我赚,柳堂主图谋肃清九星派烂根枯枝重整传承,可是您又图什么呢?”
安佐杰:“日本的藤野株式会社以及九星派的这一批人,是唐朝尚安插在亚洲最强的一批心腹势力。对于我按中国的成语来说就是如蛟在喉,我虽然以组织的名义可以暂时调动他们,但将来是不可能指挥他们的,恐怕到时候他们反而会来对付我。如果把他们拔掉。无冲派以及中国境内的分支势力也就大部分肃清了。”
游方有些纳闷的问道:“哦,这么简单,我还以为你们的组织很强大呢?”
安佐杰答道:“这是两回事,我师父唐朝和与现在的当家唐朝尚发展组织,以无冲派秘法传承为核心。但达到一定规模之后,很多分支就与无冲派无关了。秘法修行弟子毕竟是少数。这是一个以利益聚合的团体,盘根错节势力越来越大。
兰德先生认为,无冲派培养的秘法高手能潜入境内与各大派为敌的又能有多少?您在南海遇袭时遇到的渣船,来自越南黑帮,只是与我们组织有合作关系,与无冲派本身并无关联。唐朝尚能够完全指挥并控制的、肯不顾组织长远利益为他的复仇而卖命的秘法修行弟子只是一部分。如果借机将之铲除,剩下的事情我自有办法去渐渐掌控。潘翘幕与李冬平先后死在你手中,姜虎也全军覆没,无凹曰甩姗旬书晒)小说齐伞服在国内的分支势力凡经被你收拾的七零八落泣点我沁滞赋谢德先生,若非如此我还无法彻底重新整合,借此机会将无冲派的外围组织以及各种资源掌握在我手中。
美国总部那边本就是我起家的根基所在。事情就不用兰德先生来操心了,我只能承诺你我各取所需。将来井水不犯河水,我做朝和集团的生意,不与你们风门各派发生冲突便是了。”
安佐杰一边说,游方一边在肚子里琢磨。这小子如意算盘打的真不错。假如真让他的想法成功了。无冲派在他手中重新整合,将来后患更大!安佐杰达到目的之后,恐怕第一个反过手来要收拾的就是游方,因为有些矛盾已注定不可调和,暂时的合作也掩盖不了。
为了对付一个唐朝尚,却去培养另一个更可怕的唐朝尚,养虎为患的事情傻子才会做,趁着这小子还未成气候,赶紧剪除才明智。怜心桥和南海两次行动,已足以证明其狠毒与不择手段。游方绝对不会和他真的联手合作,一旦出了任何差错,将来等于受他的钳制。
心里这么想,表面上却很满意的连连点头:“嗯,安先生今天让我很是意外,看来有些误会可以放下,请问你打算怎么办?”
安佐杰的笑容有些狡猾:“我已经放出一点风声,就说兰德先生来到杭州要彻查九星派与无冲派勾结之事,那沈慎一有所警惧,将在几天后招集各堂堂主密会,商议怎么对付你,地点选在临安青山湖,以每年宗门聚会的名义。”
游方皱了皱眉头:“我不信九星派中全是你们的人,否则你还动什么脑筋,直接下道命令不就完了?这叫我如何分辨,能把话说清楚点吗?”
安佐杰:“其实很简单,如果兰德先生和月影仙子也出现在青山湖。看什么人暗中对你出手就明白了,这是最好的分辨方法,否则就算我给你提供一份名单,你也不会相信的。对吗?”
游方突然冷笑一声:“你这是拿我做饵?钓鱼呢!”
安佐杰也嘿嘿一笑:“互相合作就得冒点风险,我相信兰德先生的本事,又有消砂派暗中相助,只是有惊无险而已。至于九星派与唐朝尚相勾结的势力,正可借此机会一次挖清铲除,柳堂主重整宗门的愿望也可实现,而兰德先生的大名将再次威震江湖。”
游方点了点头:“好,我就去青山湖一趟,柳堂主,消息属实吗?”
柳丝点头道:“今年十二堂宗门聚会,定在三日后的青山湖风景区。仍然是由顺技堂堂主一情居士选的地方
游方:“近日在九星派中还有何事?”柳丝:“今晚沈掌门将在味庄宴请前来拜山的消砂派掌门以及一众弟子,随后就会与一情居士商议宗门聚会之事。至于具体的安排。我会随时通知安先生的,您和安先生应该知道如何处置。”
游方一拱手:“那就这样。我等安先生的消息,你们快走吧,让人看见了并不好。”
安佐杰还礼走集了夕佳亭,一面走还一面吟了半首诗:“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游方在背后笑道:“这是尖午。也无人饮酒,您的诗不应景啊。”
西湖的雨来的快去的也快,安佐杰走后,刚才还如断线洒帘般的雨渐渐小了,在西子湖上化为一片飞丝,飞丝成雾又随风散去,阳光透过云层悄然洒下,天居然晴了,过了不久,苏堤上来往的游客渐渐多了起来。
游方、向影华小苍岚一直坐在夕佳亭中没走,连午饭都没吃,欣赏这雨后初晴、湖光激滟、莲花摇曳的风景,日影移转直至傍晚,夕照雷峰荡漾半湖轻霞,霞光映衬佳人窈窕,游方坐于亭中真如身处仙家妙境。胸臆画卷舒张,襟怀无声感叹。
杭州有一家知味观,号称老字号百年名店,总店地址就离沈慎一的四宝斋不远。说起来倒是有点令人汗颜,因为这家饭店的历史满打满算至今不过九十七年。经过百年动荡,如今能完整保存下来传统神髓滋味、并能温故知新发扬光大的老字号已经非常少了,这样一家饭店亦属难得。
知味观在民国初年不过是一家普通的小吃铺,就和我们在街边看见的小饭店没什么区别,经营小笼汤包和猫耳朵等小食。但如今已经发展成为一家大型的连锁餐饮集团。拥有自己的配送中心和食品加工厂,传统的“知味观”招牌是它的核心所在,但是资产经营已经超出了一家饭店的概念。
味庄是知味观在西湖边开设的分部,就在杨公堤旁,占地七十亩,沿湖岸五百米,共有六栋建筑掩映在湖水山林间,就如六只停泊岸边的巨大画艘。沈慎一率众宴请苍霄掌门以及消砂派同道的宴会,就设在
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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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百五十五章、天地六合之定
末庄的消费可不便骨,但坐落!外景致极佳。是文人雅必丫万或现代白领追求小资情调的好去处,当然了。在这里请客档次也够高,想附庸风雅也再适合不过。无论是真风雅还是装风雅,肯附风雅总比只知耍泼皮强多了。
传统的杭帮菜,雅如味庄与路边的小饭店也没什么不同,自古以来出名的都是那么几样:西湖醋鱼、龙井虾仁、叫花鸡、西湖苑菜羹、东坡肉等等,只是这里做的更精致价钱也更贵,有一道招牌菜叫一品芙蓉。却不是西湖菜,主料是龙虾。
还有一道菜叫楚楚芙蓉,却是难得一见的私房菜。将莲花瓣挂上很薄的一层炎粉,以文火冷油炸软炸,火候耍掌握的相当好,随着油温上升使炎粉变脆起酥却不焦,未变色之前就要捞起。不要等花瓣变冷变软,待油温稍升而未沸之前,再下锅回一次油快速捞起。
这样炸出莲花瓣才能外脆内嫩不变形,且散发出莲花特有的芳香。由于挂炎起酥极薄,还可以看到花瓣的红色。盘中铺一层绿豆泥。在豆泥上将花瓣摆拼成莲花的形状,浇一层荷花蜜和花粉调制的汁。中央点饰一支新鲜的莲蓬,清雅美观至极。
这道菜据说集自古代仙人所著的《品芳谱》记载,与另一部传说中的仙人之著《餐芳谱》同时问世。
当代厨师能把它做出来,真的相当不简单!
这里还有一道传统的疙瘩汤,百年前可能不是现在的味道,如今也做出花样来了,将面疙瘩捏成猫耳朵的形状,在滚水里过一遍使表面凝结。然后用漏勺抄出来再放入配有香茹丁、火腿片、扇贝干、鲜虾仁的高汤里煮熟。酒宴最后点一碗这样的猫耳朵面片疙瘩汤,可以当主食了。
酒席上自然是税筹交错、宾主尽欢。这一次九星派没有派弟子去参加南海渔村聚会,是因为两年前沈四宝闹出的尴尬,但消砂派仍然是发出了邀请。九星派弟子躲过一劫但也错过了一次非常精彩的聚会,苍霄特意来拜山应有化解尴尬之意,沈慎一当然要好招待,有些可能伤和气的话题在席面上是一句都没谈,总之面子给的很足。
此前苍霄已经拜访过沈慎一了。两人私下里品茶细谈是昨天的事,今晚是消砂派众人临走前的送行宴。说的都是同道之间相互恭贺的祝福话。散席之后,沈慎一亲自将苍霄与狸冷等人送到了饭店大门口,苍霄坚持不让他再送。于是行礼告别。
然而沈慎一却没走,又回到了刚才吃饭的包间,顺杖堂堂主一情居士还坐在那里,席面已经撤了,她正端着一杯茶站在窗前看着西湖远景。
沈慎一问道:“楚芙,三天后的弃山湖之会,都安排妥当了?”
一情居士头也不回道:“青山秀水,白鸯悠然,人在画卷中正合清雅长谈,我已经都安排好了。”
沈慎一叹了口气:“清雅也好浑俗也罢,只怕山水灵境不能染化人心,只能叹息了。”
一情居士:“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叹息者自叹息,如果谈不拢的话,师兄,你就想开点吧。”
沈慎一欲言又止,眼中似有深深的无奈和担忧,仿佛有什么话却无法说出口。
沈慎一与一情居士说话的时候。夕佳亭中还有三个人坐在那里闲谈。天色已晚,亭中似有月影轻萦。周围的游客并不多,只是三三两两在远处的苏堤上经过,当然听不见以天机大阵拢音的谈话声。
向影华说道:“雨华堂姐和姐夫通知我,今天在小瀛州上果然有高手埋伏,安佐杰过来见面,他们一直在警戒没有动作。我们没走,这些人也一直没走,白白押了一天,半个小时前终于忍不住走了。”
苍岚问则问道:“那位柳丝堂主的话,兰德先生认为可信几分?”游方想了想答道:“茶园和茶庄的经历,我认为十分可信,若是与无冲派没有牵连,她何必陪着安佐杰一道前来?至于此人究竟是唐朝尚的人还是安佐杰的人,或者是忠于九星派传承之人,我也看不清先”
苍岚沉吟道:“她与安佐杰合作。这件事应该告诉沈掌门才是,除非她也不信任沈慎一。”
游方苦笑道:“这我就不清楚了。虽然令尊已经私下里拜访过沈慎一,正如他前先所料,沈慎一大惊失色,承诺要清理宗门。但不论沈掌门是否信任你父亲或我,是不可能将身家性命托于外人的,所以九星派内部之事。我们不可能真正清楚。”
向影华抬头看着苍岚道:“苍霄掌门率众而来,并将潜伏于附近接应,而你公然陪同兰德现身,此举倒真是将身家性命相托了。”
苍岚低头道:“我父女身家性命本就是兰德先生所救,而且经历南海之事,若不与兰德先生合作,无论是唐朝和还是安佐杰,待到将来恐怕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我消砂派。于公于私都不该有所保留。”然后又抬头问游方:“兰德先生,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明日就去青山湖吗?”
许方摇了摇头!“不,明天我迈有事,想去画画。画六和糊,
苍岚眼神微微一亮:“兰德先生也工书画?那沈慎一开了一家四宝斋。取名琴棋书画雅趣四宝,看来兰德先生也是同好。”
游方有些不好意思的伸手揉了揉鼻尖:“书画略懂一点点,琴棋则是不通啊,我只是去素描而已,至于目的却与秘法修行有关,正是当前境界破关之障,如果同游的话,到了地方你就清楚了。”
苍岚微微一笑:“兰德先生妙笔。苍岚自然要随行观赏。”
向荐华问道:“那此刻呢?”
游方站起身来拍了拍袖子:“坐一天了,风景已入胸襟。肚子倒是饿了,去味庄喝一碗面片汤吧,我请客。”
苍岚:“您怎么想起来也去味庄请客?”
游方的语气略显夸张:“小时候穷啊,好一点的馆子都进不起,如今总算有了点积蓄。路过味庄也敢进门请客了。”
苍岚忍俊不禁:“兰德先生说穷。是多小的时候?”
游方扭头看着向影华道:“当然是遇见影华之前。”这倒是大实话。游方开始“发财”有点家底就是从绑州淘晶石开始的,可不就是在遇见向影华之前吗?
向影华也被逗笑了,牵着他的袖子道:“路过西湖,如此美景之中请客,难道就请苍岚喝一碗面片汤吗?”游方:“我这个俗人说的是主食。觉得什么菜雅致能入风景,你来点就是了。闻香下马、知味停楼,这就去味庄尝尝滋味吧。
苍岚微微愣了愣:“我记得人家的招牌是知味停车、闻香下马,何来停楼一说?”
此时他们已经出了夕佳亭走在苏堤上,游方一指远方道:“那楼,不就是停在水边吗?”
苍岚叹了口气:“兰德先生自称俗人,实在太谦虚了。”
六和塔坐落在钱塘江北岸的月轮峰,始建于公元吼年。原址是吴越王钱弘淑的南果园,钱王捐园建塔以镇压钱塘江潮,原塔在公元切年毁于兵火,现砖石塔身是。坠至。旺年耗时十年重建,在清代光绪年间又重新修着了塔外的木操。
千年之前,立塔的目的是为了镇压钱塘江潮,就可以得知这是一座端端正正的风水宝塔。
六和塔一共十三层,七明六暗如阴阳轮回消长,进入塔中只能见七层塔室,而砖石塔壁内外两层皆厚达四米多,门道可就多了,塔内多有暗室藏经卷法器镇守。塔中须弥座上有数百处砖雕,是考证宋代成书《营造法式》的绝佳实物资料。
这天游方并没有登塔,而是在钱塘江南岸的闻涛路旁找了一处高坡,打开画夹静静的坐在那里,手中炭笔沙沙作响,神识如凝一笔笔勾勒出对岸的山、山脚下的钱塘江、以及这江山中的古塔。
随着他的笔落下,身侧的苍岚神色越来越惊讶,这和消砂派绘制风水葫芦之法玄妙有相似之处,却更有一番形容不出的意境。
画中并不带风水灵枢地气,就是一幅看似普通的素描,可是当游方画成的时候,神识中仿佛有一种重叠感,这一幅白纸在方寸间容纳了这片天地山川。若论秘法很类似寻峦派的寻峦诀,但又别有妙处。
游方在江边坐了整整一个白天,他可不止画了一张,一幅画完又画一幅,一连是二十八幅,每一幅每一笔都是一丝不芶。看似几乎都是一模一样的景物素描,可是游方将从日出到夕照一日之间的天时轮转意境都画进去了,但素描图上只是景物的轮廓勾勒并没有画出任何阴影,而画面自然带着这种感觉。
苍岚一直带着若有所思的疑问之色,可是游方不说话似沉浸在定念之中,她也不敢出声打扰。向影华只是静静的立在一旁,神情恬淡的看着画画的游方。
至于游方本人,今天觉得落笔很艰难,在此地炼境,变化之玄奇实在不好掌握,他连二十八宿消砂法都运用到笔法中了,仍是似悟非悟。
自古六和塔镇钱塘地气,钱塘潮信所带动的地气翻腾过六和而止。神识所能感应到的,是那天地之间浑然的定与逆流而上那汹涌的动。竟一体天衣无缝,其格局大开大盖。与宝轮寺那种微妙间的轮转又不相同,竟无迹可寻。
在《水浒传》中,鲁智深夜宿六和塔下忽闻滚雷之声,以为是鼓响要起身迎战,寺僧却告诉他这是钱塘潮信。这位一生杀人放火的花和尚想起出家时师父说过一句偈语“听潮的圆,见信而寂”忽如脱枷而去,立地圆寂。
不知这个附会的故事是否真实,但最早练排这段公案的人一定也对六和塔的灵枢地气特性有所感应,浑然宏大之处就是天地间的一个“定”字!是在激流奔涌凶杀纷乱中,天地**之定力,正可洗炼游方此时的心境。
他倒不是像鲁智深那样要脱枷圆寂,但最近的处境确实足够凶杀纷乱。他就像一条鱼落入了钱塘潮涌。再溜滑也只能被潮信狄心二法挣脱。弄不好怀会被潮水拍到江塘卜去!唐朝尚、略世照小十星派内部再加上他与消砂派,形势确实太复杂了,而且必一场拼杀血战不可避免。
事凶则心乱,他确实需要定住心境,所以今日隔江遥望六和塔,一连画了二十八幅画,总算描出了这一份定意,也体会到秘法修行中那种深定入境的玄妙,正是由“携境无形”入“化境自如”的门径。
“我所寻的是天机之间的定境。用了一天时间,终于洗去心中凶杀之乱,难得能寻至此处练境啊。风景如画青山湖,却免不了一场血光杀戮。既谋定当动则动当行则行,行游中且赏风光吧。”游方知道苍岚有话要问,终于合上画夹时。不等她发问主动答出了这一番话。
向影华微微一笑,侧过身问道:“苍岚姑娘,你观兰德作画一天,秘法中化境自如之功,是否有所悟?”
绵绵若存、含神若无小携境无形、化境自如,是突破移转灵枢之境至掌握神念之前的四层次地功夫,苍岚修习秘法多年,如今堪堪有携境无形之功,但是对化境自如的感悟一直不是很清晰。
今日见游方作画似有所感,却没有体会的太明白,向影华算是一语点醒了。
苍岚长揖行礼道:“多谢兰德先生指点灵枢之妙!苍岚近年之惑,一夕而悟。”
游方起身笑道:“也不必谢我。这是你自己所得,其实我也尚无化境自如之功,只是门径体会的更清晰。所谓法诀就算师传再清楚,若不能与这天地山川同感共鸣,也终究不过是话头参禅。”
向影华望着江对岸的六和塔道:“兰德,你采风炼境之眼光远在你此刻的修为之上,常人难遇之机缘。你却信手摘愕,我思前想后,方圆千里之内若洗炼此刻心境,还只能来这个地方。”
游方讪笑道:“你也要夸我吗?巧合而已,我们恰好在杭州。”
苍岚露出些许腼腆之色,犹豫了一下终究开是开口道:“兰德先生。我有一事相求,您能否将今日所作的画送我一张?”
游方将画夹连着里面的二十八幅画全部递过去了:“粗俗之物若能入南海龙女法眼,这二十八张画本就是一幅,就全送你好了,可别忘了我在南海渔村得了二十八宿风水垣局葫芦。”向影华微微叹了一口气:“若是有闲暇,我们真应该在这里多待两天。”
游方:“可惜明天没有时间再来了,只能将风景携走,我打算去拜访一情居士。”
说着话几人已经走下高坡,沿江边步行,苍岚问道:“九星派各位堂主如今都已来到杭州,您为何单单只去拜访一情居士呢?”
游方:“一情居士是顺杖堂堂主,掌管宗门秘法传承,她如果出了问题也是无冲派一伙,那九星派真的是完了,沈慎一就算无辜,这介。掌门也该自裁。”
向影华问道:“这样做岂不是打草惊蛇?”
游方冷冷一笑:“我就是要打草惊蛇,安佐杰已经放出风声说我来到杭州欲与九星派中某些人为敌,那我何不公然现身呢?”
杭州灵隐寺旁飞来峰附近,路旁有一家茶室叫一情居,位于一处挂满紫藤的山壁下,环境十分清幽。内部与一般的茶宴的卡座布置不一样。茶桌全是古色古香的檀木长案。竟然以卷帘分隔,在这里喝茶若大声喧哗则煞风景,吟咏之间隐约都可以听到,茶客的身形透过卷帘中也都能够看见。
茶室中备有文房四宝,品茶时可以挥毫以书画会友,而这里的卖的茶那可是相当妾!
今天一情居从一大早就挂出了歇业的招牌,伙计们也全部放假了,有几个经常来品茶会友的熟客来到门前都失望而去。梅兰德与向影华、苍岚从起伏的丘陵山道上步行而来时,却有一人站在茶室门前望道长揖,是一名身穿粉色长裙,编髻半散、斜插长警的女子。一眼望去她就像一幅画中之人,而她身后的茶室与山丘,还有两旁的翠木与紫藤。都带着画意。
游方在松鹤谷就曾见过她,九星派内外十二堂堂主有两个女子,一位是截权堂堂主柳丝,另一人就是这位顺杖堂堂主一情居士。他走来时在几丈外就抱拳还礼道:“俗客打扰雅居,实在抱歉,居士何必如此多礼,迎门望道等候?”
一情居士答道:“独坐山中。风中忽有轻灵气息,古人云闻弦歌而知雅意,知是兰德先生与月影仙子、南海龙女联袂来访,此乃我一悄居之雅幸,怎可不降阶相迎?”
向影华与苍岚也一起抱拳还礼,这时向影华向游方以眼神示意。游方看楼了。向影华暗中告诉他这间茶室内外只留了一个人,就是一情居士自己。她一人面对这三大高手显然带有试探性质的拜访,看来要么是真的毫不在乎,要么就是冒险故示坦荡。
川
二百五十六章、雅游
茶室中空开一人。开门时有风吹讲。四面茶座的卷帘微辙及儿清肝之台前店堂的正中间放着一张檀木长案,长案的一端摆着文房四宝,墨未研、卷未展。长案的另一侧旁边支着一个炉子,以活火烹止。泉。铜壶冒着热气发出微响之声。
一情居士请三人坐下,游方坐在中间,苍岚导向影华在左右两边,她坐在面对提起铜壶、摆开茶具,开始冲茶待客。先用热水浇壶已毕,待紫砂表面因热气自蒸而干,又放下壶拿过一个白瓷罐,打开盖,用竹匙舀出一勺茶叶置于壶中。
茶罐打开初闻暗香扑面,茶叶取出,细看一芽二叶挺拔俊俏,壶是紫砂陶,杯是润白底带粉绿色美花纹的玉杯。只冲了半壶水,一情居士端起茶壶晃了晃似欲倒茶,壶却悬在茶盘上方没有递过来。
也许是受了气氛的感染,游方看她冲茶已经出神了,见她举壶便拿起杯子递了过去凌空接茶。一情居士微微愣了愣,但还是顺势给他倒了一杯茶,向影华与苍岚本没有端杯的意思,见游方杯子里的茶已经倒上了,也端起玉杯递了过去。
一情居士的神情忍不住有点想笑,并没有给向影华和苍岚倒茶,游方接了一杯之后,她就把壶中剩下的水都给倒了,又冲了一壶。冲成之后却不再倒茶,只是抬起一双妙目似笑非笑的看着游方。
见此情景游方就知道自己肯定是把杯子举错了,但他脸皮够厚毫不改色,把杯子举到唇边先细细的抿了一口,玉杯不大,接着就一饮而尽。又把杯子放下了说了一声:“多谢居士的茶。”
一情居士问道:“此茶如何?”
游方抿了抿嘴唇道:“微有些偏涩。可能炒制的火候略有欠缺。”
一情居士微微点头道:“文火焙炒之茶是欠了点浓烈,茗汁内蕴。一冲发味不足。此茶冲泡之前需用滚水洗之,壶中润叶即可倒去,去其浮涩之意。而兰德先生真乃率性之人。不仅能品出此茶之猛。且坦然品其浮涩。”
原来刚才壶里倒出来的不是第一遍冲泡的茶,而是洗茶的水,难怪向影华和苍岚都没动也没端杯子,倒是游方不明白讲究先把杯子伸过去了。而向影华和苍岚不想让他一人尴尬,也陪着他一起端起了茶杯。结果一情居士却没给那两人倒。
原来如此,闹了个笑话。游方放下茶杯大大方方的说道:“居士千万莫夸我,真不好意思,俺是乡下来的,对茶道一窍不通,举杯搅扰了品茗雅致。既然如此,请再来一杯,成不?”
一情居士又给三人都倒了一杯茶。有些疑惑的问了一句:“江湖传言,兰德先生不是海外归来的风水奇人吗?”
游方笑道:“外国也有乡下啊,他们就更不懂茶了,在居士您面前。外国土包子不更是土包子?”
话音未落,左腿右腿同时挨了不轻不重一脚,原来是苍岚与向影华都在桌子底下暗中踹他。如此清雅之境、清雅之谈,游方一开口简直有点焚琴煮鹤大煞风景。一情居士亲手给他泡茶,就算不是对牛弹琴也与对每拨弦差不多了。
一情居士只是淡淡一笑道:“兰德先生真乃大雅似拙,诸个同道,请品吧。”
游方又品了这真正的第品杯。感觉此茶香味淡、偏清涩,忍不住又问了一句:“这是什么茶?”
一情居士悠然答道:“天目山起杭州临安,余脉入宣城泾县。自古山中野茶无名,或曰天目云雾。或曰汀溪兰香。”
游弃有些好奇的追问:“云雾和兰香,好像是两种茶吧?”
一情居士摇头道:“就是一种茶,但因生长之处地气灵枢不同,因此品味不同。高峰上云雾舒卷之地所采摘曰云雾,其香偏淡,茗香慢品方能觉其馥郁;汀溪旁幽兰谷地之坡所采摘曰兰香,其味偏涩,回味几番方能觉其悠远。兰德先生,您看这杯茶是云雾还是兰香?”
游方又举起杯子道:“那再来一杯吧。”
玉杯不大,茶壶也很倒完四杯一壶水也就完了,再冲第二壶斟上。入口涩味更浓,却隐含茶香,有绵绵若存之意。再品第三杯渐入佳境,茶香似含神若无。游方终于点了点头道:“此茶乃半峰缭绕之云雾,高坡溪源之兰香,今日见居士亲手所冲之茗,简直难以想像雅刻如斯,竟谙合移转灵枢之境。”
一情居士终于启齿而笑:“说我的茶好也罢劣也罢,能品出灵枢之境。倒也不枉降阶相迎。兰德先生是前辈,不必呼我居士之号,晚辈姓楚名芙。”
游方沉吟道:“楚芙?《楚辞》有云“进不入以离尤兮,退将复修吾初服。制艾荷以为衣兮,集芙蓉以为裳”蒋雅、人雅、此名亦有高洁之雅。”他刚才在桌子底下挨了两脚踹。此刻开口终于拽了两句离骚,心中暗道幸亏当初吴屏东先生给他开过书单,要他补一补文辞意境上的修养,否则言而无文日08姗旬书晒讥芥伞…正体味古风点意境。现在怀真的临时应景用一情居士的眼神微微一亮,这次没有等游方端杯,主动伸手持壶越过茶盘给他斟了一杯茶道:“多谢兰德先生雅赞,请用茶!”
游方今天一坐下就觉得与周围的气氛有点格格不入,在这里他感觉到自己真是个俗人,此刻才渐渐融洽。修习秘法神识精微有利也有弊。如果神情气质与环境气氛不融。总感觉有些别扭,现在才算放松
权
一情居士并没有任何斗法的意思也没有其他的冲撞失礼之处,但是与她说话,游方刚才下意识的有点想擦汗。
再品半峰云雾、溪源兰香,掌中玉杯已透暖,佳境若携而无形,向影华轻声吟道:“一碗喉吻润,二碗破孤闷,三碗按枯肠,惟有文字五千卷。四碗发轻汗,平生不平事。尽向毛孔散。五碗肌骨清,六碗通仙灵。七碗吃不得也,唯觉两腋习习清风生。蓬莱山。在何处?五小川子,乘此清风欲归去。”
苍岚在另一旁道:“原来月影仙子也喜欢玉川子这首《七碗茶歌》?今日才知兰德先生大巧藏拙,乃真风流雅士。”
游方憋了半天才接话道:“玉川子的七碗茶歌我不是很熟,倒是修习秘法之时,曾听闻过他的诗诀独食太和阴阳气、浩浩流珠走百关。绵绵若存有深致。”
这一段还是当初向影华在楚阳乡时对他讲述的,游方心中直叹气呀。今天来的目的是为了试探一情居士,同时也是一种公开的示威与警告,怎么一见面坐下气氛就完全变了?连一句带杀气的话都说不出来。别说杀气,连俗尘烟火气都被洗去了。
这时楚芙端杯悠然道:“一心、二叶、山泉水,四月清明、午采茶。六两青、七碗露”
游方见这三位女子一边品茶一边聊的挺投缘,想了半天,终于还是硬着头皮开口煞风景道:“楚芙。你身为九星派顺杖堂堂主,掌管宗门秘法传承事务,为人高洁清雅境令人仰慕,但如今之江湖风波诡秘,九星派传人散居各地乏核心维系,恐有沾污染浊之忧。去年我曾杀穿杖堂主孙风波,沈掌门率众相问,却问出门风不整之尴尬。近日我仍有的风闻,九星派如孙风波之属尚有余忧,楚堂主如何看待?”
楚芙如凝玉素手持玉杯微叹道:“承平之世乱于暗,人心之染化而已。世人或以清浊自诩,却不知仅是逐流而动。非以九星传人而辨清浊,非以秘法高下而辨雅俗,九星门下若有诡秘奸恶之徒,无论如何当清理,我门中亦会处置,而兰德先生若遇之,不妨再行诛孙风波之举,九星合当感激”
苍岚一见对话的语气有变,也问了一句:“那楚堂主您呢,若九星派大动成劫,将置身于何处?”
楚芙把杯子放下了:“我是守护宗门传承之人,九星秘法非以强横为清雅,非以式微为浑俗,一脉真意不绝,如此茗中味语。”这话让游方琢磨了半天,想说什么却终究未开口,唉,还是喝茶吧。告辞之时,楚芙仍将他们送到门外。在阶下拱手。向影华回头看着她似很有感触的说道:“楚堂主之清高,我等自无话可说,人各有所责。无论何门何派有您这样一位执掌秘法传承的长老,弥足珍贵,只惜这世上浊流滚滚,不知茗中味语有何感叹?”
向影华的言外之意执堂宗门秘法传承,像一情居士这样的长老再适合不过,监察宗门、约束弟子行止确实也不是她的责任。九星派有这位顺杖堂主在,不论有何波折,能保一脉真意不绝。但只怕九星派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会让楚芙受不了。
楚芙悠然道:“时母温香氤氲而缓,流逝终归恬然。”
三人对视一眼,同时还礼而去。沿山中起伏公路步行,转过一个弯走出很远,游方这才小声的问了一句:“依你们看,一情居士可能是无冲派一伙吗?”
向影华与苍岚齐声道:“绝无可能!”
游方有些感慨:“只是一番小坐饮几杯茶,你们就能断言她没有问题。我坐在她面前也感觉雅境能涤荡人心,这位长老秘法修为境界不低啊。”
苍岚皱眉道:“修为境界当然不低,但她却不是一位斗法高手,我甚至感觉此人根本不擅出手与人相斗。
”这话按通俗的理解就是功夫高未必会打架,假如说习武的话,此人习练的只是一种身心修养而非技击之术。
看见楚芙本人游方也有同感,想一想,林黛玉抢板斧、李逡描眉是什么形像?实在想像不出来。
向影华若有所思道:“九星派若无问题,本就用不着这样的长老出手与人争斗,她只需执掌秘法点化弟子有所悟即可。”兰德,你问我们,自己又是如何看待她?”
游方摸了摸后脑勺,神情有点古怪,很冒失的说了一句:“我怎么感觉遇到了一位文艺女青年?”
向影华瞪了他
德,此言差矣!世上弄才共而懵懂!人太多,因汉人讥语。见才艺俱佳真雅致者,你仍同声讥讽,实在不该!”
苍岚也不满的说道:“前辈,你怎能如此评议楚堂主?欲弄风雅而未解真意之徒,岂能与真雅士相论?”
游方乱说话又遭到了鄙视,讪讪笑道:“我就是开个玩笑嘛!”看来九星派如今真是良莠不齐。听说其自古传承以雅致入意境,颇有孤芳自赏之意,听闻之后我本在心中有几分讥讽,可是见到了这位顺杖堂堂主,却觉得可笑之人其实是自己。”苍岚笑道:“知道你是开玩笑。兰德先生是游走江湖大雅不工率真之人。”
游方:“不过话又说回来,影华。如果你也像她那样,我恐怕不知是捧着还是供着好,只觉得自己太俗啊。”
向影华也让他给逗笑了:“率真而游,正是兰德可慕之处,而影华就是影华。”
游方整了整衣襟呵呵笑道:“今天去了一趟一情居,似染化了高洁清雅气,感觉也是一位雅士了,回头找个地方吟诗去。”
苍岚则在一旁打趣道:“真的吗?这我倒没看出来,反倒是昨日在钱塘江边作画之后。兰德先生之形容气度有从容定意。”
就在这时,有一辆送客去风景区的出租车空驶回程经过,一踩刹车停在路边,司机冲游方喊道:“老板。打车吗?从这里送到西湖,只要五十!”
游方一侧身喝道:“什么?五十!当我不识数呢,打表二十就够。”
司机嚷道:“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哪能打到车?连公交车都不通!少说你也得给四十吧,陪美眉出来玩。还这么小气?”
游方:“反正你也是空跑,这里打不着车,车也拉不着客。”
司机:“最少四十,否则绝对不拉。真没见过这么小抠的,也不怕女朋友笑话?”
游方一摆手道:“管你四十、五十,我本来就没想打车,快走快走。别打扰我陪美女散步的雅兴。”
司机很不满的发动车开走了,口中还都囔着骂了一句:小气鬼,走出去就等磨破脚吧!”
等游方转过身来,发现向影华与苍岚都看着他掩口而笑,花枝乱颤都快笑弯了腰。
青山湖又名会锦潭,位于杭州以西四十公里外的临安市青山县,最早是一座水库,建成后形成了与自然山川相谐妙如天成的人工湖美景。一道大坝如长虹截住南苕溪形成青山湖水面,周围有西径山、玲珑山、九仙山、宝塔山环抱,连绵起伏风姿绰约。
游方到了青山湖,最直观的感觉就是人走入了画卷中。这画卷不是他袖中携风景的画卷,就是天地之间自然展开的一幅山”雅意,不知不觉中让人怡然而融入。
这个风景区也是国家级的森林公园,有小天鹅,长尾雉,白鹊、黑鹤等多种珍稀鸟类栖息,还有各种罕见甚至在别处早已灭绝的植物,比如夏腊梅和裸子银杏。银杏如今已是非常常见的景观树木与行道树木。在全国移栽培育的范围很广,但是最早世上仅存的古生银杏,就出自青山湖旁的天目山中。
青山湖中还有一片水上森林,是六十年代从北美引进的池朽,如今在百万平方米的水面中已形成让林倒映的独特景观,除了池衫之外,近岸浅水中还生长着很多原生湿地植物。青山湖整片水域有十平方公里。四面秀竹苍松茂郁,青翠之间层次变化美不胜观。水中鱼翔潜底,水上骜鸟嬉游,置身其中如入天地灵枢之清悠意境。
周边一带也是吴越文化集中之地。青山湖北麓有钱王故里锦城镇及钱王故里景区,是吴越国创始人钱谬出生地及墓葬地,有淅江保存下来的唯一的帝王之墓城,景区内还有砖木结构的唐代功臣塔、水丘氏墓、康陵等吴越国文物史迹。
锦城镇外有保锦山,南涵宝塔山。苕溪与锦溪双溪萦回,再往东北部有西经山,又名双林山,属天目山龙脉之发端,风水绝佳处有一古村名集贤村。地灵而人杰。在宋元时期这个村接连出过十八名进士,集贤村由此得名。这里是典型的风水宝地、秀美山园,村旁的东山就是传说是东晋谢安隐居之地,“东山再起”的典故源于此。
青山湖水不深却含情脉脉、让不高却灵秀非凡,有着钱王出生、衣锦还乡等真实史载典故,有苏东坡手植的学士松、手书的九折岩以及历代文人墨客造访留下的摩岩石刻。
游方拜访一情居士之后的当天下午就来到了青山湖,这一天和第二天与向影华、苍岚一起在周边行游玩赏,于山水画卷中寻古访幽,携美同行心旷神抬,一番生死血战就在眼前。然而在他身上却看不到半点烟火杀气。
川(未完待续)
第二二百五十七章、夜幕玲珑
嘉一天下午和第二天卜午,几人辛要在锦城镇以及集贤 玩赏人文名胜,第二天下午还是秘法修行者的习惯,游方由野径入双林山。十月正是游林好天气,穿过丰茂林木。夏腊技已调谢,却恰见满山野果。偶尔摘一些尝尝,酸涩中却有香甜野趣滋味。
这天一大早,松鹤谷弟子万书狂就秘密送来了一个包裹,是张望派人从一条货船上偷走,打包让万书狂送到游方所下榻的酒店。游方拆开验看一番,几件货物包装上注明的是高档仿南宋官窑古瓷,可是取出东西却发现这世上真有拿真品冒充厦品的。
他未动声色,将东西收起之后命人打包送往沈慎一在青山湖的住处。自己仍然外出行游。到风景区当然就是来旅游的,更何况还有两位佳人同行,怎能辜负了这漫山美景。
双林山有天掌、驹珠、娥眉、云笔等峰,合泻玉岩、烧云池、万菊轩、迎晖亭八景。山中有一古寺名为双林寺,周围有九座山峰环抱。如居莲花之蕊,有诗赞曰“双林名刹隐诸峰,天目西来一片雄古寺已废,只有台阶庙基及石狮犹存,如今后殿已修复,香客络绎不绝。
向影华不喜欢往游人多、香烟缭绕的地方走,游方并未进寺,转身又朝山谷走去,只见道旁古树参天。耳闻泉流叮咚,前方石径横斜幽深。流经双林寺的涧水涌入仰天湾,然后从悬崖绝壁处翻滚而下,分叉后会汇合流入上下深潭,如珠帘倒挂。银雾腾空轰然作响,便是泻玉小岩瀑布。
三人远观瀑布良久,苍岚出神道:“此地有灵枢倒卷之相,半空半山半瀑半潭,隐然有天成阴阳生煞法阵运转。”
向耸华道:“阴阳生煞大阵与阵法中至简,变化却最为玄妙,天机处处可见。听说兰德曾在南海向你讲述阴阳生煞大阵的感悟,此地一游。是否另有收获?”兰德,你可真会挑地方,我们下午还要去哪里?”
游方看了看山路上往来的游客道:“赶上黄金周了,人气可够乱的。我们去山谷中吧。
周围九山势起伏绵长高低环抱,谷中是山洪泛滥过的盆积地貌,此地气候温暖湿润、雨量充沛,生长的植物非常繁茂。这里有很多银叶柳,紫楠已是千年古木小几人渐行渐深进入到古老的原始森林中,周围都是已生长数百年甚至上千的的参天古树,这时天色渐暗日落西山,游方却在林中停了下来,闭上眼睛似是进入了沉思定境。
前文提过,山野中的风景区往往白天人很多,主要景点甚至热闹的像个菜市场,但是天一擦黑游人一走,立玄就是空山一座寂寥幽深。一日之间天时与人气轮转也宛如阴阳生煞大阵的变化,更何况游方等人身处深山远谷人迹罕至之处。
阳光已经从树梢上消失,周围渐显昏暗,游方这才睁开眼睛思忖着说道:“原来在此地运转心盘,竟是如此精微清晰感受!”
苍岚有些诧异道:“干年古木成林,自古就是各派传承心盘术最佳的修习之所,兰德先生能寻得此地,苍岚佩服的很,但以您的眼力见识,怎会发出这种感叹?”
修炼心盘术,最合适的环境就是周围生长千年古树的地方,因为树木有年轮,是天然的生机演变印记。神识精微处可以感应,这比感应天地山”间那沧海桑田的变化要清晰多了。自古各派凡是有心盘术传投的,基本上都会选择这种环境让弟子练习,已经形成传承上的一种约定俗成的讲究,就如下围棋的定式一般。
而高深莫测如梅兰德,怎会好像挺惊讶?所以苍岚有几分不解。
游方苦笑道:“苍岚姑娘所说。是宗门秘法传承经验之谈吗?可惜我当年未闻秘法之时,灵觉自发曾于懵懂间心盘直入,待到得师传之后,并未如此习练心盘,而是在彬州南塔上感悟运转心盘之妙。”
苍岚樱唇微张半天也没合上,到吸了半口冷气道:“心盘直入?弟子非常人也,师传也是非常手段!” 向影华清楚游方师承的底细,倒也没有太感惊讶,只是微微有些意外道:“彬州南塔?很多年前,家祖父曾与一位前辈星夜在塔顶问论心盘,没想到兰德也有此经历,所习心盘与众不同。但既然来到此机缘之地,还是将自古心盘本源之法习练纯熟,方可更增精妙。”
游方抬头看了看天色:“那我今夜就不回去了,就在此山中定坐,感悟心盘运转之精微,你们呢?”
向影华不说话,也不必说话。游方要在这里定坐她自然就会坐在一旁。苍岚微笑道:“难得有机缘。我消砂派虽也有心盘秘法,但并非宗门所擅长,苍岚今夜也在此苍楠古林中感悟心盘妙趣。”
这三人都没回去,当晚就夜宿山中。
就在同一时间,离青山湖风景区不远的一处半山别墅中,有几人正在密谋,二楼会客厅中间坐的是九星派逆杖堂堂主景年与犯杖堂堂主莫以明。莫以明对弈旬书晒细凹曰甩姗不一样的体蛤尔川益!”师兄啊,我网测接到消发到船卫的货箱被尖慨”丢了一批东西,其中恰好有烫手的,你怎么看这件事?”
景年的神色惊疑不定:“怎么偏偏在这个关口出这种事?听说那位灾星梅兰德最近到了杭州,昨天也来了青山湖,我总觉得心惊肉跳的。难道是冲着我来的?他怎会知道这些?。
小游子不知不觉在如今江湖上已是威名赫赫,在某些人心中他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在另一些人口中他又成了到哪里哪里就出事的灾星。
莫以明的神色亦是阴晴不定:“别忘了他曾杀了孙风波,而孙堂主的货你也接过,俗话说得好“若耍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看他真的是冲你来的,我恐怕也被他盯上了。”
景年恨恨道:“我们做我们的生意。关他什么事?何苦不放人一条生路呢!兔子急了还咬人,这是要逼人反扑吗?”
莫以明:“这本就是名利双收之举,当初他杀了孙风波孙堂主在江湖上一举扬名立万,还拐走了松鹤谷的月影仙子,真是美不胜收啊,这灾星尝着甜头了,欲拿我们当梯子踩呢
景年的语气中有深深的担忧:“我总觉得今年的宗门聚会不同寻常。楚堂主居然将我们招集到玲珑山,尘嚣中寻幽雅之境虽是她一惯的风格,可是那里的气氛有点不对。沈掌门难道想借机发难吗?这些年我身为掌宗门戒律的逆技堂堂主,门中弟子的很多买卖有问题,我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家过日子都不容易,能帮就帮一把,沈掌门有不满吗?”
真以明:“沈慎一未必清楚这些事情。就如你我之间的生意。极少有外人得知啊。”
景年:“可是今天梅兰德来了。我们有些生意如果真被人抖出去,恐怕麻烦很大呀。六扇门自不会放过,按照本门戒律,往重里说恐怕有清理门户之忧,我身为逆杖堂堂主执掌宗门戒律,只会以最重的方式惩处,恐性命不保。今日想与师弟商量,万一有不幸,这身家老小恐怕要托付你照顾了。” 莫以明叹了一口气:“若景堂主有事,恐我也自身难保,假如明日宗门聚会上沈慎一等人若真要发难,你我就束手等死吗?若要行险一搏。未尝没有生机
景年的神情有几分挣扎,想了半天才说道:“楚堂主自不足惧”最怕的就是沈掌门与柳堂主出手,你我没有胜算。”
莫以明见火候差不多了,探过身来悄然言道:“景堂主可清楚,与你我做生意的日本藤野株式会社:与梅兰德一向有仇,此次梅兰德勾结沈慎一欲对付我等二那边也来了一位安先生,愿意帮助我等灭掉梅兰德。为除此大患,柳堂主也愿与他合作。如此一来,我们拥有十成胜算。”
景年神情一惊:“竟有此事!”
莫以明:“景堂主意外吗?那藤野株式会社若无问题,怎会与你做那些生意?而这条线就是择堂主给介绍的,她与安先生合作,也是顺理成章。”
景年:“那边插一手,目的何在?”
莫以明:“也是最近被梅兰德逼的太紧,迫不得已反击自保,而我们也是自保。就算沈慎一不在,我等也自可掌控九星派。而且安先生已经承诺,与我们联手只是为了除掉梅兰德。将来的九星派事务与他无关。在我们自己如何处置。
景年凑近了上身,低下头压低声音道:“梅兰德逼他们太紧?那人姓安,难道是前不久在南海
莫以明打断他道:“景堂主心中有数便是,何必说出来呢?我们只是暂时合作,借人之刀以自保。躲过这一劫之后大家相安无事,江湖中也无人知道此事。而沈慎一等人遇害以及我无冲派中这些丑帐,无论是功是过,恐怕都算到那梅兰德头上,只怕他已无福消受受了
景年沉默了半天,似乎心中挣扎的很激烈,呐呐的问了一句:“那边有高手吗?”
莫以明打保票道:“有,当然有!安先生本人就是神念高手,而且还集合了江湖风门中两位暗藏的高人以及从日本调来的秘密势力,别说对付沈慎一,就算梅兰德、向影华、苍岚那些人都出手,也能一并消灭。”
景年还在犹豫:“虽然沈慎一、楚芙等人孤芳自赏疏于兼济同道,但真论过错还是首在我等,假如真的动手恐就无挽回余地,多年同门之情。难道就不可以别的办法化解这场危机?我看还是先静观其变,实在不行再 ”
他的语气虽然犹豫,但下意识的已经直呼沈慎一之名,不再称之为沈掌门。
正在这时有一咋。人推门而入,正是景年的弟子杨堡,手中拎着一介。血淋淋的人头。景年惊骇之下当即就跳了起来,抖着手指着他喝道:
“这,这是孙小风浪,你为何杀了他?”
杨堡愤然道:“孙风浪假意与我们接触密商,心中却不是真的耍为他哥哥报仇,刚才偷偷溜走企图向沈慎一告变,我若不下
景年颓然坐下:“怎么会出这种事,你也太冒失了!孙风浪一死,冲突再无挽回余地
杨堡:“师父还想有挽回余地吗?人家早就不打算留情了!”
莫以明也说道:“孙风浪一死,沈慎一与我等已是势不两立,追查需要时间,目前只是失踪而已。宗门之会就在明天,要下定决心了断大患”。
景年怔怔的望着孙风浪的人头,突然间咬牙一拍大腿道:“大丈夫当断则断,事已至此,我们就好好谋划明日聚会吧,要来个先下手为强”。
书中暗表,这位被安佐杰“供”出来的逆杖堂堂主景年与无冲派还真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只有生意上的“合作”而已。他的生意本就与柳丝有合作,日本藤野株式会社这条线是柳丝介绍的,但他与藤野株式会社后来的“合作。”可不仅仅是茶叶生意。
孙风波行止不端,曾经被景年查到要以门规责罚,假如当时就处理了,孙风波后来恐怕也不会命丧游方之手。可是孙风波此前就送过他不少好处,出事后又苦苦哀求,并答应将生意上的好处与景堂主一起分享,景年一时鬼迷心窍竟然替他遮掩过去。
后来孙风波就通过他转手走私文物到日本,算是彼此照顾生意,景年也分享销赃环节的利润。再后来在南海渔村聚会上结识了詹莫道,这生意不知怎么给詹莫道知道了,却没威胁他什么,反而求他帮忙走私古瓷,借出口仿古工苦瓷的名义十分方便,算是同道之间私下照应。对彼此都有好处。
犯权堂堂主莫以明在秦皇岛。向日本走私国家明令限制出口的稀土矿料,也被景年查出追问,结果莫以明求上门来,托他这条线合作生意分享利润。反正初一都做了也不在乎十五,景年放过了莫以明而且与他合作,藤野株式会社是求之不得。这些年钱也没少挣。
随着合作的时间越来越久,藤野株式会社方面委婉的提出想收购秘法晶石,曾让景年吃了一惊,因为这说明对方竟然了解风门秘法传承的事情。但此时的景年已经陷的很深了。无法放弃这种合作的关系,于是私下里通过向田华收购秘法晶石。加价转卖给藤野株式会社。
景年心中不是没有疑虑,但他一直安慰自己生意不过是生意而已。而且大家利益均沾都有好处,与九星派也无关系。但回过头来看。他就像一只蜘蛛编成了一张网,却把自己缠进去出不来了,就算他想放下,与他均沾利益的合作者也不能放下。
景年不是无冲派的卧底,甚至不是真正清楚无冲派的事情,但他这些年身为逆杖堂堂主所做的一切。真要被人掀出来放在明面上,只会受到最严厉的惩处。他原本还在犹豫,是否可以求沈慎一看在多年的同门之谊放自己一马。
可是杨堡杀了孙风浪,一切已经无法挽回了,景年终于下定决心发难口他却不是很清楚,其实莫以明才是九星派中真正与无冲派早有午结之人,而自己的弟子杨堡,在这些年的生意合作中,早就被人彻底拉下水了。
莫以明与景年密谋时,青山湖畔的一处度假村中,安佐杰与心腹手下乔治也在密商,两人说的竟然的西班牙语。不时夹杂着几个中文名词。
安佐杰:“人都到齐了?。
乔治:“这次是转达纽约总部的指令,一切都按照二老板的意思在办。藤野那边的高手当然全调过来了,包括原先就在境内潜伏的,接到命令都赶到了玲珑让 附近。这批人是二老板的心腹势力,正好借此机会剪除,你我不用出手,梅兰德是不会放过他们的。”
安佐杰:“二老板的目的是让九星派灭门,并且让江湖各派猜忌梅兰德,想达到目的总得付出代价吧?我一定会很好完成的!”
乔治微微一皱眉:“这次我们的实力很强,难道不借机除掉梅兰德?。
安佐杰轻轻摇了摇头:“还是尽量留着他吧,一来这是二老板的意思。我们的密谋还没到暴露的时候,不好公然违抗。二来有此人在 就能吸引二老板最大的注意力,我们才好借机做很多事。只要这次他与我们合作,将来就不好脱身了,好好利用这个人,他是我们掌握组织的一张梯子。”
乔治:“可是我们得小心,你难道就不怕他想借机杀了你?”
安佐杰冷冷一笑:“我当然的防着这一手,他身边的向影华十分不好对付,二老板在卧牛派和形法派秘密培养的那两名总也不受门派重用的高手,也赶到了吗?让他们蒙面跟着你。再加上藤野那边两名高手,专门对付向影华还有那个苍岚。至于梅兰德,他不论是真合作还是假合作。都是要出手的,假如情况不对。我就亲自会会他!”
川
第二二百五十八章、斯文扫地
吏佐杰面带讥讽之色道!“人才就是人才。废物就是废物,公七板花那么多精力培养那两人,秘法修为高又能怎么样?没有其他的本事,又不会经营交结,反而引人猜忌冷落,什么事都管不了,在门派内根本不能受重用,估计早就被怀疑有问题了。只是没抓住证据不好处置而已。”
乔治:“您的意思,这次把这两人也扔出去,用他们对付九星派,也借向影华之手除掉他们?”
安佐杰点了点头道:“是啊。姜天寒在卧牛派、叶幽之在形法派,虽然不受待见遭冷落,但是对二老板忠心耿耿,且秘法修为高超 是两把锋利的刀。现在不用,将来很可能会反手对付我们。”
乔治想了想道:“假如明天一战,藤野那边和我们这次带来的人折损大半的话,无冲派在中国及周边一带,可用的秘法高手恐怕就折损殆尽,就留下线组织了。”
安佐杰的笑容有几分得意:“我要的就是组织的势力与利益,不是忠于二老板而不可能听我指挥的秘法高手。这是绝对必要的清洗 却不能流露出痕迹来,然后才能真正掌控这里的一切。二老板想一举消灭九星派,让风门各派疑忌梅兰德。只要他的目的能达到就行。”
乔治:“可是这样一来,您在这里能调用的高手就不多了。”
安佐杰:“高手?不是秘法厉害才叫高手!就说那位梅兰德。真论秘法未必比詹莫道更强,仅论枪法的话也不可能比得上你,他真正高明之处不在这些。这次正是我们将组织下属势力掌握在手中的机会,也有借口将我们的心腹调过来趁机接管。”
乔治:“安德森先生,您才是真正的高手!”
第二天清晨,游方与向影华、苍岚返回了酒店,洗漱一番休息了一上午养精蓄锐,午饭之后收拾东西出门前往玲珑山风景区。这一次游方时尽可能的准备充分,画卷、秦渣、铁狮子都随身带着,还将一个旅行包挂在胸前。他长袖中藏了两把手枪,是在海南的时候包显又特意给弄来的,型号与原先的完全一样。
向影华很简单,仍然只有天机手链随身而已,但是她将那一对冷云晶与七耀石分别交给了苍岚与游方,以备不时之需。苍岚想了想,又将游方送她的一对晶石中的七雌石给游方拿着,并请教了阴阳生煞大阵的毁阵之法。
这样她与游方手中就有两套冷云晶与七耀石,在发挥阵法最大威力毁阵之后,转瞬之间还可以晶石为灵引布成另一座阴阳生煞大阵,绝对的出其不意。这是游方送她的,虽有些舍不得,但是几人的安危更重要。
在玲珑山的外围,还有苍宵、翟冷等七名消砂派弟子暗中潜伏接应,游方的指令是来多少人都不必有动作也不必暴露自己,都放进玲珑山会场,等那边动手后,苍宵再率人包抄,里应外合一个也别放走。
玲珑山半峰隐蔽的高处,还有向雨华、万书狂两位松鹤谷的高手警戒,随时注意周围的动静,假如有人向山上逃窜,还可以突然拦截暗算。这一对夫妇非常才擅长以阵法联手,而且早就悄悄将法阵布好。
如此安排不可谓不周详,再加上向影华、苍岚与游方自己,等于在玲珑山安排了十二名高手。尤其是消砂派,除了长老柳希言留守三亚之外,尽启门中精锐,他们加起来灭了九星派都足够了!这种场合修为不足、不擅争斗的一般弟子来多了也没用。如此阵容当然不是为了对付九星派,而是准备铲除安佐杰一党。
安佐杰既然看见苍岚与游方在一起,应该能想到消砂派还有人来,但是他恐怕想不到苍宵是动用了举派的精锐之力,而游方根本没打算与他有任何合作,反而暗中与沈慎一联手了。
这天下午游方与其他的游客一样,在玲珑山风景区玩赏,看土去好不悠闲。到了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游客渐少渐渐无人,山中下起了毛毛细雨,微风拂来落叶随雨丝四下飘飞。游方等三人却没有下山,在那条景致如诗的林间小道上走入了山林。
翻过一个山坡,在一株大树下停来下来静静的等候,前方谷中有几座幽静的木屋,就是九星派宗门聚会所在,聚会从落日时分正式开始。
雨中看不见落日,但一样可以感应天时。时间就快到了,苍岚不无担忧的说道:“我们就在这里等他们自己动手吗?”
游方感慨道:“一切都是安佐杰等人所述,我们虽然查出了九星派弟子行止不端,但毕竟没有他们与无冲派勾结的证据,九星派宗门聚会应当处置此事,这本就是他们自己的事。他们不动手暴露,我们难道还能冲进去搅扰人家的宗门聚会吗?”
向影华微微一蹙眉:“假如景年等人敢动手,那真是不可救药了,但愿别伤着楚芙。
”
苍岚附和道:“我刚才也想到了她,假如九星派聚会上起了冲突,只怕伤了这位一情居士啊。”
游方扭头冉道:“女人也会怜香惜玉吗?” 向影华膘了他一眼:“你见过楚堂主,难道不这么想?”
游方:“那位楚堂主可能是不擅争斗。但秘法境界绝对不低。心中既有戒备不会没有应变自保之能,而且既然你们这样想,沈慎一等人怎会不这么想?不会不保护她,最后一个需要担心才是她,若是景年等人发难,首当其冲的是掌门沈慎一。”
向影华叹了一口气:“无论结果如何。九星派冲突一起”必然死伤惨重,我们就这样眼睁睁的等着?总觉得有些不忍。”
游方:“养患已成,清理门户总有代价,这个代价需要九星派自己付,无论谁出手都有死伤。实在难以避免,难道还能首先牺牲消砂派弟子吗?沈慎一既有准备,门中事情应该能搞定,安佐杰不出手,我们也不出手。”
就在这时,山谷中突然传出一连串的声音,在四面引起阵阵回响,听上去像是有人在放鞭炮。看时间正好是宗门聚会开始之时,难道九星派还要先庆祝一下?
“是枪声!”向影华吃了一惊。九星派秘法自古以雅致入境。历代刚小山多是风流雅十,今天倒好泣场聚会连开场白坏没有甄开枪了!
“是冲锋枪,一支是微冲。另一支应该威力更大。”游方听的更仔细,神色楼定仍在大树下背手而立。
苍岚的神色惊骇不已:“果然是无冲派的风格!”
游方:“楚芙选的这个地方,四面林木茂盛,斗法一旦展开,根本不适合枪战,运转神识感应相斗是最好的方式,但是他们一见面就在屋子里开枪,倒是真狠!”
枪声很短暂,估计一梭子搂完了也没有换弹夹的机会,随即就展开了秘法相斗。山谷中那座最大的木屋屋顶突然飞了,在细雨中化为无数碎片,就如飘零的落叶。神识纠缠交击、地气灵枢乱卷,一场双方都早有准备的混战就此展开。
游方还是站在远处的山坡上动也没动。向影华微微低着头道:“看似混乱之斗,彼此神识却交缠和鸣,本是拼命,却又似合演施法,这九星派的秘术真有些不同寻常。”
苍岚道:“我曾听沈四宝提过,九星派虽然一流高手不多,但是十二权法合击却是风门各派最强的一种合击之术,假如十二位堂主联袂出手,威力比我消砂派的二十八宿风水垣局大阵只强不弱。他们彼此之间都太熟悉,斗法反倒像演法,一时之间不容易分出胜负,可惜啊!”
这时游方带着微型耳机的右耳廓微微动了动,拂袖道:“有人从树林里摸过去了,人数还不少,有十几个!我们也过去,一切小心!”
九星派的冲突爆发的十分突然,十一位堂主在会场中刚刚坐好,沈慎一站起身来连开场白都没讲,逆杖堂堂主莫以明突然从随身的电脑包里抽出一支手提式微冲,一言不发,对着掌门沈慎一与没杖堂堂主张道子就是一梭子。
这绝对是冷枪,而且太突然,在这狭小的室内空间几乎不可能躲开。莫以明如意算盘打的很好,先解决掉威胁最大的两名高手,剩下的就一切尽在掌握了。然而沈慎一却躲开了。第一死的人居然是逆权堂堂主景年。
莫以明刘网举枪,沈慎一就似早有预料,突然一拍身前的桌子。
因为传杖堂堂主孙风波已死,这次宗门聚会原定的主要议题之一就是选任一位新的穿枝堂堂主,普通弟子是没资格坐在这里的,因此屋子里只有十二张桌子,十一位堂主身前都是方桌,掌门沈慎一面前是圆桌。
手拍在桌子的边缘,圆桌面突然就立了起来,挡住沈慎一的身形并且凌空旋转,带着展开的神识之力形成一个似有吸引力的漩涡。他左侧的楚芙坐着没动,手中却祭出一根如翠枝般的翡翠短杖当空画了一个圆。
灵枢圆转随着神识展开,与沈慎一的秘法相合,以圆桌为中心形成了一道漩涡屏障,飞射来的子弹都打在了圆桌面上,再看这张桌面底下竟然衬了钢板。
沈慎一左侧的张道子面对枪口未躲未闪,似乎对身边的掌门有十足的信心,他身前的方桌一阵剧烈的跳动,紧接着就碎裂飞开,桌面下露出一支正在喷吐火舌的冲锋炮
原来张道子也藏了一支枪,这位绸缎庄老板也够狠的,连枪都不拔出来,手在桌面下扣住扳机直接就开枪了,更冷、更隐蔽、更突然。屋中十二人绕壁而坐,这一梭子全是冲着莫以明去的,然而倒霉的却是景年。
按照原计戎莫以明一动手,柳丝与景年就同时发难突然偷袭。 九星派在如今风门各派中虽不算强盛,但掌门沈慎一毕竟是威震江湖的一代高人,再加上身边的其他高手,莫以明也没有绝对把握置他于死地,只求伤了他与张道子,柳丝与景年策应动手就十拿九稳了。
可是沈慎一用桌面将全身都护住了,张道子拿着冲锋枪更不耳能迎着枪口冲上是 与此同时,离杖堂堂主毕丝竹已经一纵身站到了楚芙身侧护法,而还有五位堂主也挥出了短杖,神识一体交织与沈慎一、楚芙等人结阵相合。
莫以明见到张道子开枪是大惊失色,一脚将身前的檀木方桌踢了出去,身形向侧后方急闪,他身边坐着的是横技堂堂主云莫遥,和他不是一伙,张道子总不能乱射同门吧?而且同时枪口一转向云莫遥背后射击。
云莫遥也有所准备,正离席而起向张道子右侧跃去,反手一杖运转神识欲招架,落地闷哼一声已然受了伤,肩头中了一枪。他的功力本就不及莫以明等人,交手的形势也十分不利。
那边坐在毕丝竹身侧的景年见事态与计划的不一样,也按事先的应变方案起身向柳丝等人靠近,企图联手结阵斗法。柳丝的反应稍稍有些慢了。还没有挥出短杖接应他,而莫以明正在对云莫遥动手,同伙的对杖堂主李梦龙还在屋子的另一侧,景年一瞬间就落了单。
张道子拿的是威力更大的五六式冲锋枪。离的距离也就是五、六米远,当时屋中的桌子全部飞起来了一片混乱,他也不敢乱扫,最后半梭子子弹全送给了瞬间落单的景年。可怜景年一身秘法修为还没机会施展,连一句遗言都没留下,当场被打成了血葫芦。
一梭子冲锋枪子弹搂一下就打完,然后谁都没时间再换弹夹了,扔下枪,满屋的被踢飞的桌子纷纷落地,活着的人已经结成三阵。手中法器都是短杖。这种场合也没法再开枪了,灵枢之力纣缠乱卷,子弹都不知道会往哪里飞。
毕丝竹展开神识护着楚芙未动,只有楚芙的面前的桌子还是完好无损的,上面还放着茶。楚芙展开神识为沈慎一等人掠阵,同时警戒外围的动静。而沈慎一率领张道子等五位堂主向莫以明、柳丝、李梦龙等三人出手。
神识之力交击,轰然一声,木屋的屋顶飞了,楚芙所布置静雅非常的宗门聚会之所,此刻已是杀气四溢、一片狼藉。
比:抱歉!今天有事耽误。本章只有四千多字。明天的下一章争取加料至七千字,拱手!
川
二百五十九章、杀意茗香
介对二,怀有楚芙掠阵。虽然云莫遥受了伤,但浊慎曲八口懵了绝对优势。只是柳丝的修为不低,莫以明一直以来也显然隐藏了秘法修为上的实力,而且众人彼此太过熟悉,一旦动手就像平时演练一般,莫以明等人还能抵挡一阵子。
多年的同门,虽然展开神识困死了对方,但沈慎一并没有在第一时间下杀手,而是喝道:“你等真要行此恩断义绝之路?束手就擒,尚有一线生机!”
莫以明的嘴角有些抽搐,神色狰狞道:“沈慎一,你以为今天就吃定我们了?别做梦了,死期到了的人是你!”
这时楚芙突然喝了一声:“杨堡,你等也要自寻死路吗?”说着话手中翡翠短杖一挥,在室中竟传出风拂山野之声,她身边的毕丝竹随即挥权,夹杂着丝竹之声合韵,带着冲击之力。木屋两侧的墙壁突然咔咔裂了几道缝,大块的碎木片飞出,可以看见墙外杨堡等几个人跌跌撞撞向后退去。
这一次聚会当然也有门下弟子随行,耐人寻味的是,沈慎一这边几位堂主都没有携弟子来,可能是预料到有冲突,在这种场合修为不足的晚辈弟子难免会被误伤,就算他们等人皆折损在此,也可为九星派传承保留血脉。但是莫以明等人却将心腹弟子带来了,目的是发难时协再动手,敢在这个时候配合他们偷袭掌门的,当然是早已有谋逆之心。
景年已死,但他的弟子杨真率领莫以明等人的门下按事先约定好的计划,以枪声为号,从其它几间木屋里出来,悄悄包抄到会场的侧后方,企图破壁而入偷袭沈慎一等人,却被掠阵的楚芙及时喝破,未能碍手。
杨堡等八名九星派叛逆偷袭未成,形藏已然暴露,也都向另一个方向退去,从会场入口处迂回。
只见大门突然碎裂,连半边墙壁都被掀开,他们已与莫以明等三位堂主汇合一处,攒鸡毛凑胆子,一时之间声势倒也壮了不少,堪堪敌住沈慎一等人的攻势。
沈慎一长叹一声,手中短技一缓,与他结阵的五名堂主神识之力皆是一弱,然后就听他一声断喝:“既然如此。休怪我不再留情!”
随着这一声喝,就像巨浪来前短暂的平静,紧接着神识之力如澎湃爆发。连黄昏的天色都看不清了。莫以明等人只觉眼前有满天星斗移转,袭来的神识之力并不只是从正面汹涌,而是四面八方时闪时灭,从一个意想不到的方向突然汇聚力量一击。然后又从另一个方向袭来。
沈慎一等人面对他们,却等于把他们给包围了。这种秘法莫以明当然再熟悉不过,如今门中混战,十二杖法合击施展不开,这就是秘传的九星宫秘法,用以攻敌最为难测,就算你了解对方的手段也不知道攻击会从哪个方向发起。
九星派第一高手沈慎一,联合五位堂主施展九星宫斗转星移秘术,莫以明等十一人不是对手,而且此刻不再留情。首先就听见莫以明身后有一人突然惨叫半声,手中的短技莫著飞出在空中断成好几节,一挺胸蹦了起来,然后落地扑倒,抽搐几下就再也不动了。
接着又是一声惨叫,同样的场景,莫以明身后又有一名九星派弟子倒地,令人胆寒心战,其他人眼看就要支持不住了。
莫以明怪叫一声道:“今日已成你死我活之势,奋起而斗尚有一线生机,大家莫要惊慌,援兵马上就到!”
他的话还没说完,掠阵的楚芙突然伸出素手一拍桌面,桌上那一杯茶凭空跳了起来,就像被人用手托着一般向身后一泼。她身后一米多远是很结实的木板墙,也是这座连屋顶都没了的木屋还唯一完好的墙。
茶水泼在木板上,竟发出冷水浇到油锅中的声音,木板瞬间就像纸糊的一般被撕开了好几道口子。楚芙再挥手中玉杖一引,毕丝竹也随着她的手势狠狠一挥短技,半空中的白瓷茶杯炸裂,无数碎片通过裂口飞到了墙外。
只听几声闷哼,墙件两丈远的灌木丛中突然蹦出来四个人,身上穿着花花绿绿的碎纹衣,潜伏在那里几乎看不见,神识也收敛的非常好几乎感应不到,已经悄无声息的潜近,却被逼迫显露身形而且还吃亏受伤了。
被沾着茶水的白瓷片打中,却仿佛是被烧红了的铁水浇中一般,身上冒出了青白色的烟,再也隐藏不住蹦起来向后跳去,还在地上痛苦的连打了几个滚才站稳。这四人连声怪叫抽出一尺多长的短刀,声音比夜枭还难听,冲击神识一阵恍惚,楚芙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
恰在这时,她的左后侧传来了枪声,有人从离木屋最近的树林边缘朝着楚芙开枪,是安佐杰的贴身保镖乔治。他手持双枪,是九毫米口径的手枪,开枪的时机、地点、角度、方向掌握的都相当好!
身后的木墙还在,从这个角度谁也看不见走出树林的乔治,而且楚芙刚才泼茶逼退了四名潜近者,注意力完全被吸引过去,神识又被他们的怪啸所冲击。乔治隔着墙壁在几十米外突然开枪,双枪连发,楚芙是挡不住的。
楚芙不出手只掠阵,却是这种场合最令人头痛的一个障碍,乔治判断的很准,首先就想杀了她。
他不用冲锋枪而用手枪,自然是为了控制的更好,想当初以游方之神识精微,拿微冲搂了一梭子也是晕头转向。乔治以秘法合枪法,其娴熟程度绝不亚于姜虎,他是南美人,父亲是当地的一位小毒枭,从就是玩枪长大的。后来他的父亲在黑帮火拼中死了,他去了墨西哥,在一场械斗中差点送命被安佐杰所救,后来就一直跟着安佐杰。
眼前楚芙就要遭殃,神识中却传来轻脆的鸣响,那是天机手链的声音。这面木墙突然就像尘土一般泄落在地,如果仔细看的话,所有的木头都是从木纹处断裂化为细小的碎片,墙不是倒下,看上去是突然倾顾。
随着这面墙“泄”在地上,空中飞来的子弹似被一股无形的力量裹挟。全部打在墙体中然后随用一;一起落是游方等人从另个方向恰好赶到,世风月四影华才有这等本事,神念能化为实形之力,及时救了楚芙。
向影华一出手,安佐杰身侧有四条人影飞遁而出,其中有两人也穿着花花绿绿的“隐身服。”手里拿着明晃晃的刀。另外两人身着黑色劲装,蒙着面,一人手持短斧,另一人手挥尖梭,从左右两个方向包抄而来。
“保护楚堂主为全场掠阵!”游方喝了一句,这句话是对向影华说的,同时拔出秦渣迎面冲了过去。
他前冲的时候向前挥了一剑,凌厉的煞意似把这一片空间都给发开了,侧面冲来的四人谁也没有挡住他。游方没有理会这四名高手,更没有理会不远处哇哇乱叫的另外四个人。直接杀向了乔治,苍岚手挥碧蓝色的分水刺紧随其后。
就这么一转眼的功夫,乔治已经换了弹匣,手持双枪侧向飞速移步避开锋芒,一边接连向游方射击,子弹带着神识之力打的非常准每一枪都锁定游方。
而游方就似没看见子弹一般,左手托起了一座小巧的铁狮子,踏步看似轻盈,落地之势却浑然如山岳,子弹飞近就似被某种威势所摄,竟然带着尾羽烟光放慢了速度。
苍岚分水刺连挥,带着海潮呼啸之声,那些飞来现形的子弹就似被潮水卷起,飞落到一旁击不中他们两人。他们在追乔治,看姿势是在飞奔,实际速度却慢得多,就似电影里断续放出的慢动作,在一波一波的无形力量阻隔中穿行。
他们是以血肉之势、神识之力面对乔治这种高手射出的子弹不可能以平时那样的速度冲过去,每一颗子弹都是无形的阻挡。
游方没有看见安佐杰现身,这种神识乱卷的场合,也无法仔细查探感应他在何处,所以沈慎一等人才需要楚芙掠阵。但游方却认准了乔治,一出手就想杀了他,就像乔治一出手就想杀了楚芙一样。
游方可是很清楚这种秘法枪手的厉害,假如乔治身前有掩护,让他从容的换弹匣连续射击,对所有人而言都是最大的威胁,必须第一个宰掉。
乔治仗着双枪连射掩护。退的速度比游方追的速度稍快一点,绕着战场迂回企图与莫以明等人汇合。游方在等他将弹匣打空,乔治也看出他的目的了,突然怒吼一声上衣撕裂飞开,露出了浓密的胸毛和赤精的上身。
游方一看这个架势吃了一惊,乔治要裸奔吗?不!他的腰间围着一条插满弹匣的皮袋,开枪节奏也变了,左手射速一缓,右手射速变急,左手的枪弹匣先打空,手腕一抖空弹匣落地,单手往腰部一靠。居然就把新弹匣给换上了!这手法也不知是怎么练出来的?
这稍微一缓的机会,游方逼近了几步,却没有打断乔治开枪,而乔治已经到了莫以明等人的旁边,眼看就要汇合到一处进入战阵。
游方大喝一声:“沈掌门,速战速决”。然后他收起秦渣,一抖手从袖中飞出一只小巧的勃朗宁手枪,冲着莫以明等人的战阵也开枪了。
这边斗的激烈,而向影华那边却显得无声无息,面对八名高手的半弧形包围,向影华神色安然不惊不怒,反而说了一句:“毕堂主。速去助沈掌门,应速战速决!
毕丝竹也不废话,知道自己比向影华差远了,一挥短杖离开楚芙身侧加入沈慎一的战阵,而那边八名高手已经出动了。
一名持蒙面人向下一挥短斧,神识中就觉得天空一阵发暗,似有一座山压了下来,别说站着,感觉连坐都坐不稳。另一名蒙面人横着一舞尖梭,周围的山峰似乎都被拉近了,带着压迫之力向中央聚拢。让人无法挣扎呼吸。
向影华的眉头微微一皱。这两人好深厚的功力!却不知是什么来路?他们都在运用灵枢之力,却没直接使用任何一派的独传秘法。
“卧牛派与形法派两位同道高人,我九星派素无开罪之处,今日为何助叛逆出手?”向影华没看出这两人的来历,不远处正在激斗中的沈慎一可能秘法修为不如她,但眼力见识是一等一的,神识微有感应,立刻就叫破了这两人的秘法修为根基。
那两人却没有答话,冷哼一声已经向着楚芙与向影华全力出手。另外六名花衣人在他们的配合下身形一阵恍惚似乎看不见了,神识感应也是若隐若现,四面刀光闪烁如幻。向影华也是一言不发,轻轻一摇手链,黄昏中似有轻纱般飘舞的月色撒下。如山岳般的威压、四面灵枢之力的纠缠,那幻影般的刀光仿佛都被这月色静静的化去。
在她身边,楚芙又拿起一只倒扣的白瓷杯,提起壶默默的重斟了一杯茶。茶水泻落杯中,淡淡的茗香飘散而开,若隐若无似乎弥漫着整个山谷,在这血光杀意中清雅而宁静。只有她一个人在向影华的天机大阵笼罩下,向周围展开神识不受任何影响。身处战场之中却似旁观着整个战场的变化。茗香幽散之时,游方恰好开枪了,他可没有乔治那种本事换弹匣,也没有做这种准备,就有两支枪而已,另一支还藏在袖子里,子弹打完也就没用了。因此他没有向乔治开枪,而是向着莫以明身后那些助阵的九星派弟子。
战阵之中神识乱卷,子弹自然会改变方向,不知道确切的目标是谁,但游方控制射击的范围,就是对着莫以明,子弹到了近处乱飞。莫名其妙第一个中枪的却是另一人,打在了额头上当即送命。
一支枪七发子弹打完,又有两人到地,倒不是游方的子弹打中的,而是沈慎一等人突然加紧了攻势,莫以明被游方干扰阵法一缓,虽然将乔治接应至阵中,但这边又有两人被九星宫秘法放倒。
就在这时楚芙突然喝道:“师兄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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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未完待续)
第九章二百六十章、凄风冷雨柳叶刀
迹斗!中莫以明等人被讫星宫斗转星移秘法四面只方的察四驯从围。没有办法脱身,只的采取整体战阵缓缓后撤的方式,虽不断有人倒下,却不知不觉中带着沈慎一的战阵拉开了距离。这时原先那座木屋早就不存在了,唯一完好的就是楚芙面前的茶桌,而他们相斗的地点已经离开了原先的屋子。
楚芙忽有警觉,有杀气自莫以明等人后方的竹林中传来,意识到沈慎一被引得有点远,立刻出声警告,也等于告诉他们莫以明又有援兵来了。
沈慎一清啸一声,挥枝引战阵后退。莫以明等人却没敢跟着前进。他们后方有无数竹叶飘起,无风而荡闪着锋利如刀的碧光打着旋飞来,在半空中突然加速,越过莫以明等人的头顶向着沈慎一等人激射
去。
沈慎一已接到楚芙的示警自然有所准备,从怀中掏出一面八卦盘,右手短权指天,其余各个堂主短杖指的。竹叶飞来化为绿色的烟尘散去,众人之间一片粉雾弥漫。沈慎一手中的八卦盘似乎很厉害,领众人合阵破法,九星宫秘法仍未停歇,继续缠绕攻击莫以明等人。
竹叶化成绿色的迷雾散开,众人的神识被阻隔受干扰,对仗堂堂妾李梦龙忽煞一声惊呼,肩头冒出了一线血丝,原来是一片被沈慎一运转神识逼回的竹叶擦中了,紧接着他手中短杖落地,全身骨节发出断裂之声,口喷鲜血委顿在地。
李梦龙倒地的同时,枪声又响了。站在战阵最外侧已经受伤的云莫遥突然哑声闷呼,一捂胸口也倒在了地上,乔治在莫以明身后趁机开枪击中了他。
枪声响起时,游方将空的枪带着凌厉的劲力扔了出去,也不知砸中了谁的脚后跟,那人哎呦一声就跪倒在地,随即只觉得胸前一片凉意扫过,那是秦渔的锋芒。
沈慎一率阵后撤、叶雨飞来、枪声响起的时候,游方却没有退,借着乔治进入战阵向云莫遥开枪的机会。他收起铁狮子左手取出了一枚七耀石,右手将手枪扔出去拔出了秦渔,而苍岚左手倒持分水刺,右手取出了一枚冷云晶。
小游子这种锋芒直入的打法。曾让很多人目瞪口呆反应不过来,而苍岚与他结成了一咋小小型的阴阳生煞阵。神识相融一体,也紧随在他身后撞进了莫以明的战阵中。敢在混战之中直接扎进人堆,这可不是一般的胆略,连乔治和莫以明都没想到。
也只有这样才能发挥秦渔最大的威力,阴界土激射而出专门屏蔽神识;就是要让周围的人反应慢那么一瞬,游方全力冲刺,运转大阵护身的任务全部交给了身后的苍岚。近身格斗中两剑就宰了挡在身前的两人。寒芒一挥已经到了乔治的眼前。脚下是一刻都没耽误。
他就是认准了目标,先格杀乔治再说!
这下乔治可来不及换弹匣了,怪叫一声用手中的枪空放,身形向后急退还撞倒了后面的一咋。人。游方跟着他向前冲,后面的苍岚分水刺一划,倒地的那斤,倒霉鬼颈侧一片血迹渗出当场了账,莫冉明指挥的战阵被冲散了。
乔治不仅仅是一位神枪手,也是一位秘法高手,他空膛开枪,游方神识中居然听见了压缩空气的爆破声。手中的七耀石震颤几下,秦渔也发出几声微鸣。乔治凝聚神识成锐意攻击,以手中的枪为灵引,其实他根本不必做出开枪的动作,但只是一种习惯而已。
游方的身形微微一顿。乔治趁机向后方的竹林退去,此时竹林中又冲出来七位手舞长刀的黑衣劲装男子。那边沈慎一见游方和苍岚撞进了对方的战阵,随即一挥手中八卦盘。率众又冲了过来,刚才泾渭分明的结阵之战终于发展成一场混战。不断有惨呼声响起,又有人倒下再没有站起来,混战进入了最惨烈的阶段,援兵的力量不弱,莫以明等人占了上风。而游方已经追着乔治杀出混战圈了,乔治身边还多了一个柳丝。
柳丝挥舞一根柳枝状的短杖。引漫天丝雨带着凌厉的杀意卷来,逼的游方不得不放缓了脚步,乔治有喘息之机同时又上好了两支枪的弹匣。
游方突然一定身不追了,对付一般的枪手,游方这种高手离的越近越好收拾,会让对方连枪都拔不出来。可是对付乔治这种高手可不敢离太近,离他的枪口越近越危险,除非已经抢到了贴身动手的位置,否则中一颗子弹谁也受不了。
乔治上好弹匣正欲举枪射击。却发现自己无法瞄准!
枪有什么不能瞄的?像他这种神枪手已经到了不需要仔细看,一有感应抬枪就射的程度。但此刻神识中却感应不到游方与苍岚的位置,因此无法以秘法凹曰甩姗旬书晒)小说齐伞训几。只觉眼前有一个太极图案谅转,那两人的身形变形扭心非叫在何处飘舞,神识中也感应到至阴和至阳交错纠缠,一种怪异的精神撕扯让人头疼欲裂。
阴阳生煞大阵移转地气灵枢。惑乱人的心神,假如乔治就像个普通的枪手一样乱开枪,他就失去了最大的威胁。
就在这时,楚芙的声音穿透战阵传了过来:“师兄莫混战,结阵后撤,兰德先尖卜心前方偷袭”。楚芙提醒的非常及时,混战中伤亡大。彼此结阵还可以共进退。沈慎一闻言手中八卦盘一转指引众人向后飞撤又结成一体战阵,此时斗杖堂堂主华五升已在混战中已身亡。而那边的莫以明因为柳丝已走。李梦龙已死,门下众弟子也在刚才的一阵冲杀中伤亡殆尽,虽然援兵赶来,但已经无法再结阵相斗,只得挥舞长刀与法器围斗沈慎一的战阵。
就在同一时间,靠近竹林的另一个战圈也起了变化。游方与苍岚刚刚展开阴阳生煞大阵,就听见了楚芙的提醒,立刻意识到可能是隐藏在暗中的安佐杰要出手了。才是最危险的对手,也是游方今天主要的目标。
果不其然,柳丝挥起的雨丝本就带着凌厉的杀意,在黄昏后的黑暗中闪着点点晶莹的寒芒,此裳这点点寒芒却突然拉长成线,如一根根银针带着碧森森的光泽。紧接着碧光延展,空中出现了无数片飞舞的竹叶。
这是雨丝幻化成的竹叶。一片片如刀锋一般,并非是从竹林中飞起。安佐杰借助柳丝的秘法突然出手,虽然是幻境,但是神念化为实形之力,被这竹叶击中一样会受伤。这就是化神识为神念境界后质的不同!
游方有准备,与苍岚向后急退。一飘身就退出了十几米远,两个人同时扔出去三样东西。其中两样是冷云晶和七耀石,另一样是一枚带着咆啸声的铁狮子。
幻法大阵一展开,游方一瞬间什么都看不见了,四面八方全是锋利的竹叶飞袭,在这咋。时刻首先就耍防止乔治开枪偷袭。因此他照着大概的方向扔出了铁狮子,紧接着就听见了一连串的枪声响起,至少有两枚子弹打中了空中飞行的铁狮子。
游方这枚铁狮子也是经过神识碎炼的法器,飞出去带着沧州铁狮子那种威压之势,所依附的神识很类似于卧牛派的定止。法,能感应到像小山般的一头狮子扑过来,乔治必然会开枪的,而游方趁机带着苍岚退到远处。
两枚晶石飞出,在空中划出互相环绕的弧线。带出的轨迹宛如太极旋转,又在一瞬间突然凌空定格。然后炸裂而开。空中爆发出一片混沌的冲击力,周围无论是纠缠的神识还是锋利的神念都被冲散了。
苍岚的身子一软好悬没有栽倒在地,这一手毁阵之法也冲击自己的形神,苍岚尽管神识控制异常精微,但毕竟没有小游如铁打的这般身子骨,一瞬间气血翻滚几乎站不住,有那么几秒中无法再运转神识。
游方及时伸出右手一把抓住她的左臂,将她拉到身边扶稳,两人一伸手,游方左手与苍岚右手又分别取出了一枚七耀石与冷云晶蓄势待发。
那漫天的幻法竹叶,也在这毁阵的混沌冲击中消失的无影无形,前方十余米外露出了三个人的身形。
安佐杰不知是何时出现的,他已经站在了乔治与柳丝的身前,手中拿着一根竹枝,竹枝上的叶子都已经裂成了碎丝,他的脸色非常之难看,几乎因为愤怒而扭曲。
安佐杰一直潜伏在暗中看得清楚,两名卧牛派与形势派的高手再加上另外六个人已经缠住了向影华。他等了一段时间见战阵相斗的双方消耗的差不多了,才让援兵出手,只要按这咋。形势发展下去,九星派必然全军覆没。
游方的举动让他感到意外,按照原来的“合作计发”梅兰德应该杀了无冲派这些人,这本没有什么异常之处,但游方一动手完完全全就是奔着乔治来的,一心一意就要宰了乔治,而且显然与早就与沈慎一有默契!
既然计戈小有变,安佐杰当然耍向游方出手,至少缠住或杀了梅兰德。让另外那些人自相残杀殆尽才是他原先的目的。幻法大阵瞬间被破。安佐杰也晃了晃,想抢在游方反应过来之前再度展开幻法攻击,这时却出现了谁也想不到的一幕。
柳丝手中的柳枝短杖很轻巧的一挥,一道碧光幻化成柳叶刀的形状。从背后突然向安佐杰斩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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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二百六十一章、梅花竹叶皆不见
谅来不仅是游方要对付安佐杰,怀有人直等到安佐杰略忱刀突然发难,这实在太令人意外了!但是看到柳丝出手,游方又有一丝疑惑,这位截权堂堂主不是想要安佐杰的命,柳叶刀是斩向安佐杰的左腿膝盖后弯的位置。
柳丝挥杖的同时运转独门九星宫秘术,神识从各个方向锁定,她的用意显然不是为了杀掉安佐杰,而是想重创此人并留下他的性命。要知道安佐杰的秘法境界显然高出柳丝,像这种秘术伤人求擒拿之法,无疑是一种极大的冒险,只有选择这种猝不及防的突然时机才可能碍手。
游方没想到柳丝会这么做,但另一个人想到了,就是一直与柳丝并肩而立的乔治。
乔治似乎一直在暗中防备柳丝,但到现在为止柳丝没有露出任何异状。并肩作战的他警慢心也有所减弱。此刻柳丝突然发难,乔治想们转枪口直接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身形一旋横着就撞了过去,柳叶刀戎过他的胸前,紧接着听见了两声枪响。
柳丝中枪倒了下去,而乔治也扑倒在她的身上,草地上有殷殷鲜血泪出,却分不清是谁的血。
乔治并没有完全挡住柳丝的偷袭。一线碧光闪过,安佐杰的身形突然凭空向旁边移了半尺,如果眼发花的话,他几乎是从原地消失又在另一个地方出现。一条裤管化成了蝴蝶般的碎片,碧光被神念冲散,但他的腿肚子上却留下了一条伤痕。血迹缓缓的渗出。
激战当然不只发生在一处,就在就在安佐杰展开幻法大阵、游方与苍岚引爆阴阳生煞大阵的同时,沈慎一率领在门下堂主激斗中突然再度结阵后撤,莫以明与一批援兵纵身前扑追击,此时一左一右空中突然飞来两样东西。
那是两个有一尺长、滴溜溜乱转的葫芦,葫芦上的烙画分别是二十八宿中的“斗”与“牛”有一个成语叫气冲斗牛,这两个葫芦在空中碰撞炸裂,发出的却不是爆炸声,而是震耳的吼叫声,震得地气灵枢乱颤,众人一时之间都无法控制神识之力随意移拜
借着空中这一声震吼,苍霄与翟冷各率几名消砂派弟子从左右两侧冲向了莫以明等人,人未至秘法攻击先至,这一片山谷中就如一座座风水垣局阵式凭空而起,随着对方的神识移转消砂变幻。
沈慎一见此情景也发出一声刺破云萧的长啸。刚刚后撤的诸堂主又冲了回来,又是一场混战,但这次消砂派与沈慎一合力,占据了完全的优势而且形成了合围。安佐杰对战团中央突然的变化似是视而不见,他盯着游方瞳孔在收缩。看形势他今天带来的所有手下恐怕得全军覆没,这本没有什么,那些人就是用来送死的炮灰。只可惜乔治也死了。而九星派并没有彻底铲除,这梅兰德的可真够阴狠!
但他已经无暇想太多了,现在只有两个愿望,要么趁着那边混战还没结束出手杀了梅兰德,更重要的是自己赶紧脱身。
他看见了游方与苍岚手中分别又握住了一枚晶石,刚才的毁阵破法非常之犀利,安佐杰也不得不慎重对待。手中轻飘飘的竹枝似乎很沉很沉。缓缓向上提起,他脚下的草叶看上去在飞速生长、拉长,变成了一根根细竹,正将他的身形掩护在暮色下的幻法竹林中。
就在这时游方手中的晶石落地,一挥衣袖,如魔术般抓住了一只手枪。他已经扔了一支枪了,但左袖中还有另一支。持枪对着即将消失的安佐杰举枪便射。他见安佐杰再度施展幻法大阵,蓄势而发显得相当凝重,而身边的苍岚还没缓过来。他可不能再等了。
很显然安佐杰要发动最后的凌厉攻击。如果不能愕手,他肯定会跑!
安佐杰的身形刚刚消失在竹林掩映中,游方第一枪就射出去了,开枪的情景十奇特甚至诡异。就在身边的苍岚甚至没有听见枪声!秘法合枪法,游方不追求射速。只极力将神识之力依附于弹头犀利而尖锐,力量只集中到一点仿佛空间都被压缩。连声音都不外散,带着锐不可挡的刺杀之意。
这一枪打出去,正在蔓延而开的幻法竹林中竹叶纷飞,安佐杰的身形闪现了一瞬,似乎换了一个位置。游方开一枪就向前踏了一步,人就像迈步的铁狮子,定住了幻法中一片灵枢地气,接着又开了第二枪,仍然是同样的场景,竹叶纷飞中安佐杰的身形再度闪现了一瞬。
游方的时机选择的相当好,就在安佐杰的幻法大阵将展开未展开的边缘,不断开枪干扰他阵法不能完全运转。他的开枪速度并不是很快。好几秒钟才打出一发子弹,但将神识之力却运用到最大,开一枪上前一步。而那幻法竹林似乎可随境而变,边缘恰恰就在游方几步外,宛如永远走不近的海市蜃楼。
等到七发子弹打完,苍岚再看游方已经走到了七步之外。她拿起落在地上的七耀石网想追随而去。却见游方将空的枪也扔了,右手举起了秦渔,左手在身前她看不到的位置轻轻一抖。
与此同时,安佐杰运转的幻法大且击终干展开了漫天竹叶飞巍飘袭。而到了游弃近前知俗阮的元神心相中却仿佛看见那闪着寒光的竹叶化成了一朵朵飞扬的梅花,如落雨飘香。花雨缤纷之中,游方的背影也似融入其中渐渐消失。
这一幕太美了,美的让人痴迷、让人震撼!苍岚的神识中听见游方的声音传来:“莫要追来,速去相助影华”。等她反应过来时,眼前又是一片空荡荡的山野,安佐杰与游方都不见了,就似凭空消失了一般,就连神识中也感应不到任何激斗的气息。
玲珑山色怎堪怜,何处毛来丝成片。
茗香默叹无情雨,梅花竹叶皆不见。
远处掠阵的楚芙秀眉一蹙似有讶色,抬眼向这边望来,而苍岚的神情是既惊且痴!
世上有很多风景,或秀丽或雄伟,观时感叹,事后却没有留下太多真正的感触。还有一些风景不经意中曾欣赏,却如烙印一般留在了灵魂深处,回想起来清晰无比就在眼前。并没有人清楚游方曾经的一段经历,那可以说是他炼境中最不经意却又异常深刻的一段“心印
那是今年晚冬初春,他随姐姐去湖南深山,在前往楚阳乡费居村的半路上,坐拖拉机爬土坡听见翠鸟在唱歌。道路两旁的密林中似有山泉瀑布声,却看不见流水在哪里。拖拉机拐了一个弯,进入到一片野生的梅林,正是梅花绽放的季节,山路崎岖蜿蜒幽深,在梅林中穿行根本看不清野路通往何处。
山谷中有一阵风吹来,带着初春的料峭寒意,却隐有天地暖晴生机。漫天花雨就在此时突然飘扬而起。如梦如烟如幻如雾,游方一时之间就自然进入了元神内外交感的定境,这一段路足有几里长,而山风一直未停歇,等回过神来已经落了一身花雨、瓣香长留。
这襟怀中所携的意境欲解未解,游方当然炼入了所携的画卷中。
今天当安佐杰展开幻法大阵发动还击的时候,游方就展开了画卷,不求破了对方的幻法,只求在一片元神天地之中不被幻法所惑,认准对方神念运转的位置,手持秦渔直冲而去。飞袭的竹叶在游方的画卷意境中化为漫天飘散的梅花,游方并不一味以秘法与对方缠斗,所有的精气神都凝聚在剑尖上,脚步轻盈、身法迅捷如一只狸猫。
这是游方在南海沉船底仓中遭遇天成的幻法攻击之后,苦思良久想出来的破法之道,不纠缠于秘法相斗,展开画卷守护形神只妄一片灵枢。以秦渔之力冲杀而去直取中枢。只要把对方的人宰了。那秘法也自然破了。
想当年游方就是用这一手,杀了运转引煞大阵企图谋害他的胡旭元。胡旭元的修为境界自然远远无法与现在的安佐杰相比,但此刻的游方也非复吴下阿蒙。
安佐杰在这一瞬间终于决定一逃!
安佐杰能将神念化为实形之力。自然可以如此阻挡游方,并利用幻法大阵的变换去格杀他。但看游方虽然破不了幻法。却能守护一片清明之境,而手中的那把剑含而不发的杀气实在太凌厉了,身法之敏捷也令人目瞪口呆。
想在这种情况下对付游方,一来需要足够的时间缠斗,二来一不小小心可能就让游方冲到近前,安佐杰没有把握能完全用神念挡住这一剑的刺杀。不用神念之功,真讲究近身刀剑格斗的话。恐怕十个安佐杰在游方面前也死翘翘了。
心中一惧便生退意,在的法的掩护下朝山林中飘然而去,游方在幻法大阵之中感受灵枢移转,画卷之境仍处其中,融入幻法追随而去。就如雪地里猫追小小鸡,留下一路梅花竹叶,但别人已经找不见他们的踪迹。
幻法大阵不仅可以惑敌攻敌,而且是逃亡最佳的掩护,想当年蓝凤凰被刘黎所伤,也是借助幻法大阵的掩护勉强逃走,游方在花雨飘扬中想追上竹叶纷飞掩映的安佐杰,那也是相当不容易的。
但是那剑尖发出如浅唱轻吟般的鸣啸,穿透神识始终未歇,吓得安佐杰一路未敢回头,这一逃一追就进入深林,翻过一座山头,一连奔出到十几里之外的另一片险峻深谷中。
不提这两人之间的追逃,楚芙喝了一声:“兰德先生追敌首而去,速解决纠缠之人
战况最僵持也是最平静的场面一直就在楚芙身边,两名黑衣蒙面人缠住了向影华,另外六名持刀秘法高手不断游袭。而向影华的天机大阵运转似天衣无缝,不仅护住了楚芙也让对方没有可乘之机。但另一方面向影华也等于被缠在了这里,对方两名高手攻力深厚,此时已尽展绝技。她一时之间虽自保无虞也不便出击攻敌。
这一场混战双方都作了充足的准备。但等到动手时也都遭遇到很多意外,向影华等人也没想到安佐杰竟会安排了这样两位高手,而且一露面就缠住了她,一时之间竟无法再脱身。
等到此时战局终于发生了改变。那边消砂派众高手一出现,莫以明等人的覆亡只是时间问题,柳丝与乔治已经倒下,游方追着安佐杰走了。苍岚手挥分水刺直接奔了过来相助向影华。旧”?衣蒙面高弄看众个场景,假如再不逃的话就永远了。发出一声大喝,短斧挥出一片孤光似是斩开了地气裂隙,银梭洒出一片残影似是戈断了灵枢移转,同时向身后的高坡处退去。
想走可没那么容易,看上去是他们缠住了向影华,但向影华运转天机大阵以神念之力同样也缠住了他们;身形打旋总有无形的力量挡在前面。踏步之间却在原地奇异的转了个圈。两位蒙面人皆是大惊失色。
他们身形一错个,短斧和银梭相击。联手发出最强的攻势,似有一片无形山川升起护在身前,浑厚地气定住山川似成屏障,灵枢之力移转竟将另外六个秘法高手时隐时现的身形都给逼了出来,被天机大阵的力量一卷同时持刀扑向楚芙。
这可不是另外六个人自己要扑过去的,等于被那两名高手从后面扔出去,猝不及防间谁能想到啊?想躲已经来不及了,只有尽妾挥刀带着神识之力企图以攻为守,而那两名蒙面人借机挣脱天机大阵的纠缠转身朝高处飞遁而去。
玲珑山中多溶洞,大大小小的洞穴玲珑满布,弯曲幽深相连,其中还有很多地下暗河,一旦逃到那种地带藏起来,恐怕再多高手也很难找到。
向影华一晃手链不紧不慢的飘然追了出去,她看上去并不着急,因为那两人逃的方向,正是万书狂与向雨华夫妇潜伏的位置。
一串轻脆的鸣响随身,月光带着淡淡几乎不可查觉的杀气,向影华从那六名刀客中间穿了过去,靠近她的三人莫明其妙手中刀落地,一抱脑袋就扑倒在地似是晕了过去,也不知元神受了何种冲击。
还有三人在半空中鱼跃持刀扑向了楚芙,但向影华连头都没回,因为苍岚已经赶到了。
苍岚的分水刺带着潮啸之音蓄势待发。然而却站定身形没有出手,因为她已经不必出手了,最后那三名歹徒让楚芙自己给解决了!那位清雅不沾尘的一清居士可能确实不擅与人斗法,但别忘了她毕竟是掌管九星派秘法传承的顺杖堂主,好整以暇出手一击总是会的,而且威力不
楚芙一直都没动手,而别人生死拼杀到现在神气消耗极巨,尤其是那六个人在天机大阵件缠下一直游袭。此刻已是强弩之末,对上楚芙没有好下场。
只见楚芙从檀木方案底下很轻巧的抽出来一件法器,此器也是古物。假如游方在场一眼能认出来是唐代的铜雀银镜,古意雅致有千年意韵。却经过神识养炼不带那诱迹沧桑。掌心大小的亮银镜面光洁如洗仍可照人。
细长的鉴金铜柄,镜托处是双雀衔环的造形,而围绕镜面还有一圈莲花纹镶边。一般人看见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更不会知晓铜雀银镜之名,认不出这般雅物却可能会觉得它像一个煎荷叶饼的平底锅。就是小了许多而且打造的也太精致漂亮了。
楚芙纤纤素手轻轻一挥铜雀银镜,风中只闻莺鸣之声,镜面化作三道虚影正拍在飞来的三名刀客脑门上。只听那三人发出整齐的惨呼,身形被凌空拍落在地便无声无息爬不起来了,就如平底锅拍死鱼。
谁说这位楚堂主就一定不会出手伤人?这一击相当凌厉妙曼,却不带烟火气。她一转身已经站了起来。冲苍岚道:“你速去助月影仙子追敌!”说着话手持铜雀银镜就欲去相助沈慎一等人,却发现已经轮不着自己插手了。
那边最后一声惨叫响起,莫以明已被格杀,所有来袭的歹徒没人再站着,这一场最激烈的混战结束了。而几名高手如张道子、翟冷已经离开战团向高坡飞奔而去,也随着向影华与苍岚去追那两名黑衣人。
两名黑衣人当松立断逃的很快。若真让他们翻过山梁消失在视野和神识感应中,恐怕就真的找不着了。但他们很不走运,离山顶还有十几丈的时候,突然身形一晃差点没有滚下来,紧接着地气灵枢乱卷,两人挥斧舞梭呼喝似是又在与人相斗。
拦路设伏之人却没露面,只在暗中运转早已布好的困龙回旋大阵。他们两人不管往哪个方向冲,都有回旋之力阻隔,再想破阵斗法已经来不及了。向影华已从身后赶到。就听手链声响声,天机大阵带着神念居然切入困龙回旋大阵之中,那两人身形一滞,移转的灵枢之力也徒然涣散。
万书狂从山石后面绕了出来。挥舞一根长棍重重的打在持斧黑衣人的背后,就听筋断骨折声一片,把那人扫下了山梁。持梭的黑衣人一阵胆寒想往山石后面闪,迎面却飞来一只长剑贯胸而入,直接将他斜斜的钉在了山坡上,向雨华也从暗中走了出来,这时苍岚等人也赶到了。玲珑山一番血战终于平息,环顾整个战场却少了三个人一兰德先生与安佐杰不知去向,而九星派掌门沈慎一竟然也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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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未完待续)
二百六十二章、郁愤
夹佐杰逃走。目前还不知生死之外。来犯之敌以及九星眼以叫的叛乱势力一个都没走脱,全部丧命当场,还有几名刀客受伤或昏迷一时未死,却被泄愤者补了几刀了账,连多余的话都没问。
也难怪九星派门人如此激愤,各个目眦欲裂都快滴出血来,就连楚芙都是一脸伤恨含泪之色。除了孙风波年初已死,剩下的十一个堂主今天都在此聚会,一番大战之后只的下了楚芙、张道子、严子肴、毕丝竹、马空野这五位堂主还站在山谷中,除了楚芙之外其他人或多或少都受了点伤。
而跟随莫以明、暴年、李梦龙做乱的八位门下叛逆弟子也全部丧生。清理战场的时候翻开乔治的尸体却发现柳丝还活着,她的右胸和腹部各中了一枪。由于是仓促之间,乔治开枪时并没有带着神识之力,但这枪伤仍然非常严重,柳丝已昏迷不醒命若游丝。
楚芙与苍岚赶紧替她包扎止血,游方和掌门沈慎一都不见了,可能都去追安佐杰了,向影华自然最担忧游方,立刻就想去追,却不知这两人已经到了何处?而大战之后的九星派还有残局要收拾,消砂派也折损一人,就是翟冷的弟子独孤裳,也需要处置后事。尽管苍霄率众包抄动手时是以逸待劳。而且占据了绝对的优势,但这样的混战难以避免伤亡,毕竟还是有一名弟子折损,游方安排他们到混战的最后才出手接应,就是为了尽可能的避免出现这种情况,付出最大伤亡代价的首先应该是九星派自己!
这听起来似乎有点残忍,但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九星派养患已成。想彻底解决不可能没有任何损失,如此已经是不可测的变数下控制在最小程度了。兰德先生如此安排,九星派也没有任何不满。另一方面,游方虽然让消砂派众人等到最后才出手,自己却带着苍岚首先冲散了莫以明的战阵,并逼走了最强的高手安佐杰。
掌门沈慎一不在,兰德先生也不见了,众人缺了主心骨,平静下来的场面一时有点混乱,都不知道各自该干什么才好?幸亏消砂派掌门苍霄临时做主,建议向影华会同万书狂和向雨华还有翟冷这四位未受伤的高手去追击安佐杰、寻回兰德先生,又命苍岚陪着楚芙火速送柳丝出山疗伤。
苍岚也想去找游方,但在这种场合无暇争论什么只得点头,楚芙网,把柳丝抱起来,这位截杖堂堂主却醒了,睁开眼睛以微弱的声音道:“快带人去救沈四宝,四宝被安佐杰绑架了,掌门,,沈师兄呢?”
张道子吃了一惊:“你说什么?沈四宝被安佐杰绑架!我等怎么毫不知情?”
柳丝:“四宝在日本被绑架又被带回杭州,安佐杰以此要挟沈师兄,可是师兄未受他胁迫,既不想乱了众人之心又不想你们对他起疑,所以他咬牙没说,这事只有我知道,师兄却不让我告诉你们。四宝今天也在青山湖,安佐杰应该派人在看着他,如今安佐杰一走,四宝生死难料,师兄一定是去救他了。”
她的伤势本已极重,呼吸都十分困难。此刻脸上却泛出了血色红晕,一口气说出这番异常清晰的话来。她的气色有异,众人心中都暗暗一惊,在场都是高手,能看出来柳丝的伤势恐怕是无力回天了。
楚芙劝道:“你不要再说话了,我们立刻就去找沈掌门,你也需要马上离开这里好好治伤。”
书中暗表,柳丝与沈慎一是一师之徒,从少年时代一起长大,在门中的私交也是最好的,柳丝当年承包茶场。沈慎一宁肯自己的生意不做,把自己的全部积蓄和手头的流动资金都借给她。有些事情只是个人**,安佐杰也罢唐朝尚也好,都是不可能彻底清楚的。
沈慎一在九星派最信任的人就是柳丝,就像信任他自己一般,而柳丝也是最不可能反手对付沈慎一的。
她对游方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确实在不知不觉中受了无冲派的恩惠,藤野株式会社这个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也是她介绍给景年的,但她并没有与无冲派勾结之心。
当安佐杰找上门来的时候,柳丝已经意识到不妙,但她答应了与安佐杰合作,并且提出条件,目的是为了整顿九星派宗门,彼此利用过后互不相涉,这是安佐杰很满意的结果。她主动充当了的双面间谍的角色,既想查清门内还有哪些人有问题,也想让沈慎一对即将到来的危机做好一切准备。
安佐杰也不是没有防备她,早就暗中叮嘱乔治留意柳丝的举动,但在混战的最后,那种场面下连他自己都失去了足够的戒心。
柳丝心思缜密,就算在游方面前也没露出破绽来,安佐杰绑架了沈四宝企图要挟沈慎一,沈慎一咬牙就当作不知道也不理会,不是不想救儿子,而是权衡轻重之下不受此胁迫,不拿九星派的命运为代价换自己儿子一命。
等到混战场面大局已定。沈慎一再也等不下去了,他看见游方和安佐杰在奇异的幻境中渐渐消失不见踪迹,就猜到安佐杰已逃而兰德先生不知如真让安佐杰逃走再回过神来处置。那么沈地玉俐叭可就没了,他也立刻趁混乱离开了战团,穿行深山密林企图去寻找安佐杰的踪迹。
张道子问了一句:“楚堂主,你一直凉阵,可知他们去往何处?”
楚芙抱着柳丝舟一个方向示意道:“很惭愧,兰德先生消失的太过玄奇,我的心神也一时为之震撼,竟未查觉他追往何处,但师兄是往这个方向去的。”说完话突然觉得不对劲,再低头时却发现柳丝已无声息,就似安静的睡着了,可怜玉损香消。
众人一片黯然,向影华默默无语向着楚芙所指的方向飘身便去,山野中很安静谁也没再说话,此时突然有手机铃声响起,居然是向影华的手机!
在风景区有信号,平时接手机是再正常不过,但此时在空旷萧索的山谷中突然听见手机铃声,透着十分的诡异,向影华取出手机看了一眼号码道:“是兰德!”接通之后只是轻轻嗯了几声,然后挂断电话转身道:“兰德没有追上安佐杰,却找到了沈掌门,沈四宝无事,已被皓东真人救下。”
很多人都愣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小难道叠障派掌门皓东真人也来青山湖了,怎么会恰巧救下了沈四宝?楚芙看着怀中的柳丝双目垂泪,似是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师兄若向人求助又不愿牵扰门内之事。十有**会找皓东真人。”
在距玲珑山十余里外另一处山谷,两壁怪石磷绚,生长着枝桠虬结的各种树木,藤萝满布郁郁葱葱,有一条溪流从谷中流出汇入青止湖。
游方就站在谷口上方的山梁上,刚刚收起了手机,而他身边的山石上坐着另一个人,双手揪着头发似是一脸愁苦纠结之色,赫然竟是沈四宝。
游方追着安佐杰翻过一道山进入了山谷,此处溶洞极多,沟渠相连还有很多地下暗河分布,安佐杰不知消失于何处。游方很果断的放弃了追击,虽然遗憾但也更不想冒险,在复杂的山体溶洞中最方便利用地气环境展开幻法偷袭,游方失去了自己最擅长的奔袭格击优势,面对安佐杰非常凶险。游方虽然有血气之勇但并不无谓莽撞。而且像这种地带藏一个神念寄手,别说一个人,就算发动军队都不容易找出来。安佐杰的运气非常好,他已经成功的带伤逃走了,逃就逃了吧,这世上的事哪能尽如人意全在游方的掌握中。
此人已是丧家之犬,就算今日侥幸拣得一条性命,游方也有对付他的后招!
游方离开了洞穴密布的山谷避免受到突然的幻法偷袭,沿着山梁顶端走到湖边却突然看见了三个人,正是沈慎一父子与叠障派掌门皓东真人。然而当他打电话给向影华的时候,却还没有上前跟皓东真人打招呼,只在谷口高处与沈四宝说话。
沈四宝头发蓬松凌乱还沾着草屑,面容憔悴有污痕,看上去至少有好几天没洗脸了,坐在山石上望着远处的湖边,游方与他已经聊了有一阵子。
沈四宝与游方在此时此地相遇,彼此都很吃惊,既然已经撞见也躲不过去,游方则坦然告诉他自己就是梅兰德,并且叮嘱沈四宝千万莫泄露,而沈四宝只是傻傻的点头,眼神有些发直,没喝酒却像是醉了的样子,显然并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游方又问了几句他的遭遇,这才知道沈四宝是在日本读书的时候,从出租屋走到校园附近突然被两名高晕,然后被人挟持着坐一条渔船出海,在公海中又上了一条中国渔船,一路被绑架到宁波附近登岸,再被人塞进汽车的后备箱带到了青山湖。
然后游方打了一个电话,这才简单的向沈四宝解释了一下九星派变故的始末,
沈四宝听着听着,渐渐站了起来,迷迷糊糊的神情也变得清醒,手也不揪头发了,而是一把抓住游方道:“游方,你说的是真的?我九星派出了这么大的变故!”
游方拂开了他的手,很小声也很清楚的说了一句:“沈四宝,请叫我兰德先生。”
沈四宝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游方刚才交待在这里他就是梅兰德,切不可向任何人泄露也不可说走嘴,最好的办法就是干脆忘了他的是游方,他退后半步躬身道:“兰德先生,真有这种事情?”
游方望着远处的湖边道:“若不是因为这种事,你爹会像现在那样吗?知道了你的遭遇,我多少也想明白是什么情形,有人绑架你企图要挟你爹,但是沈掌门未低头,却托皓东真人来救你。”
游方猜的还真准,得知沈四宝被绑架之后,沈慎一向皓东真人秘密求助。他不让皓东真人卷入九星派内部的冲突。只是求她暗中查出沈四宝被关押的地点,在最适当的时机救四宝一命。
皓东真人是叠障派掌门,也是江湖上有数的高手之一,或许比不过向影华,但也突破了化神识为神念之境。趁着安佐杰发动偷袭人手空虚之时,救一个沈四宝应该毫无问题,最关键的问题就是要一几弄的时间杳到浊四宝在哪甲“只能暗中去皓东真人查到了沈四宝就在青山湖,并且告诉沈慎一,等安佐杰一伙大部外出之时,她就会趁机把四宝救出来。但是安佐杰行动的这一天,大队人马却带着沈四宝一起离开了住所,半路上将四宝藏在一处溶洞中,留了两名懂秘法的带枪手下看押。
四宝被捆的像粽子一样,而且被绑架的这一路已经被折腾的神气虚弱,虽有移转灵枢之功却无法轻举妄动。在这种复杂的地形中,皓东真人要沿山谷仔细搜索。还要不暴露行踪防止被偷袭,也费了一番功夫。她刚刚解决掉那两名看守把四宝救出来。还没来得及多说几句话,就听见凄然的啸音由远及近。
皓东真人对这个声音是再熟悉不过,想当年在青城山,皓东真人的师父曾指点前来拜山沈慎一炼气之术,他那时经常与皓东真人一起在山中养气长啸。此匆听闻,她立复带着沈四宝来到湖边,只见沈慎一从远方狂奔而来。
沈慎一为何一路狂奔一路清啸?一方面他是想通知皓东真人或梅兰德自己来了,另一方面假如安佐杰就在附近的话,他宁愿把安佐杰吸引过来。他的样子有点癫狂,半长不短的头发披散,一袭轻衫也破了好几道口子,胸前背后皆有血迹,目光中却似在滴血。
沈慎一离开玲珑山时大局已定,但他也很清楚九星派遭遇了怎样的重创,身为掌门此复悲愤是他人难以体会的,但还有一件事要做,就是救儿子。此亥从游方的角度看去,有一个人坐在湖边的草地上,青衣道袍已经被泥水沾湿,雨丝落在她的高誓发髻上,正是皓东真人。
她怀里抱着一叮,人,全身湿透就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而沈慎一真就是被皓东真人从青山湖里捞起来的。
沈慎一从湖边长啸奔来时,迎面看见了皓东真人带着安然无着的沈四宝走出山谷,当即身形一缓泪流满面,仰天叫道:“我沈慎一愧对历代祖师,无颜见满门同道”。突然一转身奔向湖边,纵身投青山湖自沉。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把皓东真人吓坏了,也顾不上沈四宝立刻飞驰而去,脚踏水面到了湖中把沈慎一给捞了起来,又拖泥带水的把他弄上岸,此刻也不知抱在怀里说什么悄悄话。沈四宝刚想过去,就遇见了游方。
游方看见这一幕很是震惊,却把沈四宝拉住了问话,暂时没有过去打扰那两人。沈四宝听见游方的话一时变色好半天没反应过来,等回过神来却跺脚道:“九星派门人此刻都在玲珑山中?那还不赶紧回去主持局面!”身为掌门,怎能如此呢?同门尸骨未寒,却躺在红颜怀中哭泣!兰德先生,请你快带我爹走,我们一起去玲珑山。”
游方重重的一巴掌拍在沈四宝的肩头上,拍得他差点没站稳,看着沈四宝道:“风雅自赏之士,难受这等打击!九星派有今日之大难,掌门自然脱不了干系,你爹虽有失责但并未失行,你不要太苛责他。”九星派历代掌门,哪个不是风流雅士?别忘了那皓东真人千里迢迢赶来就是为了救你,这俐情义可贵,她与你爹是什么关系,你何必在此时纠缠?”
游方一看沈四宝的反应就明白他在心里想什么,一方面挂忧九星派的变故,一方面见父亲在皓东真人怀前哭泣觉得很不舒服。尤其是在这个关口,沈慎一身为一派掌门远离玲珑山,又是投湖又是倒在在红颜知己怀中,沈四宝都快看不过去了。
游方做为旁观者却要比沈四宝宽容的多,他心里很明白沈慎一的感受,暗中谋戈一切应对变故,激战到最后见大局已定,带伤奔行穿越让。野来找儿子,见到儿子无事也终于坚持不住,觉得无颜见历代祖师以及伤亡的同门,郁愤之下欲投湖自尽。
但眼前的场景也让游方有些意外,沈慎一与皓东真人的关系肯定不一般,这是连瞎子都能看出来的,难道还有什么风流韵事吗?还真有这回事,沈慎一也是一代风流雅士,想当年与皓东真人是情投意合的道侣,如今也是江湖风尘中知己。
这些事做为晚辈的沈四宝并不清楚,但是同门的张道子等人却是知道的。
这时沈慎一正靠在皓东真人怀中流泪道:“皓东,我不知有何面目再活下去,柳丝柳师妹她也遇害了,都是我害的!”沈慎一并不清楚柳丝当时未死,等到醒来后还说了几句话才因伤重而逝,假如他知道自己连柳丝的遗言都没听见,此刻恐怕更加伤心欲绝。
游方对四宝道:“你父亲需耍安慰,但也没事了,他真有事,也不会当着皓东真人的面沉湖,只是觉得难以面对众人,一时想不开而已然后转身朝着湖边朗声道:“沈掌门、皓东掌门,沈四宝无恙而玲珑山大战方歇,我们不可在此久耗,赶紧回去处置后事吧”。
川(未完待续)
二百六十三章、量天尺
玲珑山谷地中的战场已经清理完毕,那两具黑衣蒙面人心个所也被搬到了谷中,面巾解了下来,苍霄皱眉道:“我认识这两人,是形法派的叶幽之和卧牛派的姜天寒,门中并未供职只是散闲弟子,但秘法修为相当有造诣,真没想到会是他们!”
万书狂沉吟道:“来犯之敌皆已剿灭,这两人被我夫妻所杀,死的莫明其妙,假如追不到安佐杰,不知如何向形法派与卧牛派解说?”
“杀了就杀了!你解说什么?速通知卧牛派掌门牛月坡、形法派掌门杨弈程携门中执戒长老赶来向我等解说,这才是正理!”游方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接着有四个人穿出密林走进山谷,前面是游方领着形容憔悴的沈四宝,后面是皓东真人扶着一身泥水的沈慎一。
沈慎一的状态看上去非常不好。谷中的激战他一直是主阵之人也是绝对的主力,对方发起的攻击多半都是他挡下来的,神气消耗极巨也受了伤本来不算很重,可是他激战之后又狂奔清啸,到最后郁愤难言甚至在皓东真人面前投湖,可以说是自伤形神、伤上加伤,此有几乎都有点站不稳了。
他一眼见到了楚芙怀中如安睡般的柳丝,嘴唇发颤两行清泪又流了下来,想说话却说不出来。这时众人已经迎了过来,沈慎一突然挣脱皓东真人的扶持,抢前一步转身冲着游方跪下了,手中举着一面八卦盘道:“慎一惭愧。无颜面对宗门,也不可再居掌门之位,托兰德先生暂掌九宫飞星盘,诸位同门重定九星宗门之事,慎一戴罪领责!”
今天九星派损失惨重,虽然宗门传承根基还在,但也几乎到了灭门的边缘,其遭受的重创就算苦心经营恢复,恐怕十余年内也恢复不了元气。且玲珑山一战所牵扯的可不仅仅是九星派一门内乱,消砂派也出手了且有弟子折损,松鹤谷高手也有参与,还莫明其妙死了形法派与卧牛派各一人。更要命的是,策动这一切的安佐杰跑掉了!
这后续的一系列事情,就不是九星派能够独自处理的了,沈慎一虽然郁愤不已,但人不糊涂,稍稍回过神来就看清了形势,将掌门信物交了出去,却不是交给在场的九星派各位堂主,而是如今最有资格主持大局的兰德先生。
这和当初苍霄在南海渔村应对各派上门质问时,请游方暂摄掌门来彻查门中之事的思路是一样的。但沈慎一做的更干脆,并不仅仅是表明态度,连九宫飞星盘都直接交出。而且当着众人之面,根本没给自己余地。想当初在南海渔村,游方和苍霄心里都清楚,他不会真的暂摄消砂派掌门,但此时的情况不一样。沈慎一将九宫飞星盘举过头顶时,剩下的五位堂主全部跟随下拜,谁都没有说一句话,显然是以沉默附议掌门的决定。
游方心中很是为难,但表面上只是微微一怔,随即双手接过了九宫飞星盘,顺势扶起沈慎一道:“诸位九星同道请起!如今大战刚过而贼首潜逃,恐怕所牵连不止九星一派,凶险亦未平歇。既然诸位有伤在身,我就暂时保管此信物不敢稍有所失,待到诸事处理清楚,诸位再重定宗门之事,将由九星掌门再行仪式收回此物。”
游方的意思很清楚,暂时替九星派妥善保管此物,等他们再选定一位新掌门之后,在继任仪式上将九宫飞星盘交还,而且当着观礼的各派同道之面,算是给一个交待。他看沈慎一现在的样子,是真的不想再做这个掌门了,而九星派有今日的劫难,现任掌门也确实有责任。
游方刚刚收起这面小小的八卦盘。皓东真人却走了过来,从怀中取出一物递过来道:“沈掌门之意是让兰德先生暂摄九星派事务,您且慢推辞,我当日离开南海渔村返回青城山,未及入山就接到了沈掌门的讯息,网欲动身却遇见一位前辈,那位前辈托我将这件东西暂时交给兰德先生,并说待您用完了之后,再亲手还给他。”
游方未解其意,伸手把那件东西接了过来,神识扫过却感觉微微一沉差点没拿住连人都没站稳,赶紧收拨心神用双手恭恭敬敬的捧住。
此器是赤铜所铸,以唐尺计算大约有一尺长,一寸八分宽,七分厚。以游方的江湖册门眼力一看就知其材质很不一般,其中金含量很高。而且铸造成形时渗入了一定比例的水银。这样的铜材如以炉火炼制,哪怕是经过千年之后,也会恢复灿然一新,这种金属处理工艺当代已经失传了。
令他惊讶的可不仅是材质,虽然珍稀可是很多古铜炉都是这种材料所铸,游方家里还有这种碎片。风水地师所用的最常见器物是罗盘,可这件器物却是古代皇家钦天监的天官所用。名叫量天尺,上面有九宫、十二时、二十八宿、浑天三百凹曰况姗旬书晒)小说芥伞
这一支量天尺非常就像一个模型小样,实际运用中最大的量天尺有十几丈长,不可能拿在手中,通常是以雕石所砌,安置在古代天文观像台下的正前方。
这把量天尺是风门各派之祖杨筠松之物,杨公有这件东西也不算太令人意外,他曾位居金紫光禄大夫、监掌司天台国师。这把量天尺有可能是杨公从大唐司天台中带出来的。也有可能是他自己亲造的,后来就做为历代地师传承的信物,如今已传到刘黎手中。
这把尺和一般的量天尺还不太一样。翻过来,背面有寻峦图、定山图、形法图、明堂图、砂穴图、垣局图、天机阵枢图、凤阁龙楼图、叠障撼龙图、无冲化煞图、三元三才图、八宅合抱图、九星九峰图等等
谱。
区区一尺长、一寸八分宽的尺面,竟能容纳这么多图景,仔细看既不像镂刻也不像浮雕,而是铸造的纹路自然呈现出精妙无比的微观图景。分明是人工器物,却如鬼斧神工天成,真不知道当年是怎么打造出来的!
这也是一件非常厉害的法器,但游方用神识激引却差点站不稳,此物所孕育的灵性实在太过深奥玄妙,就算以游方如今的修为境界,明知它的威力极大却根本无法控制和运用,只能拿在手里做个象征性的摆设。还得小心翼翼的。
“杨公量天尺!”一旁的消砂派掌门苍霄忍不住发出一声压抑的惊呼。他没见过妾天尺。但是消砂派历代传承的典籍中却有此物的图样,亲眼见到且神识中感受到此物所蕴含的灵枢总气,当即就确定是什么东
。
游方并不清楚这把尺的来历,刘黎也从来没告诉过他,神识一扫过只知此物大有讲究,听皓东真人的语气也猜到是师父交给他的,刚刚定住心神双手捧起,就听见了苍霄那一声惊呼,然后只见刚刚站起身来的九星派众人又全部单膝点地半跪行礼。
不仅是九星派弟子,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向影华也全是一个姿势,单膝点地半跪低首,全然不顾细雨中的泥泞。他们可不是在拜游方,也不是在拜这把量天尺如今的执掌者刘黎,而是在向风门各派之祖杨公行礼。
地师秘传信物,刘黎不可能轻易拿出来示人,它虽然是一件相当厉害的法器,但一般的神念高手恐怕都无法动用,假如想与人动手斗法有的是器物可选择,这么珍贵的东西可不是拿出来妄用的。在场众人没有一个曾见过量天尺,但有好几位一眼就认出来了,就算认不出来的听见苍霄那一声惊呼也马上想到了。
小游子精明异常,见此场景立刻就明白了此物的含义,心中猜侧的是**不离十,莫名觉得双肩一沉。心中暗道:“师父啊师父,您可真有一手,托皓东真人将地气宗师信物交到我手里,想试试我能不能镇住场面吗?可惜呀,你徒弟年纪还轻了点;修为也低了点,还不能正式把它接过来啊。”
想到这里他的反应很快,大家都跪着他也没站着,双手将杨公量天尺高举过头顶,也对着众人单膝跪地低首行礼,然后站了起来,大家也都跟随他站了起来,算是化解了场面上的尴尬。
众人尊重的是物,并不一定就是手持器物的那个人,假如是一位无德无行无恩无义无才无威之徒,就算在脑门上亥着地气宗师四个大字也没人能理会,徒然招人耻笑而已。传承自有它的真正精髓内涵,并非只是一个表面的称号,否则刘黎这么多年也不会这么难以寻找传人。
刘黎让皓东真人说的话,意思很明显,就是托梅兰德在这个场合代表他的身份行事。
今天把量天尺送来,就是在试小游子能不能镇住场面,假如他不说是交给梅兰德,而是让在场众人推选一人暂时执掌杨公信物主持局面。恐怕也没别人能接得过去,就是游方能拿了,众望所推就是众望所归。
杨公量天尺稳稳拿在手,回头看。游方刚才接过九宫飞星盘已是顺理成章。风景如画的青山湖发生了一起交通意外。从各地来的十余名游客。自驾一辆中巴到山中游玩,不慎摔入深谷并引发一场大火全部遇难。这次九星派中折损的人有很多都是在当地有头有脸的知名人士,假如无声无息的不知去向,很多后续事情不好处理,只得如此安排了。
卧牛派弟子姜天寒与形法派弟子叶幽之的尸首被秘密收检带回了杭州。柳丝等三位遇难堂主的遗体也另行收检火花。
除此之外青山湖还发生了另一起“案件”从日本来的一个旅行团莫明其妙的全部失踪了,行礼还留在宾馆房间里,但所有人员都不知去向。两天之后宾馆报警,警方查了很久都毫无线索,本以为此案会闹的沸沸扬扬,后来却儿二息。不知是不了了之迹是仍在秘密调,
两天后,杭州郊外,游方召集了一次宗门聚会,参与者有九星派仅存的楚芙、张道子,马空野、毕丝竹、严子肴五位堂主还有所有能召集来的入门弟子。在场的人还有松鹤谷掌仪长老向影华及门中弟子万书狂与向雨华、消砂派掌门苍霄、内堂长老翟冷、苍岚等。
除此之外,卧牛派掌门牛月坡带着门中持戒长老姚旬以及儿子牛金泉。形法派掌门杨弈程带着门中持戒长老云飞絮还有云飞絮的弟子慕容纯明都出席了。
兰德先生持杨公量天尺传话,语气非常严厉,让他们带着门派中的掌戒长老火速赶到杭州来见。这两位掌门不清楚是怎么回事,第二天就到了,还带来了与梅兰德交情甚好的牛金泉与慕容纯明,想着万一有什么误会还可以好好说话。游方一开始并未露面,接待这两派掌门的人是消砂派长老苍岚、松鹤谷长老向影华、九星派堂主张道子。他们一到杭州就见到了两具门人的尸体。当即是惊骇不已!向影华讲述了玲珑山九星派内乱的经过。直接质问这两位掌门究竟是什么怎么回事?
牛月坡与杨弈程还没回过神来,紧接着又听说了这一出,当场冷汗都出来了。牛月坡赶紧解释道:“姜天寒在卧牛派门下已久,但只是外堂弟子,秘法修为高深为人却坚吝刻薄,一直无所用。早先就有人疑心江天寒可能有问题,但并无证据也不好处置,万没想到今天却出了这挡子事!牛某惭愧啊”。
秘法修炼虽然是个人的事,但想达到一定的境界,机缘可不是白来的,需要各种条件和资源,折算成本也是不小的数字。比如游方的秘法修炼经历算是最独私的,似乎也没有消耗多少钱财,但回头看他所耗费甚至浪费的资源、花费的精力绝对远超一般门派弟子。
别的不说,一个人看上去无所事事。却能云游名让。大川,动用各种秘法器物、寻找地气灵枢俱佳之地辅助秘法修行,没有足够的财力与资源支持几乎是不可能的。姜天寒在卧牛派就属于这样一个人,而且此人不擅经营,名下也无像样的产业,显然不太正常。
回头看自可以说他早有问题,但当初卧牛派却并没有抓到江天寒什么把柄,更没有下大力气去彻查此人,所以出了事之后牛月坡才会流冷汗。
叶幽之在刑法派的情况与姜天寒类似,玲珑山大战中九星派伤亡惨重、消砂派也有弟子折损,而且这一场冲击带来的其他损失与付出的代价也是巨大的。江天寒与叶幽之虽然没有造成直接的伤亡,但毕竟出手参与无冲派的行动了。
假如不是他们缠住了向影华,混战中的死伤可能就不会有那么严重。安佐杰也未必能跑得掉。面对质问杨弈程也觉得羞愤难当,当场表示形法派不会坐视不理,一定要尽可能挽回与补偿门风不整的过失。牛月坡也表示了同样的态度。
两位掌门都表态之后,将姜天寒与叶幽之的尸体以及后事都交给他们处置,当天晚上,游方在西湖楼外楼请远来的同道吃饭。
兰德先生在席间并无一句责问之辞,只是谈论此事表示遗憾惋惜,还安抚了两位羞愧不安的掌门一番,只说门中弟子的私行过失在所难免。经此一事往后应多警省,莫积小失为大患。今日姜天寒与叶幽之授首,清除门中叛逆也是一件好事。假如来日暗中发难猝不及防,后果只会更严重。并与他们约定与第二天五派聚会,共商如何处置后续事务。
聚会的地点是游方亲自选的。经过玲珑山一番血战之后,众人在杭州都来到了清雅出尘的一情居。这家茶室此刻改成了会场。
游方参加过两次风门各派的聚会,一次在松鹤谷另一次在南海渔村。烦模都比这次聚会要大得多,但今天的情况完全不一样,它不臣是一场同道交流的联谊聚会,而是直接商议决定各派的宗门事务。
一情居还是老样子,厅堂当中一张檀木长案,左手的文房四宝已经撤去,端放着杨公量天尺,右手边的茶具也不在,放置着九星派掌门信物九宫飞星盘,长案后面空着一张座位。五派门人进入一情居时,松鹤谷、消砂派、形法派、卧牛派弟子都每着量天尺长揖行礼,而九星派弟子另外还向着九宫飞星盘再行礼。
游方一开始并没有坐在长案后面,他自不能代表风门各派之祖与九星派历代祖师受礼,等人都到齐坐下之后,他才从后面出来走到案前向诸同道拱手,大家再度起身还礼。
等落座已毕,游方却面色一沉,轻飘飘的说了一句:“此处是一情居,但九星派众弟子真以为是在茶室吗?挑帘、移座,皆至案前分列!”
二百六十四章、花红
情居大门的两侧、柜台的两侧以及左右两边放的都是捞冰册黄。以珠帘分隔,堂厅中央的柜台前放着一张长案。众人进门后自然都在珠帘中围茶案而坐,显得很是闲散,这也怪不得人家,游方选的会场就是这样的布置。
九星派的组织结构较为松散,自掌门沈慎一以下,门中众长老也多好清雅,平时并不过分拘泥于俗礼形式。因此门中聚会的气氛一向轻松。今天的气氛虽然不轻松,大家正襟危坐一脸凝重,但场面看上去还是不够端庄严肃。
游方一坐下就把九星派弟子都给叫起来了,让他们都到厅堂中央排队站好,不要坐在珠帘茶座中搞的就像开茶话会一样。五名堂主领门下众位弟子肃然而立,游方又一摆手道:“诸位堂主请坐下说话!”
有弟子搬来五张椅子,在长案前一字排开,楚芙等五人谢座坐下,众弟子在身后肃立。场面如此一变。静雅却多了端庄凝肃之气,众人不由自主就的得紧张。
此时游方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看着九宫飞星盘说道:“玲珑山的事。前因后果已不火多说,各位耸主想必交待清楚。九星派闲居散慢、宗门不餐,养患渐成以至于今日之祸!众人是清雅之士,无奈世事浑俗难免,虽不欲沾染也应有筹对之方。”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见众人听的都很认真,又说道:“沈慎一自任掌门以来,品行良正、行止端直,在玲珑山变故之前,安佐杰绑架其子沈四宝以要挟,尤能以宗门为重不弃无辜同门,深值我等赞叹
说到这里又顿了顿,语气一转很是低沉与惋惜:“但九星派出此变逆惨剧,身为掌门难辞其咎。沈慎一如今将历代掌门信物九宫飞星盘托于在下暂掌,兰德恭谨受托不敢不尽力。诸位来此之时,沈慎一已辞九星派掌门之位,待今日宗门聚会相商定议。”
开口第一番话,先削去沈慎一的掌门之位。像这种事情平常轮不着外人来管,别说游方,刘黎也不可能插手九星派的掌门更替。但此时此刻,沈慎一自辞掌门请游方暂摄事出有因,说出这番话不过是公开给个交待,明确他现在的身份而已。
楚芙等人起身,领众弟子向游方行礼,这是参见掌门的礼数。礼毕之后楚芙问道:“兰德先生之德才声望一时无双,九星派上下此番皆受您大恩,如今肯暂掌九星派是我等之幸,请问如今宗门事务有何兴革之议?”
游方很平静的答道:“九星派十二堂,如今有七位堂主已不在,并有多名弟子折损,外七堂已名存实亡。从今日起撤去,只留内五堂。
俗话说“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游方的第二番话就把外七堂给砍了。按照自古以来的规矩,内五堂掌管宗门传承各项事务,而外七堂掌管结缘、经营等等世间俗事。九星派恰恰是在外堂事务打理方面各自为政,虽然彼此都有照应。但缺乏统一的整合也没有传承的核心
。
九星派今日的内乱,最早就是从众弟子的世俗经营事务开始被人渗透的,如今很难再去一一清理审查,大乱之后的九星派也经不起这种折腾。游方很干脆的把外七堂给撤了,这是圣底抽薪之计,快刀斩乱麻解决的很干净也很实际。
张道子抬头以眼神示意,游方挥手道:“张堂主,有话请讲。”
张道子轻轻咳嗽一声:“兰德先生撤外七堂,是从权应对之举,本不该有什么异议,但十二堂是自古宗门所设,对应十二杖法传承,若从此撤去恐愧对祖师。应有解决之法。”
游方淡淡道:“已然愧对历代祖师了!否则怎会有今日之事?应对之法我也又有所考虑,将提出与诸位商议,若诸位觉得可以商议则容后再议,下面先说内五堂。”
内五堂的事情相对复杂一点小逆技堂堂主景年已死,游方出人意料的提议前任掌门沈慎一出任监察宗门弟子行止的逆杖堂堂主。门风不整,沈慎一首负失查之责。连监察宗门的逆权堂堂主都被人拖下水了。那么将沈慎一从掌门削为内堂堂主,这既是一种惩罚也是一种责任寄托。
以前的过失,由沈慎一亲自负责弥补。相信他比任何人都会尽心尽力。众人没有一句异议,纷纷点头无语。这时沈四宝站起身来行礼说道:“兰德先生,家父有伤在身正在调养,而九星派门风整顿迫在眉睫。恐怕误事啊
游方想了想道:“沈堂主之伤我很清楚,心有所寄比空怀悲叹更利于调养恢复,否则更容易损伤形神。只是有伤在身确实不能过于劳累。沈四宝,你也是九星派弟子,这次应为宗门事务多尽力,提议你为内堂执事,协助你父亲监察门中弟子行止,可有怨言?”
他这么问,沈四宝哪能说有怨言。只得点头,眼中却有些许为难之色。游方看出来了,不动声色的又说道:“我知道你到日本留学事出有
旧。召如今家中、门中遭大变。你应知轻重。若有私务要妇理”讥好好沟通。你现在的身份还没有入境记录,我会想办法命人把你送回日本。你再正常回来。”
接下来处置各堂,楚芙仍为顺技堂主掌管宗门秘法传承;张道子为缩杖堂堂主掌众弟子秘法试炼与考核;严子肴为没杖堂堂主,为门中掌戒;马空野为离技堂堂主,为门中掌仪。另设外七堂事务总筹一人就是毕丝竹,负责九星派对外结缘、门中基业经营、各种资源整合等等。直接对掌门负责,各项重大事务由内堂讨论商议决策,其身份相当于内堂堂主。
接下来还有三件事要商讨,一是正式定下下任掌门,二是原外七堂事务如何整合,三是玲珑山一战的后续事项如何处理。
游方端起九宫飞星盘,站起身来绕过长案来到众人之前,冲楚芙道:“顺杖堂主,以九星派自古传承定例,请你继掌门之位,且兼掌顺杖堂!事急从权,消砂、卧牛、形法、松鹤谷四派同道观礼,继位仪式即刻举行。一切从简
游方倒省事,直接将九星派下任掌门之位交给楚芙了。在这种场合。其实他将九宫飞星派交五位堂主中任何一人,其余人都不会有异议。但他还是按照九星派自古的定例将掌门之位传给楚芙。
顺权堂为十二堂之首,假如掌门缺位,本就应该由顺杖堂堂主领掌门之权责,不过游方此举是正式传位。并不是让楚芙代掌。
他心里也很清楚楚芙可能并不愿意做掌门,如此清雅之人应该一向不喜被俗务缠身,但九星派逢此大劫。谁都应该有所承担共度难关,急切之间想找一位既能完全服众调派满门弟子听命、又有足够资历声望的人并不容易。只有这位楚芙堂主最合适了,在玲珑山大战中游方已经看出来了。
楚芙暗叹一声并未推辞,起身行礼下拜,掌宗门仪典的离杖堂堂主马空野率众门人列队,就在这间茶室里举行了一个历代以来最简短的掌门继位仪式。观礼的其它各派同道纷纷行礼致意,楚芙一一谢礼,这种情况下也不好说什么恭贺的话。只能祝福九星派来日重振声威。
游方做事很有些雷厉风行的味道,三下五除二就把九星派的掌门搞定了,接下来请楚芙就坐长案后他刚才的位置,他则捧起量天尺站在一旁。楚芙没有先坐下来,而是领众门人躬身道:“请供奉长老兰德先生就坐,九星派上下感铭恩德!”
在楚芙的左手个又放了一张椅子。请游方先坐下,众人这才就位。此玄主持宗门聚会的人换成了新任掌门楚芙,众人之间的商议还是以游方的建议为主,但是由楚芙与各位堂主拍板定论,毕竟有什么事都是要九星派众弟子自己去办。
接下来的话题令人很哀伤但又不得不讨论,原外堂弟子都编入内堂。而死去的几位堂主不论是否是叛逆之徒,后事都是要处理的,若有无辜家人也需要抚恤照顾。
有人的名下有各种生意或产业。有的有继承人而有的没有,有些产业其继承的家人掌管打理起来也很困难,借此机会,游方提议整合,而且现实的整合条件非常好,因为这些人原本在生意以及商务上的合作就非常紧密。
外堂事务不能太松散各自为政。也不能侵犯到众弟子的私人空间。所以需要发掘统一的宗门产业资拜目前的九星派有各种难处,形法派和卧牛派表示愿意相助,提供资金和人员上的支持。
这些帮助并非是一味的付出,长远看也算是互利互惠,但九星派要想走出目前的困境恢复元气,十来年内恐怕还不行,只能寄希望于沈四宝这一代年轻弟子尽快成长小外七堂也只是暂撤,待将来条件成熟时。可在更好的新环境下复设。
这些商议妥当之后,只听游方又发出一声深长的叹息,环顾一情居朝着两侧珠帘中形法、卧牛等派众人道:“兰德惭愧,近日曾听江湖风闻,对在下颇有非议,说我走到哪里便把血光之灾带到哪里,入岁之灾星啊!”
还别说,真有人这么私下里议论。不论是因为开玩笑还是暗自心惊。兰德先生第一次公开亮相是在松鹤谷,当着众人之面收拾了向田华。抖出了松鹤谷一桩丑事。前不久在南海中又遭遇詹莫道的设计暗害各派门人之事,又是一番血光之灾。
如今来到杭州青山湖,又遭遇了九星派几乎灭门的惨剧。这些事当然不是游方惹的,向田华自有问题,而詹莫道早就是无冲派的卧底,至于九星派潜伏的隐患就更不用提了。游方的到来只是一个提前引发冲突的契机而已,而且是他及时救了遇险众人。
明白人自然会明白,可是有些人装着糊涂为自己呐喊,私下里对梅兰德有所非议,但没人会当着兰德先生的面说这些话。游方倒好,今天干脆当着众众同道把这个话题挑明了,既示坦荡也等于让有关以八用嘴,让他们好好想想自己说这些话究竟是什么潜含义帆”
向影华没吱声,苍霄、牛月坡、杨弈程、楚芙这四个掌门被唬的赶紧站起来,一起拱手道:“兰德先生何出此言?宵小之辈心怀忌怨的构陷而已!门风不整内患已成是各自的过失,怎能责怪挽救大患于倾顾的您呢?若不是您,奸**心暴露之时,局面恐不堪设想!”
游方微微一笑:“诸位既然如此说,兰德多谢了!”
几位掌门齐声道:“您太谦逊了,应是我等多谢兰德先生”。
游方收起了笑容:“玲珑山血战已毕,九星派内患铲除诸废待兴,姜天寒与叶幽之皆已投首,这是不幸中的万幸。但安佐杰在逃,诸派之中是否仍有隐患尚未可知,世事浑浊沾染,为祸者未必只有无冲派,大家看接下来喜该怎么办?
出了这种事,谁的心里都有些惴惴不安,比如牛月坡就在心中暗想,除了姜天寒门中还有哪些人有问题?其实姜天寒卓时很多形迹并非没有破绽,也早有人对他提出过质疑。可惜并没有彻查呀。此次回山之后,定要借此机会清理整顿门风,就像向笑礼在松鹤谷中做的那番大动作一样。
杨弈程也是与牛月坡一般想法。只是在私下里琢磨没说出来。假如此事传到江湖风门各派,定将有人人自危之势,游方想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其实拿到乌苹那台笔记本电脑之后,游方看了里面的资料,就知道有些人肯定有问题,但谁也不可能有精力去彻查。
世间为祸者当然不仅仅只有无冲派,比如松鹤谷的向田华等一干人。与无冲派并无任何关系。但是从詹莫道的私下交易记录来看,也曾与向田华有大笔金钱往来,这些都是疑点。向田华因为偶然的机会已经被游方揪出来了,其他人呢?
所有的原始凭证已经在南海渣村当场烧毁,游方当然不会傻乎乎的再把电脑里的记录拿出来,今天借这个场合,让各派心惊,九星派的遭遇就是一面最好的镜子,大家自行彻查是唯一合适的也是最有效的解决之道。
有些问题其实并不是看不见、查不到,就是看是不是真的想去解决。
这场聚会接下来就进入到五派共商的阶段,各派均表示要以此为契机整顿门风,并将玲珑山发生的血案前因后果传书天下,让江湖同道各自警省。
此事也商议完毕,游方笑着说了一句:“如此甚好,否则再有非议。我都不敢到诸个门上座客了。”
牛月坡与杨弈程赶紧道:“这是哪里的话?我门中上下倒履相迎兰德先生大驾光临!”
游方的笑意更浓:“那我就先谢谢二位掌门的款待了!只是安佐杰如今尚在逃匿途中,诸位看怎么处理这个人与这件事呢?”
苍霄答道:“在海南之时,各派已共商遣弟子追查与缉拿此人,只是此人修为高超、行踪诡异,暗中还有不少下属的势力助其掩藏,一时之间没有拿下。”
游方:“如此还不够,得给他下副猛药,送口棺材好让他落泪!”
什么意思?众人一时之间没有领会,都等着听兰德先生的下文。就在这时,向影华不紧不慢的插话道:“我松鹤谷愿出十四枚钨光石与两枚黑钨晶,并附上微讥星辰大阵的阵图以及独门注解,共可成阵两套。再出悬赏两百万,答谢诛杀安佐杰与唐朝尚之义士!”
此言一出,一情居中所有人都愣了愣,就连坐在她对面的万书狂与向雨华夫妇也吃了一惊。向影华提供了双份悬赏花红,分别针对唐朝尚与安佐杰,无论是谁杀了这两人的其中一人,松鹤谷都愿意以七枚钨光石加一枚黑钨晶、附微讥星辰大阵的阵法详解。另外还有百万现金答谢。
代表松鹤谷做出这种决定,向影华本应该在门中与向笑礼商议之后再做决定的,但是转念一想也就释然了。就算松鹤谷不出这笔花红。向影华本左也能拿得起,她可是松鹤矿业集团第一大股东。而且在这种场合向影华话一出口,向笑礼当然只会点头。
只是将安佐杰与唐朝尚并列,似有些太抬举这小子了,但别忘了芙蓉谷怜星桥那一番伏击就是安佐杰在幕后安排的,向影华深恨此人。
更恨安佐杰的还有消砂派掌门苍霄,向影华一开口他第一个反应过来,随即表态道:“我消砂派愿各出一百万,答谢取安佐杰与唐朝尚人头之义士,美金!”
他倒是很痛快,出两百万美金的花红。如果用秘法器物悬赏的话。消砂派最出名的就是风水坦局葫芦。单个的葫芦有点拿不出手。二十八宿风水垣局葫芦凑全两套有些困难。于是全部出钱。那唐朝尚在美国猫着呢,想杀他得渡过太平洋,干脆就悬赏美金吧。
川(未完待续)
二百六十五章、何时化龙
讪鹤谷、消砂派两派只经表态,在场的其余卧牛、形法不二派自然不能不表示,纷纷拿出了自家的赏格花红,包括各种秘法器物与数量不等的现金。五派共赏花红,指定答谢杀了安佐杰或唐朝尚的人,并没有强调此人是谁,哪怕就是在场五派自己的门人如果做成了这件事,一样可以领到这笔花红。
游方在心里面粗略的一合计,假如有人真的能办到,那么这一辈子恐怕就可以舒舒服服的过日子,什么也不用愁了。
悬赏虽然诱人,但事情却很难办且非常危险,想靠这一笔悬赏要了唐朝尚的命当然不太可能,那唐朝尚的身家可远远不止这些,他为复仇肯付出的代价也远远不能用金钱来衡量。
但是对于潜伏在境内的安佐杰来说,五派悬赏花红之举,还真是给他送了一口催命棺材,至少也能把他死死的摁住了,再也无法公然兴风作浪。秘法修为高又怎么样?会杀人的高手未必需要秘法比他更强这一点安佐杰清楚游方也明白。
别的不说,想再策动九星派这种变故就很难了,而且安佐杰自己也得好好掂量掂量。就算还有以前曾经勾结的内应,类似不知情的景年或知情的莫以明之流,安佐杰找上门去想冒什么坏水,弄不好莫以明或景年之徒会反手把他给宰了去领赏,这是名利双收的好事情啊,还能把自己给洗白了!
花红是一种态度,一种象征,也是一种刺激,一张无形的网,安佐杰想组织大规模行动得处处提防,分不清朋友与敌人。这小子真是此,棍的话,就自己一个人孤身去对付梅兰德。想要保护自己周全的话,要么回美国去,要么就藏着别冒头。
五派共同悬赏之事也将传,此次一情居宗门聚会所有事务到此就算处理完毕了。来之前很多人都觉得千头万绪、利害关系错综复杂,真不知道怎样才能处理得干净明白,没想到兰德先生只用了半天时间,把一切都给摆平了,连后续的事情都安排好了。
这位年纪轻轻的小前辈能有如今的声望人脉,利索的可不仅仅是身手,不服不行啊!难怪当代地师刘黎会把杨公量天尺专门托人交到他手里。
江湖风霜阅历小游子的成长也很快呀。
商议完毕,时间已经到了午饭点,叫情居是茶室不是餐厅,当然不会准备酒菜,大家也不是来吃饭的,只用茶点待客表示一下意思。楚芙亲自给各位来访的掌门及长老斟茶,众人都有些许受宠若惊之意,形法派掌门杨弈程叹道:“相识多年,今日才有福缘品到一情居士亲手所冲之茶,不容易呀不容易!,小
听到这句话游方有些意外,当日他携向影华与苍岚到一情居拜访一情居士,楚芙在阶下相迎并亲手烹茶待客,似很寻常。现在方知这是很高的礼遇。再悄悄打听一下,才知道这位一情居士虽然是茶室的老板,但这些年来几乎从不亲手为人冲茶。
中午只是几杯清茶、几盘茶点,算不上像样的午餐,却使得当晚在味庄正式设宴的满桌佳肴相形无味,唇齿之间犹有茗香回萦。前掌门现逆杖堂堂主沈慎一带伤在晚宴中陪席,叠障派掌门皓东真人也坐在一旁。这场面看上去似乎有点尴尬,尤其是另一桌上的沈四宝神色有些不自然,但主桌上诸位前辈的言谈倒很坦然,就似没刻意注意这些。
沈四宝虽然感觉有些别扭,但礼数不能失,一见到皓东真人就跪拜答谢救命之恩,皓东真人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把他拉了起来。
晚宴过后诸位访客纷纷告辞,各回各门各派各山,九星派网逢变故,也不可能有太多精力总是招待他们,还有很多门中事务要处理。形法派与卧牛派已承诺要派专人协助九星派整合外堂,牛月坡显得很是诚心,就把自己的儿子牛金泉留下来了,而这种事对年轻人来说也是相当好的历练。
慕容纯明一见卧牛派如此安排,也立刻向师父及掌门请命,要求留在杭州做为形法派协助九星派整顿外堂事务的派驻联络之人。她师父云飞絮与掌门杨弈程对望一眼,又看了看牛月坡父子,神情分明想笑却又忍住了,很痛快的点头答应。
杭州风景好啊,有好景致就有好风情,慕容纯明就和牛金集留这吧。看这位慕容姑娘的架势,不拐走小牛不罢休啊。
席间找了个机会,游方单独将沈四宝叫到一间小包间,不知道两人都私下谈了什么。沈四宝出去后游方又将皓东真人请来,取出量天尺道:“那位前辈托你将量天尺交给我,只是暂时掌管,现此间事毕,该怎样还回去呢,是否仍托您交还?”
皓东真人摇头道:“我也不知地师前辈此刻身在何处,他只是让我把量天尺交给你,你用完之后再亲手还他。至于你怎么还给他老人家,贫道却不清楚
游方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多谢皓东掌门了!”
刘黎的意思是让徒弟带着量天尺亲口见他,却又没明说人在何方想起卫次在重庆毋酚“入开玩笑时曾提到他老人家在广西柳州上老年大学,如今看来老头不是开玩笑,可能真的在柳州混进老年大学上课去了,不然的话让游方上哪里找他?
游方已经打定主意,离开杭州后就去柳州,而且是孤身一人不让任何人跟随,路上也须小心不被任何人跟踪。他去见刘黎只能是一个人去,虽然有很多人值得自己信任,但刘黎的行踪要绝对保密,除了游方之外最好不让任何人知道。
杨公量天尺这种东西不好拿呀,万一有什么闪失游方可付不起那责任,觉得十分之烫手,还是赶紧送还给师父才能安心。
散席之前,向影华问他接下来将去哪里。游方答道:“将专程归还杨公量天尺,一刻也不敢耽误,那位前辈有交待,将在某地等我,过时不候,而且只有我一人能去。”
向影华本想陪着游方一起去的,一听这话也只能做罢,却提醒了一句:“消砂派送你的二十八宿风水垣局葫芦,还在我那里呢。”那一套葫芦带在身边太不方便,来杭州之前就留在松鹤谷了。
游方笑道:“这次有些东西我没法带上路,也托你收着好吗?我的东西放在你那里与我身边没什么区别。”
他确实有东西没法带上飞机,虽然秦渔可以搞一份收藏工艺品证书打包装随身托运,但那两把勃朗宁手枪是很难带着乱走的,还有这次在杭州收到的一批礼物,随身带着也不方便。也都交给向影华带回松鹤谷。
他还带礼物回去?那是当然,大家怎么能让兰德先生空手离开柱,州。
苍岚与游方和向影华这一路同行,竟生出不舍之情,她本还想问兰德先生将去哪里行游,言下之意也想跟着。眼下凶杀惊情已毕,接下来的路途唯有山水风情,心境自然更加相宜。
苍岚这一路其实是一个明亮无比的大灯泡,但网开始时她也有些无奈,这是苍霄掌门的命令,向影华虽然没有直说,但态度上也是让苍岚随行。苍岚的身份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既是梅兰德的保镖也是人质,远赴杭州涉险也是为消砂派报仇。
在此次事件的过程中,别人可以出差错,但消砂派不能出任何差错,否则梅兰德很可能就得送命!苍霄清楚,向影华清楚,游方自己也更清楚。苍岚既是掌门之女又是内堂长老,一直就在游方身边共同进退。以示坦然合作。游方本人没有要求苍岚这么做,但她却自觉如此。
但这一路的感觉确实相当好,收获也不小!正事办完了,前面那些心照不宣的动机自觉也不存在,继续结伴行游那就是独私之谊了。
可是听游方如此说,苍岚也只得打消了念头,想了想冲向影华开玩笑道:“影华师叔若是把葫芦弄丢了,我只得帮你再做一套赔兰德先生了,这可不容易。”
向影华似笑非笑道:“是不容易!”
五派共悬花红,给安佐杰送了一口催命落泪的棺材,而自古以来什么地方出产的棺材最有名?就是广西柳州。柳州出产的棺材质地上乘、做工精致、规格品种齐全,还可按客户要求特别订制。当地寿材选春芽木,色泽乌亮叩之有金铁之声。柚木也是上选,纹理深红坚实致密,皆不亚于金丝楠。手工雕以五丁捧寿、蝠鼠献瑞、龙凤绕梁等图案,寻佳地入土可数百年不朽。
在解放前,柳江北岸的长寿街就是经营棺材的一条街,从头到尾有各式各样的棺材铺,大大小小的棺材琳琅满目,批、零售、定制加工一条龙服务。
随着新中国推行火葬,棺材逐渐退出历史舞台,但是到了二十一世纪,棺材仍然是当地的特产,只是有了新的变化,它成了一种工艺品与纪念收藏品。其尺寸变得很小很精巧,可作为家居摆设,取其谐音“升官财。之意,成为一种吉祥物了。
但这种东西在风水上有讲究可不能乱摆。世上凡聚财之物同样皆能聚阴转煞,棺材本意之物用入土,五行却属水,卧室、厨卫一类的地方放着不合适。
小游子这天正在柳州笑眯眯的逛现代棺材铺呢,他挑了半天。买了一口香拍木棺材,巴掌大小雕着蝠兽飞龙,非常考究,棺盖与棺沿还带有滑槽,严丝合缝密封很好,像个精巧的小匣子。
买完棺材之后,游方打车来到柳江南岸。登上鱼峰山,在硝壁顶端树木掩映的无人之处坐了下来,一面以神识库炼手中的香拍木小棺材,使之聚阴封存之物性更精纯,一面遥望柳州地气。
柳江自北向南而来,再由南朝北而去,穿了一百八十度的弯,恰好将柳州自古以来的主城区环绕在其中。柳江的这种回旋之势与重庆朝天门及宜宾三江口都不一样,水流清缓若挽,是江而似湖。
柳州是江中之城、湖中之岛,如处温婉的怀抱,天地灵机汇于一壶,它也称壶城,地气灵枢最适藉蕴情倒经历一番勾心斗角的血战凶杀,游方来到泣里。仿嘛灵枢无言的情怀,无形中洗去他身心所携的血光戾气,一片安然宁静。
望柳州地气,游方就清楚师父为何要他到这里来,也想明白老头子漂泊江湖历尽艰险这么多年后,为什么会留在这里隐居?
而游方此刻的位置却不在壶城之中,此处面对柳江直冲来回,形成风水学角度的反弓冲煞,立足地气本是十分凶恶,但恰恰因为脚下这座鱼峰山如一道秀丽的屏障。成无冲化煞局以解。地势天成亦天衣无缝。
柳州有个鱼峰山,山下有个个龙潭,终年四季歌不断,都是三姐亲口传。一这是当地的一民间歌谣。
此山因柳宗元“山小而高,其形如立鱼。的描述而得名,山中有三星洞、玉洞、盘古洞、纯阳洞、阴风洞、蠢斯岩、三姐岩等七个彼此连通的岩洞,洞中有历代名士题刻。
依山脚有个泉酒而成的小龙潭,而鱼峰山的形状就像一尾跃出水面的鲤鱼小游子来到这里不由自主就在心中感叹,他这一条鱼何时能化龙腾云?同时暗赞师父这个哑谜打的好啊,连人都没见面,却借地气灵枢将话都说清楚了!
此地不仅有传说中的神话人物刘三姐。如今江对岸城中还住着一代传奇人物刘老头。
游方并没有着急进城去见师父,既然师父出了哑谜,他就解了哑谜,否则一见面脑门又得挨敲。他一直在鱼峰山顶坐到夜里,等子时阴气最重的时候,取出了一枚冷云晶。
这就是他送给向影华的那枚物性洗炼精纯的冷云晶,但因为有阴界土炼化在其中,这次他也带在身边好完成师命。本来他还送给苍岚一对冷云晶与七耀石,但在玲珑山之战中又被损毁了,临走前还托向影华再找一对好还给苍岚以全心意。
游方不清楚师父要他按集这么多阴界土是否还有什么别的用处,这枚晶石是向影华之物,而琉璃珠又不方便离身,所以专门买了一口棺材作为承载阴界土的器物,找了半天才找到这个最合适的。
将冷云晶中早已炼化好的阴界土激引而出,再度炼化入拍木棺中,三两略有余。这个过程比当初采集炼化阴界土容易多了,但也足足持续了一个多时辰,神识精微已极绵绵用意不绝,到最后也感到十分疲倦。
然后他就在山中定坐,移转灵枢滋养形神,天亮之后才起身进城去找师父。
刘黎没有告诉游方自己的住址,也没有说自己在柳州的身份与化名,游方不好乱找人打听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怀疑,只有采用一个笨办法一去老年大学堵师父的门。
然而这一天从日出到黄昏,在八一路市委老干部局所属的老年大学门外,游方换了好几个观察地点,经过三次化妆蹲守,确信没有漏掉进出的每一个人,却没有现师父的人影。怎会回事,难道老头今天翘课了?
在附近吃晚饭的时候,他听人提到了一件事,原来老年大学的学员们今天都出去旅游了,这次旅游是关工委全称**柳州市委老干部关心下一代工作委员会组织的。
游方有点纳闷,心中奇怪师父什么时候混进市委老干部的行列了?再一打听才清楚,这次活动是康辉旅行社承办的,而老年大学的学员也可以参加,享受团队优惠价折扣,于是全都组团出去玩了。
难怪游方在老年大学门口堵了一整天。进进出出却没见到几个真正的老头老太。
既然师父出去旅游了,游方也不在这里傻等着,背包直奔旅行社,咨询了一下各散客团在柳州一带的旅行路线,随口问了一句今天网出的市委老干部旅行团的行程,然后报名参加了一条旅行线路,明天早上就走。他在心里默算了一下,按行程恰好可以在勾滩苗寨遇到老干部旅行团,抓师父一个现行!
刘黎叫徒弟来,而游方昨天就到了,还在鱼峰山上呆了半天一夜,老头恐怕不可能不知道。而今天一大早刘黎就随着一帮老干部出去旅游了,显然另有用意,总不能是去泡那位老太太吧?应该是让徒弟也随同他行游,师徒两人在途中见面。
第二天早饭后,游方随散客团乘车往融水苗族自治县,路上用了两个多小时终于到达榄口码头。乘船游览贝江。阳光明媚,游船在峰峦秀壑中随流蜿蜒而行,江中清流碧透,夹岸翠竹葱笼,不时望见岸边有村落的地方,错落分布着风情独特的苗寨木楼,偶尔还能看见穿着民族服饰的村民身影。
同船的游客在那里议论,据说沟滩苗塞里的苗家姑娘长得个个勾魂,山中风水美景所孕育丽质天成。有几位大叔小伙说着说着,一脸向往之色就差流口水了。游方袖携画卷独坐船边,默赏贝江秀色,暗抚秦海微笑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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