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三十六章、后手
咆着一个人想奔过水面到达岛上。游方平时不可能办孙工带伤在生死一线之间,他也不清楚究竟激发了多大的潜力,居然神识如凝大踏步奔出了三十多米远,此时船还在海上因惯性慢慢向前漂行,离岸大约有百米左右。
就在这时,传来轰然一声巨响。游方后背不知又被什么东西砸中了。身形失去控制又吐了一口血沫,紧接着热浪从背后卷来,他抱着李永隽栽倒在海中。一道浪涌卷过将他们吞没,又朝前推了十几米远,游方这才挣扎着拉着李永隽露出了水面。
回头再看那条船已经爆炸了。冒出浓烟和滚滚的火苗断成了几截,正在缓缓的沉下去。爆炸并不止一声,隐约的轰鸣也从小岛的另一侧传来。看来詹莫道落水垂死之时想要同归于尽。拉最多的人与他陪葬。还是按动了遥控引爆器。引爆也不是瞬时的,从遥控启动到引擎点燃炸药有那么刹那间的延时,游方才得以带着李永隽逃离生死一线之地。
一种近乎虚脱的感觉袭遍全身,一个浪打来他呛了一口水,吐出又咸又腥的海水还带着血迹,感觉到沿着肋骨整个胸膛几乎是钻心的疼痛。李永隽发同虚弱的呻吟也在咳嗽,显然也是呛水了。游方一手揽住她的前胸,尽量将她的脸仰在水面上。另一只手合双脚奋力在海浪中戈水向小岛游去,此时已经顾不上她其实是一位女扮男装的道姑了。
离岛还有四、五十米远时,忽然海浪涌起形成一个漩涡,卷住游方将他俩托出水面,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带到海上,原来柳希言等人已经弃船登岛赶到了这一边。
到岸边之后,张流冰一个箭步跃入齐腰深的水中扶住了游方,其它人也纷纷赶过来将李永隽接了过去。脚踏实地之后游方终于才缓过一口气来,眼前有点发黑,心里清楚这次伤的不清,恐怕是有生以来受伤最重的一次!但他很快就轻轻甩开了张流冰的搀扶,在礁石上站的很直很稳。
柳希言也是惊魂未定,神色中还带着愤怒与哀戚,同时也有一丝茫然,他向游方拱手道:“兰德先生,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你们消砂派自己做的事,柳长老还要装糊涂?詹莫道与歹人是一伙的,船也是他引爆的,你们想怎么解释?”李永隽在慕容纯明的怀中挣扎着说出这一番话,随即又大声咳嗽起来,然后脑袋一歪晕了过去。
在场所有人神色都变了,脚下似乎都有不易查觉的移动,很微妙的就形成了左右两边。消砂派的苍岚、柳希言、严礼强、袁野、孟三美等五人站在一边,其余各派弟子站在另一边,只有牛金泉左右为难的站在中间。
苍岚没说话,而柳希言的表情就像被人迎面打了一拳,李永隽已经晕了过去没法再问了,他冲游方道:“这,这,这是怎么
游方却一转脸问张流冰:“是谁通知你们下的船,当时你们全在船上吗,好像少了两个人!”
张流冰答道:“我们一直都在船上。直到苍岚师妹来通知我们火速下船,消砂派的叶小芜与苏枭两位同道因为在一个在轮机舱、一个在驾驶舱,最后没有来得及撤离,,不幸遇难。”
他们当时不是以正常方式下船的,也不是跳船游泳,而是接到苍岂在岸上的警告之后,直接开船搁浅冲到了岸边的礁石滩上,火速跳下了船,随后船就爆炸了,最后两人未及逃脱葬身火海。
再看消砂派众人都有些衣衫缸匕,满身烟熏之色,严礼强衣服破了连屁股蛋子都露出来了,他和袁野都带了伤,他们是最后下船的。
游方叹了一口气道:“柳长老。詹莫道确是歹人一伙,这两条船也是他引爆的,我拼尽全力才拖延到现在,可惜还是有两位同道遇难。”
“詹莫道何在?”一直没说话的苍岚突然插口问道。
她说话时没有看向任何人,而是望着远处海面上漂浮的油污和火焰。眼中似乎有泪,神识很复杂无法形容。牛金泉站在她的身边,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没开口。
游方:“水深火热,已葬身其中。”
苍岚突然腿一软跪了下来,看不清她的表情,但语气中有深深的哀伤。似乎还带着哭泣的声音:“兰德前辈,是我消砂派出了败类!他,他。他”苍岚已经说不下去了。她也不清楚詹莫道究竟是什么来历。都十年了,本来以为是很清白的一个人,现在又彻底糊涂了。
紧接着她语气又一转说道:“晚辈方才没有出手助您一起拿下叛逆
游方一摆断了她的话:“苍岚,你起来吧,设身处地,我若是你也反应不过来,能及时通知众人弃船脱身,已经很不错了!,,我相信你不是詹莫道一伙,但是柳长老还有这三名同道,我不是不相信,但是在我们回到海南之前,还要暂时委屈一下
防人不心不可无,先小人后君子,在这种情况下,游方声明自己不是不旧一他们,但必须要有所防范,话讲的很直然纹此山也犹上。假如苍岚不及通知,他们也会死。但詹莫道这种人安排的毒计,说不定连同伙都不会完全清楚,歹徒的船他不也是炸了吗?游方也不敢保证剩下的这几名消砂派弟子中还有没有詹莫道一党。
有人面露不忿之色,而柳希言却一摆手道:“兰德先生想如何处置,让我等束手就缚吗?如若如此,老夫亦无异议!,,但如今船已毁。当务之急,是要赶紧涉法离开这里。我们困在海外孤岛中,有人受了伤,无法在这里久持。”苍岚还没起身,跪在地上似在掩面哭泣,也不知在为谁伤心。牛金泉听兰德前辈叫她起来,终于找到机会主动伸手,扶着肩膀把苍岚给扶起来了。
游方摇头道:“不必那么严重,我把话说清楚,就是监视,坐卧不离!若无异常,也绝不开罪。”至于离开这里的方法,自然也有,但是要尽快流冰。东西是否带上岸了?”
张流冰没答话,何德清却举着游方的背包走了过来:“视若性命,一刻也未敢离身。
游方上船之前就曾与张流冰密谋。要他一定要看好随身带的某样东西,就装在游方的背包里。张流冰则把这个任务托付给功力更为深厚。行事也更为稳重的何德清。何德清下船时自己什么东西都没拿,却没忘了这个包。
游方并没有接过来,而是冲张流冰道:“里面有海事卫星电话,还有卫星定位显示,防水的,通知张流花火速赶来,要他小心周围的情况。”
张流花当然不是真的开着游船泡模特去了,按游方的交待,他与包冉驾驶那条游船远远的跟在后面,以防止发生意外随时接应。张流冰则负责定期与张流花联系,发送航向与位置。这两天多都没事游方甚至心怀歉意,因为自己的多虑。倒是将这两人折腾的够呛。
那艘游轮在海中连续航行,一个人肯定不行,最少需要两人合作操控,是包冉自己要求和张流花一起去的。要不然张流冰就去了。此匆这边两条船都炸毁了,游方安排的后招终于起到了作用,就在岛上等张流花与包冉驾船来接。
大约过了四十分钟,歹徒乘坐的渣船早已沉没到海底,而游方等人乘坐的游船在海滩上爆炸,碎片此刻已被海浪冲刷的七零八落,只有一些油污和破木板、碎泡沫漂浮在海面上。几乎看不出原先的痕迹。远方出现了一个不太显眼的白点,渐渐驶近,是一条很漂亮的白色游船。
等到走的更近,众人可以看见包冉正站在船头,秀发飘飞,手里还举着一个望远镜,向着这边招手。张流冰从游方的背包里拿出一支信号枪,打出了一枚红色的信号弹,船直接驶了过来。
这条船其实也不是陆长林私人的。而是香港元辰基金会的资产,但陆长林一直个人使用。它比詹莫道改造的渔船可要小得多,但已经算大型游艇了,主仓中能容纳二十个人。虽然有点挤但都坐下没问题。只是休息的卧舱只有两大间,不可能像先前游船上有那么多房间。
先把受伤的同道分男女在两间卧舱中安顿好,包括消砂派受伤的弟子也赶紧救治,游艇上事前就备了各种伤药和简单的医疗器械,这些人当中也有疗伤的好手。看上去李永隽的伤势最重仍然昏迷不醒,消砂派弟子袁野手臂骨折,还有其余等人身上有外伤并不重。
很多人都显得很疲惫,犹在刚才那一场突然的凶险遭遇中没有回过味来,有一种劫后余生之感。一旦放松下来,会觉得更加累。
游方伤的也很重,但他却不动声色。一直显得很从容,上船之后并没有立亥休息,问了张流花一句:“葫芦在船上吗?”
张流花点头道:“按您的交待,一整套二十八个风水垣局葫芦我都带上船了,你要的其它东西也在船上。”
游方又扭头道:“苍岚姑娘。我在松鹤谷中见到天机大阵,月影仙子能随身而成。前日见到贵派这二十八宿风水垣局葫芦,发现它们也可以布成一座二十八宿垣局大阵,以一人之力发动也许勉强,但合众人之力,你可有把握?”
苍岚低头答道:“晚辈的修为不敢与月影仙子相比,但众人合力的话。就像今日对敌那般,由我居中指挥。可以发动风水垣局大阵。,,只是,兰德前辈能如此信任我吗?”
游方淡然道:“我信任你,就看你自己怎么做了。这是你为自己以及消砂派洗脱的机会。快去布阵吧。假如再遇袭击,就由你来主持法阵迎敌。”
苍岚似是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布此大阵,苍岚一人之力恐有未逮,需要柳长老协助
游方不说话,只是看着柳希言。柳希言主动拱手道:“布成二十八宿风水垣局阵,确实至少需要两人配合,老夫应当尽力,兰德先辈派人监督便是。”
游方没有反对,当即指顺“沿仕、梁广海、石双、罗斌等四卢一监督,让柳希言与苍发一沁尖布阵了。将二十八个风水葫芦挂在船舷外不同的位置,发动之时,灵枢呼应可将这条游艇护在中间,就似带着风水灵气在海上移动的山川。
不仅有四名高手监视,大阵布之后。苍岚又检查了一遍,确定阵法无误这才回舱。游方终于松了一口气。感觉有点晕眩,但肺部牵扯的刺疼又让他清醒,于是靠着舱壁坐了下来道:“大家也都累了,且养神安坐。万一再遇袭击也好对敌。”
除了在卧舱中养伤的几位,其他人都在主舱中坐下,由包冉开船全速回程,张流花拿着望远镜在船头警戒。一片沉默中,带轻伤的罗斌忍不住问道:“兰德先生,我们还会遭遇袭击吗?现在有电话,是否可以向渔政或者海军报警求助?。
游方叹了一口气:“你报告什么?有人要来打劫吗,你怎么确定会有?假如说刚才的事,你又如何解释?”我只在担心一件事,詹莫道既然可以同时引爆两条船,按照他的原计划,碍手之后如何脱身?定然还有船来接应,我有后招,他们怎会没有后招。现在詹莫道已死,来接应他的船当然有可能向我们发动攻击
余成韵在照顾李永隽,慕容纯明从下面的卧舱走了上来,坐在牛金泉身边递给他一瓶水,有些不解的问游方:“兰德先生怎会料到我们由此遭遇,安排了这一条船接应?”
这个问题众人都很想知道,甚至有质问之意,假如梅兰德知情,事先为什么不提醒呢?事到如今,游方也不隐瞒什么,长叹一声道:“我事先也没料到,只是出于谨慎以防万一,才安排了这一招后手,只是辛苦寻峦派几位同道了
张流冰赶紧开口:“兰德先生最近几番遭遇凶险,多次遭人暗算,所以行事不得不谨慎”他向大家解释了前因后果。
如果当初众人早知道这什事,一定会笑兰德前辈神经过敏甚至无端猜忌。可是经历了这一切回头再看,又不愕不佩服他深谋远虑啊,等于救了大家一命,这就是此一时、彼一时的道路。可是詹莫道为什么要那样做、歹人究竟是什么来路?目前还不是十分清楚。
众人还想再问。现场却无人可问,消砂派的其他弟子同样蒙在鼓里。游方觉得眼前有银色的光点乱闪。呼吸越来越闷,看来不仅受了伤。詹莫道最后一击毕竟伤了他的元神,于是闭上眼睛安坐,在布好的二十八宿垣局大阵中稍稍滋养形神。
众人见如此,也住口不言,场面一时又安静下来。游方不仅受了伤。抱起李永隽冲下船的时候把手枪扔了,秦渔也没来得及拣,只有画卷收回了袖中。别的东西倒还罢了。秦汪是万万不能失去的,她不仅是一件法器与师命所系,这么长时间以来简直已成为他生命的一部分,无论如何要找回来。
但现在这种状况,必须先离开。李永隽要赶紧送上岸救治,游方也需要养好伤势,只能先委秦淡暂时留在海底了。游方已经打算好再度乘船出海,亲自下海一定寻回她。
念及秦汪难免心神不定,心口莫名一阵轻微的绞痛,不知是因为伤势还是别的原因。就在这时,忽听船头上的张流花喊道:“远弃有船。好似冲着我们来的”。
游方陡然睁开眼所喝了一声:“依计而行!”
苍岚、熊居仕、梁广海、石双、牛金泉、慕容纯明等六名高手冲了出去,苍岚站在船头取代了张流花的位置为中枢,其余五人在她身后呈扇形站立,已经发动了垣局大阵。而罗斌等人留在主舱中,柳希言等几名消砂派弟子没有得到游方的指令。也坐在主舱中未动。
此时合力拒敌,比上一次少了游方、柳希言、李永隽、罗斌等高手,但是这艘游艇比上一条船小得多。又能运转布好的垣局大阵相助。其威力不减。
站在船头的苍岚已经可以看清前方来的船,和上次遭遇的歹徒船几乎完全一样,就是船头没有舰载高射机枪。那条船见远远望见这边的游艇高速冲过来,似乎有些减速犹豫,有三个人慌忙将一挺枪管放平的双连管高射机枪推上了船头,正在固定底座。
看见这一幕,苍岚喊道:“果然与刚才的歹人是一伙,船头架的枪都是一样,我们怎么办?”
游方在舱中高声喝道:“不减速。直接冲过去。”说话时已经站起了身。
柳希言终于仍不住开口提醒:“兰德先生,这艘是游艇,速度快得多。不必与正面他们交锋,直接转舵就可以甩开。您见过对方那种火力。在两、三百米以内是很难冲过去的,现在这样
游方冷笑一声打断了他话道:“都逼上门成这样了,还能放他们活着离开吗?我自有准备。,张流花。东西带上船了吗?快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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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三十七章、温一抹月光
盾音未落。张流花丛底舱拿来支步枪,看卜安有年山六驯一过保养的还挺好,上好膛交给游方。游方背着步枪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走到舱外,与张流花一起爬上了船顶,如落地生根般在起伏颠簸中站的稳稳的,举起枪望着前方。
这次让张流花将风水葫芦带上船是临时起意,赶巧了,但游方当初与张流冰密谋的时候,就托他设法搞两样东西来,都是枪,一支手枪一支步枪。手枪随身带着,刚才已经掉海里了。步枪不太好拿上船,就放在了张流花这艘游艇里。
型号是他指定的,就是五六半自动。游方只用过这么一种步枪,感觉很顺手,练习秘法合枪法非常合适。搞这支步枪可费老劲了,还好,终于搞到了也带来了。
游艇不减速径直向前冲去。对方慌了,看船速显然比不上这艘游艇。想转舵逃离是不可能的,匆忙中开枪了。子弹呼啸而来。却都奇异的绕着游艇两侧飞过,距离越来越近。一公里、五百米”,甚至都看见对方船头站的人。
子弹飞过的轨迹距离船身越来越近。继续冲过去很危险,苍岚首当其冲,但是游艇不减速,她也站在船头纹丝不动,身形与船一体在风浪中起伏。游方终于开枪了,每一枪都隔了好几秒钟,一枪一个,船头三名歹徒应声而倒,机枪声停了下来。
又有一个人从船舱里冲了出来。企图继续开枪,游方又开了一枪,这人就倒在船舱门口。
无法形容这神奇的枪法,因为船在海浪中颠簸,几乎不可能单发瞄准,再现代海战,一般也不配单兵轻武器,几乎没什么用处。
可兰德先生真是枪法如神!他开第一枪的时候,距离大约有四百米远。最后一枪,距离已经到了两百米左右。这四枪,几乎耗尽了游方所有的潜力,终于支持不住,喷出一口鲜血染红了前胸,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步枪也脱手滑落。
张流花真紧丢掉望远镜,一把将游方抱住。
对面的船上还有人,此刻完全惊慌失措,徒劳的转舵企图躲开相掺。它左转舵,游艇也跟着右转舵。恰恰迎向横过来的船身一侧。
两船没有相撞,只听苍岚发出一声龙吟凤啼般的长啸,音调高昂直入云霄,绕船挂着的二十八个葫芦也发出一阵竟似钟鸣般的回音。一个巨大的漩涡在汪船下方生成,海面带着渔船往下一沉,同时有一道巨大的浪涌从游艇下方卷起,扑向了渔船。
渔船被浪涌吞没、推翻,而游艇顺着浪涌竟然腾空而起,飞越过了汪船,落在前方的海面上。
回头再看那艘渔船,虽没有直接相撞,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拗断成两节,正在倾覆中缓缓下沉。
等游方醒来,已经是七天之后;在海南渔村的一间特别布置的病房中。他伤势比自己想象的更重,尤其在受伤之后还要强自镇定指挥众人。特别是最后运功开了那几枪,几乎已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伤还是其次,游方也不是没受过伤。且身边有的是疗伤的好手。更要命的是他病了,水寒入肺、高烧不退,在三亚一家医院的重症监护室里呆了三天,医生甚至下了病危通知让送他来亲友们的叫家属。
两天前高烧退去,病情终于稳定,这才在众人的一致商议下,把他接回到南海渔村这间特别布置的病房中调养,可是游方一直没醒。
游方几乎是铁打身体,他都记不清自己什么时候生过病?但他这种人一旦病了便如山倒一般来势汹汹。重伤加重病,险些要了他的命。幸亏身边就有疗伤高手,而且及时送到了医院。当病情稳定之后最重要的就是调养伤情,在医院不如南海渔村,于是一众高手把他接了过来。
村子里还有两人养伤,分别是叠嶂派的李永隽和鸣翠谷的陆月居,她们俩伤的也不轻,仍在调养之中尚未疼愈。
游方昏迷这么长时间倒也不算太意外,神识耗尽、元神也受了伤,太早醒来反而不是好事,这也是一种自我保护。但在他昏迷的这段时间。消砂派可热闹了,不仅船上那些人没走,而且鸣翠泉、八宅派、三元派、形法派、叠嶂派、龙楼派、寻峦派等七大派都派人来了。
来的不是掌门就是门中地位重要的长老,刚刚告辞的叠嶂派掌门浩东真人去而复回,而卧牛派掌门牛月坡还没走,他们都有弟子在船上。其中寻峦派最夸张,代掌门陆长林、前长老郝丰俊、两位执事长老张奎、包显全来了。八大派共同质问消砂派,各派传人向门中长辈转述了事情的经过,幸亏各派弟子都回来了,不幸葬身的两人都是消砂派弟子,否则苍宵也别解释什么了,自己直接跳海吧!
但有一点是需要搞清楚的,消砂派也一定要有所交待,那就是詹莫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是受谁指示、目的何在?这可不能靠瞎猜想推卸责任得有证据才行,可是消砂派查不出线索来。既没有确切的证据说明原因,也查不出门中还有谁是詹莫道一党?凹曰甩姗旬书晒)小说齐伞刀北,险此叉爆发场冲突,幸亏一直留在南海渣村的牛旧大家。建议等到兰德先生醒来后再从长计议,他以身家性命担保多年老友苍宵绝无问题,更不可能有谋害各大派传人之心。
是梅兰德救了各派传人,事情没查清,兰德先生也没醒,各大派的人就更不能走了,虽然在消砂派的地盘,他们却守护昏迷梅兰德,防止有人谋害,一定要等他安然无恙,从医院到南海渔村一直如此,甚至不让消砂派弟子靠近。
这么做多少有些喧宾夺主,但苍宵也不能说什么,只有尽可能提供一切便利,同时料理好门中两位弟子的后事。他也是一肚子悲愤无处可诉。比谁都盼望兰德前辈早点醒来,如今这个局面,也只有救了各大派弟子的梅兰德才能处理了,偏偏又急不得。
游方当然一无所知,在他昏迷中已经发生了这么多事。
游方醒来时是一个夜间,病房里拉着窗帘,远处有海浪轻拂之声,然而他却好似看见了月光。这时他的伤没好,意识也有些模糊,分不清是眼前所见还是元神心像所见。
一抹月光朦胧,就萦绕在身边。似伸手可掬。远处的海波声仿佛在耳边化作了轻柔的乐章。月光给人的感觉本应是清泠,可此时此刻却有一股温情的暖意。
游方下意识就想伸手去抚摸月光,随即发现自己的右手正被另一支手握住,耳边听见有人说道:“我知道你一定会醒的,我醒来后还没见到你,你不会就这样告别。”
游方有些僵硬的扭过脖子,看见了泪眼婆娑的向影华,她的眼泪是在瞬间涌出的,明媚的容颜分明写着憔悴。有人用“晶莹别透。来形容泪水,仅仅是形容而已,而游方看见向影华的眼泪,真真切切在黑暗中闪着晶莹温润的毫光。
“影华,你的伤还没好,大半夜不睡觉,还在这里哭,谁欺负你了?”
昏迷多时的人刚刚醒来,大多会有短暂的失忆,渐渐才能想起发生了什么事,当时的反应多少像个白痴。恐怕谁也不可能想到,游方第一眼看见向影华,说是的什么样一句话?
向影华双肩一颤道:“你”只说了一个字就说不下去了,然后低下头去,将脸伏在游方的手心。无声的流泪。暖暖的、湿湿的月华化成泪珠润入掌心,游方下意识的轻摸她的脸颊,很费力的微微一侧身。另一支手将她的发丝搂在怀间,这一刹那他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渐渐地,游方终于看清了周围的情况,想起了昏迷前发生的一切,问了一句:“我没事了,你就不要哭了。”这里是南海汪村吧,你怎么会在这儿,什么时候来的?”
“我一接到消息就来了,已经三天了,而你加上在海里那一天多,你已经昏迷七天了。”向影华终于抬起头说话,晶莹泪光中有一丝喜色。毕竟游方醒了,仅仅是虚弱而已,只要好好调养一段时间就应该没事了。
游方发高烧的时候说了不少胡话,谁也不明白他在讲什么,可是影华两个字是清清楚楚。
医生给游方下了病危通知,可是上哪里通知他的家属?张流冰急的差点把齐箸雪都给叫幕了,想了半天,终于还是通知了向影华。向影华闻讯立即赶到了海南,她的伤势尚未完全恢复,向笑礼心知拦不住她,听说了南海的事也是大吃一惊,干脆也来了。“你的伤应该还没好,就这样守了我三天?”游方一手托着她下巴,另一手抚摸着她发丝说话。原本他与她尽量避免亲密的接触,可是现在一醒来,如此亲昵的举止却是自然而然,两人谁都没反应过来有什么不对或奇怪的地方。
“没有外人知道我受了伤。除了二叔之外,也没人知道我的伤还没好。我掩饰的很好,没人能看的出来。只有你不用看就知道”现在这里人很多很杂,我也不清楚谁可能有问题,守在你身边,让那些想害你人不敢乱来,我是虚张声势
向影华将两只手搭在游方的胳膊上。一边说话一边还漫不经心拨弄着自己的手链,脸上泪痕未干,却露出了浅浅的笑意。
游方的抽出右手顺着她的脸颊抚过。抚过脖子、香肩、臂弯最后握住她戴着天机手链的皓腕道:“这三天来,一直是你守在我身边?”
向影华:“也不是啦,从清晨到子夜,这里人都很多,各派高人轮流为你疗伤,否则你伤的这么重”说到这里她语气一顿似乎又想哭。忍住了继续说道:“各派高人就住在这所房子周围,此处里里外外布下了各种大阵,有各派高人镇守,恐怕是世上最安全的病房,我唯一不放心的是你本人的安危。后半夜。我就守在这里,不让人靠近。”
此时向影华突然想到了什么,直起身道:“我要赶紧通知各派同道。你醒了,大家在等着呢,尤其是消砂派诸位都快急疯了。”说完话就想出去。
游方伸手拉她,以他现在虚弱的而身体,根本不可能拉住已经恢复五、六成功力的向川叮。然而偏偏拉住了。而且顺势把她文拉在床边“后半夜的,叫什么人?大家还以为我出事了!他们不烦我还烦。”各大派的事天亮再说,消砂派的事三天后再说,现在该歇息
游方只是江湖游子不是何方圣贤,有自己的情绪,没那么好脾气,刚刚醒来的后半夜,在一抹温情的月光萦绕中,不想受打扰。他知道很多人迫不及待的想见他,想问他很多话,尤其是消砂派更是眼巴巴的盼着。但他是各派弟子的恩人,又不是欠了债。犯不着后半夜拖着病弱之身去做什么。
“嗯,你说的对,网醒来应该好好养神,什么事天亮后再说”你终于没事了!”向影华坐在床边轻声说话,没有坚持出弃通知众人。
游方又问:“你不困吗?。
这句话竟似是有魔力的咒语,向影华闻言不由自主轻轻打了一声哈欠。她真的是困了,对于向影华这种高手来说,更主要的是神倦。她上次受的最的伤势是神念运用过度、受到的冲击太大。如今虽然恢复了五、六功力,但是伤势未恢,最主要的症状就是容易疲倦。这几天来她在众人面前掩饰的很好。但是连日忧心守护,怎么可能不困倦?
还是第二次听见向影哗也会打哈欠,游方很是心疼的柔声道:
“你也歇息吧,不要这么硬撑着了。”
从生死挣扎中醒来,眼前是这样的温情脉脉,那原本激烈跌客的心境莫名倏然宁静而温柔。一歇息。可这里是病房,只有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个重病号,向影华怎么歇息?
当大海碧波将天边红霞映入窗帘的时候,房门很有节奏的响了三声。又等了几秒钟,张流冰推开房门走了进来。眼前的场景却让他愣住了,一直迈出的脚就悬在那里,收回去也不是,落下来也不好。
只见昏迷的人已经醒来,反到是守护的人沉睡未醒。
那张病床不算太游方身边的的方稍微挤一挤,完全可以再躺下一个人。向影华侧身躺着,将游方的右臂抱在怀中,青丝散落枕上脑袋似有些顽皮的拱在游方的耳边。脸上带着明媚的浅笑,睡的很香,连张流冰的敲门声都未将她惊醒。
兰德先生竟然已经醒了,见张流冰进来并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向他示意。
张流冰愣了片刻随即心领神会。悄悄退了出去,将房门关上,有些尴尬的站在门外。他心中既有惊喜又有感慨,同时也佩服的五体投地啊!
兰德先生醒来,他当然高兴,这些天来寻峦派众人可以说比消砂派还要着急,张垒与包安等人一千万个不希望梅兰德出什么意外。而在这个不太平的南海渔村中,寻峦派受到一致的尊重和礼遇,天下各派都感激张流花等四人暗中相助兰德先生,救各派弟子脱险。
同时他也在心中赞叹一声一兰德先生当真风流了得!都这样了,居然一醒来还能泡妞,大半夜让月影仙子搂着他一床睡了。明知道他们肯定什么都做不了,仅仅是在一起依偎而眠,但这比什么都做了更让人惊叹啊!
张流冰站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还是要进去,他不进去,一会儿别人也要来,终于咳嗽一声,硬着头皮拱手道:“影华师叔,请问兰德先生醒了吗?”这一声隐约带着神识之力,就算是睡着的人也能听见。
游方其实早就醒了。见到身边的向影华,也觉得这样很不妥,记得夜间是他劝向影华休息的,却拉着人家的手不放。向影华当时很温婉的被他拉在了枕边抱住了他的胳膊。在他耳边呢喃几句很快就睡着了。
游方可能是被连续的高烧把脑壳暂时烧坏了,也许是刚刚从昏迷中醒来意识不是很清醒,说话办事都受情绪的感染。假如在他清醒理智时。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虽然他们什么也没做。但是有区别吗?
能看出来,向影华终于坚持不住了。精神一放松,倦意袭来如海潮般汹涌,却都带着柔情蜜意。她只想在他身边稍微歇一会儿,但是直到张流冰来敲门时还没醒。
其实等到张流冰来敲门时。向影华也不过睡了三个小时。游方听见敲门声,虽舍不得叫醒她,在却无奈的在她腰间掐了一把,却又舍不的掐的太重。向影华“嗯。了一声。睡梦中微微一撅嘴,神色带着无限娇羞,却没有醒,然后张流冰就进来了。
张流冰出门后,游方在她耳边轻声喊了一句:“影华,快醒醒!”
这一句声音不大,但是向影华立刻就睁开了眼睛看向他,双目对视。鼻尖几乎擦在一起。她的脸色瞬间一片霞红,如此高手,当然随即感应到门外有人,略显慌乱的站起身来,一时之间竟不敢再看游方,赶紧整理的仪容。
等张流冰在门外说话的时候。向影华答道:“兰德先生网醒,我正想去通知诸位呢!”
川(未完待续)日08姗旬书晒讥芥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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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三十八章、抱错人了
张流冰再次老讲病房时。向影华只是姿容端正站在病职逊”。是神情有些闪烁,一夜功夫,她的憔悴竟已隐去,莫名增添了一丝明艳,也不知吃了什么灵丹妙药?
张流冰一进门就以惊喜的语气道:“兰德前辈醒了!各派同道终于可以松一口气,大家都盼着您无恙呢。”
游方的语气仍然透着虚弱:“多谢你们救了我,这些天,也多谢诸位同道费心了。”
张流冰:“这是哪里的话?各大派的长辈都来了,要向兰德先生当面致谢呢!”
这天上午,病房里就热闹了,各派掌门、长老携弟子轮流来访,主要是感谢他的相救之恩,同时祝他早日康复,如有任何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云云,,
游方靠在床头。尽管很虚弱却一一拱手回礼,言辞甚为谦逊。最后向笑礼与向影华留在病房中,向影华问道:“消砂派苍宵与苍岚父女等在外面,你想不想见他们?”
游方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道:“让他们进来吧。”
苍家父女一进门就跪拜行礼。这礼行的太重了!游方赶紧直起身道:“不必如此重礼,快请起!”
没有亲自下床搀扶,向笑礼与向影华已经将父女两人扶了起来。
苍宵虎目含泪道:“晚辈父女以及消砂一派感激无已,若非是您识破那叛逆的毒计,苍某百死莫赎其罪!”
游方轻轻摆了摆手:“我并未识破詹莫道,只是遭人暗算的次数多了。行事谨慎些、疑心也重些,及时发现了他的异动,只可惜还是未能阻止惨剧发生。贵派有两位弟子身亡,各派还有多名弟子受伤”苍掌门,詹莫道为何要这么做、是受谁指使?这些天,你查清楚了吗?”
苍宵一愣,这些本是他想问梅兰德的话,不料对方却先问了出来,只得答道:“惭愧,苍某无地自容。詹莫道拜入消砂派已经十年,从无异状。我到现在也不清楚他为何要这样做,正想向兰德前辈请教。”
游方看着他,语气微微一沉:“我的年纪尚幼,不必称我前辈,叫兰德先生即可。詹莫道你消砂派的内堂长老。处心积虑谋害各大派精锐传人,我亦身受重伤。如今刚刚醒来,你居然问我是何故?”
说到这里他语气稍稍放缓道:“当时情形千钧一发之间,谁也没工夫废话,詹莫道送命之前没有留下遗言,我也不可能有机会问他,令爱苍岚与叠嶂派弟子李永隽也在场。想必你也问过了。”
看苍宵的神情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一时不能答,游方又问道:“詹莫道死有余辜,但他还有什么党羽,苍掌门查清楚了吗?”
苍岚在一旁低头道:“只恨我等无能,竟毫无头绪,无证据则无法猜疑。而如今消砂派上下人人自危。各大派同道贤集南海渣村,我消砂派没法给一个满意的交代,现在只有兰德先生您出面主事,方可”
苍宵也在一旁道:“我与诸位内、外堂长老商议过,在您醒来之后。请您暂摄消砂派事务,主持目前局面,希望先生千万成全”
一言及此,他们两人躬身长揖。看架势又要拜下去。游方闻言一下子就坐直了,假如不是身体虚弱无力,差点没从病床上跳下来。
苍宵不简单啊。竟然联合门中诸长老想起这一招来,要把消砂派掌门权柄暂时交给兰德先生!这在平时是万真不可想象的事情,但这个节骨眼,他们自己解释不清楚,而梅兰德是各大派弟子的恩人,只有这样才是化解消砂派开罪天下风门的绝佳方式。 这么绝的脑筋急转弯。也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
这可是个烫手差事,谁干都不好使。还只有游方才合适。且不说消砂派是否真的会这么做,但是这种表态,等于给了游方无上的礼遇,就算游方不答应也不好翻脸。另一方面,别忘了还有旁人在场,假如消息传出去,也表示了消砂派上下坦然无私之心与尴尬无辜处境。
只要稍微有点脑子的人,就清楚兰德先生是万万不会答应这种请求的。消砂派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游方当然没从床上下来。向影华把他的肩膀扶住等于把他按住了,他连连摇头道:“我万万不敢答应!”
向影华转过身。微微有些不悦说:“兰德先生伤病之躯。也是网网捡回一条性命,已经尽力救下众人,难道做的还不够吗?你们还想让他怎样?”
苍宵脸色涨红了,低头解释道:“我绝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想请兰德先生主持局面,实属无奈啊!,笑礼师叔,你我相识多年,也应该明白我的为人,绝不是
游方沉吟道:“苍霄掌门,我明白你的意思,也能想到你的处境,但你的要求我是绝不可能答应,说说而已罢!,我本人完全相信你与苍岚姑娘绝无歹意,不可能是詹莫道一伙。但詹莫道毕竟是消砂派内堂长老,这不仅仅是你一个。人需要交待的事情。” 内堂长老的概念是执掌宗门中州,几涉及本门传承的重大事门做出的决定,也需篓一愧曰堂长老商议表决。假如掌门不在位。就由内堂长老共同代行掌门之责或者由掌门事先指定一位内堂长老暂摄掌门。
陆长林在如今寻峦派的身份,说的清楚点,也就是内堂长老代任掌门。所以地位这么重要的一个人。他的所作所为就不仅仅意味着个人行为了,而牵扯到整个消砂派。偏偏这件事还不是私人恩怨那么简单。谋害的是各大派未来的希望所在。
苍岚又开口道:“所以今日向兰德先生求助,但凡以后有所差遣,消砂派与我苍家父女莫不尽全力相从。”
游方看了他们半天才说道:“你们求上门来,我也不好坐视,但如今病弱难以久持,就先等上三天吧,让我好好养养神,大家也消消气,毕竟各派弟子虽有人受伤但并无折损。不会真的将你们怎么样。三天后。待我稍有精力。如果有可能。各派再相聚议事。”
游方到好,一杆子把事情支到三天后了,先晾消砂派三天吧,说实话。他心里也有气啊。詹莫道的身份与消砂派脱不了关系,就算苍岚无辜也是有责任的,消砂派怎么出了这么样一位内堂长老?企图谋害各大派传人不说,游方也跟着差点送命。对方说什么他就听什么也不是那么回事,该给脸色就得给脸色。
一代地师传人,怎么可能只有恩,没有威?他绝不是个老好人。
至于其它各派长辈也好,此番涉险的年轻弟子也好,愿意等三天就等三天,游方也不欠他们的债,更不可能主动去管他们的事。他自己先好好养着吧,精力和体力绝对有关。体力不支则精力不济,精力不济很多事情考虑不周,游方也不打算立刻就做什么。
兰德前辈这种态度,苍岚父女倒是一点都不意外,险些要了人家的命,还能指望人家给好脸色主动帮你的忙吗?三天后愿意招集各大派议事,已经是给了天大的面子,他们也赶紧连连称谢,并且承诺一切需求。兰德前辈尽管开口。
游方看着苍家父女,突然笑了,轻轻的说了三个字:“我饿了。”
他已经七天没吃东西了,一直靠输液维持,胃肠倒没受伤,这一上午时间身体渐渐活动开,饥饿感越来越明显。
向影华柔声道:“你现在的饮食只能缓缓恢复,有很多东西暂时不集吃。”
苍岚也问道:“已经准备好您醒来进补的膳食,不知兰德先生想吃哪些,我立刻命人去弄。”
游方想也没想就说道:“不用别的,冲碗纯藕粉来,我就想吃这个。” 苍岚微微一怔:“纯藕粉?南海渔村还真未准备。”
苍霄赶紧挥手:“快去,遣人火速买来。多派些人多去几个地方。”
兰德先生醒了,觉得饿了,开口想吃纯藕粉,而南海渣村里没有。附近也不知道哪里才有。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开了,又有了一件热闹事,各派年轻弟子都跑出去买纯藕粉。这东西在平常不算稀奇物,但突然想买的时候还真不太好找,很多人干脆驱车去了三亚。
救命之恩尚且未报,现在人家想喝一碗纯藉粉,如此惠而不费之举还可表达心意,谁能不主动去做呢?最快的藕粉是在一个时之后送来的,接着不断有人送藕粉来,而且一买就是一后备箱啊。
游方病房的外间,很快堆了满满一屋子籍粉,估计三亚市各大超市的货架都被拨刮一空了,飘散着藉粉特有的莲香气息。这些藕粉别说喂游方,到动物园喂大象都足够了!
向影华与游方谈到这些藕粉时。也露出忍俊不禁的笑意。下午向影华冲了两碗藕粉让游方吃了,并没有再多喝,又扶着他起身就在病房外的阳台上散散步、活动活动筋骨、看看海景。起风时没敢让他在外面多待,又扶回了病房。
筋骨活动开之后,游方虽然还很虚弱,但自己走路绝对没问题了,可是向影华愿意扶着,也喜欢这种搀扶他的感觉,那就让她扶着吧。
游方的神魂之伤毕竟未愈,吃完饭活动了一会儿,很快又觉得疲倦困顿。他劝向影华道:“你也赶紧去休息吧,我已经没事,在这里绝对不可能有人害到我,放心好了。”
向影华很温婉的点头道:“你先休息,我然后就休息。”向影华休息当然不能继续挤在病床上与游方一起睡了,她在南海渣村有自己的住所。但这几天夜里都是守在游方身边度过的,也确实应该歇歇了。
游方躺上病床,向影华轻轻给他盖好薄毯,闭上眼睛倦意袭来,很快沉沉睡去。神气弱则睡梦多,游方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飘浮在苍茫的大海上,四面是无边无际的轻柔也是无边无际的彷徨,他随波逐流似乎想抓住什么,然后一摸腰间就想起了秦渔。
随着心念,秦汪自海波中升起。白纱长裙带着水雾,漆黑的眸子有些幽怨的看着游方,这眼神很像曾经的向影华。游方伸手秦渔的弄,只弄轻轻就揽住了她的脖子。好像在执凰凹下发的水雾,梦中人的意识自然不是很清明,他也没法解释自己究竟想干什么。
这时就听见有人“嗯嘤”一声,似是有些惊讶、有些慌乱还有些害羞与不知所措。游方睁开眼睛突然醒了发现自己真的握住了一只柔软的手,另一只手轻轻抚着她的头发。原来刚才是做梦,向影华还在还在身边没走。 “你的伤没好,为什么不去好好休息,还要守在这里?这些天你的牵挂担忧,我都清楚,但你也要好好保重自己
一边说话,游方一边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前,另一只手也顺势揽住了她的肩膀,将她搂了过来。游方并没有太大的力量,但她似乎也很无力,微微一挣扎就被他拉了过来,有些惊慌的说道:“兰德先生。其实我
这一开口就不对了,声音不是向影华!游方神魂倦又带伤,刚刚醒来是最迷糊的时候,下意识的摆了一个乌龙,他抱错人了!赶紧松手扭头望去,这人容颜俊俏,眼眸清澈似秋水,却有一丝惊惶,鼻梁很直小巧的下巴微有些圆润,气质柔弱中却隐约透着几分网毅。
“哎呀,真对不起,我睡迷糊了。请问您是”?”游方紧忙缩回手。急中生智开口问了这样一句话。揣着明白装糊涂。其实他一眼就认出这个人了,正是改回女装打扮的李永隽。
李永隽坐直身体,以羞怯略带失望的语气道:“兰德先生,你不认识我了?”
游方这才做恍然大悟状:“李永隽?原来你是女扮男装,还是这么漂亮,天呐,瞧我这眼神,竟然现在才知道!”
装,他就往死里装吧!皓东真人的得意弟子李永隽,是青城止一家道观中修行的女冠,行走江湖方便经常并不以出家人打扮,而且还扮作男装,这本不是什么秘密,各派弟子在一起时也不会特意说这件事,不过大家都清楚。
游方原先不知道,可是张流冰私下里告诉他了,再说了,以他的眼神连詹莫道的不轨都能看出来。李永隽女扮男装怎么可能看不出来?退一万步说,就算没看出来,在大海里抱也抱了、摸也摸了,还有啥不知道的?
李永隽嘴角微微一撅似有几分委屈,可是眼波一转随即就笑了:“兰德先生,您刚才梦见什么了,怎会那样说话?”
李永隽也知道游方在撒谎,清楚他只是不想让她尴尬而已,但网才那番话分明就是对她说的呀一伤还没好、守在这里、这几天担忧牵挂。除了李永隽还有别人吗?说得她心里有点枰忤跳,表面上却故作镇定。
游方也笑了笑答道:“我才才做梦在海里摸鱼呢,醒来还不妇垦清醒,若有失礼得罪之处,请姑娘不要见怪。”
“兰德先生,您”李永隽突然把头低了下去,脸色又红了。游方说他在大海里摸鱼,摸的是秦渔,可是李永隽一听,想起那天在海中的情景,难免有调笑的嫌疑。这位兰德先生好生风流人物,伤成这样醒来还有心开这等玩笑,说得她都不知道该怎么答话好。
小游子也有精神头不够用的时候。扯谎话都扯不圆了,一见她的脸色就意识到不妥,赶紧又解释了一句:“我的随身佩剑失落于海中,它对我非常重要,刚才做梦回去打捞呢。 ,你怎么会在这里,其他人呢?”
李永隽低着头语气似有几分呢喃:“兰德先生在生死一发之间不忘救我性命,当时你若少一份背负便多一分生机,连随身法器就在脚下都没拣,想必也知道凶险我醒来之后才知道,你的伤势比我重的多,感激之心无以言谢。”
游方尽量轻松的说道:“何必如何说话?若非你,恐怕那詹莫道已经诡计得逞,大家都得谢谢你,而且是我叫你一起下船登岛,才连累你遭人暗算身受重伤。”
李永隽抬起头看着他:“是这样吗?假如你不叫我下船,詹莫道毒计得逞,且不说别人,我也活不了,你一样是救了我。”
游方:“谁谢谁,现在也说不清了,总之我也应感激你,假如当时不救你,那我这一辈子没法做人了。”这些就不说了,你的伤势还没好,怎么会在这里,其他人呢?”
李永隽:“上午人多,我有伤在身也不便来致谢,所以下午才来拜望你,你已经睡了,而影华师叔正要休息,我说我想守在这里,她就点
。
原来是她自己要在旁边坐着,如今不论怀疑谁有问题,肯定怀疑不到李永隽头上。李永隽要守在病床前等救命恩人醒来好答谢,向影华也不好反对,正可趁此机会歇一会儿。
说到谁就来谁,游方一抬头。发现向影华端着一碗藉粉正站在门外却没进来,看她的神情,显然刚才的事情都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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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三十九章、永远的真相
许方抬头神煮有异,李永隽也赶紧回头。看见向影华晓趴阻请了什么事被人抓住了一般,站了起来很尴尬的说道:“影华师叔,你”这是给兰德先生准备晚餐?。
向影华的神情恬静,也看不出有什么高兴或不高兴,走进屋来说道:“还是纯藕粉,今天暂时吃这些。明天就可以恢复进食了
李永隽伸手撩了撩发丝,有些闪烁的说道:“兰德先生,您快吃晚饭吧,永隽就不打扰了,但有何事您尽管来找我。”
她有些匆忙的出门走了,游方不紧不慢的说了一句:“注意脚下。下楼小心点,伤还没好利索呢。”
李永隽走后,向影华没坐在凳子上。就坐在床边,手里端着那碗藕粉却没递过来,眼神有点奇怪。垂着长长的睫毛语气幽幽的说了一句:“李永隽是修行女冠,她可不是齐筹雪
啥意思?游方赶紧解释道:“影华。你误会了,刚才”
“刚才我看见了,又没说不让你解释。先吃东西吧,吃一口说一句。不愿说就算了。”向影华把碗递了过来。
游方伸手想接,但是向影华握的很稳。他无法运转劲力当然拿不过去。只得悻悻的缩回手由她喂了。同时点头道:“我说,不说就得饿着呀。刚才我睡的迷迷瞪瞪的,发现手里握着一只手。旁边趴着一个人。我想都没想就以为是你,结果认错人了!”
向影华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我知道你是认错人了,别再说了,好好吃。”
这一幕让游方想起了在广州时。谢小仙住院,他曾经这样喂过她,如今场景移换,病人换成了自己。而向影华也这样喂他,他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喂完之后向影华正准备把碗端出去。游方突然说道:“影华,把东西放下,先坐会儿,我有话对你说。”
向影华把碗放在床头,神情略显紧张,有些不安的问道:“你有什么事,干嘛这么尹肃?”
游方做了个深呼吸,出气时就似缓缓而深长的叹息,低沉而清晰的说了一句:“你应该很清楚,我是个江湖浪子。”
向影华也低下了头,拨弄着自己的手指:“我心里清楚的很,你一直想告诉我这些,对吗?我曾经想知道是为什么,但是从怜心桥回来后。我已经不想再问了。”
游方欲言又止:“你”
向影华的头越来越低,尖丝从双肩披散挡住了脸颊:“你知道我的身份,这一辈子,我不可能离开松鹤谷而且我也知道你的身份。你这一辈子,注定难以安宁。”
游方吃了一惊,下意识的看了看门口道:“这里说话,外人能听见吗?。
向影华:“这些天你就没看看墙上挂的是什么吗?只要有一位移转灵枢以上的高手坐在屋中运转神识,外面不可能听见里面的人说话。”
游方的病房里,沿着天花板的边缘挂了一圈葫芦,正是他那套二十八宿风水垣局葫芦,布成了一个垣局大阵。向影华说话时已经以神念运转阵法,隔绝了内外声息。
见此情景,游方本坐起身来凑近了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向影华尽管心中有数,听见游方这么说话还是微微吃了一惊,呐呐道:“我是猜的,原来是真的!你就是地师刘黎的衣钵传人?”
游方没有否认,只是追问了一句:“此事还有谁清楚?”
向影华:“我和二叔说话时谈到的。没有别人清楚,但是我想对付你的无冲派恐怕也猜到了。”所以我一直在担忧,你会遭遇到什么样的事情。结果没多久就听说你在南海出事了。”说到这里她的眼圈红了,断断续续的接着说:“江湖风门各派刚刚经过了一个传承式微的年代,又面对如今这种物欲纷呈、数百年未遇的变化世道,诸事不再同从前,你居然要继承地师衣钵。
”我不想问别的,只是求你一件事。你千万要答应
游方无言的点了点头。
向影华抬头看他。容颜如月光般明媚,眼中却带着水色:“不要死。无论如何,你要活着。不论你遭遇什么。只要还在这世上,我们就好好珍惜这世上相处的时光。”
游方的神情在躲闪,竟有些不敢看她的眼睛:“不要为我担心,我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是那么容易让人暗算的,这次凶险的局面。我不也闯过来了吗?我师父一辈子遭遇了多少事,一百多岁了还活蹦乱跳的。我可不敢奢望像他那么大年纪还能这么欢实。”
向影华却一直看着他,并不移开视线:“为什么不敢呢?秘法修为若有神念合形之境,历百岁春秋不衰也很简单,你和我,此生都有希望突破此境界。刘黎前辈当年只有一线之隔,无奈身受重伤功力已无法恢复春秋鼎盛,我不希望你也同此遭遇。”
说着话,她已经轻轻的依了过来,轻柔的像一片云,偎在了游弈受伤的胸前。昨天晚上两人相依而眠显的自然而然,那是游方迷糊。此刻是完全清醒了,抱川几不抱。向影华并没让他多终干叹了口与轻轻揽住乃蝴刚双肩,柔声道:“影华,我也求你一件事。”
向影华:“说。”
游方:“你去把笑礼师兄请来。我有话要对他说,现在就说,你别偷听。”
向影华的身子微微一僵。脸色变得有些不自然。游方有话要和她二叔私下里谈,还不让她偷听,那么要谈的事情一定与她有关。难道是要告诉松鹤谷掌门,挑明他与她之间的关系吗?向影华如今是松鹤谷的内堂长老,镇守宗门的第一高手。执掌天机大阵,在世俗事务中,又是向家产业的第一大股东。
她这种身份,确实是无法离开松鹤谷,她想做什么事,松鹤谷中其他人也无法左右,但自己应该明白一言一行牵一发而动宗门,她和梅兰德之间如果有什么事情,松鹤谷掌门应该心中有数。
“现在吗?”向影华的神色不是惊讶,而是扭捏,竟是一副小女儿的神态。
游方知道她想岔了,轻轻把她扶起来道:“对,就是现在,快把你二叔叫来。”向笑礼很快就来了,向影华出去了,还轻轻带上了房门。向笑礼坐下之后不用游方提醒,展开神识运转阵法隔绝内外声息,笑呵呵的问道:“兰德老弟,我还是先叫你老弟吧,如今你可是天下各派的恩人,江湖声望无人能及,这病还没养好。着急叫老哥来有什么事?有事也不用现在就谈嘛,我还想着等消砂派事情过后。请你到松鹤谷盘桓些时日。”
他说的很对,游方现在可是一块抢手的香馍馍呀,什么人能拥有他如今的影响?况且他还这么年轻,修为高超为人谦逊,走遍天下都受人欢迎,将来办什么事都很方便。前途不可限量,能与他结交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游方却没有笑,面带愁容的说了一句话:“笑礼师兄,松鹤谷一行。看见你清理门风的整个过程。兰德也是非常佩服。我与影华之间。唉,我说不清,但你也看见了,不会不明白。”
向笑礼仍然呵呵笑,表情很开心:“老哥虽然不说,可是心中有数。我那侄女并不是眼光高,可是放眼天下,能成眷侣者,除了老弟你恐怕也没别人,更难得你们是一见投缘。如果是为了这件事,那么我们到松鹤谷中再谈,这几日先安心养伤,影华愿意照顾你,那就让她照顾好了。”
游方见他也误会了,只得咳嗽一声道:“向掌门,我找你来是耍说另一件事,你可知道你大哥向左狐是怎么死的吗?”
这一句话就像神奇的定身法,向笑礼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就这么直直的坐在那里,好半天才喘过一口气,站起身来行礼问道:“兰德先生。难道你清楚我大哥的下落,笑礼在此请您千万告之!”
游方的神色相当疲倦,一闭眼就要睡过去的样子,无力的伸手道:“向掌门,请坐下说话,事到如今。我也该告诉你了,否则心丰着实纠结。”
游方终于决定将向左狐的失踪的原因说出来,时机选择的很无奈也非常巧妙。虽然身受重伤毫无还手能力。但他并不但心身处密室中的向笑礼能把他怎样,如果此刻他出了任何意外,谁都不用怀疑就知道是向笑礼干的,这位松鹤谷掌门会成为天下风门的众矢之的。
他没有选择在众人面前说,而是与向笑礼私谈,这已经给了松鹤谷以及整个向家最大的颜面。当初的小游子不可能把向左狐的事情说出来。但如今情况变了,他若开口提及往事的话,南海渣村中的各派高人难道还要替松鹤谷来追究他的责任吗。他肯既往不咎已经很不错了!
向影华没有回自己的住所,就在病房外不远的海滩上徘徊漫步,心里就像装了两只小兔子似的跳个不停,她不清楚游方把二叔单独叫去,神神秘秘的究竟在谈什么事?她刚才去请二叔过来的时候,二叔就一直看着她在笑,笑容意味深长,并且说等南海渣村的事情处理完了之后,一定要请兰德先生去松鹤谷盘桓一段时间。
向影华心中当然是一万个愿意。梅兰德如今的处境很危险,必须要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养好伤势,在她心目中,还有哪里比松鹤谷更合适呢?到了松鹤谷,不知还会发生什么,但无论发生什么,也许都是她所希望的。
她等了半天,也不见二叔出来,心中不禁有些着急,却又暗笑自己不应该太着急。
游方终于将当初目匕在北京八大处以及香山南麓遭遇的一切都说了出来,既然向笑礼已经猜到他是刘黎的传人,也就不必再掩饰他与刘黎的关系,最后说道:“向掌门如果不信,你大哥的随身法器鹤翅风笛,就在颐和园清晏钻向前五十步的湖水之中,你派人一捞便知真假。”
说完之后他一言不发,坐在病床上只看着向笑礼。向笑礼的脸色如六月的玉变幻莫测,有伤感、愤懑、惭愧甚至还有一丝惊恐。向左狐是他的大哥,也是松鹤谷的前任掌门。这里是密室,谁也道他们究竟弹了什么。又发生了什么。。
向笑礼握住了双拳,指节发白。也是半天没有说话,脸涨的通红。明睛却闭上了,眼角有一丝泪花溢出。
“笑礼先生。想为你大哥报仇吗?”半响之后。游方才不动声色的问出了这一句。
向笑礼闻言就像触电般,从沉默中惊醒,低头没有看游方,站起身来突然跪下了。游方赶忙滚身下床,双手托住他的双肘企图将他扶起来。但是虚弱无力争不过向笑礼。也面对面跪下了。
“兰德先生,谢谢你终于告诉我。否则这是我一辈子的心事。我早就知道我大哥出了意外,他的脾气我了解,但他做的很多事,我接任掌门之后才清楚,万没想到他是死于的师刘黎之手。,兰德先生。向某能否提一个请求,请你看在松鹤谷、影华以及风门各派同道的面上。千万要答应我!”
他的语气低沉,带着压抑的哀戚之声,说话时两人双臂相托。向笑礼若有任何异动,游方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我之所以在这种场合告诉你。就是不想让任何人知情,笑礼师兄不必多虑。”游方很坦然的答道。向笑礼:“我大哥已经失踪一年了。一点风声都没有,我也清楚你根本不愿意对任何人说。但我的请求非止于此,这也是影华这一辈子的心事,更是我松鹤谷以及向家满门之憾。我的要求虽然过分了,但请兰德先生一定请答应,松鹤谷会感激您的!”
游方:“笑礼师兄有何事,站起来慢慢说吧,人已经死了,其他的事只要我能做到的,都会尽力去做的。”
向笑礼扶着游方起身到床边坐下。自己也坐到了对面,神色已基本恢复平静,缓缓开口道:“兰德师弟肯在此时此地说出来,就料定我不敢对你怎样,其实换个,场合,我也不会对你怎样。但实话实说,我真的不愿意让这真相传出去,这对松鹤谷是耻辱,我大哥的身份毕竟不一般。”
游方点头道:“我答应你,永远不会让人知道,至于我师父当初也是这个意思,所以你们追查了那么久。却不知道左狐掌门究竟出了什么事,这就是为了松鹤谷的风闻着想。可是我面对向影华的时候,您应该清楚是什么感觉。以前有些事你做为旁观者可能想不明白,现在应该知道了。”
向笑礼摇了摇头:“这样毕竟也不是办法,我大哥的下落一天不明。影华一天不会安心的。笑礼想求您的事。不仅仅是要真相永远埋藏。而且要给我大哥一个
说到这里他说不下去了,游方却替他接着说道:“给向左狐掌门的下落一个交待,一个体面荣光的结局。他永远是松鹤谷的骄傲,永远是向影华心目中的好父亲,是这样吗?”
向笑礼点了点头:“兰德先生果然聪明。是这样的,我知道这听上去有些讽刺。这个要求也有些过分。”
游方却断然道:“一点都不过分,我可以答应你,但你想让我怎么做。怎么说呢?”
向笑礼面有愧色的沉吟道:“无冲派曾设局埋伏过影华,影华那等本事也险些送命,那么我大哥发现奸人异动,尾随而去却落入陷井,一番苦斗不幸捐躯。兰德先生追查败类行止,终于查到了我大哥失踪的原因。”我能想到的就是这么多。兰德先生,请您在适当的时间借合适的机会,说出来。遍闻于江湖。”
游方:“好,就按你说的做,这个机会不好找,得等,但一定会等到的,我会查出左狐掌门的下落。”
向影华忐忑不安的等了半天。终于看见向笑礼下楼了,她紧忙迎上去道:“二叔,兰德都和你谭了什么?”
向笑礼看着她,神色似有些伤感,终于还是露出了微笑:“既然不让你偷听,你为什么这么着急打听?有件事。二叔也想和你私下谈谈。”
向影华脸突然红了,低下头不安的问道:“二叔也有事,兰德呢,他一个人吗?”
向笑礼:“不用担心他,有的是人照顾。”
向影华突然问了一句:“是李永隽吗?他提到李永隽了?”
向笑市愣了愣:“关李永隽什么事?没说她呀。兰德先生让我把张奎请去,今天就让寻峦派弟子在病房外守夜。”别在这里说话了,快跟我来吧。”
向笑礼带着向影华来到自己的住所,向影华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二叔,干嘛这么神神秘秘,究竟是何等大事?”
向笑礼看着她腕上的手链,不紧不慢的问了一句:“影华,你的心思二叔清楚,今天问一句实话,你对兰德先生心意的究竟如何?”
向影华低下头,神情扭捏:“既然清楚,二叔何必问呢?我是绝对不能离开松鹤谷的,至于道侣私情之事则与他人无关。而他是地师刘黎的衣钵传人,想必已经告诉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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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四十章、同仇
向笑礼抬起头,目苏似是望着很遥远的地方!“丫德引唉。琊我,他就是刘黎前辈的传人,若不出意外,将继承下代地师衣钵。以前我对此人有诸事不解,如今总算明白。我们谈到了一件事。本来他不想让我告诉你,怕勾起你伤心,但我想想还是应该对你说。”
向影华很意外:“什么事?”
向笑礼沉吟道:“你父亲,我大哥。一年前在北京下落不明,我们查了这么久也毫无头绪。兰德先生告诉我,上次在芙蓉谷怜心桥设局害你的人叫潘翘幕,是无冲派的人,也是国内几个犯罪团伙的幕后主脑。此人一直在北京活动,如今已被他所杀。潘翘幕临死之前,曾提到过有一位高手企图揭露他们的不轨行为,却不幸中伏身亡。”
向影华的神情暗淡下去,眼眸变得湿润。虽然已经一年多了,但是一提起父亲,她就忍不住哀伤,父亲的下落是她这一辈子的心事,听见这话迫切的追问,连声音都在发颤:“能确定那名高手就是父亲吗?。
向笑礼摇了摇头:“不能确定,当时情况紧急,没有时间多追问,但兰德先生怀疑那人就是大哥,他对我说。一定要追查到底,直至水落石出,并遍传江湖。”
向影华:“什么时候的事情?”
向笑有:“是你在松鹤谷中疗伤之时,兰德先生还在重庆,追查姜虎的幕后指使者,一直查到了从北京来的潘翘幕,将所有参与那次行动的歹人全部铲除干净
向影华发出一声深长的叹息:“若如此,也可告慰父亲在天之灵,我前几天还梦见他了,总对我欲言又止,看来他去的也不安心。,二叔,松鹤谷应全力相助兰德。”
向笑礼:“那是当然,这不用你提醒。兰德先生是怕你伤心,再者他还没有查出确切的证据,所以没有对你提起。”
向影华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抬头道:“这次南海遇袭,恐怕又是无冲派策刚,就是冲着兰德先生来的。”
向笑礼点头小声道:“很可能是这样,我也是这么猜测的,但是话不能这么说。现在的情况是兰德先生临危机变、手段高超,救了各大派传人。如果这么说的话,反倒成了他连累大家涉险,含义大不相同啊。”
向影华点了点头:“我当然明白,但是后天各派聚会的场合,恐怕要提防有人如此说法,企图让兰德为难。”
向笑礼:“会这么说的人,恐有嫌疑是詹莫道一党,你我心中有数便是。
向影华又低下头,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问道:“兰德还说什么了,比如他和我?”
向笑礼干咳一声:“影华啊,你的心思我清楚,你父亲不在了,二叔也希望你情有所依,但兰德先生的处境你也应该很清楚,恐怕凶险难料啊。”
向影华:“这些我当然知道。就是想他说了什么?”
向笑礼皱了皱眉头,想了想还是说道:“兰德先生说待到继承地师衣钵之后,放眼江湖,江湖中自有不忘之人、不忘之情。”
向笑礼也算是老于世故,这谎话编的是模棱两可,向影华却低声道:“我明白了三天很快就过去了,游方的病情恢复的非常快,表面上已经看不出有任何异状,只是暂时还不能做剧烈运动。神魂之伤已经疾愈,否则对也不起这么多天连番出手为他调治的各派高人。现在的他可以运用神识,但想施展内家功夫恐怕至少的再等十天半个月。
消砂派可等不了这么长时间,也不需要兰德先生与谁动架,只是想请他在各大派面前主持局面而已。
这天,在南海渔村消砂派弟子平时聚会的议事堂中,鸣翠泉、八宅派、卧牛派、三元派、形法派、叠嶂派、龙楼派、寻峦派、松鹤谷、消砂派等十派前辈以及传人聚集一堂。游方坐着轮椅被向影华推了进来。他不本不必装成这么可怜,可是向影华执意要他坐在轮椅上由自己推着进门。
他一进来,厅中众人纷纷起身行礼;游方也不好再从轮椅上蹦起来。只得坐在那里一一拱手还礼,如众星捧月般至少热闹了十来分钟,场面这才安静下来。没有人在说话。都看着坐在正中的游方,而游方的腿上竟然放着一个风水葫芦,今天特意耸到这里来也不知里面卖的是什么药?
游方环顾四周,不紧不慢的开口了:“兰德昏迷七日方醒,感谢诸位同道的救治,否则我这条命就算交待了。因为南海遇袭之事。诸派今日相聚于此,不幸中的万幸,大多数人都无恙而回。日前苍霄掌门问我究竟发生了何事,我也是一头雾水,事情的经过我想诸位同道已经清楚,詹莫道身为消砂派内堂长老,究竟为什么要那么做、又是受何人指使,是否还有党羽,我想今天应该当众问清楚。”
一开场居然是质问的语气,场面很像是他代表各大派向消砂派发难。而不是企图帮消砂派说好话。游方也不傻,他能看清现在的形势。消砂派开罪了这么多人,顺势而为才是最便宜的事。再说了,让他
刀瓦垂伤的也是消砂派。不论从哪个角落看,他没有道理且亡坏杭为消砂派说好话。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将目光都投向了消砂派众人。苍霄无奈的站起身来,满面愧色向游方拱手道:“我消砂派难辞其咎,苍某心中也是愤懑无已,自问绝非与詹莫道有所勾结。但不知如何做才能给诸位一个,满意的交待。”
游方语气一缓道:“不幸中的万幸,各派传人并无折损,伤者如今亦无大碍,大家来此并不是想逼你什么。只是想明白究竟。有些事情不弄清楚,心中总是不安,恐怕最不安的是消砂派自己吧?詹莫道入门十年,成为内堂长老,将来未尝没有执掌消砂派的可能,却包藏祸心企图谋害各大派传人,如此隐患不解说分明,谁也不可能就这样算了
这时卧牛派掌门牛月坡插话了:“那詹莫道的做法,绝不是私人恩怨,在船上装炸药企图谋害所有的人,这一点非常令人不解,我想消砂派绝对不会有此种企图,而我与苍霄掌门和柳希言、翟冷二位长老相交几十年,也完全信得过他们不是这种人。”
游方点了点头:“我也清楚。消砂派绝对不会这么做的,而苍霄掌门也绝无此心,现在的问题就在于。詹莫道目的何在,消砂派中是否还有他的余党?”
翟冷也说话了:“翟某惭愧,于消砂派中掌刑掌戒,查到现在却毫无线索。看来那詹莫道应该是潜伏多年,专门为了今日之事而来,一想到假如他的阴谋成功,实在令人冷汗不止啊!但这些只是猜测,至今无法证实。”
“如此说来,我倒有一种猜测。想到他可能是什么来历站在游方身后的向影华突然说话了,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苍霄赶紧问道:“月影仙子有何指教?假如知其来历,请千万在各派同道面前明示”。
向影华不紧不慢的说道:“大家还记得年初之事吗?地师刘黎前辈在广州诛杀无冲派余孽唐朝和。此人在美国隐秘传承,几十年来发展了极大的势力,其犯罪组织在国内潜伏已久。有人冒兰德先生之名,写信请我去重庆武隆县芙蓉谷,企图设局害我并夺取天机手链。
却不知兰德先生与我恰有联系。及时赶到与我联手尽诛凶徒,并查出幕后指使者叫潘翘幕,来自北京,身份是一家古董商行的老板,实则无冲派党羽。上次他们在广州企图谋害兰德先生。又在重庆企图谋害我。未尝不可能在南海谋害各派传人。”
詹莫道是不是无冲派的卧底,在场的人谁也不清楚,向影华却把无冲派给抛了出去,一方面的确实有这种可能。另一方面她也清楚梅兰德目前最大的敌人是谁,干脆借势让天下风门各派都去对付无冲派。
这时消砂派内堂执事庸万花说话了:“此事我也有所风闻,那无冲派既然隐秘传承于海外,恐怕早如惊弓之鸟,怎会入境追杀兰德先生,难道有什么过节吗?”
叠障派掌门皓东真人插话道:“过节?当初在松鹤谷中,本派供奉长老千杯已解说清楚,叠障派叛逆李冬平远赴海外,却暗中与无冲派勾结,潜回国内多有不法之举,被千杯长老与兰德先生撞见,诛杀于鸿彬工业园。这件事贵派长老柳希言在松鹤谷中也曾亲耳听闻,庸万花。你难道不清楚吗?”
柳希言赶紧道:“千杯前辈与兰德先生的义举,我当然已经在消砂派中转述。”又扭头道:“庸万花,你应该清楚啊?”
庸万花低头道:“晚辈当然听柳长老提过,只是有一点不解,假如真如影华师妹所言,詹莫道是无冲派的卧底,出手欲对付兰德先生报唐朝和之仇,为何要对各大派传人一起下手呢?这么做等于树敌天下,实属不智!”
他没有直接说詹莫道是冲着梅兰德下手的,但语气中隐含着这种意思,听见的人自然会去联想,假如这个话题更进一步,恐怕就成了无冲派追杀梅兰德,牵累各派传人了。
向笑礼突然哼了一声:“在座很多人年纪不长,恐怕并不完全清楚当年七大派剿灭无冲之事吧?想想当年七大派,除了九星派与我松鹤谷未派弟子参加南海汪村聚会,其余五派精锐传人、将来继承宗门的希望所在,这次是不是都上了那条船?”
六、七十年前的往事,如今在座的很多人真的没有听说过,就算有所耳闻也不清楚究竟,这下议事堂中一时之间议论纷纷,在座的八宅派掌门弗知子年纪最长,向各派不知情者详细解说了当年之事,众人听得是连连点头,那段战火纷飞民族存亡的岁月,令人感叹不已。
等韩知子说完了,众人交头接耳还在议论中,游方清了清嗓子扬声道:“正因为上次在广州被唐朝和追杀,幸亏月影仙子与寻峦派众高足相助才有幸脱险,地师刘黎及时现身杀人留书,兰德半年来才刚意调查那无冲派如今的状况。”
牛金泉突然瓮声瓮气的插话道:“查出什么结果了吗?他们还想杀回来不成?”
游方冷冷一笑:“杀回来?早就回来了!在各地旧。据我所知。他们经营多年。不仅仅是一个秘法传冰叮亦。而且形成了一个庞大的跨国犯罪集团,控制了很多地下势力,有些团伙根本与江湖风门无关,平时很难注意到。
唐朝和、唐朝尚兄弟两人也真是人才!唐朝和死后,唐朝尚执掌大权。此人多年来一直处心积虑报当年之仇,若詹莫道真是无冲派的卧底。又是受此人指使,做出这等事来我是一点都不意外。”
牛金泉又挠了挠后脑勺:“可是我还是没想明白,詹莫道这么做等于暴露了无冲派的企图,引起江湖风门各派的警觉。”
这时柳希言叹息一声:“牛贤侄此言有误,假如不是兰德先生识破阴谋临危阻止,今日我们如何知道詹莫道已暴露祸心?想想当日情景,假如那厮在岛上暗中引爆两条船。你们能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吗?”
牛金泉一愣:“当然不清楚。假如那样的话,我们都已经死,了。”
柳希言点头道:“苍茫大海之中遇难,有各种可能,谁又能想到情况会如此,谁又能想到詹莫道会谋害各派传人?现在因为我们确切知道是詹莫道引爆了两条船,才有今日之论以及各派的质问,这要感谢兰德先生。”
这位长老不是糊涂人,他指出了问题的关键,现在知道詹莫道的不轨之举,大家在一起才能议论这件事,假如根本就不清楚是詹莫道干的。今日话题也无从谈起。他在这种场合看的很清楚,一定不要得罪兰德先生,只有维护梅兰德,才能指望人家替消砂派说话。
游方终于又开口了:“我在重庆见过当代地师刘黎,正是愕他老人家指点,才能铲除潘翘幕一伙,听他老人家提起,五年前在洛阳,无冲派也曾设局企图暗杀他。
不久前又在重庆设局,企图谋害月影仙子。今日在南海设局,企图谋害各大派传人,以断传承精锐报耸年之仇,苍天有眼,阴谋依然未遂。”
他这一开口就等于把问题给定性了,先假设詹莫道就是无冲派的。然后解释无冲派为什么要这么做。虽然没有确切的证据,但却是最合理的推断。
牛金泉这时才突然说道:“哦,我明白了,假如我们都死了,也没人知道是谁干的,更不可能猜测詹莫道来自无冲派。”
长辈们说话,这小子插嘴有点,然而卧牛派掌门牛月坡却没有阻止儿子,直到这时才问道:“苍霄掌门,詹莫道已经拜入消砂派十年,你竟然没有发现他的不轨之心,而他居然成了内堂长老,这又如何解释?”
这句话表面上是质问,实际上却暗含维护之意,就是让苍霄有个开口解释的机会。然而游方却没等苍霄解释,叹息一声说道:“无冲派处心积虑几十年,他们所经营的可不仅仅是秘法传承,如今潜伏势力之庞大已是错综复杂,可能超乎诸位的想像。十年前詹莫道二十三岁,完全有可能已受无冲派盅惑,潜入此地为卧底,他只要没有任何异动。估计发现也很难。
消砂派没有查出线索,但我看苍霄掌门给我的资料,倒有两点可疑。一个从欧洲刚刚毕业的留学生。如何能请动夏威夷一家大型酒店管理公司的专业人员全力配合他,他的创业资金从哪里来?听说他父母是生意人,但似乎只是普通外贸商人,还没有这等能力。”
苍岚插话道:“兰德先生的意思。是要追查詹莫道的尖母吗?我认为这样,”
游方立刻打断道:“这样不妥。他父母的背景确实应该暗中调查,但无凭无据最好不要动人家,他虽有罪,但罪不及家人。倒是曾经与消砂派合作过的夏威夷那家酒店管理公司,如果诸位有能力的话,最好查清楚背景,是否与美国的朝和投资集团有关?假如能确定暗中确有关联,那么我们今天的猜测就不虚了。”
一杆子把调查线索支到海外去了。众人纷纷点头,这确实是詹莫道来历最大的疑点,但也是最难调查的背景。若是怀疑他的身份与无冲派有关,想确定的话最好从这条线索去查。游方可没那个本事查到美国去。但在座有风门各派的高人,说不定谁就能查出来。
鸣翠谷掌门熊大维点头道:“就依兰德先生所言,在座各位同道若有办法,都尽量查证。但不论是否为无冲派所为,这无冲派如今也是我各派之敌。还有一件事熊某最关心。詹莫道虽死,但他潜伏消砂十年已为内堂长老,不可能没有发展党羽。”
熊大维的弟子陆月居为救师兄熊居仕身受重伤好悬没送命,他当然不会有什么好脾气,仍然在追究消砂派,众人的注意力又被吸引了过来。还是看着苍霄等人。
游方又说话了:“苍霄掌门,你前日曾告诉我,愿将消砂派事务在此场合交我暂摄,请问是戏言吗?”
苍霄一惊,赶紧拱手道:“绝非戏言。”
“那好!”游方点了点头,突然一指庸万花道:“拿下!”川(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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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四十一章、潜移默化
汉人都没反应讨来德炎生为什宝要拿下庸万花。但网咖亿饥叫清楚。他要暂摄消砂派事务,说拿下那就是拿下再问。庸万花神色一惊不知所措,站在苍霄身后的苍岚反应最快,众人只觉一片潮啸之声从身边拂过,她施展秘法凭空锁定了庸万花,让他不得有所异动。
门中掌刑掌戒的内堂长老翟冷一飘身形已经来到庸万花身侧,抖手抽出一根半透明的软索,从肩头一拢把他的双臂缚在了背后。此索不知是何种质地,但显然经过高人的神识炼化,神识竟然无法侵入,除非用蛮力挣开,而此物相当坚韧,是很难挣脱的。
“兰德先生、翟长老,你们这、这、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说错什备,或者开罪了哪个前辈吗?”庸万花做无辜状,目瞪口呆的诘问,但额头已经渗出了冷汗。
所有人都看着游方,不明白他这么做是什么意思,难道已经查出庸万花是詹莫道的同党吗?游方神色平静,不紧不慢的拿出怀中那个葫芦朝在场众人道:“诸个,恕我眼拙。这么多天都没发现这个葫芦有问题,你们能看出来吗?”
然后他将葫芦递给了身边的韩知子,这位八宅派掌门与兰德先生同辈,然而年纪已经有八旬了,也是一位早已化神识为神念的高手。功力之深厚在场无人能及。他看了看没发现破绽,又不好意思研究太长时间。只得轻轻摇了摇头将葫芦递给了身边的龙楼派长老龙喻洁。
葫芦在议事厅中转了一圈,再回到游方手中已经过了牛个小时了。这么多人还真没几个。能看出破绽来。大家纷纷用疑惑的眼光互相交流。仿佛在问你看出什么不对了吗?
这个葫芦是消砂派特产秘法器物二十八宿风水垣局葫芦之一,说实话。还真没有什么问题,否则游方早发现了,还能等到现在?而且在南海之中曾以之布阵对抗歹徒,阵法运转也毫无瑕疵,有问题的话早就发
。
游方见众人都看着他,他捧着葫芦道:“此斗木僻据局风水葫芦。做为秘法器物自然毫无问题,其上烙有地气灵枢环绕,无任何不妥。”然后他又晃了晃葫芦,里面传来葫芦籽碰撞的声音,笑了笑说道:“但高人神念并非万能,这件器物加工过程中发生了一件事,做为秘法器物而言,绝对多此一举!诸位有谁看出来了?”
慕容纯明弱弱的说:“晚辈倒是看出了一点点端倪,不知道对不对。”游方:“有什么发现,你尽管说就是了。
慕容纯明:“我前几次参加南海渔村聚会,看见风水葫芦非常喜欢。于是回家之后也学习葫芦烙画之道。不怕你们笑话,我私下一个也没画成,制作的都是一些半成品。远未学到消砂派风水葫芦之玄妙。但我很熟悉它的加工过程。”
游方点了点头:“对,就是加工过程,你接着说。”
慕容纯明:“这葫芦要以秘法赔干,然后以神识辅助上一层保护清漆。过程和加工一般的烙画葫芦不一样。稍微控制不好,表面上看不集来有什么失误,但个材料就等于废了。所以这种葫芦应挑选外形最为完整圆润的,而且尽量不要有多余加工,秘法倍干神识润漆一次功成。”
游方继续点头:“那你看这个葫芦呢?”
慕容纯明:“它竟然上了两次漆。一层以葫芦表面的细末揉成的粉漆。还有一层与其它风水葫芦一样的清漆,以神识辅助漆的非常均匀,要不是兰德先生提醒,我也根本看不出来。”
游方轻声赞了一句:“慕容姑娘,你的眼力很好啊!我也没看出来。这几日在病房中无事,将二十八宿风水葫芦一个个摘下来在手里把玩。心中又存有狐疑之念,所以才发现了不对。这葫芦表面依附的灵枢地气,能屏蔽高人神念,所以大家只从秘法器物角度考虑,很难发现什么。”
然后他又问苍霄:“消砂掌门,请问这葫芦加工之前,要把口倨开吗?”
苍霄立玄摇头道:“当然不能,风水葫芦的加工过程并不简单。稍有不慎就前功尽弃,对材料的要求也是物性完整混然,不可能把他它开再加工的,又不是装酒的葫芦。”
这时包冉突然插话道:“这葫芦被锯开又合上了吗,我怎么没发现?”
游方:“我发现不对的时候,曾问月影仙子,连她都没看出来。这个葫芦的颈部曾被人切开,然后又合上,而且用的是生葫芦的汁液加工成的胶粘接,并以秘法修复痕迹。当风水桓局刻画成功之后,以神念甚至发现不了。我就不明白了,这样加工的风水葫芦,可比通常情况难了十倍,谁没事找事呢,事有反常必为妖,庸万花,这葫芦是你送来的,能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吗?”
庸万花脸都黑了,在这种场合双脚虽然还能走,但也别想跑掉,只的呐呐答道:“我不知道啊,葫芦是孤独裳送来的,烙画是翟长老亲笔所画,原本斗木解据局葫芦没的。譬长老连夜加”德集生为什么迈要说众种话几
苍霄脸色已经相当难看,转头问道:“翟长老,是这样吗?”
翟冷无言的点了点头,走到众人面前一背双手道:“这不是程某画的葫芦,但我请求自缚,待兰德先生把话问清楚那边早就有人把孤独裳带到了议事厅里,他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也被拿下了。
游方怎么发现这葫芦有问题?当然不是用神识,而是从小倒腾古玩的册门经验,竹木器物加工上漆的过程也是眼力活鉴定中最重要的一环,虽然这个葫芦掩饰的非常巧妙,但在他带着猜疑之心仔细把玩的时候,终于还是看出破绽来了。
假如是别的东西倒也没什么异常。但做为风水葫芦来说,如此加工确实不正常!
这时候游方一挥手把葫芦扔给了苍霄道:“你是消砂派掌门,这件事就由你来搞清楚吧,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加工好的风水葫芦质地相当坚韧。一般人往地上使劲摔也是摔不破的。苍霄以神识锁住葫芦上的灵枢的气。伸手竟然把葫芦给掰碎了,很多葫芦籽掉了下来,在场那么多双眼睛也没看出有什么异常来。
接着苍宵又把葫芦的颈部一点一点的掰开,确实发现有镶接的痕迹,在木质当中,录出一个带金属丝的芯片,虽不知是什么东西,但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庸万花有点哆哆嗦嗦道:“独孤裳。你怎么可以做这种事?。
独孤裳也是一头雾水:“庸师叔,你说什么呢?我给你送去三个葫芦都是完好无损的!”
所有人的眼神都变得锋利起来,苍霄、苍岚、柳希言等人也开始流冷汗了。苍霄身为掌门。现场就开始查问一
当游方离开龙王祠之后,翟冷吩咐庸万花准备风水葫芦。庸万花让翟冷的弟子独孤裳拿来几个合适加工的葫芦,第二天送给了翟冷翟冷连夜作画完成,其中还废了两个。第三天将葫芦又交给了庸万花,让他配齐之后给兰德先生送到南海渔村。
游方一挥手道:“苍霄掌门。我绝无意插手你消砂派内部事务,而大家也只是想让你查清楚有所交待。我看这事三言两语是问不清的这个葫芦究竟是怎么回事,消砂派门了弟子中究竟谁有问题,恐怕够你忙一阵子的。我这人心软,有些场面见不得,我想众人也不太好旁观。”这样吧,你自己查,明日此时,大家再听结果。”月影仙子。麻烦你把我送回去,我累了
游方见好就收,指出问题所在立刻就走了,消砂派搞刑讯逼供也好。把所有人都叫来细细盘问清查也罢。这个场面他不想旁观。其余各派见兰德先生如此态度,也纷纷告辞离去,只说明日再来此相聚,临走时牛月坡还特意提醒苍霄一句:“千万不能让庸万花等人死了,不论是被灭口还是自杀,都不能给此机会
苍霄可真够操心的,一边要查葫芦的事,一边还要派苍岚出来安排众人吃午饭。确切的结果没有等到第二天上午,当天晚上苍霄父女以及柳希言、翟冷两个长老就来拜访游方,告诉他有问题的人就是庸万花
庸万花一开始矢口否认,因为送葫芦和加工葫芦的人分别是翟冷的弟子独孤裳与翟冷本人,所以他想把责任推到这一对师徒身上,一副打死也无辜的架势。结果苍霄用手段了,如何逼问的过程不足为外人道。最终查出这件事与孤独裳没关系,是庸万花干的,葫芦被掉了被掉了包,在詹莫道手里转了一遍。
庸万花是苍霄的师弟,与翟冷、柳希言等人同辈,在门中也算是长辈了,入门已经快三十年,而且他一直受翟冷的管辖,并非是詹莫道的下属,怎么会成为其人同党?此事说来话长
詹莫道并没有在自己负责的南砂酒店管理公司所属的消砂派弟子当中发展党羽,而是在翟冷所管辖的龙王祠一带负责宗门传承事务的弟子中做文章,他第一眼就看中了在门中资历很老、掌管的事务外人看似轻微实则非常重要的庸万花。
前文提过,每人所擅长不同,秘法高超未必就有其它的才能能在世俗间如鱼得水的人未必就懂秘法。消砂派拥有南砂酒店管理公司、牙笼汪业集团、大小洞天龙王祠三个重要分部或者说产业,下辖的员工或经营人员必未都是消砂派弟子,也有很多人就是正常雇佣的,比如龙王祠中就有真正的出家道士,而南砂酒店管理公司中几位高管就是职业经
人。
庸万花入门几十年,资历非常老。秘法修为也不错,尤其在指点年轻传人入门方面很有一套,他的的位应该是很重要的。世俗中的身份是一家不起眼的旅游商店老板,工作地点是风景如画的大小洞天,如生活在世外桃源一般,照说很符合一位隐逸高人的行止。
然而庸万花却深怀不满,他与翟冷几乎是同年拜入消砂派,也是世八幕七是消砂派传人,到如今却只能守着个小小的商店。甩飞的到也不愁,消砂派这么大的家业自然不会亏待他小富即安没有问题。可是这二十余年来,世道变化很快。三亚一带的经济发展也相当之迅速。消砂派的变化也非常大,只有他自己似乎一直没变。
尤其在詹莫道出现之后,年纪轻轻就能成为南砂酒店管理公司的总裁。在外面出入是裘马扬扬、富贵显赫,在门内年仅三十就已经成为内堂长老,动用消砂派的资源结交天下各派,江湖地位以及来日之成就更是不可限量。而庸万花,仍然是翟冷属下的一名内堂执事而已,默默无闻声名不显,慢说富贵闻达。
本来这些感觉并不强烈。可是有了詹莫道这个对比,庸万花是越想越郁闷,心境有异也影响到秘法修行。堪堪突破移转灵枢之境,却始终堪破不了绵绵若存的状态,尽管其人功力深厚,可境界难以更进一步。
在这种情况下,他就更没希望升任内堂长老或者掌管更重要、更风光的宗门事务了
庸万花看詹莫道不顺眼,仗着自己资格老又是长辈,打交道的时候虽不至于故意刁难,但态度一向很冲很冷淡。詹莫道却一点都不生气。相反,他对待庸万花甚是恭谦。
詹莫道清楚庸万花爱好收藏。尤其喜欢美玉与古瓷,做工艺品生意的或多或少都有这方面的爱好,只不过是程度深浅以及财力上的区别而已。他就总是找机会赠送庸万花这些器物,一开始是很精致但不算太贵重的东西,庸万花潜意识中本就想为难他,办事的时候也就顺手收了。
渐渐的可就有点刹不住闸了。詹莫道送的东西每次都能投其所好。过了两年等到庸万花再回头一看自己珍爱的收藏,几乎全是詹莫道送的,而且以他的财力,这一辈子是根本还不起了。庸万花搞收藏也不仅仅是爱好,也私下淘钱花,好几件贵重的古瓷都让他出手转卖了。在三亚市又给自己购置了一个安乐窝。条件很是享受,连他老婆都不知道。
既然欠的人情已经还不起了,而且詹莫道也没有丝毫要他还人情的意思,这两人倒成了忘年交。三亚是个纸醉金迷之地,只要你肯花钱。几乎什么样的消费都有。有一句话叫作男人有钱就学坏,并非真理。但在如今世上,想学会堕落很难也很容易,就看内心的**与外在的环境条件。
庸万花想玩什么、想干什么。詹莫道乐意请客,甚至还有人专门陪着庸万花潇洒。另一方面,詹莫道将庸万花的大表哥小舅子都安排到南沙酒店管理公司的下属企业中。都是待遇优厚的闲差,让庸万花在家里也非常有面子。几十年来他在消砂派没有得到的,在詹莫道这里都得到了。
詹莫道为什么在庸万花身上下这大的本钱?其实庸万花在消砂派内部的地位很微妙也很重要,几乎所有的入门弟子都咎过他的指点,绘制烙画葫芦这一关是必须要过的,只有至少成功的制成一个风水葫芦,才可以入内堂修习更高深的消砂秘法。
这个。过程太难了,有的弟子好几年都不成功,庸万花有时也做好人。觉得有的弟子功力火候都够了就是运气不太好,私下里也提供帮助让他们过关,当然了,这些也是有好处的。因此庸万花在消砂派年轻一代弟子中还是有威信的,地位虽不高人缘却非常好,只可惜他自己不太争气也实在才能有限,身为内堂执事已经是量才而用了。
没过几年,庸万花与詹莫道已经是推心置腹的铁杆交情了,他言全陷进去了,没有办法再摆脱詹莫道为他提供以及安排的一切。
这时詹莫道也不失时机的说出了“心理话”他想执掌消砂派掌门之位,并且进行宗门改革。所谓的改革也没什么实质性内容,无非是顺着庸万花的话喝酒发牢骚,并说自己成为掌门之后,庸万花应成为内堂中负责经营事务的首席长老,只有他才有此声望与资格。但其余两名内堂长老翟冷与柳希言却对他多有疑忌。迟早将有冲突等等。
庸万花已经被鬼迷了心窍,完全认同詹莫道的说法,直说消砂派内部早该整顿云云,并且表态无论公开还是私下里任何事务,他都完全支持詹莫道。詹莫道对他说这番话。明显表明自己在消砂派中有异心,然而庸万花却完全认同这种异心,有这个契机,后面的事就不必多说了。詹莫道为什么要在葫芦里做文章?这个举动如果揭穿了看似很傻。但当时的情况特殊,詹莫道知道梅兰德来参加南海渔村聚会,还没有接到唐朝尚要放过梅兰德的命令,然而他却清楚这人是无冲派的死敌。
他不敢确定梅兰德会不会上船。在南海渣村中也不好下手,只要梅兰德离开南海渔村落了单。可以再设伏解决他。只要通过某种方式。能让无冲派其他人找到梅兰德的位置就行,这么短短时间内梅兰德也来不及发现葫芦里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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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百四十二章、顺水推舟
洋万花并不知笛詹莫道是亢冲派的卧底。他只清楚詹长老用诽异志。企图获得年轻一代弟子的拥护。期翼在将来掌控消砂派,将消砂派变成他詹莫道的消砂派。苍霄的手段也够狠的,让庸万花把这些零零碎碎的事情都给吐出来了。
除了庸万花之外,詹莫遥还有没有同党?有!其中一人是南砂酒店管理公司的财务总监乌苹,这人并非消砂派弟子,五年前通过正常的招聘途径进入这家企业工作,能力出众逐渐身居要职,没有人知道她其实也是无冲派的卧底,一方面协助詹莫道。另一方面也是监督詹莫道。
庸万花之所以会供出这个人。并非清楚她有无冲派的背景,而是詹莫道私下里有很多事情尤其是帐目财物上的往来,都是通过乌苹经手的。外人并不清楚。还有一个党羽叫钱无思,也是消砂派弟子,很年轻。三年前才入门,就拜在庸万花门下,是詹莫道安排的,领着庸万花经常出去鬼混的也是这个人。
至于黄芦里藏的那件东西,是一种信号发生器,平时并不主动往外发出任何信号,但在一定距离内用特定频率的电波扫描,会发出反馈信号,从而确定葫芦的位置。 苍霄只审出了这么多,再审下去庸万花已经无可交待了,他紧急派人拿下乌苹与钱无思,不料这两人毛经失踪了,正下令弟子全力追查。然后苍霄又领着两位内堂长老与苍岚来到梅兰德休养的病房,“汇报”所查出的一切。
游方听完之后不置可否道:“苍霄掌门,我要恭喜你了,不仅能给天下同道一个交待,而且还查出了门中这极大的隐患,否则诸位还不知榻前有毒蛇盘踞。”
四人一起拜谢行右道:“这要多谢兰德先生,否则消砂派危矣!我等已商量过,往后消砂派上下,将视兰德先生为供奉长老尊之
嗯,这顶帽子送的高!苍霄的意思可不是让游方加入消砂派,而是消砂派将他当作供奉长老一样礼遇。游方心里有数,假如搞定寻峦派之后,他在寻峦派也会享受类似供奉长老一样的“待遇”没想到来南海一趟,先“搞定”了消砂派。
这道门槛架起来,游方也就顺势迈进去了,先受了他们的拜谢,然后才俯身一一将四人扶起。此时的苍岚已经顶替詹莫道之职,暂时担任消砂派的内堂长老,他们四人在一起就可以决定宗门事务,游方这个供奉长老的地位自然是享受定了。
苍岚又送来一个斗木孵据局风水葫芦,让游方补齐一整套二十八宿风水垣局,这个葡芦看上去有年头了,是苍岚的私人收藏,游方说了声谢谢很坦然的收下,又说道:“诸位千万不要这么说,兰德愧不敢当!明日上午,各派还将聚会,届时解说清楚便是,此事总算告一段落。”
第二天上午还是在南海淡村的议事厅中,由苍岚代表消砂派向各大派致歉,并且交待了内部清查的结果。庸万花并没有带上来,这人还没死,但已经带不上来了,其拷问过程各派高人并没有目睹。但可以想像的到。
长老柳希言还连夜带人抄了庸万花在三亚市秘密购置的那个安乐窝。将他收藏的各种美玉、以及古瓷都拿到了这里,地上放了一大堆。以证明他的交待结果确实不虚。
事情到了这一步,似乎也没什么好追究消砂派的了,各大派传人并无折损,消砂派该赔的礼该道的歉都差不多了,杀人不过头点地,还能把人家怎么样?既然已经委出了问题所在,也算是给了大家一个交待。犯不着因为此事彻底翻脸。
游方看了看韩知子,两人似乎交换了一个眼神,韩知子开口道:“詹莫道包藏祸心,在消砂派潜伏已久,如今万幸除此隐患,否则各派传人亦不能安睡,回想南海之事真是令人心惊!”但依庸万花所言。仍不能确定詹莫道的出身来历。那失踪的两名党羽。各派当协助追查。还有兰德先生昨日提及的夏威夷酒店管理公司,我等也应留意线索。”
牛月坡趁势道:“我等聚集在南海渣村时日已经不短了,事情总算水落石出,若此前有屈枉逼问开罪之处。请苍霄掌门与各位长老不要介意。”
苍霄率三位长老赶紧向各派同道长揖及地道:“何敢介意,这是我消砂派自取之咎,愧对诸位同道啊。多谢兰德先生,多谢诸位,此番助我消砂派除此大患,感激之情不知如何言述!”
游方率先起身还礼,一看这个架势,厅中众人也跟随他纷纷起身还礼,南海淡村这一场风波总算过去了。虽然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去追查,但各大派与消砂派的冲突算是化解了。
接下来厅中的气氛轻松了许多。众人对地上的东西都很好奇,一些晚辈弟子先伸手拿起来看。还请门中的长辈指点,一边纷纷感叹詹莫道可真是用心险恶。借此事由,有的长辈还现场教育弟子为人在世之道,潜移默化之中所包涵的风水玄机。
儿喜派长老龙喻洁拿过面古瓷盘。又看了看地上和众人咆,则小西。问道:“兰德先生,依你估算。这些器物大概值多少钱?”
游方笑道:,“文玩之物不好估价,但这些东西如果放在如今的艺术品市场上,有门路的话,至少能值个几千万。”
龙喻洁眉头一皱:“假如詹莫道真是无冲派潜入消砂派的卧底。仅仅舟了一个庸万花就花如此大的代价?”
“无冲派暗中控制的势力。可能超乎诸位的想像,也超过在场的任何一大派,它不是一个单纯的秘法传承门派,此事诸位一定要了解。”游方一边说一边将龙噙洁手中的盘子接了过去,拿在手中仔细把玩,又眯着眼睛看了看似在运用神识,最后还把鼻子凑近了闻了闻。
见他神色有异,龙喻洁又问道:“兰德先生,此物也有什么门道吗?”
游方突然叹息一声:“门道倒是没有。只是来路不正,看来詹莫道送给庸万花这些东西,恐怕成本也不是很高。而痒万花平时确实喜爱此等器物,几乎爱不释手且喜欢以神识感应,其沾染的物性痕迹已经极淡。我差点没发现这是海捞瓷。”
“海捞瓷?”龙喻洁不解的追问。
游方又解释了一遍何为海捞瓷。将众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有人当然知道,更多的人并不是很清楚。然后他将所有的瓷器都拿过来仔细查验了一遍,居然全是海捞瓷!这个结果让游方很是吃惊。
假如只有一、两件来历如此。还可能是通过文物市场或者别的途径淘来的,而所有的器物都是这样,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詹莫道很可能与专门援寻海捞瓷的团伙有关系,至少有专门的购货销赃途径,所以才能将这么多海捞瓷送给了庸万花,来的便宜出手也大方。
再联想到潘翘幕下属的狂狐以及杜秀才团伙做的买卖,那么打捞海捞瓷的人很有可能与无冲派有牵连。游方还查检出几件瓷器是近期才出水的,看器物竟然与在潘家园见到的那只杯子是同一类,不由得疑心又起。一!
无冲派在境内还有别的下线势力并没有被发现,而这些人很可能与这批海捞瓷有关,想到这里倒也不必隐瞒什么,游方将自己的猜测都说了出来。
众人的兴趣又都集中在海捞瓷的话题上,据游方所知,近期就有一批海捞瓷在中沙群岛出水。流散到各地文物市场,很可能就是追查无冲派在境内活动的一个线索。巧的很,事情就发生在南海之中,用不着远去夏威夷调查。
此时最恨詹莫道的就属消砂派自己人了,柳希言当即一拍大腿道:“兰德先生真是博闻强识,竟然还了解此事!既然就在南海发生,那我消砂派将即日派船出海,不论于公于私,都应该查个清楚,将相关歹人拿下,该送法办便送法办。能查出那詹莫道以及无冲派的线索则更好!”
游方在心中直叹气啊,真是意外收获,拿下一个庸万花,竟然扯出海捞瓷来了,如果消砂派主动愿意去查,那是再好不过。本来他打算向消砂派借船入海,顺便查一查海捞瓷的事情,现在形势颠倒了,自己要查的话反倒成了帮消砂派的忙,又拣了一次人情送。
想到这里他摆手道:“大海苍茫形势复杂,就我们在海中的遭遇来看。詹莫道同党一伙控制的势力绝不简单,行踪诡异且擅伪装,真想追查的话不是那么容易,需要从长计议。已经晌午了,大家先去吃饭吧。边吃边聊,一连紧绷了这么多天。各派同道终于可以把酒言欢!”
他一提议,苍霄赶紧请大家去吃饭,酒宴早就准备好了,牛月坡也在一旁边附和。游方请韩知子先走半步,带着三十多名各派同道走出议事堂。一起喝酒去!等坐到酒京旁开席之后,气氛这才真正完全放松下来,大家再无任何冲突以及敌对情绪。
最热闹的当然是游方这一桌,众人连番到他身边来敬酒,要是换一种场合非得醉了不可,还好他推说有伤在身,仅仅是沾唇示意而已。并未喝太多。酒过三巡,众人说话的声音也渐渐大了起来,气氛变得热烈,尤其是这批经历南海凶险的年轻弟子,有了同生共死的遭遇,无形中感觉亲近了不少。
游方注意到席间少了两个人,分别是形法派弟子慕容纯明与叠障派弟子李永隽,这两个大姑娘中午不吃饭跑到哪里去了,其中一人身上还有伤没有完全好。借敬酒的功夫。他悄悄问形法派长老云飞絮:“你徒弟呢?”
云飞絮皱眉道:“纯明这丫头。刚才走出议事厅的时候还看见她来着。被皓东真人的弟子李永隽拉着在一旁说话,怎么转眼就不见了?”
话刚说到这里,慕容纯明就从外面进来了,牛金泉一眼看见她大声嚷嚷道:“慕容,你跑哪去了?大家都喝过好几轮了,就等你了,快来。先自罚三杯!”
慕容纯明瞪了他一眼,拿过一个杯子道;“你这头醉牛,就知道欺角
八!息喝仇不陪你喝,我得牙去敬德先生 …一
牛金泉呵呵笑:“喔,是得先敬兰德先生,你快去吧,回头大家再一起喝。”
慕容纯明拿着杯子过来敬酒、游方也站起来了,云飞絮在一旁小声斥责道:“纯明,这么多长辈在场,你跑哪去了?一声招呼都不打!”
慕容纯明压低声音道:“我刚才被李永隽拉走了,她有事求我,我正想告诉兰德先生呢。”
游方微微有些集外:“李永隽又有什么事?她的伤还没好呢,正应该好好休息,不来喝酒也罢。”
慕容纯明凑近了说道:“谁说不是呢,伤还没好利索也不好好养着。竟然想租船出海再回那个岛,说是要把兰德先生失落的法器捞回来,要雇一批深海潜水员呢。”
云飞絮:“那她找你商量什么?”
慕容纯明:“这事可需要一大笔钱,她一个道观里的出家人,平时零花钱虽然不缺,可哪像世家弟子有那么多积蓄,所以想找我借钱。我一时之间也拿不出那么多啊,这次南海汪村聚会也花了不少,所以劝她不要着急。
倒不是舍不得借钱,她一个姑娘家带着伤出海,确实也很让人不放心。但看她的样子却着急的很。”
云飞絮眉头一皱:“她师父皓东真人知道吗?”
慕容纯明:“听口气,她没有告诉师父,否则怎么会私下里找我借钱,看来是想自己把这件事给办了,给兰德先生一个意外之喜。”
“意外之喜?我看还是心里放不下。”一直在留意游方的向影华也端着杯子站了起来,在几人身人小声插话道:“兰德,假如我为救你而遗失了天机手链,你会不会也想尽快帮我找回来?我清楚你那柄剑的厉害,而你现在的处境,确实需要它防身。”说话时语气幽幽,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腕。
云飞絮轻轻叹了一口气:“如此说来。倒也不能怪李永隽那孩子冒失任性了,有这种想法是人之常情。但她这么打算确实不妥,我得和皓东真人说一声。”
游方赶紧劝阻道:“云长老。李永隽既然去找纯明姑娘私下商量。你就不必告诉他师父了。消砂派要调查海捞瓷之事,不日将有南海之行,我也想乘船同去。顺便找回失落的法器,这样岂不更好?”
酒喝的差不多了,众人开始商量调查海捞瓷之事,柳希言是牙笼远洋汪业集团总裁,手下不仅有船。还有一批弟子从小就是远洋淡民出身,近年来还在经营近海养殖,有现成的潜水装备也熟悉接捞,他要带人带船出海。
游方则表示自己也要一共前去。然后在场不少人纷纷表示也想同去。大多都是这次共同历险的年轻人。苍岚坚决要去,牛金泉也赶紧举手。慕容纯明现场请示云飞絮,然后也决定一同再度出海。
有些人平日也有很多事务要处理,此次来南海耽误的时间已经不短了。必须得回去,比如张流冰、梁广海。熊居仕要陪着师妹养伤,也不能一共前往。除此之外上次出海的那批人,大凡能抽出时间的,这次又结伴同游,还多了牛月坡、包显、龙喻洁、向影华这四位“长辈”
张流花也要去,并且说还开着那艘游艇跟着。有什么意外情况也好接应,包冉立刻就说自己也要乘那艘游艇,好帮张流花一把。游方则问道:“张流花。我记得你开了一家建筑设计工作室,不回去干活啊?” 张流花笑道:“最近接的最大一单业务就是寻峦大厦设计,已经动工了,有什么问题需要找我这个设计师的,大哥会随时联系我,用不着我随时出现场。至于其它的业务以后再说吧,这么好的出游阅历机会。我怎么能错过呢?”
最后商议的结果,是开着牙笼淡业集团的一条船出去,这艘船与上次乘坐的船差不多,也是消砂派用渣船改造成的游船,各派同道有二十余人共同出海,张流冰与包冉驾驶游艇在后面跟着。既然兰德先生同去。各派长辈则吩咐弟子。出海一切行动以兰德先生马首是瞻。
考虑到曾在南海遭遇袭击。这次出海还要多做一些准备,柳希言则坦然的请各位同道在出海之前仔细检查所乘之船,防止万一有人捣鬼。这么多高手有备而去,假如不是与海军军舰起冲突的话,估计什么场合都能应付下来。
酒席上已经商量的差不多了,李永隽回来了,看神情有一丝忧郁。慕容纯明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赶紧招呼她到身边坐下,并且告诉她众人商量共同出海之事,问她愿不愿意一道前去?
皓东真人本不想让徒弟带伤再出海。但是李永隽一直用哀求的眼光看着师父,最后皓东真人叹了一口气。还是点头了。游方提议,出海的日期不必那么着急,定在三天之后。他自己还要做一些准备。
一
第一二百四十三章、海上生明月
“李永隽是出家女冠,其实也不是她自只选择。她是个蜘灯,自幼就在道观中长大,被皓东真人收为弟子。她认识的人不多,与风门之外的交往也很少,尤其是你这种风流不凡少年郎,恐怕还是第一次遇见。”
这是当天晚上在游方的病房中,向影华坐在那里,两人之间在说悄
。游方哭笑不得:“风流少年郎?我当不起啊。”
向影华微有嗔意,语气又似乎在撒娇:“是吗?兰德先生年少英雄。当代江湖中声望正隆,更兼一身侠肝义胆,智勇、才貌,风流无双。这话并不是我说的,而是今日同道众口一词的评价,你还要推辞吗?”
游方都快冒汗了:“影华,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向影华:“我没把你当什么人,你就是我眼中的兰德,你已经做到了最好,我好像只求了你一件事,你并没有拒绝。”我本不应该说太多,但那李永隽毕竟是秘法修行弟子,将来恐怕是要继承皓东真人衣钵的,并非世俗中的女子。”
游方赶紧摆手道:“影华,你别说了,我绝不会招惹她,而且在你面前,此生也绝不愿相欺。”
向影华:“为何不说绝不相负?”
游方叹息一声:“我说不起啊。想我师父刘黎一生,也不知相负几许”
向影华抬头立刻打断了他:“兰德,我知道你是什么人。”
游方把头低了下去:“我不是什么好人。”
向影华:“嗯。”
游方:“我确实很风流。”
舟影华:“嗯。”
“我,”游方说不下去了。
向影华站起身,一指窗外道:“看,多美的月色。”
游方也站起身挽住她道:“对,好美的月色!到阳台上去赏月吧。”
三天后,卧牛派掌门牛月坡带着儿子牛金泉,鸣翠泉弟子熊韦伯、熊路仙、三元派弟子罗斌、余成韵、八宅派弟子梁广海、形法派弟子慕容纯明、龙楼派弟子石双、叠障派弟子李永隽、松鹤谷长老向影华、还有一位年轻纪纪的前辈梅兰德结待出海。
消砂派两位长老柳希言、苍岚陪同,游船上的水手也一律都是消砂派心腹弟子。寻峦派弟子张流花与包冉驾驶游艇跟随,寻峦派长老包显与龙楼派掌门龙喻洁也在游艇上。
消砂派想查海捞瓷之事,可是大海茫茫怎么查?既然一切都以兰德先生马首是瞻,航线自然是游方定的,他在出发之前就取出了一张海图,提供了一个经纬度,让柳希言直接把船开到那个地方。
柳希言一句话都没多问,当即照办。直接吩咐弟子向着这个方向航“行。预计航程要有一天多。
这天晚间,海上升起了一轮明月,游方与向影华站在船头,望着海波中细碎的粼粼月色,谁都没有说话,然而月光却似华裳一般缠绕在两人身边,似有实质飘忽舞动。
他们在练功也在养伤,是静中之动、无姿之舞。游方运转神识,于天地灵枢中孕育纯阳水意,此刻当然不是温养秦汪,似是在安抚那洒下的月华。向影华神念如凝,似无形又无处不在。这灵枢移转中配合的是妙然无隙。
有人在船头欣赏月色,也有人在观景台尖看着那月光下的一对壁人。心中有无言的赞叹。这时李永隽轻轻的走到船头一旁,手扶船舷也默默的凭栏眺望,游方和向影华发现她也在运转神识,汇入海面上升起的水意灵枢之中。
两人心有灵犀,几乎同时移转灵枢,月光下的秘法似乎合成了一种仪式,仿佛是古老的建木传说,又仿佛是松鹤谷中运转的天机大阵,带着滋养形神之妙,融入李永隽的神识一这是帮她疗伤。
李永隽微微一怔,到也不好运转神识相抗,仍然默默的站在那里,身影极淡,就似融化入夜色。这时船头的海浪声似化作了琴韵,又有人在运转神识,苍岚静静的坐在观景台旁的休闲椅上,展开神识汇聚水意,也融入了众人的妙法。
紧接着又有一人展开了神识,只见牛金泉装模作样的手扶栏杆在看月色,却不失时机的也施展秘法,没有任何花哨的玄妙,就是将神识融入其中。慕容纯明站在下层甲板往上看了一眼,一言不发也展开神识。接着在船尾喝茶的余成韵和罗斌也不约而同运转神识,与众人相合似有安抚神魂之意,,
很有趣,各派高手在夜色下联袂合演妙法,这次并不是为了试探,施展起来也并不艰难,显得静谧而温馨,融入天地灵气滋养形神,这才是习练风门秘法真正的妙趣。
一艘游艇远远的跟在这条船后。龙喻洁与包显这两位神念高手也在看着夜色风景,突然感应到前方大海上神识弥漫。包显微微一笑道:“我本想劝兰德先生养好伤再出海,但这么多同道没法等那么长时间。所以才跟着出海想有所照应。如今看到这一幕,如此合力运转神识滋养之法,到也很适合养伤,此番行游之后,兰德先生与李
龙喻洁微微点头道:“这秘法好生玄妙,照说兰德先生并无运转神念之能,却能与那月影仙子的神念相合无隙,所运转似阵法又非阵法,倒像一种仪式,却能在这夜气阴沉的海水中汇聚纯阳之意。好生玄妙。其人之师承必然不简单。”
包显不动声色道:“兰德前辈的师承当然不简单,什么人能调教出这样的弟子?只不过他既不愿说。我等也就不必追问了。在松鹤谷中。千杯前辈已经解释清楚。”
龙喻洁看了包安一眼,试探着问道:“难道包长老也在猜疑,?”
包显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心中有数何必说出来呢,也不适合说出来。”
龙喻洁点了点头,神念拢音悄声道:“如今心中有数的,恐怕不止你我了,兰德先生可比他师父人缘好多了。”
包显感慨道:“当年是乱在时事,而如今乱在人心,他可不比上一代人轻松。据我所知。他师父年轻时只是潜心修炼秘法,而他这二十出头,就已经历了多少事端?。
两位高人在远方议论,而大船上的众弟子仍然神识相合运转秘法,从九点多钟一直到子时已过,游方导向影华这才不约而同缓缓收回神识神念,众人皆觉妙处难言,有人暗中发出惊叹,有人默默一声叹息。
第二天中午时分,到达了游方指定的海域。天公作美这一天风平浪静,四面是一望无际的碧蓝,表面上看不出任何异状来。但是驾驶室后面有一间船舱里,几个人的神情却很专注,一直盯着各种仪表随时观察变化。
船速放缓。缓缓在这一带海域呈形来回游戈,严礼强戴着耳机正在监视声纳信号,一边在仪器上调整着超声波段,突然说了一句:“声波定位仪显示前方有不规则的海床。”
柳希芊皱了皱眉头说道:“看磁力计没什么变化啊。”牛月坡不解的问:“这说明什么问题?。
游方在一旁解释道:“通常情况,如果海底出现大型不规则物体,又没有磁力异常,很可能就是自然的礁石海床起伏。”
游方其实也是个外行,但为了出海“摸鱼”这几天做了不少功课。他到的这片海域在一九九五年的时候曾有人来过。是一位名叫麦克布什的美籍爱尔兰海洋科学家所带领的远洋科考团。这位海洋学者当时是以技术援助的方式,被获准在南海海域进行科考,考察项目是洋流、气候以及渔业资源。
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期。海洋科考部门经费严重不足,因此有很多这洋科研项目都无法正常展开,这一类的援助很受欢迎。在当时看来,麦克布什所运用的科技手段很先进。其实现在回头看,无非就是投入大小的冉题,说先进倒也谈不上。
当时这一片海域还存在海权争端。麦克布什向中国政府提出申请,完全遵照中国法律进行科考援助,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也是受欢迎的。因此很顺利的在这一片海域展开了预定活动。
吴屏东事后调查过麦克布什这一次科考活动的全过程,甚至还专门写了一份内参,提交给国家文物部门以及农业部渔政部门,表示了对这次活动的强烈质疑。
吴屏东并不是海洋科考学者。却是当代最出色的考古学者之一,他在十六世纪荷兰探险家吉姆一巴斯所撰写的航海日志中找到这么一段记录一
一七八八年,有一艘巨大的货船从中国福建的泉州港出发,驶往东南亚沿海各地。这艘大船长四十五米。宽八米,吃水有八百多吨。船上有一千多名乘客和船员,还有几十万件产自景德镇的瓷器压仓。这些瓷器精美异常,有各种花瓶、餐具等等。
但这艘顺隆号船却在中沙群岛以西海域触礁沉没,八百余人葬身海底。只有不到三百人恰好被吉姆一巴斯乘坐的女王珍珠号救起。这位探险家得知这一消息,十年后又专门带船来到当年顺隆号的沉没之地,企图在海中打捞失落的“宝物”但是水太深加上风高浪急,根本就没找到沉船的线索。
吉婶一巴斯留下了这本航海日志,还附了一张手绘的海图,所标记的沉船地点就是麦克布什带领海洋科考队活动的中心区域。一九九五年十月,科学考察团还真的发现沉船了,麦克布什随即资助潜水打捞工作,捞出了近二十万件瓷器,其中有不少还是完好无损的。
而吴屏东进行了一系列的考古查证,认为顺隆号上所装载的瓷器远不止这么多件,当时也只打捞上一半而已。可是科考报告上却记载沉船上的物品基本已清理干净,已无继续打捞价值。所以吴屏东怀疑这里面有猫腻,写了一份内参报告,提醒有关部门注意此类所谓的科考行为。
但是这一类事件要想调查清楚实在太困难了,海底深处的东西可不像地面上的发掘那么一目了然,再加上年代久远洋流变化复杂,古代记录可能也有不准确的地方,缺凹曰况姗旬书晒)小说芥伞比漆证据的情况下没有谁会专门为了份内参投入那么咖论世八、物力、财力再去调查。
当时发现这艘沉船是意外之喜,麦克一布什还受到了有关部门的表彰,私人为赞助打捞的出资后来也由政府偿还,算愕上是名利双收。
游方之所以会忆起这段往事,有两方面原因。一是有了今天的机会。他当然想去查清吴老十几年前的疑问,另一方面听说那个麦克布如今已是海洋部门的科考顾问,最近又带着一个团队正在南海搞科研!
游方与牛月坡说话,回忆当初在吴老的书房中,听他老人家一边翻阅资料一边讲述往事,那天晚上聊的是似乎是史志考证的话题,不知怎么就谈到南海沉船了。
这时游船掉头选择了另一个探测角度,三维成像仪屏幕突然出现一个模拟画面在约四十米深的海底,有一个四米多高、约四十多米长、七米多宽的巨型物体。柳希言赶紧喝了一声:“停!兰德先生,你快看,这很像是一艘沉船”。
游方点了点头:“应该就是了。现在是中午,天气不错能见度很好。正适合下去看看,找地方抛钴,我去换潜水服。”
柳希言劝阻道:“兰德先生。你的伤还没完全好,就让袁野、孟三美潜水,把视屏资料带上来就是了。”
游方摇头道:“我的伤不碍事。就是潜水看看情况而已,又不是与高人斗法。有些痕迹视屏录像中看不出来,要自己下去才知道,水中神识展开受很大限制,要靠近了仔细感应才行。”
柳希言:“既然如此,就让老夫下去吧,这海里的经验,我倒不必自谦
游方还是摇头:“这不是搞深海捕捞,而是遗迹考古,柳长老还是在船上坐镇,好随时监控各种情况。”
柳希言想了想道:“那好,我先抛钴放探头,测水温和海底洋流,再让苍岚陪你一起下去。”
半个小时后,游方已经换好潜水服站在底层甲板上,四十多米深的海底,一般人裸潜是下不去的。以游方的功力倒是可以下去,但一样有危险并且停留不了太长时间。所以还是需要潜水装备。而且不是普通的潜水镜加氧气瓶,是专业的是深潜作业装备,全身都包裹起来,还有作业缆绳与船上相连。
一共有四个人下水,游方打算摸进沉船一探究竟,为了水下活动方便所以没系缆绳。而另一个人一看就知道是苍岚,贴身的潜水服下身材柔美姣好,看得牛金泉眼神都有些发直,却又不好意思盯着看。游方也注意到苍岚也没有系缆绳,还没有挂配垂铅块。
牛金泉本来也坚持要下水,慕容纯明同样想下去,其他几位年轻人一见这个场面纷纷都要凑热闹,被游方板着脸阻止了这又不是海底探险娱乐活动,没有经验也没考古常识的人下去一点用都没有,人多了还会添乱!
向影华见游方这么说,便没有坚持与他一起下水,只是叮嘱道:“以你的本事,就算不用装备,平常情况也不会有太大风险。但三百年沉船、八百阴魂无依,在海底阴寒之地。又曾被人骚扰,此去守护元神为要!这不比寻常的打捞,你一个生人悄然潜入,可能会有异状,千万要小心。”
连向影华都很自觉没有入海,其他人就更不好意思添乱了,于是看着四人依次入水。严礼强携带了水下探照灯,孟三美带着水下摄像机。扶着缆绳跟在游方后面缓缓入海。令游方赶到诧异的是。苍岚将法器带下海了,在水中一挥蓝色分水软刺,竟能在很小范围内运转神识、控制水意灵枢流转,缓缓向下潜去。难怪柳希言放心让她陪着游方
来
从水面上看不见海底,只能望见碧蓝色的一片,但是潜到几十米深的海底,会发现阳光透过海面能看清周围的东西。深处的海水比海面温度明显要低,通常情况下不知不觉中体内的热量会散失很快,但游方完全可以忍受,有深潜服的保温就更没有问题。
这一带海床主要由淤沙与礁石构成。洋流速度并不快,生长着稀疏的海洋植物,有的海草有四、五米高。在海水中轻轻摇摆,呈现出各种奇异的颜色。看哪里有没有海草生长,就知道哪里是礁石哪里是淤沙。这里并没有大块的礁石伸出海床很高,看来顺隆号是在远处触礁、在风浪中挣扎着漂浮到这里才彻底沉没的。
假如不小心被海底的水草缠住是很麻烦的,几人随身都带了潜水刀。下潜到海底,又往前方游了一小段距离。游方终于看清楚在三维成像仪中显示的那个庞然大物,是一艘硕大的古代木船,残存的轮廓比他们乘坐的那艘游船还要大。
从海底看见它,神识中莫名有一种阴森的压迫感,游方有一种数不清的感觉假如秦渔还在身边的话,此时一定会瑟瑟鸣响。
川(未完待续)
第一二百四十四章、水晶宫
这大的沉船龙骨坏鬓宗整,但船体巳经破损多外百孔千知,贝处看缠绕着五颜六色的海藻,在水底如风中的飘带,近处看船体上密密麻麻附着着野生贝类的骸壳,已经层积了几百年,几乎形成了一个斑驳的钙化外壳,上面还有活的贝类以及珊瑚、海蔡生长。
贝类与珊瑚遗骸层积成的钙化外壳,不仅侵蚀了船体也保护支撑了船体,几百年后它在海洋深处成了一个巨大的船礁。很多色泽鲜艳却叫不上名的鱼儿在海藻间穿梭,游方还看见一只近六十厘米长的玳瑁悠闲的摆动四肢游过,斑澜的阳光投影下,榨琥珀色的背甲花纹异常漂亮。
船礁外生机盎然,沉船内死寂深深,这几百年沧桑无人扰动的阴阳隔绝之相,靠的越近体会的越深刻。一般人潜水到这里就会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是不敢往里钻的。但天下大胆人很多。麦克布什的团队不是进入了船舱打捞吗?只要胆气壮就行,游方等人自然也没什么好怕的。
按现代的话说,这是一艘人货混装船,货物应该在最下层船舱压舱底。而船底是破损最严重的部分,已经陷入海底淤沙中。游方绕着船游了小半圈,就发现了十六年前麦克布什留下的痕迹。在船侧靠近底部的位置有个大洞。不是沉没时的破损,看边缘的贝壳断面,显然是近年被人工切割开的。向内看,黑乎乎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跟在游方后面的严礼强打开了强光探照灯,洞内下方就是船的底舱,可以看淤沙中的各种腐朽的碎木片和碎瓷片。
这艘船上的瓷器当年装运在木箱中,间隙用草垫保护,虽然沉没时碎了不少,但还有不少完整的保存了下来。木头在封闭海水中浸泡了几百年,就算有的木箱表面还保持了原来形状,但是手一碰就会发现质地已如胶泥一般,当然飘不起来了。
其实这种木头假如丝毫没动过。落到游方手里用特殊的方法,还可以恢复坚硬的木质能重见天日,物性可能有特别的改变。说不定还有特殊的秘法用途,只是这样做很不容易,成功率也极低。
游方扫了一眼附近,又向深处看去,舱里的海水似乎很浑浊,强毙,探照灯的光柱也射不远,仿佛被黑暗吞噬吸收。神识有感应,不知是否因为封闭的底舱被打开的原因。里面的海水正在缓缓地流动,或者用“蠕动”形容更加准确。
神识在水中展开受到很大的限制,就似要穿透一层层无形的压力与看不见的屏障,延伸的范围与控制的精微程度都比平时大打折扣。
游方突然做个手势一指下方。苍岚神识之精微与游方相差无几,在水中运转秘法比他更纯熟,而且元神也没有受伤。游方一提醒,她也感应到有异常,手中分水刺一挥,这件海蓝色的法器几乎融在海水中看不清痕迹,但下方的海砂却形成了一道漩涡,有一件东西被水流带了出来。
苍岚接在手中,是一个直径十厘米左右,高约五厘米的粉彩瓷茶盏。很别致的五瓣蔷薇造型,而且完好无损。这艘船上装载了乾隆年间景德镇出产的外销商贸瓷,虽不如皇家贡瓷那么精致绝伦,但也具备了那个年代器物的精美与典雅特征。
船上的各种瓷器有几十万件。虽然经过了彻底的打捞,但深海作业不可能像陆地上那样从容,潜水员都是冒着风险还要靠天气的配合工作。这么多妾器不可能没有遗漏。散落海底的散碎器物几乎是永远不可能清理干净的。
苍岚伸手抓住这个茶盏,放进腰间悬挂的一个细网兜中,还有几块碎瓷片也冒了出来,打着旋散落在海砂中。
游方又做了个手势,从腰间的细网兜里取出一支水下手电点亮,率先从那个大洞中向下游进了底舱。苍岚紧随其后也游了进去,虽然穿着潜水服,但姿态就似一条深海美人鱼。由于船体的下沉,底舱内比外面的海床低了两米多,一进入船舱内部,第一感觉就是冷。
这种冷不仅仅是水温低,还伴随着一种透入骨髓的阴寒气,越敏感的人体会的越明显。游方的知觉以及神识之敏锐远超一般人想象,当即打了个冷战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快要凝固了,莫名有种想喝下一大口烈酒的冲动。
对于秘法修行人来说,这种地方是凶险绝地,尤其是才刚入门而修炼未成的弟子,千万要小心回避,它的环境比一般的荒山野刹还要险恶的多。但秘法习练者自有灵觉或神识感应,自己知道寻找地气灵枢适合滋养之处,没事谁也不会跑到这种的方来,那不是给自己找事吗?
就连外面那些看似随意穿梭的鱼儿,也没有一条游进这里,游方与苍岚仗着艺高人胆大,一前一后游进了船舱。苍岚别的什么目的都没有,就是跟着游方,以防有意外事件发生。手电照亮的范围只有两三米远,光柱范围之外就是一眼望不见底的黑暗,显得这个不算很空旷的古代船舱的特别的幽深。凹曰混姗旬书晒)小说齐伞
洲小一,翼翼的沿着船舱边缘游动,年电先柱下,随处可腆联。的瓷片和木箱的碎片,上面还覆盖了一层细细的、有些发黑海砂,船舱底部有一条破碎的大裂缝。可能就是三百多年前触礁的痕迹。在船脸的深处。手电晃过,游方突然吃了一惊,因为他看见了底下趴着一个人!
确切的说是一具人形的尸体,在冰冷的海水中不带任何牛气,在水里泡十几年应该早就化成骨头渣子了,但这这具尸体的外形还很完整,因为他穿着从头到脚裹的严严实实的深潜服。橡胶深潜服的自然分解的速度极慢,虽然已经布满了裂纹。但形状还大致保存完整,旁边还落着依稀可辨认、早已朽化不堪的氧气瓶。
看来当年打捞时这里曾经出过意外,有潜水员丧命海底,尸体竟然就被留在了这里!这显然不是正常的打捞,或者说在表面正常的打捞作业之外,这里还发生过非正常的打捞。深潜员是一种高危职业,发生意外并不罕见,可是尸体就留在这里没人管,显然就不正常了。
苍岚再大的胆子也是个大姑娘。在这种环境下一眼看见这具尸体。骇的手一抖连电筒都脱手了,还好有保险带系在手腕上,随手又捞了回来。别说她。连游方都吓了一跳!
像这种地方,假如人气很弱的话,一般人呆的时间久了非出幻觉不可。这是地气与物性环境的自然影响。举一个例子,有人到秦陵去参观兵马俑,在物性散逸、人气旺盛的大厅里,扶着栏杆看军阵时说道:“我怎么感觉不到肃杀之气?”这其实是外行话,假如把他与一具兵马俑关在一间很小的黑屋子里,假如不是神经特别坚韧的那种人,用不了太常时间,估计都得崩溃了。
深潜本身就有各种错觉或幻觉。由于水压的关系,同时周围的环境噪音与平常完全不一样,人们甚至能听见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而呼吸声与周围的水流声显得特别怪异。
大致在船舱中转了一圈,这里已经被搬空了,根据留下的痕迹判断。简单推算一下,这里原先的瓷器不论是完好的还是摔碎的,绝对不止麦克布什公开打捞上来的二十万件。至少也有三四、十万件,看来吴屏东的质疑是有道理的。
可能是麦克布什分明暗两批打捞。也可能是全部打捞之后有讲过了筛检,将保存完好的精品留了下来,将大量的碎片和剩下的一批完整瓷器上交。中国古瓷一向是西方艺术品收藏市场中的热门品种,而近年来在中国境内也炒的格外火热。
可这一切都是推测而已,吴屏东看见的只是古籍记载,游方看见的只是被搬空的船舱,根本无法确证什么。有一个不能作为证据的办法倒是可是稍微确认一下,就是感应这里物性气息留下的痕迹一最直观的方法是运转心盘术。一念及此,游方运转神识小心翼翼的发动了心盘。他还是第一次在深水中运转心盘,何况还是这样一种环境,因此相当谨慎,神识控制的极其精微,速度很慢,打算一旦发生意外就立刻收了秘法。
就在刹那之后。真的出意外了!当游方发觉不妙,却感觉自己的心盘术已经停不下来了,他就像轻轻的推开一扇门望里偷窥,但是网打开一条缝,门内却有一股巨大的吸力。徒然把他卷了进去。游方这一瞬间的感觉甚至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幻法大阵!
船舱的四壁上,呈细丝状的黑色海草以肉眼可见的惊人速度疯狂生长,仔细看,竟似水中飘荡的诡异头发,转眼间就密密麻麻将游方缠绕在其间。然后他听见风声呼啸。还夹杂着滚滚惊雷,有无数人在哭喊呼救,四面惊涛骇浪将他裹挟。感觉真实无比。那些黑丝就似一只只阴森怪手,从四面八方抓住了他,拖曳着游方向着不知名的深渊沉沦。
这里不仅有一舱瓷器的物性气息残留,还有更浓烈气息弥漫,游方的心盘术将之触动了,想一想,这艘船曾经发生过什么事?
这种现象也许与乱力神怪之说并无关系,游方知道这是一艘古代在风浪中触礁沉默的船,当时有八百人遇难,这个场景就算没看见,在此时此地的环境也能印在心中。风门秘法不是可以不分环境随便施展的。假如换一个,神经很大条的二百五潜水到这里,反倒可能不会发生这种“奇遇”
沧州铁狮子、洛阳古墓壁画,不知有多少人曾经参观过,也没听过谁现场出了什么事,偏偏小游子被铁狮子镇住了、被古画魇住了,那是他自己的原因。
但此时这种环境明显要凶险的得多,而游方不久前刚刚受过元神之伤。
一般人如果因为过度紧张,导致环境压力过大,也可能出现类似的幻觉,在外面倒不算要命,但别忘了这里在深海中啊!假如深潜中的人出现幻觉,感到惊恐晕眩甚至导致呕吐,几乎百分之百送命,游方终于知道那个潜水员是怎么死的了。
普通人耳能会遇到这,更有可能盅不到,就看心境和谗与游方在剐峰世力心盘几乎难以避免发生意外,这是他更倒霉的地方,但是另一方面,毕竟是一位秘法高手,当即守护心神不失,收敛并运转神识企图挣脱。
以往的他,斗法时常携人心神入画卷,现在到好,一不心自己被卷入三百年前的幻法之境。
苍岚就在游方身后不远的地方,忽然感应周围寂静中蛰伏的阴森、绝望、凄厉、怨恨气息在一瞬间被扰动了,从四面八方汇聚缠绕,袭向兰德先生。而梅兰德正在运转神识相抗,只是在深海之中神识之力受到极大的抑制,一时之间无法挣脱。
坏了,出状况了!这是无声无息、看不见的凶险,苍岚一惊之下赶紧运转神识,由于无法交流,她没有发动攻击性的秘法,而是像此前的合演一般,相辅相成协助兰德先生,将两人的神识之力交融在一起。
这样一来,苍岚的元神也等于卷进去了,眼前异变徒生,只见黑丝乱舞缠绕,陷入与游方一样的幻法攻击中。她在水下的反应跟快,虽然什么看不见,却将手中软刺一挥。企图运转水意裹挟兰德先生冲出去。
船舱并不大,虽然分不清方个。但是不论朝那个方向冲击,只要将舱壁冲开一个缺口离开这里,环境受激引所导致幻法侵袭自然不攻而灭。然而还没等她有进一步的动作。眼前场景突然又是一变一远处是秀丽灵山,脚下是洁白沙滩,前方是碧蓝的大海。
海上有乌云滚滚,传来电闪雷鸣与风雨呼号之声,有一艘大木船正在缓缓的沉没。兰德先生与她并肩而立,不紧不慢的说道:“这里是我所携炼一片元神天地,多谢姑娘出手助我,却也卷入那幻法攻击。”
游方那哥特制的画卷不畏水火。这次也带下海了,刚才遭遇幻法攻击,他顺手就从网兜里掏了出来。苍岚出手助他,神识相容。因此他很方便就把她顺势也带进了画卷中。否则将这种高手“请”进来还真不容易。穿着潜水服又没有麦克和通信缆,两人在海底自然无法开口说话,但可以用这种奇异的方式进行交流。
苍岚愣了愣随即就反应过来,惊叹道:“兰德先生真是手段玄奇,来到海底深处,居然将晚辈带进了一座水晶宫。”
游方微微一怔,旋即笑道:“你将我这一片携境天地形容为水晶宫?真不愧有南海龙女之名,是什么人说什么话。”
苍岚也笑了:“此处是海底。这里不是水晶宫又是什么?”兰德先生的妙法可以守护元神,但如此施法所耗神识之力甚巨,不可持久,身处险境之中,还是让晚辈赶紧带您离开船舱。,此后有机会,晚辈很想细细领略传说中的水晶宫妙处。”
她告诉游方自己的打算,要运转水意裹挟他卑出船舱,这是自己所擅长。游方摇了摇头道:“不必慌乱着急,以你我的功力境界,这只是小小的困扰。想脱困并不难。
机会难得,你让我先试试一种秘法,若有什么状况,你再带我出去不迟。”话音一落,场景随之移换,远处的沉船迅速拉近,海面升起,两人似随着船沉到了海底,“水晶宫”消失了。眼前仍是黑丝乱舞的幻法攻击。但是苍岚已经可以看见梅兰德。只见他穿着潜水服,手中擎着一枚冷云晶,洁白的晶石发出柔和的光芒照亮了黑丝间的海水,四面八方似有无数阴森的影子在黑暗中飘荡,让人不寒而栗。
游方手中这枚冷云晶,灵性洗炼精纯,还炼入了无形的阴界土,属于可遇不可求之物,就是他在松鹤谷送给向影华的那对晶石之一。向影华这次赶到海南,除了天机手链之外。随导也带着这一对晶石,她知道游方擅用阴阳生煞大阵,这次下海。也让他把这对晶石随身带着。
周围的阴影发出凄厉呼号之声。晶石发出的白光也在随之闪颤,四面的飘荡的黑丝似被白光闪颤震散。化为一丝丝精纯的雾质,奇异的消失在晶石中。
苍岚暗中皱了皱眉头,看兰德先生所施展的秘法,应该是用一枚冷云晶为神识灵引,摄取周围被扰动的无形精纯阴气。
理论上这倒也是破此刻幻法的手段。但在这冰冷阴森的海底古船中。如此浓郁的阴气弥漫,是不可能收摄干净的,更别忘了水体本身的物性就能聚阴!这么做,只会让缠绕汇聚的阴森煞意更加浓郁。
果如苍岚所料,漂舞的黑丝越来越密集,几乎汇成密不透光的一片海底阴云,只有那晶石发出的闪颤白光把她和兰德先生护在中间。然而她却不清楚,此刻的游方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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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未完待续)
二百四十五章、如鱼得水
过了一会儿。苍岚也回过味来。明白兰德先生不是在破凶击。就是在摄取这汇聚纠缠的精纯阴气,不清楚目的究竟是为了什么,手段之玄妙也看不透。
水体聚阴,又是在这冰冷的海底,这艘沉船其实也是一座死寂的巨大古墓,他们在最下层的船舱里,位置比周围的海床还要低,破损的船底直接连接着海底浑然地气,游方如此运转神识。等于在故意吸聚阴气汇集,然后通过一枚灵性洗炼精纯的冷云晶炼化吸收。
又过了一段时间,苍岚不禁在心中暗暗佩服,她自诩神识控制之精微在同代弟子中几无人能及,在水中施法又是她的擅长,但今天终于见到不亚于她的高手了。如此施法不需要将神识延展的很远,只须控制运转范围守护心神不失,越是精微敏锐越能持久,而在水中做到这一点尤其不容易。
别忘了,除了水可以阻碍神识之外。彻底包裹身体的深潜装备也妨碍知觉。
兰德先生施法的时间可不短了,神识控制的一直相当精妙丝毫破绽也没有,苍岚自问做到这样也是相当勉强,而兰德先生不久前还刚刚身受重伤。她同时也有几分疑惑或者是感叹一这位小前辈待人究竟有没有戒心?
若说他胸无城府那显然不可能,詹莫道的异动就是被他及时看穿阻止。才救了一船人。若说他待人不诚、心机叵测显然又不是,眼前的场面分明是全然信任自己,放心的在如此凶险之境中展开神识施法,若有任何异变,全赖她来护法,这是托付安危啊。
既然如此,苍岚就更加心翼翼。既没有运转神识独自挣脱幻法,也没有贸然带着梅兰德立即离开船舱,而是留意着他的动静。渐渐的,苍岚有些担忧起来,她怕兰德先生太过自信托大,这里毕竟是海底。不能停留太长时间,假如再出什么意外,连回去的氧气都不够了。
苍岚是打心眼里佩服游方,有时候想折服一个人,不需要处处逞强。最好的办法,是对方最擅长、最得意的技艺,而你比他更擅长、掌握的更精深。
游方此刻到不是有意要在苍岚面前卖弄什么,他心里高兴是另一件事。甚至对自己的老头子师父是腹诽不已。没想到在这里收集阴界土是如此轻松!水体可聚阴,而此处是水意之极的至阴海底,另一方面,不需要延展神识去搜寻什么,环境受扰动。阴煞气正从四面向他这个带着生阳气的活人缠绕。
不需要在陆地上找什么封存千年精纯阴气的青膏泥层,甚至连“土”都见不着,这是大自然造化之功。因独特的机缘而被激弓发动。虽然在水中运用神识艰难,但此时摄取精纯册气却要容易的多,就是要小心莫为幻法攻击所伤。
这种机缘太难得了,不是随便潜入海底凭自己的力量就可以办到,必须要借助一个特别的触发点导致这个过程出现,这是他无意间的遭遇。
另外还必须有一件东西能够及时炼化吸收精纯阴气,一枚灵性洗炼精纯的冷云晶为神识灵引自然效果最好,否则控制不了太长时间。
假如没有这枚物性纯阴、灵性洗炼精纯的冷云晶,用秦渔所配的那枚琉璃珠也行,假如这两样东西都不在,用灵性洗炼精纯的钨光石或者一般的冷云晶勉强也行,就是效果大打折扣,换个人恐怕就控制不了。
然而最重要的,是游方左手所扣的另一样东西,那是一枚灵性洗炼精纯、包含纯阳水意的七耀石。昨夜在海上运转秘法汇聚纯阳水意,合众人之力与向影华的神念之功,游方炼化了些许纯阳水在这枚七耀石中。
此剪他一手扣着一枚晶石,就在方寸之间悄然运转阴阳生煞大阵,以纯阳水意练化阴界土,否则精纯阴气汇聚,他也来不及去炼化。刘黎教他的这一招,分明是借机放水让他完成师命,有了纯阳水,炼化阴界土的速度竟会如此之快!
从某种角度来看,这简直就是考试作弊啊!但如何作弊的窍门老头却没有直说,让游方自己去领悟。而能够作弊成功,那也是游方自己的机缘和本事。一代地师果然不简单。看似随意传下的秘诀,水都深的很。
心里虽然高兴,但游方也没有逞强,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逐渐停了下来。
后面的苍岚正准备提醒兰德先生此地不可久留,该走了,突然只见周边漫舞的黑丝不再向冷云晶汇去,而是随着一股无形的力量荡漾而开。原来是兰德先生又举起了左手,手中是一枚纯黑色的七耀石,在这阴气汇聚的海底,竟激发出一股纯阳之意。
双手之间,竟能运转阴阳生煞大阵,阵法控制之巧妙前所未见。漫舞的黑丝一进入这个范围就旋转、汇聚、消失,与晶石发出的白光宛如形成了一个运转的太极图案,然后从黑白分明中又化作灰蒙蒙一片混沌一就是底舱中略显浑浊的海水。
前方有一道明亮的光柱射来,迎着看去非常刺眼,那是严礼强在外面打开的强光探照灯。兰德先生竟然在无声无息间破了幻法缠绕,难怪刚才那么不慌不忙。
苍岚赶紧游了过去,游方收起晶
只手搭在了她的肩上,微微用了用岚随即会意心集生这是累了,要她把他带上海面。想想也是,不累才怪呢,就算他是铁打的也不是神仙,否则简直超出想像了。
苍岚一挥分水刺,水意流转裹住游方将他带出了船舱,虽然还在海底。却莫名有一丝暖意,有点“还阳”的感觉。苍岚做了个手势,示意众人上浮。不用自己游,孟三美发出信号,船上人缓缓收回缆绳,苍岚与游方一人扶住一根缆绳,被慢慢拉上去。
由于压力的变化,深水中上浮绝对不能太快,过了好一阵子才浮出水上了船游方才有一种差点虚脱的感觉。刚才精力与体力的消耗极大,假若不是有苍岚护法,外面还有人接应,他绝对不敢那么玩。
换好衣服,游方坐在观景台上的休闲桌边终于缓过一口来,向影华在他身边问道:“来点什么,冲一壶热茶?”
游方叹息着说了一声:“现在想喝烈酒。”
消砂派弟子独孤裳插话道:“兰德先生想喝什么酒?船上有伏特加。”
游方:“伏特加也行啊,要是有二锅头就更好了!”
独孤裳歉然道:“二锅头没有。兰德先生要是想喝白酒,精品五粮液怎么样?”
游方微微一皱眉:“那也不烈件!”
孤独裳:“烈酒?让我再想想
这人说话够罗嗦的,向影华好气又好笑道:“有什么拿什么吧,要不你都拿来,让兰德先生自己喜欢什么口味就喝什么。”不一会儿,孤独裳拿来了好几瓶酒。游方看了看,最终还是倒了杯五粮液,一边喝一边对向影华说:“还是找这种绵而不烈的感觉吧,慢慢舒活筋血,将这口寒气散去,再来两个下酒菜就更好了。”
孤独裳又问道:“兰德先生是想要热炒还是冷盘?是海鲜还是”
向影华赶紧一摆断:“两个热炒就行,什么菜随便!”
孤独裳又去船舱了,向影华问道:“你潜水时间其实并不是太长,在水下究竟遇见了什么,体力消耗如此之巨?,还有,我怎么发现你一直在偷偷乐呢?”
游方笑呵呵的说道:“水下的遭遇却有几分凶险,回头再细细对你说。你先看看这拜”他递过去一枚冷云晶。
向影华对这枚晶石是再熟悉不过了。拿在手中神念一感应就发现了变化,没有说话但眼神看过来分明是在问三个字阴界土?
游方点了点头道:“是的,真没想到啊,我一直发愁上哪儿去找三两。今天这一趟。居然就弄了一两多。”
向影华轻摇手链,以神念拢音道:“如此说来,你要是在这里多待两天,师命岂非就可完成?”
游方:“所以我刚才忍不住笑,却被你发现了。但这有难度,昨夜合众人之力,汇聚些许纯阳水意。短短时间就已消耗殆尽,险些还被阴寒所侵。”说着话他又递过去那枚七耀石。
向影华接过七耀石在手里掂了掂,想了想又说道:“这到不是大问题,我昨夜看出你想做什么了,如果只想用之为灵引,所耗甚微我可以像昨天那样帮你再凝炼些便是。用不了太多。”
游方摸了摸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可是我怎么能把船留在这里呢?要知道多停留一天,消砂派要花多少钱吗?”
这倒是大实话,远洋出海行游,这样一条船这么多人,每天花钱简直如流水一般小游子自己绝对玩不起。消砂派为了化解与各派之间的嫌隙,找了个所谓的机会出海调查“线索”同时也是为了与各派弟子重新修好,不计成本在所不惜。
但游方也得自觉啊,不能因为无谓的事情把船扣在这里好几天。这不等于拿别人的钱打水漂玩吗?
这时孤独裳端着两盘热气腾腾的小炒上来了,放在游方身前道:“兰德先生,请您尝尝,这可是叠障派李永隽师姐的手艺,她特意下厨给您炒的,炒菜用神识控制火候。如此妙法我以前怎么没想到呢?”
游方微微一皱眉道:“她怎么会下厨炒菜呢?”
独孤裳:“我刚才去厨房的时候。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被李师姐听见了,问我嘀咕什么呢?我就说兰德先生要厨房炒两个热菜,而月影仙子说随便,我在想让厨师炒什么菜好呢?然后李师姐就下厨了。”
游方:“谢谢你,也谢谢永隽姑娘,我自己慢慢吃慢慢喝,就不再烦劳你了!”
孤独裳自作主张道:“一个人喝酒多没劲啊,您等会儿,我再给月影仙子拿个杯子和一双碗筷来。”
向影华膘了他一眼啥话也没说,独孤裳还真的拿来一个酒杯和一昏碗筷,然后很自觉的进船舱了。有意思的是,其他人见他俩这个架势。谁都没有再到观景台来,大家都跑到下方甲板上看风景去了,只有他们俩在这里相对酌。
向影华浅浅的喝了一口酒。看着眼前再盘菜说道:“这菜”
游方举着筷子等了半天没听见下文。只得追问道:“这菜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向影,据我所知李永隽本人是食素的,但泣两毒菜可不”
游方哦了一声故作轻松道:“又不是她自己吃的,饬蝗配上枚盐,正可暖身。”
向影华点了点头:“兰德,放之江湖无论在何处,你都能如鱼得水啊。”
游方干笑两声:“就这么点优点也是缺点,早就有人说过我是江湖小混混。”聊正事呢,怎样才能让船在这里多留两天,而大家又都能满意高兴呢?”
就在这时下方甲板上传来一阵笑声。只听牛金泉以夸张的声音大惊小怪道:“哇,真不愧是南海龙女。你去龙宫淘着宝啦?这茶盏多漂亮啊,我都想天天用它喝水了!”
一群年轻人在甲板上看苍岚从水下带上来的东西,一边听她讲述在船舱中遭遇的事情。苍岚将梅兰德描述的跟水中神仙差不多了,但有些细节却没讲,比如进入元神天地的经过。只是详细介绍了在船舱内外所见,又说了扰动环境遭遇幻法攻击的过程。
向影华问道:“怎么回事,你们在下面还带上来东西了?”
游方也不隐瞒,讲述了水下遭遇的详细经过。向影华听完之后突然笑了,凑过来耳语了几句。其实她不用做出这种讲悄悄话的样子,反正别人也听不见,也许是下意识的习惯吧。苍岚在船头甲板上似有所感应,回头悄悄望了这边一眼。
而游方听完之后呵呵笑,轻轻一拍她的手背道:“影华,你真是女中诸葛。”
当天晚饭,众人在餐厅中欢聚一堂,说笑声不断,主要还是谈论中午兰德先生等人在水下的事情。牛金泉在饭桌上还捧着那个茶盏不放呢。啧啧称奇,喜欢的不得了的样子。苍岚笑道:“既然牛师弟这么喜欢,就拿回家喝水好了。”
牛金泉也不客气,说了声赚了。一面又不解的问道:“这茶盏很不错呀,既然那位麦克布什把货仓里的东西都搬空了,为什么还把它留下?”
苍岚解释道:“那条船是触礁沉没。船底已经破损,当时肯定也有货物散落在海底,这一片海域估计还有不少,是不可能清理完毕的。”
牛金泉:“我看这个茶盏这么漂亮。肯定也很值钱啊,既然他们知道水下还有异西,为什么不再来捞呢?”
柳希言又解释道:“这是要计算成本的,他们的目的就是盗取沉船上的货物,自然是一次性集中打捞、整箱搬运最为方便。
像这种散落海底埋于沙中的东西,一般潜水员是不可能找到的,如果进行海底清理其代价太大不可想象,兰德先生也是以神识感应才偶尔发觉
这个道理说穿了谁都懂,深海打捞成本极高,假如花一千万的代价去找十万块钱的东西,这种傻事谁也不会干。就算政府部门打捞古代沉船,也要综合考虑各种因素,不可能说捞就捞,也不是打捞之后能把海底散落的所有东西清理干净,那是不可想象的。
柳希言又问游方:“兰德先生,就你亲身查探所见,麦克布什当年打捞出来的器物与船中应该有的器物,确实数量不符吗?”
游方点了点头道:“至少差了十几万件,但我们的调查根本做不了任何证据,仅仅是一种推测而已,其他的可能性可以随便列举,比如另有人在之前打捞过、沉船时已经散失等等,反正这三百年间的事情谁也没法证明。”
这时苍岚仍在向牛金泉解释道:“近海汪民在海中偶尔捞上来一些东西,这种事情没有人认真追究。可是麦克布什的行径,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他是有组织有目的的进行盗取与走私,绝对与国际非法组织有关。”而这处海域,无论从私人还是官方角度,已经没有再组织打捞的价值。”慕容纯明在另一张桌子旁插话道:“既然苍岚姐姐能把这件东西带上来,我们也可以下去看看嘛,如果不着急的话,在这里多待两天好了。”
游方笑道:“还是你牛!在这里耽误时间太长,消砂派可就破费太多了。”
柳希言赶紧解释:“兰德先生何出此言?此番出海之举,本就是我消砂派要追查詹莫道与那批海捞瓷的关系,以及无冲派是否与他有关联。诸位都是见义相助,破费二字如何谈起!”
一直没说话的向影华开口了:“既然柳长老这么说,影华到有个建议。可能对各位都有好处。”
苍岚问道:“影华师叔有何提议?”
向影华一指牛金泉捧的那个茶盏:“这些散落海中的器物,恐怕永远也不会有人问津了,专门打捞它根本不值得!但对于在座的诸位来说,下海于淤沙中拙寻,水下运转神识感应物性以发觉,这是任何深海潜水员都不具备的本事,却是漆炼神识的绝佳方式。大家不妨在夜间行功滋养形神,白天入海淬炼神识。别处可难得此机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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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四十六章、淘江湖
刃影华众提议在座众人纷纷叫好,群其是大多数阜轻代,听说了苍岚与兰德先生在水下的奇遇,早就按捺不住好奇心也想自己下去见识一番,此番出海行游是以凑热闹的成分居多。刚刚经过同身共死的经历,大家的感情更亲近,劫后余生的情绪也需要舒缓。
三言两语之间,事情就商量定了,如果天气允许的话,就在此地抛锚停泊多留两天,子每夜时大家合演秘法滋养形神,白天下水寻物,最主要的目的是为了淬炼神识,在别处确实很难找到这种历练机会,还这么有趣好玩。
最后还是游方拍板定论,大家也不能光顾着热闹贪玩,该注意的事情一定要注意。潜水嬉戏一定要谨慎。早上九点之后方可下水,下午三点之前一定要上来,未得苍岚允许,谁也不得进入船舱。
由于潜水装备有限,同时还需要有人警戒接应,一次最多只能下去六个人,其中三个人必须系缆绳,大家轮流潜海。至于子时行功滋养形神,就如昨夜那般妙法,自然由游方主持,众人合运神识。
商量已毕,众人回船舱休息,此番行游,游方还是一人住一间卧舱。向影华也是一人一间,而且特意就安排在游方的对面卧舱。晚饭后在向影华的舱房里,两人又在说着悄悄话。游方又详细将他水下的经历说了一遍,虽然也不算太凶险,但说到紧张处向影华还是紧紧的抓住了他的胳膊,似乎也很害怕的样子。
倒是游方哄她似的搂着扇膀道:“大风大浪都经历了,这点小凶险算不得什么,我看那番景象很类似于幻法大阵的攻击,机缘巧合被我引动。还真得好好研究研究,天下各派秘法。其实都取法天成之妙。”
向影华嗯了一声点了点头道:“再去,一定要更加小心。”
游方想了想说道:“苍岚所习秘法,别有特长,我想向她请教在水意中运转神识之道,就是不知贸然开口是否唐突?”
向影华低下头道:“就今日经历来看,她恐怕更想向你请教,只不迪,”
游方:“只不过什么?”
向影华:“她既有南海龙女之名,所修秘法自然有独私之悟,你欲向她请教,有求必然有予,她曾亲眼见你施展阴阳生煞大阵以纯阳之意收摄精纯阴气,必须好奇欲问究竟,也是不好贸然开口而已。”
说到这里她仍然欲言又止,但游方明白她的意思,向影华的言下之意是一那采集阴界土的诸般妙用,乃历代地师秘传,你也要传授给她吗?
游方未答,却反问道:“影华,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向影华:“你还有一对七耀石与冷云晶,此番出海也带在身边,这份馈赠应该够重吧?”
游方笑了:“哦,你是要我送她这对东西,同时讲解运转阴阳生煞大阵的心得,这份回赠确实够贵也够重。但是值,我听你的。”
向影华突然抬头道:“看来你不必去找苍岚了,她已经到你门前。”
游方起身打开门,苍岚正站在他的卧舱门口,一见他从身后出来,似乎并不是很惊讶,但却有点、尴尬;拱手微微一躬身道:“打扰兰德先生了,晚辈正欲拜见请教。不知是否方便?”
游方笑着回礼道:“请教不敢当。我也有事想请教南海龙女虚礼就免了吧,请进!”
游方将苍岚请进室中,笑着请她坐下,苍岚问道:“不知兰德先生有何事要向我询问?”
游方:“是有些不好开口,我是想请教在水意中运转神识之妙,天下高人,没有比你更精于此道的,但各人独私之悟,实在不该轻易寻问。”
苍岚微微怔了怔,很坦然的答道:“若是别人问,我自然也不会说。但是兰德先生开口,到没什么好藏私的。这是我习练消砂派垣局消砂法时,于海潮起伏中的领悟,取法于垣局变化消砂无定如水之形。神识极精微处方可运用,否则就算功力再深厚,闻说此道也无法掌控。”
她也不隐瞒什么,当即讲解了自己从消砂垣局变换中所领悟的秘术。如何运转水意灵枢,此法运用起来相当深奥,最重要的关节在于神识控制要极精微,一念成形不能有丝毫的破绽,还能够随心意变化流转。
她足足讲了一个多小时。也只是解说了此秘术的大概,没有涉及太多消砂派秘传之法,主要是个人习练秘法中一些独特的感悟,最后道:“苍岚所知也无非这些,希望对兰德先生所修之秘法,能稍有助益。”
游方起身行礼致谢,取出一对晶石道:“苍岚姑娘如此坦诚无私。将所悟秘术相告,兰德不知如何感激!这一对冷云晶与七耀石,虽不是灵性洗炼精纯之物,但能互相配合成阴阳生煞大阵,也属难得。是我的一点心意,请你一定要收下。万勿推辞。”
苍岚赶紧站了起来:“您太客气了,何至于此?可别忘了,是您保全了我父女的身家性命,也是您清除了消砂派的内患并化解与各派同道的嫌感激还来不及,怎能因为区区小您技么贵重的礼釉一
游方笑着坐下道:“我们都别这么客气了,一码归一码,这丰对个人来说可不算我帮了消砂派。消砂派自然会谢,但你没必要把独门秘术传授给我,这是我的私人求教。
”收下再说话吧,你今天来,不是还有事情要问我吗?如果我猜的不错,与我在水下施展的秘法有关。”
冷云晶与七耀石,恐怕是除了烈金石之外最贵重的秘法晶石了,这一对晶石的价值接近百万。对于苍岚来说最重要的可不是钱,而是礼数与心意,至于游方说的话确实太客气了,自谦此物灵性尚未洗炼精纯。其实灵性洗炼精纯的晶石属于机缘难求之物,哪能是说有就能有的?
苍岚不好推辞,也就暂且将晶石拿了过来,坐下后才说道:“兰德先生果然聪明,知道我为何而来。此来一是自从南海遇险之后,苍岚一直没有当面向兰德先生致谢。”
游方打断道:“致谢?你已经谢过我很多次了!”
苍岚:“我说的是私人的谢意,上次出海遭遇变故,您与詹莫道斗法时曾呵斥于我,否则当时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办,事后想想真是心惊!回程之时,又是您不计前嫌让我主持风水垣局大阵迎敌,不仅显示信任之意,而且给了我一个洗脱嫌疑的机会,否则回到岸上我苍家父女更不好说话。”
游方摆了摆手:“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如今不必再多提,你来还有别的事吧?”
苍岚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还有一个目的,是想请教兰德先生今日在海中所施展秘法的玄妙,不必传授秘诀,苍岚也不敢做这种过分的请求,只是想知道您是如何控制神识化转阴阳?”
游方:“你所悟秘术都教我了。我也没什么好藏私的,这不过是阴阳生煞的变化。秘法修行弟子大多都是会的,区别无非在于掌握是否精深。以苍岚姑娘神识之精微,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
游方并没有告诉她采集阴界土或纯阳水的秘诀,却讲了一番运转阴阳生煞大阵独特的心得,既非向影华所传,也非风门各派公开所习阵法的内容,而是自己运用时一些独特的领悟。要诣在于汇聚阴阳地气灵枢。以神识炼化精纯,并于阵法中化转运用。
他也讲了一个多小时,还穿插着自己如何淬炼神识的体会,都是一些细微的关节之处,但如果不注意的话控制起来效果就大打折扣。苍岚听完后感叹道:“原来如此,多谢兰德先生赐教,难怪你要借助一对物性纯阳与纯阴的秘法晶石为灵引。这件礼物我就收下了。”
游方呵呵笑道:“若非如此,我何必送它们给你,只说法不赠物。心不够诚啊。”
苍岚低头把玩着晶石,若有所思的问道:“听说兰德先生曾将一对灵性洗炼精纯的七耀石与冷云晶送给月影仙子,请问此物灵性如何才能洗炼精纯?”
游方挠了挠腮帮子:“也不能说是送,当时月影仙子在众人面前开口想买冷云晶,我干脆买一送一给了她手中的一对。其实此物的灵性如何洗炼精纯我也不是很有经验。这恐怕要靠机缘,习炼秘法时多运用。说不定就有此机缘,刻意强求反而难得。”时辰不早了,准备准备,要去船头行功滋养形神。”
苍岚也意识到快到子时了,赶紧起身道:“哎呀,不知不觉打扰先生这么长时间,您先稍事休息,午夜船头与众人再会。”
是夜,在船头众人再度合演妙法滋养形神,其过程不必多述。到了第二天早上太阳升起,又是一个风轻云淡好天气,九点过后甲板上就热闹了,各派高足纷纷换上深潜服。在柳希言、严礼强、孟三美的指导陪护下轮流潜水。
为了防止意外,时间有严格的限制,每人每次最多只能下去一个半小时。大家腰间都挂着一个细网兜。有人把法器也带上了,还有人带着水下照像机等等其它物品,来来回回热闹的就像赶集。游方拿了把椅子坐在船头,向各人讲授如何在水中运用神识感受物性之法,并从牛金泉那里把茶盏要了过来,现场解释这一类器物在水中的物性有什么特异之处。
虽不如昨夜向苍岚讲授秘法那般详尽,但也算是一种传授和指点了。以他的前辈身份讲这些话,众人下水之前纷纷行礼致谢,搞的就像入水仪式一般。游方看着各派高手,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因为他莫名有一种古怪的联想一在垃圾堆旁边,每天早上提着筐拎着耙子排队“淘宝”的拾荒者,俗称捡破烂的。
但这些人拣上来的可不是破烂。每次下水,或多或少都能带几件东西上来,都是散落海底的各种瓷器。有的完整如新,有的带着不同程度的缺损,有的还包裹着贝壳与海藻几乎辨认不出来他们是靠神识感应的。
游方让众人把这些东西都一一放在甲板上,就像搞展览一般,一边慢条斯理的讲解各类瓷器的鉴赏以弈旬书晒细凹曰甩姗)不一样的体蛤及叭江海捞瓷的特泣止可是他的最擅长,引经据典妙偿姓价即渊博又风趣,大家听得非常入迷,心中纷纷感叹兰德先生虽然年轻,但无愧于前辈身份,就这份学识眼界,在场没人比得上啊!
他们却不清楚,游方可是自幼家传册门出身,又在潘家园混过,然后师从国内最出色的考学家吴屏东学习,最近还在自修系统的古文化知识与古典艺术欣赏,从江湖到学苑都不是外行,一般所谓的专家,水平远远没法和他比,更何况他还精通秘法能从物性精微处讲解。
李永隽也想下水,但被游方和向影华一起阻止了,她的伤还需要调养,深海之中毕竟有阴寒气与各种意外的风险。李永隽就搬了张凳子坐在甲板上,游方讲瓷器鉴赏的时候。她身体前倾托着下巴听得几乎是目不转睛。
正午时分,游方换上潜水服再度入海,直接奔沉船而去,苍岚也下水了就跟在他后面,却没有进入船舱,而是守在船舱入口处警戒,同时以神识感应兰德先生施展秘法的妙处,听讲解是一回事,现场观摩又是另一回事。
游方有两个目的,一是收集炼化阴界土。二是研究那自然形成的幻法攻击。如果说昨天还是无意中扰动环境遭遇意外。今天就是故意去激引了,他在水下待的时间也不长,一个多小时之后就上来了,还顺手捞了一把茶壶。
这把茶壶是非常漂亮的釉里红。难得保存的很完整,但游方发现没有盖。第二天中午再下水的时候仍去原地搜寻。真是神识精微功夫了的。在找到茶壶的地方十丈之外,居然把盖也找回来了,而且也是完整的!
明显可以看出众人淬炼神识的进步,神识之精微不可能一日千里,但这种运用神识的方式掌握的越来越纯熟。第一天下水时大家还没有捞着太多的东西,完整的器物不多,大多是破破烂烂的还带有各种磨损以及被侵蚀的痕迹,若不是游方这种大行家讲解,甲板上看上去还真和垃圾堆差不多。
但是第二天再捞上来的东西明显完整而精致,基本上都是顺着船尾的方向,在大约几十厘米厚的淤沙中“挖”出来的。最有意思的是牛金泉,这小子最实在,就算下水当游戏,玩的也最认真,就数他捞出来的东西最多,但是也最破,几乎没有一件完整的。
游方心里很清楚,卧牛派的“定山秘法。”运用神识的特点是浑厚而非精微,像这种精微处的细致活确实不是他所擅长。倒是牛金泉最后自己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兰德先生,我捞上来的全是这些碎瓷片。真有些丢人啊”。游方笑道:“我们又不是来淘宝的,只是一种淬炼神识之法,你能在水下将神识运用的如此混厚已经相当不易!再说了,咱们也不是文物贩子,这些碎瓷片如果在真正的文物工作者那里,也是很有价值的。”
牛金泉嘿嘿笑了:“是吗?那我就专门捞碎瓷片好了!”
游方:“你要是捞碎瓷片的话,同一地真捞上来的,最好都编上号。写好标签贴在上面。将来送到博物馆,清理人员工作也能省点事。”来来来,你看看这些瓷片的断面,也是很有特点的,很值得研究。”
别人下海都是尽量寻找完整的器物。牛金泉另辟蹊径,只要发现瓷片就一兜子捞上来。就属他从海底找出来的东西最多,玩的也挺开心。到了第三天,牛月坡见儿子太“与众不同。了,大概是一张老脸有点挂不住,竟然也换上潜水服要下海,凑凑年轻人的热闹。
几位前辈自恃身份,本没有像年轻人一样嬉闹,但牛月坡都下水了。大家也不必端着架子了,兰德先生不也下去了吗?柳希言、包显、龙喻洁都换上潜水服下海。李永隽的伤势好的差不多了也想到海底看看。这么多前辈在,游方也就让她下海了,自己也换上潜水服下去,这么多天一直没有潜水的向影华跟着游方一起下海。
这些人潜入海中,就看出姜还是老的辣。
别人不提,单说牛月坡,他的秘法与儿子完全是一脉传承,神识运用以浑厚为主,功力却要精深的多,在海底一片碎瓷都没捞,竟带回来三件完整如新的花瓶。看来卧牛派秘法自有独特之处,功力精深可补浑厚之拙,有大巧不工之妙。
向影华什么都没捞,就是陪着游方潜水,同时关注李永隽的动静,李永隽倒是捞上来一个八角白瓷胭脂盒。而游方这次潜水捞上来一团裹在海藻与贝壳中的东西,回到船舱中捣鼓了半天,不知用何种手段清理修复,再捧出来竟然是一只灿然如新的金碗。
小碗不大却是纯金打造,形状类似一朵瓣瓣层叠绽放的金莲花,精致之极,见者无不叹为观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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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未完待续)
二百四十七章、金钵化缘
江只金碗可能是船卜某个重要的客商日用!物或是珍贵心敌腻,沉睡海底三百多年,却被游方偶尔捞了起来,仔细一看,竟不是清代乾隆年间的东西,断代足可向前再推八百年。应该是唐代润州一带所出产的贡物,是所有捞上来的器物中最珍贵耀眼的一件。
第三天午后,游方搜集的阴界土已经超过了三两,加上沉在海底那枚琉璃珠中所练化,已经“超额”完成了师命。再看众人从海底下捞的东西相比第二天已经越来越少。下水也以游戏为主了。
他们搜寻的范围只在沉船附近,集中在尾侧,水中运转神识发现的散落器物而已,这么多高手下水转了三天,恐怕能发现的已经没有什么遗漏了。见此情景游方对柳希言等人道:“我们在这里耽误的时间不短了,而诸个同道于水下运用神识感应物性之妙,基本已掌握纯熟,继续在此淬炼下去意义已经不大,该走了。”
众人兴高采烈中有些不舍,看着船起锚离开了此地。下一站要返回他们曾经遭遇险情的小岛,帮助兰德前辈把失落的佩剑捞回来,如果顺利的话就直接掉转航向朝南,去调查正在南海活动的麦克一布什以及他所率领的科考团此刻又在搞什么文章?
航程并不太远,明天早上就能到。因此大家也不着急。
这天晚饭后,在餐厅里开了个,“鉴宝”大会,众人在海中捞上来基本保存完整的器物,一共有二百余件,游方特意做了一番专业清理,放在几张大桌子上琳琅满目,不巫于一场小型的专题瓷器文物展。
觉得多吗?别忘了原先那条船上共装了四、五十万件瓷器,这些不过是散落海底的残存,今天如果不是这些人出手,恐怕没有什么潜水员能把它们捞上来。苍岚悄声问游方:“这几天大家都很高兴,收获也很多,您看海中捞上来的这些器物,应该如何处置?”
游方笑着说:“你消砂派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吧。”
苍岚赶紧摆手:“此次出海一切以兰德先生马首是瞻,这几日也是您指点大家如何滋养形神、淬炼神识,还有潜游之乐。这些不过是顺手带上来的器物,恐怕除了这等机缘。世上也无人能把它们找回来,是否需要装箱保管,全由兰德先生带回去处置?”
游方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这些东西,突然问道:“我听说海南也有海捞瓷市场,是吗?”
苍岚:“是啊,这几年私下交导非常火爆,但是一般人真伪难辨,高档的海捞古瓷,看上去简直和新的一样。”
游方:“听说还有一个海上丝绸之路博物馆,最主要的收藏就是海捞瓷。”
苍岚点头:“是有这么一家博物馆。”
游方一指这些东西道:“既然要我处置的话,我们也不能白忙一趟,这里的东西。每人挑选一件算作此行的纪念。至于剩下的器物以及牛金泉捞上来那些碎瓷片,就麻烦你们转交给博物馆吧,不知你意下如何?”
柳希言听见他们的谈话,赶紧大声道:“如此处置最好不过,在场同道每人取一件做个留念,余下的器物以及碎片,就由我消砂派按兰德先生的意思,转送到文物部门。”
在场这些人本就没有贪海里这些东西,主要是为了掌握这种淬炼神识之法,同时也是潜水玩个高兴。但一样东西不留心中难免遗憾,听柳希言如此说,当然纷纷赞同。接下来就挑东西吧,一人一件随便拿,
向影华想拿那个。造型别致典雅的釉里红茶壶,就是游方连壶带盖分两次从海里捞上来的那件东西,苍岚也想拿这一件,两人都发现了对方的意图一时之间谁都没伸手结果让李永隽拿走了,只得相视一笑。
牛金泉是个实在人,一开始没伸手,只说已经有那个粉彩茶盏了留作纪念就可以了。结果慕容纯明拽着他的胳膊指着自己打捞上来的一件浅绎彩笔筒说道:“你什么眼光。难道这个不好看吗?”
牛金泉嘿嘿干笑两声,把这个笔筒拿走了。众人都挑完了各自最喜欢的器物,向影华还空着手,扯着游方的袖子道:“兰德,你帮我挑一件。”
游方伸手要去拿金碗,向影华却一拉袖子悄声道:“嗯,不是那个。另选一件。”
游方伸手欲拿李永隽捞起来的那个八棱白瓷胭脂盒,一见向影华微微撅起了嘴,手一转向握住了一个飞蝙杜鹃缠枝纹青花酒壶,回头问道:“影华,你喝酒吗?”
向影华掩口笑道:“好,就是这个,陪你喝。”
所有人都挑完东西了,游方发现最珍贵、最夺目的那个金碗却没人碰。连向影华刚才都不要,很明显就是留给他的了。游方也没必要客气什么,拿了过来单手持碗在众人面前比利了一圈道;“世人常言金碗讨饭以为笑谈,却不知金钵化缘才显恭谨,捧什么求什么啊!往后如果日子不好过,我就拿着这只金碗,上诸位家里打秋风
所有人都笑了,纷纷道:“若是兰德先生登门,哪敢不恭敬相迎?”,有事您说话!”
笑闹之间皆大欢喜,柳希言命人将剩下的器物收起小心的装箱打包带回去。游方说交给消砂派处置就是交给他们,至于消砂派是否按他说的做,他也不再理会了。
今晚的气氛很热烈,众人也都没有着急回舱房,三三两两仍坐在桌边把玩自己挑选的古瓷,一边品茶聊天。柳希言想起了正事,特意又说道:“这几天我已经打听出麦克一布什的位置了,就在我们要去的那个岛以南海域,大约半天的航程。”
游方:“假如此次能查出他的祸害之行,且和无冲派或詹莫道有牵连。待我们审完想问的话,找个途径,连人带东西一起交上去。”
李永隽卑了一声道:“假如真是那样,喂鱼得了!”
游方耸了耸肩膀:“喂鱼?太便宜他了!物尽其用人也不能浪费,此人该当身败名裂,也等于是一种提醒,毕竟我们只是对付无冲派,但这一类人与这一类的事,还是需要世间法度手段。”
麦志布什组织的海洋科考,是一种半官方的公开行为。因此想打听出他们的活动路线并不难,大概的海域以及行程调查一下就清楚了,据说他们还要在海上活动半个月呢。游方等人自然也不着急。
第二天上午,船又来到那个在海图上标注为斑蛹礁的荒凉小岛旁。此时已完全看不出这里曾经发生过激斗的痕迹。早在一周以前,消砂派已经派一条小船来来过,打捞起两名弟子的遗骸收玲,在水下转了一圈,并没有找到游方那柄剑。
小小一柄短剑。随着爆炸的船沉入海底,特意去找太难了。假如李永隽就是自己肩几名深海潜水员租船来到这里,恐怕十有**也是无功而返。但游方与秦渔之间自有特异而无法形容的微妙感应,只有他亲自下水才有把握准确的找到秦渔的位置。
上午九点半左右,游方换好了潜水服准备下海,这里离岸汹良近,浪涌随时可能将人卷住碰撞到礁石,海底的情况又复杂,潜水可比前几天那种海域要凶险多了,柳希言与苍岚这两位水下高手当然不放心也要随同他们一起下海。
李永隽也坚持要下去,她本来就决定无论如何要帮兰德先生将失落的佩剑找回来,现在到了地方怎么可能不下海呢?游方本想阻止,可是向影华用胳膊肘悄悄捅了他一下,无声的意思分明在说你就让她下去吧,否则她总不会安心的。
游方也就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提醒她小心,然后又冲柳希言使了个。眼色,意思很明显。嘱托这位水性精熟的长老在海中时刻注意李永隽,千万别出意外。
到了水下才清楚这里根本不适合潜水,因为离岸很近、海床落差也很大。水流与岛礁之间碰撞形成了很复杂的乱流。而海底也是起伏的礁石,并生长着各种海洋藻类。不仅能见度很差,而且稍不留神就容易被海流带着撞到锋利的礁石边缘。
恐怕没有潜水员愿意在这个地方下水,如此复杂的海况出了意外就跟找死一般,但是寻找秦渔又必须在这里下潜接近礁石间的海床。这些人敢下来也是艺高人胆大,无论能否找到秦淡,这份心意游方都很感激。
游方前曾专程向苍岚请教运转水意灵枢之妙,此时恰好能用得上,否则有些海流和礁石分布非常复杂的地方还真不好轻易游进去。
柳希言一下水就紧紧跟随着李永隽,运转神识随时稳住她的身形,在水里可不像在地上,四面都不着力。
李永隽下水之后就明白了,在这里想打捞什么东西几乎不可能,更何况是一柄不起眼的短石呢?一般的职业潜水员也不会愿意冒这个险。在海流与礁石中穿梭来去,几人就像水里的游鱼,看似轻松潇洒其实消耗的体力与神识相当巨大。
他们找到了那艘船的残骸,已经碎裂成好几截,散落在深约六十米的一条海沟里,两侧是水下礁石形成的小山脊。这里的杂物非常多来回游了很久也没有找到秦渔。游方取出了一枚七耀石,漆黑的晶石突然一阵震颤,发出了七彩的光芒。一股纯阳之意弥漫到周围的海水之中。以此为灵引展开神识企图感应什么。
水中光芒璀璨,却引发了一场小小的意外,顺着洋流上方有几只鱼冲了过来,一尺多长梭形的身躯闪着银光,吻部非常尖,张嘴还能看见锋利的牙骨,紧接着后面又有同样的鱼接连不断像箭一样朝着游方射来,他竟然惊动了一个鱼群!
水下遭遇这种状况可是挺悬的,游方暗骂了一句赶着下锅呢!苍岚一挥分水刺正欲护住游方。然而游方的反应比她更快,另一只手已经取出冷云晶,七彩光芒汇合受冷云晶的吸引,在水中竟旋转成隐约的太极图案,灰蒙蒙一片带着水意潜流,鱼群冲到附近打着旋从另一个方向射出去了。紧接着冷云晶震颤,一股阴森之弈旬书晒细凹曰迅姗)不一样的体蛤腼洲漫,鱼儿就似受了惊吓,般纷纷逊老六“向影华穿着潜水服,也不知手链戴在什么位置,众人神识中却能听见悦耳的鸣响,然后水意灵枢铺张,她竟然在水下展开了天机大阵,似有一种无形如实质的力量,把她和游方以及后面不远的苍岚都护在了中间。
顺着海沟游了三个来回,众人没有多碰海底的东西,尽量以神识感应。却没有找到游方的佩歹。柳希言明显感觉到李永隽累了,在前方三人往回游的时候打了个手势,然后众人一起又缓缓回到了海面上。
这一次下水虽未找到秦渔,但并非毫无收获,苍岚找回了詹莫道失落的法器那根银色的软鞭,众人见了皆是摇头叹息不已。李永隽还找到了另一件东西,就是游方失落的那把小巧的勃朗宁手枪。
手枪恰好落在礁石上一个很显眼的位虽,李永隽看见了就把它拿了上来。在水里泡了还不到半个月,表面已是锈迹斑斑,海水的流动腐蚀真的很厉害,看来这把枪就算重新擦拭保养恐怕也不能用了。
吃完午饭,游方再次潜水,并劝说李永隽不必再下去了。李永隽这次倒听劝了,上午这一趟她确实感到非常倦非常疲惫,再下去的话也是拖累。还有人本来也想下水帮忙,但了解具体的海况之后,也就很自觉的没有去添乱了。
午后正是海上阳光最好的时候,这时起风了,风并不算太大还可以潜水,柳希言看了远处一眼道:“兰德先生,要下水得尽快,这风从东南方来,天边有卷云,再过一个小时会越来越大。”
游方换上潜水服再度下水,李永隽换成了神念高手包显,下水之前游方对向影华耳语了几句,向影华则向柳希言、苍岚、包显等三人道:“兰德先生的法器可能顺着海流散落到更远的地方,需要扩大搜索的范围,他自有办法感应到。但众人神识神念不可干扰。我们四人分成四个方向随着他游,有意外情况随时注意,但不要靠的太近。”
下水之后游方先在海底稳住身形停留了一会儿,当时船爆炸形成了巨大的气流和浪涌,而海底靠近岸边的洋流又非常复杂,落在船头的秦渔可能会被爆炸的冲击波抛起顺水流落到了较远的地方,他在感应水流。就像鱼儿在水中一般。
过了一会儿他折转身向着海沟的反方向游了过毒,这里礁石密布。还有着大大小小的裂隙,海床有近百米深,四再都是飘舞的海草。其余四个人都小心翼翼的护在周围。运转水意灵枢尽量让游方游的轻松。
这次游方没有动用晶石,只是在水下展开神识一路游了过去,忽然间身形却缓缓慢了下来,似乎凝滞在海水中,神识中听见了海底传来的歌声。是神话传说中的海妖塞任吗?不,是秦渣!他的神识感应到秦汪并互相激应,那是剑鸣之声,却如低吟浅唱。
游方取出了画卷,顺着水意缓缓抖开。眼前场景移换,宛如进入了一片水墨写意描摹的天地,高山流水灵秀非凡,远处是苍茫的大海,有云如白雾舒卷飘散而开。身披轻纱的秦渔从海中缓缓升起,一双赤足立在水面上,长裙似在风中飘飞又似在水中舞动,抬起漆黑的眸子望着远处的游方,似有一丝幽怨之意。
“你怎么才来?”虽然离得很远。这元神心像之境中,游方似很自然的听见了她的声音。
“委屈你久等了,我受了伤。此时方能来找回你。”游方面带歉意的一招手,秦潢化作一道剑光飞来,落到他的手中又化成一柄短剑。
周围的四人突然打了个冷战。他们感受到弥漫而来的寒气,带着无法形容的杀机煞意,很微弱也很微妙,是被兰德先生的神识所激发,此玄并不是展开攻击,就是一种自然的瞬间绽现。紧接着就见海底深处的礁石缝隙中,水藻飘荡而开,有一股潜流随着神识运转形成,一道寒芒如练飞出,落在了兰德先生的手上,定晴看是一柄短剑。
奇异的是,这柄剑落到兰德先生手中。众人的元神中能听见如吟唱般的剑鸣,杀机煞意全部隐去,似有温柔的安抚之意。
如此顺利的找回法器,回到船上众人都向兰德先生祝贺。此剑灵性再强也毕竟是金属之物,在海中泡了这么长时间恐有锈蚀,出水之后怕起变化,游方赶紧回舱中养剑。令他稍感意外的是,秦汪灵性丝毫无损,看来那一丝纯阳水意竟可养护此剑!
游方早就准备好了白色素绢和五色丝线,重新缠绕剑柄,并为琉璃珠又结了一个新的剑稳,藏于腰间用手摸了摸,很充实、很满意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又找回来了。
至此为止,此番出海一切顺利,当即起航向南,应该去会一会那位麦克布什了,趁夜到达预定水域埋伏。待到天亮之后,游方打算也搞一个突然偷袭。
川(未完待续)凹曰混姗旬书晒)小说齐伞
二百四十八章、人言落日是天涯
海南省海口市,栋海滨度假别野中,安佐杰端着杯清甫落地长窗外远方的海景。夕阳照在沙滩和碧波上。天地之间似乎镀上一层金红色的光晕,而海平线被一片云彩笼罩。从身后看去,他的轮廓也似晚霞中的剪影,透着几分神秘与深不可测。
房间里还坐着一男一女,正是詹莫道死后,从三亚失踪的消砂派弟子钱无思以及南砂酒店管理公司的财务总监乌苹,安佐杰不说话,两人也只是看着他的背影没敢吱声。
“人言落日是天涯,望见天涯不见家。已恨碧山相隔阻。碧山还被暮云遮。这几天读中国古诗,真是读出了很多感悟。”过了好半天。安佐杰突然吟了一首诗,这才转身问道:“依你们所言,是梅兰德破坏了詹莫道的计发”而且我们派去袭击的人,一个也没有回来?”
他的相貌与原先不太一样,戴着无框树脂眼镜看上去就是一位中年学者,虽然外貌改变很但是一眼却认不出来。
乌苹心有余悸的点头道:“那个梅兰德心黑手狠,简直是嗜血成性!凡是企图对付他的人,明里暗里只要有所动作,他是一个活口都不留!”
安佐杰冷冷一笑:“仅仅会杀人。不过是把刀而已,成不了大气候!如今什么年代了,就算是最出色的杀手,也未必需要懂秘法。,,钱无思,据你所知,梅兰德杀了消砂派长老,江湖风门各派至南海汪村问罪,如今那里的冲突如何?”
钱无思欠身答道:“消砂派肃清卧底,在梅兰德的斡旋下与各派同道化解嫌隙。那兰德经此一役,又邀集众人出海。俨然已有新一代的领袖声望
安佐杰的眉头皱了起来,摘下眼镜道:“如此说来,他还真是个大麻烦!放之江湖如鱼得水,左右逢缘很能因人成事,以前我们要对付的只是他一个人,现在他行走天下,很多地方都能找到帮手,很让人头痛啊。
唉!二老板真是老了,沉浸在过去中无法解脱。我从一开始就不赞成动用组织的力量去对付江湖风门各派,我们做我们买卖,大家相安无事不是更好吗?真想说一句。为世界和平干杯!”
听他当面表达对唐朝尚的不满。乌苹神色倒没什么变化,钱无思却噤若寒蝉,脸色忍不住变了变。安佐杰自顾自的感慨,又以很自恋的语气说了一句:“中国这些成语;细细琢磨起来真是博大精深,妙的很呐!只可惜这些妙处,好像也没多少人愿意去深究了。”
钱无,思这才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梅兰德带着各派弟子又出海了。我们再安排一次偷袭吗?”
安佐杰瞪了他一眼:“给人送菜呢?”
乌苹提醒道:“听说他们是去委海捞瓷。”
安佐杰喝了一口酒,冷笑道:“查就查呗,组织是做过海捞瓷生意。但只是收货转捞那么费力不讨好的买卖可从来没干过,那些人与我们没什么关系,只是帮我们赚钱的苦力而已。他再有本事,还能杜绝整片南海的生意吗?总是有人做的,就像这世上总是有人杀人放火一样。”
乌苹又问道:“安先生,听你刚才的意思,本是不想与江湖风门做对。也不想招惹那个梅兰德?。
安佐杰突然叹了一口气:“组织早已脱离江湖风门,隐秘无冲派传承。发展出这么多分枝与这么大的势力,何苦再回头纠缠?但如今不对付梅兰德是不行了,就算不招惹他;他迟早也会找上我们,看来只有分而治之。”
钱无思又说道:“以组织今天的规模,可不仅仅是一个秘法传承门派。我们能动用的资源和手段很毒,江湖风门任何一派都不可能是我们的对手,怕他干什么?”
安佐杰又瞪了他一眼:“你能把所有人都集合到中国境内,然后让梅兰德站在那里不动等着让你收拾?同样的道理,他能将江湖风门各派时刻都带在身边吗?”对付那些门派?组织的资源和手段都是我们的财富,我不想因为无谓的事情白白的损失,二老板是痛快了,而对我们的将来没有丝毫好处。”
乌苹试探着问道:“那么安先生想如何对付梅兰德?组织的意思是留下他
安佐杰有些不满的说道:“那是二老板的意思,此人不除,迟早是心腹大患,他会给我们的利益带来越来越大的损失,比如这一次
乌苹又补充了一句:“那是詹莫道没有成功,他失手了!”安佐杰一撇嘴角:“就算他成功又怎样?十年完美潜伏,有望掌握一个庞大的资源,未来的利益只会多的多,何必白白葬送?”梅兰德一定不会放过我们,他会像一只疯狗一样,吸着鼻子四处寻找气味。”看来我在境内所集中的力量。应该尽量避免与他发生冲突,没有万全的把握,不能再发生南海之事。”
乌苹:“那安先生想怎么对付他?”
安佐杰看着乌苹,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目光就似有触手一般从她身体上扫过,突然笑着说了一句:“就交给你了,乌苹,我想派你去见梅兰德一面,传个一旧。或许可以讲和,说不定我们有共同的利薪与共同的煌火”一老板不是说了吗,要留下此人,这也符合组织的安排。”
乌苹本来全身不自在,闻言却吓得一哆嗦,粉脸煞白道:“去找梅兰德,这不是去送死吗?安先生,我
安佐杰一挥断她的话:“他如果真是个聪明人,就不会像你想像的那般!你不愿意去吗?。
乌苹嘴唇没有血色:“不,不,不”。
安佐杰又笑了:“那就算了吧。我不勉强你。对了,你在消砂派掌握的财务资料,还有詹莫道这些年来与人结交往来私下里的记录,都带出来了吗?”
乌苹三“都尽量保存了。资料还在整理巾,没拿过来
安佐杰:“辛苦你了。不用太累太着急。明天晚上送来就行,你回去休息吧。”
乌苹走后,安佐杰放下酒杯伸了个懒腰,转身朝钱无思道:“我刚才表达的一些不满,不知道你是怎么看的?。
钱无思正色道:“二老板有二老板的想法,毕竟是两位老板一造了今天的组织、这个。庞大的帝国。而安先生为了兄弟们的利益和将来着想,我在心底里是赞同的。”
安佐杰点了点头:“你在消砂派也修习秘法好几年了。是否达到移转灵枢之境?”
钱无思愧然道:“并不是任何一个能入门的秘法修习者。都有机缘突破此境,无私惭愧,自觉相当艰难,可能再修习多年也是无缘。”
安佐杰:“也不必这么想,我听说也有人年近七旬还能突破移转灵枢之境,机缘之妙真是难言。
这段日子也辛苦你了,既然到了这里也就放松放松吧,走,我们一起去潜水。”
美国洛衫矾,耶鲁大学校园的一个角落,三三两两的年轻人背着包、夹着书本走过。吴玉卿坐在道旁的长凳上,摘下飘在头发上的一片落叶,信手碾碎。她另一只手拿一个小巧的掌上电脑,电脑屏幕中是一幅手绘的画像,五官细节勾勒的非常清晰,正是参加南海渔村聚会的梅兰德。
她的眼神中充满哀伤,还有深深的遗憾,坐在那里良久无言,静静的将这张图片删掉了,却没有起身,半闭上眼睛在心中自言自语一
这个世上,一见面就真正待我好的人并不多,游方哥哥,为什么偏偏是你呢?我真的不想与你为敌,可这个人恰恰就是你,我真的没有办法。
我父亲是个浪漫的酒鬼,一生不知道什么是责任,从我生下来就没见过几面。母亲是个薄凉的人,一生只知道追求自己的个性,永远在世界各地探险,她的精神世界除了自己从来没有真正的拥有别人,冷漠的让人无话可说,在面前却显得那么关爱,告诉你这才是成长。
我是在寄宿学校长大的,这个繁华而荒芜的地方,真羡慕你!你不知道小时候有多少人欺负我,我受到过多少伤害,内心曾被恐惧包围了多少年?直到有一玉我在教堂遇见了师父,他们不仅保护我,而且教会我如何保护自己,我才真正拥有了人生。
你杀了我的朝和师父,我朝尚师父耍我对付你,等到将来的某一天。我一定会的,这是人生所存在的意义!但我真希望这一天会晚点到来,师父要我接近你、保护你,我也一定会这样做的。
我没见过外公,你很尊敬他。我已经帮你了。杜秀才团伙,外公死在他们手中,我彻底斩断,将所有的线索都交给了警方,他们谁也没有被放过。但对于组织而言,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
游方哥哥,假如真有那一天。不论你是否恨我,我只能做到一件事。就是不杀你。留你一条性命。失去了地师传承和秘法修为,但在这人世间一样可以过得很好,何苦再卷进来?这对你也许是好事,真希望你不是梅兰德!
游方并不清楚远方发生的事情,他正在船上与柳希言等人密谋。消砂派这一次自然是有备而来,表面上是出海行游,该做的准备一样没少。出海的也不仅是他们这两条船。牙笼渔业集团最多的就是渔船,就在南海打鱼,临时更换一下标志。这几天都有意无意的经过了麦克布什所在的那片海域,既不耽误什么事也不也不容易引起警惕,海上见到渔船远远的驶过很正常。
麦克布什率领的科考团一共包括三条船,一艘是科考船,基本就停留在一片固定的海域活动,一艘是补给船。每隔一段时间来一次。据游方等人推断,补给船恐怕也不仅仅是为了补给,假如麦克一布什等人真在海下捞东西。补给船是最适合运送赃物的。
还有一艘是铁壳汪船,表面上看与科考船没有任何关系,但这些日子一直围绕着科考船转圈打渔,打的是什么鱼呢?可能是为了以防万一做警戒策应。
游方特意选的时间是在补给船到达之后,将这伙跨国不法分子一网打尽,务必要人赃俱获。同时对付三条船需要好好谋划,好在他们这边高手很多。足够分成几拨偷偷摸上船。游方问了一句:“水下推进器日08姗旬书晒讥口齐伞
柳希言点头道:“有准备,但只带了三套
游方想了想又问道:“我们这条船上有声纳探测,他们的船上不可能没有,假如从水下扶着推进器过去。会不会被发现呢?不知运用秘法能否在水下屏蔽声纳?。
柳希言愣了愣:“这我倒从来没试验过,可以下水试试,让船上开启声纳,在水下试着运转各种秘法。”
向影华突然插了一句:“在水下运转秘法,可以屏蔽声纳探测,但是你们做不到,我们这里只有四个人能行,就是我、包长老、龙掌门、牛掌门,这需要有神念化为实形之功,才能连人带推进器都能够拢音
牛月坡说道:“开船直接冲过去不行哟”
游方摇了摇头:“我们的目的不是把船撞沉制造事端,对方毕竟是半官方的科考团,要拿就拿个人赃俱获。船上有什么高人到不怕,但不清楚他们有什么样的武器,从海面上过去更不妥,上次的遭遇就很凶险。还是偷袭比较好。退一步说。假如搞错了,我们可以转身就走,他们也不会明白是怎么回事。”
第二天清晨,游船到达预定海域。有三条渔船赶来汇合,船上众高手分乘三条渔船离开了,张流花开的那艘游艇也消失了。
早上十点来钟,远洋科考团的领队麦克布什博士已经潜到了海底。又一次抑制不住的兴奋,虽然在水下,但全身的血液都有一种近乎沸腾的欢畅感,就与吸毒成瘾一般!
约三十多米深的水下,是一艘风浪中沉没的宋代古船,船体已经断为两截,倒扣着倾覆在海床上,随处可见散落的瓷器,暴露在外面的部分大多已被海藻以及贝壳覆盖口可是船仓里还有大量完好的古瓷,从水下的取出来就和新的一样,宛如穿越了历史轮回重新再见南海阳光。
他喜欢这种感觉,就像将沉睡的美人鱼从海底唤醒,而这些美人鱼儿能带给他想要的一切。这些精美的器物,不应该是属于那些愚昧落后的东方人,只有他才与他们才有资格去享受、去拥有。
以他的身份本不必亲自潜水。很多时候都可能有危险,但麦克一布什每一次都要亲自下水打捞器物,他似乎在享受,甚至带着一种宗教式的狂热。这么多年,他亲眼目睹了水下的各种意外,自己也遭遇过意外。但至今安然无恙,一定是上帝在保伤他,对,上帝与他同在,不会和那些中国人在一起!
本来每一件瓷器都需要小心翼翼的打捞,可是这种事情却要避人耳目。速度越快越好,要在尽量短的时间内打捞完毕并尽快运走。所以就委屈这些美人鱼儿吧,麦克一布什虽然认为自己也不忍心这么做,但行为还是让位于更大的利益诱惑,打捞进行的很粗暴。
几个潜水员用网兜将成堆的瓷器拖出来,从船上坠下配着铅块的竹筐,将这些瓷器放在竹筐里再被升降机提到船上。任何一件粘附了贝壳与海藻的瓷器都需要仔细的清理。但效率却是最重要的,只有最珍贵、最值钱的器物才会受到重视。
游方曾在潘家园买到的那个青釉瓷杯,出水之后被录落了几处釉面。也是拜这伙人所赐。
不需要清理的完整而干净的瓷器是最受欢迎的,清理完毕之后,有很多价值不高的碎瓷片与残损的瓷器又被重新抛落到海底,其中有不少就是在打换过程中二次损毁的,由于数量太多,没时间仔细拼接修复,更不值得花太大成本转运销售。接近十二点的时候,麦克布什终于累了,最后一个拉着缆绳随着一筐刚刚捞出来的瓷器缓缓浮出了海面。科考船有那种特制的吊桥式贴水甲板,上面有人将竹筐吊起,还有“助手”将他从水中浮上了甲板。
深潜网回到甲板上有一丝晕眩感,会觉得身体特别沉。眼睛也有些发花,隔着潜水镜看不太清楚。当他拉下潜水服的头罩、摘下潜水镜时,却吃了一惊,面前站着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子,在阳光下带着俊朗的微笑小伙的身边是一位容颜明媚的东方女子,眼眸如月光下的秋水。
“布什先生,欢迎您来到中国南海”。那位年轻人已经彬彬有礼的和他打招呼,伸过手幕像是要握手问候,手腕却突然一翻抓住了橡胶潜水服的领口处。五指一收勒得他连气都喘不上来,话也没来得及说一句。
这人好大的力气,麦克布什背着氧气瓶挂着沉甸甸的配重错块,身材也相当魁梧,却被这小伙单手抓住凌空提了起来,就像拎小鸡一样双脚离地,直接把他提到了船上的主甲板。再看甲板上还有两个陌生人,而他的助手和船员们,就像捆粽子一般被人随手丢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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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未完待续)
第一二百四十九章、算你狠
丰月坡率人偷袭补给船没有盅到任何麻烦,很顺利的得行程川了整条船,船上的人甚至连反应过来的时间都没有。包曼率人偷袭那条在外围警戒的海船,出了一点点小状况,当他登让船正在解开潜水服的时候,被船上的人发现了,有人居然拔出一支手枪对他开枪。
包显与那人的距离也只有三米多远,慢条斯理的摘下潜水镜连看都没看,神念高手在这种距离内,对方根本别想玩出什么花样,枪倒是打响了,结果那人打中自己的脚背了。在大海中捕鱼带手枪干什么?这一片海域也没听说有海盗出没,只能说明船上的“渔民”有问题。
碍手之后一联系,众人都不禁哑然失笑,他们这些高手来“偷袭。这三条船简直是杀鸡用牛刀。船上不仅没有秘法高手,也只有一条船上有武器,而且只是破破烂烂的两把手枪,壳都生绣了。但是话又说回来小心驶得万年船,兰德先生谨慎安排总归无错。
人赃俱获,三条船上的所有人都被控制住了,柳希言与龙喻洁带着游船也从远处开来汇合,留着张流花仍在外围开着游艇巡逻警戒。他们并没有立玄报案也没有与外界联系,还有很多事情要私下里审问清楚
麦志布什被关进了一间小仓房里,既然这一次是消砂派要来查线索。游方并没有第一个插手,而是对柳希言道:“柳长老,你去审吧。别告诉他你的来历柳希言带着两个徒弟进去审了半个小时,最后揉着鼻子出来了,游方问道:“结果怎么?都交待了什么?”
柳希言恨恨道:“简直就是个茅切二里的石头,还***是洋茅坑里蹦出来的。”
游方笑道:“哦?你又不是警察,还要讲究什么文明执法,我记得苍霄掌门审庸万花,那可是什么都审出来了
柳希言:“您有吩咐,要人赃并获交给官方,有些手段就不太好用了。除非问完了直接丢掉海里面喂鱼。”
游方想了想:“既然这样的话,让我去审审。”
走进那间由杂货间临时清理出来的舱房,顶上只有一盏不亮的灯在滋滋作响,四面铁壁刷着淡黄色的油漆,屋里放着一张长条桌,面对面放着两把椅子,麦克布什就坐在一张椅子上,并没有被捆绑。
据柳希言说自己审的时候“很文明”但游方看麦克布什那副倒霉相,估计已经吃了苦头了,就坐在椅子上没敢乱动也没企图逃出去。他身上穿着不知哪儿翻出来的脏兮兮的水手服,身前的桌子上放着一个塑料盘权充烟灰缸,旁边放着一个防风打尖机和一盒烟。
仔细一看,也太惨了,是两块钱一盒的大丰收!也不知谁留在这里磕碜人,更磕碜的是这个高傲的洋鬼子已经在抽最后一根,烟屁股都快烫着手了也没扔。
游方一瞅就乐了,冲外面喊了一句:“谁还有烟吗?再来一盒大丰收。要整盒的,别整半盒”。
还真有人拿来了一盒没拆的大丰收。游方将烟枰在桌子上,关上仓房的铁门。拉过椅子坐下道:“布什先生,你看我这么关心您。有什么瞌就好好唠吧。”
麦志布什夹着烟屁股的手指在发抖,指着游方很愤怒、很动冲的样子开口叽里咕噜说了一大串英语,也不知在抗议什么。游方用指节轻轻敲了敲桌子,慢条斯理道:“麻烦你说汉语。”
“我抗议,你们这是粗暴的侵犯人权!我是美国公民,我要求联系美国领事馆麦克布什终于说汉语了,说的还挺流利,带着明显的广东话口音。
游方笑了:“联系领事馆干什么?要不要给你找个律师,再从美国开份证明,说你因为长期潜水,缺氧导致大脑有病,神经不正常,所以跑到中国南海来盗窃沉船古瓷,然后再通过黑市途径走私到世界各地?因为你是神精病,免于起诉放你走,不放的话就来个外交抗议?实话告诉你,你的犯罪行为,累计数额相当巨大,早就够枪毙了”。
这是帮他出主意吗?麦志布什反倒是愣了几秒钟,然后突然一拍桌子以咆哮的语气道:“我叫麦克布什,是一位海洋科学家,在这里进行科学考察活动,有官方的授权,我本人也曾获得过”
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下了声音,因为游方已经站了起来,面带微笑的伸手居然去摸他的脑袋。这小伙怎么了,难道是个玻璃?麦克布什让他的笑容搞的心里直发毛,猝不及防间却突然发出一声惨叫。
麦志布什留了一头约五公分长的短卷发,此刻乱糟糟的就像煮过火的方便面,游方笑眯眯的冷不丁就突然伸手揪下来一撮,头皮上都带出了血迹,疼的麦克沛什差点没晕过去。
游方吹了一口气,将这撮头发从指间吹落,轻轻说了一句:“头发上沾了东西,帮你摘摘。”然后又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笑容隐去换成了冷冰冰的神情道:
…辽不是搞错人了。以为我是缉私海幕,才敢众么嚣张。是海盗”。
这句话就像一根针扎了过去。麦克布什就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腰杆再也挺不直了,脸上是一幅惊骇的懊丧像。世上有些事就是这么古怪。就像当初在楚阳乡,派出所的警官常书欣朝天举着手枪没人怕他,连村里的老娘们都敢冲上去就似刀枪不入一般。可是当那把手枪到了游成元手里,随便一比发”那些英勇无畏的围观者就全吓跑了。
对方是海盗,麦克布什也就泄了气,没地方好抗议去啊!见他这副神情,游方才不紧不慢的问道:“布什先生,您究竟是来干什么的。现在可以好好说话了吗?。
麦克布什此刻的汉语竟然变标准了,听上去普通话水平还不错:“你们不是都看见了吗,我在打捞沉船古瓷,这也是科考项目,你劫持我们究竟有什么目的,想要赎金吗?其实船上的东西更值钱,我们也许可以合作。”
游方仍不住冷笑:“看来你的神经真有问题。有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吗,居然要和我合作?把你们都丢海里喂鱼,我带着满船的东西走,不是更加干净利索吗?”
麦克一布什出汗了,但神情并不是很慌乱,凑近了解释道:“你们不就是为了发财吗?跟我合作不止有一次的发财机会,脚下的海里就有沉船,我会操纵各种专业设备将里面的东西打捞上来,都是很值钱的古董。而且南海中的沉船有很多!我是最会找它们的人,在这海面上活动的帮派,我也曾经合作过,大家都很愉快!”
游方点了点头:“哦,我明白了,你是个老鬼了。”语气一转突然击掌喝了一声:“把东西拿进来!”
门开了,牛金泉拿着一个笔筒走了进来,轻轻放在了桌子上,然后虎着脸背手站在一旁,黑道打手的气派学得很像。而游方此刻的样子就像个冒坏水的黑老大,拿起笔筒翻过底部的乾隆款识示意道:“认识这件东西吗?”
麦克布什的眼睛亮了亮:“乾隆浅修瓷,也是海捞货,你们是特意来找我的!”
这老狐狸也不笨,否则也不可能玩了十几年的勾当没栽进去,不仅一明能认出器物,而且也能看出是海捞瓷。对方既然拿着这件东西摸上了他的船,肯定不是偶然撞上的,也不是一般的海盗,就是来谈海捞瓷合作的!他一念之间就想到了这些。神情竟然稍显轻松。
游方也不管他怎么想,继续不动声色的说道:“能认出它的来历吗。恐怕想不起来了吧?我提醒你一下。清代沉船顺隆号,公元一七八八年沉没,十五年前被你打捞,而这个笔筒是我们前不久在顺隆号附近的沙子里捞出来的,你的手脚不干净啊
麦克布什不由自主又把胸挺了起来:“你们是搞专业潜水打捞的?这样的异西也能捞起来,确实有两下子。我们完全可以合作,没必耍这备谈话嘛!”
游方放下笔筒又问了一句:“我在顺隆号的底舱里见到了一名潜水员的遗体,想问一问,十五年前究竟出了什么事?”
麦克一布什皱起了眉头似是在回忆,眼中不禁闪过了一丝惊惧之色,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想发财总的冒风险,我最佩服那些技艺高超的深海潜水员,而我本人每次也都亲自下水。”
游方一摆手,牛金泉捧着笔筒又出去了,顺手把门带上,他又站了起来,伸手解下了腰间的一柄短剑,很漂亮的剑鞘,素绢缠绕着剑柄。五色丝线打成刮稳,坠着一枚琉璃珠。麦克布什已经让他一连串的变化折腾蒙了,瞪着眼睛看着,下意识的把脑袋往后闪了闪,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游方的声音就似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看来你当年经历过那一幕,很恐怖是吧?居然没有死在水底。真是老天不长眼,让你又祸害这么多年!今天我做件好事,再邀请你故地重游。”说着话他右手持剑,左手奇异的一抖,似变魔术般抖开了一幅小巧的画卷。
四面传来怪异的水流声,天花板上的灯光越来越暗,周围灰蒙蒙的一片,身体感到一阵阴寒,奇异的立体场景与现实空间重合,仿佛置身于一艘沉船的底舱。紧接着传来风浪与滚雷声,还有无数人在风雨中凄厉的呼号,漫舞的黑丝似海藻又似诡异的黑发卷来,就像无数只阴森的手,将人缠绕着拉进无尽的深渊。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游方捏着鼻子走出了仓房,对门外守着的柳希言道:“快派人进去收拾一下,恶心死了,这人怎么随地大小便,都拉裤子里了!”
柳希言走进去就闻到一股恶臭。再看麦志布什靠在椅子上,两眼瞪的老大呈惊恐的白痴状,嘴里在喃喃自语不知道说哪国话,嘴角还挂着白沫,这人已经傻了,明显精神失常。
游方问出了所有想知道的事情。这个麦克布川径时就曾经拿到讨东方古陶瓷共术研穷的博十学位,而心男讨干沉船探险,因此又去研究海洋学。他在大学图书馆里查到了一份十八世纪荷兰探险家留下的航海日志影印件,获悉顺隆号沉没的线索,因此动了心思。
十余年后当他终于有机会以一个,海洋学者的身份来到中国南海,其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打捞顺隆号上的古瓷,事先做好了安排,那是他第一次干这种勾当。打捞分明暗两拨进行。共得各类乾隆古瓷三十五万余件。上交了二十万件左右,清理之后。他还留下了大约七、八万件保存完好的瓷器,其中有一万余件很有艺术价值与收藏价值。
价值较高的古瓷被走私到海外艺术品收藏市场,而一些普通的碗碟类瓷器则就近流散到中国境内的海捞瓷市场。麦克沛什此举名利双收,不过却惹了一场麻烦。
他在潜水打捞时有过很恐怖的遭遇,有一名潜水员丧身水下,而他侥幸游出了船舱才重见天日,当时手里还捧着一个青花八卦盘。等他回到国内之后麻烦却没结束,夜间恶梦缠身,白天神情恍惚,人越来越憔悴消瘦,挥之不去的梦魇折磨得他几乎要崩溃,于是天天到教堂去做祷告,但也没什么效果。
幸运的是,他在教堂里碰见了一个神秘的东方人,看出了他被梦魇缠身,用一种古老而神秘的催眠术治愈了他的病症,并且赠送给他一件能够守护灵魂的圣物。麦克布什几乎以为那人是上帝派来的使者,故意以东方人的面貌出现,解救他在东方带回的麻烦。
他当然表示了感谢,赠送了对方一批非常珍贵的乾隆古瓷,而那人很感兴趣,并且表示如果还有的话他愿意收购。从此之后麦克布什就像吸毒成瘾,以一种近似疯狂的情热投入到沉船寻宝活动中,中国南海一带是他最频繁的活动地点。十五年来已经打捞了十艘沉船上的古瓷,与他有过合作的地下文物走私团伙很多,一切行动进行的都很隐秘,也一直有人配合和掩护他。
麦克布什并不清楚,他在教堂里遇到的那个人真名叫唐半修,想当初无冲派被剿灭之时,唐朝和与唐朝尚兄弟不在家因此幸免于难,他们身边还有一位仆从,而唐半修就是这位仆从的儿子,自出生后就一直跟着他们兄弟俩,也修习无冲派秘法。
与麦克布什做生意的可不仅仅只有无冲派,海捞瓷近年来在国际上已经形成一个地下产业链,打捞、走私、黑市交易、洗白、公开鉴定拍卖几乎是一条龙。但是无冲派总能用最低廉的价格买到最好的器物。而且他们有自己的渠道和手段。不需要麦克布什多操心。
麦克布什本人也不清楚与他打交道的那些跨国文物组织是否与无冲派有关联,他连无冲派这个名字都没听过,也没直接与朝和集团这个组织打过交道,甚至不知道唐半修的真名叫什么。游安只是详细询问了他所做案件的时间和地点,以及都与哪些势力有合作,联系人是谁、怎样联系等等。
结果没有确认他和詹莫道直接的关系,也没有问出与无冲派直接有关的线索,但他的生意绝对与无冲派在境内的买卖有牵连,因为找麦克布什收货的竟然还有狂狐!麦克布什并不清楚狂狐是何许人也,只是听说过这么一个代号,并且交待了一个连游方都不知道的联系电话。
身份七与无冲派毫无关系的麦克一布什也与狂狐打过交道,看来唐舟兄弟所发展的势力盘根错节,直接和间接的触手延伸的很复杂。
游方随后仔细搜杳了这条船,找到了麦克布什所说的那件能守护灵魂的圣物,原来是一枚纷岩暖彩石,与他送给谢小仙的那枚秘法晶石是一样的,只不过是灵性洗炼精纯之物,确实很难得。但是用一枚晶石控制麦克布什这么一个人以及他所代表的滚滚财源,确实也很值得。
这枚晶石确实有养神安魂之效。至于说守护灵魂的圣物那是扯淡,这十几年麦克一布什没出什么意外那是他自己运气好,但是今天他的好运气到头了,栽到了游方手里。忙完了这些事,众人也饿了,于是仍在游船的餐厅里聚会吃饭,谈及今天的“偷袭。”大家都觉得好笑,但也是一次相当有趣的经历。
柳希言问游方:“兰德先生,如今人赃并获,该把这三艘船以及东西和人都交给警方了,可是那位麦克布什让您给审疯了,到警方手里怎么办?恐怕耽误事
游方端着杯子淡淡道:“没关系。我弄疯的,我再给他治好便是”
另外一桌的牛金泉打闻言打了个酒嗝,游方笑着扭头问他:“怎么。你觉得我的心太软吗?”
牛金泉一挑大拇指:“不,兰德先生,您够狠!”
川
二百五十章、交个朋友吧
酒怀没喝宗,孤独裳来到了游方身边,凑讨来低下头世!“兰德先生,您前几天不是想喝二锅头吗?找到了,洋鬼子的科考船上有。”
游方:“哦,居然连二锅头都准备了,还有什么酒啊?”
孤独裳:“有一件专门的储藏室。里面全是酒,好多好酒啊,许多洋文牌子我都不认识。”
游方笑了:“既然如此,咱也别客气,把那些酒全部搬张流花的游艇上去,回头我带走,就算医疗费了,布什先生也没机会再喝了。”
当天夜里游方没有率领众人行功滋养,而是在科考船上找了一间宽敞的卧舱给麦克一布什“治病”有道是杀人容易救人难,到了天亮他才走出了出来,神情显得很是疲倦。再看麦克布什眼中惊魂未定,就像做了一场噩梦刚刚醒来,而神情倦怠致极。
游方对守在门口的严礼强道:“给他两个耳光。”
严礼强不解何意,但还是按兰德先生的吩咐上去就给了麦克一布什两个嘴巴子,这两个耳光似乎将他从半梦半醒之间彻底给抽醒了,突然打了一个激灵想抗议什么,但看见游方却像看见鬼一样又打了个冷战,什么话都没敢说。又过了一会儿,麦克布什居然忍不住眼皮打架睡着了!
这一天,游方等人坐船离开了这片海域,而柳希言则上了另一条渔船继续留在这里,并向淡政部门报远洋渣民发现了麦克布什的不轨行为企图阻止,竟然有人向渔民开枪,被激怒的渔民纷纷开船赶来,将这伙人围住并拿下,交给政府处置。
牙笼渣业集团既然做远洋渔业生意,在海上与相关各部门不可能没有关系,况且这也是见义勇为的好事情。自然会找到熟悉的有关人员把这些人带着东西交上去,于公于私都是皆大欢喜。说不定还会有政府奖励!这一次可是人赃并获,管他麦克一布什是什么人也是跑不掉的。
众人回到南海渔村,这一次聚会连生波折,前后已经快一个月了,这段时间,游方真正建立起在当代风门各派中的人脉与声望,虽然他还很年轻,但是每个人都能看出来这位小前辈将来的前途无限啊,自然都有结交之意。天下无不散的宴席。这场聚会终于到了尾声,各派弟子纷纷告辞。经过这一段共同的难得经历,大家的感情比一个月前不知不觉中亲近了很多,尤其是这些年轻弟子,简直就和结拜了一般。
皓东真人带着李永隽最先离开,临行前嘱托兰德小前辈诸事心。并邀请他有空到叠障派作客。游方则笑着答道:“其实我早有此打算,只是遭遇诸多意外未及成行,来日一定到青城拜山。”李永隽看着游方欲言又止,最终什么话也没说出来,无奈的跟着师父走了。
按原计戈游方打算回广州,中山大学早就开学了,谢小仙也应该回到广州了,而齐筹雪拿着合约回去的时间也不短了,有很多事他放心不下想回去看一眼。但是向笑礼却邀请他去松鹤谷做客,向影华不作声在一旁只是看着他,游方心中叹了一口气,还是决定先去松鹤谷。
听说他们要去松鹤谷,消砂派新任内堂长老苍岚说道:“上次各派共祝松鹤谷祭祖地灵枢仪式,苍岚遗憾没有参加。此次南海一会,与月影仙子一见如故,也非常想请教各种风水阵法玄机,欲往拜山,不知是否唐突?”
苍岚要到松鹤谷拜山做客,向笑礼能说不让吗,当然是笑脸欢迎。牛金泉一见他们都要去松鹤谷,也大大咧咧的说想去做客。慕容纯明则与远在南京的师父联系请假,也要去松鹤谷做客,说是有很多风水阵法方面的疑惑要请教月影仙子,同时关于风水垣局变化方面的很多未解之处想请教苍岚师姐。
说到秘法交流,松鹤谷所擅长的风水阵法与消砂派所擅长的风水垣局确实有很多相通之处,苍岚要向影华请教倒没什么问题,牛金泉和慕容纯明是闲的无事凑热闹,而且看情景就算有事他们也要去。
向影华本来只是请游方去松鹤谷。两人在这风波过后宁静的独处一段时间,结果还捎上了另外三名同道。却又不好拒绝,看架势倒像是游方带着牛金泉、苍岚、慕容纯明一起去松鹤谷拜山。
这几人是最后离开南海渔村的,向笑礼还有门中事务要处理,提前一天走了,可苍霄一定要留兰德先生多做客几日。这既是客气,实际上也是表示坦然,让梅兰德看着他是怎么处理后续事情的。麦克一布什和那三条船以及所有的同伙与东西,是否都交上去了,交给了什么部门。怎么一个过程?兰德先生不问,苍霄也得让他知道。
苍岚私下里还问过游方,当时没有别人在场,从顺隆号打捞上来的二百余件瓷器已经装箱封存好,他想如何处置,需不需要专门送到什么地方?游方则摇头笑道:“我早就说过由消砂派处置,捐给博物弈旬书晒细凹姗)不一样的体蛤”讽者有别的合适去处。我这人闲散惯了。就辛苦你们了!泄一
苍岚见他坚持如此,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游方还在心里犹豫一件事,是关于刘黎专案组和谢小仙的。此次到南海揪出了麦克布什,也查出了很多关于跨国文物盗窃走私案的线索。其中牵连到狂狐。他应该在第一时间通知谢小仙,刘黎专案组及时并案处理的话,警方的工作效率会更高。
谢小仙曾说过,如果再查不到新的线索,刘黎专案组将会解散,将案件移交各地警方做日常处理,她也会调回北京坐科室,工作将会清松很多。可看如今的情况这个专案组恐怕不能解散了,谢小小仙又有得忙,还是让她先休息两天吧,游方打算从松鹤谷回到广州后再详细告诉谢小小仙。过一段时间专案组就能得到海口这边的消息了。
但是游方却没有去成松鹤谷。就在准备离开南海渔村的那天早上,他接到了一个非常神秘的电话。电话那边是个男子,口音有点怪异,就是那种外国人说汉语的感觉,开口就问道:“是梅兰德先生吗?。
游方一听见这个声音就不禁瞳孔收缩,低低的问了一句:“是我,你是哪位?”他用内劲控制喉结微微的变了变声,在电话里听着并不像平时讲话,但又不是那么明显。
“我是想帮助你的朋友,特地告诉你一件事,你是不是要找一个叫乌苹的人?她就在海口,手中还有詹莫道与各派弟子私下里往来结交的资料,其中猫腻不少啊!”
游方闻言就是一惊,搞不清楚这人是什么来路又有什么目的?他确实想追查南砂酒店管理公司失踪的财务总监乌苹,她应该知道詹莫道与无冲派确切的关系,而她本身也可能就是无冲派的卧底。
可是中国这么大,假如此人早有准备的话,改换身份溜走,找起来比大海捞针还难,什么人恰好找到她又打电话通知梅兰德呢?如果是参加南海渣村聚会的各派同道,发现此人应该早就拿下了,而不会通知他再去抓住乌苹。
既然这样,那么打电话的人敌友就难分了,未尝不可能又是个陷阱。只是如此设陷阱未免太明显了,连个傻子都会起疑心的!游方心中疑惑不定,语气却很沉静的问道:“你似乎对消砂派发生的事很了解,也知道我想干什么,能不能自报一下家门?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电话那边的人笑了:“兰德先生,你是在怀疑这是一个陷阱吗?没有人这么笨设这么明显的陷井来暗算你这种高人,实话说了吧,我就是想和你交个朋友,乌苹是见面礼!”
“见面礼?您真是太客气了!既然这么想交朋友,为何不拿下她送到三亚来,我想消砂派同道一定会热情欢迎你的!”游方在电话里也
。
“先前我们有很多误会,我直接去恐怕会有冲突,但中国有句俗话叫冤家宜解不宜结,我托乌苹转告你一些事情,等你见到她就明白了,再见!”那人说完就挂断了电话。随后游方收到一条短信,是乌苹在海口的详细地址,等他再回打过去。那边电话早就关机了。
虽然不知那人的身份,但游方脑海里莫名闪现出一个名字一安佐杰!就是在重庆溜走没有被刘黎抓住的那位无冲派特使,据说是被唐朝冉派回国内专门对付他的。是不是安佐杰游方当然不能确定,只是莫名有这种感觉而已,假如真的是他的话,这电话打的就非常耐人寻味了。
结果当天上午游方没走成,又在南海渔村与苍岚父女以及向影华分析这个奇怪的电话,追查乌苹下落是消砂派最关心的事,海南一带也是他们的势力范围,听说这个消息无论真假都是是要去查证的,而且要尽快,不能让乌苹给跑了。
就算游方不去找乌苹,消砂派自己也会去的,但既然兰德先生在场。电话又是打给他的,消砂派自然要征求游方的意见,问他想怎么办?尊梅兰德为供奉长老,这样的话可不是说着玩的,现在就到了游方调派消砂派的弟子、动用其资源的时候了。
乌苹住在海口市一家酒店中。与三亚市只有很短的车程,就在神秘人给游方打电话的当天中午,消砂派就派人暗查了这里。她对面以及两侧的客房都被消砂派的人包下了,就算原本有客人,也因为种种原因被酒店调换到其他房间。
苹离开房间吃午饭的时候,有“客房服务人员”迅速而仔细检查了她的房间。
游方没有过问消砂派如何办到这一切的细节,他只是要求将这家酒店里里外外暗中搜查一遍,并将乌苹与周围的状况彻底监控起来。一当领导的感觉就是好,想办什么事说句话就行。乌苹就在酒店楼下一家云南菜馆中吃的午饭,等回到客房关上门。刚刚在桌边坐下打开笔记本电脑。她莫名觉得后脖子凉飕飕的,好像有人在暗中盯着她。猛回头一看,椅子上不知何时凡经坐着位年轻男他的相貌很俊朗、笑容很阳光。可是乌苹一眼看见他吓的魂都快飞了。这人正是她心自中那位心黑手狠、杀人不眨眼、嗜血如命的梅兰德。
她想站来,可是腿脚不听使唤,她想大声呼救,可是嗓子发不出声音。她的反应游方都看在眼里,不紧不慢的笑着说道:“吴小姐不要紧张也不要害怕,我就是来交个朋友的。”
乌苹是无冲派的人,更确切的说她曾是朝和集团下属企业的雇员,接触过秘法但并非秘法入门修行弟子。
想当初进入这个组织是以正常的方式,就是应骋一份工作而已,渐渐的接触到的事情越来越多,当然也有越来越多的报酬,等过几年回头看。她已经成为这个组织的一员。
接受委派到南砂酒店管理公司工作。是她自愿的,工作不错环境又好。就是私活多了点,但也没什么大问题。比组织中其他的生意强多了。她的职责一方面就是做好南砂酒店管理公司的财务工作,另一方面是处理詹莫道平日私下里的账目往来,并定期向组织报告,是一个协助者与监督者的角色。
这份工作并没有太大的风险,因为詹莫道的身份是一咋。“经营型卧底”并不是要破坏什么,但是尽量在消砂派中有所作为,将来尽可能掌握这一门派,同时与江湖风门各派弟子交好,以期在未来控制更大的势力、获得更多的利益。
没想到总部的最新指示让詹莫道的十年辛苦毁于一旦,连累她也得跑路,这一切,都是因为一个叫梅兰德的人。乌苹听说过他的种种传闻。也许是因为接受信息的途径以及所站的角度不同,梅兰德在她心目中简直是个地狱里来的恶魔。
游方没费什么劲就问出自己想知道的事情,乌苹一见到他吓的几乎连话都不会说了,游方还得运转神识安抚她的神魂,一边柔声细语的说话,简直就像温柔的情人。哪有半点行刑逼供的样子?审问审到这咋。程度,也算是匪夷所思了。该问几乎都问的差不多了,但是游方的猜疑越来越多,看来乌苹也不清楚是什么人打电话告密,把她交给了他。等游方了解到乌苹离开三亚后,就立女赶到海口见安佐杰,并且在安佐杰的授意下整理詹莫道与各派弟子私下往来的各种记录。他便明白了打电话给他的人应该就是安佐杰。
从游方这个很明智的旁观者角度来看,乌苹的身份既然暴露了,又是这样一种人,她最聪明的选择是赶紧离开,不要再回组织中。而安佐杰既没杀她灭口,也没安排她立刻潜逃到很远的地方,显然是另有用意一就是要利用她来传话。
要么是乌苹掌握的情报没有太大的价值,要么是这些情报到了游方手中另有用处,总之安佐杰将她作为一份“见面礼”交给了游方,而乌苹本人毫不知情。
想到这里游方站起来来,给乌苹倒了一杯水递过去道:“喝杯水吧。定定神!实话告诉你,就安佐杰给我打的电话,要我来找你,并且说有话托你转告我。”
“什么!安,安先生要,要,要你来找我?”受了惊吓的乌苹此刻又完全被惊呆了。
游方不得不伸手轻拂她的后背,运转神识安抚已经惊呆了的乌苹,心中暗叹了一口气,尽量以轻柔的语气问道:“你来海口见到了安佐杰。当时他都说了些什么,能仔细回忆一下嘛?我要知道每一句话、每一个细节。”
乌苹不知是被吓傻了还是被惊呆了,就像被催眠一般回忆起在海口与安佐杰的两次见面经过,当游方听到安佐杰说出“就交给你了,乌苹。我想派你去见梅兰德一面,传个口信,或许可以讲和,说不定我们有共同的利益与共同的敌人。”这番话时,心中已基本明白了对方的用意。
看来无冲派内部核心高层中也不是铁板一块啊,任何一个组织只要发展到足够的规模;本身就是一个复杂的江湖,存在着各种纷争。安佐杰对无冲派与江湖风门各派的历史恩怨毫无概念也毫不关心。
他不过是个修习无冲派秘法、跻身这个组织高层的美国人而已,恐怕对秘法传承的渊源与内涵的理解都有很大偏差,最感兴趣的事情就是掌握这个组织,并给自己带来更大的权势与财富。
梅兰德给无冲派带来了的一系列打击,当然极大的损害了这个组织的利益,也直接或间接损害到安佐杰的利益所在。但此事要从两个方面来理解,在安佐杰眼中,对他本人的长远利益伤害最大的,其实唐朝尚那种不计代价的复仇之举。
因此他才会借乌苹之口,不留痕迹的转告游方“说不定我们有共同的利益与共同的敌人”
川(未完待续)弈旬书晒细凹曰迅姗)不一样的体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