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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徐公子胜治     地师txt下载     地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二百二十一章、假如明天来临

    纣小仙脸煮潮红就像生病了,长长的膛毛在微微的颤明一直半闭着,仿佛不敢看着他,但是又始终睁开细细的一丝,又好似舍不得不看着他。此玄的她是前所未有的柔弱与稚嫩,对正在与即将发生的事情毫无经验,只是微闭着眼睛、战栗着任凭他的肆虐。

    她的身体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似是唤醒了沉睡在记忆中某种疯狂的念头,游方的动作却尽量的温柔,仿佛理智中这是一种不可能也不应该有的卑突,甚至带着几分罪恶感,但最终疯狂与温柔相融合的时候,滋味却是那么妙不可言,让人什么都不愿意再去想。

    伴随着不知是痛楚还是欢愉的吟声,她全身的骨头仿佛都酥软了,只有一双手在能够抱住他的时候。总是紧紧的搂着不愿意松开。当明天来临的时候,无论不应该发生或应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

    凌晨五点左右,远望都市丛林边缘的地平线上绽出霞光,谢小仙醒了。她刚刚动了动,游方就伸手搂住了她。在胸前搂得很紧。他知道她要走了。这一去,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她用怯生生的语气在他耳边说了一番话

    “你一直不愿意我受到伤害,就是躲开我的时候,也是为了不伤害彼此。但你能一辈子都躲在后面保护我吗?我参与的每一次行动,你都能暗中解决吗?这是不可能的,你也做不到。

    现在才清楚,我曾经给你带来过多少困扰。你杀了李秋平,怎么可能愿意租他的房子。却答应我的请求住在那里这一次你又为我中了枪,下一次、再下一次呢?你牟竟不是超人,你也会中弹、也会受伤该面对的。就让我去吧。”

    说话时。她贴在他怀里,指尖轻轻抚摸着他大腿根上的伤疤,这是一种无意间的挑逗,游方有一种想翻身把她压住、今天就留在房间里的冲动,但最终还是松开了手,放她走。

    整整这一天。游方都没有离开房间,洗了一个澡,午饭也是在房间里叫的送餐,其余的时间都是坐在沙发上默默的擦拭秦渔,看上去十分平静,但是心中没有一刻安宁。假如谢小仙回不来怎么办?一有这个念头就打住,强迫自己不要去想。

    他又想到假如谢小仙受了伤。很严重,甚至终身残疾了该怎么办?假如那样的话,就娶了她吧,就不知道她会不会答应”等等等等,反正脑子里够乱的。

    他在等谢小仙的消息,不论什么样的消息,只有没消息才令他最不安。谢小仙走的时候。当然带走了手枪和手铐,但是铜牌与两枚晶石却留下了,假如她回不来,他曾经送她的东西也就永远还给他了。

    警方的强攻行动是中午,到了晚饭时间也没有任何消息,游方害怕了,他却不敢打她的手机。终于收起剑拿起手机。游方突然凝神看向房门口,过了十几秒钟,门铃响了。打开门,一身警服的谢小仙站在面前,带着汗水与未散尽的硝烟气息。

    “你”游方只说了一个字,眼泪突然流下来了,一把就把她拉了进来,把门关上。

    谢小仙并没有呆多久,几乎是来了立亥就走,中午的行动结束后还有很多善后工作要处理,她是趁吃晚饭的短短空闲时间赶过来的,虽然可以打电话说自己没事,但她还是亲自过来了,让他看一眼,然后再回去,临走前洗了一把脸,顺便带走了留在沙发上的东西。

    游方当然不愿意看见谢小仙有事,但她真的没事了,却又有一个更大的问题摆在眼前    两人之间今后该怎么办?

    这间套房一直订到明天中午,谢小仙走的时候,没有让游方留在这里等她。也没有让他不等她,没有说自己会回来,也没有说自己不会回来。游方看着昨晚睡过的那张大床。对自己说了一句:“一切等明天再说、明天再想吧。”

    游方没走,而谢小仙来了。时间大约是晚上十一点半,她显然才网加班结束,连警服都没来得及换。

    这次一开门,游方就把她抱了进来,帮她脱去警服,然后去洗澡”一个小时之后。又在房间里偎在一起吃饭。游方早就准备好了宵夜,他知道她没吃晚饭。

    如果说这是错误,昨天是谢小仙的错误,今天继续,就是游方的错误。但既然已经做了。那就做的完美,至于其他的事。明天再说吧。

    今天的谢小仙,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诚如游方所料,那伙歹徒一个都没跑掉,一共有七名歹徒,警方最后只抓住一个带伤的活口。而警方有三人当场牺牲、九人受伤送去抢救,现场指挥官甚至后悔没有采纳谢小仙的建议调无后座力炮来,当时的场面可想而知。    那位神秘的报案者还打过一个电话,举报了安佐杰,抓住的那名活口供认,确实从美国来了一名安先生,而姜虎团伙真正的幕后老大是一位姓潘的女人。警方早就注意到的潘翘幕以及刚刚潜入国内的安佐杰浮出水

    也不清楚警方是怎么让那名被抓的歹徒开**代一切的,这人最终伤重不治死在医院里,反正也没活下来。而根据垂庆的目击者描述,再对照杰夫一安德森发给北京大学的入学资料,照片竟然对不上,如果是一个人的话,此人一定精擅化妆,谁都小看他了。

    这些事情,是后来警方调查的结果,当天夜里,谢小仙和游方只是在吃饭时聊了警方行动的经过,谢小仙是心有余悸,而游方一直将她揽在怀中轻抚。

    夜色缠绵中睡去,又是一个明天来临。两人都醒了。

    游方先开口说话了:“小仙,你知道,我不是一个”。

    谢小仙伸出一根手指放在他的嘴唇上,打断道:“你不是什么,不是一个纯洁痴情少男?这我清楚,你早就告诉我了。而且我现在也明白了你是什么人,历经险恶江湖,甚至杀过很多人,做过太多常人做不到的事,付出的也太多。你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是?我没有那么不可思议的天真想法。”

    游方抓开她的手叹息道:“但是我现在拥有的,也已经太多

    谢小仙:“这个世界是不公平的,或者你看到的世界是不公平的。但是,你也要想想,一个人他究竟付出了多少,得到了什么?没有什么无条件的不应该得到或者应该得到。”

    “你既然都清楚,如果能接受这样的我”游方的语气顿了顿,这才咬牙说道:“换个工作,我们结婚吧!忘了告诉你,昨天是我的生日。二十二周岁生日。”

    过了半天也没等到谢小仙的回答,扭头一看,谢山仙伏在身边无声无息的哭了,泪水已经沾湿了枕套。游方赶紧伸手去抹她的脸颊,谢小仙泣声道:“八月二十六,你告诉过我的,我昨天竟然一点都没想起来。”

    游方:“你哪有时间想这些?”这不是我要的回答。”

    谢小仙:“我们都有没法推卸的责任,我不太可能就这样辞职,就算我不是警察。也不能改变什么。你会放弃现在的你吗?如果不能的话,我们也不可能天天在一起生活,你为我担心,我更为你担心,那就让我们像现在这样彼此担心吧!”

    游方把她搂到了胸前:“那你想让我怎么办?与你之间,我最怕的就是这样,连朋友都没得做了吗?,,其实,我的处境一直与你昨天一样。不知道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但我也希望能好好享受生活

    谢小仙沉默了半天,突然变了一种语气说道:小游子,你记住了,是我找借口占有了你,对不起,也是我抛弃了你!    对,是我抛弃你的    游方心里直发苦,只得道:“真的抛弃了吗,再见面的时候,我是不是还要说一句祝你幸福?。

    谢小仙:“再见面再说,我也没这样想。反正”你要保重自己。我不希望你有事。我明天就要离开重庆了,去北京查封潘翘幕的秋音阁,就是原先李秋平开的那一家。”我只能为你做一件事,就是继续违反纪律,向你通报刘黎专案组的案情进展

    有这么个副组长做“内应”这个以刘黎的名字设立的专案组,恐怕永远也别想抓到刘黎本人了。但是以潘翘幕为首的,包括狂狐、杜秀才、姜虎等团伙的犯罪集团,终于被彻底铲除了。

    美国洛朽矾,无冲派总部一间宽敞的书房内,唐朝尚坐在桌前盯着电脑屏幕,他打开的是一个小说网页。上面是某明星八卦的灌水文章。本来只是茶余饭后的闲扯而已,然而这位无冲派掌门人却看了半天。

    发贴四抛址很好追查,就在中国重庆,时间是三十个小时以前。它是游方离开重庆之前随便找了家网吧信手发的一篇灌水贴子,表面看上去没有任何异常。但如果用无冲派几年前的暗语来解,却是一封杀气腾腾的战书。

    就是按刘黎交待的,游方以梅兰德的名义给唐朝尚回了几句话。告诉他派多少人来就收拾掉多少人,所露头的境内组织势力一并连根拔起。一个也不放过!等到无冲派无人可派。梅兰德有空又有心情的时候,会率高手杀到美国来,抄了唐朝和的老窝,弄不好还能发笔财!

    唐朝尚一边看天一边咬牙,腮帮子在轻轻的跳动,梅兰德的最后一句话把他激怒毛

    想当年无冲派受陈公博的牵累,替南京伪国民政府办事,当然有自己的理由和苦衷。但是在那个年代、那种情况下没什么好解释的,家国大义当前,风门各大派联手剿灭之是理所当然,就算再过一万年把这笔旧帐翻出来,当年的参与者也是理直气壮。

    但是在与之有关的当事人看来,当年的那一战实在太过惨烈了,唐家以及无冲派近百人没有留下一个活口。凭心而论,倒不是谁有心滥开杀戒,幻法大阵一展开,各路高人的神识纠缠,再夹杂着枪弹横飞。围攻者也是死伤惨重,到最后旧灶止不,年了,普消人裹挟在其中也难以幸    蹦※

    只有三岁的唐朝和与唐朝尚兄弟,假如当时在家的话,也是必死无疑。

    七大派灭了无冲付出了代价,但也不能说没有一点好处,无冲派的历年珍贵收藏、很多金银财宝也不能就那么扔着,清理战场的时候,自然被七派瓜分了,回去各有各的用处。但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谁也不能说他们是为利而剿灭无冲,想唧唧歪歪的话,你也去冒这种险、付出代价去剿灭汉奸,人们只会赞扬你,不会责怪你因此得到了什么好处。

    可是在幸存的唐朝尚看来。其感受大不一样,外人是很难体会的。

    唐朝尚将这一帖看了半天,突然发出一声冷笑,情神恢复了平静,望着显示屏自言自语道:“梅兰德,你真以为我派的人就是安佐杰吗?真以为我现在就想杀了你吗?他不过是要逼你现身,而玉肿将会找到你。她会接近你甚至会保护你,直到你继承下代地师衣钵的那一天。

    你这样威胁我很可笑,也很可惜,因为你不了解我。我与我大哥不一样。我不惜任何代价去复仇,这是我的平生大愿,如今拥有的一切都可以牺牲。你真敢杀上门来,我求之不得,最好带上刘黎一起。你就嚣张吧,直到你追悔莫及的那一天。

    玉挪啊,梅兰德是你的。无冲派的秘法传承为师也寄望于你。至于老不死的刘黎,我希望他不要那么早死,他是我的,我要亲手了结他,在他自以为传承已定大愿完成的时候,彻底摧毁他的一切希望,让他在绝望中走上黄泉路。

    安佐杰,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想取我而代之,拥有这庞大的势力与无穷无尽的利益,那好吧,凶险的差事、向七大派的报复,都由你来做吧,就为自己的野心承受一切代价。”

    说完之后他笑了,这笑容很冷,然后走出去打开门招呼了一声,立玄有人从走廊拐角处如影子一般钻了出来问道:“老板,有何吩咐?”

    唐朝尚:“潘翘幕成为弃子,组织经营的这一支力量彻底暴露损失。但是什么目的都没达到,立刻联系安佐杰,你们知道该怎么对他说,语气也不必太严厉。这个计划失败了,该启动下一支力量了,他清楚应该怎么做。”

    那人有些犹豫,想了想终究还是开口劝道:“在如今风口浪尖上,老板,暂时是否不要轻举妄动?我们在中国境内刚刚经历了重大损失,如果再有损失的话,”

    唐朝尚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道:“我们的风口浪尖,也是他们的风口浪尖,我要让某些人成为惊弓之鸟!我们在国内还有另外两支势力。也到了该动用的时候。”唐半修,你是跟随我多年的心腹,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这无所谓,就算国内的潜伏组织都损失了,也动摇不了我们这里的根基。

    ”

    那个叫唐半修的中年人低下头欲言又止道:“话虽这么说,但是在组织国内的发展,毕竟是我们起家的根本。如果都失去了”    唐朝尚微微一笑:“那又怎么样?半修,我可以为你和其他人留下足以享受这一辈子的财富,这个组织如果想继续存在下去,那就去祸害洋人吧,祸害谁不是祸害?有些东西我是留给玉肿的,是无冲派真正的传承所在,这些我是不会动的,你应该明白我的想法。”去,联系安佐杰。告诉他,如果这次行动再有上次那样的损失,组织是不会原谅他的。”

    唐半修还想说什么,却终究没有开口,一转身又消失了。

    此刻远在中国的游方对洛衫矾发生的事一无所知,他正在北京首都机场与薛奇男和吴玉肿道别。在宜宾分手时他就说过,假如她们离开中国的时候,不论从哪个机场出发,他只要有时间都会赶来送行的,让薛奇男一定别忘了通知他。

    薛奇男要回国,打电话祝福还有要来送的人很多,都被她一一婉拒了,只带着孙女与很少的随身行李来到机场,临行前只通知了游方,而游方果然赶到了。

    在国际航班出发大厅里,薛奇男握着游方的手说道:“你果然言而有信。说的不仅仅是一句客气话,我只是打了一个电话辞行,你就千里迢迢赶来了,就是为了送我而已,谢谢了,我明白你的心意!也替老吴谢谢你。”

    在这位长者面前。游方多少有些不舍,感慨的说道:“薛先生,祝你一路顺风,有空又有心情的时候,不妨再回来看看,带着玉肿妹妹一起。”

    这时吴玉肿张开手臂道:“游方哥哥,抱抱!”

    不知为什么。她的感觉比网见面的时候可爱了不少,还带着几分惹人怜的俏皮。游方笑呵呵的抱了抱,还拍了拍她的后脑勺问道:“这是你第一次回国,怎么样,暑假玩的还开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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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二十二章、海捞瓷

    曰三玉栅在他耳边说道!,“最开心的就是认识了游方哥哥慢有本事对我也好凶哦!我还想和你约会来着,可惜你后来有事走了

    约会,啥意思?游方虽然不是很清楚她想说什么,但美国电视剧总是看过的,赶紧松开手道:“好好回耶鲁读书,肯定有很多帅哥希望能与你约会的!有空回来玩,我请你吃好吃的

    吴玉挪却扯着游方的袖子道:“游方哥哥,这段时间你在哪里,回重庆了吗?”

    游方撒谎了,笑了笑说道:“一直留在宜宾,你外公画册上画过的地方,我都重游了一遍,回到重庆的时间也不长,还不到十天,然后就到北京来送你了。”我答应给你的那五本画册,半年后一定交给你。到时候考考你的眼力活,看你能不能分出真伪来?”

    他倒不是刻意想隐瞒什么,这是行走江湖本能式的谨慎,假如按“游方”的行程,他与华小闲就是在十天前从宜宾回到狗椅招待所的。吴玉肿笑着答道:“就算我能认出来也不会说,这样才显得游方哥哥手段高明!,,也许不用等到寒假,我们就能见面了哦。”游方愣了愣:“嗯?你要逃学?那样可不好!”他本能想到了肖瑜在英国的时候,曾经逃学跑到了广州,在刘黎的指引下被自己“收留。了小半年。然后在家里闹别扭,又是刘黎劝说肖家父母让她转学到了广州。

    吴玉挪却嘴角一翘道:“游方哥哥。你不了解耶鲁的学分制吧?我上了两年,已经修完了三年全部三十六门课的必修学分。”

    游方:“那不是还有一年吗?可千万不要荒废了,不要总想着溜集来玩或者泡帅哥,我现在就后悔,当年在学校里聆听你外公的教诲太少

    吴玉聊一撅嘴道:“我可打听过了。你是蹭课的!”

    游方无奈的笑了笑:“是啊。我是蹭课的,但你不是,中国有句刺人的古话“书非借不能读也”你可别这样。”

    玉、聊:“我是我们班成绩最好的。读书也最用功的,老师都认为我是天才,还有人说这是因为我的华裔血统不说这些了,游方哥哥,我一定会来看你的。”

    吴玉聊撒娇般拉着游方的袖子说话时。薛奇男就一直很有耐心的站在旁边看着,表情是长辈的宽容与些许无可奈何,这时才开口道:“玉、肿。不要缠着游方了,我们该过海关安检了。以后会有机会见面的。”游方,你多保重,等拿到学位之后,如果想来美国,一定别忘了联系我们。”

    祖孙两人进去了,游方挥手告别,直到看不见人影,这才有些怅然若失的离开。

    时隔一年多,游方又一次来到潘家园,这里仍然人来人往很热闹。但对于游方这个“老人”来说。感觉比北京奥运会期间冷清多了,尤其是路边那些专事蒙人的散货贩摊,驻足的客人明显不如以前那么多。

    这也怪不得别人,这几年这里简直成了各种质品与假货的集散地。想来淘宝的人吃亏上当的次数多了。自然也就来得少了。

    但总还有那些带着发财梦想的“收藏家。”每天都到这里来转悠,让这里总不至于太萧条。

    游方走过一片卖杂项器物的摊点,见每个小摊上都放着几面“子岗”玉牌,只能在心中暗笑。假如再雕琢的细致一点,用料再考究一点,凝结作者真正的心血,这些东西千百年后未尝不能成为真正的文物。可惜呀,这是吴老给他父亲游祖铭曾讲过的道理。

    在路上居然还碰上了几个熟人。点头和他招呼道:小游子,回来了呀?”那感觉就像不久前才见过一般,让他有一种久违的亲切感。

    不知不觉中又走到了曾经打工的店铺。老板不在,伙计是个浑身上下透着机灵劲的小伙,就是一眼看上去让人觉得太机灵了,眼光贼溜溜的。干这一行让人觉得太聪明了并不好,淘古董的,大都是认为眼光比你更高明、占了便宜才会出手,这年轻人看来是网干不久,还没学会装傻呢。

    伙计一见游方进来,立刻热情的上来招呼:“这位老板,您想淘点什么?我们这里有新到的好货色。”

    游方笑了笑道:“老弟,在这种地方,最忌说一个新字,你应该告诉我有藏了很久的老东西才对。”

    伙计一愣,后面有人闻言走了出来。一见游方眼神就一亮,然后张着嘴惊叹一声道:小游子啊!你的样子没变,可人好像完全变了,我都不敢认了!这些年发财了吧?肯定是发财了,满潘家园也找不到几个像你这么有派的!,,来来来,到后面来坐,咱俩好好聊聊,小林子。快泡茶。”

    老板没换,还是原来姓倪的那位。倪老板在游方走后时常惦记着他的好啊,上哪里再能请到小游子这么出色能干的伙计?有他那本事,有点资本全当老板了。再见游方有一种自然而然的小“汉,泣让游方感觉也很舒后面和侥老板聊天夹了心

    倪老板问游方这两倪都做什么了,游方很坦然的答道:“去读书了。学习一些历史以及考古方面的知识,充充电,顺便做一些收藏买卖。”

    倪老板赞道:“好啊,年轻人就应该多学,在江湖上谋个好地位,你老哥我就是吃了这方面的亏呀。只能在这里死守着这家店混口饭吃。看看那些专家,平时开开鉴定证书就能挣钱,玩这套咱不比他们差啊。就是没人认你。”

    游方笑道:“话也不能这么说,人家水平不比你我差,而且当年付出的更多,江湖地个不是凭白来的。而且玩的不好就容易砸了自己的招牌。”

    倪老板凑过来小声道:“小游子。你既然还在干这行,今天突然跑到潘家园来了,是不是淘着东西想出手,有好货的话让老哥我先看看。一定给你个公道价,不用再四处对缝了。”

    游方本没打算做生意,但是听倪老板这么说,想了想道:“也没什么好东西,最近得了两件玩意想出手。您给个价吧,我着急等钱用。”说着话摸出两根金条放到桌上。

    倪老板一看略显失望之色,随即又笑道:“原来是黄鱼啊,这东西说是古董勉强了点。但确实很保值。而且如今见到的不多了,解放后几乎都让国家收去做黄金储备了,大部分早就熔了”你想要多少钱?”

    游方:“给你就是个实在价,两根八

    倪老板:“七万,你总得让我赚啊。”

    游方:“成交!”然后两人都笑了。

    这笔买卖做成之后游方又问了一句:“老板,最近有什么好货色?”

    倪老板神神秘秘的一笑:“也就是你来问,利人我还不肯拿出来呢,网收的家伙,是真货!”他去了后面的货仓掏出来一个不起眼的牛皮纸包,打开好几层层,拿出了一只杯子。淡青色的百圾碎开片釉,直筒形。圈足有锈痕。

    游方一看见这件东西眼睛就眯起来了:“哥窑的宋瓷,这亮不对呀。既不是打眼的贼光,又不像网出土的新光,我瞅着怎么带着一股生腥气?这釉面还缺了两块,像是被硬掰下去的,太可惜了。”

    你老板点头道:“游老弟,你真是好眼力,看出门道来了,再仔细瞅瞅,这物件是什么来历?我们原先铺子里可没卖过这种东西。”

    游方上量了半天,比然大悟道:“这是海捞瓷啊!”

    所谓海捞瓷,就是从古代沉船中打捞出来的瓷器。自古就有海上丝绸之路一说,商船自东南沿海一带出发,穿过台湾海峡经南海,将中国物产销往东南亚、南亚、中东以及更远的地方。与其说是丝绸之路不如说是瓷器之路,宋代之后,船运外销的货物主要就是瓷器,

    从宋代开始,就有专门的外销瓷器生产。这样的器物造形与纹饰经常带着典型的异域特征,但工艺都是标准的中国古代陶瓷烧造技术。

    古代出海行船风险很大,海盗只是其次,最大的危险是不可测的风浪。但自古杀头的买卖都有人做,有丰厚人利润自然会有很多人愿意冒险。

    年年以来,不知有多少满载瓷器的商船被汪洋大海吞噬,静静的沉睡于海底不为人知,出长江口沿东海岸,尤其在南海海域一带分布的最多。

    现代随着科技手段的进步,可以运用声纳、磁力计等多种仪器探测海底,有很多人也打起了在海洋中寻宝的主意。在西方,沉船探险一直是很多探险家最热衷的“事业”之一,近年这股风潮也蔓延到中国近海一带。有很多人以科考的名义在干这些事。目前还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而且茫茫大海管理起来也非常困难,地面上的盗掘还抓不过来呢。

    海底寻宝成本高、投入大,找到一艘沉船很不容易,可一旦成功,收获是相当大的,想想一船的古瓷的批量是多少?至少不低于上万件,其中有很多仍然保存完好,只要能捞上来,其价值甚至不亚于打开一座古代帝王陵!

    倪老板呵呵笑了:“不错,就是海捞瓷,听说是南海中沙群岛出水的。最近过来了一批,看样子有一条船被掏了。”

    游方皱了皱眉道:“这物件品相有点残啊,虽然看上去是完整的没破。但是和面缺了两小块,不是磕碰的痕迹,可能是长了珊瑚或者牡饬的一种东西,清理的时候不小心,怎么能硬掰呢?这东西八百年前沉船时没碎,现在到好,出水之后反到让人给弄伤了!”

    倪老板叹息一声:“谁说不是呢!估计东西出来的太多,清理的人手不够。”但是好货色也落不到我手上啊,老弟,你感不感兴趣?”

    游方又瞅了半天道:“我要了,给个实在价吧。”

    倪老板:“跟你就没什么好兜圈子,算我倒霉碰着行家,一口价十二万。”

    游方又取出了一根金条:“加上网,

    倪老板:“那还差点呢?。

    游方笑嘻嘻的摇头:“我没跟你还价呀,你也别赚我太狠”。

    倪老板拍了拍他的肩膀:“行。成交,谁叫我们是老交情

    倪老板要留游方吃了晚饭再走。他们俩在附近找地方好好喝几盅,但游方做完“生意。却告辞了,他本就没打算来找倪老板叙旧,只是路过遇上了。

    临走时倪老板叹了口气道:“最近风声紧啊,古玩城里的秋音斋被条子封了,有个专案组不知在查什么。出土的东西不好进来,潘家园这几天进的最大一批真货,就是这些海捞瓷。”

    游方也叹了口气道:“山上祸害完了又祸害到海底去了,这些年盗墓太猖狂,土里的玩意都糟藉的差不多了

    倪老板提到了秋音斋,它的两任东家狂狐与潘翘幕都是死在游方手里。而且这家商铺的就是以李秋平和林音的名字中各取一字命名的。与游方有着千丝万缕说不清的关系。然而他还从来没去过呢,还是去看一眼吧,要不然就没有机会再见到了。

    秋音斋位于离潘家园正门不远的大型古玩城里,潘家园里面的古董行档次由高到低有路边散摊、大棚摊个、步行街商铺,感觉与菜市场与步行商业街差不多,就是卖的东西不一样。

    最高档的就是这种冉玩城中的店铺。租金不菲,有实力的商家才会在这里开门做生意,就像购物中心或精品店。

    游方在潘家园混的时候很少到这里来,连这栋楼都不怎么进他当年只是个小混混,在这里对缝揽活的机会不多。像这样的店铺,表面上的生意都非常“规矩”重要商品大都带着真品鉴定证书,而且其中有很多确实是真品,就算是厦品也仿的非常高明,但是交易价格很昂贵。不是原先的小游子能到腾得起的。

    他来到古玩城的二楼,在楼梯口斜对面就看见了秋音斋,非常气派的隶书牌匾,旁边还有书写者的署名与篆章,是中国书法家协会一位副主席亲笔提写的。这家店铺规模不共五间门面连在一起,打通成一家大商行,可见东家很有实力,然而如今左右的门都贴了封条。只有中间的门开着,透过玻璃,可以看见很多穿制服的人在忙着清点什么。

    游方看了一下,至少有三种制服,包括警察、工商执法、文物稽查。他只是来看一眼而已,也许就是为了那一声叹息。在心中暗叹着走过秋音斋,很不巧,他与大门中走出来的一位气质英武、身姿提拔、容颜秀丽的女警官打了个照面。两人都愣住了,一瞬间谁都没说话,表情有些奇怪。

    她曾经是位姑娘,如今是个女人,这微妙的转变是由他亲身见证。游方曾经想过,再见面时会怎样?却没法想明白,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看上去是突然的避遁。也许是冥冥中自有一股力量牵动他的脚步,就是要撞到这里来。

    再见之前也许想的太多了,等到真的见到她的时候,情景与以前设想的好像都不太一样。谢小仙一眼看见他眼圈就有点红,做了个深呼吸随即恢复了镇定,幽幽的瞪了他一眼。虎着俏脸道:小游子,你怎么又到这里来了?”

    看见她的样子。游方有一瞬间的失神,洗然如时光到流,又回到了几年前中关村的街边,他卖碟不慎被她抓住现行的那个场景。再仔细看她,似乎一点没变,又似乎变了很多,其中的滋味只有游方自己清楚

    游方也故作镇定的答道:“我回北京送薛先生回美国,她们上午网走。左右没什么事。就过来看一眼,唉,这个地方

    谢小仙微微撅了撅嘴:“我还没下班呢,但是在这里没有重庆那么忙,稍等我一会儿好不?还有半个小时就能走了

    游方没说自己是来找她的,也确实不是来找她的,但谢仙这么说。他也神差鬼使般的点头道:“那好,我就在楼外面逛一会儿,你慢慢忙不着急。对了,晚上想吃什么?这么长时间了,每次都是你请客。我才想起来,一次都没请过你呢。”

    言下之意,他默认了就是来找她的。谢小仙低头道:“这地方你熟。你说了算

    也不知这是意外还是意料之中的一顿晚餐,游方找了潘家园附近他记忆中最高档的一家饭店,点的都是谢小仙爱吃的菜,要了一间安静的小包间。两人坐下吃饭的时候。距离不远也不近,当然不是像普通客人那样面对面,而是并肩而坐,却隔了那么一尺左右的距离,在彼此伸手就能够着的位置,与上次在重庆吃饭时场面差不多。

    他们之间的交谈还算自然,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但眼神明显有点不对劲,细心的旁观者肯定能看出点苗头来,很有些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意思。游方先问道:“最近工作还顺利吗?查封秋音斋有什么收获?”为了方便访问,请牢记小说网,.net,您的支持是我们最大的动力!

二百二十三章、饮食男女

    封秋音斋的收获不大也不系少没收了批珍贵帆忧的,有的能够查出来源,是盗墓的贼赃。有的来历不明。有问题的物件大多不在店铺里摆着,市郊还找到了两个秘密仓库,翻出来不少东西,经专家鉴定,其中有两件国家一级文物,还有一件可称国宝级文物,其余大多是普通文物。

    警方顺藤摸瓜还查出来不少零碎,比如有两名博物馆专家也跟着落网。他们到不是盗墓团伙的成员,但参与了盗窃调换馆藏文物、明知厦品故意开具真品鉴定证书涉嫌诈骗等等。

    但是很显然警方的动作慢了半步。有东西被转移了,有几个秘密帐户等到查出来的时候,发现资金也在不久前被转移到海外,继续顺这个。线索追查就不是刘黎专案组的职权范围了。而游方分析,很可能是那个消失不见的安佐杰干的,他一个人做不了这些事,在境内应该还有别的手下,就是不知是从国外带回来的还是原先就潜伏在国内的。

    谢小仙又问游弈:“你不会无缘无故跑到潘家园来吧?”

    游方一耸肩:“就是想故地重游。顺便看一眼秋音斋。”

    谢小仙低头到酒,顺手先给游方倒上,再给自己斟了半杯,弱弱道:“你知道我在很可能就在秋音斋。

    ”,你在这里又打听到什么消息?”

    游方从背包里取出了那个哥窑青瓷杯,放在桌上道:“山珍吃过了。又上海味,最近潘家园来了一批海捞瓷,据说是从南海捞上来的,这个杯子,我刚才花了十二万淘来的。”

    谢小仙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不是很懂这些专业,你给我讲讲呗?”

    游方很耐心的给他解释了一番。谢小仙眉头一皱道:“哪家铺子买的。需要查一查”。

    游方苦笑道:小仙啊,你就给我点面子,别从这个杯子身上查,就算你查到那家店铺,人家也不会认的,反倒是我里外不是人。其实你是干刑侦的,并不是搞文物稽查的,想一个人破掉天下所有的案子吗?但这条线索值得注意,我在秋音斋看到你们专案组与文物稽查部门一起工作,你可以通知他们注意最近的动态。”

    谢小仙想了想,最终还是听话的点头道:“那好吧,就按你说的办。假如这件事与刘黎专案组有关。你别忘了通知我一声

    两人网坐下来的时候离的大约有一尺多远,聊着聊着,就越离越近。下意识中还不自觉的挪了挪椅子,等到看杯子的时候,肩头差不多就贴到一起了,但自然而然谁都没觉得别扭。当游方意识到两人的手臂擦到一块的时候,心中似有一声呻吟般无力的叹息,他甚至冒出来一个刺激的想法干脆把她抱到腿上喂着吃吧。

    当然也只是想想而已,并没有真的伸手,谢小仙又问:“你这次到北京要待几天,住在哪里?”说话时垂着眼帘盯着酒杯,竟有些不敢抬头看他。

    游方网要答话,恰在这时手机响了。谢小仙条件反射式的去拿包,面带歉意说了一声:“对不起”然后就发觉铃声不对,原来不是自己的电话。

    游方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小仙,又以为来了紧急任务吗?,,喂,你好,是谁啊?。

    “游方哥哥是我呀!这是我家里的电话。”电话里传来一个兴奋的声音。

    游方:“屠苏啊,最近怎么样,你妈妈的导体还好吗?”

    屠苏:“我妈妈没事了。上个星期就出院了,告诉你一件事,我姨父揽到工程了,就是你介绍的那个。好大的一笔呀!”他刚刚打电话来道谢,是我接的,他还说要好好谢谢你呢。”

    这时谢小仙在旁边说了一句:“屠苏吗?她也在北京,叫来一起吃饭吧?”

    游方用手捂住麦克,扭脸问道:“你还真要叫她呀?”谢小仙端着杯子膘了游方一眼,表情有些复杂:“你要叫就叫呗,我是问你想不想叫她?”

    游方低声道:“叫她来干嘛?”

    就在这时,手机里却传来屠苏的声音,带着惊喜:“游方哥哥,你也在北京吗?刚才是谁说话,小仙姐姐吗?你们在一起吃饭,要叫我过去。哪里啊?”

    游方瞪了一眼谢小仙:“你刚才说那么大声,丫头听见了

    谢小仙神情腼腆起来,竟然缩了缩脖子扮了个鬼脸,游方可从未见她这种举动,然后她伸手把游的电话拿了过去道:“屠苏吗?我是仙。和你游方哥哥一起呢,在潘家园附近吃饭。,噢,你想过来呀,离你家很近吗?,,就三站路?那好的。”

    然后她也捂住电话,有些无可奈何的对游方说:“屠苏听说我们在这里,她真要过来。”又把电话还给了他。

    游方接起电话问道:“屠苏。你认识路吗?”

    屠苏在电话里笑了:“游方哥哥也太小看我了,我难道连车都不会坐吗?我有重要的事情和你说,真的很重要哦,我都等不及了!”

    屠苏要找游方说的“重要的事”

    胡行健接到屠苏的电话,要他直接去找元辰船务公司的总经理助理张流冰,揽寻峦大厦的装修工程。还说游方哥哥的一位长辈朋友已经打好招呼了,让他直接去就行。胡行健有些不敢相信啊,揽工程当然要找关系,万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好事主动送上门来,不会是开玩笑吧?

    疑惑归疑惑,但他还是去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只是心中很有些忐恶不安。寻峦大厦的工程他听说过。当然也想揽,只可惜没关系也没那个实力,现在有机会试试倒无妨。哪怕揽不到工程能认识人交个朋友也不错。

    来到元辰船务公司,报出名字说自己是来找张助理的,前台接待人员立刻就给张流冰打了电话然后请他上楼,说是张助理在等他来。

    看幕屠苏说的话是真的,胡行健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进办、公室就更让他惊讶了,张流冰非常客气。一见他进来就主动起身迎上来握手道:“胡总吗?欢迎欢迎,快请坐”。甚至没有叫外间的秘书,亲自给他倒了一杯茶放在手边。胡行健来之前可没想到能有这种待遇,元辰船务公司是寻峦大厦工程的总发包方,听说基建工程与装修工程都被亨铭集团拿下了,照说他这种承包商一般只做分包工程。通常都不直接与总发包方打交道,这弯子绕的大了点。

    胡行健先说了几句久仰、又夸了张流冰几句年轻有为之类的话,然后才谈了自己的来意。张流冰笑了。很直接的问他:“胡总,你能拿下多大的工程?”

    胡行健有些发懵,第一次嫌自己揽活之前心理准备不足,只恨一次开工州鬈太张流冰倒是很有耐心,向他介绍了工程的情况,让胡行健根据自己公司的实力选择分包哪一块。最后胡行健拿下了寻峦大厦的弱电布线,工程总额六百万。

    正事谈完了。胡行健吞吞吐吐、拐弯抹角试探张流冰,“中介费用。比例多少,应该怎么支付?不料张流冰没接这个茬,而是让胡行健直接去亨铭集团找执行董事齐箸雪,把具体的合同给签定了,他会给齐董事打电话的。

    寻峦大厦的土建以及装修工程最终都由亨铭集团总包,这么做不仅仅是给兰德前辈面子,也是为了便于管理与协调,张望信任齐箸雪的职业素质,同时也想与牛氏集团建立进一步的关系。张流冰与胡行健谈定的这些,最终还是要拐一道弯走正式程序,让工程总承包商将这一块工程分包给胡行健的公司。

    胡行健听说过齐篓雪,据说是一位冷美人、赵亨铭的情妇,但是从来没有机会打交道。到了亨铭集团见到了齐箸雪。果然是一位冷美人。态度不是很热情但是很有礼貌。只是例行公事般的与他谈合同,并没有任何为难之处,很顺利的就把合同签了。

    齐筹雪最后对胡行健说:“张助理特意交待的。所以尽你可能分包这项工程,其他的事情不必担忧,工程款一定及时支付不会拖延,但工程质量的要求是严格的,我不会和监理公司打招呼,相信你也不会让张助理难办。”

    胡行健连连点头:“一定保证质量。保证工期,我还是第一次与你们这种大集团直接合作,以后还想做生意呢!,”就是不知道这工程中介”?。

    齐箸雪摆了摆手道:“既然是张助理直接打的招呼,其余的事你就和张助理说吧,我只负责监督工期和质量,如果没有问题,就按时支付工程款。”

    胡行健一头雾水的离开了亨铭大厦,以往做生意从来没这么顺利过。去了就拿到了工程,还是发包方直接给总承包方打的招呼,没有讨价还价,没有任何人私下里跟他要好处。但胡行健毕竟是个商人,心里明白肯定是有中间人关照,按照“行规。”介绍工程的中介费他是一定要支付的,就看给谁了。

    他心里也明白,这种事情除了当事人之间是不能公开说的,否则以后别想再揽工程,既然是屠苏间接介绍的。他就给屠苏打电话。而据屠苏说,是她游方哥哥的一位长辈朋友打的招呼,叫胡行健去拿工程就行,其余的事情不要多说。

    那么这笔中介费应该给游方,至于能不能到游方手里,或者游方要送给那位打招呼拿工程的“长辈朋友”多少,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于是他问屠苏这笔钱什么时候付,应该怎么付?

    屠苏问姨父游方哥哥能拿多少好处?答案把她自己吓了一跳,差点没把听筒给摔了。弱电工程利润率比较高,揽工程的回扣可以给到百分之十,也就是六十万,由于张流冰没怎么讨价还价,直接根据预算和胡行健确定的工程报价,这笔好处费可以更高,就看中介人的胃口以及胡行健的意愿了。

    现在一次支付的话有点困难,等到工程款分批结算,胡行健可以分批都打过来。他让屠苏去问游方想怎么要?并且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在外面乱说,直接问游方本人就行小丫头挂了电话立刻就联系游方了凹曰甩姗旬书晒)小说齐伞

    游方哥哥发财了,一下子至少赚了六十万啊”丫头当然高兴,更让她开心的是这件事其实游方早就跟她谈过,而他真的是说到做到!这样一来,游方在广州与自己姨父家的关系一定会很好。而且父母通过这件事,也会欣赏游方哥哥的能力。

    屠苏网听说好消息,紧接着就得知游方也到了北京,很兴奋的立刻就跑了过来,可是一进饭店的包间就觉得有点不时。这里只有游方与谢小仙两个人在吃饭,桌子上还放着一瓶红酒。她微微皱了鼻子,眼珠子转了转,很亲昵和游方哥哥打招呼,又很乖巧向谢小仙问好。

    谢小仙将她拉到身边坐下,说今天是游方请客,问她要点什么菜?出门有没有和父母打招呼?

    屠苏答道:“我爸爸还没下班,我和妈妈打招呼了。”已经有这些菜,我就不用点了吧,跟着吃就行。”

    游方叫服务员拿来菜谱,递给屠苏道:“怎么也得点些你爱吃的,别和我客气。”

    屠苏点了一个菜就说行了,她不喝酒,游方又特意给她叫了鲜果汁。点、完菜后,屠苏看了看谢小仙,又隔着谢小仙看了看游方。问了一句:“你们是一起来的北京吗?”

    当然不是了,游方是赶来送人的。昨天网到,而且谢小仙是出差办案。搞清楚之后屠苏又问道:“怎会这么巧碰到,还在一起喝酒,你们是约好的呀?。

    是啊。北京这么大,如果不是约会,年轻的一男一女怎会坐在一间包间里喝酒?屠苏说话的时候。乌溜溜的黑眼珠明显有试探与疑惑的神情,总之很有些想法。却又形容不出来。

    游方一语双关的答道:“小仙在潘家园办案,我也恰好到潘家园淘宝。一起出来吃饭很正常啊,子曰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圣人都这么说了嘛!何况凡人呢?。

    谢小仙的表情很有些不自然。低头用筷子拨弄盘中的菜,而屠苏抿了抿嘴唇道:“游方哥哥。这句断的不对

    游方:“哦,那你说应该怎么断?”

    屠苏:“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

    连谢仙都被逗笑了,游方恨不得伸手绕过谢小仙捏她的鼻子,笑着问道:“屠苏,你怎么也会讲这些段子了?”

    屠苏摆着手道:“可不是我讲的。都是我们宿舍的同学说的,刚才听游方哥哥提起这一句,我突然想起来的”小仙姐姐,你听说过吗?。

    谢小仙终于把那口菜吃下去了。抬起头道:“我读大学的时候,宿舍里的女生在一起也经常聊这些八卦。”

    屠苏这丫头显然有了心眼啊。刚才是太兴奋了,着急要见游方哥哥。没有来得及想幕多。现在见到谢小仙在场。把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因为姨父在电话中交待的明白。那些话不要在外面乱讲,私下里直接问游方本人就行了。

    这丫头不笨,而游方简直算得上人精了,电话里听屠苏提到姨父揽到工程的事,见了面却不见她开口,心里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他笑了笑主动说道:“屠苏,刚才在电话里说你姨父拿到工程了,具体情况怎么样?在这里讲不要紧,你小仙姐姐不是外人

    屠苏这才开口道:“是的呀。你介绍的,总共六百万的工程呢,他说了,联系业务的提成是百分之十。如果你想要更多,可以和他再谈。他还让我问你,想让他什么时候付、怎么付?”游方哥哥,你好有本事,连我妈妈都夸你呢。

    游方却半开玩笑的问了谢小仙一句:“谢警官,这笔钱我该拿吗?”

    谢小仙答道:“该拿就拿,业务员揽活也是有提成的,企业自主行为不违法就行你怎么有关系给人介绍工程的?”

    游方一笑道:“江湖上认识的朋友多而已。”

    谢小仙在游方面前明显与以往不同,这种微妙的转变很难形容,她没有深究追问,只是说了一句:“挣了钱。可不要乱花。”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但也不要亏待自己,该花的还得花。”

    同时她在心中暗想,这小游子可真能挣钱,上次在广州就提到买房子的事,据说是做矿石生意赚了一笔。加上这次介绍工程的收入,如果都能攒下的话,少说也有一百多万了吧?交首付加装修,好好挑的话,在北京三环里也能买到房。

    唉,可惜他身处江湖凶险之中,狂狐是他杀的,而狂狐的背后是个跨国犯罪集团,他卷进这些麻烦了,很难有安宁。但愿自己参加的刘黎专案组最终能把这些麻烦都铲除,还能保护他,这样说不定他就可以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这些事,游方在那个缠绵的夜里已经对谢小仙说了。但假如她知道游方此刻的身家其实至少有几千万,且还有对她而言神秘难述的地师传人身份,不知又会做何感想、添多少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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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二十四章、纯阳水

    讨小仙时浮思感叹,沉默丹方冲屠苏道!“就父说我不着急,等工程款结的都差不多了再说,要他千万好好干,保证质量和工期。”

    “嗯,嗯!”屠苏很认真的连连点头。然后她又注意到游方与谢仙中间的那个杯子,好奇的伸手拿过去,歪着脑袋打量着问道:“这是什么,古董吗?”

    游方反问:“你怎么知道是古董?”

    屠苏:“你们不是网从潘家园来吗?假如是从那里淘来的东西,不是古董是什么?我爸爸最近也常到潘家园逛。”谢小仙伸手虚托在杯子下面道:“真是古董,宋代哥窑瓷,游方刚刚花十二万买的。”

    屠苏小嘴张得老大,双手捧着杯子道:“这么贵?”

    游方:“一分钱一分货,这还是行内互相串货的价,我拿的已经很实在了。你爸爸没事到潘家园干什么?”

    屠苏撅了撅嘴道:“他最近电视节目看多了,也对收藏感兴趣了,在家里看了不少书。都是《古玩指南》之类厚厚的大本带照片彩页的,然后有空就经常跑潘家园,没事还和人讨论研究呢。”

    “这,这当个兴趣可以,当爱好可不太合适,屠苏啊,你应该劝劝你爸爸。”游方皱着眉头说了一番话。

    俗话隔行如隔山,古玩可不是好玩的!当兴趣与知识了解,偶尔花小钱买点教,无伤大雅反倒是一种乐趣。可一旦沉迷形成偏执心态。坚信自己一定能成为慧眼识真金的收藏家,问题可能会很严重,因此闹的妻离子散只守一堆破烂的,游方也不是没见过。

    通常有两种人最容易在这方面吃大亏。一种是有钱的暴发户,自己不懂却要愣充高雅,再被人几句话一捧,买回去一堆质品。游方就曾见过山西某集团公司的老总,专门搞了一个仓库当私人收藏博物馆。里面陈列全是假货,还自以为是最大、最成功的投资,连正经生意都耽误了。

    另一种人就是像屠索诚这样有一定身份与社会地位的高级知识分子。他们有足够的文化修养,能自己去研究各种资料与文献,但也容易形成一种偏执的自信,固执的相信自己的眼光,别人想劝还说不过他们。一旦沉迷其中,将财力都耗在所谓的收藏上,很容易导致家庭纠纷与矛盾。

    屠索诚毕竟是个外行,在家里研究再多的《古玩收藏》也是个外行。以他的财力与专业,根本不可能成为一个真正的收藏家,当研究兴趣自然没大问题,但这种事情很勾人。不小心容易越陷越深,需要有人提醒他。

    如今的收藏甫场,早就过了买的比卖的精、地摊上淘黄金的年代。真货只可能花真货的价钱才能买到。而花了真货的价钱,十有**买来的还是质品。像屠索诚这种人。在潘家园捡漏成功的可能性是一

    零!与之相反,很多骗局都是针对他这种人设计的,一不小心就会中套。

    游方在屠苏面前一向很放松、很坦然,这些话虽然不好听,但是他都说了出来。

    屠苏闻言皱眉头道:“我妈妈也有这方面的担心,但是道理没有游方哥哥讲的清楚!,游方哥哥。你这次在北京要呆多长时间,有空去我家做客呗?我爸爸、妈妈一定会欢迎你的。你就提醒一下我爸爸好不?”

    游方直摇头:“这些话,我可不好当面说,他面子下不来,万一心里赌气,反倒适得其反。你和妈妈将里面的门道讲清楚,平时在家里聊天打打预防针,那才最合适。”

    屠苏一听,睁大眼睛道:“喔还是游方哥哥的话有道理,那么。你有空去我家玩吗?”

    游方摆手道:“这次太匆忙。明天就要走了,恐怕来不及,不过呢。我有件东西送给你父亲,就当作登门拜访的礼物吧,虽然我没有登门。”

    屠苏:“什么东西?”

    游方:“就是你手里拿的杯子。”

    “啊,这么贵重的东西?小丫头被吓了一跳。

    谢小仙也吃了一惊,很疑惑的看了游方一眼。想了想反应了过来。冲屠苏道:“这其实是给你的。你送给你爸爸,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屠苏不解的问:“为什么?”

    游方笑着解释道:“你姨父的生意。中介其实是我们两个人啊,你才是替他揽活的业务员。按一般的做法,他应该给你一笔提成,你再分给我一笔好处费,所以他问的是你。而没有直接问我。假如换个人,不会像你这么传话的,什么都交代清楚。好像没自己什么事。”

    屠苏愣了愣:“明明是游方哥哥给我们家帮忙,我怎么还能要你的好处?”

    游方:“你是这么认为的,但事情不能这么看。这笔钱不是我的好处,是你姨父从工程款里拿出来给中介的提成,属于他们公司的经营成本。我自己不开装修公司也不认识装修公司的老板,还不都是你介绍的?假如没有你,我怎么会找到他的公司呢?就算通过别人介绍,介绍人自己也是有好处的。

    屠苏:“可是我没想要这些啊?”

    游方:“我知道你根本就没想过。既不想要你姨父的好处,也不想占我的便宜。但你这么想,我怎么好意思占你们家的便宜,这工程还不如就当送个人情。”送你钱也不好,还容易引起长辈误会,而且我知道你不会要。这个杯子倒是挺合适的,拿回去送给你父亲,它还有别的用处呢,就算你的孝心了。”

    屠苏让游方一番话绕的有点晕了,一时没想太明白,眨着大眼睛问道:“这杯子还有什么用处,用它喝水能保健吗?那我给妈妈用

    游方忍俊不禁道:“有没有保健作用我不知道,但最好不要用它喝水。”然后他对照实物详细讲解了哥窑瓷器的特点,包括文物鉴赏书籍中根本不会提到的东西。

    最后他又对屠苏说:“回去将这些告诉你爸爸,不是教他怎么淘宝。而是告诉他,这样一件东西,我这个业内人士也要花十二万才拿到,没有撞大运拣漏的的机会。”你父亲对这些感兴趣,家里有件真东西镇书架。平时既可自己把玩也可让朋友观赏,心境会好很多。”

    屠苏没想要,可是游方说的句句在理,而且送个杯子还送出花样来了,谢小仙也在一旁帮腔劝说,屠苏最终还是收下了。这丫头在心中盘算,将游方说的话转告父亲,假如父亲收下那就收下吧,假如父亲不要,就先替游方哥哥留着。

    收下东西之后,想到这是游方哥哥送父亲的礼物,还这么贵重这么有讲究,不知为何。心里又有一种甜丝丝、美滋滋的感觉。这顿饭快吃完的时候,屠苏去洗手间,谢小仙趁机问道:“小游子。这杯子到底值多少钱?。

    游方一耸肩:“就是十二万拿的货。古玩这东西值多少钱说不准,但我找准机会二十万出手没问题,原先我就在这里干对缝买卖,你清楚的。”

    谢小仙的神色不太好形容,看着他语气微嗔道:“你对她,还挺大方的?”

    游方看着她的眼睛:“不应该吗,我做的不对吗?”

    谢小仙有些顶不住他直视的目光,微红着脸避开视线道:“没说你做的不应该,反而做的很漂亮,大多数人都赶不上你。,你真的很有本事

    吃完饭的时候大约是晚上八点钟。对于北京的晚间来说还早,甚至有不少人还没到家呢。屠苏却有些可怜兮兮的问了一句:“游方哥哥。你能送我回家吗?”

    在广州的时候,她到游方这里玩,吃完晚饭回宿舍都不用开口,游方每次都主动送她,一起散步穿过校园,往往是游方一天中感觉最好的时间。屠苏也觉得这感觉再好不过了,不过她每次都会很乖巧的说谢谢,尽管这已经是他俩之间一个习惯。

    今天屠苏却主动恳求游方了。不是为别的。她一个人从幕没有拿着这么贵重的东西回家。而且还是一件瓷器,要是在路上弄丢了或着打碎了怎么办?小丫头心里有点怕。

    谢小仙笑着挽住她的胳膊道:“我们一起送你回家,我回集的路上正好路过你家门口。”场景似乎又回到了众人在广州一起聚餐的那一幕。谢小仙与游方曾经一起送屠苏回宿舍,然后她再独自送游方,只不过这次是打车。

    出租车进了区到了屠苏家楼下,屠苏小心翼翼的捧着东西下车,指了二楼的一扇窗户道:“游方哥哥。那就是我家。”;、仙姐姐。你们上来坐会儿不?”

    谢小仙没吱声,只是看着游方,游方则笑着摆手道:“不了,等下次有机会的,我还要送你小仙姐姐回家呢。别忘了给你爸妈带声好

    看着屠苏上楼,谢小仙低声问道:“游方,你住哪儿?我送你。”

    游方:“还是我送你吧,也应该我送你,哪有吃完饭让女孩子送回家的?。

    “不,我就要送你然后她的声音又低了下来,像蚊子哼哼般道:“我想送你。”

    游方无可奈何的在她耳边道:“我没住在任何地方,昨晚在玉渊潭公园过夜,到不是为了省钱,你知道我夜里经常练功的,昨天来的时候随身行李也不多,也没打算长呆。干脆就没住下。”

    谢仙抓住了他的袖子:“那可不行,就算你本事大可以不睡觉也不怕着凉,也得有个落脚的地方。哪怕好好洗漱洗漱也行,我家附近就有家宾馆,条件还不错。”

    这时出租车司松等的有点不耐烦了,问了一句:“您俩悄悄话说完了没有,上哪儿啊?”

    谢小仙赶紧答道:“走,这就走。”

    对于这份关心,游方到没有理由拒绝,于是就去了谢小仙介绍的那家宾馆住下了。谢小仙一直把他送到了房间门口,临走时神色有些舍不得,看样子想留下又想请游方去自己家里做客,但终究没有开口。想想也是,现在这个样子把他带回去,怎么对家里人说呀?而游方也未必愿意。

    谢小仙临走前问他明天什么时候离开北京,游方

    游方确实没打算在北京多停留,如果不是偶遇谢小仙又碰上了屠苏。说不定今天晚上就离开了,他要去海边。这次刘黎在重庆与他待了很长时间,可教了不少东西,有些是游方秘法修炼中正需要掌握的。有些是他以前所不知道该怎样去运用的,有些现在虽然还不明白,但可以在将来去慢慢验证的。

    刘黎特意提到两样东西一阴界土和纯阳水。

    老头也没想到徒弟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收集到一两阴界土,随手又用掉了那么多,这种东西当然是修为越高、走的地方越多收集到的可能性越大,而一年前刘黎下达师命的时候。游方还根本算不上入流的高手呢。

    这次他开始教徒弟新东西了,阴界土的用处可不仅仅能用来遮蔽神识、跟踪、毁尸灭迹,而且辛苦收集炼化、珍贵无比的阴界土每次这么使用都要耗费许多。刘黎看了游方的画卷,告诉他可以将阴界土炼入画卷山水中,成为无形而不散的阴气。并且传授了更高明的炼境秘法。

    游方的画卷携带天下止。川的地气灵枢,但总归如幻不实,因为画卷中的山水毕竟不是真正的山水。但是将阴界土炼入画卷中阴气汇聚的地方,山水就有实形之感,不过世间山川阴阳相生,画卷中不可能仅仅只有阴气,老头又说了另一件东西纯阳水。

    前文曾提到,水属阴,在白日里水面可聚阴而返阳,这就形成了纯阴之至中反射阳和之气的一层分界,由纯阴而生阳和,这是大自然奇妙而和谐的一种韵动。所谓纯阳水说水又不是水,就是高人以神念炼化的纯正阳和之气,本身就是无形之相。

    它不能单独的以“水”的形式存在,需要用炼境之法赋予某种意境之中,理论上只有掌握了神念才有可能去“采集”纯阳水。但刘黎看了游方的画卷之后告诉他,以他现在的功力,如果神识足够精微可以感应到纯阳水的存在。也可用炼境之法以阴界土为引。将纯阳水炼入画卷。过程很困难,但并非完全办不到。

    这样一来,画卷中的山水,就真正带有天地山川阴阳轮转的气息。游方携胸臆灵枢入境,再炼就它的生煞消长之势、山水含情之美,那将是真正的江山入画!寻找三两阴界土,游方可能要踏遍天下的山,而采集纯阳水,他要阅历江河湖海。

    刘黎继承当代地师衣钵时,他老人家的师父也曾给他一个类似的师命,就是收集两钱纯阳水。不要小看这两钱啊,刘黎的腿几乎都跑细了,滚滚长江、九曲黄河、五湖四海都留下了足迹,足足花了三年时间才完成,而他当时还没像游方现在有这么多事,只是安心修炼秘法

    到了老头教徒弟的时候,他把师命改成了三两阴界尖,其实是给游子放水了,老头怕自己的时间不多来不及,也知道小游子的功力根本无法与当初的自己相比。

    没想到游方精进神速,一年后已经可以勉强采集纯阳水了,这是历代地师压箱底的绝技之一,老头乐呵呵的赶紧教给了徒弟,并且说了一句:“徒儿啊,三两阴界土的师命。如今就算你完成了,但有机会别忘了继续收集,我早不这么说,我想你应该明白为师的用意。”昨天夜里,游方到了北京没有住宾馆,而是背着包又来到了玉渊潭一他最初养剑的地方。当他坐在当初那棵树下,看着秦渣婷婷袅袅站在水面上与他对视,夜气中的玉渊潭薄雾升起、如梦如烟,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师父还是给他打了埋伏,话未说尽让他自己去悟。

    其实纯阳水不仅可以炼入画境之中。也可以与心境中虚幻的秦汪合炼。这是一种只可意会、妙不可言的感受,也是让秦渔拥有实形之感的方式。剑不仅可佩琉璃珠,锋刃之间也可以炼化纯阳,却拥有水的柔美。

    刘黎说的不错,游方的神识确实精微无比,能感应到那妙不可言的纯阳水存在,但是在这里,他根本无法炼化收集。倒不是玉渊潭的灵枢之气不够精纯,而是这无形之相实在太过稀薄,简直是若有若无,以他的功力根本收集不了。

    所以他想到要去水多的地方试试。就算无法收集,至少可以锻炼神识更加精微,哪儿水多?当然是纳百川之海,最好坐船去大海深处。假如有朝一日他能够化神识为神念。反到不必这么做了,而是寻找灵枢精纯的水面更加方便。

    谢小仙告辞后,他立刻换了手机。又来到了北海公园,在九龙壁附近找个地方坐了下来,以七枚钨光石暗布法阵隔绝声息,看了看时间还不到晚上十点,于是给张流冰打了个电话。张流冰当然还没睡,接到“兰德前辈”主动来的电话非常高兴。两人聊了半个多小时。

    挂断电高之后游方就做了一个决定一去海南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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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二十五章、慰语江湖忒多情

    各流冰在电话里很高兴的告诉梅德,李丰前辈凡经给他渐存,丫德先生上次打招呼的事情办好了,然后又向他发出一个邀请如果兰德先生有空的话,不妨去南海一趟。

    近日风门各派年轻一代的弟子都汇聚在海南三亚,消砂派发出的邀请,也是每年一度风门各派进行内部“交易”的聚会。

    秘法修行中所需的各种器物,理论上都可以自己去寻找、加工甚至去买,游方背包里那些“宝贝”几乎都是自己搜集或打造的,通过种种机缘。

    一般的秘法修炼弟子恐怕没有他这么好的运气,但却拥有比他更好的条件,大家可以在一起交流各取所需。有些东西。想自行搜集实在太难了。

    天下风门各派几乎每年都有一次类似性质的聚会,参不参加、什么人参加全凭自愿,地点也不完全确定。但是近十余年来,约定俗成,都在每年夏秋之交在海南三亚市的消砂派聚会,原因无他,那里最适合旅游休闲。

    消砂派的祖师徐九逸,曾经官至北宋左谏议大夫,因与朝臣蔡京等人不和,获罪流放崖州,其后人也就定居在亚龙湾东侧牙笼半岛上,传承千年直至今日。此处与松鹤谷一样是一个相当于世外桃源的所在,所区别的是。松鹤谷是深山中地势环抱形成的福地洞天桓局。崖州一带地处偏远,是海南岛的最南端,自古流放之地,然而风景极美、地气自有含生有灵之动,不必开凿洞天掩饰门户,放隐于天地之间。

    但是到了如今情况却发生了转变。近二十年海南经历了两次开发热潮,一次是九十年代初期海南建省之后的房地产开发热潮,第二次是新世纪的旅游省项目开发。三亚已经成为著名的旅游休闲观光胜地,这里有煦暖的阳光、温柔的沙滩、湛蓝的海水,还有海滩椰林间的各种

    。

    消砂派弟子自古以打渔为业。在牙笼半岛上聚居形成了一个很特殊的汪村,江湖上就称之为南海汪村,这是他们传承的根本源流地。至于历代掌门的居所另有道场,在崖州大小洞天的一处道观中。

    由于地理环境相对封闭的关系。消砂派千年以来受到的战乱干扰很少。这与中原一代有很大的不同,它的秘法体系较为完整古朴,相对而言有很多独特的地方。当然了,同样是由于这些限制,它与地处中原的风门各大派来往交流并不多,传承比较封闭,在历史上并不算很兴旺强盛的风门支流。

    但情况自改革开放后逐渐转变,消砂派道场所在附近成了旅游黄金地带,他们也搞起了旅游商业开发,并吸收与培养弟子发展经营产业。汪村还是兽村,但成立了渔业集团。刚开始专门向三亚市各大酒店提供时令海鲜,后来自己也开设了海鲜酒楼。不仅如此。在餐饮旅游、房地产开发等方面渐渐都拥有了自己产业。

    随着基业的扩大以及与各派同道交流的增多,消砂派的实力也越来越壮大,如今已经成为江湖风门的大派之一。而且现任掌门苍宵,自二十年前执掌消砂派之后,特别注意与中原各大派的交流,每年都要发出邀请,请江湖同道来南海渣村一聚。

    延至近十年来,这已经成为江湖风门各派每年的约定俗成的例行聚会。前来聚集的以各大派的年轻一代弟子居多,年轻人都喜欢玩嘛。而且这种聚会还有一个好处,就是搞对象。

    虽然没有一种说法,秘法修行弟子就得找秘法修行弟子成家,比如向左狐娶的就是江西当地一位官员的妹妹,其人的身份背景与江湖风门毫无关系。但是男女在一起,如果都是秘法修炼者,有很多事情确实方便不少,年轻人聚会的场合自然也是一个互相吸引、结为伴侣的机会。

    前两年,九星派掌门沈慎一曾经带着自己的独子沈四宝来参加南海海村聚会,当时他相中了消砂派女弟子苍岚,但沈四宝却不愿意。四宝当时心里反对又不好直说,故意跑到亚龙湾风景区里,在海摊上勾搭两个姑娘左拥右抱喝花酒,很多江湖同门看见了,都夸他年少风流。

    这搞得沈慎一好不尴尬,私下里把儿子狠狠了一顿,而四宝只是

    。

    各派的长辈偶尔也会来,他们大多只在淡村里聊聊秘法修行与各派事务,而年轻弟子则更多是结伴去附近去游玩,或组团上山下海,或三三两两结伴寻幽相处。当然了,这场聚会最重要的还是谈各种生意。包括各大派之间的世间生意合作以及各种秘法器物交换或买卖。

    各派所擅长不同,最需要的东西也不同,同时拥有的资源和所处的环境不同,能拿出手的东西也不一样。比如松鹤谷向家。世间的营生是经营矿业,而出产最重要的秘法器物就是晶石,各派要么单独到松鹤谷求购,要么就在这种场合用自己的东西交换或者直接花钱买。

    而且在这里,能够交换到的不仅仅是一派之物。长辈之间的讨价还

    自心州犬好意思,要谈也只谈大生法器物的交易买卖娴常罚飞在晚辈之间进行,但涉及金额较大的重要物品之间的交易,还是需要门中长辈的幕后授意。

    每年的南海渔村聚会时间定在农历八月初八,但是前后半个月,都会有各派同道聚集于此,或登门拜访消砂派,或交好的门派与弟子之间私下交流结伴行游。

    寻峦派这次一共有四位年轻人要去参加南海渔村聚会,都是有钱又有闲、同时修为不错的主,游方都认识一张流冰、张流花、何德清、包显。令人有些意外的是,代掌门陆长林这一次居然也要去南海渔村参加集会。

    这位陆掌门怎么转了性子,主动到这种与江湖同道结交的场合来了?可能是广州发生的事情让他觉得很有面子,这些年终于在风门各派之间脸上添光,也可能就是要到海南来休闲度假。

    另一方面更重要的原因,张望与包显等人最近好像有些不对劲,不知私下里在谋戎什么?多年来不合的两位长老居然常来常往,陆长林说不出这有什么不妥,但隐约感觉自己的掌门地位无形中受到了看不见的威胁。

    所以他才刻意以寻峦掌门的身份出现在江湖同道面前,结交往来,巩固江湖地位,这与国家之间以外交成就巩固内政地位的思路也差不多。

    只是他现在才想起这一出,恐怕有些晚了。

    张流冰告诉游方,风门各派弟子对兰德先生都十分好奇与仰慕。有人在松鹤谷见过他的风采,还有更多的人没有机会亲眼见到。如果他有空,不妨也去参加南海渔村聚会,消砂派发出了邀请,只是联系不上梅兰德本人,曾托寻峦派与松鹤谷转告。

    最近游方还真遇到松鹤谷的人了,但在当时那种情况下,向笑礼根本没想起来这茬,而向影华本人显然是不能去参加这次聚会了,就算她没受伤,前几年也没参加过。倒是张流冰一直还记着,接到兰德先生的电话之后,赶紧转告。

    游方正打算去海边啊,听说了这件事,一转念就决定去消砂派一趟。听说消砂派有自己的远洋船,借这个机会可以托对方帮忙入海一趟。尝试着采集纯阳水。他在潘家园听说南海中沙群岛附近出了一批海捞瓷,本没有太在意,但既然有这个机会,顺便也去查查是怎么回事。

    同时他还有更深的想法,潘翘幕以及下属团伙被铲除了,但是无冲派潜入境内的安佐杰却下落不明,这个人肯定在暗处找他。与其天天担心,还不如主动拿自己当饵,把这个人给钓出来,他曾经就是这么对付唐朝和的。

    江湖中,不怕手段用老,只看巧妙不同。恰好在三亚有各派年轻高手聚集,真要有什么事,可以借江湖风门之势,将安佐杰以及无冲派潜伏在境内的其它势力一并铲除。省得天天还得惦记着。师父刘黎在重庆可是说过行走江湖,必须要有所扶持。

    既然有此打算,这一趟该怎么现身就有讲究了,他是绝对信任张流冰的,在电话里与这位张大少“密谋”了很久。既要把兰德前辈参加南海渔村聚会的消息尽可能的放出去,他又不能大摇大摆的直接现身,而是悄悄的潜入三亚,在张流冰等人的配合下暗中观察有何异常,到了聚会即将开始的时候,才会突然出现。

    与张流冰商量完了,游安挂断电话在北海边静坐了很久,身形就似深色中的风景,子时将过的时候他拔出了秦汪,另一只手展开了画卷。

    自从他打造这幅画卷以来,还是第一次回到北京,此处的地气灵枢。恰恰是他炼入画境让水中所缺的一环。几乎看不见的雾气在北海上弥漫,秦渔在水面上、也是在画卷中姗姗而行,带着难以形容的妙曼风姿,那凌厉无比的剑意,似乎也化作了夜色柔情。

    游方身形未动,却以元神炼剑。他的功力虽然采集不了纯阳水。但可以用这种方法淬炼剑意、涵养秦渔,同时也是在修炼前不久于宜宾刚刚领悟的携境无形之道。北海一带的地气灵枢精纯浓郁。脉脉环水却雍饶无形之威,用古语来形容就是四个德如水。

    此地能从方寸间见浩瀚,但游方还需要去南海领略真正的浩瀚。才能炼化于方寸之间。直到凌晨五点左右,游方才起身。步行穿过小半个北京城,路上吃了顿早饭,然后回到所住的宾馆。其实他现在就可以走了,却坐在房间里一直在等什么。果然,还不到八点,门铃就响了,谢小仙来了。

    游方挽着手臂把她让进屋,笑着问了一句:“谢谢哦,你这么忙。还抽空来看我。”

    谢小仙却瞪了他一眼:“你这个不上班的人,日子过糊涂了?今天是星期六,你是不是认为我就应该加班,假期就不应该休息?”

    游方拍了拍脑门:“不好意思。真有点过糊涂了,忘了今天是周末。难得你不加班。”

    谢小仙:“吃早饭了吗?”

    游方!“如果你没吃的话,我可以再吃“谢小仙被他逗笑了:“我吃过了,出门之前,我妈非要我吃完饭再走。”

    然后两人就坐在床边,你看看我、我看着你,一时都没说话,气氛变的有点怪。最终还是游方轻咳一声问道:“中午上哪儿吃?”

    谢小仙伸手点了他一下:“就知道吃!”

    结果中午他们哪儿也没去,连门都没出,午饭就在房间里叫的送餐。从大清早一直待到了黄昏”直到游方实在要走了,谢小仙才帮他收拾好背包。

    谢小仙告诉了游方一件事,刘黎专案组有撤销的可能,因为该查的线索基本上都查完了,潘翘幕及其下属的团伙都已经被翻出来了,余下的工作都是收尾性质。如果这些后续工作都办完了,没有新的线索的话,保留一个专案组也没有太大必要。至于安佐杰,已经在全国范围内被通辑,等抓住的时候再说。

    谢小仙说这番话的时候,掩饰不住的有些遗憾,游方则劝道:“这对你也是好事啊,你不是说过吗。等专案组结束之后,你就可以调回北京了,这样的话就没有以前那么忙那么累。在广州的时候你病了,在重庆的时候又差点送了命,这样怎能让人放心?”

    谢小仙低着头道:“你真的放心我吗?”

    游方叹了一口气:“至少比以前好些。”

    谢小仙抬眼膘他:“我的意思是,你就不怕我一回北京就”

    说到这里她欲言又止,觉得开这个玩笑不太合适,游方却追问道:“就什么,就嫁人了?那样的话是你自己的选择,我能阻止吗?”

    谢小仙神情有些生气的说道:“我可不是这个意思,女人干嘛一定要靠男人?没有男人一样活!”

    游方凑过去看着她问了一句:“我不是男人吗?”

    谢小仙掐了他一把:“你是小游子!对我而言世上的男人分两种,一种是小游子,一种不是小游子!”游方愣了半天,这话的滋味让他琢磨了许久。

    见游方不说话,谢小仙岔开话题问道:“离开北京你又要去什么地方?”游方:“南海。”

    谢小仙想起了什么,又问道:“你是不是要去查那批海捞瓷?可的小心点,大海茫茫,万一发生什么事情谁都没法预料,假如真与刘黎专案组有关,别忘了通知我,或者像在重庆那样,直接给专案组打电话。”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别只带手机,最好也准备卫星电话。”

    谢小仙一直认为重庆那几个爆料电话就是游方打的,而游方也不否认,他师父干的与他干的也没什么区别。

    终于还是要走了,谢小仙想送游方去机场,游方却拒绝了,温言劝道:“何必要有那样的告别场面呢,又不是不见面了?再说了,太多人看见你和我在一起也不好。”

    临出门之前谢小仙冷不丁虎着脸的说了一自:“是啊,不知道你还有多少身份?这次去南海,要会你那位情人吗?”

    游方长叹一声:小仙啊,我现在后悔了,当初真不应该告诉你这些!”

    谢小仙:“可是你毛经告诉我了。我可以不提,只是想告诉你一

    自己当心点!”

    海南,三亚,亚龙湾;阳光,海水,柔软的沙滩。

    游方站在落地长窗前远眺海景。手背在身后,拿着一个小型的天文望远镜。而齐箸雪坐在客厅中,面前放着好几瓶杯颜色各异的酒,不知在调着什么饮品,看上去有点让人眼花缭乱。

    “终于调好了,我尝了一口味道还不错,这是我最近新学的,就等着有机会让你品品呢。”齐筹雪调好了两杯酒,招呼游方过来品尝。

    游方走了回来,将望远镜放在的毯上,端起一杯酒道:“委屈你了。”

    齐箸雪语气幽幽:“怎么了,是你说没关系我才过来的。”以前说过的那些话,你就不必再说了。”

    他们之间约定每个月都会联系,是游方自己说他在三亚,然后手里有一份文件想交给齐箸雪。齐箸雪就飞过来了。趁着周末还请了两天事假,显然并不是仅仅为了那份文件。到了三亚见到游方之后却吃了一惊,因为在她看来,通过刘昌黎间接买下白云山庄的人,竟然就是梅兰德。

    当初梅兰德离开白云山庄时曾经说过,他忘不了这个地方,等将来有了钱,就把这座山庄买下来。她听了当然很开心却不敢当真,万没想到一语成真。

    游方品了一口酒:“嗯,真不错,这味道太特别了,我还得适应适应!”我的意思是说,委屈你陪着我这个老头子了。”

    齐箸雪看着他扑哧一声笑了。看游方现在的面貌可不是二十出头,他化了妆,就似六十来岁的形容。

    川(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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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二十六章、携境无形

    也们住在亚龙湾家五旱级酒店中,房间是张流冰暗中低名义订的,反正酒店只管前台登记与交房钱,究竟是什么人拿了房卡入住一般不干涉。游方不想太早以梅兰德的身份公开出现,所以到了三亚之后先化妆住进张流冰安排好的落脚点,本想这几天有所行动。

    但是齐箸雪的停留,耽误了游方三天时间,游方也不想赶她回去,就当这是他欠她的,她既然喜欢在这里也希望在他身边,那他就陪着她吧。

    齐箸雪当然也有正经事要与他商量。关于白云山庄如何处理,资产不是现金,就算是现金还要商量是存银行还是搞投资呢。这处产业在亨铭集团的帐面上是三千万,如果按现在的市场价值算应该值五千万以上,刘黎花了五千四百万买下的。

    亨铭集团之所以肯卖,倒不仅仅是因为刘黎出价高。这座山庄平时是对外营业的,比如它就曾租给向影华,计算下来,一年的利润也不过在二百万左右,经营收益并不算很高。对于资产而言不能仅算经营收益,还要计算投资升值的收益,亨铭集团当初置办这一产业看中的就是升值。

    而如今,地产升值的幅度相比前几年已经大夫放缓,而刘黎又出了这么一个很合适的价格,卖掉一份年利润二百万、升值幅度放缓的资产。换回五千四百万现金,可以进行别的更划算的投资,从机会成本角度这笔生意做的相当合算。

    齐箸雪对白云山庄当然有感情,她舍不得卖,但这毕竟是亨铭集团而不是她私人的产业,请示赵亨铭之后还是将山庄转让给刘昌黎。这位刘昌黎一直没露面,所有交易都是通过委托代理人完成的,而他买下山庄之后,居然又交给亨铭集团的物业管理部门委托经营,而且没提任何要求,这一点让人觉得非常奇怪。

    山庄被亨铭集团卖掉之后,齐筹雪很是遗憾与伤感,一度闷闷不乐好几天。等她见到梅兰德之后,所有的遗憾又都化成了惊喜,那种开心的感觉简直无法形容。

    但是开心归开心,他有这份心意就足够了,齐筹雪还是为他考虑,在相聚的第二天,从激情中稍稍喘息平复的机会,齐箸雪就指出梅兰德这笔生意做的不值,有五千四百万的话可以有更好的投资,并且帮他细细算了一笔帐。

    游方也不好解释这是师父背着他干的,假如说明真相,齐箸雪反到会失望,笑着说道:“其实我也不在乎值不值,这本就不是一笔生意,就是想把它买下来,为了你我也想这么做,真的!”,只不过呢,我恐怕没法经营打理它,怎么办,你帮我出个主意好不?”

    齐箸雪靠在他怀里笑了:“如果你真想留着这家山庄,不想靠它挣太多钱也简单,让亨铭集团托管就是了,什么都不用改变,只是所有权转移了。

    ”我算了一下,维持现在的物业和服务水平,加上各种费用,一年运营成本是五十万,这些没算房屋折旧以及房地产价格变动。如果长年都能租出去,一年毛收入大概在三百万左右

    游方从背后搂着她呵呵直乐:“我一年能赚个二百五啊。”

    齐箸雪按住了他游走在自己胸前的手,发出嗯嗯两声鼻音,才继续说道:“亨铭集团也要收托管费用,一年大概五十万左右,这样最好的情况,你一年的收入是二百万。而且根本不必有人知道你与山庄的关系,我们只是按照刘昌黎先生的委托,把收入打到指定的帐号就可以

    游方:“最好的情况?那么最坏的情况呢?。

    齐箸雪:“最坏的情况就是整整一年都空着,没有对外经营,相当于你自己住了,那么托管费用不用交,可是运营成本还是有的,一年得花五十万。”但这种情况是不会出现的,山庄原先就是亭铭集团在经营,绝大多数时间都不会空着。这你放心好了。”

    游方的手指还在轻轻的用力:“如果是我自己想住呢?”

    齐箸雪喘息着答道:“想住就住呗,从你的收入里面扣,这帐好算。”

    游方手往下游移,又到了她纤婉的腰腹位置:“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什么时候你想休假,这座山庄就是你的,记我帐上。”

    齐箸雪面色绯红,不由自主挺直了腰,仰起头靠在他的肩上:“我什么时候休假?当然是你在广州能与我一起的时间。”游方的手已经撩开了她的上衣下摆,贴着柔滑的肌肤钻了进去:“那好,就这么说定了。”

    齐箸雪:“嗯,哦,你就放心好了,一定不会让你亏。”

    游方手贴着小衣底又钻回到到她胸前。满满的握住充满弹性的乳弧。将那一对已经微微翘立的落蕾轻夹在指间:“不是让我亏,只要不让我们亏就行,我们!”

    齐箸雪发出一声低低的呻吟,突然转过身,将他的脑袋抱在了胸前”

    这是昨天…十而明天齐篓雪就要回广方纹整天都在酒店唾陌测六此玄在品酒,齐筹雪看着地上的望远镜,故意皱着眉头问了一句:“看什么呢,沙滩上的美女?”

    游方笑道:“有你在,还用看美女吗?”你今天还想出门吗?”

    齐箸雪:“明天就要走了。我今天不想出毒。”

    游方喝完再站起身来朝洗手间走去:“既然这样,我去卸妆。”

    齐箸雪掩嘴笑道:“真没想到,卸妆的人居然不是我!”

    游方这几天没有什么异动。但并非什么都没做,张流冰暗中发来消息,说周边一带人员太复杂。异常太多也就无从去查找异常,并且告知他最近风门各派都有什么人到达三亚。

    游方知道自己是迟早躲不过要露面的,他的形容相貌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在松鹤谷中就公然现过身,耍掩饰的只不过是其他的身份而已,最不希望的就是碰到同时认识游方与梅兰德的人,目前江湖风门中只有一个沈四宝,而沈四宝已经和谢小丁一起去留学了,这次当然不会来三亚。

    修习风门秘法的人除非不得已,并没有随意让人拍照的习惯,这是自古以来的一种忌讳,集因说起来有点玄或者有点迷信,但也不可能要求这些人必须是无神论者,真要细细追究这也并非没有道理,原因也许与游方那幅画卷的奥妙差不多。

    假如关系好的人之间要合影留念。必须征求对方的同意,被拒绝也很正常。而且以游方如今的功夫。有人暗中想对他拍照,举起相机他就能有感应,这是一种犯忌讳的行为,反而能看出来谁有问题,所以游方会特别留意。

    而且风门同道又不是傻子,明知道梅兰德惹了无冲派,如今行踪飘乎,还非要留他的影像资料。这不是摆明了招人怀疑吗?谁在明面上都不会这么做。假如有丹青高手,画出他的画像,事后交给无冲派,这倒是游方没办法防止的。

    画嚣,画吧,反正长的也不难看!中国这么大,只要他们并不知道有个游方就行。而且一小撮拿画像偷偷摸摸去找一个连身份都不清楚的人,还是在中国这么大地方,又不能像公安部那样发通辑令,实在很没有谱,跟大海捞针也差不多了。

    万一要是暴露了,他恐怕得哥度改换身份,离开广州那个藏身的窝。那样会非常遗憾。

    送走齐箸雪之后,游方又换了住处,还是张流冰安排的地方,他已经来到的消息,除了张家兄弟还有包显的两位弟子,连寻峦派掌门陆长林都不清楚。从另一个角度看,这位掌门做的也够失败的。

    齐箸雪走后,离南海渔村聚会还有四天,游方每天都出门,简单化了一下妆掩饰五官的特征,背着包就像一个普通的自助游客,拿着一张地图,在三亚市各大旅游景区乱逛。

    看似漫无目的,其实游方一直在暗中观察,那些来到三亚的各派年轻弟子,最近也在各大景区转悠呢。游方还看见了好几位熟人,比如云南鸣翠泉熊家的熊居仕、熊路仙、陆月居,三元派的罗斌和余成韵,卧牛派的牛金泉,更多的人是第一次“见面”张流冰已经暗中将这些人的落脚点以及行程告诉他了。

    来参加聚会的年轻弟子,一律都有掌握神识以上的修为。虽然没有任何“规定”让各大派必须这么做,但是想想也有道理,各派传人聚会的场合,假如没有迈入高手的门槛。跑到这里来确实也挺丢脸的。知道状况的说是这人自己功夫未到。不清楚状况的反而认为是门中长辈疏于指教。

    想想寻峦派其实也挺尴尬的,年轻一代弟子当中去年只来了一个何德清,今年倒是长了脸面,一下子来了四个。张流冰也是第一次来,难怪会如此兴奋,况且这次还身负兰德前辈交给他的“秘密任务”精神头就更足了。

    这些年轻弟子当中,修为最高的已经突破移转灵枢之境,总共有那么不到十人,已经是当代江湖风门的佼佼者,未来传承的希望所在。秘法修行自有它的规律,假如自幼修习秘法,到了三十岁还未掌握神识。过了体力与精力的鼎盛期,恐怕这一辈子也不会有太大成就。

    如果年近五旬还没有突破移转灵枢之境,先天元气渐衰,尚未得真正的滋养形神之法,那么突破这一层境界的希望更渺茫。像寻峦派郝丰俊长老那样年近七旬才达到移转灵枢之境,情况实在太特殊、机缘也实在太难得。除了这九个人之外,其余二十多个年轻人都掌握了神识,功力之深浅、运用之精微各不相同。游方发现刚刚掌握神识不久的张流冰,其实功力很不错,说明张垒教儿子基础打的非常好,所缺的就是顿悟式的突破,遇见“李丰前辈”真是他的机缘。

    游方前户段时间所领悟的含神识而不发、携境无形自然知常的境界引发挥了作用,只要他不这用秘法有任何异动。别人也就暂水山池的底细来。同样的道理,假如有人拥有与他一样的境界,神识控制的更加精微且暗中没有异动的话,游方也看不出细底来。

    但这没有关系,不管什么样的高手,暗中不乱动也就做不了什么。

    各派年轻传人不像游方这样身处凶险,他们在行游中偶尔还是会用各种方式运转秘法,游方暗中也有所查知,不禁心中暗叹一声。刘黎在重庆在对他讲了突破移转灵枢之境以后,修为继续精进达到化神识为神念的四个层次,分别是绵绵若存,含神若无、携境无形、化境自如。

    在游方来看,这些年轻高手当中功力比他深厚的至少有七、八位,但论神识运用的境界,最多也就到达含神若无而已,甚至有那么两、三位连绵绵若存尚谈不上。由此可见师父在重庆夸自己不是没有道理。老头见徒弟精进如此当然高兴,另一方面。向影华确实可称年轻一代的第一高手啊!

    游方曾在松鹤谷中以前辈的身份险些露怯,幸亏手段高超以及向影华暗中相助,这才掩饰过去没有栽跟头。而如今他去了海南渣村,要是再演法的话,也不会再折了兰德先生的名头,虽然他的修为境界尚无法与各派中修为高超的前辈高人相比,但毕竟还非常年轻。

    大家都知道梅兰德今年二丰五,与向影华同岁,却不知他还瞒了三年岁数。

    有心算无心,想暗中观察这些人并不难,他们只是来行游的,江湖同道也都在这一带聚集,并没有刻意掩饰什么。游方发现这些人在某些方面与自己的习惯非常相似,在风景区玩并不走旅游路线,而是往深山险滩中探寻,找寻地气灵枢精纯,之地,往往也是人迹罕至风光绝美。

    众人汇灵枢地气涵养形神、或采携山川灵秀施展种种炼境妙法,或布阵拢山水云烟施法切磋,游方也算是大开眼界,虽然通过这种方式无法领略各派独特的传承奥妙,但也有很多借鉴之处。

    游方很小心,虽然那些江湖同道并没有刻意隐藏行迹,但他们到的地方都是人迹罕至之处,演法之时都是避开外人。游方化妆成游客,就像偶尔从景区里迷路,走到地势隐蔽视野又好的地方,含神不发藏身而观。这几天他莫名有一种感觉,师父刘黎是不是也干过这种事,暗中观望风门各派人物?

    但是游方并没有去南海渣村附近。甚至连牙笼半岛都没有靠近,在风景区和山野中他还能不引人注意的藏身暗查,但是南海渔村中有各派前来到访的几位前辈高人,也是消砂派弟子聚居的传承道场,很难不露出破绽。

    这一天游方去的是大小洞天。这里是中国最南端的道家洞天福地。在崖州古城附近,距离如今的三亚市以西大约有几十公里。游方发现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很多家长带着孩子来旅游,几乎到要去海边的景点鳌山烧香,取独占鳌头的吉祥之意。

    刚刚是暑假要结束快开学的时候。有人是期望孩子来年能考个好成绩,而有的孩子已经考上大学即将报到,家长带着他们到这里来“还愿。”并继续祈福以期学业有成。

    山水是否真的有灵能估世人?这倒是真的!就看你怎么理解了,万物生灵不就是受天地灵枢涵养吗?但灵枢厉煞也可伤人,风水就是一种选择如何相处的方式。此地不愧有洞天之名,有很多风景确实带有独特的灵性,这是自然所赋予、非人力所能练就。

    比如在远离旅游路线上,有那么一个荒凉的海摊,硕大的巨石就像一艘船入海而去,千古静立雄浑巨石竟然充满灵动,不论会不会秘法只要心中有此意境你都可以感受到,假如掌握神识的话,可以直观的感应到那地气运转的动态。

    游方在远处的山腰密林高坡中观望。而那座巨石的顶端竟然站着两个人,根本无路的地方他们能爬到那里去,身手也是相当不错的,其中有一个游方还认识,是卧牛派掌门之子牛金泉。他今年二十五岁,秘法修为已有移转灵枢之境,给游方留的印像比较憨厚,人长的也是浓眉大眼虎头虎脑。

    牛金泉对面站着一个,:十来岁的男子,相貌算得上眉清目秀,仪容修饰的很好,在巨石顶端岸然而立,海风吹动淡色的轻绸衣袂,很有几份潇洒意味。只听牛金泉问道:“詹长老,您约我到此试法。究竟有何用意?若论修为,师弟自愧不如。”

    对面那人叫詹莫道,是消砂派弟子。也是如今门中最年轻的内堂长老。主要负责各项产业经营和投资事务,地位非常重要。身为东道主。詹莫道今天竟然把牛金泉单独约到这里来试法,也不知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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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二十七章、水云间

    詹莫道彬彬有礼一拱手,顺势从腰间取出一支软鞭。游方事先也没看出这人身上藏着家伙,软鞭应该是藏在艇间的,只有筷子粗细,却显得非常坚韧有弹性,可以卷曲成环,抖开大约有三尺来长,质地非金非玉,流动着淡银色的光芒。

    法器已经亮出来了,这是江湖同道之间试法的起手势,只听他坦然道:“今日并非为了分高下,詹某痴长几岁,今日之功力与修为勉强在牛师弟之上,但师弟来日之成就不可限量,詹某不能及也。”

    这话说的很漂亮啊,牛金泉见他已经亮出法器。也取出了一样东西并顺势一拱手。这件法器游方在松鹤谷就曾见过,牛金泉当时也曾下场演法,看上去似乎是一只牛角。但绝对不是普通的牛角。质地是接近半透明的玛瑙状,居然呈化石一般。也不知是什么牛的角,带着金色的纹路,弯弯曲曲有一尺多长,顶端的尖角还镶饰着一个银鞘。

    风门秘法的玄奇在于移转天地灵枢、有滋养形神之妙,如果运用到凶险处,可以惑神伤神,但一般不会直接伤人形体。比如这两个人斗法,可能移转灵枢地气将虽一个人逼得跌落巨石,或者用阴煞之气缠绕伤身,也会导致死伤,但这是间接的,秘法不会直接伤人形体。

    除非是唐朝和、向影华那样的高手。能够化神念为实质,否则彻底解决问题的最后一下还是动家伙最稳妥。这只牛角尖端相当于一个尖钩。平时为了不戈伤东西随身带着方便,外面有一个装饰性的银鞘。此时仅仅是江湖同道之间的试法。牛金泉没有把银鞘摘下来。

    夏天的衣衫很单薄,牛金泉穿着一件短袖休闲,恤。身上自然藏不住这么大的法器,但他的打扮和很多的游客差不多,椅着一个腰包,牛角是从腰包里掏出来的。他手持牛角瓮声瓮气的说道:“詹长老太谦虚了,就算我将来有所寸进,詹长老只怕精进更速,其实我也想向您这种高手请教,只是觉得修为低微。惭愧不敢!”不过,您到底有什么事,非要在此地演法?”

    詹莫道呵呵一笑:“演法只是引子,主要是这里说话方便。令父牛月坡掌门日前去龙王祠拜访我派苍宵掌门,言语中有提亲之意,欲撮合你与我师妹苍岚,此事你可清楚?两年前九星派掌门曾携独子四宝拜山,也曾有求亲之意,我师妹未置可否,可那沈四宝公然放浪形骸,令人好不尴尬。

    今天我见故事重演,不禁有些担忧,苍岚师妹才貌无双,但却无端遇此,虽无伤及清誉,但毕竟不是美谈。众人面前说话不方便,所以我私下里找师弟你问清楚,究竟是你本人的意思还是你父亲一厢情愿?若你本人并没有这个,意思只是长辈以此方法撮合两派,我建议还是不要再让苍岚师妹尴尬,这样的事怎能发生两次?”

    牛金泉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嘟囔道:“我又不是沈四宝!”接着又很不好意思的小声道:“其实是我求我爹去试试苍掌门父女的意思,您既然知道情况,苍掌门是怎么答复的?”

    詹莫道轻叹一声:“原来是这么回事!我师伯还能怎么回答,只能答复这是晚辈之间自己的事,他也做不了主。牛师弟啊。你要是真对我苍岚师妹有意,那就自己私下去表白。无论接受与否,总不至于在众人面前难堪,为何要这么做呢?”牛金泉低又道:“我不好意思嘛,一见到苍岚师妹就脸红心跳,话都不敢多说詹师兄,她的意思如何?”

    詹莫道:“师妹什么都没说。只是有些不悦。”

    牛金泉神色有些发急:“我可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自己不好意思开口,让我父亲去探探口风。”

    詹莫道突然语气一转:“牛金泉。你真喜欢我师妹吗?消砂派上下。如今都以为卧牛派来提亲了;你又对她了解多少?不过是几面之缘、惊艳一瞥而已。须知我等秘法修行人,相处之时,所修秘法也有相合相斥,我原不知你的心意所以要问问,现在清楚了,还是试试你所修之法吧。”

    这话听上去到是有一点道理。游方自己就有体会,他和向影华一起月下舞剑,真有相得益彰、灵犀无隙之感,可能是这两个人之间本身就情趣相投,但所习秘法也有灵枢相容之妙,这一点是非常难得的。他当初与向影的修为相差那么多,联袂出手竟然能配合和天衣无缝,这就是缘法。

    说话间,詹莫道一抖手中的软鞭,鞭梢在空或打旋画了一个圈,他已经出手了。远处的游方眼皮跳了跳。这位消砂派的内堂长老果然修为不俗,假如就这么面对面老老实实站定了施法,自己也未必是他的对手啊,而且消砂派的秘法确有独特之处。

    表面上什么都没发生,但在牛金泉的感受中,四面海风阻断、波浪无声,地势移转,竟成垣局而困。消砂派的秘鹤谷高手所擅长的不样不是联手成阵。而是古炮凯所六詹莫道一挥手周围的地气就变了,无形中成了一个风水中的困龙局。

    假如是生死相斗,牛金泉的第一反应应该是脱困,移转灵枢改变此局。但此时是试法,他手持牛角未动。等着对方将困龙局布成,仅仅困在当地,倒也没什么大碍。

    詹莫道见他以不变而应变,微微一笑,鞭梢下垂往右前方轻轻一划。施展的消砂秘法。从风水的角度。这是一种改变风水格局的方法,既可以改善也可以改恶,但在斗法中施展出来,等于詹莫道先布成一个无形风水局,然后自己再破了这一局。

    困龙局靠山雄浑,龙虎合围。却突然多了引泄地气的一道水口。假如牛金泉站不住的话,就会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牵引,受冲击摔落到巨石下面去。

    牛金泉突然一跺脚,远处的游方眼神微微一亮,这并不是什么高明的境界,就是立身为灵枢之法。这一脚似乎把脚下的巨石给跺“醒”了,神识移转与巨石融为一体。借助了这庞大的地气稳住身形。此剪的他就像水流中的一块坚石,不论如何消砂破局引水口,冲击而来力量都得绕着他走。

    詹莫道见势如此,手中软鞭向前连点三下,抖出了三个鞭花,困龙局变了,地气移转左右合围,布成了风水上的钳龙局,等于卡住牛金泉运转的神识,然后软鞭连挥,空气中似乎传来连绵之音,仔细一听仿佛是滚滚流沙摩擦发出的嗡鸣。

    游方虽然没有身处其中。但也看出了一点玄妙,詹莫道是用无定消砂之法随手变化自己布下的钳龙局,让牛金泉身处起伏不定的地气回旋之中,看他能站得多稳,毕竟他没有和巨石生长在一起,神识一乱就算不滚下去也得栽倒在地。

    而且游方也看出詹莫道没有尽全力,否则的话刚才困龙局一成。再自行用消砂法变局,只要突然间运转神识之力,以他的功力完可以将牛金泉强行逼下巨石,看来这真是演法而不是拼斗。

    牛金泉此刻终于有些顶不住了,他抬起了手中的牛角,绕着指间奇异的打了一个,旋转,然后握住不动,四面八方传出了呜呜的号角之声。这种场面挺有意思的。游方曾见向左狐与刘黎斗法。手中的法器时鹤翅风笛,当时未见他吹奏,但神识中能听见风笛之音。今天也没见牛金泉吹牛角。却传出了号角呜鸣。

    随着号角声传出,仿佛感觉巨石在震颤,四面的海风吹击,形成奇异的合鸣之音,所有冲击向牛金泉身形的无形力量,都被震散化解。消砂派的秘法确实很有特点,显得很古朴传统,就仿佛是千前之前的风水师在沙盘上摆各种风水局,并随手移转变化。卧牛派的秘法则以立身灵枢为根本,看不出太多的特异之处,它就是求功力扎实中规中矩,以不变应万变,这样的手段看似简单没什么花样,但是真到了高深境界,比然有移山之力呀。

    牛金泉当然还没有到那个境界,他掌握移转灵枢之境不算太久,谈绵绵若存尚且勉强。但这小子还真是卧牛派的嫡传弟子啊。有一股子牛脾气,就是站定了不动也不开口。演法至此连游方在那么远的地方都看清楚了,高下应已分出,牛金泉此时说一句“承让”哈哈一乐也就完了,本就知道修为不如人家。这不算什么丢人。

    他要是更聪明的话,随口请教几句。交流一下两人演法间的得失。会更有收获关系也会处的更好,但这小子为什么就是不吭气呢?这要是耗到最后一屁股坐地下,詹莫道的脸面也不好看啊?

    詹莫道见牛金泉不开口认输。他倒也不好主动撤法,仍然挥舞软鞭变化各种擒龙之局、移转消砂之法,同时开口道:“牛师弟。我如此变化繁复的手段,你以一招破之。果然非同凡响,师兄佩服!”

    牛金泉这时候居然也说话了:“詹长老,消砂派秘法的垣局变化,只要是苍岚师妹会的,你也会的话。不妨都使出来,师弟我接得下来,回头你也告诉她一声。”难怪他到现在还硬挺着呢。原来存了这种心思。

    詹莫道露出了苦笑之色,他想收手反倒不好收手了,那就这么继续耗下去吧,就像两个人跑步一样。他虽然能跑得更快但还是与牛金泉并肩相持,直到把这小子累趴下为止,自己恐怕也得累够呛。

    手中软鞭挥舞,成局消砂变换不停。至少已经布下七、八种无形的风水局了,詹莫道叹息一声开口道:“牛师弟,并非是苍岚师妹叫我来试探你,就是我本人来请你试法。你虽然能化解如此消砂变换,但是自己想一想,此等秘法与你所修,真的相融和洽吗?”

    嗯,他话里有话呀?詹莫道施法非常潇洒写意,如挥洒行云一般变化自如,同为消砂派弟子,苍岚所习之法应该与他类似。那么牛金泉的秘法施展开来,还真不几“;合拍,他就是咬住地气不动的一头牛啊,联袂合律迪何,小是那么协调。

    游方闻言甚至冒出来一个古怪的想法,假如在松鹤谷祭祖地灵枢仪式那种场合,祭坛上站着的是牛金泉与詹莫道,联手施法一定让人看了十分别扭,他们自己心里也会觉得别扭。

    游方在心中暗道詹莫道这是什么意思?有人授意他来劝告牛金泉知难而退吗?暗示他和苍岚并不合适?可惜牛金泉这小子有一股倔强劲,或者说有点钻牛角尖,愣是没明白这种暗示,此刻仍手持牛角在那里移转灵枢斗法破局,支撑的很有些辛苦啊。

    游方只是个旁观看热闹的,在他期望中场面本是越热闹越好,还能多学点门道,可是现在不禁在心中给牛金泉打起气来。这小子既然坚持不退,那就希望他挺得越久越好。人都是有点同情弱者嘛,而且在松鹤谷的时候,牛金泉给他留的印像很不错。

    就在此时,游方神识中忽有奇异的感应,不禁抬头望向远方的大海。什么都没看见,却知道有人来了。因为这时传来了水声,似是海浪的波涛却更显轻柔,又似是综涂的泉流却更显婉转轻扬,如韵如歌,使他莫名起在宜宾南广河听吴玉卿弹奏的那曲流水。

    又有人出手了,此人应该身处巨石下的海滩上游方看不到的位置。但他可以肯定来者也是消砂派弟子。而且修为相当不俗,肯定有移转灵枢之境,已经到了携境无形的程度。因为游方一直没有发现这个人接近巨石,就算视线被阻挡,也说明此人没有让他查觉,等到出手时才被发现。

    更有意思的是,此人并未向牛金泉出手,而是与詹莫道斗法。类似的手段,凭空移转灵枢变换种种风水垣局,但并不完全布成,时破时立随意移转,神识运用显得精微无比,这一点让游方都觉得暗暗佩服。此人的功力未必比他更强,可神识之精微可以与他媲美。

    这下热闹了,巨石上下,消砂秘法对消砂秘法,宛如行云与流水相斗相缠,游方甚至有一种错觉,这很像他在白云山庄时舞剑与向影华的月舞相斗,既是互相试法又是一种合练,配合的甚为曼妙。他和向影华有如此默契难得心有灵犀,而同门弟子之间要容易许多,但到这种程度也不简单啊。

    倒是牛金皂有点尴尬了,他站在那里,宛如云海翻滚中的一块卧牛石。倔强而坚强,现在又有人出手,却绕过他向詹莫道发起攻击。流水与行云交缠相斗,虽不攻击他。却把他围在了中蒋,不是想站着吗,那就站着别动吧。就这么站着也不行。他还得移转灵枢定住身形防止被波及。

    “苍岚师妹,原来是你。”行云与流水相斗并不久,詹莫道很快就主动开口说话,手中软鞭奋力向前一挥,如劈开地气灵枢,还不忘了帮牛金泉稳住身形,然后飘身形后退两丈撤法收手。

    他一撤法,巨石下那人也随即停手罢斗。倒是牛金泉的号角声还呜呜响了几下,这才赶紧停下,转身抱拳道:“苍岚师妹,你什么时候来的?”再看这小子脸也红了额角也见汗了,不知是刚才斗法累的还是见着苍岚紧张的。

    远处吹来激扬的海风顺着巨石升起。山腰上暗中观望的游方觉得眼前一亮,只见巨石上靠近大海一侧的边缘出现了一个人,看上去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子。

    她的装束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上身穿一件修色短绸衫,下身是一条海蓝色裙子,裙裾不长不短网好到小腿肚。海风吹乱青丝,身材娃好、容颜秀美,细长的眉梢有涟漪般的韵味。最特别的是她给人的那种感觉,使人想起《红楼梦》中贾宝玉的一句话女人是水做的。

    这画面,就似水云间,山石上的一品莲花。

    一眼望见她,游方莫名想到沈四宝也够气人的!他在心中暗道一

    这样女子,四宝有什么不满意的?为了婉拒老爹安排的好事,当初居然还是那种耍法,找两个美眉上演沙滩激情秀,上眼药呢?但仔细观瞧她的神情气质,再转念一想,他竟然有些明白了沈四宝的心思。

    这样的女人就似一幅画,值得欣赏。但是不太好接近嬉戏。苍岚的气质如此,且又是消砂派掌门之女。再加上她的秘法修为明显高出沈四宝,心态上还真的需要无形中去仰视。沈四宝也是沈慎一的嫡子心气无疑也很高,美女那里找不到。无论是过日子还是搞对象,何苦陪着小心呢?

    除非就是自己喜欢的不得了。且一见面两人就心有灵犀没有隔阂感。否则还是算了吧。四宝的想法比之大多数人,倒是更加潇洒明智。当然了,沈慎一希望撮合他们定然有另外的想法,不完全是从男女相处的角度来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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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二十八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二提游方在那甲瞎琢磨。苍炭现身就向牛金泉拱年行机世!“牛师弟,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与詹师兄演法,以不变应万变之道果然神妙,连破垣局消砂变换,只是太过坚持执拗。”怎么样,你没事吧?”

    牛金泉连脖子都红了,连忙回礼道:“没事,没事,一点事都没有”,师妹,你则怎么会恰好赶到这里?”说话砷心中暗暗庆幸幸亏苍岚来得早,他还坚持着没有露出败像,总不至于太丢人。称呼她师妹,其实他与她同岁,仅仅大几个月而已。

    苍岚淡淡解释道:“我听说着师兄约你至此,在海上远望此处地气翻腾,似是有人动手斗法,有些不放心,所以过来看一眼,没事就好。”

    牛金泉:“这有什么不放心的?我与詹师兄是切磋而已,获益良多啊”。

    苍岚款步前行,绕过牛金泉的身边又以略带责怨的语气道:“詹师兄。你怎么与牛师兄动手了?就算是演法,也不必如此相持不下。”

    在游方听来,她的言下之意分明在没让你动手啊,就算动手。也不要让人家下不了台嘛,毕竟他是客人还是卧牛派掌门嫡子,又无恶意。她既然知道詹莫道约牛金泉到这里来,说不定今天这一出就她授意师兄干的,想婉劝牛金泉。

    游方一听就琢磨出味道了,不知牛金泉有没有这么精明?詹莫道只有苦笑,而牛金泉抢着解释道:“师妹莫怪詹师兄,是我想请教垣局消砂变化,坚持让詹师兄多多施展。大开眼界呢。特别是刚才师妹你突然出手,令人叹为观止。”

    苍岚微微一笑:“牛师兄谬赞了!我与詹师兄的演法,你已看清楚。若还有指点之处,南海渔村聚会之时可与各派同道一起观摩得失。但我见牛师弟所修之法沉稳中见高深,与我所习如水飘忽之法相合印证之处不多,望师弟包涵。“我那敢谈指点,只是请教而已,多谢师妹,多谢师兄!”呃,差点忘记我爹找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了,牛某先告辞!”也不知牛金泉听明白没有,却没等苍岚继续将话说明白,已经找了个借口匆匆溜走了。

    在巨石上看着牛金星远去,苍岚转身道:“师兄,我只是让你把话问清楚,并让他转告牛掌门莫再言提亲之事,免得两派之间尴尬,你怎么和人动手了?”本门言师叔今年寿宴之时,九星派沈掌门送来那么重的贺礼,本次南海淡村聚会却没有遣门下弟子参加,就是自觉有些难堪。”

    詹莫道温言道:“是我有些唐突了。希望你莫怪,不过那牛金泉看似憨直也不是没有心眼,他不过是在试探你的心意。我刚才与他试法也是婉劝,师妹来的正是时候,他自己应该清楚不合适。”其实,我有话一直想问你,我的心意,不知你能明白多少?”

    苍岚低下头,神情有些闪烁道:“师兄,你来到消砂派已有十年,是看着我长大的,我也不敢相信你会有种想法,有些话以后再说,好吗?。

    詹莫道轻叹一声:“好吧,既然你不想听,我可以不提,但是有些话迟早是要说的,我没有任何奢望,就是想告诉你。”

    暗中的游方神情有些古怪,今天无意间听到了一段八卦,原来消砂派的最年轻的内堂长老詹莫道对掌门之女苍岚有意思!难怪他会主动出头劝阻牛金泉,而苍岚的态度也比较耐人寻味,到底是拒绝还是不拒绝让人看得不是很清楚。

    其实在游方看来,刚才他们俩那一番同门试法,有行云流水相激相应之意,就算是同门之间做到如此默契也很不容易,要么是心有灵犀。要不是就是其中一人刻意如此迁就。只不过显而易见,著莫道相比牛金泉应该有更大的吸引力,从苍岚的态度就能看出来,就是不清楚她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詹莫道并非是消砂派世传弟子。他家是湛江的,父母生意做的不错很有钱,高中就送他出国留学了,十年前回国创业,在三亚投资地产、办旅行社、开酒店,正赶上了好时候,与当地的南海渔村合作,由此结交了消砂派。

    当时消砂派的几位长老见他资质不错,岁数不大人也很可靠,尤其对消砂派的基业发展帮助很大,经过试探之后收为门下弟子,得以习秘法入门。没想到这十年来,其修为虽谈不上突飞猛进,却也一直精进未止,三年前突破移转灵枢之境,升为外堂长老,主要负责对外产业经营与投资。

    去年居然升为三名内堂长老之一。这已经是执掌宗门事务的秘法传承职位了,非世传弟子出任很是不简单,而且他是最年轻的。”

    一这是当天晚上,游方与张流冰、张流花、何德清、包显等人似下里秘密碰头,聊到了这几天的事情。游方这几天当然不只看见了一件事,但白天这一出八卦是众人最感兴趣的话题。张流冰不愧是张望重点栽培的接班人,对删各种掌故非常熟悉,向游方介绍了詹莫道的游方追问了一句:“是甩为他的秘法修为高超吗?”

    一向不芶言笑的何德清在一旁答道:“那倒不尽然,詹莫道虽然是消砂派有数的高手之一,在我等之上,但主要在用功勤苦、机缘又好。”以流冰师弟资质悟性,以及这些年打下的根基,若有机缘的话。十年后未必不如他。

    最重要的是人才难得,秘法修炼与俗务经卓是两回事,人未必都能擅长,就算都擅长,也未必能有精力都处理妥帖,若还有执掌门中事务的能力,那就更难得了。像本门张长老这样的人才。堪称杰出难遇,是我寻峦派之福。

    那詹莫道自然不能与张皇长老相提并论,但也属人才,再加上他会经营、善结交,这南海渔村聚会,就是他加入消砂派之后竭力推动促成的,此人在门中很有些影响,这么年轻就升为内堂长老确实不简单。”

    包显的弟子何德清对张坠竟然赞誉有加,虽然张望并不是如今寻峦派的第一高手,但他的地位对于门派的重要性不是其他人能取代的,这些晚辈弟子到是看得清楚,平时整个门派受谁的好处最多心里也明白。

    游方皱了皱眉头道:“我最想知道的倒还不是这些,詹莫道向苍岚表露心迹,而苍岚的态度很含蓄,有些微妙让人琢磨不透。”

    一向语出惊人的张流花突然插话道:“女人的心思嘛,对于喜欢自己又没有失礼之处的男人,就算心里不愿意,总不至于反感人家对詹莫道是如此,对牛金泉恐怕也是如此。所以她并不想太尴尬,也许是还没想好吧?”

    包曼不轻不重的给了张流花的后背一拳:“你很懂女人心吗?怎么知道人家苍岚是没想好呢?”

    张流花一笑:“苍岚想没想好我不清楚,但如今詹莫道的地位很微妙。他已经是最年轻的内堂长老,却不是消砂派世传弟子。而苍岚是掌门之女,年纪轻轻修为又如此高超。在门中的象征性地位不言而喻,她若是嫁给同门,恐怕对整个门派都会有微妙的影响。

    詹莫道若是娶了苍岚,恐怕就是消砂派下任掌门最有力的竞争者,再加上他这些年的经营,届时可能会掌握整个消砂派。苍岚嫁给他,就意味着苍霄掌门将消砂派的未来交给了詹莫道。在这种情况下,你如何能分清詹莫道是真情还是假意,或二者兼有?

    这就不是男女之情那么简单了,苍岚就算对詹莫道有所好感,恐怕也会顾虑到很多。她的终身大事。最终还是需要苍霄掌门点头的,这也有无奈,除非只为私情不顾其余。至于有没有私情还两说呢!”

    游方暗暗点头,心道这位看似行为放荡总不正经的张流花看问题眼光倒是很锐利,而他大哥张流冰却长叹一声感慨道:“谁说不是呢!人们常说古代才是包办婚姻,现代已经是自由恋爱了,但其实人一旦拥有了某种地位和责任,有些事确实不完全只能考虑自己,古今中外都一样。”

    他也在叹自己呢,父亲张垒管束甚严,将来的终身大事恐怕也得父亲点头才行。能遇到自己喜欢的是最好不过。像他这种大家世传子弟。很多事确实要考虑到方方面面。

    也正是有他这位大哥在前面顶着。父亲才能放任弟弟在外面胡闹。

    张流花也听出他的弦外之音了。笑眯眯的一抱拳:“大哥,辛苦你了。任重而道远啊!”

    不料包另却在一旁泼冷水,哼了一声道:“张流花,你真以为自己能躲得过去吗?别看你在外面闹的不像话,但真的败坏门风出格的话。看张长老不录你的皮!”

    张流花扭头做了个鬼脸:“师妹,我们谈正经事呢,你怎么老吓唬我?想那苍岚,也是如今江湖风门中才貌双全的女弟子,追求者甚众各怀各的心思,但她的选择必须考虑到消砂派。”像这等出色的女子。江湖风门中真不多见。”

    说到这里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兰德先生面前扯男女之情呢,赶紧又解释道:“当然了,松鹤谷月影仙子那等人物,超然无比,又是另一种情况。”

    他刚才提起苍岚,游方就已经想到向影华了,向影华在松鹤谷中地位与影响,甚至是苍岚在消砂派中所不能比的。向影华是松鹤谷第一高手,执掌天机大阵,同时也是向家家族产业的第一大股东,她的事情。对于整个门派和家族而言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向左狐已死,向影华如今地位超然。松鹤谷中包括掌门向笑礼无人能左右她的决定,就看她自己怎么想了。假如纯粹从私心而论,向笑礼恐怕都不希望她嫁出去,实在耍结男女道侣之缘,那最好也是”?

    张流花刚刚解释完这一句,又突然感觉后脖子直冒凉气,原来包显正狠狠的瞪着他呢,赶紧又说了一句:“其实在我寻峦派中,也有才貌双全的女弟子,丝毫不比人家更差。

    包显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众人都笑了。连何德清都笑道:“流花师弟,你这么说话累不累呀?。

    张流花耸肩摊手道:“我累点没关系,别莫名其妙得罪人啊”。然后话锋一转又道:“像这种出色的女子,追求起来嘛,想普通的泡妞那样肯定不行,得讲究机缘

    包显:“流花师兄又在胡说八道,什么机缘啊?”

    张流花神色居然变得严肃起来:“就拿我来举例吧,我这人不太检点你们也都清楚,但不是在什么人面前都可以不检点的。假如在苍岚面前。你腆着脸拦住她说一句一小姐,能否有幸请你喝一杯酒,谈一谈如何享受人生?你看看会是什么下场”。

    包显似是生气的笑道:“你也知道自己不检点啊?”

    张流花接着说道:“所谓机缘其实就是机会,有了机会才说不定有何种遭遇,人总是需要接近的,我对牛金泉印像就挺好。”大哥。明天你就请一些同道出去游玩吧。把苍岚请上,也请牛金泉,给人家创造接触的机会,不论有没有戏,也算帮小牛一把,他肯定会感激你的。”

    张流冰反问道:“让我请,你怎么不自己请?”

    张流花一脸苦笑:“你没听包师妹刚才说吗?我名声不好啊”。原来他也清楚自己的“名声”。豪门世家子弟有些风流事,私下里谁也不会多说什么,但张流花如此荒唐的行径确实不太多见,他简直像个异类。当年沈四宝上演沙滩激情秀,人们都看出他是故意的,但假如当事人换成了张流花,恐怕谁也不会觉得太意外。这时游方突然说道:“谈到正经事。我还真有一件正经事想求你们帮忙,能不能找一条船?能入海行舟,我随时可能会用。本打算南海渣村聚会之后。借消砂派一条船入海,但仔细想想为了稳妥起见,暗中再备一条船更合适。”

    包显答道:“这简单,陆掌门这次带私家游艇来三亚了,我随时可以借用来,他也不用,就是撑个门面。”

    张流花:“我借也可以,干脆今天就把游艇借过来,就说在三亚结识了几位模特,想一起出海去潇洒潇洒。

    这样反到不引人起疑,大家也知道我能干出这种事。”

    游方:“多大的游艇”

    张流花:“不二十多个人一起聚会出海都没问题,连声纳探鱼设备都有,很先进,那陆长林代掌门很会享受啊。”

    第二天,仍然是大小洞天景区。张流冰邀请交好的几大派年轻弟子总共十一人行游玩赏,还特意请了苍岚与另外两名消砂派弟子。他是第一次来参加这种聚会,有张奎刻意安排,结交同道非常豪爽大方,而且元辰集团与消砂派今后可能会有很多合作的地方,苍岚到也没有推辞。大小洞天她不知来过多少次,这一次就当给寻峦派几位同道做导游吧。

    游方背着包,带着太阳帽和太阳镜。这一天也来到了大小洞天,远远的跟在后面看热闹。他们走的是风景区的旅游路线,参观的都是一些著名景点,游人很多,游方倒也不会引起异常的注意。

    牛金泉这小伙确实很憨厚讨人喜欢,一行十一人有七男四女,大家一路谈笑,就见牛金泉最忙,不是帮这个拿包就是替那个买水,有什么事他都妾动伸手。年轻人都爱开玩笑。纷纷叫他好人牛、模范牛,牛金泉也只是憨憨的笑。

    但这小子也有不争气的地方。与这么多人都相处的很自然,偏偏在苍岚面前有点缩手缩脚,连话都不太会说。那边形法派女弟慕容纯明买了一大串葫芦,全部让牛金泉挂在身上。你倒是在苍岚面前多多献点殷勤啊?连游方都替他着急。

    说到葫芦,风景区里有一家很特别的旅游商店,卖的就是三亚当地特色烙画葫芦,游方一看就知道它应该是消砂派开的店,因为这些特产葫芦与别处的店铺中明显不一样。一般人也许有感觉却很难说清楚。

    烙画葫芦就是在葫芦上面,用烙铁一类的东西烫出痕迹作画。各种画鸟、人物、山水都有,以当地的山水风光最多,而这家店铺中的葫芦上烙的全是山水画。游方有感应。这些葫芦画上都带有淡淡的水山地气。隐约都成某一类型的风水局。

    要么就是千古传世之名画才有这种特质,要么就是作画之人用了炼境之法,或者说以这种方法修习炼境之术。虽然这些葫芦远远不能与游方的画卷相比,但其炼境的思路是类似的,显而易见,这是门派传承中教授、锻炼弟子的一种非常重要而巧妙的手段。

    果不出游方所料,苍岚领着这些人到了这家商店,立刻就有人上前招呼,从后面端了椅子过来让他们座下喝茶。这家店的经理姓庸,大约四十来岁,众人叫他庸先生,在消砂派中还比苍岚高出一辈,却没有经营什么大生意,而是管着这么一家小小的旅游商店。为了方便访问,请牢记小说网,.net,您的支持是我们最大的动力!

二百二十九章、施主请留步

    沾铺吊小也许根本不是赚钱的买卖,但对千消砂派弟哗才孙秘法来说却很重要。所以这个地方本身就不是以营利为目,也不在乎规模大制作以及出售烙画葫芦的都是消砂派弟子,消砂派秘法修习到一定程度,都会至此轮换“打工”

    若论在门派秘法传承中的地位。这家葫芦店甚至比亚龙湾的南海大酒店更重要,此地由消砂派另一位内堂长老翟冷直接掌管,驻守负责的人叫庸万花,晚辈弟子都很尊敬的称他为庸先生,是一位内堂执事。

    用烙铁在葫芦上作画,不能画错。一笔废了材料也就废了,往往要用铅笔一类的东西打好底稿再烙。但这里卖的葫芦显然不能打底稿,它要携境而成,境中用意笔不能断,才能凭空赋予画的灵性,能把风水局的地气附在葫芦上。

    这里卖的葫芦几乎都没画成功。因此游方感应到葫芦上的地气若有若无,风水局并不完整,只是画完了而已,一般人看不出破绽。饶是如此。像这种葫芦也很难得了,画成一个也不知私下要废多少个。

    葫芦上画的几乎都是大小洞天一带海天山石风景,地气各异成局之处。将旅游商店开在这里,也是为了方便弟子就近练习。这里的葫芦看上去与别的店铺卖的特产烙画葫芦没太多差别,价钱却贵了十倍,比如半大的葫芦别的地方卖三十。这里要卖三百还不还价。

    有不懂“行情”的游客在这里买了,回头又看见别的商店里有卖,觉得自己吃亏上当了,跑回来吵吵嚷嚷的要退货,店员们也不争执,笑眯眯的原价给退。游方在暗处旁观的时候,就看见了这么好几起闹剧。

    由于葫芦看上去都差不多,也没贴商标打印记,有一个旁观的“聪明人”也发现了这一幕,跑到别的商店里买来几个风景画面几乎完全相同的葫芦,也来这家商店里要“退货”结果却被修理的很惨。庸万花不仅把他赶出去了,而且一直揪到了他买货的那家商店门口,看上去倒没把那人怎么样,但游方清楚,这人好几天都别想睡安稳,走路都容易打晃。

    但也有不少游客明知道卖的贵,但还是买这家店铺里的葫芦,这类人分两种:一种是有钱的主,就是花钱要买贵的,而且他们也认为贵就有贵的道理;另一种人可能是欣赏的比较仔细,有一些说不出的体验。就觉得这葫芦上的山水画的似有生机。

    张流冰等人并没有在这里买葫芦,这让游方稍感意外,可是形法派弟子慕容纯明是个例外,她一路上与苍岚说笑显得很是投缘,还不时讲几句悄悄话,引得牛金泉在一旁竖着耳朵却又听不清。到弃店小坐的时候,慕容纯明买了很多种图案的葫芦,足足十八个葫芦栓成一大串。自己不好拿。全挂在模范好人牛身上了。

    她还对苍岚说,等回去之后将这些葫芦都挂在书房中,好好研究上面所烙印的十八种风水垣局消砂变化。这句话牛金泉在一旁到听见了。忍不住好心说了一句:“慕容妹妹,这些葫芦都是未完之作,画时丫丫电子书失境了,你真想买这种葫芦。明天南海渔村聚会有好的。”

    慕容纯明则笑着反问:“我一人能买这么多吗?就算出得起钱。那我不成了捣乱的?”

    牛金泉挠了挠后脑勺:“哦,说的也是,消砂派的风水葫芦,别人也得买呢。”

    这些谈笑之语倒是提醒了游方,等张流冰他们走后,游方也背着包晃悠悠的走进了这家旅游商店,挨个葫芦看了半天,皱着眉头问道:“你们家的葫芦你装什么东西了?卖的这么贵!我刚才过来看别人家商店,这么大的葫芦就卖五十,你这儿一样的居然卖五百,风景区加价也不能这么黑呀?”

    庸万花还站在前面恰好听见这句话,也不生气,笑呵呵的答道:“不同的东西,不同的手艺,一分钱一分货,就看老板你识不识货了,我们也不是强买强卖。”

    游方一听这话,露出很好奇的样子拿起一个葫芦看了半天,眼睛眯的细细的说道:“咦,还真别说,我确实觉得这画画的很特别,这山水在海天之间,还真有那种感觉,却不太好说。”

    庸万花一手抱胸,一手托着下巴仍然笑道:“艺术嘛,讲究的就是感觉,虽然一样是画,我还看见过有人在马路边地砖上用粉笔画蒙娜丽莎呢,虽然画的一样,但真能一样吗?”

    游方露出动心的样子:“老板,你是这老板吧?能不能给我便宜点?”

    庸万花摇了摇头:“不还价。”

    游方:“我多买还不行吗?按批发价!”

    庸万花仍然摇头:“本店货源有限。这些葫芦都是手工制作,没法批发也不接受订货,买多少都是这个价。”

    游方有些不满的嚷道:“你这个人。做生意怎么这么死心眼呢?”

    庸万花反而乐了:“说的不错。我就是死心眼,所以活该发不了大财。老板,你满意啦?”

    游方嘟囔道:“你不发财谁发财?一个葫芦都卖这么贵

    讨价还价半天未果,游方最终还是买了,这些葫芦大约二十多公分长、十来公分宽,每个五百,只要这里有的图案,他一共买了二十八个。比刚才的慕容纯明还多买了十个。慕容纯明只是挑自己想研究的风水垣局买的葫芦,而且是买下那些画意比较清晰的。

    这些葫芦上的画面虽然炼境未成。但还是按照风水垣局的原意落笔的。游方也不是为了买能用的法器。而是研究其中垣局以及消砂变换。甚至推断作画的人因何而失败,难得有这么一套完整的“教材”

    这么多葫芦怎么拿啊?店员还算热心,帮他找来一个彩色的塑料编织袋,就是春运期间外出务工人员用来装铺盖的那种,帮他把葫芦都装了进去。满满的一大兜啊。

    游方付完钱后看了看,眼珠子一转又皱眉冲庸万花道:“我还要到前面玩呢,拿着这些东西也不方便,能不能暂时存在你们店里,回头再来取?”

    庸万花点头道:“多谢老板照顾生意了,存我这里没问题。”

    游方离开旅游商店后,没有再跟在张流冰他们后面看热闹,而是信步闲游,还跑到鳌山混在一堆学生以及家长中间烧了一柱香。既然到了这个地方也入乡随俗捧个。场别忘了再过半年他也要到北大去考学位了。图个吉利嘛。

    烧完香又观赏了鳌山附近历代摩崖石刻,其中有不少是高人名家手笔。铭刻于山海之间数百年来已融入山水灵性之中。但也有一些是败笔,刻在这里简直不论不类,很有煞风景的意思。

    从鳌山绕过,游方又顺着旅游区的道走到了龙王祠,这里是一个景点,同时也是消砂派管理宗门的内堂所在。消砂派的传承聚居地在牙笼半岛的南海渔村,而这里是各种门内典礼、弟子传法习法的仪式举办地,那个旅游商店就开在景区里,显然也是为了就近方便。

    游方去的路上,正好看见张流冰等人从那个方向走回来,错肩而过。等到游方出现在龙王祠门口时。装束已经变了,一袭轻衫很是飘逸。也未再掩饰行容,就是曾在松鹤谷中出现过的那位器宇不凡的兰德先生。

    三亚一带很多道场供奉的都是南海观音。著名的观音大像就有好几座。而这座疟王祠供奉的是南海龙王。是一座道观,里面还有很多穿着道袍的道士。游方一连进了三重门,边走边看。站在第三重门旁驻足读一幅对联:神之格思其功在水,龙而为灵惟德动天。

    看完之后微微点了点头,转身欲往里走,突然听见了一句自幼非常熟悉的话:“这位施主,请留步!”

    游方差点没乐出声来,整理仪容留步转身回头望去,不远处站着一名青衣道士。此人大约四十来岁。也难为他这大热天还穿着道袍了,嗯。这道袍质量还不错,是上好的湖绸质地,轻薄透气挺风凉,这人脸上也没什么热汗淋漓的样子,看来养气功夫还不错。

    游方故作惊讶的问道:“这位道长,叫我有事吗?”那道士面色白里透红,留着一抹漂亮的短须,这身道袍一穿很有几分得道高人的意味。但游方暗暗打量,纯粹论江湖惊门的卖相,这人比自己的大舅公莫正乾还是差了好几分火候。道士很潇洒的立单掌稽首道:“我见先生你神彩不俗,有非常人之相。能在此地相遇真是有缘。我就是龙王祠的道士,想送你一件礼物,顺便问你两个问题。不会耽误您多长时间,对先生也是好事。”

    游方在心里憋住笑,这种钓空子的套路在他眼里并不是很高明,但表面上却露出意外之色道:“啊?道长要送我什么?”

    道士微微一笑:“请随我过来,这大热天的,先坐下歇歇脚,我请你喝杯茶。”

    龙王祠的二重门与三重门之间的东侧偏殿,偏殿前的门廊下放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有很多看似道家法器的东西,旁边还有一个茶几与两张凳子,恰好在院内一棵大树荫下。真是个休息闲聊的好地方。

    道士坐下之后就说道:“这位先生。我看你最近有男女情事纠缠,有得意也有烦恼而且财运很好,享受远胜一般人,只是创业开源有些闹心费神事

    这要是算命的话,算的可真准啊!但也没什么好奇怪的,看游方的穿着打扮、神态气质、相貌风度,一见就不是一般人,说他的财运好有点蒙,但十有九是一个年少多金的主,而且这种小伙没有女人缘也不太可能,谁的男女情事不是有得意又有烦恼呢?

    游方略带矜持的微微点头道:“道长,您这是在给我算命吗?”

    道士摇头捻须道:“不是,不是。当然不是!只是你我有缘,当你踏过龙王祠二道门时,我就眼前一亮。”但我看你神采气运俱佳。只是有些招人嫉恨的麻烦,行事难免犯小人、有冲煞,所以特意送你一道顺风得水平安符。”

    说着话他打开抽屉,拿出一张写在硬质黄绫上的符,上面是用朱砂画的纹路,似有山水涂鸦,卜人根本看不懂的符篆方仔细认了认,尔真匙水垣局阵符,不过就这么画出来有多大用处、有没有用处就难说了。

    他接过黄符捧在手中问道:“这符有什么用啊?”

    道士笑着解释道:“它的用处可以消冲去煞,护宅第平安。你带回家之后,选择一个晴天的晚间,最好在十点以后,在你住的房子下面绕楼一圈,然后找一个僻静的地方把它烧掉”注意要把符完全烧掉。也要等火苗完全熄灭,小心不要引起火灾,把消防队招来围观

    说到最后道士开了一句玩笑。游方也笑了:“这样就可以了吗?那谢谢您了!”

    道士神态有些高深的说道:“其实这样也就可以了,但贫道的符毕竟法力有限,所以也不能把话说的夫满。它只是能稍挡冲煞,助你家宅风水平安舒适而已,施主行事还需自行留意。”

    游方:“道长能多指点几句吗?”

    道士再次手捻胡须道:“好吧。既然你我有缘。就破例多说几句,听懂听不懂、爱听不爱听您随意。您一定去过很多寺庙道场吧,看那里面的大钟,都铭刻着“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八个字。”

    游方连连点头:“对对对,基本上都剪这八个字,旁边还有很多人名,都是捐钱的,我也捐过!”

    道士微微一笑:“本祠供奉的就是南海龙王,护估风调雨顺,大到一地一国谈风调士雨顺小到一人一家其实也有风调雨顺一说。这就是你身边的人、身边的事是否能相处和顺?择居、择邻、择侣、择友都是你身边的风雨。”

    这番话说的很有见地,显然越讲越来状态了,业务都是练出来的呀!紧接着他话锋一转又说道:“贫道的符,无非是一种寄愿祝福,但事在人为。它受南海龙王祠中的香火,自然有护佑之功,如果施主你取符之后,愿意在南海龙王法座前供奉一盏油灯,当然心意更诚、感应更灵。”

    游方心中暗道一惊二问三送四卖的套路果然来了,表面上却非常感兴趣的问道:“供奉一盏灯?我当然愿意了,怎么供啊?”

    道士的笑容很显开心:“很简单,只要你在灯油簿上签上自己的名字,贫道会为你诵经供奉,并不勉强,想供奉多少天全凭自愿。”

    说着话他打开了桌子上放的一本册子,取出一支笔,很客气的递到了游方面前。游方提着笔正要签字。却有些纳闷的问了一句:“签名的前面怎么还有数字,上面那些人打勾是什么意思?”

    道士淡淡解释道:“哦,那是灯油钱。三百八十八,供奉六六三十六天,六百八十八,供奉八八六十四天,九百八十八,供奉九九八十一天。贫道每日诵经祈福并不收钱。要供奉多少天,施主您随意

    门槛安好了,游方已经进来了,终于伸手要钱了!一般人到了这个,时候,除非脸皮特别厚啥也不在乎的。可以把符还给道士转身就走。大凡脸皮薄一点,或者对刚才的话将信将疑,或者真是到这里来求南海龙王护佑平安的,就算心里舍不的。只要出得起钱的话恐怕至少都会留个三百八十八。

    从头到尾那道士都很客气,也没说什么勉强的话,符也收了茶也喝了。实在不好翻脸啊!游方是一个人还算好的,假如是个领导样的人物身边围着一群人看着,再说几句恭维捧场的话,面子上肯定下不来,九百八十八那是必须的。

    而游方显然是个有钱的主,提笔正想在九百八十八上画挑,突然眉头一皱又问道:“道长,除了九九八十一天之外,我还可以供奉更长时间、多点几盏灯吗?就是这样太麻烦您天天念经了,不知道辛苦不辛苦?”

    道士微微一怔随即就笑了:“出家人的心怀,谈什么辛苦不辛苦?施主要是有此诚心,其实可以供奉长明琉璃盏,并且由贫道每日在南海龙王座前敬上一柱香说完话把这本册子拿走,又换了另外一本册子。

    这本册子精致了许多,比刚才那本也小一些,红底镶着金边,打开一看里面的“项目”变了,有一千八百八十八、六千六百六十六、九千九百九十九三种,各有不同的讲究。游方正想在九千九百九十九那一栏上打勾签名,突然又问了一句:“这些都是普通的供奉,有专门的供奉吗?”

    道士看了看游方,眼神深处显然有一种今天钓到大鱼的感觉,站起身来呵呵笑道:“施主请随我到殿中一叙,如果您的心意更诚、要求更高,恐怕就需要本祠为您做专门的法事了。”

    PS:哈哈哈哈,龙王祠的道士也不知是走运还是不走运,钓空子钓到兰德先生头上。

    小游子将要反手安门槛,钓消砂派送上门来的一个大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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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川(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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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三十章、亏什么亏

    讣了偏殿。泣甲布署的既像办公室义像一间会客室,那晦联省两张桌子,桌子上居然还有一台电脑连着网线,这边供着香案,靠窗一侧是黄花梨木座椅。除了那台电脑很具现代感之外,家具与陈设倒是古色

    。

    屋里还有两个,年轻的道士,那名短须道士一进屋就说道:“宇轩、德真,快给这位施主沏壶好茶主,您请坐,听贫道慢慢为您介绍本祠的法事。”

    游方此时的态度,摆明了是要当冤大头啊,道士介绍了半天,越说“项目”越贵,最后推出了两种顶级法事。一种收费十八万八千八百八十八,另一种收费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游方当然只选贵的。

    这场法事需要本观住持翟冷道长亲自主持,众道士列队诵经祈福。由游方亲手点燃香柱,在众法师的护持之下敬献于龙王法座前,整个大殿都是要清场的。仪式完成之时,殿外大钟鸣九响,由游方亲自扶扛撞击,殿内铜磐亦鸣九响,由翟冷主持亲手敲击,以象征龙吟相和。表示南海龙王收到供奉了。

    仪式完成之后,游方将在众法师的陪同下,去海边放生一只海龟,至于海龟龙王祠已经准备好了,有好几十斤重,也不知从哪儿买来的。

    商量完毕,中年道士立方就兴冲冲的去找观主了,据说观主今天下午正好有空,同时让德真去备饭。中午要待客。现在虽然已经过了午饭点,但游方自称还没吃午饭呢。就是为了到龙王祠来烧香,那么在仪式之前怎么能让这位贵客饿着呢?

    游方继续留在偏殿中喝茶,那名叫宇轩的年轻道士看着他欲言又止。神色有些好奇的问道:“这个老板”施主,您可够慷慨的!”

    游方赶忙答道:“供奉龙王。怎么能说慷慨呢?只能说恭敬!,不瞒您说,我爹就是养鱼的,前不久遇到一场大难牵亏最终逢凶化吉。这次来海南旅游我特地要到龙王祠烧香还愿,唯恐不够虔诚。再说了,我家好多口人呢,这次拜龙王。希望给大家都祈福连讲相声的郭德纲都说过,不能使小钱办大事,我怎么能敷衍了事呢?。

    宇轩连忙点头附和道:“对,施主你做的太对了!”

    游方趁势又问道:“除了这场顶级法事之外,还有更缘重的吗?。

    宇轩愣了愣,竟然露出了苦笑:“您是想问更贵的吗?有到是有,收费九九八十一万,仪式过程也差不多。但只在初一、十五或逢年过节。每天的头一柱香,以及晨钟暮鼓由住持亲自祈福为您敲响,需要提前预约的

    恰在这时,那名短须道士将龙王祠的住持翟冷道长请来了,这位住持还有一个身份是消砂派三名内堂长老之一,掌管宗门内秘法传承事务。

    翟冷不到五十,身材微微有些发福;神情恬淡微微有些冷肃感,但说话谦和有礼,举手投足间确实很有高人风范。

    游方一见到住持道长,态度就跟见了活神仙一样,立即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一定要做那收费八十一万的顶级法事,看他的言谈之间流露出的意思分明就是三个字一不差钱!

    这种好事住持怎能拒绝呢,他告诉游方初一已过,可以预约在本月十五。结果游方很为难,说自己还有很重要的生意要谈,等这月十五肯定来不及了,明天就是八月初八,也是个非常难得的吉利好日子,干脆就明天吧!

    不料翟冷住持竟然拒绝了,推说自己明夭有一场重要的法会参加,无法主持这样的仪式。其实游方心里也明白,明天就是南海汪村聚会之期,程冷肯定是要去的,不能留在龙王祠中。但是他的态度很坚决。说明天不行那就今天下午,反正仪式已经在准备了,干脆就做一场顶级的法事。

    晨钟暮鼓,可以等到本月十五再敲。算是为他敲的,今天这一柱香虽然不是头香,但也代表头香的心意。到了本月十五那一天,再由住持代劳敬一柱头香。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有钱不赚白不赚,九九八十一万呐!翟冷住持笑眯眯的答应了,心里还觉得挺过意不去的。

    然后翟冷住持就带着那名叫德歌的中年道士去准备法事了,敬香的时间定在未申之交,也就是下午三点整。吃完饭之后法事就可以开始。由德真与宇轩两名年轻道士陪着游方去膳堂用餐,当然是好吃好喝好

    。

    吃饭的时候小道士德真有些腼腆的问了一句:“施主您贵姓?”

    一般方外人不会主动去问施主的姓名,而是在功德箔上让他们自己签名留字,象征结善随缘之意。当然了,出家人也会在石碑、铜钟上刻上捐赠人的名字,做为一种宣扬功德之举,很多人花了钱,也是希望留名的。

    游方笑着答道:“我姓梅,请问有什么事?”

    德真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这场法事做完之后才会收钱,届时将在金册留名,但您现在能不能付点定金?仪式需要准备一些东西,都是现采购的,

    一场法事九九八十一万?那是扯淡!真是一本万利的买卖,但是游方搞那么大的场面,肯定还是需要成本的,假如他做完法事不付钱,道士们找谁哭去?收两万定金倒是足够了,倒不是怀疑游方付不起钱,但是以防万一嘛。这种话住持自不好意思说小道士开口却无所谓。

    游方笑了。从背包里取出了两万现金递给他道:“还真是巧了,我身上带着这些现金,不过谁也不可能拿那么多钱出门,回头我签张支票可以吗?”

    德真立即点头道:“可以可以,当然没问题!”然后拿着钱出去了。

    下午这场法事过程不必详述。总之非常隆重,游方烧的香比胳膊还粗。捧在手里简直像个冒烟的大火炬!而龙王祠的一班大小道士都忙的够呛。仪式完成之后又在后院一间静雅的客厅内喝茶,住持亲自陪同。德数捧来了一大一小两本金册。

    这两本册子与先前看见的那两本大不一样,有点像婚纱影楼的像册。因为每一页都是硬质的而且很厚,所区别的就是质地似乎是镀金的。页数并不多。册子封面上写着“大小洞天南海龙王祠功德金册”下面还有小字“辛卯年(公元力。年)”原来这不是随便签的。一年只有一册。

    稍大一点的册子是留在龙王祠的。据说是要接受诵经焚香祈福,有专门的地方供奉小一点的册子页数很少。相当于一本证书,让游方带回去纪念,也算是进行此场法事的一个凭证,这两本册子上都需要他亲自签名。

    那本大的功德金册是翟冷亲自打开递过来的,德歌双手递过了一支笔。游方接过册子的时候稍微愣了愣。这本册子打开之后左右两页只留一个人的名字,其它都是祈福的话以及仪式的记载。翟冷虽然直接翻到了这一页,但游方眼神很尖,看见了翻过的上一页中有人留的名字。是“香港肖常发”

    如果游方记得没错,肖瑜曾提过一次,她的父亲就叫肖常发,还真是凑巧了!

    游方在两本册子上都签上了名。小册子自己收起,大册子恭恭敬敬递还给翟冷住持,随册子附上的还有一张开好的支票。翟冷接过册子与支票时神情变得非常古怪,也不知是想哭还是想笑,因为游方在册子上的签名是“河南梅兰德”

    过了好半天,翟冷才放下册子站起身来。躬身抱拳试探道:“请问您就是风门前辈兰德先生吗?”

    游方微微一怔,也起身答道:“不错,是我!您是”?”

    翟冷与一旁的德歌赶紧躬身行礼,长揖及地道:“消砂派内堂长老穆冷,携弟子陈德歌给兰德前辈见礼!惭愧,惭愧,真是有眼不识泰工,今天这事,”

    游方一边笑一边还礼,将两人扶起来道:“哎呀,没想到会这么巧。难怪我见二位道长气度不凡,原来真是当世高人,我这场法事真找对人了!本打算明天就去南海渔村拜山。不料今天就与二位同道见面了。真是有缘呐!”二位同道比我年长,不必叫我前辈。”

    翟冷是一脸惭愧啊,扭头狠狠的瞪了徒弟一眼,尴尬的几乎无地自容。指着桌上的金册道:“兰德前辈,您怎会到这里做法事?事先也不通知一声,此处就是我消砂派的道场啊!”

    游方答道:“哦,我事前真不知道!我曾在松鹤谷见过贵派柳希言长老还有李忆墨、产礼强两位年轻同道,他们到没告诉我。”但这样不是更好吗?我本就打算做一场法事,由消砂派的高人来主持,自然更加是锦上添花。”

    游方说的是实话也是谎话,他不是不认识消砂派的弟子,松鹤谷中就见过三位还打过招呼。但当时那种场合他是众人瞩目的中心,没来得及细谈太多,连南海渔村聚会都没谈,柳希言长老自然也没告诉他大洞天龙王祠是消砂派内堂所在。

    至于蒋砂派给江湖风门发出的邀请,也只说到牙笼半岛南海渣村聚会。没有特意说自己的宗门内堂所在,这完全没有必要。假如不是张流冰私下里告诉游方,他还真不知道!

    今天这一出闹的,消砂派内堂执事同时也是龙王祠的知客陈德歌设门槛钓空子,本来也就是几百块钱香油钱的事,结果钓到了兰德先生头上。而游方顺着门槛就上来了,自己架天梯,举行了一场九九八十一万的超级法事,搞得就像消砂派想故意骗他钱一样。

    这笔钱收也不是、退也不是。功德金册已经留名,总不能把名字再擦掉,这个仪式本身就应该是隆重而认真的,而金册也不能毁去。它毕竟是一场真正的法事,身为道观住持的狸冷当然不能开玩笑乱来,而且游方也不可能不付钱。

    倒是兰德先生的态度冲淡了场面的尴尬,表示自己就是来做法事的。碰到了消砂派同道那是有缘!在龙王祠又聊了半天,谈的都是明日南海渔村聚会的事,翟冷问游方住在哪里,明天一大早…定要派车尖方也没客与,告诉了他自只住的酒办:好用天把车派到门口再给他打电话。

    告辞的时候,翟冷一直将游方送到了道观门口,又问兰德先生还有何吩咐?游方想了想说道:“我在风景区中见到一家商店卖葫芦,烙画并不是一般的手笔,似有秘法痕迹。现在想想应该是消砂派开的商店吧?”

    翟冷:“兰德先生真是好眼力。那里是我消砂派的地方,由我师弟庸万花掌管。”

    游方笑了:“难怪啊,连我看见都很感兴趣,买了很多葫芦,路上不太好拿,如果方便的话,就一起帮我拿到酒店好吗?谢谢了!”

    翟冷赶紧答道:“兰德先生太客气了,举手之劳的小事而已,说行么谢字?”

    游方前脚一走,翟冷一个电话就把庸万花叫来。庸万花来了之后才知道刚才买下二十八个葫芦那人居然是兰德先生!这件事也就罢了,而陈德歌居然在龙王祠看走了眼,把人当作一位年少多金的冤大头,拉过来一顿忽悠,做了一场超级法事。

    结果兰德先生真做法事了、钱也给了。然后就这么走了,消砂派众人尴尬万分偏偏还没办法!猜冷想骂徒弟,却又不知道该怎么骂,因为这件事他自己也有份。完全没想到嘛。

    庸万花犹犹豫豫的问了一句:“既然知道前辈住在哪里,今天晚上就把这些葫芦给他送去吧,私下里把钱还了,也许好说一点。”

    狸冷语气一沉道:“你这样是什么意思,人家缺这笔钱?本就是找道观做法事祈福,这么一来岂不是更尴尬?至于那些葫芦,唉一!”说到这里他长叹了一声。庸万花:“葫芦怎存了?”

    狸冷:“不知道也就算了,现在清楚了,你好意思把那些废葫芦再给人家送去吗?明天到了南海渔村,兰德先生一看我们消砂派拿出来的风水葫芦,明显不是一回事。”然后又叹气摆手道:“我要禀明掌门,只能取二十八个风水葫芦送给兰德先生了。”

    庸万花:“一套完整的二十八宿风水垣局葫芦?那我们可亏大了!”

    骡冷斥道:“亏什么亏?人家刚才跟我们谈吃亏了吗?闹出了这种笑话,幸亏兰德前辈不计较,大家都好下台。他倒是没说什么。但我们这八十一万收下了,假如传扬出去,又算怎么回事?这可怪不得兰德先生!”

    是啊,这事怎么能怪游方呢,人家进庙烧香按规矩来,有多贵的法事做多贵的法事,假如还嫌吃亏的话。那也只能怪龙王祠没有更贵的超级法事了。而且兰德先生走的时候也没要什么。就是请他们帮忙把刚才买的葫芦送到酒店,至于消砂派送什么样的真芦,那是消砂派自己的事。

    有些秘法器物根本无法按通常的方式去核算成本,一个风水葫芦多少钱算贵啊?那是高手的心血,普通人花再多的人工也加工不出来,除去这这种成本,它本身可能非常便宜。最难得的是,一般人想花钱也没地方买。

    庸万花皱眉道:“本次南海渣村聚会,风水葫芦到是准备了几十个。但如果一下子拿出二十八个送给兰德先生,可就不够了!而且也凑不齐一整套的啊?”

    骡冷:“聚会准备的当然不够,也不必动用那些,可以拿本门内堂收藏的送他,如果凑不齐的整套的话,这几天就把所缺的加紧制作出来。找个借口拖延几天,就说你们店员不小心把葫芦打碎了。”

    说到这里这位长老自己突然笑了:“这位兰德先生,年纪轻轻确有前辈高人风范,他未必不知龙王祠是我消砂派内堂所在,行事却颇有游戏江湖之意。

    我等如此处置,假如传扬出去。将来未尝不可成为一段佳话,你们明白吗?”

    游方这笔“芒意”做的可真值啊!虽然花了八十一万,却换到了一整套二十八宿风水垣局葫芦。这种葫芦在南海淡村聚会中可以向消砂派购买或以物交换,但他一个人不可能买下那么多,不仅是钱的问题。那么多江湖同道都在场,别人也想买的话他也不能全包了,更不好意思与一众晚辈去争什么东西。

    更重要的是,在那种场合也凑不齐一整套,它们对游方研究风水桓局非常有用。游方是有意的吗?只能说是在有意与无意之间。顺水推舟而已,但这种结果他能想到。

    第二天一大早,曾经见过游方的消砂派长老柳希言亲自到酒店门前接他,开车的是柳希言的弟子严礼强,他们一见面就行礼致歉道:“真不知道兰德先生已经来到三亚。昨日还去了龙王祠,失礼之处,请您千万包涵!”

    游方笑道:“近日各门同道多有拜山,知道贵派很忙,也不好意思打扰,本就打算今天再登门拜访,不料昨日巧遇贵派几个同道,还难为你们这么客气来接我。”

    川(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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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三十一章、众星捧月

    上车之后直奔牙笼半岛,柳希言还特意向游方道歉,告诉他昨日存在店中的几个葫芦被店员不小心碰碎了,假如不着急的话,等到离开三亚之时,再加工好一并送来。游方笑道:“我一点都不着急,那些东西随身带着也不方便,就谢谢诸位帮我先收着了。”

    海南多山,主要城镇大多是环岛沿海边分布,自古悬于偏远海外,然而风光却是极美。海南岛最南端的地势几乎是最标准的鳌龙探海,三亚半岛是一条延伸入海中的龙脉。而一左一右两条余脉形成了牙笼半岛与鹿回头。恰似探入海中的两只前肢。

    沿着亚龙湾前往牙笼半岛,左边是山,锋芒却不是险峻雄奇,右边是海,气质却不是波涛涌动,在这山海之间,体味最深刻的就是那多姿多彩摇曳风情。心境可以影响眼前的风景,而风景也可以映射入心境,不久前在重庆经历生死凶险的游方,此力难得有了怡然而萌动的情怀,却似已陶醉忘情。

    风情万种之间,游方竟莫名想起自己所遇到的女子,妖娆多姿如吴玉肿、明媚照人如向影华、热烈浓情如谢小仙、美丽纯真如屠苏、冷艳性感如齐筹雪”,

    车往右转南行,穿过一片稽榈林,又穿过一片椰树林,前面已经可以望见南海淡村了。这个村庄建在离海不远的高坡上,三面山势曲线温柔如水波,一面缓缓延伸向大海,海边是白色的沙滩。沙滩上有不少拖上岸的小船,远处海中还有几艘大船,再往前看有个伸入海中的码头,旁边停着两艘很漂亮的新船。    村子外面里离沙滩不远的地方,沿着一条简易公路修了两排很别致的房子,一层挑空很高只有柱子。就似凉亭一般,里面放着休闲桌椅,二楼才是居所。通过楼梯上去,有一个带长檐的小*平台,放着藤木茶桌。可以在海天之间会客闲聊,平台后是房间,从外面的格局判断应该类似套间,住五、六人没问题。

    住在这里,可在门前凭栏凌空远眺,品茶饮酒,听海风吹拂、汪歌晚唱,赏潮起潮落、滟敛波光,一座房子还配一条小渔船,也不必远寻什么塞班岛、夏威夷了。这里是汪村自己建设的。可以自住也可以待客。平时交给南砂酒店管理公司经营,想租用此处的房子度假费用不菲。

    这当年还是詹莫道长老的主意,请来夏威夷一家酒店管理公司做的策戈与设计,学到经验之后,又整合产业自己开设了的南砂酒店管理公司,总裁就是詹莫道。经营的当然不止这个渣村旁的度假村。近年来南砂酒店管理公司创造的收益,已经逐渐超过了消砂派另一家重要的产业牙笼渔业集团。

    此玄这个度假村并不对外营业,连沙滩上的小渔船一起被消砂派自己包下来了,做为接待各派来客的地方。消砂派举行这场聚会手笔不但是用自己村的地方诸事都很方便,他们也是有收获的,可以借这个场合与各派交易秘法器物、谈经营合作、切磋交流修行感悟。

    而且各派拜山时都会送上礼物,不论轻重,基本都是在聚会上准备交易的物品,比如游方这次也没有空手,没别的东西,他打算送上一对晶石。往年松鹤谷向家一般会送晶石,但这次游方打听过了,九星派与松鹤谷没有弟子前来参加聚会。九星派自有原因,而松鹤谷最近出了事,对外封锁了消息。

    在路上,柳希言和严礼强介绍了村子里的情况,车走到椰林中就不得不停下来了,因为前方有人迎出了村外。

    游方上次去松鹤谷,骑着楚阳乡派出所的破摩托,当时情况不同,而今时已不比往日,兰德先生声名已扬,而且他还有借重各大派弟子的心思。假如自己打个车晃晃悠悠赶过来,场面上也不是那么回事。

    如今这种有长老来接、各派弟子闻讯相迎的场面正符合兰德先生“高人小前辈”的身份,也是游方想要的结果,可以说在他的算计之中。表面上越是如此。游方的表现就越加谦恭,一点都不摆前辈高人的架子,赶紧叫停车,道了声谢主动开门下车迎上前去,大老远就拱手行礼。

    场面本不至于如此隆重,但昨天在龙王祠闹了一出,消砂派掌门苍霄也觉得有些尴尬,特意让曾见过梅兰德的柳希言长老去接,自己也在村口外等候显得礼数周全。陆长林与梅兰德有“旧交”这一次也要随苍霄掌门一起在村口迎候。

    叠障派掌门皓东真人因为师叔千杯与梅兰德是故交,还有另一件事要谢谢这位兰德前辈。所以也要随二位掌门一起到村口迎候。卧牛派掌门牛月坡一见三位掌门都要迎到村口,那干脆,自己也去吧。

    八宅派弟子梁广海、云南鸣翠谷弟子熊居仕等人与这四位掌门是同辈,于是也联袂迎接。三元派弟子罗斌和余成韵也说要迎到村外,感谢兰德前辈上次川及晶石、助他们配齐两套三元大阵。牛金泉非得跟着父亲帅蜘讪叭一起喝过酒的梅兰德,而那边张流冰等人也起哄,跟着陆长林一起迎到村外。

    大家一看场面这么热闹。干脆全部迎到村外了,等于是这场聚会的一个大集合。这情景,也和在宜宾时薛奇男回乡下差不多了,就差没有拉个条幅准备鼓乐仪仗队。游方抢步上前满脸微笑。彬彬有礼相见。

    陆长林还自作主张来了个热情的拥抱。搞的站在旁边正准备打招呼的皓东真人有点尴尬。她可不好学着陆长林的样子与梅兰德来什么拥抱见乖山

    着障派掌门皓东真人是个女的。还是一位长发道姑,在青城山中一家道观中修行。听说年纪比千杯道人小不了几岁,但容颜看上去很年轻。也就是二、三十岁的样子,说明此人至少已有移转灵枢之境。而且善于滋养形神、养生而全形。

    皓东真人一见面就向游方致谢,感谢他托千杯道长向叠障派门下弟子转赠晶石的厚爱。游方闻言微微一怔但随即就反应过来了,只是笑着说他曾受千杯道人的恩惠。至于叠障派众同道,要谢就谢门内供奉长老千杯。

    原来千杯长老也挺会做人还挺逗,上次在江西、湖南一带搭游方的“便车。搜罗了不少秘法晶石,他没有全部自己留着,然后就跑回青城山了,挑选晶石送给一批门下弟子。千杯话说的漂亮送了一个顺水人情,就说这些晶石都是兰德前辈所转赠,所以皓东真人今日才会特意致谢。

    至于兰德先生哪来那么多秘法晶石?大家多多少少也有所风闻。他与月影仙子堪称如今江湖风门的一对金童玉女,假如他真跟向影华好上了,等于拥有了一座埋藏宝藏的矿山啊。这些事自然谁也不好细问。

    游方在众同道簇拥下走进南海汪村时,很有一种众星捧月的感觉。他也在心中感叹,自己这位江湖小游子一年前哪能想到这种场面?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莫名的推动,将他推到了这个位置,看似风光无限。却也危机四伏需要时刻小心,否则一个跟头栽下去就爬不起来了。

    这场聚会不像单位开会那么严肃正规。众人集合迎接兰德先生,集会顺势也就开始了。大家围坐在一起,座位就是沙滩上扣过来的船底,先由几位长辈互们介绍,有人是第一次来与大家还不熟悉,算是一个见面会,显得很是休闲随意,也适合交流的气氛。可见安排者非常用心。

    午餐是一场沙滩烧烤宴会,有豪爽的吃法也有精致的烤炙,适合不同人的口味。下午是一场集会,场面非常有趣,各派都住在沙滩边的那种挑空海景房里,出售的秘法器物就放在一楼的那个开放式的凉亭中,摆着不同的桌子或架子,没人看着也不担心有小偷来偷。

    众人或三三两两或沙滩上闲逛,或乘船在远处海面上泛舟,或就在屋子前面坐着聊天。大家可以随意去看各派拿出来的东西,如果有想要的就找到那一派的弟子,或买或用秘法器物交换。

    游方也从头逛到尾,发现那些东西放在那里旁边都有标价,仔细算了算,假如一样买一件的话,自己根本买不起!别看他现在有一个白云山庄,每年可能有两百万的收入,但是现钱还没到手呢,昨天花了八十一万做法事,算算手头全部存款也就三百来万了。

    假如用晶石去换的话。他倒还有几十枚晶石。但也不能全带在身上啊,带在身上的除了送给消砂派那一对之外,他都有用也舍不得交换。

    东西为什么要明码标价又没人看着呢?因为这些人也不好意思彼此讨价还价,看中了就买省得其他的麻烦,显得很潇洒,谁也不是摆摊的小贩。

    形法派弟子慕容纯明为什么会在旅游商店买那样十八个葫芦回去研究?在这里买真正的风水葫芦可够贵的,而且不一定能买齐全。

    消砂派这次放了三十多个风水葫芦在路边的桌子上,都是炼境完整、笔意中携带风水垣局灵枢地气的烙画葫芦,游方数了数,一共也就有二十多种,而且每个售价八万元,他还看见慕容纯明又在这里买了三个。

    陆长林住的那栋房子下面放着一个竹制书架。游方路过的时候停留了半天,愣没看出来架子上放的是什么东西?那是一个个呈琥珀状的硬块,不大的一小块售价就是三十万,凑近了闻还有一股明显的刺鼻臭味!谁跑到这里来卖臭疙瘩?

    游方正在纳闷间,恰好陆长林从楼上下来,看见他笑着问道:“兰德先生也对抹鲸香感兴趣吗?这可是我陆家的私藏,本次拿出来与各派结缘

    游方也笑了:“哦,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龙涎香,请问此物对秘法修炼有何特别用处?”

    陆长林答道:“兰德先生果然是行家,一听就知道是龙涎香,此物需要经过秘法凝炼,如施展寻峦入境一类的”可以化入香息相助安神,坏有其它的种种妙用小讨将将提炼纯净,但还没有最终炼成秘法龙涎香,兰德先生功力深厚境界高超,自然能凝炼成功并有所用

    原来陆长林卖的是半成品,游方用神识查探。觉得这种东西假如经过神识继续凝炼,可能有类似阴界土一样的种种妙用,但其特性当然不是精纯的阴气。至于是什么还需要仔细研究。这种凝炼方式正是他所擅长,于是动心了,就信手拿了一块,旁边有包装,取过来包好。

    “哦,对了,我是第一次来参加南海渔村聚会,请问这里的交易是直接转帐还是现场付支票?”游方问道。

    技长林一摆手:“我也是第一次来,难得兰德先生看中,还谈什么钱。我送您了!”

    这让游方很有些哭笑不得,陆长林想冲大方送人情,也不能在这种场合送啊!他送了,叫别人怎么办,难道也跟着送吗?送给兰德先生,别人也来买,难道也一样送吗?送张三不送李四,面子上也不好看啊?所以这里的规矩是明码标价、喜欢就拿,不讨价还价分长辈晚辈的身份与交情,就是为了大家面子上方便。

    但对方身为一派掌门有此“豪爽”之举。而且游方也曾经送过他东西,话一出口倒也不好驳面子拒绝了,只能说一声谢赶紧收起来走人,可惜已经让路过的好几位同道看见、听见了。陆长林觉得自己挺有面子,可是游方很尴尬,于是没有再在别人家买任何东西。

    陆长林将出售的器物送给兰德前辈,游方再到别人家那里,别人送还是不送呢?干脆不给各大派同道出这种难题。如果买的话,游方也买不起太多东西,那二十八个风水垣局葫芦已经足够他研究很久了,一次太贪多反而消化不了。

    这一场轻松惬意的聚会时间是两天,各门各派之间还可以在自己所住的地方私下商谈开小会。游方是第一次来又是前辈的身份,这两天基本上都是坐在屋前的平台上看海景,不断有各门各派的同道前来拜访交流,他很有礼貌的接待,陪着大家谈论天南地北的话题。

    他住的房子成了聚会最热闹的地方,很多年轻人对这位兰德先生都很好奇,见面之后印像也很好,大家也很愿意与他结交。

    第二天晚上,消砂派内堂执事庸万花送来了二十八个风水葫芦,当时梅兰德正坐在房前的藤椅上,陪着消砂派的掌门苍霄父女还有三位内堂长老翟冷、柳希言、詹莫道聊天,一见到葫芦就眉头一皱道:“庸先生,这葫芦和我买的不一样啊?。

    庸万花赶紧抱歉:“前天不知道是兰德先生造访,有得罪之处请您原谅。您存在店里的那一包葫芦,有个店员不小心打翻了桌子,正好砸在包上

    他网解释到这里,苍霄笑着挥断道:“庸师弟,你就别说这些了! 兰德先生,前日在龙王祠闹了一场误会,我想也是前辈有意顺势为之,未尝不是您游戏江湖的一段佳话。我听说之后也是笑了半天,同时佩服不已!”,我怎能让您带走那些无用的废葫芦,难得来此一趟。这一套二十八枚完整的风水垣局葫芦。算是我等的一点心意。您千万要收下。”

    苍霄说话倒也坦然,这才是一派掌门的风度。游方哈哈一笑就把葫芦收下来了,算是此行的一笔收获。假如他自己想买的话,没人会认为他买不起,但是他还真的是买不起!除非拿晶石去换,而且未必有这个机缘能换到一整套。

    南海渔村聚会只有两天,消砂派不可能将整个度假村总是空出来不营业,且事先已有不少年轻弟子来了一段日子,结伴行游玩赏附近的风光。在聚会的第二天下午纷纷告辞离去。借着送葫芦的场合,游方本打算租下一条船以及船员,想出海看看。

    南海渔村的码头停着两条大船,一条属于牙笼淡业集团,另一条属于南砂酒店管理公司,都经过改装,尤其是南砂酒店管理公司的那条船,就是詹莫道用来接待重要的商务合作贵宾出海游玩用的,平时也对外出租,游方想租用那条船。

    不料还没等他开口,詹莫道却主动提到了一件事,与游方的想法竟不谋而合。

    詹莫道这人擅长经营结交。也是消砂派近年来处理内外事务表现最出色的年轻人才,这几日他与交好的几大派年轻弟子相约,在聚会结束之后坐船出海游玩数日,其他人都已经约好了,今天借机邀请兰德先生同去。

    游方做出游兴很浓的样子,当即就点头答应了,却又不知为什么,心里总隐约感觉到有些不妥。

    等到南海派众人告辞之后。他又私下把张流冰叫来,秘密商议安排了一些事。    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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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三十二章、百年修得同船渡

    第二天中午。鸣翠谷弟子熊居仕,熊韦伯、熊路仙、陆月居、八宅派弟子梁广海,卧牛派弟子牛金泉,三元派弟子罗斌、于成韵,刑法派弟子慕容纯明,叠嶂派弟子李永喜,龙楼派弟子石双,寻峦派弟子何德清、张流冰一共十三人受邀登上了那艘改造过的渣船。

    就在当天上午,出了一点小小的意外,张流花溜到亚龙湾买潜水装备。却不知怎么回事缠上两个模特。后来又和某位经纪人起了纠纷。为当护花使者起争执差点没有动手。张流冰很生气,要赶过去教弟弟。却让一向稳重的何德清给拉住了。让包冉去处理。

    游方特意问了一句:“这种事情,让女孩子去处理,合适吗?”

    何德清则笑道:“没问题,你别看包冉在前辈您面前的样子很乖巧,在外面办事可泼辣了,张流花最怕她!”

    在场众人都面露古怪之色,想笑又不好笑,陆长林掌门网走,张流花就闹出妖蛾子了,江湖风门这一代年轻弟子中。也就这一位最另类、最出格的人物了,换作别人还真干不出这种事。出了这么一点小的意外,登船的时候少了两位,原本是十五人。

    游方看了一下,加上消砂派自己的人,船上一共有九派弟子,原先参与围剿无冲的七大派弟子中。除了九星派与松鹤谷这次没有人来,其它五派都有,而且都是门中最出色的下代传人。江湖风门中三十岁以下,有移转灵枢境界的年轻高手除了个别几位,其它的都在这条船上。

    凑齐这一船人可不容易啊,但在此时此地却显得顺理成章,谁也没有意识到有什么蹊跷。万一这条船在海中出了什么意外,如今江湖风门倒不至于受灭顶之灾,但传承绝对要受重创,自幼培养出这样的传人很不容易。

    举一个。例子,张流冰可是张望寄托未来的希望所在,他如果出了什么差错,寻峦派虽不至于后继无人,但是这位张长老整合宗门的谋刮恐怕要落空一半,本人受到的打击就更别提了。

    游方见到这个场面不得不慎垂。昨天晚上他与张流冰密谋,考虑的就是这件事。消砂派当然也很重视,虽然没有游方想的那么多。但考虑的也很周全。这艘船的船员都是消砂派弟子。他们自幼在海边长大也是远洋汪民出身,非常熟悉南海海域的情况,船上不仅有苍霄掌门自己的女儿苍岚。还有詹莫道、柳希言两位功力深厚的长老。就是和一帮年轻人出去玩,派两位长老陪着似乎没必要。

    詹莫道本身就很年轻,与熊居仕等人也是平辈,这些人就是他邀请的。而柳希言是南海汪民出身,在远洋活动几十年,见多识广,有他在可以放心。

    这艘船是汪船改造的,吃水大约三百吨左右,内部结构是游艇模样。仓分两层,上层是餐厅、活动室、观景台,下层有十二间客房,每间可以住两人。都带着非常别致小巧的洗浴间。船上的设备也很前进。配有海事卫星电话、卫星无线网络、与南海渣政巡逻警的直接呼叫通话设备、声纳探鱼探礁设备、磁力计探测设备等。

    这里还有全天候的海洋天气预报动态显示系统。可以提前避开大浪警报与热带风暴。这条船的性能非常好,如果不是遇上过于猛烈的热带风暴,普通的风浪一般都不惧怕。

    上船后分男女住下,游方单独住一间屋。

    放好东西之后到舱外扶船舷看着游船离港,分波推浪迎着烈日向南驶去,海风吹来,游方轻轻理了理额前的乱发,问站在身旁的詹莫道:“真没想到,一艘渔船能够改造的如此精致,谁设计的?”

    詹莫道笑了:“其实不是改造。建造的时候就是这样。如今国内的经济发展很快,有很多人想拥有私家游艇,但是国外进口的那种华而不实还太贵,吨位又偏我们最近也做造船生意,名义上造的就是汪船,却专门造成这样,按买家要求接受订做。”

    游方好奇的追问:“你倒是很有经营头脑,生意怎样?”

    詹莫道:“造船厂不在海南,在小东青岛,生意相当好,订单都排到三年后了。兰德前辈如果感兴趣的话,可以提出自己的要求,我们也可以为你造一艘船,收费一定便宜,工期也能往前排,以后你出海行游也就方便了可以比这条船小些,连船带内装修,一千万以内就行。”

    游方笑了:“听上去真是不错的主意,如今沿海城房价那么贵,花个几百上千万在市郊弄个豪华别墅,还真不如造这样一条船呢,住在上面都可以呵呵呵,我怎么想起楚留香了?以后有需要,一定找你们消砂派,可千万别推辞。”

    游方现在哪造得起这样一艘船?也只能不置可否的开句玩笑。

    这时张流冰又凑了过来,游方转头问他道:“听说南海一带最近不太平,在陆地上可以打电话叫旧。如果甩网二遇到什么事。都联系什么人啊。”,张流冰答道:“有事的话可以向海军求助,他们经常救险,当然了。更多的时候是给渔政打电话。渔政与海军是一家的。”

    游方愣了愣:“海军还管渔政?”

    张流冰笑了:“我们寻峦派也做远洋生意,不过是搞运输不打渔,情况还是了解的。汪政虽然归农业部管。但实际上跟海军差不多是一家。很多巡逻船就是军舰改造的,船员有很多就是从海军退役的。,,詹长老,我们这一趟走什么路线啊?”

    詹莫道:“不必往南海走太远,往中沙、西沙一带走就可以了,看看珊瑚礁,登几个小岛,再钓钓鱼尝尝海鲜,玩个三、五天尽兴而回。这片水域没什么风险,顶多在靠近西沙那边碰见猴子偷偷溜过来的汪船,想管闲事的话就给汪政打电话报告,自会有巡逻艇把他们赶出中国水域。”

    游方又纳闷道:“猴子?”

    张流冰赶紧解释道:“看来兰德先生真是第一次到南海来,很多情况不了解,猴子就是指越南猴子,渔民的土称呼,和日本鬼子的叫法有点像。”

    众人又说笑一阵。在餐厅用了一顿特色海鲜大餐,有各种酒品可以任意自选,大家尽兴举杯,席间就属游方喝的最多,要不是他素有海量还真挺不住,而且心中有事也没敢真喝多。等到回房间休息,每夜习惯性的行功滋养形神之时,游方就察觉出不对了。

    在这种环境下运转地气灵枢,要比陆地上难得多!海洋是无边无际的水面,他们航行的地方海水平均有近百米深,水体聚阴、水面反阳。地气灵枢浩荡浑然,并没有陆的上那么纷繁复杂有诸多巧妙可借用。要么凭强大的神识汇聚灵枢之力。这是考验功力丝毫取不愕巧,要么就是在精微极致处化转阴阳之气。

    游方想了半天,凭自己的本事,在这种环境下最可卑的手段还是运转阴阳生煞大阵,于是将冷云晶和七耀石取了出来随身带着,以备不时之需。幸亏他还带着画卷和秦淡。有随身的天下山川地气可展开,还有那锋锐无匹的煞意灵性藏于鞘中。

    在海上游玩的第一天大家都非常开心,游方也在心中感叹,这些人可真会享受,而那位詹莫道安排的这场接待也真见心思,将来如果他真的执掌了消砂派。这一批年轻人也将成为各大派中的首脑人物。未来的事情且不谈,但这种心思可够深远的。不是人人都能想的这么远还能做出来。

    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游方拿了个垫子,一个人静静的独坐在船头。迎着海风与下方被分开的波浪。这场景有点像《泰坦尼克》里面那个经典造型,只是他是坐着的,也没有抱着一位张开双臂的美女。

    但是元神心像所见,他前方确实站着一位美女,几乎无可挑剔的人间美色,拥有令世间女子艳羡、男子思慕的容颜身姿。她不是站在船头。而是十丈外的大海波涛上,正是身披如月光轻雾般白纱长裙的秦汪。此刻的秦汪,白裙与黑发也在随着海风飘舞。

    以秦渔立身处为灵枢,游方运转神识至极精微处,正在凝炼阳先,下、海面上荡漾的阳和之气。他能体会到师父所传秘诀中所说的纯阳水是何形何相,但很难直接采集。这里已经是最适合的地方,他可以借助秦渔凝炼那么一丝纯阳之相。看着秦渔的裙发飞舞,灵动之间已呼之欲出,很接近于全然养成之态。

    但是这只是接近而已,游方自己有体会,要想将歹灵完全养成,自己的境界还是不够,至少要掌握神念之后才可以,此刻的尝试只是了解方法,届时心中有数。

    他更重要的目的是通过这种方式掌握如何将纯阳水缓缓炼化入自己的画卷,此玄是在尝试手段能否成功。在这么多同道眼皮子底下。并没有真正的展开画卷。

    游方施展秘法没有回避众人。谁都知道他是前辈高手,能感应到他坐在船头运转神识,移转灵枢汇于海中。汇聚很大范围内海面上的无形地气,也许说地气并不合适,运里根本看不见陆地,说是风水精微灵气更加合适一点。

    但大家并不完全清楚帅究竟在施展何种秘法,同时对这个前辈很好奇也很佩服,能在苍茫大海中能做到这样,相当不容易,在场众人大部分自问没有兰德前辈这等本事。

    就在这时,游方的元神中突然听见了水声。在大海上除非起大浪。否则远看波涛起伏但是听不见岸边那种水声,只能听见船头劈开海浪的声音。但此玄的水声很特殊。似带着一种韵味婉转。水声从婉转逐渐变得浩荡,浩荡中却带着轻扬,只有元神中方可听闻,原来是苍岚走到了他身后不远处的地方,一手扶船弦,一手轻挥衣袖也在施展秘法。这秘法却能与游方的秘法相合,神识运转之中汇聚含情水意,游方觉得自己凝炼纯阳水融入剑意轻松了不少。

    原来是她与凹曰混姗旬书晒)小说齐伞兰览消辈试法。试法与斗法不同,可以不是动手相抗,联手施联一击相助也行。她是晚辈,主动与前辈试法。当然要表现的恭谦有礼,用这种方式最适合不过。

    游方暗暗一笑,并没有说什么。看来这位消砂派弟子对自己的底细很感兴趣,但如此出手相助也理当承情。没有停下秘法,而是展开神识与毛相呼应。苍岚施展的秘法有一种流水变幻的感觉,正合游方此刻凝炼的意境。

    对梅兰德这位前辈修为究竟如何感兴趣的人多呢,见苍岚出手,其他人也纷纷效仿,时间不大就有第二个人展开了神识,是站在船仓二层前方观景台上的詹莫道。

    詹莫道挥出了那一支银色半透明的细长软鞭,朝着前方旋舞,船前的海面上凝炼的水意化成了一片白雾,白雾又汇聚成一片轻云盘旋。这时游方微微一皱眉,神识中忽然隐隐透露出凌厉却含而不发的煞意。生出一股斥力将轻云挥散。

    煞意虽含而不发,无形却带着一股磅礴的杀气,游船上正在以神识感应玄妙的所有江湖同道,几乎都不由自主打了个冷战。这不仅仅是秦汪的煞意,也是游方本人的内敛杀气,平常人不可能具备。

    在场很多年轻弟子都是出身豪门世家。虽然自幼修习秘法得到高人指点并有种种便利条件,但难免有养尊处优之嫌。别人不说,就算向影华那种高手,在遇见游方之前也从来没有亲手杀过人,很多事没必要以秘法搏命解决,而且以这些人的身份,一般也不会遭遇太多凶险。可是小游子不同,他经历过多少凶险,杀过多少凶徒?杀气浓烈,平常内敛于无形,但在元神中一旦展现出来,遽然之间确实能让人打冷战!小游子如今还没出师呢,假如是刘黎那种人,恐怕这种杀气都难以形容。

    詹莫道施展的秘法虽能与苍岚相合,却与游方的秘法相斥,起不到相辅相成的作用,所以游方运转神识以排斥。游方在凝炼纯阳水,感觉甚为艰难,而詹莫道化水意为云,这不等于是捣乱吗?

    而詹莫道一出手就知施展的秘法不能相辅,立刻就停了下来,同时也是暗暗心惊这位兰德先生年纪轻轻,却有大将之威,当真不可看啊。

    詹莫道网停下,另一人随即就出手了,居然是牛金泉。他也站在船弦边,与苍岚一左一右仿佛就似护卫在梅兰德的身后,倒是挺会抢位置的。他感应出苍岚在如何施法。也清楚兰德前辈的神识为何与方才詹莫道的秘法相斥,所以一出手就寻求相合之道。

    游方的元神中突然感觉海面平静了下来,除了苍岚以神识运转的流水声,似乎船头的波浪声都已经远去。水意凝炼之时,轻灵中添了一份厚重之意,移转灵枢之力更显浑然。嗯,这小子做的不错,虽然境界差了点神识也欠精微,但展开之时足够浑厚凝重,而且也配合的很好。

    牛金泉出手之后,也就是几个呼吸之间,刚才碰壁的詹莫道又再度出手了,这次手法变了,不再凝流水为行云,而是展开神识为助力,将凝练水意的范围延伸更广,这是一种最简单、最直接也是最考验功力的相助方式。游方心中暗道,此人真的很懂机变,反应够快的!

    这时熊居仕走到了詹莫道身边,取出一支六爪黄龙玉如意,向海面一挥,第四个出手了。他上次在松鹤谷和游方交过手,结果输了个稀里糊涂,连兰德先生的功力境界究竟如何都没搞清楚,此刻有机会当然要出手施法了。

    一阵龙吟之声隐约在水声中传来,竟成水龙吟之调,原来这位熊家大少还通音律,手中黄龙玉震颤为灵引,激发海面上的水意升腾,使凝炼更速,到也是大家正传弟子风范,显得是中规中矩。游方此巍感觉出来了,上次在松鹤谷试法眨眼就赢了熊居仕是凭机巧,如果当时一板一眼就跟他比拼秘法,不是对手,至于今日,游方不用机巧手段也不会输了。

    船上年纪最大的柳希言长老在仓中被惊动了,也走到了观景台上,一见这个场面微微一笑,也未见他有什么动作,背手以立身处为灵枢。延展神识施展秘法与众人联手相助兰德先生。他的神识展开的范围更广,隐约在海面上布成了一个风水垣局,却似消砂无定随水意变换。

    八宅派弟子梁广海、形法派弟子慕容纯明、叠障派弟子李永娟、三元派弟子罗斌、龙楼派弟子石双都走到了船头,纷纷施展秘法参与了这一场奇异的神识合律。有人施法不合,被游方运转神识相斥,随即采用类似詹莫道那种应变弃式,展开神识与之相辅相成。

    也只有在这种场合,游方才能得如此机缘啊!他之所以在众人眼前运转秘法,心中已想到了这一幕,这已是一段佳话,也是难遇之缘法。

    川(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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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三十三章、贼船

    非常人行非常事。这一群人出来行游。当然不仅像普呢册孙那样钓钓鱼、看看海,施展秘法互相切磋印证是很自然的事,但这种场面却是很难遇,游方创造了一个绝佳的机会。让众人一起出手互相配合施法。

    说来也有趣,换一个人像他这么做可能不会有这么大的场面,但是船上所有的江湖同道,都对这位兰德前辈的修为境界以及秘法来历感兴趣,不约而同纷纷出手。

    这也说不清是什么阵式,以游方为中枢,苍岚与牛金泉一左一右施法呼应,在他的后上方,詹莫道与熊居仕并肩而立展开神识相助。在牛金泉与苍岚的后面,还有慕容纯明、梁广海、罗斌、李永隽、石双五位高手各展神通相辅。在詹莫道与熊居仕的身后,柳希言则将神识蔓延到最大的范围,拢聚众人运转的水意。

    屈指算一算,总共有十一位高手啊,这条船上有移转灵枢境界的都出手了!而张流冰等人只能望而兴叹,没有移转灵枢之境在这种场面插不上手,插手也只能帮倒忙,干脆就不丢那个人了,但今日是大开眼界!就算只亲眼见证、亲身感应到这一幕,也不虚南海之行了。

    游方知道这些人中,有的人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试探他,有的人只是亲身参与盛事而已。但他无所谓。刘黎所传凝炼阳水的秘法,不是通过这种方式就能探出究竟的,连他自己也只能在神识极精微处能体验到那么一丝物性气息。

    他并未尽全力,只要稍有所保留,谁也不知道他究竟还有多大本事?未尽全力的可不止游方一人。他能感觉到柳希言、詹莫道、苍岚、梁广海、熊居仕都未尽全力,而其余五名高手显然是尽了全力,比如牛金泉实心实意施法相助,也许是为了做给苍岚看吧。李永隽功力不弱,本也不必尽全力。但还是尽了全力,这位叠障派弟子是坦然无保留。而慕容纯明、石双、罗斌等三人只有尽全力才能在这场神识合鸣中配合无间。

    游方也在试探他们,既然一时之间那五名高手试探不出底细,他干脆就没起身,以神识之精微取胜,考验绵长之力,从早上旭日初升一直坐到中午烈日当空,这一份用功韧久之力实在令人暗暗咋舌。在这种情况下,神识运用的越精微就越省力,也能坚持更久。

    熊居仕最先坚持不住了。过了一会儿,柳希言明显也尽了全力。这位长老功力到不是不如人,但他将神识绵延到最广,所施之秘法也最为耗力,有点托大了。

    其实游方自己也很吃力了,却做出一副淡然若无其事的样子,察觉慕容纯明有些坚持不下去,于是缓缓的收回了神识,缩小秘法施展的范围,保持这一奇异而浑然的局面不变,俨然就是指挥若定的中枢人物。当然了,他在这里辈份也最高。柳希言、詹莫道都比他晚一辈。

    接下来梁广海也尽了全力,下一个是詹莫道,令游方稍感诧异的是,能与他一起坚持到最后使终施法自如的竟然是苍岚!难怪她在江湖中有个外号叫南海龙女呢。

    苍岚神识控制之精微与游方相差无几,而且她施法只是相助凝炼水意。比游方更省力。所以能够坚持更久仍不尽全力。游方一看火候差不多了,该试探的也都试探出来了。别把自己的底牌也露了,正午之时缓缓收了秘法,很潇洒的起身笑道:“南海龙女果然名不虚传,而诸位同道修为之高妙,也令兰德惊叹不已!”

    苍岚到有些不好意思:“兰德先生怎会叫我江糊上玩笑的名号,实在惭愧!”

    牛金泉却愣头愣脑说了一每:“何必谦虚呢?在我眼中你就是南海龙女,江湖风门之中,比那月影仙子更”。

    这句话只说了一半,就被兰德先生凌厉的眼神瞪了回去,拍马屁也不看看在谁面前,这么说出来苍岚心里固然高兴,但面子上也很尴尬。

    这时柳希言在观景台上笑道:“诸位不饿吗?老夫可是饿了,兰德先生,今日柳某是心悦诚服啊”。

    这一上午包括游方在内,大家可都累的够呛,虽然并不是什么激斗。休息几个时辰就缓过劲来了,可此时都有些五内发虚。上楼进餐厅的时候,慕容纯明还故意在楼梯上一踉跄,她后面就是牛金泉,赶紧伸手给扶住了。慕容纯明浅笑道谢。反倒把牛金泉闹了个大红脸。

    苍岚跟在牛金泉后面上楼,眉头微微皱了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而詹莫道站在楼梯口看见这一幕。嘴角却在笑。

    再进餐厅落坐之后,情况有了微妙的变化。昨天晚宴游方当然也是坐的首席,这是众人对他的身份、声望的一种尊重,但此时此剪他在众人心目中真的有了一种威势。游方自己也在琢磨。这些人当中功力比他更深、境界相当的也不止一位,但真要动手生死相搏的话,他倒是谁也不惧。

    游方不禁在心中暗自感道:工父啊师父,您老眼米可真就把我推卜贼船了。迅真徒弟”。一也不知是在夸刘黎还是在夸自己。

    中午没有喝烈酒,也没有上生猛海鲜,吃的都是一些口味清淡的滋养菜品,从下午到晚上,这十一位高手都需要好好休息。倒是张流冰等人精力旺盛,下午船停在一处珊瑚环礁地带,欣赏风景、钓鱼,还有喜欢玩的自己下海摸鱼、潜水去了。

    到了大海深处才感觉到这里的水实在太清澈,天是那么的湛蓝,蓝的让人心神荡漾。在阳光下直视水面可以看到二、三十米深处的珊瑚丛与礁底,以游方的眼力,甚至可以看见那光影斑驳中五彩的游鱼与

    。

    游方不嫌累,表面上也看不出一点累,也背着一套轻型潜具下海了小游子小游子,不下海一趟怎能化形成龙呢?他自己在玩笑间就是这么想的,此刻心情已经完全放松下来。

    次日船过了中沙,驶向西沙蝼域。在这里转一圈就该起程回去了,这一趟出海本来也只打算玩个三、五天。尽兴就行。大约早上十点钟左右,船停靠在一个。小岛旁边,没有码头自然不能直接上岛,这时游方又开了一次眼界。

    只见苍岚取出了一支形状类似分水刺的法器,却并不是金属质地,海蓝的颜色显得很柔韧,在手中一挥轻飘飘的跃下船弦落在水面上,然后如凌波仙子一般飘然微步而行。竟然就这么走到了岛上,衣裙丝毫没有沾湿。

    游方是内家功夫高手,自幼就练习轻功,也曾教过华有闲轻功,他这种真正的大行家很清楚,所谓的轻功可不像神话武侠中描写的那样可以登萍渡水、凌波微步。苍岚施展的是秘法,这一手功夫游方以前可不太会玩,她是怎么办到的?

    当时游方就站在船头,神识感应的很清楚,苍岚运转神识之力,控制海天之间的精微水意,无形中灵枢流转之力与身相随,竟然能够不踏破水面而行。看来各门有各门的独道之处,各人的修炼又有各人的巧妙。这是南海龙女的独门秘籍啊!

    只不过这样行走,比游泳可要费力多了,就是图个潇洒好看,花心思研究出这种秘法还肯用功真的去练习,倒敢符合女孩家爱美态之心。游方琢磨了半天,突然手扣两枚晶石,运转阴阳生煞大阵接着也跳到了海中,大步流星在水面上奔行,勉强也跃上了岛礁,再低头一看。自己全身的衣服都被打湿了。

    技不如人,实在是因为所长不同啊。就在这时听见船那边传来噗通一声,再回头一看,原来是牛金泉掉海里去了,他也想试试,结果还没那个本事在水面上站稳跑过来,踏出两步就栽在海中,干脆甩开膀子游过来了。船上众人一阵哄笑,站在礁石上的苍岚也忍不住掩口扑哧一笑。

    从这个小岛上回船,也就启程返航了,直往北行走的是另一条偏西的路线,等于在海南岛、中沙群岛、西沙群岛之间兜了一个圈子。一路都没有什么异常,终于要回去了,游方反到觉得自己先前有点过于担心。

    午后他在甲板上坐着,旁边支着一把遮阳伞,桌上放着几瓶颜色各异的酒,前不久网和齐箸雪学的手艺。在这里调酒玩呢,不过是以神识控制来调酒,玩的到也挺开心。恰在慕容纯明喊了一句:“前方有船。还挺快,直接冲我们来了!”

    这一路也曾遇到过不少渔船,并不是什么稀奇事,可这条船的来势有点奇怪,因此慕容纯明才会喊出声来。

    游方闻言一抬头,海平线上果然有一条船,轮廓在视野中变得越来越大,显然速度不慢。对方应该能看见这边的船,却没有减速、没有转向、也没有鸣笛。船和汽车可不一样,这玩意不带刹车的,在水里也不可能刹得住,所以那条船的来势异常。

    游方当即就站了起来,双手一抖已经扣住了七耀石与冷云晶,紧接着就有一种形容不出的感应,仿佛被人远远用枪指着一般,这是内家功夫精深处有触必应之随感,对面船上的人有恶意,而且已经准备好对他们造成威胁。

    还没等他说话,柳希言已经冲到了观景台上,大喝一声:“诸位心。前方船可能来意不善!”

    秘法修炼高深,能有奇异警觉的人当然不止游方一个,柳希言话音未落,游方已经发动了阴阳生煞大阵。一脚踢开桌子箭步冲到了船头最前方的位置,低喝了一声:“以昨日之法。合力布阵!”

    这一声虽不大,却带着穿透之力震动神识,哪怕在船舱里睡觉都能清晰的听见。

    若说临危应变,游方可是老手中的老手了,又是船上辈分最高的前辈,查觉异常随即发号施令。船上这些人反应都不慢,虽不清楚怎么回事,但游方一说他们就明白了。牛金泉、苍岚随即冲出舱外站到了游方身后一左一右的个置,就和昨天一样。帜渚慕容纯明、罗斌、粱广海、李永隽、石双五人排在船尖彻训如同一道屏障,熊居仕也出现在观景台上取出法器。与他并肩的不是詹莫道而是长老柳希言,詹莫道此灰在驾驶仓里掌舵。

    游方这回可不是凝练纯阳水了,而是汇聚海天之间精纯风水灵枢之力,在船头形成一道屏障,就像一个锐利的锋面延伸运转。假如那条船真想硬撞过来的话,首先得承受这样的力量,会有一个巨大的缓冲。足够他有机会拔刮跳过去了。

    游方一运转神识,昨日与他相配合的众高手心领神会,也都展开神识相辅相合,等于布成了一座大阵,由游方居中指挥。

    神识刚刚展开运转灵枢之办。对面船已在一公里之内,看上去是条淡船,张流冰也举着一个望远镜到了观景台边喊了一句:“好像是越南汪船小心,有武器!”

    与此同时那边的枪声已经响了。游方甚至能看清楚对方使用的是什么武器,当然不是手枪或普通的步枪。而是一种双联管机枪,很像老式的那种高射机枪经过改装,将枪管放平了扫射。这枪是从船舱里推到船头的,游方甚至能看清对方船上是几位皮肤黝黑剃着光头的男子,看上去很像渔民。

    这种枪在一公里范围内扫过来的子弹。游方一个人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以神识之力去移转,要么提前预知风险回避,要么就别给对方开枪的机会,在空旷地带没地方躲的话小游子也是死路一条。心念急转中。假如是他是一个。人的话就只能立刻跳海,利用海水阻隔视线,同时水也可以吸收弹头的威力起到缓冲,可能还有一线逃生之机。

    但此复他汇聚了十名拥有移转灵枢之境的高手布阵合力,这比十人的神识之力单纯相加更加浩大,也幸亏昨天在无意中已经演练了一遍。饶是如此,第一阵弹雨扫过来的时候。众人在仓促间还是有点没反应过来。游方贴着水面运转阴阳生煞大阵,有一股力量升起,堪堪改变了一点弹道。

    子弹远距离飞行,只要弹道在远处改变了一点,到近处落弹点差异就非常大,两梭子子弹发着不太明显的弧线竟然奇异的飞向了上方,简直就是擦着柳希言和熊居仕的头皮过去了。这两人也算是有胆色,站在那里动也没动,神识亦未散乱。

    旺毫米的口径的高射机枪弹。像这种船的船体完全可以打穿,假如擦着人的话,恐怕连全尸都留不下。子弹虽然没打中人却打中东西了。船上方的旋转侦测雷达天线、还有各种通讯设备的天线都安在一个。底座上,这个,钢管底座竟然被扫断了。一大堆天线轰然倒下。

    沉重的钢铁树状物尖端眼看就耍砸在熊居仕的后脑,众人运转神识的注意力全在前方,这时也无暇分心。危难关头熊居仕的师妹陆月居冲了出来,这么沉重的东西她一个人施展什么秘法也不好使,只得扑向熊居仕的身后,天线正砸在她的身上,被带偏了一个角度轰然落地,熊居仕幸免于难。

    但陆月居已经倒在地上起不来了,口吐鲜血,背后也不知是被什么锋利物体刺出的伤口正在流血,看一只胳膊的形状明显是脱向了。熊路仙、熊韦伯也冲上了观景台,抢步上前移开压住陆月居的天线,赶紧将她抱进了船舱救治。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距离慕容纯明开其喊话不过十几秒钟。

    子弹继续扫射而来,众高手已经全然展开神识,弹道从百米外改变方向以平直的弧线擦着游船呼啸而过。游方大喝了一声:“转鸵,往回走。”

    他本打算冲到近前跳上对方的船,可是对方用这种武器,那是万万不能再接近了。在远处还可抵挡,在近处那可只能跳海了求龙王保佑了!船随即转舵在海中绕了个弯。向着南方开足马力全速驶去。而游方等人站的位置根本没变,移转灵枢的巧妙就在于此,阴阳生煞大阵以及众高人合神识之力全部移到了后方。这样一来,他们站在船头还可以抵挡扫射的弹雨,同时船体本身也提供了掩护,对方直接瞄准不到这些人。

    这时候枪声停了,以这种枪的射速,连续开枪的话弹药消耗太大,对方可能是想追近了再说,而游方等人是万万不敢让他们靠近的。海面上展开了一场追逐,游方有些暗暗叫苦,这条改建的船速度虽然不算太慢,但最高航速也只有十六节。毕竟不是快艇。

    对方也是一条渔船,显然是经过改装与掩护,不仅能从船舱里推出高射机枪来,而且动力也很强劲,速度比他们快。追了一段时间两船的距离已经接近五百米了,后面又射出了一轮弹雨,众高人合力挡下。

    游方再度大喝一声道:“去刚才的小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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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三十四章、身不由己

    辽远的海面上出现了一个小黑点。在视野中越来越大,略咒卜露出海面的礁石形成的荒岛,他们上午刚刚去过。这个岛东西大约有一百多米长,南北有五、六十米宽,呈不规则的枣核再,就像露出海面的一个小山脊,岛上全是大块黑黝黝的礁岩,最高处有四十多米。

    追兵越来越近,枪声一波接着又一波,虽不是接连不断,却总让人没有喘息之机。如果不利用地形的话,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上肯定会被追上的,游方的反应很快,发现这艘船的速度比不上追兵立玄就想到了那个小岛,距离并不是很远,返航还来得及。

    游船飞驰到小岛边缘,后面那艘船已经追近到只有三百米左右了,这时游船一转舵绕过小岛消失在视线之外。追兵随即跟着转舵。却发现游方他们那条船在绕乌兜圈子,始终看不见,由于小岛的阻挡,机枪也打不着。

    游船的绝对速度虽然赶不上后面那条谭船,但是减速转舵更灵活,绕着小岛航行也不可能全速,否则船就翻了,一不小心也有可能撞在礁石上。这时就看出一众高手的优势了,视线里看不见追来的那条船。但是神识能感应到对方的位置。

    这两条船带着白色的浪花尾迹绕着小岛转了好几圈,游船尽量贴着小岛的边缘走,显得很是惊险。谁也看不见谁,威胁总算暂时解除了。但是船一直在高速绕行中无法停下来。

    众人稍微松了一口气,刚才的场面支撑的也很艰苦。游方突然又低喝一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如果对方再来一条船包抄,我们就死定了!”

    不清楚对方是什么来路,看上去情况最像是遇到了装扮成渔民的海盗。但是在这片海域敢动用机枪打劫游船,可真不是一般的胆子,这里是西沙又不是索马里!更不寻常的是这些人一言不发就直接开枪了,不是一般海盗的做法,很显然就是冲着他们来的。

    游方先前担心中最坏的情况终于出现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啊!既然有一条船,谁也不敢保证没有第二条船。游船上虽然有各种先进的通讯设备,但刚遭遇时那两梭子子弹,已经把各种天线给毁了,现在没法对外联系。

    就算能与外界联系,大海茫茫。找谁都来不及!

    这时詹莫道也走到了观景台上。说了一句:“如今之计,得有人下船登岛,兰德先生,我与苍岚师妹护送你渡海登岛,再想办法近距离靠近对方的船。”

    登岛?这种情况下弃船登岛可是相当冒险的举动,游过去是不可能的,别忘了此刻两条船隔着小岛正在转圈追逐呢,还没等他们游上岸后面的船早就追到了,在海里简直就是机枪的活靶子。

    此玄起风了,风卷着海浪扑击在坚硬而锋利的礁石边缘,飞溅起一片片水花,船在高速行驶中,直接脚踏海面冲到岛上,可比上午玩笑时的施法展示难多了!苍岚有此之能。而詹莫道估计能与师妹联手施展秘法,还能护着另一位高手冲到岛上,所以才会如此建议。

    游戏当即暗暗点头,心道这位詹长老真是好快的机变反应,但同时又暗暗皱眉,他主动提议要护送的人竟然是自己!如果说这是出于对前辈的尊重,生死关头可轮不着谈这些,船上这些人的身份,谁出了意外都不好交待。

    而且情况很明显,游方此玄是众人的中枢,指挥应变的主心骨。

    琢磨归琢磨,但情况也容不得多纠缠,他当即点头道:“柳长老,请你代我的位置主阵,詹莫道、苍岚、李永隽三位同道,我们一起登岛注意,等绕到小乌另一侧背风的位置。我们立刻冲上岸,埋伏在岛的最东端!”

    现在起了北风,海上有浪,而这个自东向西狭长的小岛像一道挡风的屏障,从南面跳下船冲上岛最方便。岛的最东端是一个,狭长的延伸尖角。也是船兜圈子时离岸最近的地方。在那个位置不仅可以尽可能靠近对方的船,而且当对方发现的时候,也方便在两侧来回隐蔽躲避子弹。    游方还点了另一个人同去,就是叠障派弟子李永隽,此人功力深厚。而且是除了张流冰与何德清之外这条船上游方最信任的人,虽然是第一次见面。

    说完话也没等詹莫道反对,扔给了李永隽一块七耀石道:“你我二人运转阴阳生煞大阵,神识合为一体,就以最简单的阵法。”詹长老。苍岚,你们施法将我们护在中心,以最快的速度冲到指定位置。”

    说话间他已经离开船头来到右侧的船弦边,柳希言从观景台上跳了下来站到了游方刚才的个置,李永隽二话不说就站到了游方的身侧。神识激引晶石、以立身处为灵枢,和游方已经共同运转阴阳生煞大阵。

    船转过弯来到岛屿东侧,游方神识忽然一颤发动的信号,李永隽与他并肩跳入了波涛起伏的大海。詹莫道与苍岚在他们身后一左一右也跃入海中,一人舞银鞭,

    弄满刺,水意莲旋自精纯点力随着淡淡的雾与升暖,忧二就似联袂凌波微步。游方和李永隽是踏步在海面上奔行,身后居然界下了一连串如快艇驶过的水迹,还有细碎的小漩涡无数。

    这是生死紧要关头,激发的潜力远非平时试法切磋时能比,也顾不上姿态美观,他们很快就冲上了岸,身上的衣服几乎全湿了,此亥游船已经飞速的远去。有风产,还有海浪拍击礁石的声音,就连不远处的马达声听得都不是很明显,周围的噪音非常大,对方也不可能知道他们下了船。

    一上岸詹莫道就说:“兰德前辈,你且在后方压阵,我设法”

    话没说完就让游方给打断了:“我存最前面冲上船动手,詹莫道、苍岚你们联手为我护法,李永隽,你在最后为所有人警戒。”说完话他已经拔出了秦汪,涉水走到了岛屿的最东端,隐藏在一块大礁石的后面。

    像这样的场合根本来不及搞什么开会讨论,詹莫道想说了算,而游方更能决断,开口就是一锤定音。他刚刚走到位置,游船已经消失在岛的西端,另一侧传来了马达声。一条船飞速的转舵绕了过来,离岛屿的尖端大约有三十多米远。

    等船上人发现这一侧岸边站着人的时候,想调转枪口已经来不及了。船还没完全转过来游方已经提剑冲了出去,用一把短剑对付双联管高射机枪,传出去恐怕没人会相信!

    游方脚踏波涛溅起的水花有一丈多高。带着轰然的嗡鸣之声。秦汪在海风发出吟啸之声竟如凤啼,剑稳上的五色丝绦在风中飘扬,琉璃珠一阵阵奇异的震颤。    如果他躲着不动的话,船上人未必能注意到,可是这么大动静冲过来。想不发现都不可能。船头上三个人惊骇之下当即就转动机枪想朝这边射击,然而突然眼前一花意识一阵恍惚。面前居然出现一片碧绿的波浪与青山秀水的重叠,然后就看见一道白光从天而降。

    詹莫道与苍岚见兰德先生直接冲出去了,各持法器并肩随后护法。踏着波浪也不得不冲了过去。就见船头上三名歹徒见势不妙正要调转枪口,却一这身形打晃,船仍然在往前走,却有些摇摆不定。

    游方前冲相迎,就听哗啦一声水面卷起一个大漩涡,他就像一条跃出龙门的鲤鱼已经跳上船头,左手展开一幅小小的画卷,右手挥剑,白日里竟然挥出了一片如凝练月光般的剑毫。

    游安跃上船头身形随月光在机枪旁一掠而过,那三名渔民打扮的歹徒已经成为三具尸体了,这场景简直让人倒吸冷气啊!

    詹莫道与苍岚联袂也跃上了船头,他们的姿势可比游方要潇洒的多。在海风中简直飘然若仙。詹莫道却看着浑身透湿发丝凌乱、略显狼狈的游方,心头忍不住在抽搐,恐怕没人能想到他此刻是什么感觉!

    詹莫道是此玄内心中最为痛苦挣扎的一个人,他早就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游船在海上遇险就是他一手导演的,但他又十分不愿意看到这一幕的发生,有一种无法形容的彷徨与矛盾在灵魂中纠结。

    他是十年前来到消砂派的,当时已经掌握神识,并且离移转灵枢之境只有一线之隔。来到三亚之前。他所学的最重要秘法是化幻藏神之术。一直小心翼翼不流露出自己曾习练秘法的任何痕迹,不论是私下里还是公开的场合都不敢施展任何秘法。如履薄冰一般。

    因为他是卧底,带着使命而来。传授他秘法的是无冲派的二老板唐朝尚,也是如今朝和集团以及远东文明保护慈善基金会的控制人。唐朝尚不仅传授了他秘法,而且还救助过他的全家。

    十五年前詹莫道的父母在湛江做外贸生意遭遇困境,借高利贷周转。结果生意仍然搞砸了,被人追上门扬言不还钱就废了他们一家人。

    是素不相识的唐朝尚解救了他父母的困境,不仅借钱还了高利贷,还介绍了几笔大的生意使詹莫道父母的公司走上了正轨,十几年来发展越来越好。正因为这样,他们才有可能送儿子出国留学,去的是德国。

    唐朝尚派人到欧州传授詹莫道秘法。并在假期把他接到美国亲自指点。重点传授了化幻藏神之术,教授他如何在高手面前隐藏自己。等到詹莫道学成之后,唐朝尚又提供了他回国创业的资金以及种种其它的帮助,包括夏威夷一家酒店管理公司的专业人员也来到三亚协助了他很长时间。

    可以说除了父母之外,唐朝尚是这个世界上给予他最多的人,而无冲派就是他的出身。但二老板不是耶稣,就算是耶稣也是有要求的,他不需要詹莫道做别的事,唯一的任务就是潜入消砂派并逐渐获得高层的信任,注重结交风门各大派。最好形成定期的聚会。

    詹莫道完成的非常好,甚至比唐朝尚期望的更加出色。他不仅拜入了消砂派成为秘法修行弟子,从隐藏修为到渐渐引儿需掩饰。再到后来境界层层实破,有了如今的成就,成略奴不诠的三名内堂长老之一。

    可以说他为消砂派付出了很多,也从未做过任何一件损害过消砂派的事情,这十年来相安无事,他的身份不可能受到任何怀疑。这些年他善经营、注重于天下风门各派结交,推动南海渔村聚会,组建南沙酒店管理公司等等等等。已颇有名望与影响。

    两年前他升为消砂派内堂长老之后,无冲派又给他下了一个指令。就是尽可能登上消砂派掌门之位,彻底掌握如今江湖风门实力最强大的门派之一。想完成这一步可不容易。但詹莫道内心中也有这种渴望,他既然付出了这么多,为什么不得到更多呢?

    正如张流花对游方所言,詹莫道想追求苍岚,是谋夺消砂派权柄最重要的砖码之一。但在詹莫道内心深处,他也是真的想追求苍岚,他是看着她从十几岁成长到妙龄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样的女子他当然想拥有,甚至已经分不清目的究竟是什么,或者兼而有之!

    如今他已经看到了希望,假如娶了苍岚,将来执掌消砂派,凭他这些年的经营积累,不论在江湖风门还是在这现代都市中,都将拥有真正渴望的一切。他渐渐有了一种非常矛盾的情绪。常常独自在想一 假如自己不是无冲派的卧底,一切是否会变得更美好?

    要说这十年来他对消砂派没有感情,那是不可能的,人只有付出了才会知道珍惜。如今的詹莫道已经不再需要无冲派的任何帮助了,这些年来无冲派也没逼他做任何不愿意做的事,既没有暴露他也没有不利于消砂派,所以他才能混的风生水起,对现状越来越满意,同时也对未来越来越恐惧。

    长期潜伏、最成功的卧底后悔了。他不想要卧底的出身,而就想拥有如今的身份!但这种心思能对谁说?他如果只是一个小人物,主动向消砂派坦诚,消砂派可能会放过他但无冲派不会放过他。而今天如此重要的身份,消砂派是绝对不能放过他的,不论他有多少无奈,换作他自己执掌宗门也是一样的处理方式。

    他不知道无冲派下一个指令具体是什么,但他很清楚唐朝尚的心思。就是要向江湖风门各派尤其是当年参与围剿无冲的七大派报仇,甚至不惜任何代价,一定会动手的。

    詹莫道只能期望这一天来的越晚越好,他甚至有一种幻想,假如唐朝尚大愿未成就死了,知道他身份的人也都消失了,那这个世界将会再美好不过。

    可是他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到来了,这一次南海渣村聚会之时无冲派指派到国内全权指挥所有潜伏势力的安佐杰发来了一道秘密指令一将各派才俊一网打尽,重创其传承,梅兰德也一并消灭。

    以如今詹莫道的身份完成这一任务再合适不过了,海上袭击自有安佐杰来安排,他只需要创造这么一个机会负责策划则可,于是有了这趟出海之行。

    就在他上船的当天,却又接到另一道秘密指令,竟然是远在美国的二老板唐朝尚亲自发来的,内容很简原计划不变,但是留下梅兰德。

    就是简简单单两道指令,没有任何解释,詹莫道心里很清楚如果他不想背叛无冲派、如果还想以现在的身份继续在江湖风门待下去,就必须执行!这些都是他多年来用心机结交的各派年轻才俊,将来在江湖上互相扶持的后起之秀,可是今天都得葬送在他手里,不干也得干。

    这两个任务太难办了,詹莫道的打算是策划一场意外的海难,他自己也受伤,梅兰德活下来,同时还能证明他并非歹徒一伙,既完成任务又不暴露自己。

    但是他一直在患得患失间纠结。一度很是犹豫,甚至想改变想法。不是不执行任务。而是借机想杀了梅兰德,因为昨天他出手试法的时候。曾遭梅兰德的神识排斥,并感受到了那令人心惊肉跳的煞意与煞气。

    当时的感觉就像无形中被人卡住七寸的毒蛇,他不禁在心中狐疑

    难道这位兰德先生已经怀疑他的身份了?

    换作别人,可能根本不会想这些。秘法不能相辅遭神识排斥,换一种方式再互相配合,这也是前辈施法的一种指引,心中没有鬼无需想太多。兰德前辈明白众人想试探他,所以稍微展示一下以立威,这也是完全正常的情况。

    可是詹莫道怕梅兰德,内心中甚至有一种无法形容的恐惧,他清楚大老板唐朝和就是在追杀梅兰德时遭遇了意外,而无冲派潜伏的另一支主要势力也是要对付梅兰德,结果全军覆没。这个看上去笑容总是很谦和的年轻人,让他如蛟在喉、如芒在背。    他在心中暗想,这个人如果还活着,迟早有一天会威胁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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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三十五章、生死关头

    遭偶袭击的时间和地步詹莫道都很清楚,他当时其系呕小息

    假如行动出了差错,梅兰德被失手误杀,上面也怪不着他,这种混乱的场面谁能保证不出一点意外呢?就因为有此犹豫,所以他没有设法在遭遇袭击的时候把游方引走,对面渣船开枪的时候,游方正处于最危险的位置。

    不料游方的机变反应惊人,不仅自己没事,反而在第一时间做出了最恰当的选择,指挥船上所有的高手躲过了一劫。

    其实詹莫道是有后招的,对方根本就不知道这条船上有卧底接到的指令是杀了船上所有的人,也包括詹莫道。但他手里有一样东西,那是一个遥控引爆器,对方那条渣船和他们乘座的这条游船上都秘密安装了炸药,他可以随时引爆其中任何一条船。

    他清楚船上都不是一般人,遭遇袭击不可能没有还手之力,一定会有死伤,但说不定有人借助船体的掩护能躲过去,说不定还有人能潜入海中接近对方的船。他的计戈是率领众高手殊死抵抗,自己也找个机会受伤。最后弃船而走,撤退的路线就是这个小岛。

    可游方的反应更快,没有给他临危表现的机会,第一时间就成了船上众高手的指挥者,临机的抉择与他事先策划好的方案几乎完全一样。唯一的变化就是游方居然这么快就登上了歹徒的船,并且解除了最大的威胁。

    詹莫道的做法也反应了他心态的犹豫,他既想杀了梅兰德,又在顾虑唐朝冉下达的指令。遭遇突然袭击时既然梅兰德无事,他犹豫再三还是按唐朝尚的指令行事,主动开口要带着梅兰德登上小岛,当时心中又一犹豫,把苍岚也带上岛。

    他的私心中不想让苍岚死,也不想让自己暴露。第二步的计刮是他们三人登上小岛,然后在他们都看不见那两条船的时候,悄悄将船全部引爆,谁也不会清楚发生了行么事情。

    虽然回去之后消砂派会面临来自江湖风门各派的质问与巨大的压力。但是兰德先生与苍岚可以证明自己并不是歹徒一党,他也只能做到如此了。

    可是情况轮不着他来掌控,游方虽然听从了他的建议,却把李永隽也带上岛了,并且让李永隽在最后压阵。

    詹莫道又在猜疑李永隽与接兰德卓先是商量好的,就是跟在后面监视自己,忍不住背后有点发凉,想有所动作却又不敢有任何异动。

    说实话,游方还真的在怀疑他有问题,从一开始就觉得此次出海行游有些不妥,这一船人如果出了意外影响可就大了!到今天回航时他已经觉得自己神经过敏,看来并无什么异常,结果就遭到了突然袭击,对方显然就是来杀人的。

    联想起前因后果,游方就更加要猜疑了,他和詹莫道素不相识并没有前些年的交情,旁人看起来顺理成章的事在他眼中就是觉得不正常。让李永隽一起上岛,就是因为他并不完全信任詹莫道。也不放心让两名消砂派弟子跟在自己身边。事先没有和李永隽商量什么,但别人也不清楚啊,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假如詹莫道真有问题,那就增添一个。心理上的威慑砖码。

    跃上船的时候,游方才才收拾掉三名歹徒,苍岚在他的左侧注意力全被吸引过去,李永隽还没有跳上船视线看不见,詹莫道终于一咬牙,右手悄悄摸向怀中,,

    “詹长老小心!”游方突然大喝一声。身形急闪伸手一拉他的右臂。若论这种近身格击的小擒拿功夫。游方玩得的是相当熟练,詹莫道手臂被他拉住半个身子都发麻,脚下一空被带离了原地两步。

    他心生警觉,运转神识震开游方就欲动手,然而紧接着反应过来并未真的出手。只见侧上方驾驶仓的方向“嗖”的飞来一件东西,是一根带着细长绳索的钩梭。船上不止三个人,还有开船掌舵的呢。此时又有人冲上船头,手里拿的是一只潜水射鱼枪。

    这一枪不是射向詹莫道的,游方首当其冲,但是这位兰德前辈似乎很关心晚辈的安危,不仅自己闪开了还把詹莫道给拉开了,同时又喝了一句:“苍岚,控制船!”

    干嘛要叫苍岚控制船?因为游方自己不会开船!苍岚像一道轻烟飘上了驾驶仓。手中蓝刺一挥,似有激流澎湃之声。那名持鱼枪的歹徒就到下了。普通人在这么一条船上遭遇苍岚这种秘法高手,对方神识展开之后,基本就没有还手能力了。

    船头同时也发出一个小小的声音,游方与詹莫道面对面站着,距离大概有两米多远,詹莫道的脚下落着一个小小的东西,带着短短的天线还有几个,按扭,他本能想弯腰拣起来,但是手持银鞭一动也没敢动,因为游方的神识如凝已经牢牢的锁定了他,显然准备蓄势发起攻击。

    “兰德先生,您,您这是什么意思?。詹莫道做无辜状,有些疑惑不解的抬起头问游方。

    李永隽也浑身湿漉漉的上了船。一见这个架势疑惑不解,但是自然做了选择,与游方一起成犄角之势,在另一侧

    游方没有看地上的东西,手持秦渔直视詹莫道开口发问:“大海茫茫。对方怎么清楚我们的位置,而且时间地点选择的这么准?”

    对呀,苍茫大海中要找一条船,那可是相当不容易,除非用卫星实时监视,或者有人告知了准确的经纬度。詹莫道脸色突然涨红了:“兰德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怀疑我就是卧底?”

    游方突然笑了:“没人说你是卧底,也没人怀疑过你,但你这句话答的不对,看来心里很明白船上还真有卧底。我就是不明白,究竟是什么人派来的卧底?而詹长老随身带的这件东西,又是什么样的法宝?”苍岚刚才控制了驾驶室,一转舵避开了右前方即将擦上的礁石,由于轮机声和风浪声,她在驾驶仓里没的听见船头的谈话,刚刚将船减速。忽然感应到神识剧烈扰动,就听兰德先生大喝一声:“苍岚,火速通知众人离船上岛,所有人,立复”。

    低头一看,李永隽已经倒在船头似是晕了过去,而詹莫道与梅兰德动手了,衣衫凌乱就似发疯了一般挥舞着手中的银鞭,嘴角有血迹显然已经受了伤。他拼了命就想踏前一步,可是梅兰德手中短剑煞意凌厉。逼得他一步也前进不了。但如此高手全力施展,兰德先生一时之间也无法制伏他。

    “詹长老,到底出了井么事,你怎斜兰德前辈动手?”苍岚冲出驾驶舱喊道,她手持法器展开神识。却不知道该向谁动手。

    这时倒在地上的李永隽挣扎的爬了起来,半跪于地手持法器面对上方的苍岚,哑声喝了一句:“兰德先生,你快走。他们是一伙的!”

    “苍岚,你若不是与歹人一伙。就火速离去通知柳长老弃船登岛”。游方手中的短剑煞气凌厉。在身前看似很缓慢的挥动,周围的海面上雾气激荡,水云升起,似乎凝成了无数细小的冰晶汇聚激射而来,他一时之间也无法冲到詹莫道身前。

    苍岚无论想向谁出手,都必须过了李永隽这一关,而看李永隽已经身受重伤是强弩之末,几乎风一吹就会倒,但一副却宁死也要挡住她的架式。

    “混账东西!那边船上人有危险,你想逼死你爹和你全家吗?还不快去!”游方突然又大喝了一声。

    突如其来的状况让苍岚根本反应不过来,看场面似乎是起了冲突,而李永隽坚决认为詹莫道与她和歹人是一伙,兰德先生却让她去通知柳希言等人赶紧弃船。

    情况不明她不知道该向谁出手,而且要想插倒李永隽再说。但通知众人弃船总归没有什么风险。于是一跺脚跳到了海中,沿着岛屿边缘的浅水处带着一线波浪涟漪飞速离去。

    看着苍岚离去,游方终于松了一口气,他最担心的就是苍岚与詹莫道是一伙的,李永隽已经失去了再战之力,他一个人对付两名高手没有把握,更无法阻止詹莫道拣起地上的东西。他虽不清楚那是什么玩意。但看上去就是一个遥控装置,本能的就联想到电影、电视上见到的爆炸镜头。

    也不能怪游方不谨慎,他的心眼已经足够多了,刚才只是猜疑试探。并不能确定詹莫道真的有问题。更没想到詹莫道会突然发难,手段如此诡异刁钻!

    他刚刚问出那句话,詹莫道就毫无征兆的动手了,海中突然卷起了一个大浪,浪花击在船头上化成一片乱琼碎玉,把众人都淹没其间。几乎不能呼吸站立不稳。事实上并不是真的起浪,只是一种幻境,但感觉却是如同真实一般,就似被大浪突然吞没。

    游方见过潘幕翘施展的幻法大阵,可是潘幕翘的功力比詹莫道差远了。而且詹莫道蓄势已久,出手就是孤注一掷。浪花中银光点点,似有无数凝炼的银鞭迎面抽来,游方一抖画卷,面前又是一片海,波浪涌来又消失于苍茫的海面中,同时挥出了秦渔,极力运用神识之力反卷。他这一瞬间看不清詹莫道所存。只能凭直觉极力阻止他碰到地上的

    西。

    而詹莫道是向李永隽率先出手。只是防范游方的侧应,李永隽更没反应过来,当场身受重伤,但他也运转神识发动了还击,伤了詹莫道。

    游方破了幻法,不仅防身自保没有让詹莫道偷袭得逞,而且将他逼退了一步,这时李永隽已受伤倒地,詹莫道也受了伤。这是自伤伤人之法,但詹莫道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他哪怕拼着自己身受重伤也要上前半步,用不着斗秘法相持到最后,他只想拿到那个遥控引爆器。

    神识运转,汇聚苍海水云地气。灵枢澎湃如惊涛骇浪,詹莫道已经拼命了,游方很难办。这么小的空间他很难与他游走相斗,假如使用别的闪避手段,又不能阻止詹莫道拿到地上的东西,只得正面硬挺,这是他最吃亏的斗法方式,功力毕竟不如啊。

    若不是詹莫道受了伤,游方此刻恐怕已经被他逼退了,想动手并非不是对手,但地上那个东西是游方死穴。他只弈旬书晒细凹口混姗)不一样的体蛤比儿点顶住。丹暇采用别的技巧年他并没有指望苍岚能帮忙,急切之间无法解释清楚情况,换作他是苍岚,也不可能对自己的同门长老出手的,只要苍岚能按自己的话去做。立剪去通知柳希言等人弃船,已经是最佳的结果了。至少苍岚没有在第一时间对自己出手,这说明她并非詹莫道的同伙。再说了,谁能保证詹莫道还有没有同伙、别人还有没有同样的东西?立亥弃船是唯一的选择。

    “詹莫道,不要再做无谓挣扎了。就算你修为高超,现在已经没有时间了!苍岚一去,你的底细就完全暴露,除非能杀光我们所有人。”激斗中的游方坚持不退,却缓缓开口敲打詹莫道。

    带伤之人拼命,全凭一股狠劲支撑,只要这口劲一松,游方立时就能想办法拿下他,假如船上那些人弃船登岛赶来,詹莫道本事再大也是一点机会没有了,游方最怕的就是在这段时间顶不住他发疯似的攻击。

    人在这种时候,要么就是破罐子破摔豁出去了,要么就是一松劲坚持不住,詹莫道已经带伤拼命了还能怎样?结果小游子吃了个大亏,詹莫道闻言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长啸,游方就觉得这条船突然沉到了海下,四面浪涌卷起一片碧蓝。

    还是幻法大阵,詹莫道的看家本领,游方一抖卷轴并不破幻法,只是在一片碧蓝中开辟另一片天地,两个奇异的世界相重合,詹莫道仍然站在他的眼前,这一招竟平分秋色。可是同一瞬间。詹莫道一挥手,袖子里飞出三样东西来,竟是红、黄、蓝三色晶石,在半空中瞬间成阵。徒然激幕,立时化为碎末。

    冲击神魂的三元大阵,一出手就运转神识到了极限超过晶石所能承受。损毁了晶石却爆发了阵法最大的冲击力。这一招游方曾在生死关头对付过孙风波,当时无人旁观,又在松鹤谷中试法时对付过熊居仕,天下同道亲眼见证。

    万万没想到,詹莫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竟然用这一招来对付游方。看他的手法显蔡经过玄意的练习,也很可能就是听到风闻之后故意模仿。这一招看似简单能使出来不容易,它要求懂暗器的手法而且控制的相当准确,神识精微之处的配合一丝不差,也许人在这种关头激发出的潜力连自己平时都难以想像。

    游方就觉得神识中传来一阵海啸般的嗡鸣,身形大震不由自主向后飞退,船头的空间本来就他的后背“咣。的一声撞在了船弦上,手指粗的钢制栏杆竟然被撞弯了!再看詹莫道鼻孔中已是鲜血直流,面目狰狞如鬼,终于等到了一线之机,俯身就拿起了地上的遥控引爆器。

    他似乎在狞笑,目光全是得意之色,又似乎在咬牙,表情充满了恨意。他也在往后飞退,企图拿着遥控器从船弦上跳下去。游方看的清楚。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血液几乎都已经凝固,后背撞在船弦上就似乒乓球一般轻盈,瞬间就弹了回来。同时咳嗽一声口中喷出了血沫。

    与这种高手正面硬抚,他终于受伤了,三元大阵冲击神魂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后背撞的那一下,没有顺势卸力后翻落到海里,而是强用内劲借力弹了回来震伤了肺部,但在这种关头他根本就感觉不到痛苦,运内息将淤血吐了出来。

    血沫尚飞在空中。游方也同样一抖右手,秦渔落地,袖子里飞出一件东西抄手抓住,是一把小巧的银色勃朗宁手枪。

    这两人袖子里都藏了东西,大热天在南海,船上的人却都没有穿露臂的背心或短袖衣,而是那种可以防紫外线的宽松长袖衫”将胳膊完全遮住。

    江湖传言兰德先生擅使双枪、枪法如神,见游方举起枪詹莫道现出惊恐之色,后退中右手的软鞭划出一道刺目的银色光幕。而游方毫不犹豫的对着他连开了七枪,在最短时间内将弹匣全部打空。

    有四枪打飞了,不是游方枪法不准。这种手枪威力本来就有限,就是潘幕翘上次用的那一种手枪,非常小巧精致看上去就像女人的东西,而游方却发现这玩意能藏在袖子里。这次来海南特意联系了张流冰,让他通过包显从香港搞来足够的子弹,私下里练过一段时间。

    打中的三枪中有一枪击在右肩,有一枪击在左侧胯骨,另外有一枪最准,正打在詹莫道握住遥控器的左手大拇指根位置,把他的大拇指给打飞了,让他想按键也按不了。

    而詹莫道也真是疯狂,另外四指扣住遥控器竟然没有脱手。

    最后一枚子弹打飞的时候,詹莫道已经向后飞掠到船弦外,但凌空中枪的他没有施展秘法逃脱的机会了。扑通一声落进了海中。而游方根本没有理会詹莫道是死是活,连秦渔都没来愕及拣,身形就像闪电一般冲向侧前方,一把抱起目瞪口呆的李永隽腾空一跃,脚踏船弦垫了一步,也飞向了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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