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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级打野全文阅读

作者:内心路     超级打野txt下载     超级打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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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100个收藏的朋友!

    试水推就要跟这本书说再见了,按现在的成绩来说,以后可能也没有推荐了。

    可我想说,我很感激每一位收藏这本书的朋友们,今天刚刚100位收藏的朋友,谢谢你们!

    说真的,成绩不好,反而让我有一种轻松的感觉,因为我的实力跟不上。

    这本书是我每天写五六百字,不间断地写积累出来的,写着写着,就发现书里主线不清晰,人物性格不突出,世界不清晰,升级体系不完善,故事情节太欲、太压抑,金手指的能力没有系统规划……等等缺点,脑袋里只有一个主要的故事主线,还算是完整的。

    有时我会问自己,如果这本书真的大火了,你真的能做到心情平静,一如往常地写么?

    我想了很久,做不到,因为此书签约,就让我高兴的热血上头,一个星期都写不出东西来。

    创作——我一直以为,应该心情平静,不大喜,不过悲,平静地勾画出内心的世界,表达出人物的情感以及生活体验,才是真正的写作之道。

    我很笨,真的!

    我12年开始写书,断断续续写了七年,都写不出签约的资格作品来。

    这七年间,我看,我总结,我苦闷,我烦躁,我伤心,自我鄙视与攻击……为什么我就写不出一本签约的作品呢?

    这过程十分痛苦,慢慢地,痛得不再痛了,我弱弱地告诉自己,不管三七二十一,慢慢写吧,慢慢写,总比不写提高的快些。

    这次青狐兄给我签约,我真的很兴奋,我女儿说:“完了,完了,爸疯了!”

    老婆说:“我看,也是,赶紧给精神病医院定床位!”

    我不管不顾,继续疯……说出来,也不怕有看到的朋友笑话我哈。当时那种感觉,真的很奇妙,发工资时从来没有过那种体验!

    前几天,责编大大说,按这个成绩,应该扑了,问我写不写?

    说实在的,当时反倒是感觉轻松了不少,因为我的书,成绩太差,我都不好意思挂在那里!

    今天我问自己,开新书还是继续写这本?

    内心深处告诉我,写下去吧,要不就别写了!

    这种感觉很奇怪,似乎有一个人在跟我说,写作这条路上,摆着的坎儿、坡儿,对谁而言,一个都不会少,要想写作有点成绩,必须迈过所有作者必须迈过的坎。

    一味地被外在成绩的影响,实力跟不上,只会让我的生活更痛苦——我这样安慰自己来着。

    当然,在成绩好的书中去学习写作的诀窍,那是明智之举。

    写作虽没有一分一毛的收入,却令我越来越了解真正的自己!(发现真正的自己,也是一种收获不是,我鼓励自己,哈哈!)

    大神的成功,那是有理由的,背后肯定也经历过我一样的痛苦——我为自己找安慰感,不知道是不是哈。

    “写……继续下去!”内心路握紧拳头,告诉自己,向内心问路在何方?勇敢讲出自己的故事。

    内心路支持你!

    大家会支持内心路么?

第1章 阿婆的一碗馊米汤

    啪啦!

    闪电领着雷鸣,任意肆虐。

    石牛村。

    村口,一头折了右角且断了一条后腿的石水牛,孤冷地站在那里,淋着淅淅沥沥的冰雨。

    村尾,一栋采光、通风良好的茅草屋里。

    此时,正值年尾,天气寒冷。

    一阵冷风吹过,把抱着膝盖坐在枯稻草床上的江飞,吹得打了个寒颤,感觉透心凉,他缩得更紧了些。

    江飞本是一名王者荣耀爱好者,在一次对战中,‘五连绝世’杀之后,心跳过快,热血直冲脑门,呼吸久久不能平缓,当平静下来之后,却发现自己躺在稻草堆里。

    稻草,毛毛糙糙,阴凉潮湿,还发着霉味。

    而就在这样的稻草堆里,还有两个人一左一右地躺在他的身边,一个男孩,一个女孩。此二人,头发乱七八糟,比稻草还要枯上几分。忽忽一瞧间,几个虱子出出入入,看了头皮发麻。

    她们的脸上、指甲里、衣不遮体的身上,到处黑糊糊,像是从灶灰坑里爬出来的一样。

    江飞闻着身上同样的霉臭味,自然明白,自个儿与她们一般无二。

    突然,一股意识,融入了江飞的意识里。

    原来,他的意识,穿越到了异界——莽荒大陆,当前的身体,与他同名同姓——也叫江飞。

    这个家庭里,有五个成员。

    母亲常年生病,没有劳动能力,治病花了不少的钱。父亲前几天外出打猎,负了重伤,一直高烧不退,卧床不起,随时有生命危险。身旁的人是他的弟弟妹妹,一连几天水米未进,浑身泛力,昏昏沉沉的晕死在身旁。

    这个世界的江飞,先一步离开了这个家。

    他在死之前,将最后半碗米糊水汤,用麦秆小心翼翼地喂给了弟弟和妹妹口中,喂完了汤,十二岁的少年,也使完了人生中最后的一丝力气,无力地倒了下去。

    而地球上的江飞意识,接管了他的身体。

    这是一个没有生气,毫无活路,十分穷苦,穷得活不下去的家!

    “穿越……嘿……穿越了……”江飞想都没想过世界上真有这种事情发生。

    没有道理!

    没有科学根据!

    不符合常理!

    太荒唐……

    突然,江飞心胸一阵堵,上气不接下气,两眼发黑,浑身无力,一种临近死亡的感觉,差点让他晕死过去。

    吸气……呼气……

    好不容易稳住意识,清醒了些。

    “好吧,穿就穿了吧!”他不信,却发生了。

    “倒霉透顶!”既然穿了,不求穿个王爷皇帝什么的,就是土财主的管家也比这个强太多。

    久久的,江飞低着头,抱着膝盖,默默地坐着。

    咕噜咕噜,肚子饿得像打鼓,一阵又一阵。眼皮越来越沉重,像是挂了千斤重锤。浑身冰冷,随时有再次晕死过去的风险。

    他感觉到一旦晕死过去,就再也别想醒过来了。

    “不能睡!”睡一觉,就醒不过来,太可怕了。

    他从来没有这么接近过死亡,他很年轻,也从来没有想过死。

    这一刻,他突然意识清醒了很多,心跳也快了不少,体温也有所回升。

    “这么坐着只有一条路可走”等死,他真的做不到。

    他抬起了头,两眼中,迷离与浑浊,逐渐被坚定与明朗打败。

    求生的渴望,畏惧死亡的本能,终归觉醒。

    他不愿意去死,毕竟只有十二岁,还有大把的好时光。他不想死,媳妇都未娶过,一生中还有很事情没有体验过。他不能死,因为还有四条命挂在身上,这个身体毕竟跟他们是血肉相连,他是父母的长子,也是弟妹的大哥。这是命,也是责任。

    “我一定能活着!”一个人总不能死二次,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他咬着牙关,握紧了无力的拳头“而且还要活得更好!”

    当下的情况,首先得找到一点吃的,填饱肚子,然后再想办法弄钱给父母治病。

    江飞扶着床边缘,拖着发软的两脚,来到灶台边,使劲揭开上了一层灰尘的杉木锅盖。黑锅底只有一圈干巴巴的汤水印迹。半开着的小米缸里,只有几粒黑糊糊长条型的老鼠屎,一只糜烂的老鼠,散着臭烘烘的气味,静静地躺在缸缘边上。

    这个家比他想象中的情况还要悲惨,已经是穷途末路。

    他站着的身子晃了晃,差点又晕了过去,好在求生的本能在支撑。

    “怎么办?能怎么办?”脑袋里本就昏沉,现在更是浆糊。

    最后,他选了一只有裂纹且缺了一块的完好瓷碗,摇摇晃晃的出了门。

    为了活着,他去借饭,甚至可以说是要饭,只要能弄到吃的,做什么他都不在乎。

    石牛村有百十来户人家,都是贾姓,以狩猎为主,在夏季也会采集一些野生小米作为补给。村民的生活也穷,经常吃了这顿没下顿,也都生活在饥饿边缘,朝不保夕。

    百十来户人家,江飞跌跌撞撞咬牙撑着,从响午走到傍晚,一点吃食没借到,一分钱没有要到。

    碗,还是那只有裂缝的缺角碗,装得还是一碗空气。

    雨,一直无情冰冷地下着,世间的一切跟它没有丁点关系。

    村民虽没有借给他钱粮,但语气还算和善,江飞也理解他们的处境。

    可是,夏村长明明有吃食,却情愿喂狗,也不愿救他一家五口人命。不借也就算了,还落井下石,叫他尽快搬出石牛村,否则要放狗咬人。

    江飞知道,这是故意欺负他。

    他父亲是一名修炼之人,虽强悍,但为人和善。平时打的猎物,都会分一些给村民们。时间长了,人缘好了。夏村长怕占了他的村长之位,于是处处排斥他们一家。这次父亲越级挑战魔兽,负了重伤不醒人事。夏村长认为,这是把杂姓江家人赶出石牛村的最佳时机。

    靠天,天不应,靠地,地不灵,靠父母,父母也有倒下的时候,靠别人更是靠不住。

    “只有靠自己!”落难时没人愿意拉一把。

    江飞发誓,只要能挺过这一关,他决不让自己的命,靠在任何人的身上。

    可是,还能有什么办法?

    这时,雨已经停了,西边露出红艳胜血的残阳,俯视着他那瘦弱惨白的脸,一如往常的默然,缓缓下山。

    江飞兜了一圈,不知不觉又来到了自家门前。

    只是这时的门已经有些模糊不清了,两眼出现了重影,重影中,一个瘦小身影出现在门槛边上,一手扶着门框,露出了笑容。

    “小飞呀,饿坏了吧,我这里还有些吃的,来,快来!”

    江飞仿佛遭到一顿电击,混混沉沉的头脑,突然清晰了起来,就像漆黑的夜里,突兀地亮起了光明。

    原来自已走错了路,走到了隔壁的老阿婆家门口。

    这阿婆可怜。

    听她说过,生了三个儿子,二子三子和丈夫,都死于狩猎之中,还有一个儿子,她说不提也罢,大概是夭折了。平时经常挨饿,有时三天吃不上一顿饭,所以,别看她老枯瘦,其实她年龄不大,大概四十多岁,却看起来有七八十岁的老态。

    堆满皱纹的脸上,露出没牙的笑容。

    这笑容绝不好看,但江飞就是觉得美,觉得亲切,觉得温暖,觉得踏实。

    他的眼睛里再次模糊起来,但这次不是饿得发花,而是内心受了触动,一股暖流涌进了眼睛里,那是感激的泪花,他拼命的眨眼,努力不让它流下来。

    救命之恩,当永记心中,眼泪只能说明他需要可怜。

    小半碗带点馊味的小米稀汤粥,从阿婆那干瘦枯黄的手里接了过来,倒在那开裂且缺了一角的碗里,刚刚一碗。

    叮咛!

    一滴滚烫的泪花,滴在稀汤里,这声音,此刻仿佛放大了数十倍,清晰可闻。

    他蠕了蠕喉咙,发现卡了一个大桃核,什么话也甭想说出来。

    说不出来,索性不说。

    他转身就朝自家走去,什么话也没有留给阿婆,全被他咽进了肚子里。

    “阿婆刚吃了,这是多出来的。”阿婆依就笑着,不忍心让孩子知道真相“可爱的孩子!”

    回头,阿婆把装过那碗稀米汤的锅碗,重新冲洗了一遍,浑浊的汤水,盛了大半碗,随后她小心翼翼地喝进了肚子里。

    “饱了,真饱了!”能帮到这可怜的孩子,她心里舒畅,自顾自地又露出了一个笑容。

第2章 希望中的绝望

    江飞大急步冲进家门,一扫屋内的情况,瞬间眉头紧锁,愣愣地站在门槛前边。

    他一动不动,就愣愣地站着,眉宇间锁成‘川’型。

    父亲高烧越来越严重。浑身颤抖,死死抱着稻草,脸上绯红,牙齿咬得嘎嘣响,还含糊说冷。

    母亲很安静,静得令人想到了死亡。脸色煞白,胸腹看不出任何的起伏,唯有鼻孔边上有节奏抖动的一根发丝,证明还活着,却气若游丝。

    弟弟妹妹被稻草盖着,仍是一动没动,必定更是饿坏了。

    一碗米汤……

    仅有的一碗带点馊味的小米汤。

    却有五个人饱受饥饿。

    给谁喝?

    ……

    一碗米汤救不了任何人,喂不饱任何一个肚子。

    平分,要死一块死。

    看起来有情有义,然而一块死却没有任何意义。

    光给父亲吃?

    这不是灵丹妙药,就是一碗馊米汤,不说能让父亲恢复如初,就是退烧站起来也不可能,结果还是死路。

    弟妹年幼,本该照顾她们,可这死局没有丝毫改变。

    自己喝了,离开这个家。离开后,能活多久?

    再说……

    父亲为了支撑这个家,一直默默奋斗,他付出了很多。母亲很疼爱我们仨,为了家务事,操碎了心。弟弟妹妹最为可爱,从来没有直呼过自己的名字,进一声哥,出一声哥,以前听腻了,现在想听却听不到。

    这四个人是江飞的亲人,抛下他们,他真的做不到。

    ……

    最后,江飞拿定主意。

    他给家人每人喂了一小口米汤,剩下的大半碗,被他喝个精光。

    江飞明白,这一家五口,如果明天还找不到钱就医买食物的话,一个都活不了。与其分给大家吃,然后半死不活地多躺个半天再死,还不如恢复自己的体力,明天出去想办法找钱。

    咕噜咕噜……

    不喝还好,一喝更感觉饿。

    虽然食欲被勾了出来,但总归是填个半饱。

    他明显感觉体内发热,虚弱无力感稍减,疲惫的睡意却涌上心头。

    第二天一大早。

    江飞太阳穴有点痛,浑身酸痛乏力,而不是那种虚脱无力感,明显是恢复了些体力。

    他没有睁眼,而是从头到脚感受身体中酸痛乏力感。这样做,能让他彻底平静下来。

    “挣钱?去哪里挣?用什么挣?”这是江飞今天要面对的生死难题。

    借钱,没有门路,也没有亲朋好友。

    给人做工,这个世界还没有这个行当,最多给吃一顿饭,做一天的活。比如帮忙宰牛,洗洗涮涮的事一堆。

    思前想后,只有两条路。

    一是采集野生作物,比如野生小米与野坚果,如果收获多的话,可以用来换药和做饭。

    但现在是冬季,几乎是找不到。

    二是上山狩猎,打到猎物,同样可以换药和填饱肚子。

    冬季,食草动物虽少了些活动,但食肉动物却生死要出来狩猎。运气好的话,没准有所收获。当然,运气不好的话,没准被猎物收获。

    上山狩猎,是石牛村最主要的生存方式。

    狩猎需要体力,需要经验,需要技巧,需要团队的协作。

    而江飞什么都没有,体力更是不佳,而且他从来没有正经学过狩猎。

    可是,狩猎是唯一的活路。

    听父亲说过,山里有光吃人心的月光狐,还有吃人不吐骨头的血莽,更有喜欢啃内脏的土精鼠。

    打猎老手都存在很高的死亡风险,更何况他还是个饿得极其虚弱的孩子。

    ……

    他静静地感受身体的酸痛,一遍又一遍。

    这是他穿越前,从非常喜欢的一本书《当下的力量》中学到的。这样子练习,能令他深深地平静下来,而且会减少身体的酸痛感。

    沉静下来后,脑袋里出现了些有关狩猎的记忆。

    记得,去年跟父亲进山狩猎回来时,发现了一个常年作为灰狼下崽的洞穴。当时虽是夏季,没有狼下崽,但父亲还是在狼窝出入口,下了一个陷阱,权当好玩。

    “就这么定了!”他打算,先去探查一下陷阱,虽然他明白灰狼一般是春秋两季下崽,而现在是冬季,但他不得不冒险去一趟。

    江飞起床。

    走到父亲狩猎工具前。

    乌木弓拉不开,开山斧提不起,剁骨刀太沉……

    最后,他拿了一根拇指粗细的棕色绳子,捆在身上。还拿了一把柳叶状的细长尖刀,锋利轻巧,还有凹槽,应该是用来捅心脏放血的刀。

    血莽山,连绵不断,传说此山出过成精的血莽而得名。

    石牛村就坐落在血莽山的南边山脚下。

    江飞身上捆着绳子,右手紧紧握着尖刀,小心翼翼地走在阴暗潮湿的大山里。

    每一脚踩在厚厚的枯叶上,总感觉会冒出个毒蛇虫出来,把脚咬一口。树上滴一点水在身上,脑袋里总认为是血莽正在注视他而流出的口涎。走路不敢太快,动作不敢太猛,生怕搞出点动静,引起猛兽的注意。

    “终于找到了这棵大榕树。”依着记忆,找半天才找到。

    陷阱就在前边的老榕树根系下,榕树后边的土坡上,有一个岩石洞。

    没错,就是这里。

    几十步外,江飞就看到去年设的陷阱,洞口上的隐饰树叶和根系,早已枯黄,洞口清晰可见。

    榕树的偏左方,一个黑漆漆的洞口,依稀可见,根本就没有灰狼出入的痕迹。

    灰狼嗅觉犀利,也许今年抛弃了这个安全窝。

    “没有就想其他办法。”陷阱里多半没有猎物,江飞的心凉了半截,不过既然来了,就得过去瞧一眼,好彻底死心。

    江飞刚迈出一小步,就赶紧缩回来。

    他赤脚踩到了蛇尾巴?!

    瞬时,头皮发麻,浑身一颤,感觉下一秒,这只蛇就要在自己腿上咬一口,疼痛不说,中毒那就真的完蛋。

    怕什么来什么。

    “我擦!”他心砰砰直跳,一阵发虚,低头一看,原来是捆在身上的绳子,掉下一节,被自己踩到。抹去额头微微可见的汗水,一边从新捆好绳子,一边心中责怪自己太过紧张,埋怨道:“自己吓自己,会吓死人的。”

    他故作镇定,大步朝那陷阱走去。

    探头往陷阱里看去。

    真吓一跳。

    整个人都被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而且跌倒在地上。

    在心里,他已经认定这是一个空空的陷阱,毫无心里准备。结果,陷阱里光线幽暗,当他探头查看时,两团发着幽幽绿芒的光晕,正渗人地瞪着他的眼睛,一闪一闪。

    江飞回过神来,断定那陷阱里是一只猎物。

    这一只猎物,可以说是他一家五口的救命之物。皮毛可以换些碎银,买药给父亲治病,只要父亲病一好,家里的危机就算是渡过去了。骨肉可以熬一大锅汤,给家人好好补一补,让他们恢复体力,清醒过来。

    江飞站都懒得站起来,一下子就感觉身子充满了力量,欣喜地爬到陷阱口,一探究竟。

    一条大概半年大的小白狼,浑身脏兮兮的,正在陷阱下怒得团团转,还发出低沉的吼声。

    呜呜……

    它三四个月大的时候,狼妈妈第一次带它们出来游玩时,就掉到这个坑里,一连近三个月的时间困在这个坑里,它恨透了人类,想一口咬断他的脖子。

    小白狼突然呲牙咧嘴,纵身一跃,朝江飞的脑袋咬来。

    “兽性大发,畜生就是畜生。”江飞一缩脖子,想到父亲胸口上的伤,认定这畜生好生凶残。

    这条小白狼一连跃了好几次,终归是力量不够。

    跳累了,大口喘着粗气,呜呜叫个不停,趴在底下一动不动。

    江飞心里终于放下了一块石头。

    细瞧之下,这才发现,陷阱四壁上布满了爪痕,最高的爪痕离洞口不到三寸,要是小白狼再大点,就可以成功逃脱出来。

    他突然感觉自己还是幸运的,紧急需要时,及时来了。

    洞底下,除了臭哄的粪便外,还有两具更小的骨架,从那头骨来看,明显是三四个月的狼崽子,想必是同时掉进陷阱,结果被这只半大小白狼给啃了。

    “狼性果然凶残!”同类都啃,正好杀了你救我的家人,你有狼性,我有人性。

    江飞打算先用石头砸死白狼,然后用绳子下去捡上来,轻松可以搞定。

    结果石头没找到,却搬来了一断大枯木,想必也能砸它个半死不活。

    刚走到洞口,就听到身后传来异样。

    呜呜呜……

    仍是狼叫声,却异常雄浑低沉,明显是一条壮年大狼。

    “完了……”江飞急忙回头,刚才暖洋洋的心,突然一下子掉冰窖里,透心凉。

    这时候来只大狼,只有死路一条。

    几十步外,曾经他藏身的小草丛里,一只高过草丛半截的雪白大狼,正凶残地盯着江飞,呲牙低吼着,朝江飞一步步逼近。

第3章 绝望后的希望

    大白狼怒火焚烧。

    它第一次带仨小狼出洞游玩,结果经验不足,害三小狼同时掉进陷阱。两只已死,剩下唯一一只狼崽,辛苦喂养近四个月。养大一只小狼,也算是初为狼妈的成功。

    眼开小狼就要逃出生天,成功在即。

    然而,现在居然有可恨的人类,在打它孩子的主意。

    咳呜……大白狼咆哮着。

    “可恶的白狼,坏我好事。”江飞也恨大白狼,早不来,晚不来。累个半死搬运枯木,只要枯木砸下,就能收获猎物。偏偏这时,出现一只多管闲事的白狼。

    这只白狼很强壮,江飞绝对斗不过它。

    可是,陷阱里的猎物,却是身系他家五条人命,就这么白白放弃,难免不甘心。

    江飞驻在原地不动,想看看白狼的反应。

    结果白狼却一点不惧,仍是步步逼近。

    他开始心跳加速,呼吸紧促,心里阵阵发虚,下意识有了退避的想法。

    白狼獠牙全露,鬃毛倒立,身子越近越低,做足了狩猎的架式。

    他手心与额头上的冷汗,已是汇滴成流,心跳越来越快,浑身感觉力不从心,他慌了。

    丢了枯木,拔腿就跑。

    江飞一跑,白狼就一跃而起,直冲上去。

    几个呼吸间,白狼就把江飞撵出几十步开外。

    “该死的白狼!”江飞亡命地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可他发现身后没了动静。

    他回头看时,大白狼正站在离陷阱约二十步的地方,盯着江飞。

    江飞一停,白狼就追。

    江飞一跑,白狼就站在那里盯着他。

    “这该死的白狼,只是想赶跑我。”大白狼好像对他没兴趣。

    几番追逃后,江飞发现一个事实,大白狼跑不动,可能是生病,或是受了伤。

    这下子,江飞心里踏实不少。

    几番对峙后,大白狼开始退走,几步一回头,当发现江飞跟得太紧时,它又会假装追一会儿,等他稍远一些,它又快速退去。

    “多半是生病的过路狼。”江飞断定是这个结果。陷阱里的猎物,依就是他的。

    大白狼发现江飞是甩不掉的尾巴后,索性不再回头,开始小跑着撤退。

    江飞打算,大狼一离开,取了猎物,赶紧离开危险的血莽山。

    不对!

    大白狼不是离开,而是径直朝陷阱跑去。而且陷阱里小狼的呼唤,听起来是那么亲切。

    他开始明白了大白狼与小狼之间的关系。

    只见,大白狼来到陷阱口,呜呜叫唤几声,随后对着陷阱里一顿呕吐。

    一团团滑腻腻的东西,接连吐进陷阱。

    一阵微风拂过,腥臭恶心的气味,令得江飞连连呕吐。肚子空空,却是吐出几口黄水,连眼泪都吐了出来。

    江飞突然意识到,这大白狼是在喂养小狼。

    它刚狩猎回来,吃得太饱,跑不动,这才跑跑停停。

    江飞却误以为,大狼对他没多大兴趣,更没有恨意。然而,事实却相反,大狼对他恨之入骨。

    不好!

    一旦大白狼放空了肚子,马力全开的话,要不了几分钟便要将他猎杀。

    江飞意识到这一点,立马拔腿就跑,而且比之前跑得更加卖命。

    果然,大白狼喂完小狼后,仰头一顿吼,声振山野,不容挑衅。

    它的奔跑速度,比之刚才,飙升三四倍。

    江飞挥汗如雨,即便如此,速度也再难提升,身后大狼的动静,越来越近。

    他感觉身后的大白狼,随时都会发出最后一扑。

    一旦被扑倒,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断然逃不过被咬断脖子的下场。

    几个呼吸后,他感觉,心都跳到了喉咙口,再长两肺,也是呼吸不过来。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他的面前,却出现一个坑洞,挡住去路。

    洞口不大。

    应该能跳过去。

    他拼尽全力,纵身一跃。

    奔跑中,后脚早已离开了踏实的地面,而前脚却迟迟没有碰到大地。

    啪的一声,前脚踩断了一根细小树枝。

    咯噔一下,他的心,差点就乱了跳动的节拍。

    “天要亡我!”他意识到自己掉到了别人下的陷阱里,身体失重,急速下坠。

    这陷阱很大,下边肯定有倒立的尖桩。

    江飞的脑袋里,产生一幅画面。

    他看到自己被无数尖桩,刺了个透心凉,落个死无完尸的下场。

    啊……

    下坠中,他仿佛已经被刺穿,发出杀猪般的吼叫。

    咚!

    重物坠地之声,在陷阱里绕了几圈,传回了地面。

    大白狼即刻稳住身形,朝陷阱里望了一眼,随后默默离去。

    陷阱里。

    几乎就在江飞坠地的同时,一声更加悲惨的嘶吼,一下子盖过了坠地声,也盖过了江飞的吼叫。

    同时,也把江飞晕晕的大脑,给震得重新清醒过来。

    他感觉正从一团毛茸茸而且还很温暖的东西上滚落。

    正确的讲,应该是他身下,正有一团毛绒绒的活物,正在站起身来,而且把他甩了下去。

    江飞赶紧就地一滚,碰到冰冷的陷阱壁后,才急忙爬起来。

    对面,一只大棕熊,正吼叫地怒视他。

    这只大棕熊为冬眠做准备,三天前狩猎时,掉进了这个陷阱。

    它经验丰富,一发现后脚踩空,即刻调整身体,四肢伸出利爪,嵌进陷阱壁,而后滑下了陷阱。

    所以,陷阱里虽尖桩林立,但也只是令棕熊厚实的臀部受伤,并不妨碍它行动。

    一番折腾后,终究还是没能爬出去。

    正饥肠辘辘,体力不支,趴下休息,却被从天而降的猎物,砸得臀部伤势越发疼痛,但它却兴奋得狂吼不断。

    江飞看着陷阱里凌乱的尖桩,还有那只棕熊,他感觉自己既幸运又悲催。

    如果没有这只大棕熊,就算没有这些尖桩,刚才那一坠,不死也得残废。好在木桩被棕熊扒了个七零八落,而且刚好掉在棕熊厚实的背上,令他只是受了点小伤。

    可是……

    陷阱里,逃无可逃,躲无可躲。

    他一个瘦弱而且还体力严重透支的小孩,怎么面对一只极其饥饿凶残的棕熊?

    在棕熊眼里,江飞是一只奇怪的猴子,瘦巴巴的不见长毛,断了尾巴不说,还套着零碎的灰布片。

    平时,它只能看着猴子在树上蹦蹦跳,今儿个,这只猴子只有死路一条,逃无可逃。

    猴子虽瘦,连骨带肉啃下去,也能饱餐一顿。

    棕熊本想人立而起,冲过去,抱着江飞就可以啃。

    结果,臀部钻心疼痛,站不起来,只好四肢着地,一吼冲过去。

    砰!

    猴子就是猴子,灵活得紧,刚要咬上时,跑了。棕熊冲速过猛,直接撞到陷阱壁上,扭到脖子,撞痛了嘴,还啃了一口黄泥。

    没有猎物还可以忍受,有了猎物吃不着,肚子里越发翻滚的厉害。

    一番追逐下来。

    棕熊臀部疼痛更加严重,它的大开大合的猎杀技能,大力拍,千斤扑,碎骨熊抱,总是被这陷阱束缚,不能全力施展。就是转个身子都不太方便。

    而这猴子仗着身形瘦小,灵活转动,每每要被咬上时,总是蹦了开去。

    棕熊生平第一次怀疑自己的狩猎技能,甚至不满。

    终于,棕熊逮到了机会。

    它终究还是把这只猴子逼到了一个死角。

    猴子的左边,堆了凌乱的尖桩,右边有几根倾斜的尖桩。只有中间一块空地,那是它扒开尖桩用来休息之地,也是这只该死的猴子,把它受伤的屁股砸得皮开肉绽的地方。后边是陷阱壁,无路可退。前边棕熊挡了道。

    江飞就站在中间的空地上。

    棕熊认为这是一个牢笼,也是这只猴子的葬身之地。

    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这下看你往哪边闪?往哪里滚?往哪里挪?

    吼!

    棕熊大吼一声,怒火中烧,双眼充血。它顾不得屁股的疼痛,人立而起。一种天赋本能——狂化被激发出来。瞬间,防御,攻击,速度,敏锐大大提升。

    棕熊张开雄壮的双臂,一扑,朝着猴子冲了过去。

    这下猴子没滚也没闪,只是颤颤地盯着它,在等死。

    猴子的脖子就在眼前,棕熊把嘴张得更大,仰头一咬。

    突然,猴子一缩脖子,顺手把右边一根倾斜的尖桩,结结实实地顶在它的喉咙上,令得它这一咬强行止住,呼吸不畅。

    与此同时,江飞迅速检起刚才掉落的柳叶尖刀,拼尽最后一丝力量,狠狠地,深深地扎进了棕熊的胸口。

    一刀毙命!

    这一刀下去,江飞彻底油尽灯枯,双眼一黑,脱力倒了下去。

    然而,就在这时,异变再起。

    他昏昏沉沉的脑袋里,突然响起连串声音。

    “恭喜,你已启动超级打野系统。”

    “奖励打野剑一把。”

    “领悟狂化技能一个。”

    “致纯生命能量一团。”

    机械的声音,播报完毕之后,江飞一脸疲惫的沉睡过去。

第4章 超级打野系统

    睡梦中。

    江飞的心脏处,那团精纯的生命能量,发着碧绿的光芒,开始在他体内四散开来。

    零零碎碎,化作了无数细至芝麻粒大小的绿点,游遍全身经脉,而后融入血液,流遍全身,滋养和弥补每一个细胞生命力的损耗。

    懵懵之中,他感觉身体非常的舒坦。

    这种感觉,比做春天的梦,还要真实;比喝馊米汤,要舒服百十倍。

    就像花儿在春风里摇曳;就像沙漠里的枯草,得到了玉露的浇灌和滋补;更像憋急的大便,终于喷向茅坑的那一刹那的快感。

    ……

    缓缓的,这种舒坦之感,逐渐被后背搁得疼痛之感驱散。

    哇的一声,江飞醒了过来。

    这时,他才发现与棕熊几乎是挨在一起躺着。

    他扭头左看,一张巨大的熊嘴,几乎含住了他的头。满嘴布满黑迹且锋利的獠牙,令他身心震颤,感到恐惧。呼吸中,浓浓的腥臭味,都快要让他窒息。

    此时,江飞并没有急着爬起来。

    他战胜了一只棕熊?!

    他居然……居然要跟一只棕熊拼个生死,居然……居然会跟一只棕熊拼个你死我活,竟然……竟然还战胜了一只野生的棕熊。

    这感觉是一场梦,一场令人恐惧却真实的恶梦。

    他身心震撼,心情复杂,百感交集。

    穿越前,读书虽苦闷,但也用不着挨饿,讨饭,救伤病的家人。更不用,他一个孤零零且瘦弱的孩子,进到这个蛮荒的血莽山来打什么猎物。担惊受怕,还要被恶狼驱赶。筋疲力尽时,又掉进了有一只凶残棕熊的陷阱。为了活下去,咬牙强撑着与棕熊拼命……

    想到这里,江飞心里一阵委屈,忍不住流下了两行热泪。

    他想起了唠唠叨叨的妈妈,也想起了严肃的爸爸,此时感觉他们特别亲切。

    同时,一种孤独的感觉,瞬间把他侵袭。

    眼泪……呀止不住地流……

    ……

    他闭上了眼睛,把意识沉浸在身体与复杂的心情之中。

    刚开始,不幸感、委屈感、孤独感、恐惧感……百感交集,就像波涛汹涌的海浪,一波高过一波。

    然而,他紧守自己的意识,像一块海浪中的礁石,静静地接受情绪浪潮的洗礼。

    久久的,滚烫的泪水,不再流淌,起伏的胸膛,不再翻腾,狂乱的思绪,不再纠结。

    当热泪带来了清凉、起伏的胸膛带来了呼吸的舒畅、狂乱思绪带来了清晰的思维之时。

    他彻底的平静了下来。

    此时,他才发现,原来他也可以如此坚强,如此坚韧。也终于领悟到‘人的潜能无限大’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我要变得强大!”江飞突然睁开了眼,眼睛里充满了坚定,他再也不想过生命随时受到威胁的生活,他要主宰自己的生命“保护父母亲,照顾好弟弟和妹妹,我要让他们过上最富足与优渥的生活,谁也不能阻挡我的决心!”江飞握住了双拳。在这世界上,其实他并不孤独,他还有疼他的父亲,关心他的母亲,敬爱他的弟和妹。

    江飞认清了事实,也激发了斗志。

    他要变得强大!

    于是,他想起了《超级打野系统》。

    当他要站起来时,才发现自己躺在棕熊的血泊之中,血已经变凉,陷阱底的泥也被浸泡成了血泥浆。

    他换了个地方坐下后,开始研究《超级打野系统》。

    “打野剑呢?”江飞环顾四周,毫无剑的影子,他疑惑。

    明明他记得奖励了三样东西,一把打野剑,一团生命能量,一个狂化技能。

    致纯生命能量,他认为已经被身体吸收,不然他也不会感觉身体活力充沛,而且饥饿感一扫而空。

    至于狂化技能,脑袋里那团陌生的信息,想必就是技能的运转技巧。

    然而唯独不见打野剑。

    突然,他的脑袋里响起机械化的声音“默念生命之剑就会显现。”

    “生命之剑!”江飞平静地默念。

    机械化的声音,虽响得突然,但这个世界无奇不有,他开始见怪不怪了。

    声落,他感觉身体一抖,仿佛右手掌心自生一股吸力,把体内一股奇妙的能量汇聚成团,继而塑造成型,形成了一把剑。

    “这是剑?简直是匕首!”江飞有点小看手中的剑。

    这是一把碧绿色的气态之剑,虽是气态,却有实感。握在手上,还有点重量。形状倒不奇异,只是整个剑身,有着歪歪扭扭的碧绿铭纹。整个剑身不到五寸长,小剑。

    “此剑俗名打野剑,大名号‘生命精气剑’,小名生剑,它是一把由生命力凝聚的剑。它会随着你生命力的增强,而提升它的加持属性。比如现在,它只能给你带来五个百分点的攻击、速度、敏捷、额外伤害的加成。随着你生命力的强盛,它的剑身可长可短,而且加成会一路飙升。”机械化声音介绍完毕。

    江飞胡乱比划了两下,唬唬生风,哗哗作响,好生锋利。

    “只是消耗太大!”江飞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不过,简单比划了两下,就令他再次感觉到了泛力,而且身心震荡,额头见汗。他身体太虚,肚子又开始翻滚,饿了。

    散去生剑,身体再次有了活力。

    “狂化想必是一种激发潜力的技能。”江飞既兴奋又好奇。他弄明白了生剑,开始琢磨技能。

    经过一番学习了解,果然不出所料,狂化确实是一种激发潜力的技能。

    但江飞不敢轻易练习。

    他认为,此技能虽能大大地提高整体实力,但想必也有点透支生命力的嫌疑。

    “等吃饱养好身体后再练也不迟。”他压下好奇心,期待着使用狂化后的体验。

    接下来,江飞要面对的问题是,如何把这只少说也有二三百斤的棕熊,搬出陷阱。

    他试了试棕熊的重量,连一只后腿都抬不起来。

    怎么办?

    最后,他不得不做个取舍的决定。

    熊皮必须得带上,还指望它能卖个好价钱,为父母看病。至于熊掌,虽如雷贯耳,但他真不知道怎么吃它,那么脏,而且他并不认为它多有营养价值,真不如熊肉来得实在。

    于是,他用生剑先将熊皮给扒了下来。

    扒皮是技巧活,好在生剑锋利,累一身汗,一个时辰下来,也总算给扒了下来。

    然后,他把熊皮当包裹,铺在地上,大块的割了好些上好棕熊肉,包好。

    提了提这个熊皮包裹,大概六七十斤。

    这重量于他而言,重虽重,但他再也不肯仍下任何一块骨肉。

    这重量既是他体力的极限,也是他能舍弃的极限。

    因为这是他带着五条命获得的战果。

    打好包后,他用绳子绑好熊包。然后在陷阱壁上打洞,一步一步,带着绳子另一端先爬上陷阱,再把熊包给拉了上来。

    做完这些,江飞喘了半天的气,才弯着腰,驼着熊包,打算回家。

    离开之前,他还特意朝陷阱里,看了好一会儿棕熊残骸,心中仍是不舍。

第5章 发火的资格是什么?

    回到家中,江飞又累,又饿,又脏。

    家里的情况,越来越糟糕。

    父亲必须马上退烧,不然非烧坏脑子不可。母亲向来身体虚弱,加上几天的挨饿,快支持不住了。弟妹也开始脸上发白,没有血色,有了死亡的味道。

    必须马上生火烤熊肉,填一下肚子,再去一趟血蟒镇,找医生看病。

    他费力从肩上卸下熊包,想了想,就直奔隔壁阿婆家而去。

    阿婆正饿得晕晕欲睡。江飞请她帮忙做饭,阿婆顿时来了精神,二话不说,提了一把剁骨刀就跟了过来。

    一大包棕熊骨肉出现在阿婆面前。

    阿婆突然愣住了。

    她本以为江飞所说的野味,是一些兔子山鸡什么的,没想到居然是一只已经成年的棕熊。

    阿婆顾不得江飞身上脏污,一把抱住江飞,眼睛里布满了泪花“孩子,你受苦了!”这只棕熊的血腥味如此新鲜,必是刚刚猎杀的。她活得够久,当然知道棕熊极其凶残,个把狩猎老手都不是它的对手,何况他还是个瘦弱的孩子,想必也真是拼了命才成功的。

    江飞感觉到阿婆对他的心疼情绪,心里一阵温暖“阿婆,飞儿没受多大苦……以后阿婆跟着我们一块生活吧,也帮飞儿照顾家人,好嘛?”他怕身上棕熊的污血泥脏了阿婆,松开了阿婆的双手,而且他是叫阿婆来做饭的,不是来造气氛的,他实在太饿了。

    夏阿婆流着两行泪,笑了笑并没有作答。她知道谁家的生活都艰难,她一个老人,只会成为负担。

    阿婆平复了一下心情。

    她先对着新鲜的棕熊骨肉,闭眼祈祷。

    她认为每一次成功猎杀到的猎物,都是上苍对石牛村民的眷顾与施舍。

    ……

    终于。

    江飞看到阿婆有些兴奋地在动刀切肉。

    处理好一条棕熊后腿肉后,她开始生火熬棕熊肉汤。

    江飞提起发黑的木桶,打了一桶温暖的井水,从头到脚淋了个痛快。暗红的血泥乌水汇聚成一条小流,流进了门前的菜园子里。

    淋完后,他开始冷得颤抖,接着又一桶暖井水淋下,一桶接一桶。

    停下来就冷得牙齿咯咯响。

    阿婆偷闲,看到江飞淋井水,冷得颤抖,忍不住对他一阵唠叨。

    洗完澡后。

    他换了一件稍微完整的干衣服后,浑身开始微微发热,舒爽了不少。但肚子却饿得越发咕咕直叫,主要是闻到了那会馋死人的棕熊肉香味。

    “没熟……烫……烫……这里有筷子,你个短命鬼子!”阿婆笑骂着,她试图阻止江飞裸手到滚烫锅里抓肉吃的行动,可却晚了一步。

    两块白筋连在一起的棕熊肉,被他满满塞进嘴里。

    满嘴的肉香,滚烫得在口里掉过来滚过去。舌头还是烫了,嚼了两口,牙齿也烫了,拨过来掉过去,倒吸冷气,还是烫。胡乱吞进肚子里,肚子立马感觉暖哄哄的,继而身体开始以胃部为中心,热量开始四散开来。

    一连几块松软瘦酥的棕熊肉下肚,整个人开始冒汗,脑袋开始清醒起来,体力也正快速上升,身体那种亏空的感觉,也慢慢在消散。

    “我不吃,你先吃……”阿婆躲不过江飞硬塞她嘴里的肉,含糊说道:“好吃,小飞真能耐。”她感觉很温暖,笑了。

    ……

    夕阳红红火火。

    江飞差不多填了个七八分饱,家里交给阿婆,把棕熊皮毛打了个包,背上后背,赤着脚,去一趟血蟒镇。

    血蟒镇是七里八乡唯一的一个镇,是买卖交易中心。

    镇上住民,算是比较有钱有势的人。

    走在去血蟒镇的大路上,江飞看到了许多来来往往的人。

    现在是傍晚时分,这些人大多是猎人。有的刚从血蟒山打猎回来,有的赶去镇上把今天的收获换成银钱,有的是交易完了买了点吃食,忙着赶回家分享给家人。

    有的人脏污,有的人干净,有的人高兴,有的人失落……

    这些人个个忙碌,他也埋头加紧赶路。

    这包熊皮也是够重的,背在背上,走的路越多,越重。

    走着走着,身后传来声音。

    “王疤面,今天收获不错呀,打到一只棕熊头还有几个爪子,怎的不见一块好骨肉呢?”朱重九故意抖了抖肩上丰厚猎物,有意挤兑王疤面,让他出丑。

    王疤面一瞧,是朱重九,刚升起的怒火,灭了一大半,瞪眼道:“朱九族,你得意个屁,老子今天倒霉,进山不久,就被一只白狼追,结果掉到一个陷阱里边,摔了脚,磕到了下巴。”王疤面本就一身怒火,还遭死对头挤兑,要不是打不过朱重九,他早就冲过去打人了“他娘的,这个陷阱别的地方不挖,还就挖在路中间,缺德的家伙,要是我知道谁挖的,非剁了他的手不可。”

    “好,我帮你找找是谁挖的,找到知会你一声。”朱重九也不敢太得罪王疤面,毕竟在这血蟒镇,他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之人。

    江飞低着头赶路。

    这个朱重九壮实魁梧,抗着一只大野猪从他身后超越而过。

    朱重九毫无表情,用冷漠的眼神,将江飞从头到脚俯视了一遍,随后嘴角翘起一个冷笑的弧度。

    哪来的野小子,活该你倒霉“王疤面,这小子背的就是一只棕熊皮,陷阱是他挖的,看你能怎么的他吧?”朱重九生怕世道不乱,乐的看热闹,对后面的王疤面大声叫着。

    江飞无辜,感觉莫名其妙,但事情还真就扯上了他。

    “小屁孩,你背的是啥?那么沉,哥帮你背。”王疤面心情很不好,一瞧前边是个穷小子,而且背的东西好像还挺沉,想必能值几个钱?管它是不是熊皮,拿过来换些钱,也冲冲今天的晦气。

    王疤面赶上江飞后,脸上佯装的笑容,一下子敛了去“他妈的,还真是棕熊皮……靠,乱挖陷阱,害得老子受伤,今天这棕熊皮不但要上交,而且还要剁了你一根手指头,给大爷我陪理。”

    一声老子,二声大爷,莫明其妙的找茬,明明是欺负他,还找这么多借口。

    本不想生事,难免心中来气。

    江飞一瞧王疤面,只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左脸上一团疤痕,像是被烧伤的疤痕,触目惊心,确实难看,令人感觉恶心。

    “看什么看,没见过老子的脸么?”王疤面一边凶巴巴地瞪着江飞,一边伸手就去拿他肩头的棕熊皮“给老子拿过来,不然老子要剁你两根手指头。”

    是拿,而不是抢,像拿本该是他的东西一样的拿。

    江飞闪身到一旁,他没有打过架,有点紧张。

    几乎搭上性命弄到的这张棕熊皮,那是万万丢不得的,丢了皮,等于丢了父亲的命,绝不能丢。

    “王疤面,人家屌都不屌你。”朱重九站在不远处,兴灾乐祸地笑着,火上浇油。

    江飞瞪了一眼高大强壮的青年朱重九,心想这事多半由他而起,有机会这个茬子定要找回来。

    果然,王疤面大发雷霆,目露凶光,咬牙朝着江飞冲了过来。

    “给老子拿来!”王疤面咬牙切齿。

    江飞一直戒备,再次闪到一旁,被人欺负成这样,再不反抗那真是熊包软蛋,于是警告道:“你别惹我发火!”他本不想惹事,但事却找上了门来,那就不能怕事,虽有点紧张,但相比于面对棕熊时,还是要平静得多。

    王疤面把眼珠子都差点瞪了出来,冷笑道:“他妈、的,你还发火?你没有发火的资格!”他看江飞瘦不啦叽的,一只手都能掐死他,居然还说别惹他发火,可笑。

第6章 这就是发火的资格!

    这熊皮是江飞九死一生,拼命换来的。

    血蟒镇就在眼前,换了皮毛就可以请医生给父亲看病,就能救父亲的性命。

    在这个时候被抢了熊皮,那他真的要恨自己一辈子。即便是死,他也不愿意一辈子活在自责之中。

    江飞盯着王疤面,下意识又退了一步。双手抓着熊皮包更紧了些,越抓紧,反倒感觉越滑溜。

    这才发现,掌心已布满了汗水。

    “小瘪三,你别找死!”王疤面声音很平静,语气却很强硬。江飞的反抗举动,令他有些不悦,不悦就得杀人。

    王疤面是谁?

    他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恶人。

    今儿个,要是在一个毛头小子的面前失了势头,那他以后说的话,就是放屁,光响亮却没有威力。光靠他的狩猎技巧,保不准那天把自个儿饿死。

    王疤面说要的东西,在这血蟒镇范围,还没有要不到的东西。

    江飞的熊皮包,那是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你看,王疤面又在欺负人,哎……这个雷杀的。”

    “小子,给他吧,他是二级战士,打猎不行,欺负人是一流。”

    “是呀,上次他硬是抗走了我半边野猪肉。”

    过路的人,小心翼翼地说着。

    “滚!”王疤面扫视了一眼周围的人,只是轻声说了一个字,那些驻足的猎民,一个个都闭了嘴。

    看着王疤面趾高气扬,颐指气使,拽得像二五八万的样子。

    江飞恨不得冲过去,跳起来,扇他两巴掌,踹他几脚。打得他妈的像猪头,叫他妈的几辈子下不了床,让他知道什么叫着天高地厚,更要让他体会到,惹上自己,就是生不如死的下场。

    心中一股怒气,直冲脑门。

    令得江飞,咬牙切齿,两眼都要瞪出火星来,差点失控。

    可是……这也只能在想象中教训王疤面。

    他赶紧把意识沉浸在身体之中,一遍一遍地感受着怒气。

    慢慢地,心情平静下来。

    二级战士是淬炼血肉初期的战士,皮糙肉厚,攻击和战斗力,都不是瘦弱的江飞能够抵抗的。

    正面跟王疤面打,肯定是打不过他。

    要打,就得一击必中,这一击必须打得疤面爬不起来。

    这一击从何而来?什么时候出?

    ……

    江飞随手将熊皮包往地上一丢,大大方方,说道:“大家好,这个恶心的疤面,说我没有发火的资格,今儿个,老子想给这个崽子好好上一课,也叫他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老虎不发威,还真把我当病猫不成。”他卯足了劲,说大话,说狠话,意在激怒王疤面,先唬他一唬。

    形势逆转,众人一愣一愣的。

    “切!”王疤面不怒反笑,笑得周围的温度,连降了好几度。他索性双手交叉胸前,瞧着江飞。

    “今天,我要给他一个挑战我的机会。”江飞气势磅礴,指着王疤面的鼻尖,说道。同时,他把熊皮包裹往自己身后挪了五六步远,而后走到离王疤面约四步之远的距离,停了下来,大气凌然地斜视着疤面道:“打败了我,熊包就是你的。”他用眼神和语气故意挑衅王疤面。

    周围的人,包括朱重九,十分好奇。

    凭什么这个小孩说这等大话?难道是撒小孩子脾气?抑或者是找死?

    路人唏嘘……

    都认为他自作聪明,自寻死路!

    “打败你?!”王疤面佯装惊恐,心中却是不屑,脸上依就笑着“我一只手掐死你,不,要慢慢地,活活地掐死你!”

    王疤面有些不耐烦,直接冲过去。

    “停!”江飞将双手向前一推,赶紧向后退去,紧张地连忙摆了个停的手势。

    王疤面的笑容,再冷了几分。不过,他的脚步却停了下来。

    他好奇地看着江飞,想知道这个小子想干嘛?不管他搞什么花样,都逃不脱他的手掌心。

    “我热热身。”江飞胡乱地伸伸胳膊,踢踢腿,憋着一口气,把脸憋得通红。

    施展狂化需要时间。

    保持狂化状态,同样有个时间限定。

    时间一过,必定处于虚弱阶段。

    如果狂化状态下,不能将疤面搞定,那狂化之后,他就是待斩的羔羊,死定了。

    “我运……运气!”江飞心脏气血倒灌,四肢筋脉胀痛,头脑一阵发懵,明显感觉皮肉厚实起来,一股力量自身体深处喷发而出。

    他第一次施展狂化,没有经验,又仓促。

    他隐隐感觉身体不够强壮,达不到施展狂化技能的基本要求,浑身有种爆裂之感。

    不管怎么样,此时他确实拥有了几倍于平常的力量,而且还在上升。

    王疤面的冷笑,慢慢收敛起来。

    他看到江飞脸色赤红,双眼也开始红了起来。尤其是,他感觉从瘦弱的江飞体内,产生了一股气势,一股视死如归的气势。而且还伴着一种血战到底的决心。

    江飞的双眼越来越红,这股气势也越发强盛。

    但是,这些都在王疤面的掌控范围。他不急,更不怕。反倒是,江飞胡乱的动作,却激发出如此威势,令他越来越好奇。

    王疤面还真就等着,等着江飞所谓的运运气,看他能翻出多大的浪来。

    他干脆再次双手抱胸,摆了个悠闲的姿态,满脸不在乎地俯视江飞。

    然而……就在这时。

    江飞猛然抬起头来,双眼已经赤红如血。

    他出乎所有人的预料,突然极速朝着王疤面冲了过去,速度之快,带起一片尘土,改防为急攻。

    眨眼间,江飞已经冲到王疤面的身前。

    “生剑!”江飞手上凭空多了一把翠绿的剑,狂化状态下的生剑,足足长了一寸有余,过五寸之长。

    这时,王疤面脸色急变,冷笑已经化为惊恐。

    一把绿色小剑,直捅胸腹而来。

    这变故来得太快,快到王疤面前一秒还在冷笑,下一秒就变成惊恐和煞白,尤其还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

    他急速闪身。

    噗呲!

    带着凉意的气剑,虽没正中胸腹,但还是斜斜地刺进了王疤面的身体,刺破肚皮,切断盲肠,继而刺穿整个右下腹。

    江飞一击得手,想再次对王疤面的胸口来一剑。

    却不料,身体内那股不畏死亡的决心和勇气在消退。那股力量也在消退。更重要的是,他不能再次唤出生剑。

    王疤面虽受伤,却仍有战力。一旦狂化状态退去,只有死路一条。

    终究还是他身体太虚,狂化的时间太短。

    咚!

    重物坠地的声音,从王疤面的左疤面上发出。江飞一记重拳打在他脸上。

    这一拳,直接将王疤面打得直挺挺地横杠在地,吐出一口血水。

    “靠!”打在疤面上,江飞有些恶心,因为他那张脸实在太过恐怖“打得你像死狗一样躺着,这就是发火的资格。”

    说完,江飞顺手把套在疤面身上的熊头、熊掌等他不愿意丢下的猎物,一把夺了过来,挂在自己身上,转身拾起地上的熊皮包,朝着血蟒镇狂奔而去。

    他速度很快,几个呼吸间,就越过了站在那里看热闹的朱重九。

    等等……

    江飞离开了十来个呼吸后,人群中,朱重九第一个从震惊中缓过神来,急忙喊出两个字,然后双手扶着肩头的野猪,对着江飞狂奔赶去。

    局势转变快,发展更快。

    有人走了,有人发呆。

    还有些愣是没缓过神来。比如,躺在地上想不明白的王疤面。

第7章 这个世界太疯狂

    熊头与熊掌,用绳子连着,挂在脖子上。

    奔跑中,熊头晃来荡去,撞得胸前阵阵作痛。

    狂化状态在快速消退。

    浑身酸痛感,越来越强烈。双腿内侧的主经脉在发痛,越来越使不上力。抓住背上熊皮包的双手,越来越麻木,酸胀的使不上力。

    一个熊头,四个熊掌,一件熊皮。

    此时就像一座铁山,压得一个只有十二岁而且瘦弱的孩子,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

    但是,他不能停下脚步。

    因为,他听到身后追赶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北风一般的喘气声,那么清晰可闻。

    刚才,江飞在众目之下,杀了一个人,一个令他十分气愤的人。不管这个人怎么令人讨厌,终究是他杀了这个人。

    不知道刚才那一剑,是否真杀死了王疤面?

    他心中忐忑。

    如果杀死了,那是要见官坐牢的,是要以命偿命的。就算是故意伤人罪,那也得坐牢吧。

    会不会用铁钩子割断双手和舌头?会不会行酷刑?

    身后这个追赶他的人,是要抓他见官领赏还是要报仇雪恨?

    江飞的脑袋里,开始构想画面,一幅幅残忍的画面,令得他不自禁地冒冷汗,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而不自知。

    然而,偏偏这时,双腿开始不听使唤,就像风中的高草,摇摇晃晃。

    他还有二十几步的距离,就进入窄巷,穿过窄巷子,就到了血蟒镇的主街道上。

    他希望跑到主街上去休息,那里人多,总会令身后的朱重九,在杀他时有些心里顾及,这是他唯一想出来的计划,希望它能起到一些作用。

    江飞跌跌撞撞,终于冲进了窄巷,而且还奔走半个巷子,就差半个巷子就能冲出窄巷。

    噗!

    不知是被身上的重量压倒,还是被脚下的石子绊倒。反正就是脸朝黄土,结结实实摔了个不雅观的姿势。

    摔倒后,江飞发现根本没有力气再站起来。

    浑身酸痛,软如一团稀泥,使不出一点力气,甚至连说话都没有力气。

    巷子很深,也很窄,更是静得出奇,连他心跳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楚。嘟嘟……嘟,很快也很急。

    心跳的声音,在这时被另外一种声音掩盖。

    朱重九沉重的脚步声,落入窄巷,撞出一串回音,传入他的耳朵里,像是夺命战鼓击出的音波,震得他的心脏颤颤不安。

    江飞竭力靠着墙壁坐起了半个身子。

    咚地一声,朱重九撂下肩上黑肥野猪,大块的个头,弯着身子,撑着双膝,也是喘气如牛。

    过了好一阵子,朱重九严肃地说出一句话来。

    “出售熊皮的?”听起来,语气有点兴奋与激动。

    “你来杀我?”江飞反问。想要确定这个事实。

    朱重九看着他,好一会儿,就是不回话。

    随后,朱重九二话不说,再次扛上野猪,还把江飞掉在地上的熊皮包以及熊头和熊掌,提起就走。

    穿过窄巷,消失在血蟒镇主街上。

    江飞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也是二话没说。

    因为他还没有恢复喊叫的体力,就算喊叫了又能如何?

    他无依无靠,没有亲人,没有朋友,父母和弟妹,也都躺在床上待救。

    眼看就能救救活她们,却终究是功亏一篑,无力回天。

    要恨,就恨命运不济。要怪,就怪自己无能。要骂,就骂苍天不开眼。要怒,就怒这世界太疯狂。

    可是……这些都不能换回他拼命得来的熊皮。

    咳咳……

    江飞突然疾速咳嗽起来,一团怒火,直接焚心,一股怒气,直冲天门。

    他气得满脸通红,把朱重九十八代祖宗一一问了个遍,骂得非常难听,可却没体力发出声音,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深窄巷里,依就只能听到他急速心跳的声音。

    ……

    当他意识到生气发怒、恨天恨命根本于事无补之时,他赶紧闭上眼睛,把意识从外在导入体内,感受怒气,疏通呼吸,平复心情。

    穿越前,他以为修炼《当下的力量》有些火候,能控制情绪,事实证明还是会被情绪左右。

    在心里,当他接受了这次变故,心情重新恢复平静之时,太阳已经下山,天色也暗淡下来。

    他睁开眼睛,突然吓了一跳。人没跳,而是心在跳,随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不知何时,大块头的朱重九,离他只有半步距离,盘坐在他的对面,一双眼睛,像是在考古一样的盯着江飞瞧。

    “我擦!神经病呀!你!”江飞刚平复的心情,再次波涛翻滚。

    朱重九嘿嘿地笑着“呵呵……您醒了!”不知他哪来的兴奋心情。

    熊皮没了,这命也活不了。

    江飞也就无所顾及的说话,破罐子破摔。

    “你这SB、二B,还有脸回来,我草你妈的祖宗!”江飞恢复些体力,要死也死个痛快,这两天憋得难受。

    朱重九仍是嘿嘿笑着,仿佛他听不懂这些话,抑或者就是来找骂的。

    SB!

    江飞又来气。

    忍不住,又要破口大骂。

    结果下一秒,江飞没有骂出来,反而极其震惊地看着朱重九。

    “朱重九到底想干嘛?”江飞心中产生强烈的疑问。

    朱重九捧着十几块银色大刀状的玩意儿,眨巴着眼睛,笑看江飞。这意思很明确,希望他拿上这些东西。

    在这个号称莽荒的世界,以大刀币为通用货币。金大刀币,银大刀币,铜大刀币,换算关系是百进制。

    他还知道,这世界上最值钱的东西,是魔核。有本事的人,不用大刀币交易。

    正在江飞疑惑之际,朱重九捧着银刀币伸到他面前“这扒熊皮的技术,太差,伤了几处皮膜,皮子一干就会掉毛……本来可以多值五个银币,现在只能二十个银刀币成交。”朱重九吞口唾沫,继续道:“加上熊头,熊掌,我的野猪,整好二十八块银刀银,都是你的。”

    江飞不想听这些,他心中有很多的疑问。

    “我刚才把那疤面杀了,死了没有?”江飞有些紧张,问道:“会怎么样?”

    朱重九一脸不在乎“嗨!不能把你怎样!在这个世界上……”他开始谈自己的所见所闻。

    江飞总算明白了点什么。

    原来在这个世界上,拳头大的就是大爷。没有官,没有法律,没有条条框框,就算有规矩,也是相互威胁达成的协定。所有的规矩,都是约束能力弱、没有势力、没有背景之人。

    实力才是王道!

    那个王疤面是镇长的小儿子,小时候作死玩热水茶壶,烫丑了面,遭家人嫌弃,于是心里不平衡,到处惹事生非。

    朱重九表示,以他的身份与地位,即便把王疤面给杀了,也不会有什么后果。

    “那,那……你蠢呀?为我卖熊皮还搭上一只野猪。”江飞听朱重九的口气,似乎误会了他的身份,但他将错就错,故意提高了架势。二十八块银刀币,相对于一般家庭而言,绝对是个大数字。银刀币很值钱。

    朱重九舔了舔嘴,不好意思的笑了,大汉子,笑得有点腼腆,令人有些反胃“我……我不是有求于您嘛!”

    “别装二B,啥事?说!”江飞借着朱重九误会他的身份,壮着胆子,盛气凌人。

    朱重九急忙从身上掏出纸和笔来,随后提出他的请求。

    听完后,江飞认为朱重九彻底是SB,而且,他再次肯定这是一个疯狂的世界。

    朱重九扛着沉重野猪,累个半死,追上江飞,免费给他去卖猎物,完了回来,还把自己那份卖野猪的钱,一块笑面相送。

    他做这一系列的事情,只为求江飞一件事。

    只为了……

    仅仅是为了请求江飞给他签个名。

    晕倒!

    “我擦!你他娘的,真是傻叉,彻底的二B!”江飞是真生气。这事虽然是好事,但他就是生气。穿越前,他每每看到追星族,献身、自杀事件,总要气个半死,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不做自己而去崇拜别人?

    现在,他更不明白朱重九崇拜自己什么地方?

第8章 钱不好使

    蓝色地球,是崇尚金钱的世界。

    莽荒大陆,是崇尚武力的世界。

    这个世界上,修炼之人,分为三个等级。

    战士,战将,战神。

    战士,基本是以淬炼肉身为主,到了后期初步接触到气。

    战将,基本是以运气为主,到了后期初步接触到神力。

    战神,基本是以凝神为主,到了后期一念可以沧海变桑田,排山倒海。

    当然,这三个是大等级,其中又分了小等级。朱重九不是很清楚,也就提了一下,没细说。

    只有战将级的修士,才能做到凝气成型。

    战将级的修士,在莽荒大陆不是高手,但是在血蟒镇,那就绝对是绝顶的高手。

    江飞战王疤面时,唤出的生剑,朱重九误认为他是战将级修士。

    尤其是如此年轻的战将修士,不说绝无仅有,至少朱重九没见过。

    在他眼里,江飞绝对是一个大家族出来磨练的少年天才,一个前途不可估量的公子哥儿。

    撇除家族势力不说,就是这战将级的修为,就不是一个小小血蟒镇长的遭嫌弃的儿子,能把他怎么样的主。

    这个世界崇拜武力,朱重九更是仰慕高手。

    江飞知道了原委,一把抓过银刀币,数出三枚银刀币“二枚刀币是签名费用,另外三枚拿走。”递给朱重九三枚刀币说道:“至于看我的气剑,三枚银刀币不够,少说也得一枚金币。”

    朱重九接过三枚刀币,有些失落,不过手上黄皮纸签上的炭黑字迹,令他脸上又重新舒展开来。

    “我赚够一枚金币到哪里去找你?”朱重九对着远去的江飞喊道。

    “赚够了再说!”江飞没时间理这个崇拜别人的人,他要赶着去请医生。

    在地球,有了钱,逼格都高。

    在莽荒,有了实力,钱就来得容易,来得快,最重要的是,能得到尊重。

    昨天大概也是这个时候,下着雨,满世界,冰冷冰冷的。

    他在石牛村,要了一天的饭,遭人嫌隙不打紧,还差点被夏村长放狗咬人。天气冷,雨水冰,赤着的双脚,更是冰冷,浑身除了心窝子有点热呼劲,全身冰得几乎失去知觉。

    最终阿婆的一碗馊米汤,不但暖了他的身,更暖了他的心。

    今天一大早,被狼追,跟熊斗,九死一生,为得就是手心里紧握的这几块银刀币。

    要是昨天,手里哪怕只有一块银刀币,他也不至于去要饭。

    而今天,光是一个签名,就能轻松得到一只野猪,值五个银刀币,不过,他只要了两个银刀币。

    一个签名,即便只有两块银刀币,在他看来,价格也是高得离谱。

    当然,朱重九并不是真的傻。

    这里的实力,相当于地球上的名气。有了名气好做生意,有了实力,好走天下。

    江飞开始慢慢理解朱重九,他不是追星族,却是慕名实力派。

    昨天、今儿个,一比较,差别这么大的根本原因是……实力!即修炼带来的战斗力,就是拳头比大小!

    当他暗自在心中,再次坚定要变得强大的时候,医馆找到了。

    陌生的医馆,熟悉的医官。

    一进医馆,清香的药材味,令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不排斥这药香味。

    “欢迎来到妙手医馆,有什么需要效……”医馆场面话,平时说得很溜,今天就是卡了壳。

    为什么?

    这个穿着破烂的小子,不就是石牛村江尚堂的大儿子——江飞么?饿得跟瘦竹杆似的。以前经常给他母亲看病,很眼熟。

    这位老医官,一下记起了江飞。

    江飞还没有说话,这位老医官却说出了一堆话。

    得知,母亲气血无故衰竭的怪病,光靠药材的滋补,根本效果不大,除非有成精的血蟒胆,才能让母亲多活几年。还有,这些年为了给母亲调理,已经欠下这位老医馆近二块金刀币了,人家医馆小,二金刀币已经是很大的一笔钱。医官已经跟父亲说清楚,不再赊账,不然医馆开不下去了。于是这一两个月,没有给母亲开过药了。

    父亲越阶挑战魔兽,多半是为了母亲,为了这个家。

    为了这个家只有拼死一搏!

    江飞突然感觉喉咙里僵硬,默默付出的父亲,承受的压力,只有他自己清楚。

    直接掏出二十几块银刀币后,这位老医官的表情,才缓缓暖和了些,也热情了些,更是正眼看了江飞一眼。

    “你母亲病情咋样?”老医官这才弱弱问了一句。

    江飞一瞧他那样,就知道是虚情假意,突然,他一伸手,勉强唤出生剑,一剑,刺穿了岩石的柜台,平静道:“我父母今天都不舒服,需要你老走一趟……至于欠下的钱,我一分不会少你的。”

    朱重九告诉他,这个世界崇尚实力,实力比钱好使。

    唤出生剑,一是震慑老医官,不要虚情假意玩忽悠。二是给医官心里打个底,这欠下的钱,他有实力还。

    气剑散去,唯有老医官面前的刺洞,显得真实,显得触目惊心。

    老医官脸皮抖了抖,眉毛挤了挤。

    抖不是怕,而震撼。挤不是愁,而疑惑。

    气剑,那是战将级修士的标志。

    就近两个月不见,他一个十一二岁的娃娃,怎么就成了战将级的人物?

    老医官脸上,拨云见日,堆笑道:“要不,你稍等一会儿,容老儿我整整药箱,这就去看看你父母,咋样?”这个咋样带着浓浓的请求之意,医官这会儿换了个人似的。

    “不用了,我先去买点东西,你整理好先走,反正路也熟悉。”江飞走出医官,丢下一句。

    老医官唯诺称是。

    ……

    老医官的人品还是信得过的,不然也不可能让父亲赊那么多账看病。

    江飞留了二块银刀币,他打算给自己买双鞋子,给家里买几床被子,给弟和妹买一身衣服,还买点吃食,如果钱够的话,再帮母亲买一件御寒的外套,给父亲买件布胸铠。

    所有要买的都买了,钱也花光了。

    他双手夹着棉被,一边一个大包,身上挂着鞋子裤子还有吃食。

    看起来走路不方便,很累,实际上确实也累。但脚上穿了千层底的鞋子,脚下踏实,走起来很稳,很快,也很舒服。

    他的心情很愉悦。

    回到家,天色已经大黑。

    远远的,就闻到了一股熬药的药香味。

    医官刚走,可能跟他走茬了道,也可能他被左右棉被包得结实,视野有限,没有看到医官。

    阿婆还在忙,忙着按照医官说的方法熬药。

    父母亲和弟妹,阿婆都有喂熊肉汤给她们吃。弟妹的脸上,明显有了红色。母亲的气色,也好不少。父亲的胸口被清洗了干净,重新包了白纱布。听说医官给扎了针,不再说胡话,烧也退了下来,只是脸上出满了冷汗。医官说了,只要服下药,明天就可醒来。

    看着这些变好的情况,江飞不知道为什么又有了想哭的冲动。

    不过,这次他没有哭,只是感觉喉咙有些不舒服,眼眶里有些湿润,视线有些模糊而已。

    因为他知道。

    这个世界弱者没有资格哭泣!

第9章 刚升阳,红彤彤

    天刚蒙蒙亮,一道瘦小的身影,在石牛村里吭哧吭哧地奔跑。

    他双手端着开山斧,咬牙锻炼身体。

    昨天晚上,江飞大饱一顿熊肉羹后,用杀猪的木盆,泡了个热水澡,舒舒服服,钻进温暖的被窝。而后,美美的……美美的睡了一个踏踏实实的觉。

    第二天起来,浑身轻松,精神饱满,仿佛新生。

    这是强者的世界,他想当强者,发自内心深处的渴望,想当一名强者。

    强者,可以保全性命,可以守护家人,可以不用时刻跟人或者兽去搏命。

    只有强者才有更好支配命运的权利!

    于是,他毅然掀开了温暖的被窝,端起父亲的开山斧子。开始在寂静的村道上,做最为笨拙的负重训练——跑步。

    刚开始,凌冽的冬风,吹得脸冰冷,吹得耳朵作痛,吹得鼻子失去知觉,整个一张脸,通红一片。本就冰凉的开山铁斧,更加冰冻逼人。温暖的双手,乍碰之下,立马粘上,一扯,掉了一层黑色的皮,不知道是死皮还是脏污,反正双手上出现几片干净的地盘。

    呼哧呼哧,深一脚,浅一脚,埋头奔跑。

    慢慢地,感觉风不再凌冽,而是清凉舒爽。呼出的白气,越拉越长,久久不散。浑身开始发热,额头也见细汗。

    石牛村的东南方,有一座荒山,其实是一座山丘,是人造的山丘,用来监视血蟒山猛兽的。

    东边,一团天光,开始越来越亮。

    江飞沿着上山丘的小路,艰难攀登。

    他的双腿在颤抖,双手在酸痛,汗水已经打湿了全身,凌冽的冬风,却感觉有些燥热。额头上,涩涩的汗水,流进了眼角,模糊了眼,继而流进口角,却又是咸咸的,令他口渴。

    登上山丘平顶。

    他已经累得呼吸不畅,浑身无力,大手大脚地躺在黄土地上,仰望夹着天光显得斑驳而又蔚蓝的天空。天是那么大,那么宽,那么蓝。而他却用小小的眼睛,在视察整个宽大的天空。

    他感觉既渺小又伟大!

    其实,江飞的家离小山丘并不远,山丘也不是很高,但他跑完这段路,就是感觉累。

    不是一般的累,而是那种虚脱、濒临死亡感觉的身心疲惫的累。

    自打记忆起,这种累就常常陪伴着他。已有近七年之久。他不知道,以后还要伴他多久。

    这个身体太过虚弱!

    东方天边,天光堆里,透出一缕金黄色的光线,金黄灿烂,不灼热,不耀眼,却结实给这个暗淡的世界,带来一线光明。

    缓缓的,半个红彤彤、刚升起的太阳,爬出云墓,挣扎着升空,试图带给世界最大的光明和温度。

    然而,刚升阳总有一段慢长的路要走,才能攀升至正午当头,发挥出它最大的光与热。

    但一定要坚信它,终归是要正午当头的。

    纵然是乌云密布,遮掩了它的光和热,却不能阻挡它发光散热,更不能阻止它稳稳当当升空的步伐。

    看着天边的刚升阳,一步步摆脱云墓,呈现出一个红彤彤大而滚圆的金黄盘时,他的呼吸也慢慢平稳下来,不知何时,已经坐起了身子,入神地欣赏着这一次的日出。

    他被它的美触动。

    看着看着……

    一个太阳日出,一个太阳升空,一个太阳发光散热,一个太阳穿过云墓,一个太阳缓缓日落……日出,日落,一个太阳,终究是一个……一个!

    天空再大再美,终归是一个太阳起起落落。

    他想起严肃的爸爸和唠叨的妈妈,此时,他还是感觉她们很亲切。

    这时。

    “孩子,我们一起努力!”突然一只结实的手,一把将感觉孤独的江飞,紧紧抱住,让他觉得很踏实很安全。

    不知何时,父亲江尚堂已经坐在了江飞的并排,一起看日出。

    知子莫如父,感觉到了儿子的心情变化。

    江尚堂心里有些心酸——昏迷的这些天,实在是愧对儿子,愧对了整个家,好在江飞挽救了他,挽救了整个家。他有些自责与愧疚,但父子之间无需感谢之言。

    父亲怜爱地搂着儿子,一起远眺着天空,欣赏红彤彤的太阳,感受着冬天早晨阳光的温度。

    父子一起看日出,这是一幅温馨的画面。

    江尚堂轻言碎语,诉说着江飞儿时极其不温馨的生活经历。

    江飞的母亲怀他六月时,受到外力的刺激,令他成为了一名早生儿。生下来时只有一斤多点,两个拳头大小,奄奄一息。任谁都说他活不了多久,然而他却凭着这一口气,硬是活了下来,活到了今天。

    邻里街坊,甚至父母亲都认为他是个奇迹,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因此才给他起名为江飞,意为将来飞黄腾达。

    虽是活了下来,但终归是早产儿,又受了外力因素的刺激,落下一个身体非常虚弱的毛病,体质自小就比常人差了许多。人家三岁能走会跑,他却连站都站不稳当。

    生下他后,母亲生了一种怪病——气血无故衰竭。

    于是,父亲抱着他携着母亲,一起天崖海角寻仿名医,希望能看好他母亲的病。顺便碰碰机缘,寻得强身健体的圣药,为江飞增强体质。

    能去的地方都去了,最后希望渺茫,又加上母亲的身体越来越虚弱,最后不得不在石牛村落脚,一住就是近五年的时光。

    ……

    江尚堂说着说着,眉头越皱越紧,情绪越来越深沉。

    江飞从父亲深沉的言语之中,感受到父亲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他冥冥之中,感觉在父亲的身上定然发生过不同寻常的经历。

    他问过父亲,他为什么会早产?受了什么外力因素的刺激?母亲为什么会无故气血衰竭?这是什么怪病?

    父亲当作没听到,继续自顾自地跟他回忆往事。

    但是,江飞明显感觉父亲听到了这些询问,而且是听进去了这些问题。因为他明显看到父亲的眉头颤了颤,而且皱得更紧,连眼睛都细眯了起来,另外感受最确切的是,父亲听了这些问题后,深深的自责情绪,突然转变成了愤怒。

    他知道,父亲只是不想说罢了。

    “在这个世界上,”父亲抱在江飞肩头的手,抱得江飞几乎喘不过气来,“唯有强大的实力,才能主宰命运,守护家人,才有权忽视别人给自己的选择。”

    江飞连连咳嗽。

    江尚堂这才发现自己的情绪失控,抱得太紧,误伤了儿子。而且用力过大,左胸膛上的伤口,一阵阵的剧痛。

    “父亲,我要变强!”江飞深情地看着父亲激动后变得落寞的脸,他感觉父亲一定是受了某种打击或者是委屈。

    父亲深吸了一口气,而后缓缓吐出,回过神来,换了个坐姿,正面对着江飞,双手扶着他的肩头,严肃地点了点头,“好!我们一起努力!”江尚堂感觉儿子有些跟以往不一样,眼睛多了一股不服不认命的傲气,而且,这一次,他的儿子确实挽救了这个家,“不过,你的身体比常人差很多,变强是要比别人付出更加沉重的代价,要吃更多的苦头,飞儿,你……你有信心么?”

    江飞没有回答,只是用坚定的眼神看着丢在一旁的开山巨斧,缓缓地点了点头。

    在江尚堂的眼里,这些话何尝不是激励江飞的话,要是真有那么容易变强,这个家也不至于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

    但是,江飞是认真的,他也坚信自己能变强。

    因为他是穿越者,拥有超级打野系统。

第10章 行动

    哇哑!

    身后血蟒山的深处,长空一声嘶吼,撕碎了清晨的静谧,惊动无数妖兽,摧毁了父子相互勉励的气氛。

    江飞望向远处,充满好奇。

    江尚堂的脸上,却是一脸的疑惑。他在石牛村住了五六年,年年总能听到血蟒山中猛兽的蹄吼之声。一般都是猛兽沉睡醒来后,重新宣布自己领地主宰权的方式。令他疑惑的是,这一次的嘶鸣声,如此雄浑低沉,极其霸道,余音都令人心颤。似乎……他感觉有些怪,却不知道怪在哪里?

    江尚堂折皱着眉头,仍就远眺血蟒山深处,漫不经心地说:“走,回家吃饭”声音源处,仿佛吸走了他所有的注意力。

    江飞感觉父亲一路上都心存忧虑,直到走进家门,才回过神来。

    不遮风还漏雨的茅草屋里。

    一张发黑缺了一角的木桌上,放了一大碗熊肉汤食,蒸腾热香气,翻滚直冒。

    弟弟江海与妹妹江瑶,正对着坐在桌子前,正在吃饭。今天她们很干净,气色也好了许多,脸上时不时的挂着笑容。她们天真乖巧。

    母亲脸上虽没有血色,但总归是醒了过来,而且还能挤出笑容来,谢谢阿婆给她喂鲜美的熊肉汤喝。

    阿婆笑着说道:“不客气,不客气,这香喷喷的熊肉汤,还是五六年前的味道,还是这么好吃,多喝点,身子好得快些。”

    “父亲,哥,你们回来了!”江海正对着门而坐,第一个发现了他们俩,高兴地打着招呼,“哥,这熊肉汤太美了,哥,你太厉害啦!”江海放了筷子,伸出两个大拇指,眯着笑着。

    妹妹江瑶赶紧回过头来,“哥!那床白色的被子,好好干净哦,好好香哦,好好睡哦!”她正在换牙,兴奋地露出一个不带把门的陶醉表情的笑容。

    母亲对着父子俩,仍就是那一幅浅浅的微笑,笑容里依然是知足的味道。夫君爱她,儿子乖巧可爱,尤其是大儿子还长了点出息。她是很容易满足的人,她不奢求什么,只是希望老天能给她多留点时间陪伴家人。

    这是一个有了生活气息的家,一个温暖的家,一个江飞亲手挽回的家。

    一幅温馨的画面!

    江飞不再感觉孤独,他庆幸有这样的一个家,他爱这个家,他爱她们。

    在这个世界上,生存需要打猎,打猎需要实力,守护家人更需要实力。

    这是父亲告诉他的,更是江飞这两天生存的亲身体验。

    所以,他必须变得强大,比石牛村的人强,比血蟒镇的人强,比石头城的人强,比……比全世界的人都强。

    变强是他唯一的渴望。

    一顿管饱的早餐过后。

    弟弟和妹妹还没有恢复过来,吃饱就想睡。

    妈妈一直体弱,喝了点汤后,又迷糊地睡着了。

    父亲高烧刚退,加上吹了冬天早上的冷风,伤口因用力而发痛,浑身提不起力气。更主要的是,父亲认为早上那一声嘶吼,不同寻常,为防不测,需要尽快恢复战斗力,他也上床休息去了。

    阿婆收好碗筷后,又忙着给父母熬药。

    江飞对夏阿婆道了一声谢后,出了家门。

    一出门……

    镇上的医官来了,给父母瞧完病后,出得门外,在江飞面前站了一会儿没走,发现江飞没有再支付医药费用的意思,就冷冰冰丢下一些话。告诉他,他的父亲最少需要静疗一月方能痊愈。而且,昨天支付的银刀币,只够三天的医药费用。没钱立马停药,概不再赊欠。

    ……

    父亲估摸着那些熊肉还够这一家子吃喝两三天。

    江飞体质太弱,父亲本来给他作了个初步计划,叫他这两三天内,先做负重训练,一切等他恢复战力再作决定。

    但江飞听了医官的话后,并没有提着那把重斧头出门,他不打算按父亲计划行事。

    三天时间,父亲不可能恢复战力。

    那么三天后,一家人的食物怎么办?父母亲的药费怎么办?这是很关键的问题。

    他没有时间光去做负重训练。

    而且他感觉前天猎杀棕熊的生命能量,几乎快要消耗完了。没有至纯生命能量的温补,体质本就弱,再做负重训练,那就是疲劳训练,会造成体质越来越弱的致命结果。

    他有自己的想法。

    比如,那只陷阱里的白狼崽子会不会逃之夭夭?这可是最容易到手的猎物。还有,他有《超级打野系统》在身,为了增强体质,打野提取的生命能量的温补,绝对比做负重训练要强很多倍。这个他有亲身经验。

    今天,他吃饱喝足,四肢有力,浑身暖和和的,尤其是脚底踏实多了,因为他穿了一双崭新的千层布底鞋。

    他决定再进血蟒山,猎杀那只白狼崽子。

    走出村口,路过折了右角且缺了一条右后腿的石水牛旁,直向血蟒山走去。

    “那个乞丐,还有三天,别叫我再看到你,不然放狗咬死你个杂姓王八蛋。”江飞刚要进山,身后却传来一阵臭骂声。

    汪汪……

    几乎是同时,又传来几声雄浑的狗吠之声。

    江飞回过头朝村口看去。

    一个结实健壮的少年,牵着一只大大的狼狗,领着两个村里的小跟班,站在村口得意冷笑地望着江飞。

    那只大狼狗配合少年的笑声,舌头一伸一缩,吠声一起一伏,朝着江飞狂吠过去。

    江飞认得这个人,叫夏邙夫,是石牛村夏村长的独子。平时喜欢和同村另外两人一起遛狗。上次去他家借点吃的,就是他要放狗咬人的,亏得夏村长懒得动手打扫满地的血水和腥味,这才喝止邙夫放狗咬人。

    狗咬人,在夏村长和邙夫的眼里,只不过是留下一俱尸体和一地血水。

    但在江飞眼里,这是一辈子的耻辱,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仇恨。

    “记住了,三天后,别再叫老子看到你,不然放狗咬掉你的***,”夏邙夫三人哈哈大笑,夹着狼狗的吠声,“杂种,滚出石牛村去,哈哈……”

    夏邙夫任意讥讽,肆意大笑。狼狗兴奋且卖力地狂吠,它忠实地做一条被人牵在手里的狗。

    进危险的血蟒山,江飞本来还有点犹豫。

    如今被这三人一狗,一骂,一吠。他沉默不语,静静回过头去,看了一眼身前的血蟒山,随后迈出沉稳的步伐,朝血蟒山走去。

    他要去山里磨练自己。

第11章 身处险境

    血蟒山幽暗潮湿,一点没变。

    无数金烂线条的阳光,穿过树梢,射进丛林,带给丛林光明的同时,也突显得林中更加幽暗。

    凶猛猛兽的吼叫,婉转悦耳的鸟鸣,此起彼伏。

    小心谨慎的江飞,有时感觉毛骨悚然,鸡皮疙瘩一身。有时赏心悦目,浑身放松,非常舒畅。这两种感觉随着嘶吼与鸟鸣,交替出现。

    丛林里既是休养生息的好去处,也是处处透着危险气息的险地。

    他收敛心事,小心戒备。

    血蟒山很危险,即便是外围,江飞的命,也随时受到威胁。

    江飞看清脚下的每一步,用葱郁的灌木遮掩身形,尽量不制造太大动静,朝着榕树下的陷阱而去。

    这次进山,虽有点底气,但仍是紧张。

    他打猎确实没有经验,就像背上父亲的乌木弓,他就有点纠结,不知道是提在手上好,还是背在身上好。握在手上,担心突然遭到攻击,不方便运用生剑。背在背上,又怕丢了猎物。最后他决定,把弓背在身上,空出双手,随时作好近身的战斗。

    丢了猎物总比丢了命好,他是这么想的。

    突然,他后颈上一凉,一滴清凉液体的感觉。

    他赶紧闪身一旁,一滴树叶上的露水,正好再次滴了下来。

    江飞表情虽平静,心底里却暗暗松了口气。这树林里,到处分布着毒虫分泌的毒液,好在是露水,不是致命毒液。

    继续小心前进。

    来到一棵不知名且长满青苔的大树下。

    噗!

    头顶树叶间,突然一声异响。

    紧张的江飞,脖子一缩,抬头望去。

    一只棕色的猫头鹰,疾速怕打着翅膀,朝着远处更为茂密的树丛中飞去,搅得树枝绿叶间,不断抖动,飒飒作响。

    随着枝叶的静止,他身上的鸡皮疙瘩,也消失殆尽。

    两次都是虚惊一场,但并没有令江飞放松警惕。

    其实,他也不想这样紧张兮兮的,搞得自己吓自个儿。问题是,血蟒山到处是古树古木,到处伸满粗壮古老的蔓藤,四处充满原始气息。一进这种原始森林,他就莫名紧张起来,感觉到处充满危险。

    无声无息中,他终于看到了那棵大榕树,那棵树下布了陷阱的大榕树。

    就这时。

    周围的鸟儿,突然惊叫着冲天而起。不远处树梢间也传来狒狒群焦急的尖叫。

    静谧的森林,一下子被各种动物的嘶叫,闹翻了天。

    叫声中,充满了惊慌、警戒之意。

    江飞也领会到了危险之意,可是不知道危险来自哪里?

    他警戒地四下探望。

    头顶,一团滑腻的东西掉在了头上,还没来得及用手去摸是什么东西,就流淌到了脸上,黏黏的,稠稠的,而且还腥臭无比。

    糟了!

    是动物的口水。

    脑袋里刚作出判断,还没来得及抬头去看是什么动物,更没来得及躲开……

    一根粗壮的绿色肉绳,眨眼间就把江飞缠了两圈。随后提了起来,朝着树上茂密树叶间缩了回去。

    绿蟒!

    是树绿蟒!

    刚一接触到那条冰凉的肉绳,江飞就知道是一条树绿蟒。

    树绿蟒虽无毒,但它力量大,被它缠上,再大的动物也只有窒息而死,然后被它整个吞掉。

    这条树绿蟒很大,有成人大腿那么粗,力量大得出奇。

    果然,在被提起的瞬间,树绿蟒就用上力,把江飞死死缠住,越缠越紧。

    一个惊恐和恍惚间,这股巨大的力量,就把江飞体内的呼吸截断,让他只有出气,没有吸气。

    肺内的空气,越挤越少。仿佛被人勒住了脖子,脸上憋得通红,脖子上的粗筋都暴了出来,而且双眼开始发黑,四肢开始使不上劲来。

    这是快要窒息的节奏!

    一旦窒息,那就直接晕死过去,等醒来时,可能就在树绿蟒的肚子里,没准树绿蟒消化不良,还能拉出点尸骨来。

    从意识到危险,到快要窒息而亡,整个过程也就五六个呼吸的时间。

    江飞没时间考虑能不能拉出点尸骨出来的问题。

    他不是动物,动物没有脑子,他却有,动物没有手,他却有。

    这条树绿蟒也是不走运,别的动物你不抓,偏偏要抓他。抓就抓吧,却偏偏留一条手臂给他自由活动,而且还是一条右手臂。

    江飞危机之中,唤出五寸长的生剑,当作匕首使用,对着树绿蟒狠狠的扎了下去,好在生剑是打野利剑,并不需要多大力量,便是深深地扎了进去。

    嗬!

    绿树蟒吃痛,仰头发出一声长长的嘶吼。

    嗬……

    江飞胸脯感觉一松,对新鲜空气的渴望,令他急不可待,口鼻共用,深深吸了几口气,仿佛世间的空气快要用完。

    清新夹着草木香味的空气,在胸膛里流转。顿时,他的视线就清晰起来,四肢也恢复了些力量。

    情况刚有好转,他又感觉缠在胸前的树绿蟒的身体,肌肉又在急速收缩。

    还来?

    找死!

    江飞不再给它任何机会,借着几口气恢复的体力,对着胸前的蟒身,连番扎刺。

    嗬!

    树绿蟒再次吃痛嘶吼,身体一松,力量不接,差点让江飞滑下树去。它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怎这么容易让他溜走?

    生剑毕竟太短,虽把粗壮的树绿蟒,扎得血肉模糊,但终归是没有伤到其筋骨,虽吃痛,却是越战越凶猛。

    树绿蟒再次把江飞缠住,往树上攀旋了一节,随后爬过一节树枝,身体挂在这节大枝桠上,巨大的蟒头,却掉了个头,不上反下,朝着被缠在中断偏后部位的江飞,撕咬下来。

    它要咬死江飞,报受伤之仇。

    一张巨大的腥臭的蟒嘴,嘴皮上下敛去,露出血红的牙龈和锋利的蟒牙。

    这张嘴,比蟒的身体大一倍,绝对能一口吞下江飞的脑袋。

    江飞并不怀疑这一点,因为树绿蟒的巨嘴,已经朝他的脑袋咬来,完全遮掩了他的整个视野。

    它想活活把他吞了,破例吞一只活的猎物!

    咔擦!

    这张巨大的蟒嘴,虽已经咬住了江飞的整个脑袋,但是却没有把他的头咬下来,因为一把乌木弓,撑在了蟒嘴的上下鄂之间。

    腥臭的呼吸,差点令江飞窒息,太臭、太恶心的气味。

    可是江飞却没有时间去讨厌这些气味,因为咔擦之声,来自一把普通的乌木弓。

    树绿蟒的咬合力大得出奇,乌木弓根本扛不住。

    乌木弓一断,他的脑袋也就不保了。

    咔擦擦……

    密集的爆裂声,惊得江飞的心,跳到了嗓子口上。

    下一刻!

    蟒嘴咬了下来。

    然而,他的头却没有掉下来。

第12章 一波接一波

    为什么?

    因为,就在乌木弓折断之际,一把绿色的小剑,把树绿蟒的下颚,切得只剩最后一根筋连着,晃来荡去,根本使不上力。

    失去下颚的蟒嘴,张得再大,也没有半点威力,构不成威胁。

    冷血淋了一身。

    趁它病,要它命!

    江飞估摸着树绿蟒的七寸位置,发起连番扎刺,不管不顾。

    每一剑下去,总有一条血线喷在身上。

    树绿蟒嘶吼,这疼痛已经令它快要崩溃。

    这叫声有点蛟龙的味儿。

    噗嗤!

    他也不知道扎了多少剑,江飞认为是蟒的七寸位置,都被扎得血肉翻出,终于这一剑下去,瞬间感觉捆在胸口的蟒身,不再收缩,反而松了下来,仿佛一下子失去了力量。这一剑必是扎到了它的心脏。

    嗬…呼…

    能自由呼吸真好,他贪婪地大口呼吸,仍是清凉的草木香味。

    哎呀!

    树绿蟒死了,捆绑力消失,没能及时抓住树枝的江飞,坠落到了地面,幸好地面上有一层厚厚的枯叶,并无大碍,只是枯枝搁得背和屁股有点疼。

    树上飒飒作响。

    他气还没有喘匀,赶紧就地一滚,而后,仰卧倒搽着地面后退。

    咚!

    树绿蟒的身体,从树上跌了下来。

    啪!

    粗壮的树绿蟒的尾巴,就砸在江飞的两腿之间,差那么两三寸的距离,他的小鸟就报废了。

    江飞双眼圆瞪,虚汗直冒,刚才与树绿蟒战斗时,也没有现在的心脏跳得历害。

    要是被蟒给吞了,也就一条命的问题,一死百了。

    可,刚才要是砸毁了小鸟,那活着还真不如死了算了。越想越心惊,加上刚才拼死相搏,体力消耗巨大,一下子,江飞整个仰头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差点晕了过去。

    “恭喜获得致纯生命能量一团。”脑袋里,超级打野系统机械播报,“获得一级敛息铭纹一枚。”

    声音刚落。

    江飞看见一团绿色的能量,从胸口处飞进了他的身体。

    以胸口为中心,一股清凉舒爽的感觉,扩散开来。随着这种感觉游遍全身,力量在快速的恢复,血肉得到滋补,背上、屁股上、身体上的酸痛感,也在快速消退,而且,他分明感到身体在变得强壮,一股力量感由内而外的滋生。

    获得力量的感觉,令他兴奋。

    掌控了力量,也就掌握了命运,怎叫他不感到兴奋。

    盏茶的时间,舒畅的感觉,消耗殆尽。

    浑身疲劳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生龙活虎的精力。

    他一跃而起,不但发现跳得更高了,而且还发现了一枚散着绿色光芒的心型铭纹悬在空中。一把将它抓在手里,这块铭纹闪了两闪,就消失在他的手心。

    他心念一动,这块绿色铭纹又重新显现在他的掌心。

    如果要用,只要将生命能量将它激活就行,它能起到一定的剑息作用,令人难以察觉到他的气息,用来躲避和偷袭比较好,但它的效果不是很好,毕竟只是一级铭纹罢了。

    看着面前成圈成堆的树绿蟒,江飞的后背还是一阵发凉,额头可见微汗。

    刚才与之战斗时,也不知是哪来的力气,不管不顾的,硬是把它给戳了无数个窟窿。

    看着看着,都是一阵后怕,心悸。

    这几天来,被白狼追、与棕熊战、与王疤面战、与树绿蟒战,都占了绝大半的运气在里边,真正靠实力解决的没有一次,每一次都是胆战心惊的。

    哪一天幸运之神,不再眷顾他了,那么他……也就死翘翘了。

    江飞不敢往下想了,心里再次有了提升实力的冲动。

    他想收拾一下这只树绿蟒,打算回家,想必蟒胆与蟒皮能值几个刀币。

    再进血蟒山,本就是为了食物、医药费、生命能量而来的。现在有了这条树绿蟒,目标基本达成。至于榕树下陷阱里的白狼,他不想再冒险挺进了。这血蟒山多待一刻,就多一份危险。

    然而,就在他刚要动手收拾树绿蟒之时。

    呜呜!

    几声低沉的喉咙声,引起江飞的警戒。

    两条狼在不远处,睁着绿幽幽的眼睛盯着江飞,也盯着树绿蟒。一大一小,大的毛色纯白,四肢健壮。小的身上沾满了湿哒哒的黄泥,脏得要命,隔着老远,都能闻到小狼身上恶心的屎尿味。

    这两只狼,江飞认得。

    小狼正是陷阱里的白狼,大狼正是小狼的妈,不知道它们是母子,还是母女?

    但有一点江飞是知道的,小狼已经跳出了陷阱,是血腥味儿把它们引来的。

    嗷呜!

    大白狼一声嘶叫,小狼也是呲牙咧嘴,表现的很是愤怒。

    它们分明认出了江飞。

    这就是下陷阱的卑鄙人类,前几天还想杀它们的小人,而且现在又成为了它们获得食物的竟争者。

    这三条中的任一条,都必须要承担它们所有的怒火,况且还是三罪并立。

    “这畜生出来了,”江飞有些紧张,口舌干燥,吞了吞并不存在的口水,“瞧这架式,不打算善了呀!”。

    虽有些紧张,但现在江飞感觉不错,身体充满力量,加上多次搏杀后,心境也是有了些长进,而且最主要的是,他还想报被白狼撵着逃跑的仇。

    “来吧!”江飞的心,怦怦直跳,他打算正面对抗这两只白狼,“让我们作个了结!”

    两只白狼折腾了一大早,尤其是小狼,为了跳出陷阱,不断尝试,累得够惨,早就饥肠辘辘。

    看到现成的新鲜树绿蟒,它们早就两眼放光,舌头不断舔着嘴唇。

    吼呜!

    大小白狼,先后对江飞发起了攻击。

    冲了一段距离后,发现江飞并没有撒腿就跑,反而调整了身姿,手握一把绿剑,作好了战斗的准备。

    大小白狼反而停了下来,死死盯着江飞,不断发着喉音嘶吼着,獠牙时隐时现。

    “原来这畜生也怕死!”江飞怦怦直跳的心,有点缓解,它一如既往,碰到危险情况,他总会把意识沉浸在四肢中,感受那股心惊肉跳的感觉。这么做,总能让他紧张的情绪,缓缓归于平静。

    大小白狼见没有把江飞吓跑,它们开始一前一后,围着江飞低吼着团团打转。

    狼是一种狡猾的动物,它们有耐心,有策略,懂合作。

    江飞瞻前顾后,几圈下来,头都有点晕,恍惚间,脚步趔趄,差点摔倒。

    吼呜!

    就这时,两只白狼加大了吼声,提高了转圈的速度,用意明显,就是想把江飞绕晕,而且还有了效果。

    “围而不攻,虚张声势……”江飞脑袋有点晕,不过他也察觉到了不对,“这两只畜生想把我绕晕了!”

    “被两只畜生戏谑!”江飞自嘲,嘴角露出个冷笑,“那我就将计就计,你们想打消耗战,我就来个快刀斩乱麻,速战速决。”他心里有了计策,也打定了主意。

    江飞的脚步越来越不稳。

    两只白狼有的是耐心,转圈,越来越快,吼叫,连连不断,听起来越来越兴奋。

    要不了多久,它们不但能将这个卑鄙的人类,大卸八块,而且还不费劲的独吞树绿蟒,大快朵颐。

    既报了仇,又能饱食一顿,两狼的口水,越拉越长,越叫越兴奋。

第13章 好好的,却地动山摇

    江飞听出两狼越来越兴奋,他倒是越来越平静。

    他一边催动狂化技能,一边假装差点跌倒。

    狂化技能催动完毕,他也在这一刻真正的跌倒在地——仰头跌倒。

    吼呜!

    下一刻。

    两狼凶残毕露,先后一声吼叫。机会来了。它们同时往江飞身上扑去。大白狼狩猎经验丰富,抢先张口,獠牙外露,冲着江飞的喉咙撕咬而来。

    要是咬断了喉咙,呼吸会喷血,喝水会漏水,吃饭会掉米粒。

    大白狼速度很快,獠牙也锋利。它绝对有这个能力。

    江飞突然睁开眼,正看见凶残的狼头,朝着自己的咽喉,急速咬来。

    呀!

    江飞大喝一声,胆子肥大不少,忐忑的心情,化为狂猛的力量。一手掐住大白狼的脖子,狼牙就差两寸就咬住了他的喉咙。

    狂化下的江飞,有着棕熊的力量,身体感觉非常敏捷,速度也提升不少,一跃而起,弹跳力也很大。

    他掐着大白狼一跃,正好躲过了小狼对他小腿的撕咬。

    手上的大白狼,四肢发达,不断乱抓,想要挣脱江飞的控制。

    江飞这个时刻,不知是狂性大发还是为了掩饰他胆怯的心里,他可从来没有徒手掐过如些凶残的大白狼。

    呀!

    他提着大白狼,狠狠的对着小狼乱砸,状若疯狂。

    小狼瞧得凶险,又听到大白狼痛苦的呜咽,一下被这阵势吓住,猫着身子,随时作好后撤的准备。

    见势。

    江飞向小狼冲过去,用大白狼的身体乱砸。

    小狼的防线,一下子垮了,掉头就跑。

    然而江飞却没有追赶,而是掉头,把掐在手上拼死挣扎的大白狼,乱砸在差点令他丧命的青苔树杆上。

    啪啪!

    通力乱砸,砸得大白狼,气血翻腾,双眼冒星,口鼻出血。

    “你不是很凶么?”江飞两眼发红,咬牙使力,“凶,叫你凶我,凶呀!……该死的畜生!”

    呜呜!

    大白狼的呜咽声,越来越低,越来越小,最后两下后,彻底失去了声音。

    江飞的手臂酸痛,浑身脱力,胸口的位置,急速颤抖,一种眩晕的感觉袭来。

    他的身体还是底子太薄,不过,已经有了大大的长进,毕竟这条大白狼,至少也有百多斤重,这么一阵猛砸,就算三级的战士,也得累得喘气不匀,何况是他这么一个早产儿,先天就力量不足。

    他站立不稳,两眼一阵阵发黑,身子东倒西歪,失去平衡。

    小狼并没有跑远,它认为逮住了机会,去而复返,一声狼吼,冲了上来。新恨旧仇一起报,况且它也急需要食物,打算结果这段因果。

    然而……

    它失算了。

    江飞虽看起来摇摇摆摆,但是在他摇摆之间,一股致纯的生命能量,再次对江飞的身体,进行一阵恶补,尤其是力竭之后的温补,效果更佳。

    可以说,他的身体再次恶补后,比之战大白狼之前,越发强壮了几分,力量更是提升不少。

    吼呜!

    小狼张嘴扑了上来。

    江飞本想结束大白狼一样结果了小狼,可他临阵改变了主意,他嫌小狼一身的屎尿味,太脏,不忍心被其弄得一身臭味。

    就在小狼腾空扑来之际,他突然仰头倒在地上。

    一把明显长长了不少的绿剑,对着脆弱的小狼肚皮轻轻划过。

    借着小狼猛烈的冲击力,生剑轻而易举的在小狼的肚皮上,开了一道几乎看不见的长长口子。

    小狼顺利地从江飞身上飞腾而过。

    不过,当小狼跃倒在地时,发白的肠子掉了一地,而后,一股殷红而散着热气的血水,慢慢渗透而出。

    小狼只是呜咽了两声,就再也动弹不了啦。

    到死它都没能报得了仇,到死都没能知道树绿蟒肉的滋味,到死都不明白这么一个瘦弱的人类,怎么就一下子杀死了有着丰富狩猎经验的妈妈,以及为什么就这么一下,它就再也没有力气爬起来了。

    江飞可以告诉它原因,因为它们想杀他,那么就只有你死我活的下场。

    结束小狼,江飞根本没有花费多少心思,也没有消耗多少体力。他感觉这胜利来得有点顺利,实不知,他的战斗技能已经长进了不少,尤其是胆子肥了很多。通过这次正面战斗,冥冥之中,他已经有了面对这世界的勇气。

    小狼,其实它并不少,它可有着成年狼狗那般大,比夏村长家的狼狗就要大一圈。

    吸收小狼的生命能量后,他感觉到身体愈发壮实,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充实感。

    他握了握拳头,像沉重的石头,有强大的爆发力。浑身上下,到处充满着这种感觉。

    “力量决定一切,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子。”江飞的脸上,洋溢着抑制不住的喜悦,一种掌控生命的感觉,越发令他心底里踏实,“可惜,这两条白狼,没有提供技能、铭纹什么的。”美中不足。

    两条白狼,一条树绿蟒。

    又有使不完的力量。

    这是满载而归的节奏!

    他看看成圈的树绿蟒,又看看大白狼,再看看小狼,满地都是刀币,他不知道先收拾谁先。握着生剑,第一次怕剑太过锋利,伤了狼皮,或是伤了树绿蟒的皮,都卖不出一个好价钱。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还记着朱重九的话语——伤了的皮子不值钱。

    事情总得解决。

    那就先拿小狼开剑,剥它的皮先,反正它脏,就算废了也是一张臭烘烘的脏皮。

    咚咚……

    地动山摇的感觉。

    突然的大动静,一下子引起他的注意,手下的动作自然停了下来,静心听取声音的源头。

    咚咚!

    声音越来越大,地面的抖动,越来越强烈,仿佛有着千万匹烈马,在森林里驰骋。

    树上叶子,不管是枯叶还是绿叶,纷纷掉落。各种鸟儿,扑腾惊叫升空。轰轰声混着飒飒声,不但把他的耳朵震得生疼,而且把他的心也震得扑腾乱跳。

    东北方向发生了什么?

    这个问题形成了一把电钻,把他的脑袋钻得开花,却仍是不解前边发生了什么。

    不过没有关系。

    时间会给他答案。

    十几个呼吸之后,伴随着一声声嘹亮的鹰鸣,那个方向暴露出了它的真实原因。

    东北方,东倒西歪悉悉索索的树林里,首先冲入他眼帘的是一只斑纹双头虎,再是一只黑色的独角豹子,再后面,一下子出现了几头红眼牛怪,再后面……

    没有了再后面,再后边是密密麻麻的动物,多得数不过来,像动物海潮,他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多动物。

    斑纹双头虎、独角豹子、红眼牛怪这些动物,他根本就没有见过,他猜想,这些动物起码已经脱离了猛兽的范围,已经落入了妖兽的层次。

    就在江飞几个呼吸的震惊之后,一阵狂风差点把他吹到,斑纹双头虎无视他的存在,疾速从离他十步远的地方冲去了远方。

    唬!

    独角豹子悄无声息,从它的眼皮子底下带着一串黑影消失在前方的密林之中。

    咚咚!

    几头肚子鼓鼓的牛,瞪着红灯笼般的眼睛,践踏得地面像鼓面,枯叶像离琴的弦,四散翻飞。

    兽潮。

    江飞终于意识到了严重性,再不逃,将会被无尽的兽潮淹没。就算父亲给他收尸,那也不知道去哪里才能找得到他的胳膊与腿?

    是什么东西引发这么大的兽潮?

    双头虎、独角豹、红眼牛怪无一不是一方霸主,就算不是血蟒山中层的霸主,那也绝对是这血蟒山外围的霸主,而他所在的位置,根本还算不上是血蟒山的外围,只能算是外围的外围。

    然而,这三位霸主却是出现在了这个外围的外围,为什么?

    这问题虽在江飞脑袋里盘旋,但他却没有时间去理会它,只能任由它在脑袋里肆意妄为地消耗他的思维能量。

    什么东西?

第14章 妖禽

    要想知道是什么东西,那就得活的久一点。

    江飞看看树绿蟒,又看看大白狼,再看了看小狼。

    小狼很脏,却也是最轻。

    没准他可以把它带走,弄脏了身上,总比空手而归强。

    兽潮越来越近。

    他想带走小狼的皮毛,却没有这么做,两条腿不由自主往前逃去,只有管不住的两只眼睛,依依不舍地扫了扫这些本该属于他的猎物,丰富的猎物。

    他被身后黑压压的兽潮撵着跑。

    兽潮中什么动物都有,自然什么声音都掺杂,轰隆隆的一片,地动山摇。

    天空中,一声尖锐而嘹亮的声音,盖过了一切。

    是鹰的叫声。

    动物听到这声鹰叫,亡命奔逃中,越发动荡狂暴不安,速度暴提不少。

    江飞也被鹰叫,吸去了所有的注意力,同时,身体本能地产生一种无力感,浑身还起了不少的疙瘩,双腿也不知为什么失去了控制权,在颤抖。

    庞然大物!

    这是江飞回头朝天空望去的第一感觉。

    他从来没有看到过如此大的动物,比地球上的大型客机,都要大好几倍。

    从叫声来判断,江飞本能地认为它是一只鹰。

    事实上,他并不知道它到底是叫着什么的动物,实际上,它也确实有着鹰的长相。

    只不过,这只鹰长得很特别,体型巨大就不用说了,整个身体被一圈红雾状的光晕环绕,仿佛火的热焰,不是透明的而是红色的,由于速度,这圈红光晕被拖在身后,长长的,像是失事的飞机的浓烟。

    两只眼睛,赤红似血,敏锐异常,绝对有着很清晰的视野。这是一双慑人心魂的眼睛,目光远在天边,都有着炙热的温度,与其对视,绝对能刺痛你的眼。

    江飞揉了揉眼,不敢再看,想跑,可是双腿却似乎在丧失它应有的跑路能力,不断颤抖。

    踉踉跄跄,他知道要赶紧跑路。

    不然,用不着这只赤眼鹰动爪子,兽潮都能将他践踏成肉末。

    可是,他的眼睛似乎也不听从调配,跑路,不看路,却总是去盯着天空正俯冲而来的怪鹰瞧。

    鹰,速度疾快。

    远在天边,还只是感觉鹰的体型巨大,然而现在,他被赤眼鹰的阴影笼罩,他才由衷感觉到自己的渺小,光是阴影,就给了他巨大的压力,令他的双腿也彻底丧失了奔跑的能力,一种无力感,笼罩全身。

    说来也奇怪。

    当江飞确定逃无可逃之时,他站在那里。他习惯地把意识沉浸在身体之内——四肢冰凉,心跳狂暴,呼吸急促,脑袋不断产生逃无可逃的绝望信念。

    他竭力关注自己的呼吸,不去理会脑袋里绝望的信念,一心体会身体的无力感。

    慢慢地。

    一股清凉的能量,自身体深处往外翻涌。这是一种冰凉而且具有深沉宁静的感觉,这种感觉游遍全身,脑袋里绝望的信念在消退,身体上无力感也随之而去。

    此时此刻,他清晰地认识到自己处在极度的危险中。

    他需要双腿的奔跑能力。

    他的双腿听到了他的呼唤,开始恢复行动能力。

    终于,江飞恢复了体力。

    咚咚……

    这时,他才发现兽潮开始淹没他,各种动物,有比牛大的老鼠,有金色的大蚂蚁,还有会吐冰箭的湛蓝的兔子……总之,不管是肉食还是素食动物,统统无暇顾及他,纷纷绕过他,亡命逃跑着。动物虽绕过他,嘈杂的轰隆声,却彻底淹没了他。

    啊!

    江飞狂吼一声,试图驱散因恐惧带来的发麻的感觉。之后也随着兽潮逃命。

    赤眼鹰又叫了一声,这一次,江飞明显感觉到耳膜被这声音钻痛了。

    “这畜生越来越近了!”江飞肯定了这个判断。

    赤眼巨鹰眼睛锁定了目标。

    疾速俯冲而下。

    它就像一台森林推土机,又像是一台大型的割草机,它所过之处,所有的高大乔木,不是拦腰折断,就是撞得连根翻倒在地,它冲进森林,根本无视树林的存在。

    它只关心它的猎物。

    树木噼啪断裂声,动物在毙命时的吼叫声,沉重而慌乱的脚步声,嚣张而兴奋的鹰鸣声……声声入耳,声声逼近,声声催命。

    滴!

    一滴液体擦着江飞的头发,滴在左耳后根的位置,还有温度,以为是鸟尿,顺手一抹,五指殷红一片,是血。

    砰!

    一只精壮的黑野猪,从天而降,砸在了江飞前进的道路上。

    这血是野猪的血,这猪是他后方的猪,然而却从他的头上飞了过去,还滴了一滴温血。

    此时,江飞恨不得爸妈把他生成一个怪物,长一对翅膀,或者多长两条腿……似乎多长两条腿更慢,因为不习惯。

    突然,他感觉身后刮起一阵狂风,差点把他吹飞。

    再隔了两个呼吸,他的双肩被两把铁爪抓住,这爪力直把他的肩骨,夹得咯咯直响,铁爪轻易嵌进肉内,钻心疼痛,数股热流很快把衣服打湿。

    他被这只赤眼妖鹰,抓住了双肩,升上了无垠的天空。

    地面越来越远,森林越来越矮。

    啊!

    双肩的疼痛,无边的不安,令他发出一声恐惧的嚎叫。声音却被巨大的翅膀扇动的风,瞬间吹散,就连他自己都只是听到仿佛蚊子般的嗡鸣。

    他不敢挣扎,因为双脚浮空,离地面越来越高;他不敢想象,因为未来充满未知的恐惧;他不敢吼叫,因为怕它把他丢下,摔个粉身碎骨。

    江飞只能一声不吭,一动不动,默默忍受无尽的痛楚,等待命运给他的安排。

    这赤眼妖鹰非人力所能抗衡,至少是现在的他,反抗不了的存在。

    他把这仇埋进脑海深处。

    赤眼妖鹰升空后,在湛蓝的天空云层中,盘旋了一圈后,择了一个方向,像箭一样,疾速而去。

    它在朝血蟒山的深处疾速飞去。

    这速度!

    这高度!

    这无力感!

    无一不令他想要发泄心中不安,声嘶力竭的吼叫,也许可以让他保持意识,不至于吓晕过去。

    可是,这一次他真的没法吼叫出来,就连嘴巴都张不开。

    他的头不断的左右摇摆,试图避开强大的风力,让他给憋闷的胸腹,提供赖以生存的空气。

    只有出气,没有进气,胸腹越压越憋,对空气的渴望越来越强。

    终于,赤眼妖鹰似乎拐了一个弯,风力改变了方向,江飞才得空,贪婪地吸了一胸膛的空气,仿佛空气是高昂的东西。这深深的一口气,令他晕晕的意识再次清醒过来。

    血蟒山无边无际,用眼量,都量不到尽头,满眼凹凸不平的地势,葱郁翠绿的树林。

    他知道,这只赤眼妖鹰一直在往血蟒山的中心地带前进。

    它要把他怎么样?

    没有人能告诉江飞。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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