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拔地而起，掘土三里
“合作吧。”宣夜说道。
“可以。”膜龙没有意外宣夜的话，这也是他找上他们的原因，道，“我保护你们离开，你们留下钥匙。”
“……”
宣夜心中嘀咕，自己这边钥匙，但膜龙的意思却很明显：钥匙换命。
如果不是他情报有误，难道应龙他们已经拿到了钥匙？
宣夜还在想着，应龙的声音却是传来：“我们不走。合作对付夔龙，找到钥匙一家一把。”
“凭什么？”膜龙笑道，“对付区区夔龙，我隐藏起来的其他古龙种已经足够。倒是你们，混战起来只有一个眩龙，容易被误伤。趁现在交了钥匙走人，我耐心有限。”
“真龙不打诳语。”应龙不急不躁，道，“蟠龙和夷龙的古龙种一共五位，夷龙现在没过来想必还在南方找钥匙。你们兵分两路，古龙种也应该是对半分，你这边应该是两到三条，最多两条，数量肯定不多，否则你没必要隐藏。”
膜龙一阵沉默，不知是否被说中心思。
“虽然我这边只有眩龙一位古龙种，我的实力却不亚于在座各位，合作之下还是有一线机会。我们现在没有暴露，他们很快就会猜到眩龙的群体隐身术，必然会大肆搜索。你的膜覆盖到我们身上，助我们逃过此劫，他们以为我们走了后我们再突袭，钥匙也就在你我之间！”
膜龙继续沉默，宣夜猜测他应该是在和蟠龙沟通，果然很快传来回音：
“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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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膜龙的膜贴在自己身上时，宣夜才知道他还是小看了这层薄薄的存在。
隐身是这层膜的基础功能，却比眩龙的群体隐身强太多。虽然二者都是对光线做了影响，但眩龙的隐身则是无法移动，膜龙却是可以四处蹦跶。只因被膜覆盖后隐身效果就是由膜来完成，不管宣夜如何行动，只要被膜覆盖就不会现出身形。
而更厉害的则是它的光滑。
宣夜眼看着百龙卷的狂风喧嚣着从身边擦过，一次又一次，无数飞沙走石撞向自己，一批又一批，却毫无意外都擦着膜飞过，没有受到影响。
宣夜原本以为是膜的防御力惊人，但很快发现不是。毕竟这薄薄一层想要防御什么强大的攻击本身就难，关键正是它的特殊属性：
绝对光滑！
所谓绝对光滑，即事物之间没有任何摩擦力，如此一来无论什么东西落到膜上面，都会因为没有摩擦力而径直飞走，无法在它上面停留片刻。
宣夜原来的世界本不存在绝对光滑的物体，这也是所有物理学家、材料学家和基建、运输等领域极力追求的存在。膜龙的膜不仅自身光滑，还可以覆盖在任何东西上面，可以说是真正的神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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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中群龙又等了一阵，夔龙终于有些不可思议道：“竟然真的跑了。”
狂风龙没有说话，似乎有些不确定，不过又确实无法定位，半晌才吐出一个：“奇……怪……”
“天上无物，大地也没震动，或许真的走了。”蟠龙缓缓道，他四个爪子呈现幽绿色，其中藏有剧毒，群龙都离他远远的，被那个爪子抓一下不是开玩笑的事情。
“只不过……”见群龙望向自己，蟠龙继续道，“蜚在哪？”
一语惊醒梦中龙，他们是为找蜚而来，找到蜚就意味着找到东方这边所有的钥匙。但他们已经祭起了极光，狂风龙也清过了场地，虽然本意是寻找应龙，但如果蜚在这里应该也会出现才对，却偏偏没有。
“奇怪……”狂风龙也不知所以，道，“难道是地底？”
“那东西有多大？”一条奇形怪状的土黄色巨龙，尾巴上有着寒光直射倒钩的古龙种问道。
“曳尾龙前辈。”夔龙对古龙种都还算尊敬，见有问道连忙回答，“这蜚也是传说中的生物，我并没见过。只是传闻中是一头白发老牛，一只眼睛和蛇的尾巴。体型大概和我一般大。”
他自己本来就是牛身，又说那蜚也是牛，还和自己一般大，曳尾龙瞬间明了，拔地而起后那尾巴晃了两晃，随即长度瞬间延长了几千米——
“轰”的一声，曳尾龙的尾巴插入脚下土地，随即抽起又跃向另一处，故技重施又甩出一尾。
宣夜看的莫名其妙，难道这家伙是要用尾巴把蜚给找出来吗？
眼看着曳尾龙一路奔行闪挪，动作不断，长尾如长枪般在地上插出一个个圆孔。宣夜原本以为蜚就在地下，曳尾龙是找到了蜚的位置，或者至少闻到了他的气味，所以一路追击，但仔细看来却又不像。
那地上一个个密密麻麻的土洞太过规律，按照固定的四边形来回纵横，仿佛农家在插秧种田。宣夜又看了两眼才明白过来，他不是闻到了蜚的气味，而是使用这种方法来排除蜚的藏身处。
既然知道了蜚可能藏在地下，又知道了他的身形，曳尾龙做的事情很简单：
他以比蜚身形稍微小一点的大小来框定土块，每次尾巴攻击都是直插入底，蜚只要藏在地下就不会遗漏！
宣夜看着直摇头，他已经习惯了古龙种各种奇特的能力争奇斗艳了，曳尾龙的这个不仅没什么特别的，也是最没看头的。
虽然没有看头，但却稳妥有效！
转眼间附近几十平方公里所在，已经被曳尾龙调查个干净，回头却是摇摇头：“没有。”
没有。
曳尾龙用这种方法排除下来还说没有，那就是真的没有了。
可是如果地下也没有，那究竟会在哪里呢？
夔龙正自疑惑，只感觉一滴水滴在头上。
下雨了？
夔龙正感到奇怪，龙族对雨水十分敏感，如果有下雨他肯定会提前知道，但现在却没有任何征兆。
而且这“雨”……
夔龙只感觉头上那一滴“雨”不仅温热的很，还十分黏滑，混合着奇怪的兽味一下子警觉起来。
下一秒，夔龙只感到耳朵被一个温热湿润的舌头舔了一下。
第122章 瞳力之境，无形之威
“啊！”
夔龙发出一声怪异的吼叫，整条龙一下子瘫倒，惊愕地回头看是什么东西。
头顶空空荡荡，没有任何异象。
宣夜看着奇怪，他并不知道夔龙遭遇了什么，只是那声吼叫……
听起来颇像孩童的叫声，和夔龙之前给人暴怒、阳刚的印象截然不同，但这种紧张之下陡然表现出来的感情通常最为真实。
是他本来就是色厉内荏之辈，还是……
宣夜心中奇怪，与此同时在场众多群龙都发出惊喝声，纷纷从口中掉落下来，如长鱼般在地上扑腾。
宣夜看到他们眼睛紧闭，又想用爪子将眼睛盖上，奈何前面两爪太短，根本够不到眼睛。
这场面颇为滑稽，长长的龙想用短短的手遮住自己的眼睛。但宣夜却笑不出来。他无法理解他们究竟看到了什么，又是什么能够让这群龙崩溃……
天眼？
宣夜伸手点向眉心，就要开启天眼，与此同时鼓龙也掉落下去，擦过宣夜身边时急道：“别开天眼！”
然而已经晚了……
宣夜的天眼已经打开，正向那在场的群龙。
没有任何异常……
宣夜的天眼看不到任何异常。
天眼中的世界和寻常无异，根本看不出来有什么。
宣夜莫名其妙，但已经顾不上这么说，回头再看自己这边的群龙都已经暴露，一个个痛苦的扭动，膜龙给他们的膜早已丢失。
或者……是膜龙已经无法维系对于膜的控制。
在场群龙根本顾不上已经暴露的应龙等，那个宣夜看不到的东西正在他们中造成巨大恐慌。没有影响的也就宣夜、睚眦、狻猊等一些外族龙；内族龙除应龙外几乎都全军覆没，在地上惊恐万状；而古龙种虽然没有影响，却也一个个望向场中，严阵以待！
“怎么回事？”宣夜拉着旁边的狻猊问道，“你们看到了什么？”
这龙头狮子平时看起来威风凛凛，现在也有些眼神不好，虽然没有宣夜的困惑，却也有更多恐惧。
“我看不到，应该是可怕的东西。”
“看不到……”
宣夜咀嚼着这句话，一下子醒悟过来。
与此同时下方的鼓龙已经开口道：“白头发的牛，是蜚，整个场上都是他的身体，他……醒了！”
果然！
宣夜突然明白刚才自己也没想通的问题。
狂风龙和曳尾龙刚才几乎把这一带翻空了，既没有找到他们，也没有找到蜚。他们是得益于眩龙和膜龙的法术，蜚又是凭借什么隐藏的身形？
现在他明白了，蜚根本就不在他们的视野中！
宣夜想到自己天眼初开的时候看到的异象，以及鼓龙把自己带到招摇山上时共享视界，让自己看到的诡异景象，以及之前教授的一些话语。
这个世界并非肉眼看到的样子，这颗星球上的东西之多超乎想象。肉眼只能看到其中部分，随着瞳力，也就是眼睛能力的提高，能看到的东西也会变多。
初开的天眼让宣夜看到生命体的光晕，以及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而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是更高一级物种的只鳞片甲，对他们的窥视会导致对方的关注，而这种高等级生命对低等级生命的关注，无论善意或者恶意，都会导致低等级生命无法承受而陷入疯狂。
就像眼前看到蜚的内族龙！
宣夜和其他外族龙没有影响因为他们实力不够，根本看不到；古龙种虽然能够看到，但因为自身修为足够，可以抵抗来自蜚的威慑；只有内族龙——
他们的瞳力可以看到蜚的真身，但却没有足够的能力来抵抗蜚带来的压迫，只是一眼，已经让他们陷入疯狂！
蜚究竟是什么模样？
宣夜不知者无畏，十分好奇蜚究竟是怎样风采，一个可以让群龙陷入疯狂的东西又是怎样的存在。
他有点明白为什么一目国会崇拜蜚了，对于一个充满力量，又无法理解的存在，原始族群普遍是畏惧。而这种畏惧发展到极致就会成为崇拜，甚至将其视为一族的图腾，以献祭自己的方式来渴求对方的庇护、或者获得与之同样的力量！
只是，一目国的人能看到蜚吗？
宣夜还在想着这些，场上已经传来一声大吼：
“哞！”
一声怒吼响彻全场，曳尾龙长尾破空，闪现出一道紫色光芒，凝结在空中，长尾甩锅片刻那紫色光芒已经凝结，随后突然爆炸开来，整个空间仿佛都在颤抖！
与此同时眩龙也已出手，宣夜只看到一个光点如池塘水漂般快速掠过场上，快速在场上勾勒出一只巨牛的形态。随后一连串金光四射，爆炸声如鞭炮般不绝于耳！
膜龙的膜也瞬间出现在场上，在地面铺展开来，随即却没有其他变化。
前面两个宣夜是看懂了，曳尾龙的紫光似乎可以引起空间爆炸；眩龙是将蜚的全身勾勒，随即一起引爆；膜龙这是干什么？想凭借膜绝对光滑的特性让蜚滑倒吗？
然而集结曳尾龙、眩龙、膜龙三位古龙种合力，场上却没有丝毫变化。
宣夜不知道蜚是否受创，但看几位古龙种的眼神似乎极其难看。与此同时狂风龙已经发起第二波攻击，剩余其他古龙种纷纷效仿，场上顿时各种风云大作，雷鸣电闪，再后来甚至天降冰雹、地涌金莲。
却没有丝毫变化。
宣夜看看旁边狻猊、赑屃等外族龙，他们和自己眼神差不多，三分恐惧三分敬畏四分莫名其妙。
现在内族龙都将眼睛闭上，古龙种在英勇战斗，只有他们因为看不到蜚，所以实际场景在他们眼中就变成一群德高望重的古龙种前辈，在和空气斗智斗勇。
第二波古龙种发起的战斗结束后，蜚终于出手了。
宣夜之所以知道，是因为仅仅一个瞬间，曳尾龙突然被撞飞，随后眩龙、膜龙依次被撞飞。
眩龙被撞飞的瞬间，宣夜感受到一股窒息的气压，那个气压只要维持一秒钟他就会被压扁，但却是刚出现就消失。
与此同时夔龙发出一声怪叫，仿佛什么东西踩在他身上。夔龙整个外形突然蜕变，成了另一副模样——
第123章 七色古龙，踏碎虚空
随着夔龙的快速蜕变，一个熟悉的奇形怪状龙开始显现。
固液气三态交融，半透明的身体如水烟般摇曳，看起来分外美丽朦胧，似乎又不堪一击。
“蜃龙？”
宣夜惊讶道，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夔龙”是蜃龙假扮的。
不仅是他，其他龙也露出惊疑之色。刚才“夔龙”的嚣张猖狂他们太熟悉了，完全没预料到还有这一出。
宣夜回忆了一下刚才“夔龙”的表现，不仅嚣张，而且屡次挑衅应龙。
如果这是夔龙本来的意思，那也没什么好说的；如果不是的话……那就很值得玩味了。
然而现在不是思索这个时候，随着蜃龙的一阵悲鸣，一旁一个大象状的古龙种终于出手。
宣夜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但如果论体格，应该是所有这里最大的，整个身躯巍峨如山岳。大象状的龙头并没有象牙，而是漂浮着巨大的象鼻般的触手，每一根都自行浮动，仿佛有自己的意识。巍巨的龙身通体莹白，散发着洁白的淡淡光辉。
他那四条巨爪好似巨大的汉白玉石柱，轻则不动，一脚迈出宣夜只感觉整个天地仿佛颤动。
“他是谁？”
仅仅一个抬腿，宣夜就感觉到了这为古龙种的不简单，连忙问向身边的狻猊。
狻猊那圆滚滚的脑袋却是直摇，道：“我也不认识，我们见到的古龙种并不多。”
言下之意明显，他们外族龙毕竟不是内族，除非自己一族有古龙种，对其他族古龙种并不多了解。毕竟古龙种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想要见到很不容易。
“白龙。”
鼓龙虽然闭着眼睛，但感受到震撼也知道是谁在行动，语气却不是很乐观道：“没想到他也到夔龙那边去了，啧啧。”
听到这个名字，狻猊眼神大变，宣夜见状连忙问道：“他很厉害？”
宣夜有些明知故问，其实他是想知道白龙究竟有多厉害。
“何止厉害！”鼓龙这时候也不忘给宣夜科普，只是身体没劲否则就要把宣夜敲打一顿，道，“古龙种一共三十七位，其中三十位都是一等一的存在，而另外七位则是传说级别的存在，即使我也是难能得见。他们每一位都是以颜色命名，白龙就是其中一位。”
虽然鼓龙没有具体说出白龙究竟多强，不过对照赫然的地位，其实力强大已经无需赘叙。
白龙又动了，他的第二步已经跨出，宣夜只听“咔嚓”一声，好像什么东西碎裂开来。
宣夜左看右看，好像没什么变化，正自奇怪白龙第三步已经跨出，“咔嚓”、“咔嚓”又是两声，等到第四步跨出，附近已全是是“咔嚓”声。
什么东西在碎裂？
宣夜终于看到，是空间！
他看到了空间的弯曲，眼前四周就像有千百片镜子般破裂、弯曲，从近到远愈发破裂，围绕着场中巨型展开，似乎是将蜚束缚其中。
其他古龙种果然再没受到攻击，但宣夜肉眼可见到那空间弯曲后的镜子竟然自发抖动起来，与此同时白龙的脚步也不再迈出，整个身子在那兀自蓄力，仿佛在和谁做着角力。
通过镜子与镜子之间的折空隙，宣夜似乎能看到某个发光的存在，躲在那万千碎片后面，应当是蜚。
只是……
宣夜快速整理着信息，他原本以为蜚和自己是存在同一空间，只是因为自己的瞳力不够而无法看到对方，但对方却可以看到自己，否则和自己在同一空间的古龙种也不会受到攻击。
但现在白龙插了这一脚，似乎蜚和自己又不是同一空间。因为白龙这一脚直接踏碎虚空，这弯曲的镜子就是空间与空间之间的屏障，也就是说蜚和自己确实不是同一空间。
可是如果不是同一空间，蜚又是如何攻击到那些古龙种的呢？
宣夜想的有些头疼，空间系能力者本来就不多，他这一块没有什么经验，现在虽然看出了白龙的能力是空间系，却不知道究竟什么原理。
更何况，关于世界会因为瞳力不同而展示不同风景的事情他也是到这个世界才发现，如此一来更无法理解。
白龙与蜚的角力还在进行，宣夜虽然看不到也能感受到宣泄的元炁在向四处蔓延，甚至引领着自己逐渐向场中靠近……
宣夜忍不住踏出一步、第二步，突然背后一紧，已被鼓龙紧紧抓住。
再看鼓龙被应龙抓着，应龙被眩龙抓着，同时还有其他外族龙都已经连接一起。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眼前突然风景大变，一股飓风拉扯着自己就要向前冲去！
宣夜瞬间反应过来，连忙死死拉住鼓龙，这才止住冲势。
再一看场上，果不其然除古龙种外的其他龙族，都像是狂风中的风筝，被拖拽着向场中奔去，一个不小心碰到碎裂的空间镜片，身上立刻撕裂开来，洒出无数龙血！
空间撕裂……
刚刚还只是一条小口子，但随着白龙与蜚的角力，空间之间的裂隙越来越大，内外交织的风暴瞬间席卷了在场所有龙族！
“噗！”
白龙突然喷出大口鲜血，宣夜心中一紧，输了？
双方这一番角力已经不仅仅关乎彼此，而是两个空间，白龙一旦失败就意味着空间的裂隙会越来越大，现在古龙种还能保住他们，待会儿只怕……
然而随着这口鲜血的喷出，四周的风声一下子小了许多。宣夜这才发现那鲜血并非受伤喷出，而是尽数喷向了空间的缝隙中。而当缝隙被白龙鲜血所浸染，竟立刻飞速自行修复，竟然扭转正常！
“这……”
宣夜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思考了。
这就是七色古龙的力量吗？
可以自行撕裂空间、修复空间？
这是怎样的力量？宣夜简直不敢想象。
想起之前自己震撼万分的逆弹，碰到白龙可能瞬间被转移到另一个空间，任它自行爆炸也不受任何伤害。
“咔嚓”，又是一声，刚刚修复好的空间再次破裂，虽然没有之前严重，但却说明一件事：蜚的威胁依然存在！
“我去去就来！”宣夜一把挣脱鼓龙，拔腿就跑！
第124章 生死一线，长臂传人
眼看宣夜挣脱自己，鼓龙大急，道：“你要干嘛！”
回复他的只有一串模糊的声音，宣夜几个踏步，已经御风远遁。
一旁的狻猊转头看了一眼消失的宣夜，不确定道：“他不会……跑了吧？”
“不会！”鼓龙斩钉截铁道，“这小子巧计百出，绝非贪生怕死之人，想必是有了什么方法可以打败蜚……”
说到后面连鼓龙都有些不相信，明眼之辈都能看出和蜚的角力白龙是吃了亏的，连七色古龙都无法战胜的蜚，宣夜能找到什么帮手，去请烛龙？
再一想之前招摇山自己喝醉后和这家伙遇到腾蛇的情形，可不是第一时间就把自己给扔了拔腿就跑，顿时刚刚对宣夜建立起来的一些信心又崩塌了。
望着宣夜逃跑的方向，鼓龙只能在心中嘀咕着可一定要回来啊臭小子，可别让我看低了……
就在他分神的片刻，无形威压突至，蜚竟然脱离与白龙的争斗，瞬间突袭至鼓龙这边。
鼓龙只觉全身一僵，即使没有天眼也能感到一阵杀意突袭到胸前，与此同时周围整个空间尽数崩裂，无数块空间碎片溅射开来！
鼓龙暗叫不好，已经预感到下一刻自己就要身首异处。最后一眼飘向唯一可以与蜚对抗的白龙，原本还寄着希望的他只看到蜃龙似是有意又似无意，刚好挡在了白龙赶过来的半路……
鼓龙一阵心凉，没想到最后一刻蜃龙竟然会如此下作，自己和他可是兄弟……
再一想为何蜚与白龙都在一处会突然冲到他这边，究竟是碰巧还是……
鼓龙只感到全身发冷，不知道是蜚的威能还是自身的绝望，肉身的毁灭并不可怕，他看到了龙族衰亡的趋势……
光！
强光！
一道鼓龙从未见过的强光突然爆裂开来！
鼓龙只感觉整个眼睛爆炸了千万个太阳，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拉扯着脱离原地。
鼓龙只觉头昏眼花，眼睛都睁不开来，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是什么法术？蜚究竟是什么能力？怎么感觉这么熟悉？
鼓龙正在怀疑自己此时是生是死，耳边就听一个声音道：“死了没？”
听出应龙的声音，鼓龙心中一喜，看来自己猜的没错，果然是眩龙出的手。
蜚的能力之强，又处于另一个空间，除了白龙之外场上诸位都不是对手。
但不是对手只是说不能正面对抗，并不意味着不能曲线救国。
眩龙的夺目神光本身就是以瞬间的高光模糊敌人的视线，从而获得短时间内的主动权。适才蜚虽然在另一个空间，但光线却是在空间之间传递，否则宣夜也不会模模糊糊看到蜚的身影。
当神光穿过空间，又因为空间破碎产生的空间碎片将它反复折射增强，最终炸射开来即使是蜚也在短时间内无法视物，被眩龙趁机将鼓龙、应龙等一众瞬间带离战场。
鼓龙拼命眨着眼睛，终于可以正常视物，但场上此时已经是悲吼连连——
蜚一击不中只是稍停了一会儿，随即冲向了场上其他群龙。此时之前没有逃跑的群龙想跑也已来不及，亏得古龙种搭救尚不至于丧命，但伤筋断骨、皮开肉绽却是少不了。
一时之间随处可见群龙的残肢乱鳞，顿时所有龙都后悔出现在这里。他们之前并未想过蜚强大如此，原本认为只是一场碾压性的狩猎，但显然他们才是猎物。
蜚的攻击并没有明确的目标，场上群龙都是无差别受到攻击，除了应龙他们因为脱离战场暂时没事，其他群龙都在攻击范围内。
即使蜃龙也是他的目标之一，但白龙眼看无法通过空间法术将蜚困住，转而使用空间法术将自己与蜃龙一众困于其中。此法虽然看起来是将自己一众成瓮中之龙，但却让蜚的数次攻击无效，可以说是恰到好处。
鼓龙看着场上乱作一团，虽不至于趟这趟浑水，但眼看越来越多的同族受伤，血雨的降下恐怕只是时间问题，不由分外焦急。
他没有击败蜚的能力，指望白龙，现在自顾不暇不说，刚才那情形如果刻意为之现在的事情恐怕是他一手导演的。而自己这边唯一可以凭借的眩龙，从蜚中逃脱一次两次也没问题，要是频繁出手恐怕也是自身难保。
鼓龙正自焦灼的时候，突然背后一声大喊：
“接驾！”
鼓龙听出宣夜声音，一时没明白“接驾”什么意思，待得回头就看见宣夜正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冲向自己而来！
鼓龙心中一松又是一紧，松是因为看到这家伙没有辜负自己的信任真回来了，紧是因为现在比刚才凶险万分，这家伙没轻没重别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还有他这个姿势……
宣夜把一只手别在身后，一只手在前方自己挥舞，还在御风前行。鼓龙即使化作人形也不会用这么丑的姿势御风过，不说好不好看，能否保持平衡都是个问题。
但宣夜偏偏就这么来了，仿佛一只手被什么拖着无法挥动一般。鼓龙没有细想，此时应龙已经身子伸长，一尾巴搭在宣夜手上——
宣夜来不及道谢，连忙道：“借点元炁！”
鼓龙眼看应龙身上元炁流转，下一秒宣夜突然一个蓄势，紧接着就看到一条黑影从远方“嗖”的一下飞来——
人族！
很多人族！
一目国的人族！
鼓龙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一条，真的是一条，一条你连着我，我连着他的一目国从宣夜身后迅速飞了过来！
那条手臂……
鼓龙瞬间明白怎么回事。
一目国的人不是飞了过来，而是抓住了宣夜的手臂，这家伙的手臂似乎可以无限延长……鼓龙想起他之前说的广成子什么雕臂之术，右臂是改造过的，虽然没说效果，但显然这种至少几百、甚至几千米的延长只能凭借雕臂之术！
宣夜应该是想把一目国的人尽快带过来，所以用了这么个法子。自己用御风之术先行一步，而那无限延伸的右臂则被众多一目国人握在手里。等到宣夜先一步到这边，再借助应龙的元炁将手臂恢复正常长度，从而将一目国人尽皆拉扯到眼前！
真是，胡闹啊！
第125章 一目跪首，蝴蝶展翅
应龙见一目国人蠢蠢欲动，身子暴涨开来如一堵墙挡住众人。
“带他们来干嘛？”鼓龙见状有些不满道，白龙都压制不住蜚，宣夜拉来这么多人族做什么？被蜚塞牙缝吗？
“你们有没有试过和蜚沟通？”宣夜问道。
“沟通？沟通什么？”
“你们到了蜚的地盘，打搅了别人的休息，别人发火也是正常。”宣夜耐心道，“你们为什么不试试看能否沟通解决，毕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或许只是误会。”
鼓龙的眼神闪过一丝嘲弄。
不仅是他，其他包括应龙、眩龙和外族龙在内眼神都有种嘲弄，虽然都很克制的没有表现出来。
如此一来宣夜自然明白，在龙族眼中莫说北海，整个星球都是他们所有，所以根本不存在到蜚的地盘，打搅蜚休息一说。
在他们看来或许只是他们过来寻找钥匙，蜚没有相助，反而暗中偷袭。如此一来，沟通？不存在的。
宣夜有时候想，如果龙族能够放下身段，联合各个种族，或许也不会如现在一般被蛇族骑在头上。
只是……
放下身段的龙族，或许就不再是龙族了吧。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宣夜指着身后的一目国人说道：“一目国人长期祭祀蜚，或许有办法和蜚沟通。让他们试试，需要什么祭品的话我们准备就是。”
宣夜的意思群龙是明白了，不过却没有发表意见，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鼓龙为难道：“你觉得他们能打得过蜚？”
“不是战争。”宣夜摇摇头，龙族眼中只要征伐与被征伐吗？
“是沟通。你看清楚我们需要的是什么？我们需要的钥匙，一目国人可以帮助我们。他们因为蜚的入睡而韬光养晦。现在蜚因为我们的惊扰而醒，一目国的韬光节也已结束。从始至终完全没有和蜚战斗的必要，现在你们不能脱困，我让他们来试试。”
鼓龙对宣夜的话不置可否，惊扰？他们过来寻找钥匙倒成了“惊扰”？蜚可是接连伤了他的不少族龙。正要反驳宣夜问道：
“你有其他办法吗？”
鼓龙一下子被呛得出不了声。
其他群龙也是，他们现在是四方势力中最优势的一方，但也只是因为距离过远蜚顾不上他们。如果蜚再暴怒一些，他们或许已经转身就跑，不会说再上去帮忙什么的。
应龙见状无奈道：“让他们试试就试试，不过让我们去找祭品，哼哼。”
宣夜不想理他，实在不行到时候自己去就是。不过一目国人需要祭品吗？宣夜还没和他们沟通过，想到这里转头望向一目国人，却只觉得一阵冷汗……
白色的眼球……
一目国人似是感应到了蜚的存在，此刻眉心的眼睛已经睁开，却是纯白的眼球。只是一个还好，身后一群人每个都顶着一个眼球，一眼望过去只觉渗人得很。
宣夜还没开口，那群一目国人已经越过应龙的遮挡冲向了场中！
宣夜连忙叫住，但却没人理他。
只见那一目国人仿佛闻着饿了许久的灾民闻到了肉的香味，四五十人狂奔着就向场上应该是蜚的位置冲去。
宣夜脸色一变，没想到这群家伙完全不按牌理出牌，原本还想他们来有什么祈祷或者膜拜的法式与蜚建立沟通，从而让蜚平息怒气。但这群家伙显然感应到蜚在这里一个个都失了魂一般，如此这样很容易被作战的群龙或者蜚误伤！
宣夜脚下生风就要上去施救，应龙却是把他一把拽住道：“危险！”
说时迟、那时快，冲在最前面的四个人突然上半身掉在地上，下半身还没有察觉般继续往前冲着，又跑了数十米才轰然倒地！
宣夜暗叫不好，但其他的一目国人却仿佛毫无所觉，继续奔跑前行。宣夜从而看过这么诡异的情况，不知道他们奔跑个什么劲，上前施救觉得诡异，不救这些人就成了被自己害死！
宣夜正自纠结的时候，场上已有新的变化。
但见那一目国人冲了一段距离突然散开，围成一个半圆后平伸出双臂，就这么突然跪下，以头呛地。
宣夜看出那个半圆应该是把蜚围在中心，不知道一目国人是通过视力还是什么方式，似乎可以感应出蜚的准确位置，但他们却不是为了进一步靠近蜚，而是就这般围成半圆伸长手臂。
宣夜看他们这个姿势，猜测是不是什么“恭迎新王”之类的欢迎仪式，或许蜚看到这个就会平静下来——
宣夜错了，
错的离谱！
只见那跪下的一目国人衣服突然爆裂开来，背后伸出两片翅膀——
不，那不是翅膀，而是背后的皮肤！
一道裂痕沿着一目国人的脊椎骨蜿蜒而下，将皮肤一分为二，不知何处的力使得那两边皮肤左右张开，彷如展翅的蝴蝶！
无数道鲜血随着皮肤的分开泊泊而出，但却既不似喷泉般喷溅，也没有如流水般沿着高低差流入身下，而是像渗透的毛细血管般在空中缠绕出血网，伸展向空中的至高存在。
这是……
宣夜一时不知道该给这种行为起个什么名字，依稀记得好像在什么地方看过类似的仪式：
血祭？
宣夜记得一些原始的部落、或者一些行踪诡谲的宗教确实会采用这种方式来祭拜他们信奉的神灵，但却没有这般反重力的方式展现出血液与神灵的连接，难道一目国人是某些宗教或者部落在远古时期的始祖吗？
宣夜正自想着，场上已经再次出现新的变化——
只见那缠绕的血网伸向空中，逐渐勾勒出一些巨型的图案来，血色的网络如同仙人的水笔，一只独眼怒目的巨牛逐渐显现在群龙面前！
那原本与蜚战斗、或者说躲避蜚攻击的群龙，只感到蜚似乎一下子停了下来，忙不迭逃开回头再看，刚好看到一目国人用背上鲜血勾勒出的蜚的模样，从距离开看，应该是蜚本尊才对。
与此同时，一目国人喉咙里呜咽着奇怪的嘟囔声，赫然抬头，一个个白色的眼睛射出冲天光焰！
第126章 固步自封，互利互用
“煌！”
“煌！”
“煌！”
“煌！”
……
几十道光焰冲天而起，一目国人那眉心中间唯一的眼睛射出一道道光线，仿佛深夜的探照灯划破苍穹！
宣夜只看到几十道亮煌煌的光线穿过乌云、穿过苍穹，在天幕之上亮起一个又一个的“月亮”。赫然明白为什么应龙他们要找一目国人来搜索钥匙，因为他们擅长的就是通过眼睛来观察世界。这般的瞳力宣夜可不认为只是单纯的发光发亮，他们能看到的世界或许连这些古龙种都不一定可以达到。
宣夜正自想着，看到鼓龙他们眼神都有异色，应龙更是喃喃道：“和以前……不一样了。”
“不一样？”宣夜不明白哪里不一样，他毕竟是第一次见到一目国人，已经被这种探照灯般的瞳力所震惊。
“之前没这么远的。”鼓龙也语气不对，道，“十米之内洞察秋毫，也能看到很多奇怪的东西，但这一次……”
“蜚。”
眩龙的声音响起，言简意赅。
宣夜这才明白，望向一目国人蝴蝶般张开的背上，正源源不断向蜚输送着血液，想必是通过这种方式与对方形成某种连接，从而大大强化了自己的瞳力。
“他们……会不会死？”
宣夜有些担忧，这种出血量是个人都受不了，但这些人真的是不知死活，甚至可以看成是主动献祭自己的生命。
鼓龙看了他们一眼，道：“已经死了。”
“死了？”宣夜震惊，眼看那些“探照灯”还在摇晃，仿佛有目的性地寻找什么东西，怎么可能死？
宣夜望向那些一目国人，就见他们头部都是有节奏的微微颤动，看起来既像是统一的舞蹈，又像是机械般失控。
因为眼睛爆射的光焰，宣夜无法通过眼神判断他们的死活。正想着上前去看看是否确实死亡，遇到命大的或许还能救上一救，但脚步刚想抬起来却发现根本动不了。
难道……被控制了？刚想开口，甚至连声音都发不出。
被控制了？！
宣夜刚想回头向鼓龙他们示警，有敌人在附近，已经把自己控制了。却看到他们都齐齐望着天空，眼神紧张地搜索着，看看是否有钥匙的下落。
宣夜瞬间明白，心中却是一凉。
是他们。
他们控制了自己。
自己如果行动，下一步必然是去看一目国人是否死伤，无论结果如何都会干扰一目国人现在因为被蜚控制而瞳力扩散、被动搜索世界的景象。
而结果就是：
影响龙族找到钥匙的时机。
甚至他们可能再也找不到这里的钥匙。
毕竟赶来的一目国人已经死伤殆尽，即使他们能再找来更多的一目国人，蜚是否还会如此配合就不得而知。
既然如此，宣夜自然不行动最好。
宣夜之所以断定是鼓龙他们所为，主要有三个原因：
一、自己被控制，他们不可能毫无察觉，毕竟这里还有古龙种，和号称龙族第二的应龙。
二、如果是其他龙族，虽然也有同样的动机，但应该是正面直接阻截，不至于这般不留痕迹。
三、躲闪的眼神。
尤其是鼓龙，毕竟他们这般做是出于私心，鼓龙假装忙碌的寻找，不去和宣夜对视。但那躲闪的样子，却有些欲盖弥彰。
宣夜心中的凉意变成寒意。
原本他以为自己和龙族是一起的，和鼓龙是亦师亦友的好兄弟，没想到关键时刻却是这般境地。
不仅是其他龙族，即使在鼓龙心中，他也不如一把钥匙。
笑话。
宣夜甚至有些啼笑皆非，自己什么时候重要的以为自己比关系到龙族下一任族长的关键道具还重要的？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真实、或者现实。
宣夜心中悲凉，一时不知道该走该留。之前还以为和鼓龙的默契，或许只不过是因为自己或许可以帮助到他们而利用罢了。
宣夜想到这里不由思维一转，自己又何尝不是利用他们？
为了赶跑蛇族而想借力龙族，自己对龙族族长不感兴趣、甚至也不可能成为龙族族长，但确实想着借助这次帮助鼓龙或者应龙登上族长之位，后续自己一旦需要帮助可以让他们还这个人情。
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利用？
想到这里宣夜一时不知道谁对谁错，或许本来也没有对错，只是站的角度不同罢了。
换位思考下，如果自己和他们中任意一位调换位置，或许、或者肯定也会是同样的抉择。
想到这里宣夜终于心里好受了一些。既然他们这般静悄悄、但自己肯定能感受到，那毫无疑问就是希望不在明面上说破。
既然如此宣夜也就没准备待会儿和鼓龙他们撕破脸，见他们都在忙着搜索可能存在钥匙的地方，便把目光移向那群可怜的一目国人。
只见那些一目国人喉咙里还在嘟囔不停，只是声音越来越小，脸色越来越白。而顺着背后血网传递的血也开始出现断断续续的情况，看来他们体内剩余血量本来也不多。
再看向那血网连接的蜚的幻影，原本明晰的轮廓又开始愈加淡薄。宣夜这才明白他们的关系竟是这种献祭，以血作为媒介的献祭。
宣夜不知道一个民族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才会心甘情愿把自己牺牲，他们追求的又是什么？这些都不知道。
一目国人并没有流传下去，宣夜他所在的世界也没听过相关的传说，或许在这个世界他们还有国民，但这种献祭方式想必过不了多久就会毁国灭族。
悲哀呀！
宣夜有些悲哀，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毕竟对一目国的文化、历史和社会结构都不清楚，自然无法站在某个制高点来评论。冲着之前他们奔向蜚的狂热来看，或许对这个国家来说，他们追求的就是献祭自己呢？
这里没有对与错，成与败，并不是每个种族延续下去才是胜利，种族本身没有胜利、也没有对错。
宣夜看着那血液越来越少、越来越少，直到最后传递的已经成了一种朦胧的乳白色液体，看起来竟似骨髓——
就在此时，一目国人喉咙的嘟囔化成厉吼，眼中光焰再次上升一个高度，群龙也开始躁动——
空中出现四把钥匙！
第127章 引雷入海，毒液蒸腾
四把钥匙！
宣夜看着那半空之中闪闪发光的四把钥匙，此处来寻找钥匙正是四方势力，刚好一方一把。
正想说刚好的宣夜突然冷笑，按照他对龙族的了解，若有能力全拿，又怎么会均分呢？
若没能力全拿……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没能力呢？
果不其然，就听眩龙道：“蜚走了！”
这句话就像一个信号，鼓龙、应龙等已经御风而出，四方也是风云震动，齐齐聚集那空中飘浮的钥匙上。
宣夜望向那依然被抽光血液的一目国人，眼中已经没了灼热的光焰，恢复到之前的白色。
但之前的白色是单纯的白，
现在的白则透着死寂。
配合着嘴角狂热的笑容，几十位一目国人在被抽干血液和骨髓后心满意足地轰然倒地，溅起阵阵浪花。
那空中残留的几丝骨髓也随着蜚的离开而飘散，只留下淡淡的腥味，无声着刚才的惨剧。
然而，没有龙在乎。
此时第一条淡青色长龙已经冲到，长尾甩去就要把四把钥匙一起搜刮，正是离着最近的螭龙所属。
宣夜眼看那条尾巴扑到钥匙上，颜色却在瞬间由淡青色变成黑色，随即腐朽露出铮铮白骨。
那长龙虽然吃痛翻腾，尾骨却依然勾到钥匙，仗着巨大的尾骨将其拍向自己所在的方向！
螭龙腾空而起，此时他已经没有心情去责备蟠龙下黑手，他的眼中只有钥匙，四把钥匙！
那淡青色长龙落入海中，周围的海水顿时像沸腾一般，尾巴所到之处皆是阵阵白烟。
长龙发起阵阵哀嚎怒吼，尾巴上的白烟在蒸发大量海水中终于恢复正常。长龙却是看也不看尾巴，转头协助螭龙夺钥匙。
宣夜望着一旁按兵不动的两个势力。
此时螭龙现身，应龙出手，但却因为之前远离战场，肯定没有靠近的螭龙先手一步。
但另两方势力：蟠龙虽然没有出手，却是已经出手，刚才那长龙尾巴瞬间白骨化，不用说就是蟠龙手笔。
作为烛龙九子中唯一具备毒性的龙，宣夜连他如何使毒都没看到，长龙的尾巴已经被腐蚀。而且那毒性确实厉害，即使被海水稀释依然能维持许久，可以说霸道无双。
而另一方的夔龙、或者说蜃龙，可以说聪明反被聪明误。
之前蜚大肆破坏的时候，为了防止被波及，白龙将他们所在的空间做了处理，应该类似堡垒般的固化。想必当时的固化花了不少精力，现在想要出来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做到的，还需要花点时间。
而这点时间，就是剩余三方势力争夺的最佳时刻。
白龙一出，在场诸位没有可与之匹敌的对手。
除非联合起来，
又怎会联合起来？
正自想着就听膜龙一声大喝：“应龙，你我合作是否还作数？！”
应龙大笑一声道：“作数，你助我夺得钥匙我分你就是！”
“那就是不作数了！”蟠龙长叹一声，身下的海水瞬间变作靛青色，如喷泉般向上激射而起，直朝应龙而去！
鼓龙见着海水变色就知道蟠龙要下杀手，不等它们激射已经向上疾飞，却只觉得撞上什么东西黏糊糊的，将自己一下子黏在上面。
膜！
宣夜眼看鼓龙像只苍蝇，或者说大号蜻蜓被定在空中，下方那变了色的海水显然剧毒无匹就要冲上去，毫无疑问是膜龙出了手。看来他除了绝对光滑的没有摩擦力的膜，还能制作出这种绝对摩擦力，甚至沾上就能困住一条龙的膜，古龙种真的不是常理可以揣测的！
宣夜没急着出手，毕竟自己这边的主力还没出手。正自想着就见应龙周身金光一闪，与此同时天上一道惊雷拍下，直劈在鼓龙身上！
鼓龙只觉身形一空，那道闪电直接击穿了古龙种的膜，鼓龙一个摆尾就去抓那散落的钥匙，丝毫不管身下冲上来的剧毒海水——
闪电擦过鼓龙身子，射入海水之中，与此同时一阵闷沉的轰隆声响起，整个海水瞬间消失！
消失！
刚才还靛青一片的海水瞬间消失！
宣夜有些没反应过来，看着脚下黑黝黝的污泥混合着拍着尾巴同样没反应过来的海鱼，瞬间理解了什么叫沧海桑田。
蒸发？
反应过来的宣夜连忙屏息。
如果没有猜错应龙应该是引天雷劈入海水，瞬间的高温蒸发了这一片的海水，但那些剧毒海水却并没有消失，而是转化成了更可怕的东西——
剧毒水汽！
螭龙所属，那原本看着蟠龙剧毒海水配合膜龙黏膜攻击的杀招准备先行避让的群龙，见着应龙出手一个引雷入海将危机化解立刻去而复返，刚飞一会儿突然觉得脑眼昏花四爪麻痹，还没反应过来已经御风无能，摔入海里，和海鱼海蟹混在一起！
宣夜看自己猜的没错，御风而起潜入场上，准备待会儿搭个顺风车。
此刻场上应龙和膜龙已经对拼过几次，鼓龙眩龙和其他外族龙则和螭龙、蟠龙斗在一起抢夺钥匙。再看后方白龙有条不紊地拆除空间壁垒，丝毫没有紧张的样子，估计他们出来也就片刻功夫。
等到白龙出手，场上胜负就在一念之间，到时候鼓龙他们肯定会吓跑，自己不跟上到时候不管是鼓龙应龙还是蟠龙螭龙肯定是瞬间消失不见，就成了自己一个人包围白龙蜃龙等群龙的局面……
宣夜正自想着一声清亮的龙吟响起，原本还各自为战的群龙只觉得全身一滞，动弹不能。
应龙、鼓龙、眩龙、蟠龙、螭龙、膜龙，眼睁睁看着那四把钥匙缓缓、缓缓、仿佛长着翅膀的精灵，飞向白龙所在。
白龙，出手了。
压制性的力量，无需多言。
在空间法术面前，所谓光膜黏膜、属性变化、雷鸣闪电、光阴暗闪，没有任何意义。
没有一条龙可以在白龙的空间法术限制下动弹分毫！
应龙发出一阵悲鸣，其他龙却是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即将到手的钥匙远离自己而去。
除了一个人……
场上唯一的一个人……
被所有龙族忽视、连白龙也没放在心上的人……
宣夜此时正好在钥匙和白龙的中间位置，看着头顶那缓缓飞行的钥匙，仿佛伸伸手就能够着。
那还等什么？！
眼看一个黑影闪现，四把钥匙瞬间消失，白龙都被这突然的变化给愣住：
怎么还有个人？
第128章 分身而行，埋头狂奔
宣夜手握钥匙，把全身吃奶的劲都用在双腿上了，在空中直接踏出几个爆破音后一路绝尘，在群龙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跑到五十米开外！
即至跑了出去他还没明白为什么要拿这个钥匙，在这之前他已经对龙族的做法有些腹诽，但看着那钥匙颤巍巍、颤巍巍地从面前飘过，似乎不伸手捞一把有点对不起它一样。
五十米开外宣夜终于反应过来自己闯了什么祸，连忙开始蛇形走位，以防被群龙远程狙杀。
他不用回头就知道有多少只眼睛在关注自己，而这些眼睛又是多想把自己射杀当场！
就在第一个蛇形走位走出后，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大喝，宣夜才不去管他们叫什么，自己停一下就是个死。
这般想着想再加速，但双腿确实已经到极限，那声音又叫了一声。宣夜速度太快，根本听不清什么东西，但这声音应该是……应龙？
听出对方是应龙后，宣夜自然留意起内容，没想到却是一道喝骂：“蜃龙，你这也太明显了！”
明显？什么明显？
宣夜下意识想回头，又在想回不回是什么计来诱使自己停下来。这个念头转了两遍后宣夜觉得自己有些太坐井观天了。若是要他停下来何须这般麻烦，这里随便一个龙御风之术都要比自己强。
想到这里宣夜甚至奇怪为什么龙族还没抓自己回去？
以他原本猜测，他最多能趁龙族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跑一百米。等到白龙追上来肯定没办法维持对其他龙族的限制，届时群龙会加入争夺，这个时候应龙、鼓龙、眩龙肯定会帮自己，只要他们拖住群龙，这四把钥匙他们不是没有机会，至少一把还是有希望的！
但现在，他已经跑了两百米了后面还没打起来，却是在互相叫骂，宣夜终于忍耐不住，回头却看到——
另一个宣夜？
宣夜有些恍惚，他看到另一个人朝着反方向奔跑，那姿态、那动作、那手上明晃晃的四把钥匙，不是自己又是谁？
谁干的？
宣夜脑中闪过几个可能，能这么做的显然是蜃龙。
蜃龙目的是什么？
伪造一个自己反方向跑，让群龙去追逐伪造的自己？然后他在和白龙来追自己的真身？
不会这么蠢吧？
宣夜不认为其他群龙看到两个自己还会只追其中一个，保险起见也是两边都派龙出击——
正自想着宣夜就看到自己左右两侧又出现两个一模一样的自己，再一转身背后已经出现一百多个自己，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轨迹四处乱飞，每个人都有四把钥匙！
这……
宣夜有些不知所措，发生了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
宣夜还在发呆的时候脑海中传来鼓龙的声音：“往泥翁龙方向跑！”
宣夜根本顾不上回复，把头也低，不管了，跑吧！
************
在宣夜埋头狂奔的另一边，应龙正和蜃龙互相对峙，而群龙竟大多数站在了应龙一边。
宣夜的突然暴走虽然震撼了群龙，但却也是让大家心头一松，毕竟被一个人族抢走钥匙意味着所有龙都有机会再抢回来，而落在白龙手中就没那么容易。
抱着这样的想法，有些龙甚至想着助宣夜一把，别让白龙、蜃龙等那么容易追上！
随着白龙暴起，群龙只觉束缚一松，应龙拔地而起就去阻挡白龙，其他群龙便把目光投向宣夜，指望着他的小短腿再跑快点、再跑远点，然后就看到……
宣夜折返了回来？
还和他们擦身而过？
还这么无视群龙拿着四把钥匙继续跑？
群龙只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侮辱，倒不是因为宣夜这般行动，而是不远的地方另一个宣夜还在继续跑着。
群龙愤怒的目光都投递道到龙身上，宣夜多少能力在他之前带着黑甲龙现身的时候群龙都心里有数，自然不会这般分身而行。就算是他分身，又是多看不起龙才会掉转头自投罗网？
既然不是宣夜的分身，那在场诸位能制造这种幻境的只有蜃龙一位。而他的目的也很明显，制造另一个方向的、近一点“宣夜”，让群龙去追，自己则追远的那个。
一时之间群龙都觉得蜃龙委实过分了，不仅看不起群龙的瞳力，还看不上大家的脑子，应龙也是这时候发声质问。
而另一方面，蜃龙则是有口难辩，他也不清楚为什么好好的人突然变成两个？
什么好好的！
他根本都不知道这人从哪里蹦出来的！
蜃龙一时不知如何解释，但也没有龙会听他解释，若非白龙空间阻挡只怕一些心思不活络的龙族已经把他拆了出气。
而那些心思活络的，则已经奔向了远处的宣夜！
看到其他龙族行动，应龙、鼓龙、眩龙同时暴起就要去追宣夜，但就在此时宣夜又变成了百多个，朝着各个方向跑去！
眼看蜃龙这般故技重施，一时之间群情激愤。他们一个个都憋着火，宣夜这般分身数百，对他们来说其实不难破解，一个群体法术就能让真身现形。但宣夜不过人族，小手小脚的脆弱的很，万一被狂暴的法术波及直接死倒没什么，别钥匙乱丢照起来麻烦。蜃龙显然是看清楚这点才这般做，就是让他们投鼠忌器、又找不到真身！
但蜃龙这般一而再、再而百多下地欺辱群龙，应龙怒吼一声就是一道天雷，与此同时其他各类狂暴法术无差别冲击到蜃龙身上，就连围攻蛇族他们都没这般齐心！
但看狂风肆虐、电闪雷鸣，原本因为极光照耀而有了光亮的海上瞬间黑压压一片！
蜃龙眼神瞬间被恐惧笼罩，他的幻术虽然有效，但现在位置早已被锁定，这些法术又都是范围型根本无处可逃，最后虽然有白龙空间系法术的护佑不至于被击毙当场，却还是直接吐出血来！
这么一耽误，百十个宣夜已经跑得看不到影儿。
“兄弟们，各追一个，看运气了！”应龙长啸一声道，“注意点别又糟了这小子的道！”
群龙轰鸣，向着自己看上的方向追去，应龙、鼓龙、眩龙和其他外族龙则朝着不同方向追去！
第129章 因势利导，引雷劈身
沧海之上，几条小船相互牵连，却不见有渔家在上。夜风吹拂，颇有几番寒意。
一条飘荡的小舟上，一个少年衣衫褴褛，却丝毫遮掩不住眉间的轻松惬意。吹着朗朗清风，颇有些吟诗的冲动。
吱呀了半天，宣夜终于想不到合适的诗句来描绘此时的心情，索性哼哈哼哈两声，也算是畅快了一番。
随着两声回应似的轻啸，几条长龙划过长空，低垂着脑袋巴拉在小舟上，巨大的脑袋几乎抵在了宣夜脸上。
“钥匙呢？”
应龙低语，仿若雷鸣。
“急啥，我人都在这儿，还怕跑了不成。”宣夜不在乎道，转而望向眩龙道，“我没猜错的话……”
眩龙颔首，其他龙族眼中也闪过会心的笑意。
宣夜心中恍然，果然是眩龙。
当他看到另一个“宣夜”的时候，原本以为是蜃龙搞的鬼，但仔细想了下对方完全没有必要多此一举，反而会招致其他同族的反感。
果不其然，后面不仅出了百十来个自己，蜃龙也被群龙围攻。等到群龙开始追逐钥匙时，不得已全部分散开来，每条龙追逐一或两个“宣夜”，追兵尽数分开这才给了他逃脱的机会。
宣夜虽然一开始不知道谁搞的鬼，但抛开现象看本质，谁得利了？
毫无疑问是自己。
自己原本是被龙追杀逃命，但这一下却使得追他的人投鼠忌器，畏首畏尾，追杀的龙的数量也从几十个变成一个。
最终得利的是谁？
应龙和鼓龙。
他原本就是站在应龙、鼓龙这边，抢的钥匙也自然会送给他们，如此一来变相就是应龙、鼓龙拿到了钥匙。
谁会希望应龙、鼓龙拿到钥匙？
毫无疑问是他们自己，这在宣夜逃跑时候听到鼓龙传音就更加确定他们都是知情者。
如此一来就排除了蜃龙插手的可能。
应龙、鼓龙这边能制造出百多个“宣夜”的存在，宣夜虽然没有看过他展现，但能够使用的也就只有一位——
古龙种：眩龙。
眩龙从开始到现在展现出来的能力都和光相关，眼睛看到的世界也是光的组成，或许他确实有能力凭空造出幻影。宣夜想来想去最有可能的只能是眩龙，当下一问果不其然。
应龙这边几个龙族交换了一下眼神，他们从收到眩龙传音，就知道自己一方掌握了在场的主动权，所以应龙一开始质问蜃龙时候他们纷纷响应。蜃龙一方因为有白龙坐镇，如果单挑确实不行，但三方势力合一，白龙也不会太轻松。
眩龙的目的很简单，制造混乱。
应龙的目的更简单，拖时间。只要多拖一秒钟，宣夜就能跑得更远一点。
所以也就有了鼓龙的传音，只要定好一个汇合点，剩下的就是等待收集胜利的果实：
钥匙。
四把。
应龙目光灼热，见宣夜还在恍然大悟的傻笑，却没交出钥匙，便再次提醒道：“钥匙。”
“哦，钥匙！”宣夜一下子反应过来，摸摸头道：“跑得太快，忘了丢在哪了。”
“你找死！”应龙瞬间暴怒，就要一道天雷引下，鼓龙连忙挡在前面道：“大哥，别冲动！”
应龙自知失态，挥手之间天上的乌云散去，却依然不忿地盯着宣夜，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
和这小子扯上关系，事情就会变得复杂。和他一致对外还好，头疼的是对手。若是与他为敌……
应龙已经感觉有点头疼了。
“宣夜，这不是开玩笑。”鼓龙扫了一下其他族龙，对宣夜不满都很明显，耐心劝解道，“把钥匙拿出来。”
“好呀！”宣夜毫不在乎应龙和鼓龙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好奇问道，“你们怎么分？”
此言一出，应龙和鼓龙一阵沉默，其他龙族也没出声。
四把钥匙，全部交给应龙，鼓龙自然不会答应；交给鼓龙，应龙也不会答应。交给眩龙？应龙和鼓龙都不会答应。
“我和应龙各两把。”鼓龙说道，每条龙一把也不可能，两两相分是最平均的。
“确定吗？”宣夜知道他们会如此，转而问道，“先不说应龙愿不愿意和你平均分，你不怕转头他把你抢了？你觉得有谁会帮你吗？”
“你会说不会，因为最终钥匙还没分完，你们即使决斗也会在最后。”宣夜继续说道，“但你确定吗？如果应龙先一步动手呢？毕竟你这两把钥匙他是一定要拿走的，早揍你一顿和晚揍你一顿有什么区别？只要揍了你，他就是板上钉钉了，其他包括眩龙自然也不会计较这个，反而更加坚定站在他那边。”
鼓龙沉默，宣夜的话虽然有些直白，却也是再现实不过的事情，只要钥匙在他手上，他就是大哥的目标。
“别挑拨我们的关系。”应龙哼道，“我说最后和他定胜负就是最后。”
“怎么保证？”宣夜挑眉。
“无需保证！”应龙怒道，“我应龙言出必行！”
“哼。”宣夜不屑道，“跟我说没用，看他们信不信。”
“你找死！”应龙一把揪住宣夜，就像捏起一只小鸡仔般，天上雷声轰隆，一道闪电径直劈在宣夜身上！
其他群龙都没阻拦，即使鼓龙也没说话，他知道应龙是动了真怒。
他也知道，这道闪电不会劈下。
即使应龙狂怒，理智还是在的。宣夜现在这种修为被闪电劈一下必死无疑，他这一死，那四把钥匙就没人知道藏在哪里了。
宣夜只觉得头发不停地往上牵引，一道闪电环绕在自己身旁“滋啦”作响，应龙这道闪电虽然劈了下来却没有伤到自己。
宣夜松了口气，和自己预想的一样。
应龙看着他放松的样子，爪子松开，宣夜“啪”的一声掉入海里，应龙嗡嗡道：“你到底想怎样？”
“我保管到最后一刻。”宣夜道，“等到你们再搜集五把钥匙，我自然会把这四把给你，到时候你们谁赢谁输我不管，赢的人欠我一个人情。如果你们搜集不到剩下的五把，那这四把要了也没用，就让其他龙族也得不到吧！”
“如果我说不呢？”应龙愠怒，这小子相当于是拿四把钥匙做了护身符，如此一来不仅自己这边，其他龙族也不敢动他。
“那我就保管到死！”
第130章 左右为难，怀璧之罪
“好，好，好。”
眩龙抬首，一连说了三个好字，最后对鼓龙道：
“我有点明白你为什么高看这个小子了。”
鼓龙白了正从海水中踏浪而出，浑身湿漉漉的宣夜一眼，张口一吸就把宣夜浑身水汽给吸干，重新恢复干爽的样子。
嘴上却是不忘责备道：“这家伙啊，能力没什么——”
“胆子却不小。”应龙接了一句，既然表明态度，也就没必要再摆着脸，却依然严肃道，“你要玩火我不阻拦，不过别离开我们视线。其他龙要抓了你，要你招出钥匙所在有的是手段。”
“你不说，我不说。”宣夜眼睛带笑道，“他们只会以为钥匙在你那边，找不到我。”
“想得美！”鼓龙一尾巴甩到宣夜身上，又把他抽进水里，待其探出头来却没有再为其吹干身子，道，“你以为我们在这说的话他们不知道吗？你可太小看龙族的能力了。”
宣夜闻言一凛，他倒没想到这一层，不过龙族的能力确实五花八门各种都有，指不定自己藏钥匙的地方已经泄露。
不过……
更可能是鼓龙的诈。
倘若自己只想到前一层，一定会下意识望向藏钥匙的地方，哪怕只朝那个方向瞄一眼，以他们的能力想找到钥匙恐怕也不困难。
见宣夜不置可否，眼神没有任何变化，鼓龙虽然心中赞许但却颇为头疼。若非知道此子性情，明白用强没有效果，只怕此刻已经下手。
鼓龙叹了一口气，道：“有时候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宣夜轻笑，道：“活着，终究想做点不一样的事情。事事被看穿，被预料到，多无聊。”
鼓龙不置可否，转而问应龙道：“下一步准备去抢谁的？”
问出这句话鼓龙心中瞬间一松，这才想起宣夜之前话的意思。如果他乖乖交出四把钥匙，无论怎么分配，自己现在都不会和应龙这般对话。
虽然之前说要和应龙争个族长之位，别说其他同族，鼓龙自己也知道他和大哥之间的差距。只是这个资格，不争一下，他会后悔一辈子。
但若是真的争了，他和应龙之间，是否还能恢复到之前那种无话不谈的兄弟关系？
鼓龙摇摇头，回不到了。即使最后自己落败，但应龙登上族长之位他也不会再用之前的心态对他。
有些感情，有了利益之争，就再也回不到从前。
但现在却是可以，宣夜做到了，他用了一个很简单的方法：树立了一个新的敌人，让兄弟俩一致对外的敌人。因为这个敌人的设立，鼓龙和应龙之间暂时没有什么隔阂。
而这个敌人，就是宣夜自己。
鼓龙不知道宣夜的目的是什么，只是真有那么一天，让自己在兄弟和族长之间选一个，他会选什么呢？
应龙看了看北方，又看看南方和西方，还有五把钥匙。
宣夜看他一眼就知道他心底在想什么。
一目国之行虽然拿到四把钥匙，但敌人受伤不多，他们的处境并没有比以前好多少，反而因为拿了钥匙被更多关注。
从其他龙对应龙的表现来看，多少还是有些忌惮。不过他们确实目前只有一个古龙种，成不了什么气候。反而因为成不了气候又有几近一半的钥匙，怀璧其罪，只怕后面少不了被追杀。
群龙都点了点头，应龙道：“只能先转到暗处，伺机而动。”
“你们要不要……易个容？”宣夜忙着拎干衣服，边无所谓的建议道，“就是你们平时化作的人形。你们应该只能化出一种人形吧？挑一个看不出来的，他们看到也不认识。”
此言一出群龙眼中都露出笑意，应龙点点头道：“这倒是个不错的法子，北海也有人族，什么儋耳国、拘缨国、柔利国、聂耳国、无肠国倒是很多，我们化作人形确实可以混在其中。”
“只是……”鼓龙接话道，“你有没有想过另一个问题，我们要抢钥匙必然要接近龙族，到时候是敬是跪呢？”
宣夜一时哑然，这个问题他倒疏忽了。
此处不同大荒，龙是绝对的力量，人族对龙族的态度崇拜有之，畏惧更多，所以见到龙族大多是跪伏在地上。
应龙他们一旦化作人形，不管是偶遇还是刻意遇到其他龙族，不跪伏的话第一时间就暴露了，伪装根本没有必要。
宣夜和这些龙族熟悉后已经知道他们的特点，在龙族眼中尊严高于一切，不管是龙族的还是自己的，一旦被侮辱立刻以雷霆万钧的手段反扑。在这样的情况下指望他们去跪伏在地上，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都绝不可能。
虽然理解是理解了，宣夜还是在心底暗骂，这群家伙，一点都不知道变通。
“你们觉得目前最大的对手是谁？”应龙问道，“找出个最厉害的，把他放在最后，现阶段避着点走。”
此言一出一时议论纷纷。
现在南方是夷龙和蟠龙，古龙族五位；西方是蛟龙、虬龙和螭龙，古龙种十位；北方则是夔龙和蜃龙，古龙种虽然不知道多少位，但连白龙都能派出，恐怕是几个势力中实力最强的。
群龙讨论一阵，最后一致认为现阶段还是不要招惹夔龙的好。
应龙摇摇头，道：“夔龙有勇无谋，且蜃龙和他心不齐，不足为惧。倒是夷龙和蛟龙需要提防提防。”
“这有什么好提防的？”鼓龙有些不屑道，“一个软的要命，一个角还没长出来，这两个让我一挑二没问题。”
应龙摇摇头，认真道：“你很弱但你不知道，蛟龙不仅知道自己弱还知道怎么让大家以为他很弱，实则一直在暗中筹备。至于夷龙……”
鼓龙听到前面一句就很不爽了，什么叫“你很弱但你不知道”？自己哪弱了？！
再说，蛟龙弱共识，和自己能比吗？蛟龙可是沦落到和虬龙、螭龙混在一起，三个没长角的家伙。
龙族成龙的标志是头顶长角，这三个虽然都是兄弟，但却一个都没长出角，所以一直没怎么被关注。
至于夷龙，鼓龙才发现自己对这位三姐很陌生，平时都是一副软绵绵的样子，似乎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印象。见应龙这般说下意识问道：“夷龙怎么了？”
应龙摇摇头，道：“我看不透她。”
第131章 攀高结贵，泽深恩重
“看不透？”鼓龙有些奇怪道，“她有什么好看透的？”
夷龙嘛，虽然是三姐，不过一直都是懒洋洋、软绵绵、做什么都没心思，能睡不躺，能卧不坐。不仅在九子之中，整个龙族也是声名远播，找不到比她更没干劲的龙了。
若非被老祖要求，鼓龙怀疑她根本都不会参加这次争夺。
“虬龙做了事情，生怕别人知道。夔龙做了事情，生怕别人不知道。”应龙淡淡道，“龙族大多如此，她却是个特殊。”
“生怕别人不知道？知道？”鼓龙猜了两遍，有些不耐烦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她什么都没做，所以知道、不知道都没意义。”应龙道，“我不怕强大的对手，而是担心这种不知道想什么的对手。更何况，你连她是不是对手都不知道。小心点吧鼓龙，虽然你当她是三姐，她可不一定把你看做是四弟。”
鼓龙点了点头，算是应允了，至于有没有听进去倒是另说。
鼓龙还要说什么，就见应龙和眩龙突然跃起，齐齐望向北方。
鼓龙见状也连忙跃起，其他群龙也跟着跃起。
宣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很快他知道了——
当他跃起身子时，只见遥远的北方，原本无尽的黑暗深处，此刻摇曳着灼热的红霞。
不，那不是红霞，更像是燃烧的光火，由远及近，映照着整个北方天空都亮了起来。
“这……”宣夜有些不可思议，他印象中能将整个天空映照的只有一个存在，烛龙。
烛龙出来了？
与此同时一阵凄厉的声音，极为高亢极为尖锐，宣夜听得只觉得整个五脏六腑都被这声音叫着抽的紧紧的。
这绝对不是烛龙！
这个声音中充满了绝望，而且从声音来听应该是一个女性，或者雌性生物，所以绝对不可能是烛龙发出来的。
但若不是烛龙，谁又可以染红整片天空，又能传音这么久远。
“九凤……”
应龙缓缓说出两个字，声音在充满不可思议。
“九凤？”
宣夜只觉得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禺疆？烛龙？还是……
目光扫过鼓龙，宣夜一下子想了起来。
九凤！
之前他问鼓龙赤松子去哪里的时候鼓龙说是去往北极天柜，北海的极北之处。那里有两位山神，一位是叫强良，另一位就是九凤。
当时鼓龙说什么来着，宣夜记得好像是说九凤是神鸟，有九个脑袋，并且相互之间还会打架。
然而这些都不是关键的，关键是北极天柜，北海的极北之处，那里有着一个以龙族为食物的存在。九凤、强良就是为了看守那个东西不越过极北之地才看守北极天柜的。
宣夜突然明白为什么这些龙族这么紧张了。
赤松子之所以前往北极天柜就是因为九凤有些不对劲，现在看来不仅是不对劲，而且是恶化了。如此一来北极天柜可能会失守，“那个东西”就会穿过北极天柜，进而屠戮整个龙族！
应龙、眩龙对望一眼，点了点头，似乎都明白了对方所想。
“这小子怎么办？”鼓龙看到他们的眼神就已经知道了结果，不过眼前还有个头疼的存在。
宣夜。
不带走，他的四把钥匙会惹来杀身之祸；带走，他会看到龙族不想外族知道的秘密。
“宣夜，交出钥匙。”应龙道。
“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宣夜大概猜出原因，道，“你们去就是，不用管我。”
“不管你你活不过今天。”眩龙难得开口道，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听，“我们不在意你的死活，只是你死了那钥匙再找又是麻烦。”
“那就带上我。”宣夜眼都不眨，他知道这里稍加迟疑就不会有任何希望。
“带你可以，不过你要自毁双目。”应龙道，“我也会封了你的天眼。”
“理由？”
“北极天柜是我龙族最大机密。我可以带你去，不过你要么死在那里，要么就什么都看不到。”
“那就是没得谈了。”宣夜还没准备在这里失明，继续道，“我不想去你们一定要带我去，我去了你们一定要弄瞎我眼睛。即使我保证什么都不会泄露，即使我师父就在那里。”
“师父？”鼓龙有些错愕，自己不是就在这里吗？
“赤松子。”宣夜道，“话说回来他也是人族，为什么他就可以。”
“人和人是有区别的。”眩龙道，“并且赤松子之前于我龙族有恩，我们对他并无防备。”
“你还拜了其他师父？”鼓龙还在惦记着这家伙偷转师门的事。
“别听他瞎说。”应龙有些不满道，“就随便指点两招，没什么师徒关系。我还教了他呢，这么说我也是他师父？”
“师父在上！”宣夜打蛇随棍上，道，“既然都是师父，那都是一家人，我也不是外人，也就不用戳瞎眼睛。”
“我和你没这层关系。”应龙连忙撇清，“赤松子和你关系我管不着，不过我不会和人族扯上干系。”
“你不认归不认，鼓龙和赤松子都在那里，你也动不了我。”宣夜大言不惭，眼珠子一转道，“再说我和赤松子一样，也对龙族有大恩，你们不仅不能伤害我，还要保护我，否则就是不仗义。”
“大恩？”群龙闻言都想笑，眩龙道：“你对龙族有什么大恩？你杀了几百上千个蛇族了？”
宣夜白了他们一眼，一群脑子不长的家伙，缓缓问道：“黑甲龙是谁带回来的？”
此言一出，群龙一片沉默。
如果没有宣夜，黑甲龙的尸体要么不是被蛇族捡走，要么就在归墟深处了。
作为三十七位古龙种之一，黑甲龙对龙族重要性不言而喻，把他尸体带回使黑甲龙一族得以顺利传承，不管怎么说都算是对龙族大恩。
这……
一时群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感觉打了一个解不开的结。
“走走走、都走！”应龙气不打一处，长尾一卷把宣夜卷了起来，朝着北方那赤霞所在处飞去，嘴里不忘骂道，“我就说别和人族扯上干系！”
第132章 堕坑落堑，前途未卜
“啊啊啊啊啊！”
“哦哦哦哦哦！”
伴随着一阵高亢，一阵低落，又是一阵阵高亢亢亢亢的拉长音，宣夜自从被应龙卷上尾巴后就没有停止过。
许是宣夜之前的行为热闹了应龙，后者虽然不得不带他同往龙族秘境北极天柜，但却没有说如何带过去。所以不仅速度极快，风驰电掣，而且经常性一个拉高冲入云层，又是一个俯冲钻入海底。
这可着实苦了宣夜，过快的速度本来就让北海的寒风如刀般切割身上，忽上忽下的切换让他在缺氧和溺水、超重与失重间反复横跳。偏偏应龙不给他开口的机会，每次开口要么全是冷风，要么就是海水，要么就是呛了海水后再剧烈咳嗽……
“你觉得你很聪明吗？”
应龙突然停住，宣夜一个收势不及，只觉得整个脑袋“嗡”的一声轰鸣不已。
由于应龙的一路加速，不仅鼓龙，眩龙也被甩在后面。应龙索性停下来等一会儿，顺便和宣夜好好交谈一番。
“聪明人、不会觉得自己聪明。”宣夜咳嗽了几下，道，“他知道自己还差很多，只有傻子会以为自己聪明的。”
“别跟我玩文字游戏。”应龙不屑道，“也别以为你可以操控我们做什么。现在不杀你并不是为了钥匙，只是我还不想罢了。”
宣夜听得颇不是滋味，只觉得应龙陌生的很。
他还记得之前在岱舆山的时候，应龙虽然高傲了些，但至少和赤松子还是有些交谈，甚至化成人形的时候偶尔还会有笑容。现在却是这般……
记仇？
宣夜仔细想了一下，确实是记仇。刚刚自己不过用了些小技巧，让他们带自己到北极天柜罢了，在应龙看来已经上升到了“操控”的级别。
到底是自己把这件事情看的过于简单了，还是应龙确实变了？
宣夜记得应龙上一次“正常”的模样，还是被鼓龙激的一起寻找钥匙，追求龙族族长的位置——
不对，他追求的并非族长之位，只是单纯的力量。
烛龙的龙元！
这是目前唯一能让他兴奋的东西，是他拼命想要追求的东西，只是因为，
他想复仇。
拓野王！
宣夜想起刚来北海的时候看到应龙时他的眼神：
灰暗、颓废，没有一点活力。
烛龙长子被一个人族用蛇入侵了后庭，还被投影到了天上，让整个大荒都目睹了完整过程。
如果拓野王是能力超群，用武力将他击败，即使筋骨寸断、吊一口气，应龙也不会是这般反应。
他会慢慢恢复、提高实力，再次约战，将拓野王撕碎来守护自己的尊严。
但拓野王偏偏不。
他以凡人之身，用最丑陋的方式，将应龙最看重的尊严，毫无保留地在整个大荒的注视下撕得粉碎。
按照宣夜对应龙的理解，那时的他，已经死了。
现在这个活下来的，只不过是一个想要复仇的、套着应龙躯壳的、意念罢了。
虽然看不出来明显的痕迹，但宣夜很明显觉得，应龙会走上另一条路。
一条和慢慢恢复、提高实力，再次约战拓野王完全不同的路。
虽然他的目标还是撕碎拓野王……
但是啊但是。
宣夜闭上了眼睛，他最害怕的事情会发生。
拓野王不是打败应龙，
而是把他，变成了一个更可怕的存在。
“你闭眼睛做甚么？”
应龙见他突然闭眼，哼了一声问道。
“反省。”
“反省什么？”
“很多事。”
应龙沉默，宣夜也没说什么，一人一龙就这样静静等着鼓龙他们赶来。
宣夜脑中闪过这个世界和拓野王相遇的点滴，这个家伙……他之前因为记不太清没穿越前和拓野王的事情，毕竟对当时的自己来说，当初抓捕拓野王没花多少功夫。但现在眼看拓野王造成的危机，或许早点把他除掉比较好。
宣夜边想着这些事，边继续等待和鼓龙会合。但等了许久，都不见鼓龙他们赶到，这才有点相信应龙之前说什么自己龙族第二。
他的速度不仅在身为古龙种的眩龙之上，还超出这么多。
……
仔细想了想，这么比较或许不公平，宣夜不知道后面的情况，也可能眩龙需要照顾其他外族龙，不可能如应龙那般肆意狂奔。
又等了一会，应龙突然说道：“等我找到剩余五把钥匙，你的钥匙要交出来。”
“我知道。”宣夜点头，没有丝毫迟疑。
“这么听话？”应龙语气难得有了怀疑，宣夜之前分明各种强词夺理、胡搅蛮缠，这次去突然乖巧了，问道，“为什么？”
“我不想死。”宣夜坦然，
他不想成为应龙抢夺烛龙龙元路途上的拦路石。
因为应龙会一步步走到终点，把所有拦路石全部踏碎。
应龙一时无语，空中又重新恢复平静。
不知过了多久，还是应龙先开的口，道：“你发现了？”
宣夜不知道他说的“发现”是不是自己以为的，不过还是点点头。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宣夜毫不迟疑道，“我会重视每个对手，不会因为他是其他族、或者实力不如我就放松警惕。我也……或者说我一直用最大的恶意来揣测我的敌人。”
“重视每个对手……”应龙重复了一遍，道，“我已经很久不知道重视对手是什么感觉了，甚至连‘对手’都好久没遇到过。”
“你遇到了，那个家伙，他比你看到的要厉害。如果论破坏性，他比赤松子还要厉害。”
应龙难得同意宣夜的话，道：“确实，我当日的屈辱，会让他用血来偿。”
宣夜痛苦地闭上眼睛。
应龙瞄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宣夜已经可以看到应龙未来的路，他明白，拓野王成功了。即使应龙将他杀死，当着全天下的面，应龙也回不到过去。应龙的内心已经被复仇所填满，现在因为有目标他还能控制自己，等到目标达成的那天，又没有绝对的力量制约，宣夜摇摇头。
他不知道应龙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
第133章 极地之北，冰雪之池
待得鼓龙他们赶到时，看着一龙一人互相黑着脸，宣夜还在那边痛苦的摇头，不用说也是被揍了，也都默契的没说什么，不过看眼神充满幸灾乐祸。
他们自然知道应龙为何带着宣夜突飞猛进，甩开群龙。宣夜之前那般得寸进尺，早已招到群龙不满，见着应龙出手不仅没说什么，反而故意放慢速度，好给应龙多点时间和这位人族少年“沟通沟通”。
“我来带吧，大哥别累着了，待会儿到了北极天柜可能有事情呢！”鼓龙见宣夜脸色不善终究心软了，找了个由头把宣夜转到自己身上来。
应龙倒没什么意见，宣夜有点排斥，不过刚一接触到鼓龙的身体就感觉一道元炁蔓延到身上，暖融融的颇为舒服。
宣夜之前被应龙忽上忽下的海天之间来回倒腾，不仅头晕眼花胃里难受，身体也是忍不住直哆嗦，这股暖融融的元炁流淌在身上，只觉瞬间徜徉在温泉中一般，到嘴边的拒绝也咽了回去。
群龙再次出发，依然是应龙打头，只是因为这次没有了对宣夜惩罚的必要，虽然速度依然很快，但却没有之前那种极致。
有了鼓龙的元炁呵护，凌厉如刀的寒风也不能对他造成什么伤害，宣夜也不用紧绷着身子，索性瘫倒在鼓龙背上，彻底放松。
“他之前不是这样的。”鼓龙担心宣夜误会应龙，传音道，“我看了一下你身上，没受什么伤，吃点亏就吃点亏吧，别放心上。”
宣夜只觉得这样躺在鼓龙身上软绵绵、暖融融颇为舒服，也懒得回复他。
“我还记得小时候，我经常跟着他潜入九渊玩。那时候——”
“没必要再说什么。”宣夜躺着舒服，鼓龙现在絮絮叨叨和应龙小时候的事他丝毫不感兴趣，只觉得烦，直接截断道，“过去的已经过去了，他不会再是你小时候认识的那个大哥，也不是你现在认识的大哥。”
说话被打断本来就就不爽，这小子还这么横，鼓龙一气之下就想把他掀翻。最后想想也还是算了，只当做这小子虽然没什么受伤，应该是精神层面没少受折磨，不然不会这么一提到应龙就不爽。
殊不知，宣夜是看到了应龙潜在的风险，并且丝毫没有回旋的可能。而鼓龙、或者其他同族都丝毫没有预料到，如此这般情景宣夜不好说什么，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宣夜不是弗洛伊德信奉者，不相信什么童年是潜意识的根本，驱使人一生的行动之类的推论。就他来看每个人、或者龙，所有行为并不可预测。童年受伤并非长大后就要寻求弥补，也有人反而可以走出阴影更珍惜阳光；童年快乐也不是成人就一定阳光，他也看到过沐浴在阳谷下却比阴影还要黑暗的人。所以他对应龙的童年没有任何兴趣，只是觉得鼓龙吵罢了。
见鼓龙作罢，宣夜问道：“说说北极天柜吧。”
“不行。”鼓龙很是谨慎，严词拒绝道，“这可是我们一族的机密，岂能告诉你个外人。”
“得了吧，爱说不说，不说拉倒，不说我也可以从其他地方打听到。”宣夜有些不屑道，他可不稀罕。
鼓龙不理他，他知道这小子滑头得很，真要打听说不定真能打听到，只是别是自己泄露出去就行。
“不过我们毕竟是朋友。”宣夜开启忽悠模式，“我也有个人族的机密，和你换就是，不换我就便宜其他龙了。”
鼓龙不发一言，他可不信宣夜有什么人族机密。
“不想交换就拉倒。”宣夜一咏三叹，道，“反正我想知道的我能打听到，算下来等于你少知道一个人族的机密，怎么说都是你吃亏。”
吃亏？
鼓龙有些没明白。
仔细想了想，好像这家伙的意思是自己不和他换就吃亏了，不由觉得有点好笑，道：“谁知道你手上的机密是真是假？你个小子在人族什么身份我又不是不知道，能知道什么机密！”
见鼓龙上当宣夜微微一笑，道：“你真知道我是什么身份？你看过有人族可以和烛龙称兄道弟的？”
鼓龙一时哑言，是呀，他可是和老祖称兄道弟来着……等等，什么时候称兄道弟来着，只是他一个人攀关系罢了。
不过话说回来，其他人族敢和老祖攀关系，那下场肯定非常安详，对他，老祖似乎确实另眼相看，这样的人知道一些人族机密也说得过去，否则老祖不可能对他另眼相看。
再说，他们待会儿就会到北极天柜，该看到的都会看到，现在藏着也没必要，待会儿这小子真看到了自己还真没了谈判的筹码。
这般想清楚，鼓龙终于同意了交易，不过还是小心道：“你先说。”
“我去随便找个龙问问愿不愿意交换。”
“别别。”鼓龙连忙拦住，他知道的并不比其他龙族多。北极天柜对龙族之外确实神秘，但在龙族，至少内族龙都是知道的。
见宣夜不肯上当，鼓龙犹豫半天终于道：“北极天柜其实是个大池子。”
“池子？”宣夜疑惑，从没想过北极天柜会是池子，连忙道，“我还以为是山，池子里面是什么？”
“也可以说是山。”鼓龙直接心心相印了北极天柜的俯视图，宣夜只觉心头一窒：
他看到万里冰封的海面上，一道巨型圆弧彷如神的手掌扣在地上，前后都是天际，根本看不出多大。
根据这张俯视图的角度，宣夜目测鼓龙应该是传的自己在九天之上看到的情形。这种高度还看不出北极天柜的全貌，其究竟有多大可想而知。
可是，他们这一去就是北极，自己虽然没有亲身到过北极，但卫星地图可是看过很多次，北极从来没有过这么巨大的东西。
如果有的话，肯定早就被发现了，只因宣夜通过计算估测，这基本是一个圆形的北极圈了。
鼓龙说北极圈是个大池子，池子里面的又是什么呢？
那个吃龙的家伙？
第134章 龙族禁地，盘古遗迹
“这是……”
虽然知道没错，但宣夜还是有些迟疑，下意识问道：“北极天柜？”
“第一次看到的时候我也很惊讶。”鼓龙声音里面透露着神往，道，“我一直想着有一天可以横穿北极天柜。”
“你没去过？”宣夜疑惑道，这俯视图分明是鼓龙共享过来的，应该是他的自身经历才对，但从角度来看分明是在北极圈的中心顶部俯瞰而来，为什么却又说没有横穿过北极天柜？
鼓龙哼了一声，虽然不情愿不过还是说道：“都是那个家伙，所以我们一族严令靠近北极天柜。我也是好奇之下才偷飞到极高之处，本来想看看那家伙究竟什么样子，不过却是没找着，只看到这个。”
“你没看到？”宣夜疑惑，搞了半天所谓的“吃龙的家伙”一直是传说中的吗？
“当然！”鼓龙语气中有一丝颤抖道，“见过他的龙都被吃了！”
“你有知道谁见过吗？”宣夜心中有个猜测，不知道是否正确，试图向鼓龙求证。
“谁会这么傻！”鼓龙有些啼笑皆非，“老祖三令五申的东西，不要靠近北极天柜，我们远远偷看被他知道后都是重罚，就这么谁还会靠近。”
“那‘它’有出来过吗？”
“当然没有！”鼓龙道，“有强良、九凤在，怎么可能放它出来。也多亏了强良、九凤，我们龙族才有了这些年的和平生活，不至于和蛇族开战的时候首尾受敌！”
“你有没有想过……”宣夜虽然没有证据，不过却有种直觉，道，“可能那个家伙根本不存在，烛龙只是不想你们靠近北极天柜找个理由。”
鼓龙一时愣住，他从未怀疑过那个东西存在的可能，如果老祖……不，不可能，老祖不可能欺骗他们！
“不可能！”鼓龙毫不迟疑道，“老祖不可能欺骗我们！根本没有必要！如果他不想我们靠近直接下令就行，何必多此一举！而且如果什么都没有，强良、九凤这些年又在看守什么？！”
宣夜回答不上来。
他的所有推测都是基于直觉，和一些看起来怎么解释都说得通的三言两语。一时之间宣夜有些想趁着前往北极天柜的机会，进入北极圈内看看。
若自己猜错，那就是真存在可以以龙为食的怪物，无论它是怎样的存在，宣夜都想看看。
如果自己猜对，确实是烛龙撒的谎，那究竟是什么东西值得这条万龙之祖这么在意，即使蒙骗全族千万年也要隐藏？
宣夜只觉得自己心脏“噗通噗通”跳个不停，他想到了一个所有龙族都不会想到的方向。但真相如何，还要亲自证实了才知道。
但进入北极圈……
凭他一个人吗？
宣夜感受着鼓龙传过来的暖融元炁，若没有这层元炁他可能已经冻成冰棍——
或许他可以坚持一段时间，但若是用元炁护体就很难再御风而行，更不用说与未知的危险斗争。但北极圈内什么东西都有可能存在，他的元炁根本不可能支持在其中搜索什么东西，只怕到时候即使看到了某些不可思议的存在，自己也没能力全身而退。
靠谁呢？
赤松子？
宣夜眼前一亮，毕竟龙族不可能和他一起潜入北极天柜，但赤松子和自己都是人族，没有必要遵守什么龙族的规矩。而且赤松子似乎擅长水火两种属性的元炁转换，之前的炼狱生莲他还印象深刻，在这冰天雪地应该没什么生存问题。
宣夜心中打定主意，等待会儿见到赤松子就和他说说，凭自己的三寸之舌应该可以把他忽悠进去。最好想想有什么是他感兴趣的，到时候张冠李戴一下，让他以为东西在北极天柜。不过最好别是直接说，让他猜，这样即使后面发现被骗也怪不到自己身上……
宣夜心里算盘正打的噼啪响，脑中突然传来鼓龙的问询：“你呢，人族机密是什么？”
机密？
宣夜一下愣住，半晌才反应过来，刚才他忽悠鼓龙的话被他当真了，真以为要和自己交换什么机密。
“你忽悠我呢？！”察觉到宣夜的情绪变化，鼓龙瞬间愤怒，吓得宣夜连忙安抚：“没、没有，我走神了！”
他倒不怕鼓龙生气会喊打喊杀，现在这境地根本没必要。但鼓龙只要松开元炁的提供，让他感受一下什么叫北极的温度他就……
“说吧，机密是什么？”鼓龙明显感觉到了宣夜的不对劲，道，“我要是不满意……你想不想感受一下这里有多冷？”
宣夜心里暗骂一声，难得和这家伙想到一块却是这般境遇。当下脑瓜急转，突然想到什么眼睛一亮，暗夸自己真是天才，传音道：“你知不知道盘古？”
“当然知道！”鼓龙有些莫名其妙，盘古开天辟地，即使龙族也耳熟能详，真要说起来他们是盘古元神所化，也算是盘古的后代。
“你可知盘古死了之后化作了什么？”
“元神化作龙族，肉身成了盘古。”鼓龙对这些很是熟悉，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答对一半。”宣夜忽悠道，“盘古只是肉身的一部分，他的四肢五体化作四极五岳，血液为江河、经脉为地理、肌肉为田土、须发成星辰、皮毛为草木，齿骨为金玉。所有这些组合在一起，才有了这个世界。”
“所以呢？”鼓龙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宣夜说这一堆是为了什么，和人族机密又有什么关系。
“‘四肢五体’、‘四极五岳’。”宣夜又重复一遍，道，“这里是极北之地……”
鼓龙一开始还没明白，仔细想了下突然反应过来：“你是说？！”
“就是你想的！”宣夜心中暗笑，他可什么都没说，至于鼓龙理解成了什么他就不管了。
鼓龙心中震撼，难道盘古四肢的一部分就在北极天柜？若是真的如此烛龙不让他们靠近也可以理解。盘古的一部分，那会是怎样的存在？即使整个龙族也不过是当初盘古的元神所化，平均下来老祖即使继承了当时的第一位龙族之祖，也不过是元神的一部分，而北极天柜却有他四肢的一部分……这样的存在别说靠近了，即使想象都觉得神往。
鼓龙下意识的吞咽了一下，宣夜耳听心喜，上钩了。
第135章 冰封千丈，长城万里
“你是怎么知道这个机密的？”
鼓龙问道。
既然已经将其称之为机密，显然鼓龙是认可了它的价值。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宣夜笑道，现编的理由哪有那么完善，为了避免说出漏洞，干脆直接糊弄过去。
“不，你要告诉我。”鼓龙强调了一遍，似乎很是坚定。
宣夜笑了笑，正要说什么鼓龙道：“既然是我都会心动的机密，那为什么这千万年，没有一个人族踏入北极天柜？”
宣夜一时傻眼，这龙竟然有脑子了？
他刚才的话虽然听起来挺像回事，但却有个巨大漏洞：
这么多年来，没有任何人进入过北极天柜。
若真是盘古遗肢，人族肯定早就疯狂，无论有本事没本事都会想方设法过来试试运气。
但真实情况是一个都没有。
鼓龙在这里长大，如果有肯定知道，既然不知道那就是一种情况：
宣夜又在撒谎！
宣夜刚想说什么，突然觉得彻骨寒冷，没有了鼓龙的元炁保护，他就像整个人置身于冰洋之上，被一座座冰山撞在身上，整个身子很快就要没了知觉，连忙元炁护体才勉强好了一些。
这条龙竟然聪明了！
宣夜有些无语，看来鼓龙也不是真的笨，之前对抗泥妪龙时表现还可以，不过经常容易被自己误导罢了。
宣夜一边被冻得牙齿“咯噔咯噔”响，一边将刚才的话术重新整理下，看看待会儿怎么去蒙赤松子。
有了人族没他如果北极天柜的前置条件在，估计整个龙族没有会相信自己的。九凤、强良可能不是龙族，不过常年驻守北极天柜的他们对这一块很是熟悉，自然也不会被自己忽悠。
想来想去只有赤松子了，同为人族的他对北极天柜这些年有没有被潜入应该不清楚，自己到时候可以和步虚生说的一些上古之事结合结合，半真半假，说不定真能忽悠到这个保镖。
宣夜正自想着，只觉得附近的寒意更甚了一些，虽然有元炁补充却也维持不了多久。转头看了看附近，海水中的冰块越来越多，越来越大，显然已经快到北极圈了。
如果不做点什么，再往前走只会越来越冷，元炁消耗只会越来越多，想到这里连忙软声细语和鼓龙道歉，再丢掉羞耻之心把对方好一顿夸，自然免不了被后者一阵鄙视，不过还是把元炁分了一部分出来，宣夜一下子从寒冬跨入暖春，这才觉得好一点。
随着越来越接近北极天柜，九凤那绚烂的红色愈加艳丽，天空已经尽数变成红色。离的近了宣夜才看清楚那似乎是某种虚影的投射，并非之前以为的九凤的头或者尾巴。
想来也是，无论是头还是尾巴，能够在极远之处看到，本体自然也是吞天盖地之物。这类庞大的生物宣夜想想都觉得可怕，更不用说有东西还能伤害到她。
宣夜盯着那绚烂的红霞，它们越往下颜色越加凝重，如果没猜错九凤应该就在下方正中间。
宣夜目光顺着下去，看到天地之间多了一点白色，像什么凸起。应龙突然说了声“加速，九凤危”，群龙速度陡然加快，那个白色也瞬间延长开来——
冰川！
宣夜虽然见过冰川，却从没见过如此这般。从他们的高度和速度来看，简单计算就能算出那冰川高度有三千多米，在冰川中算不上稀奇，但长度——
宣夜他们速度极快，但无论速度多快，那冰川的宽度就这样无限延展，他们多快延展多快，似乎没有停下来的趋势！
冰川死物，毕竟不会自己生长，如此一来只有一个解释：这个冰川的宽度超出想象，简直是一座万里长城！
宣夜想到之前看到的北极天柜俯视图，这才明白他看到的那个边沿，应该就是眼前的冰川。
鼓龙又说它是一个大池子，三个重点：大、有边界、有水。俯视图中他并不能看到宽度和高度，现在结合眼前的情况，现在北极天柜是一个拔地而起、高约千丈的巨大冰川，围绕整个北极圈，这里面难道真的有东西？
又会是什么东西会生活在这个里面？！
然而真实情况已经让宣夜来不及细想，随着鼓龙的几次加速，他们已经接近北极天柜，与此同时他也看到了九凤。
九头凤鸟！
一只巨大、长有九个头的凤鸟漂浮半空，全身澎湃着彩霞般的光焰，无数闪烁着明艳光亮的毛羽簌簌而落，掉在冰川上，融化了一个个大洞。
那簌簌而落的毛羽并非自然脱落，而是那九个头之间你咬我一下，我啄你一口。仔细看分明有的进攻性强、有的畏惧害怕、有的在蛊惑、有的在哀鸣。每个头都有自己的意识，却又占据着同一个身子。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凤鸟，而且是九个头，但给人的感觉却不是神圣、庄严，充满希望，而是诡异又惊悚，甚至有些……好笑？
然而他的笑还没发出，九凤看到他们似乎受了刺激，突然身子抖动，十六条翅膀一展，向着他们这边疾冲而来。应龙首当其冲，正要避开但九凤速度极快，应龙直接被撞的掉入海中，发出一阵悲鸣。
撞哭了？
宣夜一时愣住，应龙极为好面子，却还是被撞的悲鸣起来，可想而知受击的突然与严重，而这也只是九凤的一次肉身撞击。
随着一阵水声，应龙已经破水而出，道：“散开，注意虚化！”
宣夜看向他的身子，只见腰部刚才被撞的地方已经焦黑一片。应龙这种修为的鳞片虽然比不上黑甲龙，却也是防御极高，却被九凤撞的焦黑，甚至能看到其中的嫩肉。虽然伤口正在急速恢复，但九凤身上的高温可想而知！
“我们离远点。”宣夜小声传音道，生怕被九凤发现。
他可是听到应龙说什么，虚化，龙体的虚化可以使得任何攻击无效。他不知道鼓龙会不会虚化，但他肯定不会。一旦九凤冲来，鼓龙一个虚化，他……
“赤松子？”
宣夜看到九凤下方不远处的两个黑影，一个他很熟悉，正是大荒雨师，赤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