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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她被世子爷盯上了全文阅读

作者:禾木火每     重生后她被世子爷盯上了txt下载     重生后她被世子爷盯上了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四十六章 身在何处

    石景扬笑着说道:“放心,我能应付。”

    听了石景扬的话,宁蔚没有再多问,低头吃饭。

    石景扬边吃边给宁蔚布菜。

    “我吃饱了,你慢慢吃。”宁蔚吃饱了,阻止石景扬给她布菜。

    石景扬放下筷子,给她倒了杯茶,“漱漱口。”

    宁蔚见他跟着放下筷子,说道:“你吃呀。”

    “我吃好了。”

    石景扬用茶漱了漱口,抬头看向宁蔚,“再歇会还是现在就离开?”

    宁蔚想到青松说军营只有半日的假,石景扬还得赶回军营,她不想耽误他处理公务。

    于是边起身边说道:“走吧。我与若清这就回去了,下回再来看你。”

    石景扬为之一愣,无比失落的说道:“你大老远的过来,这就要回去了?”

    宁蔚见石景扬满脸失落,心里也很不舍。

    但想着他军演在即,又担心自己留下来会耽误他,更担心刘津芮认出她后,趁机刁难石景扬。

    她不想自己成为石景扬的绊脚石。

    宁蔚笑着说道:“见着你了,就心满意足了。我回城去等你,你安安心心忙你的公事。”

    石景扬上前搂住宁蔚,低声说道:“舍不得你!”

    石景扬温柔如水,声音里透娇态。

    宁蔚听后,觉得骨头都要酥了,不由自主伸手环住石景扬的腰,好想留下来,留在他身边……

    尚存的理智将宁蔚拉回现实,轻声道:“过几日就军演了,我留下来,不能帮到你,还会让你分心。

    军演后你就可以回城了,咱们很快就能见面。我在城里等你,可好?”

    石景扬紧紧搂着宁蔚,听着她处处为他着想……这丫头,懂事得让人怜惜。

    “好,听你的!不过,你别急着赶回去。

    明日再回,一会我带你去个地方。”石景扬将头搁在宁蔚头上,温声说道。

    像是怕宁蔚拒绝,不等宁蔚说话,石景扬接着说道:“不准拒绝!你见了一定会喜欢。”

    宁蔚抬头看向石景扬,好奇的问道:“什么地方?”

    石景扬满眼宠溺的说道:“先保密!一会见了就知道了。”

    宁蔚说道:“你不是只有半日的假吗?”

    石景扬边给宁蔚戴头盔边说道:“我已经让青山去告假了,下午不用去营里。”

    得知石景扬下午不用回军营,她能与他多呆一会,宁蔚心里大喜。

    石景扬见宁蔚眼里闪过晶光,嘴角不由自主的往上抿。

    开心之余,宁蔚心里还是有些担忧,问道:“倾安,会不会影响你?”

    石景扬知道宁蔚担心什么,笑着捏了捏宁蔚的脸,小声道:“你别忘了,我可是征战边关的大将军。嗯?”

    石景扬朝宁蔚扬了扬眉,还给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宁蔚抬手拍了下头,欣喜的看着石景扬,小声道:“对不住了,我将这一茬给忘了。”

    石景扬握住宁蔚的手,笑着说道:“下次别拍头,本来就傻。”

    宁蔚嘟着嘴,瞪着石景扬,奶凶奶凶的问道:“我哪里傻了?”

    石景扬笑着拱手,欠身赔礼道:“阿蔚不傻,是我傻!”

    宁蔚抡起拳头往石景扬胸口捶去,“再说我傻,我打你!”

    看着娇态十足的小丫头,石景扬的心软成汪水,恨不得将她揉进骨里,从此,他走哪里,将她带到哪里。

    石景扬笑着握住宁蔚的拳头,保证道:“好好,再不说了。走吧,带你去个地方。”

    石景扬怕自己把持不住,赶紧岔开话题。

    宁蔚问道:“就这样出去吗?遇上刘津芮怎么办?”

    石景扬说道:“我送你到门口,你随青松先走。咱们一会汇合。”

    宁蔚点点头,“好!”

    石景扬开门,看到门口的青松,吩咐道:“先带阿蔚离开。”

    青松欠身应下:“是,小的明白。”

    宁蔚随青松下楼,出了酒楼,翻身上马,二人骑马穿街而过。

    宁蔚没有见到若清,想要问青松,又怕人多眼杂,只得将话憋在心里。

    此时的街道,已经快散场了,沿街的小贩有的已经开始收摊。

    宁蔚跟在青松身后,青松骑马去到街头的茶楼。

    小二见到二人,迎出来牵马,青松将缰绳递给小二,转身对宁蔚道:“蔚爷,咱们先进去。”

    宁蔚这才问道:“若清呢?”

    青松抬了抬下巴,说道:“若清姑娘在屋里。这里是咱们的地盘,蔚爷进屋先换身衣裳。“

    话语间,二人进到大堂。

    若清迎过来说道:“蔚爷,楼上请。”

    此时的若清,已经换下戎装,身着一件常服,依然是男装。

    宁蔚随若清上楼,若清将宁蔚带进一间屋里,拿出一套男装给宁蔚换下。

    宁蔚换好衣裳,开门出来,见青松也换了身常服,等在外面,见宁蔚出来,说道:“蔚爷请随小的来。”

    青松领着二人往后院去。

    “蔚爷,请上车。”青松上前打起帘子。

    宁蔚登上车,刚坐稳,青松赶着车出了后院。

    宁蔚见若清未上车,问道:“若清呢?她不一起吗?”

    青松边赶车边说道:“回蔚爷,若清随行,她骑马,不坐车。”

    宁蔚不再多问,车行了一炷香的功夫,突然停了下来。宁蔚正想问是不是到了。

    车帘子被人掀起,一个熟悉的身影随之进到车厢里,

    “倾安!”宁蔚有些惊喜。

    宁蔚星光熠熠的眼神落入石景扬眼里,石景扬的嘴角往上翘。

    石景扬坐到宁蔚身边,伸手将她搂到怀里,笑着问道:“没有想到是我?”

    宁蔚点点头,问道:“咱们这是要去哪里?远吗?”

    石景扬侧头看向宁蔚,说道:“不远,再有一刻钟就到了,到了就知道。这段路有些颠,靠着我,闭上眼歇会,到了我叫你。”

    宁蔚见石景扬不说,便不再多问,听话的靠到石景扬怀里,闭目养起神来。

    一刻钟后,车子驶进一座庄子。不一会,车子在一个院子里停下。

    “爷,到了!”青松说道。

    石景扬轻轻的拍了拍宁蔚的肩,小声叫道:“阿蔚,到了!”

    宁蔚睁开眼,遇上石景扬关切的目光,脑子有些恍惚,一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第三百四十七章 珍惜

    石景扬知道她累了,有些心痛的问道:“头痛吗?”

    片刻间,宁蔚的头脑已经清明,坐直身来回道:“不痛,咱们下去吧。”

    石景扬点点头,伸手虚扶着宁蔚,二人一前一后下了车。

    宁蔚四下环顾,入眼之处,亭台楼阁,花圃小径的布置与茗月轩神似。

    宁蔚错愕之余,眼里尽是惊喜,转头看向石景扬,“倾安,你什么时侯开始打造的?”

    石景扬没回宁蔚的问话,只笑着问道:“喜欢吗?”

    宁蔚连连点头,能不喜欢吗?这是石景扬待她的心意。

    “喜欢,太意外了!你什么时候开始打造的?”宁蔚重新问道。

    宁蔚快步走到长廊上,边看边伸手摸长廊的柱子。

    “倾安,你是怎么做到的?连廊上雕刻的花绘都与茗月轩一样。”

    石景扬看着欣喜若狂的宁蔚,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那边还有座秋千。倾安,秋千上是紫藤树吗?这棵紫藤与侯府那棵差不多粗,很多年了吧?”

    宁蔚一眼看到院子一角的紫藤树,立即往那边走去。

    石景扬跟在宁蔚身后,解释道:“那日从别院回来,便想着在附近置办个庄子。

    在我记忆中,这里有棵紫藤树,每每到春夏时,紫藤花开得特别艳。

    我凭着记忆寻了过来,果然不负所望,于是将这座庄子买了下来,然后让人按茗月轩的样子来装饰。

    可惜时间太短,只装了个大概,有许多地方还需要完善。”

    宁蔚一听就明白,石景扬所言的记忆,是上辈子的事。

    她喜欢紫藤花,他一直记得。

    侯府的紫藤花下有座秋千,闲来无事时,她喜欢坐到秋千上发呆。

    所以,他在这紫藤花下装上秋千。

    想着石景扬为她做的一切,一股气直往上冲,眼睛有些发酸。

    宁蔚赶忙走到紫藤树下,低头摸了摸粗壮的藤蔓,用力的眨了下眼睛,将眼里的水雾挤了挤。

    直起身来看向别处,院里的每一处逐渐与她曾经生活的院子一一重合,她的心跟着被填得满满的。

    宁蔚转头看向石景扬,“倾安,我很喜欢这里。”

    石景扬将小丫头的情绪看在眼里,抬步走到她身边,伸手揽住她的肩,与她并肩而立。“我也很喜欢这里。”

    说完,石景扬看向远处,说道:“阿蔚,看到那座山了吗?山那边,就是军营的驻地。往后,你若得闲,可以来此小住。我忙完了,过来陪你赏月。”

    宁蔚之所以急着回城,是想到自己与若清两个女子住进军营有诸多不便。

    担心自己给石景扬添麻烦。

    如今不用住到军营,此处离军营只有一山之隔。

    她与他,近在咫尺,每日都能相见。

    她可以做好饭,像小媳妇一样等他归来,真好!

    宁蔚回头看向石景扬,石景扬正好垂头看向她。

    四目相对,目光交织,宁蔚的心不由得狂跳,羞赧得赶紧别开目光。

    石景扬却在她别开头之前用手固定住她的头,然后低头口勿下来。

    宁蔚想要提醒他,这是大白天,他们还在院子里,可嘴被石景扬堵住了,让她开口不得。

    石景扬口勿得热烈,宁蔚被他亲得七荤八素,哪里还有思考的余地?

    许久之后,石景扬才放开她。

    宁蔚软软的靠在石景扬怀里,小粉拳捶了下石景扬的胸口,“大白天的,让人看到多难为情。”

    石景扬低头亲了亲宁蔚的秀发,沙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非礼勿视的道理他们都懂。所以,阿蔚不用担心。”

    宁蔚将头从石景扬怀里探出来,紧张地四下看了看。

    见院子里并无他人,青松,若清他们不知躲去何处。

    宁蔚这才放轻松,重新缩回石景扬怀里,“倾安,咱们到秋千上坐坐,可好?”

    “好!”石景扬弯腰将宁蔚抱起,走向秋千。

    宁蔚窝在石景扬怀里,扬头看着他说道:“再不像上一辈子那样离你远远的,真好!”

    石景扬迎着宁蔚的目光,认真的说道:“阿蔚,人生一世,转眼即逝,咱们在有生之年,好好珍惜彼此相处的点点滴滴。万万不可再蹈上一世的复辙。”

    宁蔚点头,“是,一辈子太短,该好好珍惜身边人,不给人生留遗憾。”

    石景扬低头亲了亲宁蔚的额头,然后依偎在一起,谁也没说话,只默默享受二人时光。

    片刻后,石景扬问道:“有人到你的铺子里去捣乱了?”

    青松在她身边,石景扬知道铺子里的事,宁蔚并不惊讶。

    点头道:“是,乔一他们去查了,幕后之人是承国公府的世子夫人。

    我没有还击,等着你回去帮我出气。”

    “等军演后吧,军演后,殿下会调我回城准备武举之事。

    到时,我再为你出气,可好?”石景扬低声问道。

    宁蔚笑着应道:“好!”

    二人又说了一阵闲话,石景扬低头问道:“阿蔚能不能在此多住几日,等我一道回城?”

    宁蔚毫不犹豫的点头,“好!等你一道回。”

    “那我带你去看看你住的屋子,可好?”石景扬问道。

    宁蔚笑着应道:“好!”

    宁蔚从石景扬怀里站起来。

    石景扬伸手握住宁蔚的手,牵着她往后院去,顺道给她介绍院子。

    “时间太短,只能修缮成这个样子。

    等来年开了春,你再过来时,应该就并不多了。

    前面就是你住的院子,这里是倒座间,东西厢房做书房和饭厅。

    正屋设有会客室,起居室。耳房做盥洗室和恭房。

    这边还有间小厨房,到时想做饭时,你可以在小厨房做。

    你做饭只需做咱俩的,其他人的有人做。”石景扬边走边说道。

    石景扬将重音落到咱俩上,他媳妇儿烧的饭,只能烧给他吃,别人休想。

    宁蔚想说没关系,抬头见石景扬较真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好吧,只做咱俩的。万一做多了,才分些给他们。”

    石景扬说道:“不会多,我会交待青山,让他备食材只备两人的量。”

    宁蔚无言以对,只得点头道:“好吧!听你的!”

第三百四十八章 请客

    “爷,青山求见。”青松在门外欠身禀道。

    “知道了。”石景扬应道。

    “阿蔚,你先自己看看,若是短了什么,吩咐青松,让他去准备。”

    宁蔚点点头,催道:“我省得,你有事先去忙。”

    石景扬没有急着走,而是伸手抱了抱宁蔚,在她额头上亲了亲,轻声道:“你先歇歇,我去去就来。”

    “去吧!有若清在,你不用担心我。”

    石景扬去到前院,见青山候在书房外。

    青山见石景扬过来,忙上前欠身见礼。

    石景扬抬了抬手,说道:“进屋说。”

    青山欠身,礼让石景扬走前面。

    主仆二人进到书房,石景扬边走向书桌边问道:“什么情况?”

    青山欠身道:“刘指挥使为了宴请秦将军等人,特意从醉春楼找来几个如花似玉的姑娘。”

    醉春楼是京城数一数二的青楼,楼里的姑娘从小栽培,

    歌舞、丝竹、琵琶、音律、诗词无一不会,无一不精。

    那是无数文人骚客,达官贵人趋之若鹜的地方。

    无数的狎客甚至以逛醉春楼为谈资。

    “从醉春楼找来的人?这么高调的?”石景扬眉头微皱。

    “秦将军身边的关副史不是最厌弃风月场里的女人吗?”

    青山回道:“刘指挥使为了讨好秦将军等人,可谓是下了大本,寻来的几人都是未开过苞的。”

    石景扬冷呵一声,轻蔑的说道:“未**就不是风月场的女人了?关副使接手了?”

    青山垂头道:“小的离开时,关副使与那女子正在兴头上。”

    石景扬嗤鼻道:“看来,关副使的专情也不过尔尔,盯紧关、龙二人,将他们狎妓的事透给两位的夫人。”

    关副使关青云的夫人是太仆寺左少卿之女左敏,左敏从小习武,泼辣得很。

    关青云的父亲关瑜是左少卿的属下,左敏与关青云成亲,算是低嫁。

    这些年,左敏将关青云拿捏得死死的。

    至于龙副使龙永治,此人偶尔逛逛会青楼,但也是偷偷摸摸的,从不敢让家里那位知道。

    只因龙永治的岳丈高金宇在枢密院供职。

    龙永治能在军里任副使,与岳丈的帮扶分不开。

    青山欠应下,“是,小的明白。”

    石景扬接着问道:“秦将军呢?与花红搅到一起了?”

    青山点点头,“是,秦将军先将花红留下来弹琴,随后将花红弄上了床。

    爷,秦将军被刘指挥使收买,这回演习,会不会对爷不利?”

    石景扬淡淡的说道:“无妨,战场上,为了赢,谁还不是绞尽脑汁,无所不用其极。

    战场上凭的是真本事,咱们就当他是入侵的蛮子,往死里打就对了。”

    青山点头道:“是,爷说得有道理。”

    石景扬心里清楚,秦昌泉就算给刘津芮放水,也不敢做得过于明显。

    只要他将刘津芮的队伍拿下,赢得光明正大,就是借秦昌泉十个胆,他也不敢胡来。

    况且,演习那日,除了秦昌泉外,还有别的人,演习不是秦昌泉的一言堂。

    石景扬吩咐道:“去通知神机营的郑千户,铁骑营的刘千户未正到我的营帐议事。”

    青山欠身应下,“是,小的这就去。”

    青山退下后,石景扬扬声叫道:“来人。”

    青松应声进来,“爷,有何吩咐!”

    石景扬说道:“庄子这边做好布防,不许生人靠近。”

    青松欠身道:“爷放心,小的已经做了布防,乔非,乔石每人带一队人轮流守护。”

    石景扬满意的点点头,“你先去忙吧。”

    青松退下后,石景扬抬头看了眼沙漏,此时已经午末了。

    石景扬起身往后院,去了宁蔚的院子。

    若清坐在廊下,见石景扬过来,忙起身见礼。

    石景扬问道:“阿蔚呢?”

    若清曲膝道:“回世子爷,小姐午歇了。”

    石景扬听说宁蔚歇下了,没有进屋打扰。

    吩咐道:“照顾好阿蔚。我下午要去趟营里,可能回来得比较晚,到点让阿蔚吃饭,不用等我。”

    若清曲膝应下:“是,奴婢明白。”

    宁蔚一觉醒来,见天色已晚,惊得立即坐起身来。

    若清听到动静,推门进来问道:“小姐醒了?”

    宁蔚问道:“天都黑了,几时了?”

    若清走过来伺候宁蔚起床,“天突然暗下来,像是要下雪了。其实不算晚,现在才未时。”

    宁蔚抬手拍了下额头,懊恼道:“都未时了!我竟然睡了两个时辰。”

    昨儿夜里辗转反侧到后半夜,打一个盹就被叫起来,起来又赶了近两个时辰的路,身子确实有些乏了。

    “小姐平时疏于锻炼,突然骑这么久的马,困乏是难免的。

    小姐先歇一歇,晚些时候泡个热水澡,奴婢再给小姐捶捶腿,明儿会舒服些。”若清边给宁蔚系腰带边说道。

    “好的,谢谢若清了!”宁蔚笑着道谢。

    “这些是奴婢份内之事,小姐怎的还道上谢了?这是要折杀奴婢了。”

    若清笑着接过话来,“小姐午歇时,世子爷来过。

    世子爷见小姐歇下了,未进来打扰小姐。

    世子爷让奴婢转告小姐,世子爷要去一趟营里,可能会晚些回来。让小姐到点吃饭,不必等世子爷。”

    军演在即,石景扬忙,在宁蔚的预料之中。

    宁蔚简单洗漱后,对若清说道:“走吧,咱们去厨房看看。”

    另一边,刘津芮的营帐里。

    刘津芮倚靠着书桌,听秦明的禀报。

    “爷,石世子今儿也去了酒楼,于巳初二刻离开的。

    咱们的人跟出龙家堡,见石世子一行人骑马往军营方向走的。

    爷也知道,从龙家堡出来,地势平坦,没有遮挡,咱们的人无法靠近,只能远远的看着石世子一行人离开。”

    刘津芮点点头,“我知道了。”

    秦明有些担忧的问道:“爷,石世子出现在酒楼,会不会是冲着咱们去的?”

    刘津芮冷哼道:“他冲着咱们去的又能怎样?

    咱们请客吃饭又不违规,他还能管我请客吃酒不成?

    他若请得动秦将军,他去请就是,我又没有拦着他。

    他就是请了,还要看秦将军给不给他脸子!”

第三百四十九章 猜疑

    秦明笑着欠身道:“爷说得是。石世子若有能耐,尽管去请秦将军。

    至于秦将军给不给他面子,那就不得而知了。”

    秦将军那人,看似随和,实则偏执得很,自尊心强,心眼小,且睚眦必报。

    之前几回议事时,石景扬不满秦昌泉的提议,当众反驳了秦昌泉,弄得秦昌泉下不来台。

    这事儿,秦昌泉必定记恨石景扬。

    刘津芮到希望石景扬惹上秦昌泉,他好坐山观虎斗,看看热闹,坐收渔翁之利。

    秦明接着说道:“对了,上午,爷在酒楼的楼梯口遇到那两人,确实有问题。”

    刘津芮端茶的手顿了一下,茶水差点洒了出来,抬头看向秦明,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秦明对上刘津芮诧异的目光,说道:“爷与秦将军离开后,那两人下楼去了后院。”

    “秦夜跟了过去,见二人到恭房门口,四下看看,然后进了女子用的那间。”

    酒楼每日进出的人多,且有男有女,所以恭房分男女。

    “噗”刘津芮刚抿一口茶含在嘴里,听了秦明的话,直接喷了。

    秦明忙上前一步,边拍刘津芮的后背边问道:“爷,你没事吧?”

    刘津芮的手半握成拳,捂住嘴连咳了几声,另一只手摆了摆。说道:“无事!”

    秦明重新给刘津芮倒了杯茶,欠身递过去,“爷,喝口热茶润润嗓子,会舒服些。”

    刘津芮接过杯子,连喝了两口茶,嗓子确实舒服很多。

    刘津芮缓过来,问道:“两女人?查清了吗?是谁?”

    秦明摇摇头,低声说道:“没有,那二人戴着头盔,又离得远,秦夜没法看清对方长相。

    秦夜说二人从恭房出来后,回到二楼,其中一名女子进了芍药厅的雅间,另一名女子则进了芍药厅边上的玉桂厅。

    大概过了一刻钟左右,石世子进了芍药厅,半个时辰后,芍药厅里的女子先出来。

    女子离开不久,石世子跟着出了芍药厅。”

    刘津芮的眉头微皱,若有所思的说道:“这么说来,石景扬去酒楼是为了与人幽会?”

    秦明先点点头,随后不解的问道:“石世子那样的人,要什么女人没有?为何要到酒楼偷偷幽会?那女子还特地扮成男装。”

    刘津芮也在想这个问题,说道:“两种可能,一是女子的身份特殊,怕被人认出她来。

    二吗,让女子扮成士兵,石景扬是想将人带进军营。”

    秦明眼前一亮,连连点头,“一定是爷说的那样。

    对了,那姑娘见到爷垂着头,是不是怕爷认出来?”

    刘津芮想了想,点头道:“极有可能,当时,我问话她时,她不敢回话,一定是怕我听出她的声音。

    这么说来这人一定是我认识的。我认识的?会是谁?”

    他认识的人且怕他的,刘津芮最先想到自己四妹刘津蔓。

    他这个四妹妹心意石景扬的事,刘津芮知道。

    很快,刘津芮又自己否定了。

    蔓姐儿?不可能,蔓姐儿随兄长他们送大伯的棺椁回滕州了。

    秦明也皱着眉头冥思苦想起来,嘴里喃喃的念叨。

    “爷认识的,那一定是世家里的小姐。

    会是谁家小姐呢?会不会是承国公府的大小姐?

    承国公府与威远侯府有意亲上加亲,所以,极有可能是吴大小姐来军营探望石世子……”

    刘津芮觉得秦明分析得有理,吴大小姐身为大小姐,公然的到一堆男人的军营来,有失体统,所以进行乔装打扮。

    刘津芮越想越觉得发现了真相,对秦明吩咐道:“这两日给我盯紧石景扬身边的人,一但发现女人,立即报过来。”

    秦明欠身应下,“是,小的这就去吩咐。”

    说完,秦明欠身后退两步,准备转身往外走。

    “等等!”

    刘津芮开口叫住了秦明。

    秦明停下脚步,抬头看向刘津芮。“爷,还有吩咐?”

    刘津芮用手捏着下巴,皱着眉头说道:“稍等,容我再想想。”

    说完,刘津芮在屋里转起圈来。

    秦明打小跟在刘津芮身边,一看自家爷的样子,知道自家爷在思考问题,此时千万不能打扰。

    秦明退到一旁,不声不响的在边上等着。

    刘津芮在屋里转了六七圈,抬头看向秦明,问道:“若是吴大小姐知道石景扬跟别的女人搞到一起,你说会怎样?”

    秦明想都不想,脱口说道:“像吴大小姐这样的豪门娇小姐,若是知道自己的心上人跟人乱来,肯定会将军营搅得天翻地覆。”

    刘津芮点点头,吩咐道:“嗯,你去弄些媚药来。”

    秦明回道:“媚药有现成的,爷想到法子了?”

    为了让秦昌泉几人入套,事先备了媚药。

    没想到秦、龙、关一个比一个上道,媚药根本没有用武之地。

    刘津芮点点头,问道:“咱们若是将花红与石景扬弄到一处,你猜结果会怎么?”

    秦明眼前一亮,“若是这样,秦将军定会记恨石世子!

    爷,这个计策好,既能让吴大小姐生气,又能让秦将军记恨上石世子,还能让石世子在军中的名誉扫地。

    可谓是一石三鸟。高,实在是高!”

    秦明对自家主子钦佩不已。

    刘津芮说道:“赶紧去准备,我去寻秦将军,趁花红在秦将军那里,将这事了了。”

    秦明欠身应下,“好!”直起身来,秦明突然想到什么,“爷,可是这样一来,花红就暴露在人前了。花红她……”

    后面的话,秦明没说出口,只是带着不舍与担忧的看着刘津芮。

    秦明心里清楚,这事成了,花红的末日就到了。

    秦明心里有些不舍。

    毕竟,花红是他买进来,看着长大的。

    刘津芮微微一怔,他压根没想过花红是死是活。

    对他来说,花红只是他手里的一枚棋子。

    他考虑的,只是这枚棋子是否好用。

    当然,这话不能说给秦明听,刘津芮叹了口气,带着几分无奈几分痛心的说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要成大事,总是有牺牲的,到时候,只能想法留花红一条命,然后将她送出去。”

第三百五十章 宴请

    得了刘津芮的话,秦明心里好受了许多,能留花红一条命总是好的。

    秦明欠身应下,“是,小的明白。”

    秦明退出营帐,刘津芮独坐一会,起身去了秦将的营帐。

    青山送刘参事回来,朝上首的石景扬禀道:“爷,半个时辰前,刘指挥使去了秦将军的营帐。还有,秦将军将花红弄回军营。”

    秦昌泉竟然将花红弄了回来?将军营当他的后院了?

    石景扬握笔的手一顿,笔尖上的墨滴到宣纸上。

    石景扬看了眼被污的宣纸,无心再书写,将笔收起,抬头看向青山,“关、龙二人呢?”

    青山回道:“龙副使已经回来了,关副使告了假,现在还歇在龙家堡的酒楼里。”

    “爷,秦将军身边的朱四求见。”青平进来禀道。

    石景扬与青山快速对视一眼,对青平说道:“有请。”

    青平退出去。

    青山担忧的看向石景扬,“爷,秦将军寻你何事?刘指挥使又使坏了?”

    青山对一肚子坏水的刘津芮无比厌烦,自家爷遭秦将军刁难,刘津芮功不可没。

    石景扬摇摇头,淡淡的说道:“不知!”

    “爷上回顶撞秦将军,秦将军一直耿耿于怀,现在来寻爷,准没好事。”青山喃喃道。

    石景扬未将秦昌泉放在心上,面无表情的说道:“无需在意。

    秦将军也好,刘津芮也罢,咱们泰然处之。

    对方若懂礼识趣,咱们以礼相待。

    他若小肚鸡肠,咱们也以‘礼’相待。

    他怎么敬过来,咱们就怎么还回去。”

    青山笑着欠身道:“是,小的明白。”

    话落音,青平引着朱四进来。

    朱四朝石景扬欠身道:“石指挥使,将军在营帐设宴,商议军演之事。

    请石指挥使酉初一刻准时到达。”

    石景扬想早些回去陪宁蔚,并不想去赴宴。问道:“必须出席吗?”

    朱四欠身道:“回石指挥使,将军说,所有参将以上的将官必须参加。”

    石景扬点点头,“知道了,劳烦回去转告秦将军,我会准时赴宴。”

    朱四轻蔑的瞄了石景扬一眼,心里很不屑。

    他最瞧不起石景扬这样的世家公子,凭着家族的荫庇坐在上那个位置。

    论本事,啥本事没有,还一副高高在上,很了不起的样子。

    朱四看向石景扬时,石景扬正盯着他。

    对上石景扬犀利的目光,朱四不由得打了个激灵,赶忙心虚地垂下头,欠身退出营帐。

    等朱四退下,青山嘀咕道:“军演的事,昨日不是已经议定了吗?怎么今日又要商议了?

    一会一个主意,朝令夕改,谁受得了?若是在战场上,还能打胜仗?笑话!”

    石景扬皱着眉略作沉思,说道:“不要报怨,无用的人才怨天尤人。遇事沉着冷静,绝处都能逢生。这才多大点事?”

    青山欠身回道:“是,谢爷的教诲,小的铭记于心。”

    石景扬见青山诚心悔过,便不再说教。转到正题上:“眼下,尚不明白对方是何目的何在。

    咱们只需谨慎些,姑且将它当作一场鸿门宴。

    做好万全的准备,就是鸿门宴,咱们也要全身而退。

    让大伙谨慎些,都给爷打起精神来。”

    青山欠身道:“是,小的记下了。”

    刘津芮的把戏,石景扬并未放在心上。

    但不代表他不重视,重生回来,石景扬不容许自己有丝毫大意,所以,

    当他察觉到秦将军的宴请有蹊跷时,他先想到刘津芮,他不管刘津芮肚子里藏着什么损招。

    他都不会让刘津芮伤到自己。

    石景扬叮嘱道:“让人盯紧秦将军的营帐,刘津芮的营帐,还有我的营帐,不得有一丝大意。”

    刘津芮要使坏,无不是栽赃陷害,嫁祸于人……

    石景扬一说,青山立即会意过来,欠身应下:“是,爷放心,小的记下了。”

    石景扬抬头看眼沙漏,说道:“时间差不多了,你去做安排,青平带人随我去赴宴。”

    青山欠身退下,石景扬将青平叫进来,低声叮嘱一番。

    青平欠身应下,转身退出去做安排,片刻后,再回到营帐,“爷,准备好了!”

    石景扬点头,边起身边说道:“走吧!”

    石景扬带着青平往秦将军的营帐去。

    石景扬去到秦昌泉的营帐,青平被拦在门外。

    石景扬抬步进到帐里,帐里已经聚了不少人。

    石景扬先朝上首的秦将军拱手见礼,再朝在场的人欠身见礼。

    刘津芮像主人一样,笑着朝石景扬招呼道:“石指挥使到了,这边入座。”

    石景扬欠身道谢,随刘津芮坐到左边靠门口的矮几后。

    “倾安,今日赴宴的,都是军中的老资格。

    咱们的出生虽高,但在这些前辈面前,还得放低身段。

    所以,咱们的位置排得偏了些。还请倾安体谅。”

    刘津芮不称石景扬指挥使了,而是改叫他的字,显得彼此间很亲厚。

    石景扬笑笑,并不承情,笑着的说道:“刘指挥使所言极是。

    能入秦将军的营帐议事,是在下的荣幸。

    秦将军如此优待在下,在下对将军大人很是感激,又怎会不识好歹?”

    刘津芮一愣,接着说道:“倾安能想明白这个理,也是通透之人。来,请坐!”

    刘津芮继续在石景扬面抖资格。

    当然,从履历来看,他曾在兵马司任指挥使,确实有资格可抖。

    石景扬只淡淡一笑,欠身道:“刘指挥使过奖了。”然后在刘津芮的身边坐下。

    石景扬刚坐下,秦将军身边的龙副使开口主持宴会。

    石景扬没听龙副使所言,微微朝刘津芮那边倾了倾,低声问道:“这样的宴请,平常都是关副使主持,今儿怎么换成龙副使了?”

    刘津芮斜眼瞄了石景扬一眼,小声道:“关副使好像有事,告假了。”

    石景扬哦了一声,刚坐直身来,随即又往刘津芮那边倾了倾,问道:“军演之事,昨日不是已经议定了吗?今儿怎么又要议了?是昨日所议之事有变动?”

    刘津芮摇摇头,说道:“具体情况我也不知,议定之事应该不会变。

    再有几日就军演了,将军好像是想为大伙鼓气。

    希望大家放手一博,在军演上取得好成绩。”

第三百五十一章 警觉

    石景扬点点头,轻叹道:“秦将军爱兵如子,真是有心了。”

    刘津芮附和道:“谁说不是呢?秦将军是难得的好将军。”

    石景扬笑了笑,没有再接话,转头看向上首。

    这会儿,秦昌泉正高举酒杯说着祝酒词。

    刘津芮端起面前的酒杯,对石景扬提醒道:“倾安,举杯了!”

    石景扬微微点头,端起面前的酒杯。

    刘津芮见石景扬端起酒杯,心里微微松了口气,紧握酒杯的手指跟着松了两分。

    只是这近乎几声的变化落入石景扬的眼里,让石景扬的目光深了两分。

    石景扬敏锐的察觉到,刘津芮是朝酒水下手,这与他的预判相吻合,心里对刘津芮的鄙视又增了几分。

    石景扬极看不起这些下作的手段,在他看来,男人间的较量,光明磊落才让人钦佩。

    “倾安,将军敬酒了!”刘葏芮见石景扬未饮杯中酒,带些紧张的好言提醒。

    石景扬回过神来,朝刘津芮点了点头。

    于是,石景扬在刘津芮的注视下,将杯里酒喝下,随后,将空杯朝刘津芮亮了亮。

    刘津芮笑着夸赞道:“倾安是痛快之人!来来来,吃菜,光喝酒对身子不好,吃点菜垫垫。”

    石景扬从善如流,拿起面前的筷子,夹了块牛肉放进嘴里,嚼几下咽下,用筷子指着牛肉道:“这菜做得不错,刘指挥使也尝尝。”

    刘津芮看石景扬一眼,笑着说道:“好,我也尝尝。”

    说着,刘津芮夹了块牛肉放到嘴里,嚼两下点头道:“嗯,肉质软嫩可口,味儿足,确实做得不错。”

    石景扬提起桌几上的酒壶,先给刘津芮斟上酒,再给自己满上。

    随后端起酒杯说道:“再有几日就军演了,这杯敬刘指挥使,咱们军演上一较高下。

    我对头名志在必得,刘指挥使最好心里有个准备。嗯?”

    刘津芮没想到石景扬将挑衅的话说得如此直白。

    当然,哪怕是口舌之争,他也不愿屈于石景扬之下,似笑非笑的说道:“倾安放心,战场上,我是不会放水的。

    再有,我也很中意头名。至于头名花落谁家,咱们军演上各凭本事。”

    石景扬笑着喝下杯中酒,“好一个各凭本事,说得好!为这个各凭本事,来,干一杯!”

    石景扬仰头将杯中酒喝尽,将杯子倒扣回来,笑看着给刘津芮看。

    刘津芮仰头,也将杯里的酒喝尽,同样将杯子扣过来给石景扬看。

    石景扬再给刘津芮满上,边斟酒边说道:“刘指挥使好酒量,来来来,再来一杯。”

    刘津芮见石景扬的脸色绯红,以为药起效了,心下狂喜。笑着应承道:“倾安的酒量不错,咱们这是酒逢知己。这杯我先干为敬,倾安你随意。”

    说完,刘津芮端起酒杯,豪爽的将杯里酒喝尽。

    石景扬饮酒上头,一小杯酒下肚,脸就会变得通红。

    刘津芮几乎未与石景扬私下往来过,并不知道这些,只道是药起了效。

    此时,有人来与刘津芮攀谈。

    刘津芮端起酒杯与人寒暄。等他寒暄完,转头看过来,石景扬已经离席。

    刘津芮心里一惊,问身后的人:“张副参将,石指挥使呢?”

    张副参将指了指门外,“出去了。石指挥使好像有些醉了。”

    “多谢!”刘津芮道了声谢,边往外走边说道:“我去瞧瞧。”

    门外,他早作了安排,秦明带人守在外面。

    只要石景扬出去,秦明就会让有将石景扬扶到将军营的侧帐。

    花红在侧帐里候着,只要石景扬进去,花红就尖叫,然后,一切就水到渠成……

    刘津芮出来未见着石景扬,也未看见秦明。

    刘津芮看眼门口的卫兵,问道:“见着石指挥使了吗?石指挥使往何处去了?”

    卫兵指了指将军营的侧帐,“回大人,石指挥使往那边去了。”

    刘津芮以为秦明得手了,向卫兵点了点头,“多谢,知道了。”

    刘津芮抬步往卫兵指的方向去,想着石景扬即将落入他的圈套里,心里有些激动。

    身体的血流好像加快了,走起路来脚下生风,这种感觉让他很愉悦。

    身体的变化并未引起刘津芮的警觉,事态的发展按照他预想的进行,此时的他,沉浸在胜利在望的喜悦里。

    想着石景扬与花红滚在一起,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将看到石景扬狼狈不堪的一面。

    刘津芮的心跳加速,心痒|痒的,身体里好像有什么在叫嚣。

    刘津芮加快了脚下的步伐,想快点进到营帐,早点看到他想看到的一切……

    花红见有人进来,惊得张嘴想尖叫。

    待看清来人是刘津芮之后,花红惊得瞪圆双眼,生生的将到嘴边的尖叫声收了回去。

    “爷,你怎么来了?”花红小声问道。

    刘津芮听到花红软软的问话,心里无比舒坦,咽了下口水,说道:“我来看你……”

    们字没有说出口,刘津芮的口很干,他很想喝水,转头看到桌上的杯子,抬步往桌边走去。

    花红见刘津芮看向桌子的杯子,赶忙上前给他倒茶,“爷,喝茶!”

    花红转身时手撞到刘津芮身上,茶水洒了出来。

    花红大惊失色,惊慌的说道:“奴婢该死,请爷责罚。”

    花红边说边用帕子为刘津芮擦试。

    刘津芮垂头看着眼前惶恐不安的女人,小手所到之处,像一汪清泉,让他身子有片刻的舒适。

    刘津芮贪念那抹清凉,伸手将人搂进怀里,果然,清凉入怀,心里无比舒坦。

    刘津芮低下头去,疯狂地想要更多。

    “爷!”花红惊得小声叫唤,想要阻止刘津芮,嘴里才唤了声爷,嘴就被堵住了。

    随后,花红诚服在刘津芮的攻势之下。

    主营这边,刘津芮离开片刻,石景扬就回来了。

    张副参见到石景扬,问道:“石指挥使去何处了?刘指挥使刚刚还问起你。”

    石景扬笑着回道:“内急,去了趟恭房。刘指挥使呢?”

    张副参指了指帐外,“刚刚出去。”

    石景扬点点头,端起酒杯与张副参闲聊起来,“张副参是京城人士?”

第三百五十二章 栽了

    张副参摇摇头,“不是,在下祖籍陇西,参加永平六年的武举,然后入的京畿大营。”

    边上的李副参接过话来,“张副参是永平六年的武举状元。”

    这到让石景扬有些意外,抬手朝张副参拱手道:“张副参原来是永平六年武举状元,失敬失敬!”

    张副参拱手还礼,笑着说道:“石指挥使过誉了,那都是多年前的老黄历了,不足为道。”

    李副参看眼石景扬,笑着说道:“张副参谦虚了,那是你凭真本事考来的,这是真本事,怎能说是老黄历?”

    李副参看石景扬的眼神带着不屑。

    石景扬脸上挂着淡淡的笑,装作没看见李副参的表情,懒得与他较劲。

    李副参李铁柱,今年三十六,十六岁入伍,从军二十年,从一个小兵卒做到副参,也算有几分本事。

    对有本事的人,他是打心眼的佩服。对王孙贵胄,那是打心眼的看不上眼。

    在李铁柱眼里,像他这样的世家公子,享的是祖上的荫庇。

    上一世,他初入京畿大营时,李铁柱没少给他使绊子。

    后来,知道他的本事后,也是真心诚服于他。

    张副参看看李副参,又看看石景扬,尴尬至极,笑着打圆场道:“今日秦将军设宴为大伙鼓气,来来来,咱们喝一杯。”

    石景扬举了举杯,仰头喝下杯中酒。回头,见陈将军朝自己兴杯。

    石景扬隔空朝陈将军举了举杯,陈将军是石家家将。

    等到宴席散了,刘津芮也没回来。

    石景扬回到自己的营帐,青山立即进来请罪,“爷,小的办事不力,这么好的机会,竟让对方逃脱了。”

    在将军营没见到异常,石景扬心里已经有了个大概。

    石景扬没有责备,只问道:“先说说,怎么回事?”

    青山垂首道:“小的低估了花红的能耐。

    刘副指挥使进了侧营,小的没有立即跟着进去,而是在外等了一刻钟左右。

    结果,等小的寻机进去时,营帐里已经没了人。”

    石景扬诧异的看着青山,“营帐里没人?刘津芮与花红都不在?”

    青山欠身道:“是,屋里空空的,一个人也没有,小的将营帐寻了个遍,也没寻到。刘指挥使根凭空消失似的。”

    石景扬问道:“外边的人没见着有人出来?”

    青山点点头,“怪就怪在这里,咱们的人一直盯着将军营,并未看见有人从营里出来。”

    石景扬略想了想,说道:“是咱们轻敌了。花红是刘津芮一手培养起来的,又岂是只会弹个琵琶?

    再有,那是秦昌泉的营帐。”

    青山抬头看向石景扬,有些后怕的说道:“这么说来,秦将军站队三皇子了?”

    石景扬抿了口茶,说道:“极有可能。”

    “这事要禀给殿下吗?这次军演,秦将军会不会针对世子爷?都怪小的太轻敌了。”青山有些担忧的问道。

    石景扬摇摇头,“暂时不用。你也别自责,今日之事,能跳出刘津芮设的圈套,咱们就算赢。盯紧秦昌泉与刘津芮。”

    石景扬心里清楚,与刘津芮的较量不是一朝一夕。

    青山欠身应下,“是,小的明白。”

    石景扬的舌头顶着后牙槽沉思片刻后,说道:“刘津芮今日的计划落空,定会勃然大怒,还会连夜将花红送走。

    让人到路上守着,将花红除了。”

    青山得令,欠身应道:“是,小的这就去安排。”

    刘津芮的营帐里,刘津芮一拳砸在被褥上,恶狠狠的说道:“今日这事儿,石景扬是如何知晓的?

    若没有叛徒,石景扬如何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知晓?

    给爷查,仔仔细细的查!爷给你一日的时间,将钉子给爷拔了。”

    刘津芮气红了眼,一个让石景扬名誉扫地的绝好时机,就这样白白浪费不说,自己还差点栽到石景扬手里。

    今日若不是花红机灵,自己的丑态就暴露于众目睽睽之下。

    若是那样,相府将再次被推到风口浪尖上。

    抓到内鬼,他定将他碎尸万段。

    刘津芮咆哮一声,秦明的心就揪紧一分,垂着头伏在地上应道:“是,小的这就去查。”

    面对恼怒不已的主子,秦明连身都不敢起,跪着退到门口。

    “等等!”在秦明即将起身时,刘津芮开口叫道。

    秦明赶忙伏下身来,战战兢兢的回道:“是,爷还有何吩咐?”

    刘津芮说道:“石景扬已经知道花红的存在,不能让花红继续留在这里,赶紧将她送回城去。”

    秦明欠身应下,“是,小的这就去安排。”

    说到这里,秦明顿了一下,抬头看眼床榻上的主子,提心吊胆的问道:“爷,其余……那几个呢?是不是一并送回去?”

    刘津芮想了想,点头道:“其余的未在营里,暂时不用管,先将花红送走。”

    秦明欠身应下,“是,小的明白,只是,秦将军那里……”

    “秦将军那里到时我来应付,你不用管。”刘津芮挥了挥手,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一通脾气发了后,刘津芮也冷静下来。

    “是,小的明白。”秦明欠了欠身,转身去做安排。

    石景扬回到庄子上,已经是人定时分了。一进门,青松就迎了过来,“爷回来了。”

    石景扬边往里走边问道:“庄子上如何?没事吧?”

    青松落在石景扬身后半步,欠身回道:“一切正常,没有可疑人靠近。”

    石景扬点点头,说道:“辛苦了,你去歇着吧。我去看看阿蔚歇下没有?”

    青松欠身应下,转身退了下去。

    石景扬去到后院,见宁蔚院里还亮着灯。

    知道她还未歇下,嘴角不由得抿了起来,脚下的步子也快了不少。

    石景扬走到门口,见宁蔚在灯下看书,若清在一旁擦她的柳叶刀。

    若清是习武之人,相当警觉。

    石景扬刚到门口,若清就抬头看过来。

    见石景扬站在门口,起身见礼道:“世子爷!”

    宁蔚听到声响,跟着抬起头来,见到石景扬,笑着迎过来。“世子爷回来了。”

第三百五十三章 逃了

    石景扬见宁蔚脸上挂着浅浅的笑,萤萤的烛光下,眼神里伴着一闪而过的雀跃。

    这样儿,像极大白见他归府的样子。

    石景扬心里的烦闷顿时消散开去,面上的笑容随之加深了几分。

    她的笑容很美,雀跃的神情里带着期盼,她盼着他归来。

    这般想着,石景扬身上的硬朗又软和了几分,缓步向屋里走去。

    身材颀长的男人缓缓的往屋里走来。

    烛光下,石景扬如沐春风般的笑容让人移不开眼。

    刚刚,她抬头时,明明从他身上察觉到丝丝疲惫与落寞来。

    宁蔚晃了晃头,暗道,难得是自己眼花了?

    宁蔚笑迎过去,轻声问道:“回来了,吃过了吗?火上煨着莲藕排骨汤,要不要来一点?”

    石景扬原本只想来看她有没有歇下,没想到她还给自己留了宵夜。

    在宴席上,石景扬并没有吃多少东西。

    如今听宁蔚一说,顿时觉得有些饿了,于是问道:“有米饭吗?就着汤给我烫半碗饭吧。”

    若清接过话来:“有的,世子爷与小姐说说话,奴婢这就去准备。”

    说完,若清微微屈膝,然后转身离开。

    宁蔚看了眼已经出门的若清,看来,并不是自己眼花,连晚饭都没顾得上吃,是遇上棘手的事了吧?

    宁蔚转身去给石景扬倒了一杯茶,问道:“出了什么事?喝酒了?我去给你煮点醒酒汤。”

    靠近后,宁蔚从石景扬身上闻到酒味。

    石景扬惊于宁蔚的敏锐,他以为,他将自己的情绪收拾得很好,没想到还是让她瞧出来了。

    石景扬伸手接过茶杯,低头抿了一口,“不用,我喝得不多。”

    宁蔚接着问道:“遇上烦心事了?”

    事关花红,石景扬没打算瞒宁蔚,说道:“不是什么大事。刘津芮做了些小动作而已。”

    石景扬抬头,遇上宁蔚关切的眼神,不等她问,先开口道:“不用担心,我事先瞧出来了,并没有着他的道。”

    接下来,石景扬将晚上发生的事简短的给宁蔚说了说。

    宁蔚被刘津芮下作的做法气得胸口起伏,愤愤的说道:“一个大男人,还是军中将领,行事如此上不得台面,真让人不耻。”

    看着小丫头愤愤然的样儿,心里很受用,嘴角往上抿了抿。

    “你还笑,若今日让他得逞了……”

    一只温暖而干燥的手伏到宁蔚的手上。

    石景扬笑着朝她说道:“我无事!而且,我照单送还给他,中招的人是他。”

    石景扬边说边用带着薄茧的手轻轻摩挲着掌下那双软软的小手,试图安抚小丫头的情绪,让她安心。

    “那是因为你警觉,提前做了防范。可万一……”

    宁蔚还想说什么,见若清端着托盘进来。

    宁蔚住了口,将手从石景扬的掌下抽出,起身将托盘上的饭端到石景扬面前,又将几样小菜摆到桌上,“先吃饭。”…

    石景扬接过宁蔚递过来的筷子,笑着问道:“阿蔚要不要再吃点?”

    宁蔚摇摇头,“我不饿,你慢慢吃。”

    石景扬也不客气,低头吃起来。

    待石景扬吃好饭,宁蔚的情绪已经平复下来。

    宁蔚欠身给石景扬倒了杯茶,说道:“花红能从青山他们的眼皮下将人掳走,看来她的本事不小。”

    石景扬沉吟片刻,“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将中了药的刘津芮控制住,功夫定然不弱。”

    宁蔚苦笑一下,自嘲道:“上辈子我究竟有多瞎?

    竟然觉得她孤苦无依,觉得她可怜,将她留在身边。

    回头一看,自己像个傻子,才是可怜的那人。”

    石景扬用茶水漱了漱口,又用帕子擦了擦嘴,看眼懊恼不已的宁蔚,起身绕到她身后,抬手将她环在怀里,轻声道:“阿蔚,别想了,都过去了。不要为此难过,不值得!

    一切有我,这一世,咱们再不会步入他的圈套。”

    宁蔚靠在石景扬怀里,仰头看他说道:“倾安,这一世,咱们要同心同德,护好身边至亲至爱,再不让歹人有可乘之机。”

    石景扬垂头看着宁蔚,笑着点头,“是,夫妻同心,再不让歹人有机可乘。”

    两人说了一会话,宁蔚想着石景扬明日还有得忙,催他早些去歇下。

    石景扬离开后,宁蔚靠在桌上发呆,脑子里全是了花红的身影。

    是花红的心思太深,还是自己太傻?

    几年的时间,自己竟然没有瞧出半点端倪来。

    “小姐,不早了,洗漱歇下吧。”若清开口说道。

    宁蔚点点头,起身去洗漱。

    石景扬回到前院,见青山与青松站在廊下说话。

    青山见到石景扬,止住了与青松的说话,上前一步朝石景扬欠身道:“爷。”

    石景扬从青山的脸上看到了愧疚之意,眉头微皱,说道:“进屋说,你俩都进来。”

    主仆三人进到书房,石景扬说道:“坐吧!”

    青山、青松道谢后,分主仆入座。

    石景扬看向青山,“说吧,什么情况?”

    青山立即站起身来,惭愧地说道:“请爷责罚,小的让花红逃了。”

    青松给石景扬倒了杯茶,石景扬端起来抿了一口,然后说道:“仔细说说,花红如何逃走的?”

    青山欠身道:“小的带了十个暗卫潜伏在龙家堡往前五里地的岩上。

    果不其然,如爷料定的那样,咱们的人刚到不久,就看到有人骑马过来。

    只是对方太精了,十多人的队伍,前后分成三批。

    花红在第三批的人里,咱们的人正与前面两批人激|战时,花红带着两人趁机溜走了。

    小的反应过来时,花红已经骑着马跑远了,小的奋力追上去。

    与花红同行的两人见小的追过了上去,停下来与小的纠缠。小的只得看着花红逃走。”

    石景扬的手摩挲着茶杯,眉头微微皱起,心里有了坚定的想法,此人必须尽早除了。

    “下的办事不力,请爷责罚!”青山单膝跪到地上,愧疚极了。

    石景扬目光看眼青山,说道:“起来吧,这事不怪你。”

    青山站起身来,再次朝石景扬欠身道谢。

    石景扬说道:“备墨,我写封信,明儿一早,你回趟城里,给姜民送个信去。”

第三百五十四章 识破

    翌日,刘津芮醒来,秦明上前伺候。

    待刘津芮洗漱完,食过早饭。

    秦明见主子的面色平和,惴惴不安的上前,轻声禀道:“爷,昨儿护花红姑娘离开的人,在岩上遭遇伏击。”

    秦明边说的小心翼翼,禀告边察看主子的脸色。

    他昨晚就接到信了,那会儿主子刚睡着,他没敢惊扰主子,提心吊胆憋到现在。

    刘津芮神情一滞,岩上那个地方地势险,在那里遭了伏击,不可能全身而退。

    “可有伤亡?”刘津芮压着心里的怒气问道。

    秦明欠身回道:“死八人,伤五人。小的接到信就差人去查了,对方处理得很干净。一时未查到对方的来历。”

    秦明的声音一路往下,低得没了声,垂头等刘津芮责备。

    等了片刻,意料中的责备声没有响起。

    秦明微微抬头,偷偷的瞄了眼刘津芮。

    刘津芮的眼睛盯着桌几上的茶盏,知道在想什么。

    秦明轻声唤道:“爷!”

    刘津芮抬头看向秦明,说道:“查什么查!这事,除了石景扬,还能有谁?”

    秦明当然知道是石景扬,查,不是为了找证据吗?

    刘津芮白了秦明一眼,靠着椅背看向帐顶。

    他想不明白,石景扬是如何算准他要将人送走的?

    他要将人送走这事是临时起意,事先并未告知旁人。

    这事,他让秦明去办的,秦明打小跟着他,不可能背叛他。

    刘津芮的眼睛微眯,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心里升起。

    他不愿意承认但又不得不承认他的心思被石景扬识破……

    这个念头让刘津芮后背发凉!

    刘津芮闭着眼,将昨日的事想了一遍。

    很快,刘津芮得出一个结论,石景扬知道花红的存在,知道他昨日所行的每件事……

    石景扬将他看得透透的,他的一言一行,石景扬了如指掌。

    这让刘津芮很崩溃,很沮丧。

    “嘣!”刘津芮一脚踢飞面前的矮几。

    矮几立即飞出去,砸着帐逢又弹回来,然后屋子中倒下。

    秦明吓得脱口叫道:“爷!”

    秦明的喊声拉回刘津芮的神志,让他的理智一点点回拢。

    刘津芮面无表情的问道:“花红呢?死了还是伤了?”

    秦明偷偷的瞄了刘津芮一眼,见他面无表情且语调平平,知道他的情绪已经平息下来。

    秦明稍稍心安,斟酌下措词,带着几分小意的回道:“昨儿夜里,小的告诉花红姑娘,爷让她先回城。

    花红姑娘担心路上遇到不测,启程前做一番部署。

    将护送的十五人分了三批人,花红姑娘是最后一批。所以,花红姑娘并未伤着。”

    刘津芮的眼底有了些许波动,不过只是一掠而过,面上依然是面无表情。

    秦明抬头时,正好捕捉到刘津芮眼里那丝波动。

    秦明跟在刘津芮身边多年,几乎立即察觉到刘津芮心底那点欢喜。

    刘津芮怎能不欢喜?昨日他接连栽到石景扬手里。

    花红能破石景扬的局,也是给他长脸了。

    秦明接着说道:“花红姑娘处事极谨慎,思虑很是周全。

    昨晚那事,花红姑娘说要将人分成三拨时,有人还不乐意的说花红姑娘事多。

    结果证明花红姑娘是对的。

    第一拨人到岩上时,先是遭拦马绳拦截,后被放冷箭。

    若不是花红姑娘思虑周全,咱们的人怕是要全折在岩上了。”

    “花红的表现到是让我惊喜。”

    刘津芮脸上终于有了表情,话音微微往上扬,透着些许欢喜来。

    秦明连连点头,奉承道:“那是,花红姑娘可是爷一手培养起来的。头脑聪慧,琴棋书画样样不凡,就是身手,也不输于男儿。”

    刘津芮微微点头,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石景扬比我想的要难缠,之前是我轻敌了。

    往后,咱们要更加谨慎,没有做精心的准备,万不可贸然出手。”

    刘津芮抿了口茶,将话峰转了回来。

    秦明见主子语气平缓,评判中肯,心里微微松口气。

    欠身应下,“是,石世子从小跟在太子身边,接触的人,不管是文臣还是武将,都是顶顶厉害的……”

    秦明顺着刘津芮的话说下去。

    话未说完,秦明见主子的脸又冷了下来,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咽下后面的话。

    刘津芮瞪了秦明一眼,沉声道:“他那么厉害,你何不去投靠他?”

    秦明吓得立即跪下身去,“爷息怒,小的知错了,请爷责罚。

    小的,小的话未说完。爷从小跟在燕王殿下,陈王殿下身边,一切都不比那石世子差。

    而且……而且爷身边还有相爷手把手的教导,爷比那石世子更强几分。”

    秦明垂着头,结结巴巴的将话往回圆。

    只是越描越不对,心里后悔不已,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巴掌。

    心里暗暗的怨自己嘴欠。

    跟了主子十多年,明明知道主子最看不惯石世子,自己还要说石世子好。

    这不是给主子添堵,给自己找死路吗?

    刘津芮扫一眼秦明,冷冷的说道:“你下次胆敢再犯,爷定将你丢出去。”

    “是!小的记下了。”秦明欠身应下。

    刘津芮不再看秦明,起身往外走,心里暗暗发誓,军演绝不能输给石景扬。

    走几步,刘津芮停下来,转身看向秦明,问道:“查探清楚了吗?吴家大小姐可在军营?”

    秦明跟着停下来:“回爷,吴家大小姐未住军营里,好像住在西边的庄子上。”

    “确定?什么情况?仔细说来。”刘津芮疑问道。

    秦明欠身道:“小的也不是很确定。

    刘五说,昨晚人定时分,石世子出了军营,往西边的庄子去。

    他跟了过去,后来被人打了岔,跟丢了。

    刘五守着,直到今儿寅时,看到石世子从外回来。”

    “哦?让人到西边的庄子上去探探。”刘津芮说道。

    “是!”欠身应下后,秦明转身往外走。

    “等等!”刘津芮想了想,扬声叫道。

    秦明停下来问道:“爷还有吩咐?”

    刘津芮挥挥手,说道:“暂时不要去,以免打草惊蛇,先给我盯紧石景扬。”

第三百五十五章 变化

    宁蔚原计划在庄子上住些日子,等石景扬军演后,再与他一道回京。

    哪知计划赶不上变化快。

    这日,石景扬还在军营里,宁蔚在厨房里做晚饭。

    因石景扬中午未回来吃饭,宁蔚担心他饿着,打算晚给他做几道可口的菜。

    宁蔚边翻炒锅里的鸭子边说道:“若清,火不要太大,中小火就好,这道菜要慢慢炖。”

    若清应道:”是,奴婢明白。好香呀!”

    说着若清皱了皱鼻子,用力闻了下空气里飘着的香气。

    宁蔚朝若清笑了笑,正要说话,青松进来禀道:“小姐,乔一求见。”

    宁蔚停下来,诧异的看向青松,乔一来了?

    宁蔚的第一反应是家里出事了,努力压着心里那丝惶恐,说道:“让他进来。”

    青松退出去。

    宁蔚思绪翻飞的将家里人想了一遍,怎么想,也想不出来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是谁出了事?

    若清站起身来走向宁蔚,看着门口问道:“小姐,家里是不是出事了?”

    不一会,青松带着乔一进来。

    乔一进屋见礼后,对宁蔚欠身道:“小姐,老夫人病下了。”

    宁蔚只觉得脑子轰的一声,耳朵嗡嗡作响,头也晕乎乎的。

    若清见宁蔚身子晃一下,赶忙伸手扶住,叫道:“小姐,小心。”

    宁蔚抓住若清的手,让自己身子保持平衡,说道:“无事!”

    宁蔚转头看向乔一,问道:“祖母怎么病下了?染了风寒?”

    乔一摇摇头,说道:“回小姐,老夫人并非染了风寒。

    胡大夫说是气血攻心,小的来时,老夫人还晕迷不醒。”

    听了乔一的话,宁蔚的脸霎时白了,眼里满是疑惑的问道:“气血攻心?发生什么事了?

    好端端的,祖母怎会气血攻心?祖母见了谁?还是听了什么话?”

    宁蔚解下围裙,将围裙随手放到架子上,边问边往外走。

    若清想跟着宁蔚往外走,对青松道:“老夫人病下了,小姐定是要回城的。这锅里炖着鸭子,再有一刻钟就该好了,你让人来看着些。”

    青松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若清交待后,抬腿追了出去。

    乔一跟在宁蔚身后,边走边说道:“今儿上午,七里街的小赵夫人来了家里。

    不知小赵夫人不知与老夫人说了什么。

    老夫人听后,瞪大双眼盯着小赵夫人,手抬到一半,嘴里才只吐出个‘你’字,人就晕过去了。”

    一听赵氏去府上作妖,宁蔚就气得心肝痛。

    “今儿谁看的门?怎的将赵氏放进去了?”

    宁荷出嫁时,宁蔚将赵氏身边的秦嬷嬷处理了,从那以后,赵氏没有再上门来滋事。

    乔一说道:“平时门房都是长兴在管。

    魏叔不是买了处宅子吗,新宅子那边今儿装家具,魏叔带着咱们几个去新屋看看。

    所以,今儿看门的是长根,长根是新来的,不识得赵夫人。

    长根见了赵氏,立即进去禀告,老夫人让他将赵夫人请了进去。”

    家里的生意铺开后,人手就显得很不够用,宁蔚先后让人买了两批人进府。

    这个长根,是前不久才进府的,分到长兴身边。

    宁蔚接着问道:“赵氏与祖母说了什么?屋里当时只有祖母一人在吗?

    悦娘,冬卉她们呢?她们怎么任赵氏在祖母面前胡言乱语?”

    乔一说道:“据冬卉说,赵夫人进屋见老夫人时,老夫人没有摒退人。悦娘与冬卉她们一直都在。

    赵夫人气晕老夫人那句话,是凑到老夫人耳边说的。

    赵夫人的声音很小,除了老夫人,屋里的其他人未听清赵夫人说了什么。”

    “小姐,咱们是现在回去吗?”若清追出来问道。

    宁蔚点头道:“是,现在回。”

    说完,宁蔚转头看向青松,“我需现在赶回去。世子爷那边,还请你转告一二。

    青松说道:“小的随小姐一道回去城。世子爷那里,小的会着人转告。”

    宁蔚知道青松得了石景扬吩咐,让他跟在她身边,护她周全。

    “有劳了!”宁蔚福身道谢。

    青松赶忙往边上移了一步,避开了宁蔚行的礼,“小姐使不得,这些只是小的份内之事。”

    青松转身去作吩咐。

    若清进屋拿了一顶帷帽出来递给宁蔚,说道:“小姐,来不及换衣裳了,带上这个。”

    宁蔚伸手接过来戴在头上,见黄伯牵着马过来,说道:“走吧。”

    若清转头对青松道:“让人看看灶上的菜,小心烧焦了。“

    青松走过来,从黄伯手里接过缰绳,说道:“放心吧,我已经交待过了。”

    四人翻身上马,策马往京城去。

    路上,乔一说道:“前日,陈王进宫去求了皇上,要将宁侧妃扶为正妃。皇上应了。

    昨日,皇上给陈王府颁了道圣旨,说宁侧妃贤良淑德,秀外慧中,将宁侧妃升为陈王妃。由钦天监择期举行仪式。”

    宁蔚心下了然,赵氏这是上明苑去炫耀了。

    宁荷也是祖母的孙女,宁荷升为正妃,祖母高兴还来不及,怎会气得气血攻心?

    宁蔚带着一肚子的疑问,快马加鞭,一路狂奔回到京城。

    长兴见宁蔚回来,赶忙上前拉住马,等宁蔚下马后,从宁蔚手里接过缰绳。

    宁蔚问道:“祖母醒过来了吗?现在在何处?”

    长兴摇摇头,“老夫人尚未醒,在后院老夫人的屋子里。”

    宁蔚快步去到老夫人的屋子,姜老太太身边沈嬷嬷先看到宁蔚,“小姐回来了。”

    姜老太太抬头看过来,说道:“阿蔚回来了。”

    宁蔚走到床边,看向床上的祖母,见祖母脸色苍白。

    宁蔚坐下身来握住祖母的手,轻声问道:“胡大夫如何说?祖母要多久才能醒过来?”

    “这个说不好!就气血攻心导致的晕迷。

    老夫遇到的就好些个,有晕倒后瞬间醒过来的,也有几年了,一直晕迷不醒。老夫人多久能醒过来,只能看她的造化了。”

    宁蔚转头看向门口,见胡大夫与兄长一前一后进来,忙上前福身问好。

    胡大夫点点头,然后走到床边,再次为钱老夫把脉。

第三百五十六章 生机

    宁蔚与宁宇对视一眼,兄妹俩眼里都是担忧。

    胡大夫把完脉,看眼床榻上的钱老夫人,心里暗叹一口气。

    转身对宁宇如实道:“脉相还是很弱,老夫人这一关太凶险,老夫先给老夫人施针。你们得有心理准备,收效甚微。”

    宁蔚看着躺在床榻上浑然不知的祖母,心一点点的往下沉的同时,对赵氏滔天的恨意随之升起。

    宁宇心下慌乱,咬了下舌尖,努力让自己镇定。

    他是一家之主,就算天塌下来,他也得顶住。

    宁宇感激的朝胡大夫欠身:“在下明白,有劳胡老了。”

    收效甚微又如何?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希望,他也要试试。

    尽人事,听天命。不也得先尽力?

    胡大夫让弟子将医箱拿过来,从医箱里取出银针,开始给钱老夫人施针。

    宁蔚见胡大夫将银针根根扎在头上,心里的担忧又多了几分。

    屋里的人静静看着胡大夫施针,大气也不敢出,生怕扰了胡大夫。

    一套针施下来,胡大夫的额头上有了一层薄汗。

    胡大夫收针后,说道:“老夫之前开的方子,想法给老夫人喂些,明儿老夫再过来。”

    宁宇欠身道谢,送胡大夫出去。

    宁蔚看眼面色灰白的祖母,转头看向冬卉,“按胡大夫交待的,将祖母的药煎上,一会想法喂些进去。”

    冬卉曲膝应下。

    宁蔚看向姜老太太,说道:“姨祖母,让沈嬷嬷扶您去隔壁歇歇,可好?”

    姜老太太知道自己在此也帮不上忙,反倒是有些碍手碍脚,边点头边起身道,“好。阿蔚,你也别过于担心,德美吉人自有天相,一定能挺过来的。”

    姜老太太离开后,宁蔚将其他人也打发了出去,只留下钱老夫人屋里的几个丫鬟在跟前伺候。

    宁蔚坐到床边,伸手握住钱老夫人的手,将其抬起来挨着自己的脸。

    轻声道:“祖母,咱们说好的,您要看看着兄长金榜题名,看着兄长大婚,看着蔚儿出阁的,您得说话算数。

    蔚儿知道您累了,您想歇歇,蔚儿让您老睡睡,您睡会就醒过来好不好?

    祖母,您是蔚儿与兄长的天,兄长离不得您,蔚儿也离不得您。您别抛下兄长与蔚儿好不好?”

    悦娘看着泪流满面的宁蔚,心里一阵酸楚。

    她是老夫人的赔嫁丫鬟,却是半年前才回到老夫人身边。

    一度,她曾怨老夫人,怨老夫人眼神不好,将虚情假意的杨世珍当着心腹。

    当大小姐将杨世珍与赵夫人的诡计识破,将杨世珍一家子打发后,悦娘从心里敬佩大小姐。

    回到老夫人身边的这半年,她看着大小姐如何从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府里脱离出来,看着大小姐一点点的将这个家撑起来。

    老夫人被赵夫人气晕过去,悦娘惊慌、难过,甚至愤概,但是她没有掉泪。

    可看到大小姐悲伤的样子,悦娘鼻酸眼热的,眼泪顿时掉了下来。

    悦娘抬头见冬卉端着药进来,抬手抹下眼角,开口对宁蔚说道。“小姐,老夫人的药来了。”

    宁蔚将钱老夫人的手放下,起身坐到床沿边,对悦娘说道:“过来帮帮我。”

    悦娘看过来,立即明白宁蔚的意思,忙说道:“大小姐,让老奴来吧。”

    宁蔚摇摇头,“我来。你来帮我将祖母扶起来就行。”

    宁蔚不晓得祖母是否能再醒过来,她心里很怕,她怕祖母像上一世那样舍她而去。

    宁蔚心里清楚,若没有祖母的维护,她与兄长早不在人世了。

    祖母护了她两辈子,她还未好好孝顺祖母,她不想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

    宁蔚的心好痛,事关祖母的事,她不想假手于人,只想亲力亲为。

    好像只有这样做了,她心里的愧疚与遗憾才能少一点点。

    悦娘上前,将钱老夫人扶起来,让其靠在宁蔚身上。

    宁蔚搂着钱老夫人,继续吩咐道:“多拿些干帕子过来。”

    丫鬟赶忙转身去拿帕子。

    宁蔚一手搂着钱老夫人,一手往钱老夫人脖子处垫干帕子。

    悦娘见了,赶紧过来搭把手,几人合力给钱老夫人喂药。

    钱老夫人不知吞咽,进嘴的药顺着嘴角往外流,一碗药下去,吃下的少之又少,绝大部分都流了出来。

    宁蔚垂眼看着怀里的祖母,用帕子为她擦了擦嘴角,问道:“药汤还有吗?”

    冬卉说道:“回小姐,厨房还有大半碗。”

    宁蔚想都不想,脱口说道:“端来。”

    冬卉转身出去,不一会,端着大半碗药进来。

    这一回,宁蔚先用手捏开祖母的嘴,让悦娘倒大半勺药进去,立即将祖母的嘴闭上。

    钱老夫人的嘴角依然有药汤流出,感觉比之前少了一些。

    “这样喂,祖母好像能吃下去一些。”宁蔚看着悦娘擦汤药的手说道。

    悦娘点点头,“确实比之前多吃些。”

    宁蔚抬头看向冬卉,吩咐道:“再去煎一副药,等会就按这个法子来喂。”

    冬卉点头应下,转身去煎药。

    宁蔚也不回屋,就在钱老夫人的屋里住了下来,衣不解带的伺候起钱老夫人。

    接连几日,胡大夫都登门看诊。

    起初,胡大夫把完脉都是微微摇头,脉象太弱,就差让宁宇准备后事了。

    第五日,胡大夫过府来,依然是先到钱老夫人的屋子来给老夫人把脉。

    这一回,胡大夫将手搭上去,感觉钱夫人的脉搏比之前有力了些。

    胡大夫微微一愣,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绪,重新开始把脉。

    脉象确实比前几日强了些,虽然只是一点点,好过之前有近于无的将死之相。

    宁蔚的眼睛一直盯着胡大夫,将他的动作纳入眼底,心里顿时有了希盼。

    紧张的问道:“胡老,怎样?祖母今日是否好些?”

    胡大夫也不瞒着,如实道:“皇天不负有心人,老夫人的脉象比之前有力些,是好事。

    老夫今日再给老夫人施一回针,依然是之前的药方,再给老夫人吃上一日。”

    宁蔚千恩万谢,立即吩咐冬卉去煎药。

第三百五十七章 瘫了

    隔日早晨,宁蔚从冬卉手里接过帕子给祖母洗脸、净手。

    钱老夫人极爱干净,甚至有点洁癖。

    钱老夫人晕迷这些日子,宁蔚坚持每日给她擦身。

    宁蔚正给钱老夫人擦手时,

    “大小姐,老夫人的眼皮好像动了一下。”

    “祖母的眼皮动了?”宁蔚停下手上的动作,抬头的看着祖母的眼睛,心里满是期待。

    屋里的人已经围过来,疑问道:“老夫人动了?”

    宁蔚见祖母的眼睛并未动,转头看向冬卉,“你确定祖母的眼皮真的动了?”

    冬卉眨了下眼,“难道是奴婢眼花了?刚刚奴婢确实看到老夫人的眼皮动了一下。”

    宁蔚等了一会,见祖母依然闭着双眼,只当冬卉花了眼,低头继续给祖母净手。

    “老夫人,你醒了!”悦娘激动的唤到,因为激动,悦娘的声音有些破音。

    宁蔚抬头看向祖母,见祖母睁开了眼,眼睛正看向屋顶。

    “祖母!您醒了!”宁蔚丢下手里的帕子,凑过去轻声唤道。

    随即想到胡大夫说过,祖母醒了立即知会他,立马吩咐道。“赶紧去胡大夫,告诉胡大夫,祖母醒了。告知兄长与姨祖母,祖母醒了。”

    “是,奴婢明白。”冬卉微微曲膝,急步往外走去。

    宁蔚伸手摸了摸钱老夫人的脸,天知道她有多怕祖母醒不过来……

    细心的悦娘看出了钱老夫人的不一样,小声提醒道:“大小姐,老夫人是否与之前不大一样了?”

    宁蔚还沉浸在祖母醒过来的欢喜中,听了悦娘的话后,心顿时悬了起来,定定的看着祖母。

    片刻后,宁蔚也看出了钱老夫人的不一样。

    钱老夫人睁着眼,眼睛定定的看着上方,眼泪沿着眼角往下流。

    “小姐,老夫人的头好像不能动了。”

    老夫人瘫了,这个认知让悦娘无比震惊,无比悲痛,她明白老夫人为何泪流不止。

    宁蔚心下很慌,看到祖母流泪,她的心像是被人揪住一般难受。

    理智告诉她,她不能慌。

    宁蔚边抬手为钱老夫人抹泪边轻声宽慰道:“祖母,别难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钱老夫人听到孙女的话,她想回她的话,用力张嘴,嘴巴舌头都不听自己的使唤。

    钱老夫人努力的想说出话来,喉咙里只能发出呃呃的声音。

    钱老夫人意识到自己不但动不了,还不能言语。

    浓浓的悲哀从心底涌起,自己这样活着做甚?

    老天爷为何要如此待她?为何不让她直接死掉?

    钱老夫人眼里的泪流得更凶了。

    “呃呃呃!”

    看着祖母近乎绝望的眼神,宁蔚的心都要碎了,边哭边安慰道:“祖母,你别难过,胡大夫很快就来了,胡大夫能救醒你,一定能治好你。”

    “德美醒了?”姜老太太在魏源的搀扶走进来。…

    姜老太太得消息时正在吃早饭,丢下碗就往钱老夫人屋里来。

    姜老太太进屋见屋里的人都在抹泪,开口问道:“这是怎么了?人不是醒了吗?”

    “祖母醒了?”宁宇兴冲冲的快步进来,见屋里的气氛不对,也是一愣。

    得知钱老夫人动不了,还不能言语。

    宁宇咬紧后槽,这一刻,宁宇恨极了赵氏。

    姜老太太心里很难过,毕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姜老太太很快就镇定下来。

    坐到床边,轻声劝道:“德美呀,你会流泪,说明你心里明白。

    你向来是想得开的人。大师说,人生是场修行,万般苦难皆是业障。

    既然是咱们躲不过的业障,咱们就好好受着,

    动不了,咱们就不动。不能言语,咱们就不说。

    你要知道,只有你活着,宇哥儿与蔚姐儿才有主心骨。

    就是为了这俩苦命的孩子,你也得看开些,好好的守着这俩可怜的孩子。”

    在姜老太太的劝说下,钱老夫人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

    不久,胡大夫到了,给钱老夫人把脉后说道:“比老夫预期的好,老夫人放宽心,好生将养,会越来越好的。”

    听了胡大夫的话,姜老太太接着宽慰钱老夫人。

    宁宇宁蔚则跟着胡大夫去到书房。

    胡大夫见兄妹二人面色沉重,说道:“老夫人能醒过来,可谓是好消息,你俩该高兴才是。

    千万不要将这种负面情绪带给老夫人,老夫人还需你们多鼓励。身体有恙,三分治,七分养。”

    “多谢胡老提醒!”兄妹二人都是懂事的人,双双朝胡大夫道谢。

    胡大夫拍了拍宁宇的肩膀,“老夫重新给老夫人开个方子,三天后再来给老夫人施针。”

    看着胡大夫开了药方,兄妹俩又问了些该注意事项,才将胡大夫送出门。

    等胡大夫的马车走远,宁宇对宁蔚说道:“阿蔚,回吧。”

    宁蔚点点头,跟在宁宇身后往回走,进了院门,宁蔚说道:“兄长,去书房坐坐。”

    宁宇点点头,“走吧,我也有事与你说。”

    兄妹二人回到书房,同时问道:“何事?”

    接着,二人又同时说道:“你先说。”

    宁蔚没有再推迟,看着宁宇说道:“我不想放过赵氏,兄长不要劝我。这女人坏到根上了,不收拾她,我心里堵得慌。”

    宁蔚见宁宇有话要说,先开口阻止。

    宁宇扯了下嘴角,他也想收拾赵氏,说道:“我没想阻止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记得提醒乔非他们,不要将人弄死了。”

    宁蔚点头道:“我省得,死是便宜她了。

    祖母既然瘫了,她也瘫着吧,让她后半生都在床上蹉跎。”

    宁宇赞同的点点头,“这个主意不错,就这么办。”

    拿定主意,宁蔚说道:“兄长去看看祖母,然后就去温书。事情办妥了,我会来告诉兄长。”

    宁宇点头应下,开年就要下场参加春闱,他没时间管这些事。“好,那我先去忙了。”

    宁宇离开后,宁蔚把胡锐叫了进来,将事情安排下去。

    胡锐一点不意外,这些日子,宁蔚守在钱老夫人身边,事事亲力亲为,寸步不离的伺候钱老夫人,她就知道她心里憋着火。

    如今见宁蔚发泄出来,胡锐心里终于松了口气。

第三百五十八章 出气

    几日后,赵夫人的嫂子生辰,赵夫人回赵家赴宴。

    未末,赵夫人从青莲巷娘家出来时,马匹莫名受惊,马车在街上横冲直撞。

    路人避让不及,伤人无数。

    受惊的马一路狂奔,直冲出城门,就是守城的士兵也无法将受惊的马拦下来。

    受惊的马冲出城门,沿着官道一路往南。

    与出城办差的城南兵马司一行在离城门两里多地的孙庄遇上。

    兵马司一众人出手拦马,虽将疯马拦住,马车却侧翻到十余丈的陡坡下。

    赶车的车夫当场死亡,车里的赵夫人与随侍在身边的大丫鬟金珠皆是重伤。

    此事受伤的人无数,赵夫人与金珠被抬回宁府。

    此外,宁府门口聚集了好些找上门来讨说法的伤者家眷。

    宁蔚伺候钱老夫人吃好晚饭,又侍候她喝下药。

    本想接着给钱老夫人擦身的,抬头见胡锐给她递眼色。

    宁蔚会意,转身交待悦娘。

    出了钱老夫人的屋子,胡锐低声道:“小姐,那事成了。”

    宁蔚回头看一眼,对胡锐道:“去书房说。”

    胡锐点点头,二人一前一后去到书房。

    宁蔚走到桌边坐下,提起桌上的茶壶边倒茶边说道:“先生坐,喝口茶。”

    说完,宁蔚先端起杯子连喝了几口茶。

    侍候人是件累人的活,陪在祖母身边,又是按摩又是喂饭的,连水都没时间喝。

    胡锐见宁蔚如此,知道她受累了,劝道:“侍候老夫人的活,可以让冬卉她们做,小姐何需将自己累成这样?”

    宁蔚将杯里的水喝尽,把杯子握在手里把玩,轻声道:“那日,若是我在家中,赵氏就进不了家门。

    赵氏进不了家门,便见不了祖母,祖母就不会被她气得晕倒。”

    宁蔚愧疚不已,话语间透着浓浓的自责。

    胡锐放下手里的杯子,抬手拍了拍宁蔚的肩。

    “小姐无需自责,这事,要怪,只能怪赵氏心狠手辣,蛇蝎心肠。

    而且,只有千年做贼的,哪有千年防贼的?

    赵氏起了心要害老夫人,总会让她寻到机会的。”

    宁蔚叹口气道:“话是这么说,可看到祖母连坐都坐不起来,心里就很难过,很恨!”

    胡锐是威远侯府的人,受石世子指派,以先生的身份来到宁蔚身边。

    她虽未教宁蔚什么东西,却是真心将宁蔚当徒儿,不,当女儿般关爱。

    一路走来,宁蔚喜时,她跟着喜,宁蔚怒时,她恨不得将对方的头拧下来,替宁蔚出气。

    “这些,在下都明白。刚刚得到的消息,赵氏所乘车的马受惊,导致马车侧翻,车夫当场死亡,赵氏与随身的大丫鬟重伤。”

    宁蔚眼前一亮,挺直腰杆看着胡锐,“今儿的事?”

    胡锐朝宁蔚眨眨眼,笑着点点头,“是,今儿下午的事。

    之所以选在今日动手,是因为今儿是赵氏嫂子生辰,赵氏必定会回娘家。

    青莲巷离城门不远,马受惊必定会冲出城,而城外,孙庄一带有处陡坡。”

    胡锐只是简略的说了说,宁蔚立即明白。

    只要赵氏的车翻下去,赵氏不死也是重伤。

    胡锐接着说道:“赵氏摔下去,腰砸到石头上,将她的脊梁砸断了,从今往后,赵氏怕是再也站不起来,只能在床上度余生了。”

    “好!真是好消息。”宁蔚觉得无比解气,脱口叫好。

    这口恶气憋在心里多日,今日总算出出来了。

    宁蔚站起身来,朝胡锐福身见礼,“多谢先生!”

    胡锐跳起来往边上避让,嘴里说道:“小姐使不得,为小姐做事,是在下几个的职责。”

    赵夫人受伤之事传得沸沸扬扬,当日傍晚时分,刚刚扶正不久的陈王妃宁荷接到信。

    此时,陈王妃的先生叶姝还在王府,拉住想要往外走的陈王妃。

    “王妃这是去哪里?回宁府吗?”

    陈王妃看着叶姝问道:“母亲伤了,我不该回去吗?”

    叶姝说道:“这个时候,王妃回去什么忙也帮不上,还会打扰大夫为夫人医治。

    王妃担心夫人,可以明早回去。正好,晚上,王妃问问王爷,看看王爷意思,恩?”

    陈王妃看着叶姝意味深长的眼神,心里明白过来。

    点头应道:“先生说得有理,本妃是该向王爷请示。”

    第二日一早,陈王妃带着一众仆妇回到七里街宁府。

    宁府门口,只有满脸惶恐的宁蕾领着下人迎出来。

    陈王妃见了,眉头紧皱,不喜的问道:“府里只有你一人?父亲与兄长呢?”

    宁蕾委屈巴巴的朝陈王妃见礼,随后说道:“回王妃,父亲去衙门了,兄长与友人外出游历未归。如今,府里只有蕾儿与母亲。”

    提到母亲,宁蕾的眼泪扑哧扑哧的往下掉。“王妃姐姐,母亲她……”

    宁蕾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陈王妃心下不喜,眉头皱得可以夹死蚊虫,“父亲何时这般勤勉了?母亲伤成这样,他还要去上衙!”

    宁蕾不敢接宁荷的话。

    母亲伤得起不了床,她也希望父亲能留在家中。

    父亲却告诉她,年关了,衙门忙得很,他不能缺勤。

    陈王妃看眼宁蕾,见她不吭声,不满的说道:“走吧,先进去。”

    宁蕾礼让着陈王妃往里走,自己落后一步跟在陈王妃身后。

    陈王妃看眼落在身后的妹妹,心里的怒气散了些,边走边问道:“给兄长递信了吗?”

    宁蕾摇摇头,“没有,兄长有些日子没往家里递信了,父亲也不知兄长如今在何处。”

    陈王妃在心里将宁阳咒骂一通。

    宁蕾要将陈王妃迎到会客厅,陈王妃说道:“我回来看望母亲,直接去母亲的院子吧。”

    宁蕾不多话,带着陈王妃去往玲珑苑。

    路上,陈王妃问道:“查了吗?母亲的马是怎么受惊的?”

    宁蕾摇摇头,“不知道,昨日母亲回到府里,我一直在母亲院里守着母亲,其余的事,都是父亲在处置。”

    陈王妃看眼一问三不知的宁蕾,心里无比沮丧,转身对方嬷嬷说道:“你让邵总管来见我。”

    一行人进玲珑苑,就听到赵氏呻吟声。

第三百五十九章 明苑的人

    陈王妃跨进暖阁,一眼看到趴在软榻上,头发凌乱,努力抬头看向门口的赵夫人。

    此时的赵夫人,半张脸因擦伤青紫红肿,看起来惨不忍睹。

    加之浑身上下哪哪都痛,让她一宿未睡,人更是憔悴不堪,哪里还有半分贵夫人的样子?

    就算来时早有心里准备,可看到眼前的情景,陈王妃的瞳孔还是缩了缩,倒吸一口凉气,心像是被重物撞了一般闷闷的痛。

    陈王妃紧两步上前,满脸心痛的蹲到母亲跟前端祥着母亲的脸。

    她想伸手去摸摸,看着赵夫人肿得老高的脸,陈王妃的手扬在空中顿了一下,又收了回来。

    陈王妃怕自己摸痛了母亲,声音发颤的问道:“竟是伤得如此之重?”

    陈王妃话里除心痛外,还透着浓浓的恨意。

    究竟是什么人?敢朝母亲下如此狠手。

    歹人最好祈祷不要让她查出来!

    她若查出来,定将其千刀万剐!

    赵夫人早听下人说了陈王妃过府来看望她。

    此刻见女儿进屋,心里的委屈奔涌而来,身上的伤处好像比之前更痛了,呻吟声也比之前更悲切。

    陈王妃看着呻吟不已的母亲,想要出言安慰,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一时之间,她寻不到合适的词来安蔚自己的母亲。

    陈王妃蹲下身来,赵夫人不用费力的抬头才能看她,不过就是平视,趴在软榻上的赵氏也很不好受。

    赵夫人费力的叫道:“王妃……”

    一声“王妃”出口,赵夫人的眼泪像决堤的河坝,夺眶而出。

    赵夫人见到陈王妃,像孩子见到可以为自己撑腰的人。

    下意识的想向陈王妃倾诉她有多痛,有多不易,有多委屈,所有的情绪涌上来。

    赵夫人的眼泪像滚烫的油,一滴滴全滴落在陈王妃心上,烫得她的心阵阵发痛。

    陈王妃就有百般算计,面对浑身是伤的母亲,楚楚可怜的趴在自己面前时,她的心如刀绞般难过。

    陈王妃抬手轻轻为赵夫人擦泪,喃喃的问道:“委屈母亲了,母亲受苦了,女儿来迟了,母亲放心,女儿一定为母亲讨个公道。”

    陈王妃安慰赵夫人的同时,心里暗暗下发誓,她一定要将幕后之人揪出来。

    得到女儿的关怀,赵夫人哽咽起来:“王妃……”

    赵夫人看着宁荷,心里宽慰不少,身子的痛好像轻了两分。“王妃……”

    不等赵夫人将话说完,陈王妃将赵夫人的话打断,“母亲什么话也不要说,好生养着。

    万事有本妃,本妃一定将事情查清楚。待本妃查清是谁朝母亲下手,本妃一定让他生不如死。”

    陈王妃一口一个本妃,将心里满满的恨意宣之于口,一副不会善罢甘休的样子。

    当然,陈王妃此刻的难过是真的,愤怒也是真的,

    犹如昨晚被叶姝拦一下,便半推半就的应下未出陈王府的人是她也是真的。

    母亲被人伤成这样,她若不做些什么,对方岂不认为她好欺负?

    站在一边的宁蕾听出了陈王妃的话外音。

    震惊的问道:“王妃姐姐的意思,母亲受伤不是意外,而是人为?

    谁这么胆大?敢朝母亲动手?他是不想活了吗?”

    宁蕾愤愤然,那模样,恨不得将伤赵夫人的人撕了。

    陈王妃没有立即回宁蕾的话,抬头看眼盯着自己的宁蕾,伸手扶着软榻站起来,蹲久了,她的腿有些发麻。

    边上的丫鬟见了,赶忙上前扶住陈王妃。

    方嬷嬷转头端了个锦凳过来,“王妃坐。”

    陈王妃回头看一眼,在锦凳上坐下来,这才看着宁蕾问道:“府里的马,可有烈性的?”

    宁蕾摇摇头,“咱们府里的马,皆是性情温顺的,从未伤过人。”

    宁蕾不傻,听了陈王妃的话,心里顿时明白过来。

    “依王妃姐姐看,是什么人对母亲下手?”

    陈王妃说道:“现在还不知,你也别急!我会着人去查,很快就会有信。”

    赵夫人听了陈王妃的话,脑子里立即想到宁宇宁蔚。

    前些日子她将老不死的气倒了,老不死的晕迷数日,醒来后瘫卧在床之事,她是知晓的。

    赵夫人边呻吟边沉思,难道是宁宇宁蔚报复她?着人在她的马上动了手脚?

    “王妃,邵管事过来了。”下人进来禀道。

    陈王妃看一眼赵夫人,抬头对下人道:“将人带到隔壁,本妃一会过去。”

    下人退下,陈王妃转头看向赵夫人,说道:“母亲先歇歇,本妃寻邵管事问些话。蕾儿,你陪着母亲。”

    宁蕾本想去看陈王妃如何问话,但见陈王妃不愿意带着她,只得说道:“好的,蕾儿明白!”

    陈王妃去到隔壁,开门见山的问道:“查过了吗?母亲的马被谁动了手脚?”

    邵管事听了陈王妃的问话,先是一惊,茫然的看着陈王妃。

    陈王妃见邵管事的表情,就知道他压根没想到这一茬。

    陈王妃有些不喜的问道:“邵管事不会是根本没查吧?”

    邵管事哪敢如实回答?

    装模作样的拍了拍头,结结巴巴的说道:“回王妃,小的,小的对不住王妃。那什么……事发突然,小的忙晕了头,竟然将这么重要的事忘了。”

    邵管事是府里的老人,对陈王妃的性子有几分了解,

    生怕陈王妃一怒之下将他打发出去,赶忙欠身认错。

    邵管事嘴里道着歉,心里却是一片苦楚。

    事发后,他既要忙着处理府里的诸多事务,又要应对寻上门来讨要公道的一众人……

    从昨日傍晚到现在,他还未得片刻歇息。

    一宿未闭眼,此刻,他还头晕脑胀的,

    陈王妃沉下脸来,“这么重要的事,你怎能忘了?着人去查,本妃给你一日的时间……”

    不等陈王妃说完,邵管事先跪下来,“禀王妃,府里现在人手有限,小的也想赶紧查清真相,好为夫人讨个公道,奈何小的有心无力呀。”

    陈王妃震惊的看着邵管事:“府上何至于缺人手?”

    不等邵管事回话,宁蕾敲门进来,朝陈王妃说道:“王妃姐姐,阿娘说朝她下手的是明苑那边的人。”

第三百六十章 寻她

    陈王妃皱眉头站起身,急步回到暖阁,进屋朝赵夫人问道:“母亲确定是明苑的人做的?宁宇宁蔚?他们又不安生了?”

    赵夫人目光有些躲闪,边呻吟边说道:“不是那俩野种,还能是谁?那俩野种何时安生过?”

    越是痛得难耐,赵夫人对了宁宇宁蔚越是憎恨。

    陈王妃见赵夫人说话都痛,便不再多问,说道:“你好好将养,其余的事,有我。”

    陈王妃又坐了片刻,对赵夫人宽慰几句,便起身告辞。

    宁蕾送陈王妃出来,出了玲珑苑,宁蕾回头往母亲院子里看一眼,对陈王妃说道:“姐姐,大夫说阿娘的脊椎断了,就算伤好了,怕是也难站起来了。”

    陈王妃没有想到母亲伤得这么重,心里对宁宇宁蔚的恨意更深了。“我回去跟王爷说说,让王爷将太医院里擅长跌打损伤的大夫请回来给母亲瞧瞧。”

    宁蔚让人紧盯着赵氏的情况,太医院张太医前脚上府为赵氏医治,后脚宁蔚就得了信儿。

    胡锐坐在窗下擦着飞刀,若清刚开口,胡锐停下手上的动作,抬头看向书桌后的宁蔚。

    宁蔚的神情一滞,请太医院的张太医来医治,有个做王爷的女婿了不起?祖母站不起来,赵氏休想站起来。

    胡锐见宁蔚握笔的手僵在半空中,知道她心里不痛快,接过话来:“赵夫人脊骨断得粉碎。这样的伤,就是华佗再世,也不见得能让赵氏站起来。”

    胡锐不知道张太医的医术如何,但她知道乔非的拳头有多硬。

    昨儿马车跌下去后,乔非热心肠的第一个冲下去,借救人之名给赵氏补了一记拳头。

    片刻的功夫,宁蔚已经想好,赵氏若能站起来,她便想法再让她跌一回。

    胡锐的话让宁蔚心情大好,这份情她承下了!

    宁蔚放下手里的笔,抬头看向胡锐,问道:“今日值得庆贺,先生想吃什么?”

    胡锐他们为她出了气,她无以回报,亲自下厨做几道菜感谢大家。

    迎上宁蔚感激的眼神,胡锐还有何不明白的?

    不过想想小姐的厨艺,胡锐也是口舌生津,笑着问道:“可以点菜?”

    宁蔚笑着点头,“可以!”

    “那还等什么?西湖醋鱼,珍宝蟹,龙井虾仁,笋干老鸭煲,你们几个,还不赶紧点?今儿小姐心情好,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胡锐脱口报出一串菜名,还不忘提醒若清她们。

    若清抿嘴笑笑,说道:“那奴婢就点个红烧牛肉,可以吗?”

    宁蔚笑着点头,“可以,你们呢?”

    若玉见宁蔚看向她,说道:“奴婢点白切鸡,蘸水要小姐亲手做的。”

    “行!”宁蔚爽快的应下。

    可涵与方可没有点,笑着说宁蔚什么都好吃,宁蔚也不勉强她们。“走吧,去厨房做吃的。”…

    宁蔚在厨房呆了大半日,将鱼起锅,“大工告成,开饭!”

    “十六,十七,十八……”宁蔚到饭厅时,宁宇站在桌边数菜,“阿蔚,今儿是什么好日子?让你精心的做了十八道菜。”

    宁蔚笑着说道:“胡大夫说,祖母今日的状况较之前,要好许多,我想着值得庆贺,就多做了些菜,大家一起高兴高兴。”

    自从钱老夫人病下,府里便笼罩着一层愁云。府里上上下下都为钱老夫人担心,连说话都小心翼翼。

    宁宇以为宁蔚是想让大家自在些。

    再有,几日下来,宁宇已经冷静下来,事情已经发生了,懊恼与悔恨只会让自己无休止的沮丧,除此外,一点用也没有。

    日子总要过,大家应该向前看,往前走。

    看着满桌的美食,宁宇笑着应和道:“这是好事,自然值得庆贺。这么多好菜,今儿大家都多吃点。”

    一样的菜式,宁蔚做了三份的量。

    饭厅里摆了三桌,主子一桌,下人两桌。

    宁蔚让着姜老太太,胡锐入座,宁宇则招呼魏源入座。

    下人那边,男女各一桌,隐在暗处的乔非,乔石也与大家一起用餐。

    饭后,姜老太太、魏源,胡锐一起去了钱老夫人的屋子话家常,就像钱老夫人不曾病下一样。

    其间,宁蔚问起魏源与胡锐大婚的事,大家一起商议大婚各种事宜。

    姜老太太拿着魏源与胡锐的八字请大相国寺的大师看的期,婚期定在腊月初二。

    魏源与胡锐都不愿意大办,只说在府里摆几桌,请相熟的人聚在一起吃餐饭就行了。

    宁蔚到是理解,毕竟魏、姜两家的大仇未报。而胡锐,向来低调,不张扬。

    宁宇看看胡锐,又看看魏源,说道:“婚姻大事,一辈子就一回。这样是不是太简单了?”

    魏源摇头道:“不会,这事我与阿锐已经说好。”

    宁蔚尊重魏源与胡锐的决定,不再多言。

    回到自己屋子,宁蔚拿了一万两银票给胡锐作嫁妆。

    起初胡锐不收,二人推来推去,最终胡锐拗不过宁蔚,还是收下了。

    接下来的日子,宁蔚依然是守着钱老夫人,生意上的事,由魏源,张勤,柳掌柜他们打理。

    陈王妃的人等了许多天,未等到宁蔚现身。

    “王妃,宁大小姐与宁二爷今日依然未出门。”

    陈王妃摆摆手,“知道了,继续盯着,本妃到要看看,她能躲多久?”

    与此同时,有另一批人也在寻宁蔚。

    “夫人,小的几人今日还是未见着宁大小姐。”

    李夫人淡淡的说道:“我知道,下去吧。”

    吴明艺边给李夫人捏肩边问道:“阿娘,宁蔚若一直躲在府里不出来,咱们该怎么办?总不能寻上门去寻她的不是吧?”

    李夫人眼睛微闭,幽幽的说道:“急什么?掌珠与晋王大婚的日子转眼就到了,她与掌珠交好,不会不去赴宴。”

    吴明艺停下手上的动作,垂头看向李夫人,问道:“母亲打算在掌珠大婚那日动手?”

    “有何不可?”李夫人扭头看向女儿。

    吴明艺忧心忡忡的说道:“若让掌珠知道,掌珠怕是一辈子也不理我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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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44436/ 第一时间欣赏重生后她被世子爷盯上了最新章节! 作者:禾木火每所写的《重生后她被世子爷盯上了》为转载作品,重生后她被世子爷盯上了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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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她被世子爷盯上了介绍:
前世,宁蔚中了继母圈套,让自己名声尽毁。
嫁进威远侯府,与世子石景扬成亲七年,他们相处的日子不超过十日。
面对夫君的冷落,她默默忍受,尽心歇力的将侯府打理好,却还是落得个溺死的下场!
重生后,宁蔚无心再入侯门。
她只想恩仇相报后,平平淡淡过一辈子。
只是曾经高高在上,唯恐避她不及的世子爷转了性子,一次次与她不期而遇。
***
长廊上,宁蔚看着双手抱在胸前,倚靠着柱子看着她的世子爷,无声的叹了口气。
男人见到宁蔚,眼前一亮,站直身来道:“阿蔚,好巧,咱们又见面了!”
宁蔚环顾四周,巧?
天下还有蹿到别人院里来与人说“巧”的?
“世子爷,石、宁两家的婚约已经取消。”
“那怎么行?婚约是长辈定的,做晚辈的,理当遵从,这是孝道。”
宁蔚扯了下嘴角,说道:“也行,宁府有的是人想嫁给郞艳独绝的世子爷。”
男人一把拉住宁蔚的胳膊,手上稍稍用力,将她压到柱子上,温声道:“阿蔚,你得认命,不管前世还是今生,也不管你有多少选择,最终,你只有我,也只能是我。”重生后她被世子爷盯上了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重生后她被世子爷盯上了,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重生后她被世子爷盯上了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